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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与你相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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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橘红糕 
锦文小说网VIP,2018…06…11完结
【文案】
一场风中的旅行冒险。一个撩与反被撩的故事。
江舟背负着一身罪恶,佛祖告诉她:“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于是,她这条在江河里飘飘摇摇的小船,遇到了一个叫季岸的男人。
苦海无涯,回头是你。
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此,负罪前行,向善而生。
  你知道吗?
  我曾与你相遇,
  在风里。

妖女vs糙男
一场互相较量,彼此救赎的故事。
橘红糕说:这是一篇妖女与糙男的故事。你也可以将它看成是一本撩汉手册~请大家抓紧时间上我的托马斯小火车~ 微博号是:橘红糕与南瓜泥 欢迎大家来找我尬聊~





第一章:抓人贩子

  夷山镇上的游人很多。江舟早年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几乎还没被商业开发。
  但是说热闹,却也远远比不过一些诸如五月这样的名山。来这里的人,大概喜欢的就是这样未经商业化的原汁原味,山水风情。
  江舟套着薄薄的冲锋衣,一身黑,没化妆,戴着黑色的大口罩。因为有些水土不服所以脸上有些过敏,素着脸,她不能太折腾自己的脸蛋了。
  感觉到有点闷热,还隐约有些湿气,抬头一看,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要下雨了。
  有些烦躁,江舟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盒,打开。
  抽完了。
  “啧。”把烟盒攥在手里,捏扁。四处看了一圈,只有一家小铺子前面放着一个神似垃圾桶的箱子。
  扔了烟盒,刚转身,腿上就被什么东西撞了。
  什么情况?
  江舟低下头,看那个“不明物体”。
  她穿着粉红色的小外套和白色的蓬蓬裙,头上梳了三个揪揪。
  竟是一个小女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她抬头看江舟,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竟是先哭了。
  明明江舟才是被撞的,小姑娘却哭了起来。
  “诶你这?”江舟手足无措,蹲下去。
  “姐姐对不起,贝贝不是故意的。”小姑娘一边哭,一边向江舟道歉。
  开始下小雨了。
  小孩就是这样,在一个年龄段,喜欢用自己的名字或者父母日常的叫法代替“我”这样的第一人称。
  听到小姑娘的道歉,江舟有些心软,摸摸她的头,“你叫贝贝是吗,没关系。别哭了。”
  “有关系!”小姑娘哭着喊了一声。
  江舟有些摸不着头脑。
  “姐姐,我找不到妈妈了!”小姑娘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姐姐可不可以帮我找找妈妈?”
  原来这个小姑娘走丢了。
  “那你记得刚刚和妈妈呆在什么地方吗?”江舟问。
  小姑娘一边抽噎,一边努力让自己说出话来,“跟妈妈在一个有漂亮衣服的地方。我看到一个拿着很多糖糖的人,就跑出去了。”
  看来是小姑娘自己走出去了,她的妈妈没有注意到。
  说不定小姑娘的妈妈还在那家衣服店。
  她之前好像经过服装店了。
  “那我带你去找那个卖衣服的地方找妈妈好吗?”
  “嗯!”小姑娘用力点点头。
  雨渐渐大了。
  她没有带伞。
  江舟把自己的冲锋衣脱下,包裹住小姑娘,让她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
  但是衣服不够长,小姑娘红色的小皮鞋还露在外面。
  得快一点。
  江舟心一横,抱起小姑娘,冲向雨中。
  ……
  季岸和周映光在镇上进货。
  “这鬼天气怕是要下雨了。”周映光抱怨道。
  两人进了一家商铺,东西不多,进完货,两人提着两个箱子出去。
  已经下雨了。
  “还好带了伞。”周映光得意地说,“我真是机智。”
  “是我让你带的。”季岸补充了一句。
  “是是是。你是大佬。”周映光跑着火车,打着哈哈夸季岸。
  “人贩子!来人啊!抓人贩子!”
  定睛一看,是一个妇女,正淋着雨,指着前面的黑衣人,叫喊。
  “救命!救救我的孩子!抓人贩子!”
  人群出现了骚动,三三两两地开始议论起来,却也盖不住这位母亲撕心裂肺的呼喊。
  “怎么回事?”周映光和季岸向前看去,确实是一个黑衣人,戴着口罩,手里抱着一个被裹紧的东西,看那露出来的红色小皮鞋,应该是一个小女孩。
  “卧槽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抢小孩!妈的!”周映光骂完这一句,就想要冲上去。
  有人比周映光抢先一步,跑过去扳住黑衣人。
  一个女人。
  浑身湿透。
  眼神阴冷狠戾。
  ……
  徐阅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瞪着自己的女人。
  这眼神仿佛在剜他的肉。
  他是驻扎在镇上的警察,今天和妻子一起来逛逛,便遇到了这种事。
  “名字。”
  “江舟。”
  “哪个江哪个州?”
  “阴沟里翻了船。”
  “什么?”徐阅写字的手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她恶狠狠的眼神,突然反映过来。
  提笔写下:江舟。
  一语双关。
  他问她哪个江哪个州。
  她回答阴沟里翻了船。
  这是一句歇后语。
  阴沟里翻船,该倒霉。
  “年龄。”
  “28。”
  “籍贯。”
  “上海。”
  她的眼神太过逼人。
  “咚咚咚……”
  “进。”
  “头儿,”傅然从门外探进头,“…搞错了。”
  ……
  贝贝一看到江舟,就从妈妈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她换了一条粉色的蓬蓬裙,小脸粉嫩,而江舟的衣服半干,有一种湿衣服没晒干的臭味。
  “姐姐,谢谢你。也对不起,妈妈以为你是抓小孩的坏人…”
  “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我不是故意把你当成人贩子的…只是……”
  “不用说了。看好你的孩子。”江舟冷冷地说道。
  江舟的语气有些冲,她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我……”贝贝妈妈有些尴尬,徐阅过来打圆场。
  “对不起江小姐,这件事也有我的错。”徐阅诚心道歉。
  “当然是你的错。”江舟看向他,“抓人不分青红皂白。”
  “对不起。”徐阅和傅然鞠躬。
  江舟勾起嘴角一笑,朝傅然说,“麻烦请给我一支笔一张纸。”顿一下,“我要写投诉信。”
  ……
  傅然吸着面条,“头儿,怎么办?”
  徐阅拿筷子的手顿了顿,低头就是吸走一大碗汤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手机响了,徐阅去接,也没避嫌。
  “嗯,抓错了。”
  “我没事。”
  “挂了。”
  “嫂子的电话?”傅然问。
  徐阅看向傅然,“通风报信的速度倒是挺快。”
  傅然有些不好意思,笑得腼腆,“千辛万苦等来一个嫂子,还不得好生伺候着。多羡慕你啊,有一个那么美丽温柔的老婆。就不像我们咯,在这小地方,打着光棍儿。”
  徐阅眼睛一眯,傅然说的没错,她的确美丽温柔,他该知足。
  “这次确实是我不对。”徐阅的脑海中闪过那双狠戾倔强的眼睛。
  阴沟里翻了船。
  江舟。
  “这姑娘睚眦必报啊。”傅然感叹,歪着头凑近徐阅,“但是长得真是好看。那个比喻是什么来着……哦!一朵带刺的玫瑰。”
  ……
  季岸和周映光进完货,找了一个馆子吃午饭。
  坐在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面撑着伞、稀稀落落的游人。
  “诶?这不是那个人贩子吗?”周映光看着街道上、在雨中走路的女人。
  她的步子很快,但是不在奔跑。
  虽然雨下得不大,但是整条街只有她一个人,没有打伞。
  她套着冲锋衣,口罩包裹住半张脸,戴着衣服上的帽子。
  季岸一眼就认出了。
  过了大概二十来分钟。
  一个一身黑、戴着口罩的女人,拿着一把黑色的伞,走进馆子。
  周映光用胳膊肘捅捅季岸,“你看,人贩子也来吃饭了!她没被抓吗?”
  季岸抬眼去看。
  江舟找了个位子坐下,叫上服务员点好菜,摘下口罩。
  一个线条分明的侧脸。
  不经意的,江舟转过头,扫过季岸和周映光。
  “哇!”周映光惊呼,“这人贩子长得好正!”
  虽然不是瓜子脸,甚至脸型有些方,但皮肤白嫩,双颊有些泛红,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五官硬朗,眉目英气。脸上没什么表情,所以眼神看起来有点凶,配上一身黑衣,冷酷到了极致。
  “他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周映光的目光都舍不得离开江舟。
  “嗯,她应该只是帮孩子找父母。”季岸喝了一口茶。
  “你怎么看出来的?”周映光问。
  “孩子没有哭闹。”季岸平静地回答,“她当时没有带伞,为了不让孩子淋湿,才脱了外套把孩子裹住。”
  “有道理。”周映光说,“孩子的妈妈当时应该是太害怕太紧张了。也对,丢了孩子,又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抱着自己孩子狂奔,哪有不着急的。不过她打扮得还挺像人贩子的。”
  季岸快速扫了一眼黑衣女人,他就坐在她的斜对面。
  嗯,确实挺像人贩子的。
  桌上的菜被吃的差不多了,周映光凑过去,“咱们再喝一会儿茶吧。我难得放个假。”
  季岸无奈,一副“别装了我已经看透你了”的表情。
  周映光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想再看看那个漂亮的人贩子。
  于是就一直坐到江舟吃完。
  她吃的可真慢。
  而周映光还是一脸沉醉的表情。
  她点了很多菜,几乎是把店里的特色菜全都点了一遍。
  服务员小哥面对这样的顾客,非常殷勤,隔三差五跑来问她要不要加点水。
  结果女人总是冷着脸,服务员小哥碰了一鼻子灰。
  江舟不喜欢别人在她专心吃饭的时候打扰她。
  随着江舟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调羹,她擦擦嘴,戴好口罩,结账走人。
  “怎么吃的那么少啊。明明点了那么多。”周映光看着一桌子的菜,嘀咕。
  起身离开的时候,季岸和周映光都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菜。
  每一道菜都只吃了几口。
  真是浪费。


第二章:苏烟沉香

  夷山杂货铺内。
  “哥!帮我照看一下!我去方便一下!”周映光嘻嘻地笑。
  “好。”
  季岸手里抓着刚刚隔壁阿英送他的几颗新鲜炒过的板栗,放在柜台上。
  抬眼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的女人进店。
  “拿包烟。”
  眼前的女人,肤色白皙,五官精致,一头夸张的小卷随意扎起,额前散着碎发,穿着黑色的薄款针织衫,黑色的女仔裤,黑色的短靴,背了个黑色的登山包,在她瘦弱的背上显得老大,一股英气妩媚。
  吃饭浪费的人贩子。
  季岸睨了眼女人的白皙丰满的胸口。
  V领。
  脖子上挂着项链,吊坠似乎是红宝石类的东西。
  “什么烟?这里有玉溪、利群、黄鹤楼、红双喜……”
  “有没有沉香?”
  苏烟沉香。
  在这夷山,算是很昂贵的烟,一百一包,几乎不会有人买。可以说,在这个黑衣女人来之前,一包都没卖出去过。或是整个夷山镇,压根都没店在卖。
  不过也巧,周映光的杂货铺还偏偏就有,是之前在进货的时候,突然看到,也没多想,就进了一条。
  卖不出去,就只有他和周映光偶尔抽抽。
  “有。”说罢,转身从柜子的抽屉中拿出了一包烟。
  转身,一张红色钞票就已经被放在柜台上。
  季岸用手仔细摸了摸钞票,捏到主席衣领的凹凸不平,才收好。
  江舟看了眼季岸的动作,不以为然,葱白一样的手拿起香烟盒。
  金色印花的包装盒,上下左右是紫色,选取于古沉香木的颜色,紫色与金色的搭配,给人呈现出一种高贵华丽的质感。
  正面的主体图案上,印着一副水墨画“采香图”,侧面印了一首据传是书法家刘金彪先生题写的《沉香十德诗》:
  感格鬼神、清净身心、能拂污秽、能觉睡眠、静中成友、尘里偷闲、多而不厌、寡而为足、久藏不朽、常用无碍。
  “哥,我好啦!”周映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踏进杂货铺,周映光便吸了口气,走至柜台的一路眼神便落在那个极为漂亮的女人身上,周映光瞪着眼睛,对着季岸做嘴型,“这不是那个人贩子吗?真是极品啊。”
  季岸面无表情地扫了眼犯着花痴的周映光,眼神也不知不觉飘到了江舟身上。
  她不急着拆开包装,而是把玩了会儿,这才撕开封口条和外面的透明包装,放在鼻尖嗅了嗅,不同于其他香烟浓重的烟丝味,沉香的烟丝味几乎全被浓郁的沉香味盖住。
  也就是这股异香,有的人嗤之以鼻,有的人却极为狂热。
  就像这世上的万事万物,不管怎么样都是众口难调。但事物存在的本身,其实并不需要人类的认可。
  什么众口难调,喜欢不喜欢,很多时候,不是人们的喜欢让它富有意义,不是人们的喜欢让它有价值,而是人们强加于其价值,其实是人们的不可或缺和需要。
  沉香是细烟,被夹在纤细的手指中,明黄色的烟嘴部分搭配着两抹酒红色,令庄严的明黄透出一丝不经意的轻佻。
  江舟欲把手入牛仔裤的口袋,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呼了口气,看向柜台前的两个男人。
  江舟这才注意到,眼前身穿黑色短袖的男人长得极为英俊,古铜色的皮肤,结实的肌肉,却不像是山里人天生的粗犷,眉眼是温和的,眼神却如浓雾。
  刚才他验钞时,江舟只注意到他精壮的手臂和不多的汗毛,不想江舟见过的其他男人,像个大猩猩似的。
  身边站着另外的一个男人,长得也不错,戴着眼镜。
  “能借个火吗?”
  “能能能!当然能!”江舟刚说完,周映光便迫不及待地回答,一手迅速从柜台里拿出打火机,屁颠屁颠地凑到江舟跟前。
  江舟将烟嘴含在嘴里,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堪堪搭在烟身,红艳的双唇包着细烟的明黄,江舟将下巴微微往前倾,下颚略微绷紧,侧脸呈现出一条棱角分明又利落的线条。
  江舟不是典型的瓜子鹅蛋脸,她的脸很小,有美人尖,但脸的下半部分有点方,到下巴有一个弧度。所以线条偏硬朗,眼神却媚。
  猩红的火星开始点点闪烁,伴随着一阵白烟。
  江舟的脸抽离,吸了一口,两颊的嫩肉随着吸气的动作向里凹陷,抽出香烟,饱满的双唇轻启,轻吐出一个奶白色的烟圈。
  这样的动作,原本满是社会气,而她做起来,却不俗气。
  怎么形容呢,她让人联想到西西里的玛琳娜,黑色的裹胸衣,虽然没有一头金色的头发,但亚洲女人乌黑的黑发,却更凸显她的气质。
  季岸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身黑衣,在这小小的昏暗的杂货铺,指尖一小搓光影摇曳星星点点,她在迷迷茫茫的烟雾中,眼神迷离,吐气如兰。
  一次次唇与烟的碰触,留下的,只有明黄色烟嘴上的口红和满室的沉香味。
  夷山,晴,苏烟沉香。
  ……
  江舟离开了杂货铺,脚踩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的人、树木、梯田、山色。
  夷山的变化不大。
  除了多了几家商铺,这里的山水草木好像还和从前一样。
  快到了正午,太阳光变得刺眼起来。江舟把背包脱下来放在旁边的石头上,从里面找出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把头发重新扎好,将马尾从小洞里抽出来,戴好鸭舌帽。
  她其实已经戒烟了,但是夷山这个地方,时隔22年,她又来到了这里,这里有关于她母亲的记忆。
  大概是情难自禁吧,虽然江舟心里不愿意这么想,她突然烟瘾又犯了。因为成闫总是在身旁念叨,所以江舟也是听进去了,她得让自己有一个健康的状态,才能更好地做她想做的事情。
  杂货铺的附近有个卖糖炒栗子的小摊,是个淳朴清秀的小姑娘,炒的是新鲜的夷山板栗,江舟从前来到夷山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吃夷山板栗,那个时候,还有一个温柔的母亲给她剥栗子。
  后来,被父亲送去国外上学,为了吃糖炒栗子,她几乎走遍了美国所有的唐人街,从旧金山到纽约,从芝加哥到西雅图,从费城到檀香山,还有洛杉矶、休斯敦,她统统都去过。
  那样的夷山味道,却再也没有尝到过。
  江舟蹲下来,“麻烦给我称点栗子吧。”阿英忙点头,她刚才就注意到江舟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皮肤雪白,纤纤瘦瘦的,一看就知道是大城市里来的人。
  “好,你要多少呢?”
  “嗯……”江舟撅着嘴蹙着眉想了想,“一袋吧。”
  阿英看着江舟的小表情,连这样都很好看,声音有些低下去。
  “好的,十块钱。”说完麻利地舀起栗子,满满装了一袋,双手递给江舟。
  江舟接过栗子,立刻喜笑颜开,如同绽开的花蕾,“谢谢啊。”
  阿英有些羞涩,“不用谢。”
  江舟没离开,还是蹲在那儿,“我能在这儿歇会儿么?”
  “当然可以了,我这里有小板凳,你坐板凳上休息吧。”说罢就想着抽出自己的板凳。
  “诶诶诶别!我就蹲着挺好的。”
  阿英见她不肯,也不勉强。
  江舟把装栗子的袋子套在左手手腕上,用右手捏起一颗色泽饱满发亮的栗子,棕色的外壳已经裂开了,露出棕黄色的栗子肉。
  江舟娴熟地用大拇指的指甲在栗子平的一面刻出一条痕,用食指和大拇指的第一个关节同时用力往中间挤,外壳便裂开的更大,可以很完整地剥出一颗栗子肉。
  栗子肉很甜很糯很香,而且还是热热的,江舟吃的开心,转头绽开一个笑脸,这个味道,居然跟22年前一模一样!“这栗子真好吃!”
  “谢谢你的夸奖,这些栗子都是这山上野生的,现炒,所以特别好吃。”
  “小姑娘,你是本地人?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英,就是夷山人。”
  “我叫江舟,来这里……算是回忆吧。”
  回忆?看来她来过这里咯。心里疑惑,但阿英也不好多问。
  “既然你是本地人,应该很熟悉。你认不认识这里的导游?”江舟问,“野导也行,额,别太坑就行。”
  “野导?我们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人干这一行,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
  “哦,那好吧。”
  阿英见江舟的情绪低落下来,不禁有些愁。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江舟便拎着小袋子离开了。
  一路边逛边吃,几乎走了所有的店,每进一家店,都要问一句,这里有没有一种粉色塑料纸包装,外包还有点发亮,里面衬着银色亮纸的糖果?
  而结果,总是令江舟很失望。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再尝一尝那种糖果的味道,说是追忆也好,想念也罢。好像吃了那一颗糖,她多年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当店家拿出这样的糖果时,江舟是惊喜的,但当放进嘴里,发现并不是记忆中的味道,又格外失望。
  对了…还有那家杂货铺,她昨天去买过烟,忘记问有没有那种糖。
  江舟一路小跑折返,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种预感,那是女人神奇的第六感,但现实好像不太如意。


第三章:一颗糖果

  季岸和周映光看着眼前跑得有些气喘吁吁的漂亮女人,感到疑惑,她描述的那一种糖,店里没有。
  女人的脸上好像是失落,又好像是在释然。
  这样的表情,激起了周映光的怜香惜玉之心,他转头看了看季岸,小声嘟囔了句,“漂亮女人怎么样都让人心疼。”便走出柜台,来到江舟的跟前,“这位小姐,虽然我们店里没有你想找的那一种糖,但我这儿啊有一种夷山最好吃的糖,送你尝尝吧。”说罢,便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金黄色外包装的糖果,塞给江舟。
  这糖是阿英的母亲自己做的,从小,她就经常给他和哥哥两个顽皮的小男孩吃这个糖。现在,虽然哥哥不在了,但是阿英还是会经常那这个糖过来分给他和季岸。正好,当他们烟瘾犯的时候,便会拿出来吃一颗。
  江舟接过她,脸上是无奈的笑,“谢谢你了。”拆开金色的包装纸,是奶白色的糖果,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放进嘴里,等待温暖潮湿的口腔将它的甜蜜一点点融化。
  “这个糖,你是在哪儿买的?”
  “哦,不是买的,是我的一个阿姨做的。”
  阿姨做的?
  她找了那么多地方,问了那么多人,眼看是找不到了,却偏偏又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喏,”周映光指着江舟手里的板栗袋子,“就是你买板栗的那个小姑娘的阿妈做的。世上独一无二的莲子糖。”
  “你就是在找这个糖吧。”在柜台默不作声观察良久的季岸开口。
  江舟将吃剩下的糖纸折叠在一起,“小时候,我来过夷山一次。有一个小哥哥,曾经给我吃过这种糖。”
  “听说,阿英的母亲从刚刚嫁过来的时候,便经常做这种糖,分给左邻右舍的小孩子们。”
  言下之意,江舟若是想通过糖果来找出曾经的那个人,是不可能的。
  其实江舟并没有真的想要找到他的意思,只是时隔22年,来到这片土地,那些人那些事,她还是有些怀念。或许是她年纪大了,老来总是有些恋旧。
  “不过倒是没想到,原来刚开始这个糖果的包装纸是粉色的啊。”周映光继续说,还是一片沉默,他摸了摸鼻子,不禁感到一丝尴尬。
  “你们两个都是本地人吧。这样,一天500,日结,你们来做我的私人导游怎么样?”
  没有得到答复,江舟继续说,“六百。”
  “没问题!!”周映光抢先去,“别说六张红票子了,就算是一张都没有,我们也愿意的!”
  江舟瞟了眼另一个沉默的男人,黑压压的,站在那儿像一座山,无形的逼仄感。
  周映光的眼光在江舟与季岸之间转了转,殷勤地说道,“别管他别管他,他呀,是我的手下,听我指挥。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姓周,叫周映光。”
  “江舟。”江舟补充道,“江河里的船只。”
  “季岸。”
  江舟侧目看他,他也看了一眼江舟,继续说,“四季的季,河岸的岸。”
  “这里是六百块钱,明天的导游费,今天先结了。早上六点半,我会来这里找你们。”说完,便离开。
  “这姑娘心可真够大的,安全意识也是薄弱,不,应该是拿钱不当钱……不过,她是真没把我们当骗子诶。难道是因为我长的不够坏?”
  季岸看着台上的六张红色钞票,若有所思。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周映光还得江舟啧啧称赞,就像少年时代偶遇隔壁班的班花,惊鸿一瞥便惊为天人,从此化身痴汉,期待与她再次相遇。
  “江舟长得还真是好看。”
  “她比你大。”季岸不咸不淡地开口,“你不是不搞姐弟恋么。”
  “啊?说起来我也这么觉得……或许是她打扮的比较老成。哎呀,以我曾经所学的知识判断,她的年龄应该在26到28岁之间,身高么,168左右,胸围么…36B…她太瘦。臀围么……被包挡住了,看不太清。”
  “你观察的挺仔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人嘛,就算是路上经过,也总是愿意多看两眼。”
  ……
  江舟离开以后,又找到了阿英。
  “阿英,你身边还有这种糖吗?”江舟蹲下,伸出手,手心放着那颗糖的糖纸。
  阿英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发愣,她疑惑地看着那张金黄色的包装纸,“有……”
  “多少钱一颗,我想买。”
  “不不不,我身边也没带多少。”阿英摸着自己的衣兜,抓出三颗糖,“一共就三颗了,都给你吧。”
  “谢谢。”
  江舟接过糖,拆开一颗放在嘴里,“听说这是你母亲做的?很好吃。”
  “嗯,是阿妈做的。”阿英回答,“你怎么知道的?”
  江舟把金黄色的包装纸折成一朵小花的样子,用下巴指着杂货铺,“喏,里头的小哥说的。”
  “映光哥?”
  “对。”
  阿英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江舟看在眼里,“你喜欢他?”
  “不是不是的。”阿英摇摇头,“我…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
  “青梅竹马咯。别否认,你的眼睛在发光。”江舟直视阿英的眼睛。
  “啊……”阿英睁大眼睛,又羞涩地低下头。
  “那个季岸呢?”
  “啊?”阿英疑惑。
  “怎么老是啊啊啊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季岸哥么,他……是个很好的人。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江舟皱眉,说了等于没说。
  …。。。
  敢情谁都是好人呗。
  江舟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床头柜上摆着的板栗她全都吃完了,所以这会儿有点积食。这些年总是茶不思饭不香,但吃了一口栗子,便胃口大开。
  光着脚坐在地上,一堆大箱子中找出一个,打开,在内层里抽出一个大相框。
  里面放的不是照片,是一幅油画。
  画中,有成片的梯田,色彩鲜明、用色大胆。
  江舟拿着相框,看了很久。
  画上的地方,就是夷山。
  把相框倒过来,打开相框,里面还暗藏着一张照片。
  江舟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及腰的长卷发,笑得甜美动人。
  还有身边的人……
  和一个人长得真像。
  气质却截然不同。
  江舟把相框重新放好,躺到床上。
  手机振动,江舟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舟,睡了吗?”
  “睡了我也不会接你电话。”江舟回答。
  “东西全都带齐了吗?”
  “带齐了。”江舟说。
  “还适应吗?有没有水土不服?”
  “有点。”真是老妈子,江舟想。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皮肤过敏?”
  “过敏。”江舟回答。
  “药吃了?”
  “吃了。”他说一句,江舟答一句。
  “吃了就好,有什么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
  “你可是大忙人。”江舟想了想。
  “…我没接的时候,你就给我发个信息。”
  “知道了。”江舟有点不耐烦,“睡了,我挂了。再见。”
  没等电话那头说完,江舟挂了电话。
  ……
  失眠。
  在黑暗中睁着眼,直到身体到达极限沉沉睡去,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
  这样的做法,说明这个人极度缺乏安全感。
  江舟坐起身,环视四周。
  这里不比上海,关了灯拉上窗帘还是亮堂的,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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