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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的蔷薇[3部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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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袭油画般的长裙,裸肩,走波西米亚风,仿佛金黄落叶般深深浅浅斑斓炫目的色彩,又像金子一样,美丽无比,耀眼无比,腰部是用亮片和水钻订成的蝴蝶造型,既浪漫,有显身材的美好。
  乔治坐在高凳上,一面将名媛的头发梳理成俏丽的长辫,一面告诉她与这条裙子相宜的发型、首饰、鞋子、包包的搭配。名媛同他相谈甚欢,店内笑语融融。
  “宋夫人,邵小姐。”
  夜婴同两位客人含笑致意,看到她们换上定制的礼服后的效果,她的心情也很好。
  “好像是真的。”
  翠西迎了过来,在叶樱的身旁低声地说:
  “刚才我去‘森’看了一下,森小姐、廖修,琼安全都在店里,没有接待其他客人,应该是在专门等候潘亭亭。”
  “嗯。”
  夜婴的反应却很平静,只是笑了笑,抬眼望向店里墙壁上的时钟。
  四点十分。
  目光从那粉色的古典座钟上收回,森明美又一次同廖修和琼安讨论潘亭亭的穿衣风格和喜好,但他有些无法专心,不时望向店外的步行街。
  过了响午,盛夏的阳光不再那样炙热的嚣张,前来银座购物的人们也越来也多。三两成群打扮入时的女性们陆续走过,也有人想要进入‘森’的店内看一下,都被拦在外面。
  已经过了十分钟。
  森明美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明星们迟到是正常的,就算迟到了一个小时也没关系。瞟了眼专门为潘亭亭准备的伯爵红茶,精致的西点公主般的粉红色丝绒古典高背椅,以及已经提前彩绘出的几幅设计样稿,森明美渐渐心定。
  忽然,步行街上一阵骚动。
  街上的人们纷纷扭头向后张望。
  “是潘亭亭!”
  正为名媛整理着发型,乔治一晃眼看到了,立刻略提高些声音,对身后的夜婴和翠西说。
  步行街的尽头,身旁围绕这几个殷勤的助理,一位身穿桃红色雪纺系百褶长裙,腰束金色腰封、脖颈和手腕带则闪亮亮金色饰品的美女微仰着下颌,倨傲地向银座广场走来。那美女艳光四射,风情万种,虽虽然带着遮掉半张脸的超大墨镜,但是那丰盈性感的双唇、瓜子般尖翘的完美下巴,琼脂般白嫩的肌肤,妩媚及腰的如云长发贴在身上的标签一样,几乎所有人都能够立刻认出来那是明星潘亭亭。
  盛夏的下午。
  在行人么纷纷投注的视线下。
  十寸的桃红的细带高跟鞋“蹬蹬”有力踩在街面的石砖上,如重星捧月般,潘亭亭走的旁若无人,妩媚生姿。
  “啊……”
  翠西心中失落,她一直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不敢去看旁边的叶小姐,她可以想象叶小姐此刻的心情。
  “快开门。”
  森明美霍然起身,她也透过玻璃橱窗望到了远处越来越近的潘亭亭一行人,眼看着潘亭亭会经过‘MK’的店门前走了过来,她不禁有些得意。
  两位店员小姐拉开门。
  森明美矜持的轻咳一声,整理一下身上的长裙,带着廖修和琼安大步迎出去。
  眼看着潘亭亭越走越近。
  越走越近。
  前面就是‘MK’的高级女装店。
  潘亭亭的脚步声忽然慢了下来。
  森明美的心猛地一紧。
  摘下墨镜,潘亭亭打量着‘MK’的玻璃橱窗,眉宇间似乎有些犹豫。在无数行人满驻足观望的好奇目光中,有个助理在潘亭亭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潘亭亭点点头,一抬下巴,神态高傲的脚步一转,向‘MK’的店门走去。
  “怎么会是这样?”
  站在‘森’的店门口,纵使琼安一向沉稳,此刻也有些惊讶。下午四点,已经约好潘亭亭到‘森’讨论设计稿,怎么竟然进了‘MK’的店里。
  “去看一下!”
  指尖发冷,森明美僵着脸对琼安说。
  潘亭亭的助理出示了邀请函,保安彬彬有礼为她们拉开店门。因为这两个保安实在太帅,潘亭亭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才将目光转向店内。看到‘MK'店内如同艺术殿堂般的氛围,潘亭亭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怎么她也进来了?”
  刚才还在满意地对着镜子欣赏的邵名媛,瞟到潘亭亭进来,冷了冷脸,有点不悦地说。乔治笑着打趣了几句,他听说过最近的传闻,潘亭亭身价大涨后频繁出入上流社会的晚宴parry,有一次竟微醺坐到乐邵名媛兄长的大腿上。
  “宋夫人。”
  一转眼,看到素来在各种晚宴中被奉为贵宾,却总是匆匆一露脸就离席的高官宋夫人也在店内,潘亭亭顿时眼睛一亮,丢下身边的助理们,满脸是笑地凑过去说话。
  宋夫人也很客气。
  很有礼貌同潘亭亭寒暄了几句,等身上是好紫色礼服包装起来之后,宋夫人同随行而来的两位贵妇离开了。
  潘亭亭又同邵名媛攀谈起来。
  虽然邵名媛一直神色淡淡的,但潘亭亭并不以为意,笑容如花,说了许多娱乐圈的八卦同她听,终于哄得邵名媛笑了起来。潘亭亭又盛赞邵名媛身上的那件油画般的金色礼服,询问是在什么场合穿,届时肯定会艳压群芳。邵名媛听得心满意足,离开时送了一张自己生日晚宴的邀请卡给潘亭亭。
  叮嘱助理将那张邀请卡仔细收好。
  潘亭亭这才喘了口气,在店内的黑色沙发中坐下,脸上的笑容收起,重新变得冷若冰霜,倨傲无比。她的助理们站在她的身后,有人为他整理头发,有人在查看行程表,有人在不停地接电话,族拥着她如同女王一般。
  “潘小姐,请喝水。”
  温和的店员小姐将一杯蜂蜜柠檬水放到潘亭亭手边。
  “潘小姐,我是助理设计师翠西,”翠西笑容腼腆的走过来,“很高兴能为你提供服务。”看到潘亭亭忽然拐进‘MK’,她兴奋极了,立刻就要迎上去,但叶小姐却阻止了她,直到现在才出来。
  “助理设计师?”
  潘亭亭用眼角斜了翠西一眼,不耐烦地说:
  “你们店主打的设计师是谁?叫夜婴对吗?喊她出来。摆什么架子,又不是真的什么了不起的大牌,你们那一套吊胃口的手段别用到我身上。快点!喊她出来不出来我就走了!”
  乔治慢悠悠地走过来。
  “叶小姐正在忙,”翠西不安地看向关上的设计室,“可能你需要再等二十分钟。”
  “让我等?!”
  潘亭亭勃然大怒,从沙发上起身,向门口大步走去,边走边怒道:“拽什么!如果不是赞助商千拜托万恳求,你以为我会进来你们这家店?想让我穿你们的礼服走红地毯,是你们要拜托我、请求我,居然还给我摆谱!”
  “潘小姐,潘小姐,请您再等一等!”
  翠西焦急万分,眼看着潘亭亭就要走出去了,哀求看着乔治。
  “宋夫人和邵名媛也是如此,并不是特别对您怠慢,”乔治出声说,“宋夫人第一次来的时候,叶小姐刚刚开始画设计稿,宋夫人等叶小姐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潘亭亭的神色变了变。
  “叶小姐常说,设施灵感是最重要的,只有尊重设计灵感,杜绝其它一切干扰,才能为客人打造出最合适的时装。凡是来‘MK’定制服装的客人,都是要用在最重要的场合,客人不在意是否等待,只在意是否最好。”乔治笑着解释。
  潘亭亭瞪了他一眼。
  心中几个起伏,潘亭亭板着脸又坐回了黑色沙发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潘亭亭脑中闪过方才看到宋夫人和邵名媛的那两套礼服。
  她在上流社会的宴会中看到过宋夫人几次,宋夫人性格严谨,无论穿怎样漂亮高雅的礼服,总是有点呆板和不易亲近的感觉。而今天这条紫色礼服裙,令宋夫人仿佛换了一个人,不仅端庄美丽,而且温和可亲。邵名媛那条油画般灿烂的金色礼服裙,也让她惊诧地看到了邵名媛以前从未显露过的浪漫气质。
  指针过了二十五分钟。
  店内的设计室的门打开,潘亭亭应声抬头,看到从里面走出白色宽衣长裙的年轻女郎,她黑色如缎,垂在面下两侧,唇色很淡,肌肤如白,映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如深夜闪着波澜的潭水,美得令潘亭亭心中一惊!
  〃潘小姐。“
  那年轻女郎淡淡的对她点头示意,就再没说话,只用一双黑瞳淡漠地打量着她。从上到下,从桃红色胸前百褶领口系蝴蝶结的雪纺长裙、到闪亮的碎钻发簪、到渐变色的墨镜、到金色珍珠色的项链、到金色的粗手镯、到桃红色的手包、到金色的宽腰封、到桃红色的细带高跟鞋,被那年轻女郎的目光严苛地审视着,潘婷婷如坐针毯,不由得挺直了背脊。
  “请站起来。”
  年轻女郎淡声说。
  潘亭亭挣扎了一下,从沙发中不情不愿地站起身。那年轻女郎走进她的面前,面无表情的摘下他头顶的碎钻发簪在,扔到了一旁,看了她一眼,仍旧皱眉说:
  “把项链、手镯和腰带都拿下来。”
  那种微带不屑的口气,使潘亭亭陡然有了火气。可是,年轻女郎身上有股冷漠到强大摄人的气势,犹如一位强权在握的女王,竟令她莫名又有些犹豫。
  等潘亭亭取下项链和腰带。
  年轻女郎自一个饰品柜子拿出一条细长纯白色小牛皮腰带,帮潘亭亭系在腰间,又找出一双裸色的罗马细带高跟鞋让她穿上。
  “身上的重点太多,会让人不知道该看哪里。”审视着重新穿戴完毕潘亭亭,年轻女郎淡淡地说。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看着落地穿衣镜中的自己,从出门时的美艳妩媚,顿时变得有了清新高雅的气质,潘亭亭微窘地咳嗽一声,仰起下巴对那年轻女郎说:
  “你就是夜婴?”
  “就是你,想为我设计参加劳伦斯金像奖颁奖礼的礼服?”潘亭亭用眼角睨着他,高傲地说。
  “原本是的,”夜婴平淡地说,“但现在,我觉得也许您更适合别的品牌。”
  “你——”
  潘亭亭的耳根一下子涨红了,她当然能听出夜婴话里话外的意思。
  出道以来,她一直视为花瓶。
  虽然接演的电影作品很多,但向来都是男明星的点缀。而且因为容貌太过美丽妩媚,各种绯闻不断,在世人心里她的名字简直就是妖媚、狐狸精的代称。好在因为出色的外貌,她接下无数支广告代言,算是跻身一线女星行列。
  世人都看死她永远的花瓶,她自己也有些气馁。知道年初她接拍好莱坞导演戴维。郝伯电影《黑道家族》,在里面出演一个吸毒的亚裔女子,蓬头垢面、绝望放纵,戏份不多。谁知此部电影却大热,她本人也大爆冷门,入围劳伦斯金像奖最佳女配角的提名。
  这是有史以来华人第一次入围劳伦斯演员类提名。
  她听到的全部都是赞扬之声,新接下的广告代言更是无数,所有的厂商都捧着她、赞美她,哪里还没见过这种冷遇。
  “你是说我配不上你们‘MK’?!”
  潘亭亭气得杏眼圆睁,狠狠瞪着夜婴。
  “当然不是,”夜婴摇头,静声说,“只是能看出来,潘小姐是个有主见的人。而我设计的服装,也一向完全只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并不与客人讨论,恐怕潘小姐无法接受。”
  “而且,凡是‘MK’的顾客,倒要预付30%的定金。”夜婴淡淡一笑,“您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无法接受,我们也很理解。”
  盛夏的下午。
  当潘亭亭离开‘MK’,终于走进‘森’的店里时,已经接近五点钟。潘亭亭板着一张脸,对‘森’的店员们的殷勤笑容视而不见,她郁郁的喝了半杯伯爵红茶,才心情略微平复了些。
  “气到了吗?”
  森明美莞尔一笑。
  自从那次有越璨出面,正是介绍她同潘亭亭认识,后来她又单独约了潘亭亭几次。每次她都带一些别致美丽的裙子,和时兴的饰物给潘亭亭,再加上刻意迎着潘亭亭的兴致说话,两人俨然如闺中好友一般。
  “让我猜一下,是不是夜婴让你等她了,”森明美低低地笑起来,“等的时间还不短,对不对?”琼安在‘MK'的店外,看到潘亭亭一直坐在沙发里枯等。
  “你怎么知道?”
  潘亭亭惊讶地看着她。
  “这就是她的老把戏了啊,”森明美笑着抿一口茶,讲笑话一样地对潘亭亭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嘛。”夜婴啊,好像曾经攻读过消费心理学,最擅长吊人胃口。她常常在公司说,顾客也是女人,骨子里都爱犯贱。越是怠慢她们,冷着她们,她们越适合觉得这个牌子高贵得不得了。只要把顾客的气焰打压下去了,顾客就会像小狗一样,乖乖地听话,然后随便画一个设计图,做一件衣服给她们,她们都会觉得是一件了不起的艺术品。
  潘亭亭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刚才她在’MK定了现金,负责帮她量体的却是那个助理设计师翠西,夜婴只是仍就那样淡淡看了她一眼,就进到设计室去了,再没有出现过。
  “不过,你怎么会进去‘MK’的店里呢?”森明美状似好奇地问。
  “……是有人拜托,我就随便进去露个面。反正到时候穿什么礼服,终究还是我自己说了算,谁还能强逼着我不成?”
  说着,潘亭亭眼睛一瞥,看到了放在森明美手边的一叠设计稿,那都是彩绘地设计稿,里面的模特长发如云、身材曼妙,可不正是她自己吗?
  “礼服的设计图你都已经画出来了啊。”
  饶有兴味的翻看着,潘亭亭发现这几张全都是明艳妩媚,夺人眼球的颜色,明黄、浅粉、正红、淡紫,都是她平素出席各种颁奖礼和宴会时最爱穿的礼服颜色。款式极尽华丽,碎钻、水晶、珍珠、珠片、羽毛,点缀的这几款衣服像童话中娇美的公主一样,如梦如幻。
  “太美了!”
  潘亭亭越看越喜欢,欣喜地放下手中的水杯,指着那件浅粉色礼服长裙说:“胸口这里再低一点,要低一点才能更性感更吸引人。”
  森明美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唇角的笑容依然保持温婉,说:“这几张设计稿只是用来给你做个参考,看看是否是你喜欢的风格。”
  “嗯,喜欢。”潘亭亭笑得眼角生春,睨着她说:“明美,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穿什么好看。”
  “劳伦斯颁奖这样的场合,仅仅只是好看是不够的,好莱坞的那些明星们,个个都是精简的美人。”敛起唇角的笑意,森明美正色说,“这是第一次正式亮相好莱坞,又是如此引人注目的身份,必须让别人能够记住你,牢牢地记住你!记住你的美貌,也记住你的名字!”
  潘亭亭听着有些呆住。
  “今天我亲手帮你量尺寸,”森明美莞尔一笑,将凝重的气氛淡化掉,“然后我和我的助理设计师们会先出几个正式的设计方案,同你进行讨论,毕竟你最了解自己穿什么最美丽。”
  眼珠一转,潘婷婷笑着问:
  “那需要我先付些定金吗?”
  “说这种话,”森明美微嗔地横她一眼,“你能在红地毯上艳压群芳,让我们‘森’也跟着出风头,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那就都交给你了。”
  潘亭亭心满意足地笑着,等森明美亲自为她仔细量过身体各部位尺寸,又聊了一会儿闲话,这才走出店去。望着潘亭亭一行人渐行渐远,森明美回身对廖修和琼安说:
  “开会!”
  虽然在她脑中已有大致的方案,但是集思广益总是没错的,她必须要让潘亭亭对她设计的礼服无比满意。
  把其他所有的事情全部推掉,连续几天开会,森明美几乎日夜留在设计室中,同廖修与琼安反复讨论,设计方案修改了一稿又一稿,夜空渐渐发白,天际闪出第一道晨曦,设计室中的森明美和廖修、琼安还在紧张着研究着各种布料。
  阳光灿烂的上午
  设计室内,夜婴望着空白的画纸思忖着,提笔,勾勒出几笔线条。翠西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看到她的设计初稿,惊得连连摇头,说潘亭亭应该不喜欢这个颜色。夜婴笑一笑,凝神静心,用整天的时间来完善设计稿,知道越瑄打来电话,问她是否在家里用餐。
  几天后的下午。
  森明美要请潘亭亭来‘森’,看到绘制好的正式设计图稿,半成品的礼服,潘亭亭惊喜不已,连声赞叹。森明美还帮她穿上半成品衣服,将礼服的尺寸调整到每一寸都完美贴合潘亭亭的曲线,为她讲解全部完成后将会呈现出的效果。
  潘亭亭手扶着礼服的胸部,兴高采烈地在试衣镜前左右欣赏,提出自己的一些修改和建议。森明美意义含笑记下,同她商量着如何将这些细节加上去。
  离开时经过‘MK’。
  戴着墨镜,潘亭亭找里面望了一眼,店里除了电源校门之外,只有那个耳朵、鼻翼、嘴唇全部穿了洞的年轻男人和几位贵妇、名媛,仿佛没有人意思到她正从店外路过。仰起头,潘亭亭冷哼一声,在助理们的租用下打不走远。
  傍晚。
  晚霞的霞光自玻璃窗洒照进来,礼服裙的大致廓型已经出来了,夜婴将手绘的图案覆在需要的部位。一枚枚的水钻密密麻麻、细心精致地钉上去,夜婴负责胸部,翠西负责裙摆。抬起头,看到翠西深埋着头,专心致志、一丝不苟地钉着每一颗水钻,夜婴的唇角弯了弯,继续自己手中的工作。
  几天后的夜晚。
  在高级刺绣工的几个通宵赶制下,礼服裙的刺绣工作已经完成,手指轻轻拂过那片精致美丽的刺绣,森明美满意极了,她可以想象潘亭亭见到时的欣喜若狂。水钻和珍珠已钉了上去,整件礼服美丽辉煌、令人过目难忘,廖修和琼安亦相视而笑。
  翠西亮眼已熬得通红,将最后一枚碎钻钉好在礼服的裙角,在同夜婴一起,小心翼翼的把礼服裙套好在立模的身上。看到全部完成的那件礼服,翠西呆呆地张大嘴巴,半响,才如梦初醒般呆呆地看向身旁的夜婴,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她。
  望着晨光中的那条礼服裙。
  夜婴静然一笑。
  让翠西先回家休息,她自己略微收拾整理了一下设计室。整整熬了一个通宵,此时却格外有精神,她关上灯,反手锁好门,转身正准备离开,忽然心生异觉。猛地抬头——晨曦中,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逆光而立!
  “嗨。”
  那身影仿佛压下来一般,如一座山,将夜婴的光影全部笼罩住。她的心脏瞬时攫紧,迅速后退一步,后背顶到设计室紧闭的房门上!
  “呵,你在害怕?”
  低哑得近乎性感的声音逼近她,逆光的晨曦中,越璨的面颊隐约有微青的胡须痕迹,身上混合着浓烈的烟草、酒精的气味,仿佛一夜未眠,他这样似笑非笑地逼近着她,散发出无比危险的气息,眼底似是嘲弄又似是冰冷。
  “……是你。”
  后背紧抵着房门,夜婴吃力地侧过头,试图拉开同他的距离,然而他的呼吸依旧在耳畔,滚烫的,一下一下的呼吸,灼热危险的仿佛一点就着!
  “你来干什么?”
  心头的波动勉强一直下来,夜婴恼怒于自己刚才的失措,她又将头转过来,唇角勾出一抹浑不在意的笑容,眼睛亮油油的直视着她,说:
  “莫非大少是来做间谍的,要看看我设计出的礼服能不能比得上森小姐的作品?”
  越璨眼神古怪地回视着她。
  “你一整晚熬夜,就是在做潘亭亭的礼服?”
  “否则呢?”她笑笑说,“难道我在这里一整晚,就是在等你来找我吗?”自从大雨滂沱那晚,这是她第一次单独见到他。那晚他说过的每句话,她还记得非常清晰。
  “潘亭亭的事情,你是故意的。”居高临下将她牢牢困在房门和双臂之间,越璨缓声说,“根本不是想到了一起,而是你知道明美想要用潘亭亭打开知名度,就故意去跟她抢。”
  “哈哈。”
  夜婴笑了,她笑的斜睨他。
  “还真让我说着了,大少果然是为了潘亭亭的事情来的。怎么,森小姐担心潘亭亭会选择我的设计,专程请你来当说客的吗?没错,那次在餐厅里看到潘婷婷同你们一起吃饭,我就猜到了森小姐的意图。所以,我也偏偏要用同样的企划案,偏偏就是要同森小姐抢,怎么样呢?”
  越惨面色沉郁。
  “心疼了?”夜婴笑容妩媚,“可惜,就算是你来当说客也不行,我不会把潘亭亭让给森明美的。我就是要把森明美看中的东西全部一件一件的抢走!我就是心狠手辣!我就是喜欢伤害’无辜‘!我就是已经整个人都扭曲了!怎么样呢?!”
  清晨的店内。
  越璨的面容现在阴影里中,她的笑意盈盈却仿佛金黄色的晨曦点亮。她的笑容是挑衅的,他沉怒地咬了咬牙,极想伸出手来一掌捏死她,却又想就这样紧紧挨近她,看她睫毛的颤动,呼吸她身体的温热的芳芬。
  “你答应越瑄什么?”
  闭眼忍耐了一下,越璨声音粗嘎地问。昨晚,听到谢沣的汇报,他一夜无法平静,最终还是按耐不住,来到这里直接找他问个究竟。
  “嗯?”
  话题转的太快,夜婴愣了愣。
  “昨天,越瑄让几天珠宝店的经理过去,”越璨深吸口气,直直逼视着她,“说是要挑选钻戒……”
  “哦。”夜婴眨眨眼睛,笑了,“原来你是来问这件事情的。”
  “你……”
  他怒瞪着她。
  瞅着他,她连眼角都是笑着的,轻飘飘的回答他说:“是的,我答应了越瑄的求婚。”
  手指一紧,越惨的面色瞬时苍白。
  “都怨你,越瑄应该是想要给我一个惊喜的,现在被你破坏掉了。”她埋怨似地说,回眸一笑,“不过,我会假装不知道,省的辜负了他的苦心。”
  “你说的是真的?”
  眼神有些恍惚,越璨想装作毫不在意,然而血色一丝一丝从他的面容退去。
  “难道你以为是假的?”夜婴好笑的看着他,仿佛并不在意他无意思的双手一惊将她的肩膀握得咯咯作痛,“你不是说早就说过,我为了复仇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吗?既然如此,越瑄喜欢我,我答应他的求婚,有什么稀奇?”
  “夜,婴!”
  越惨目喷怒火
  “谢谢,你终于喊对我的名字。”她笑得眉眼弯弯,“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生气呢?”
  “你——”咬牙克制住扼断她的喉咙的冲动,胸腔急剧的起伏着,他深呼吸,沙哑地问:
  “你喜欢他?”
  “谁?”
  “越瑄!”
  “唔,”她笑了笑,“喜欢。”
  眼神阴厉,越璨不敢置信地瞪着她,随即“霍”地一声,怒火如同火山喷发般狂然全身,他面色铁青,对着她的面孔高高扬起右手!被禁锢在房门处无处可逃,她惊得刚刚闭上眼睛,耳边就掠过一阵凌厉的风声,脑中一片空白,脸颊却没有火辣的痛感。她正想略松口气,自头皮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的十指插入她的发间,狂怒的纠缠拉扯着她的头发,痛的她整个人要裂开一样!
  “咝……”痛的头皮要炸开,夜婴在他的双掌间挣扎喊:“痛!放开我!”
  “你也知道痛?”
  看着她惨白着脸疼痛的模样,越璨眼底狂怒,双手更加死死的揪着她!他想让她痛,他要让她痛!即使她再痛上千万分,也比上上他此刻的万分之一!乌黑冰冷的发丝在他的指间,他死死地揪着她,怒瞪着她,突然粗暴地凑上去,吻住了她。
  那是野兽般的吻法。
  她啃咬着她的嘴唇!啃咬着她的脖颈!啃咬着她的肩头!他用牙齿死死地咬住她!把她咬出血来!他让她痛,要让她哭,再让她再也不敢!鲜血的腥气在他口中的口齿间弥漫,如同满腔的怒意和沉痛有了发泄的出口,他从她的肩头又一路吻上来,死死吸允翻搅住她滚烫的唇舌,要将他体内所有的水分都吸干一般,危险愤怒如嗜血的野兽!
  被他这样地吻着。
  她痛极了。
  那如火山喷发般的灼热,黑发的头颅在她胸前、肩颈狂烈的吻着,他仿佛在痛意地燃烧,也燃烧着她,连周围的空气都燃烧起来!被他死死按压在房门上,他的身体紧绷火热,呼吸中是万物焚烧的气息,她的呼吸也开始紊乱,就像少年时,就像那蔷薇花盛开的深夜,她的双臂渐渐拥上他的颈背,他吻着她。体温烫到极点,他紧紧得贴在她的身上,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她身体某个器官的变化!
  “你是故意的……”
  极力压抑的喘息着,越璨挣扎的拉开一点同他的距离,理智渐渐回来,他眼神古怪地瞪着她那被咬肿的双唇,低低自嘲地说:
  “你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刺激我,对吗?你以为我会上当?你以为——”
  手指用力的揉搓着她滚烫的双唇,他眼底翻涌出残忍地戾气。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害怕?就会妥协?就会屈服?你以为我还喜欢你?你以为你撒这种谎,我就会心神大乱,从而任由你摆布?夜婴,你也未免自视太高了?”
  晨曦映亮店内的空间。
  玻璃橱窗外,清洁工人已经开始打扫步行街,街面上的地砖还染有夜间的露水,深深浅浅的湿痕。
  面对着越璨。
  胸口还有隐隐的起伏,双唇残留着暧昧的红肿,夜婴却眼瞳幽黑,仿佛刚才那个被激烈吻住的人并不是她。她细细地打量着他,如同在欣赏他此刻的表情。
  “我哪里敢这样想,我还没有那样自做多情。”
  夜婴随意地笑了笑。
  “我当然知道,大少早已经将过去忘得干干净净,只是嫌我碍了你的眼,才一心只想将我赶走。不过你也不用那么生气,即使越瑄跟我订了婚,也未必会回到谢宅。我不会出现在的眼前,让你想起……”
  “够了!”
  越璨怒声喝断她。
  “你究竟要怎么样?”声音仿佛从干哑的嗓中挤出来一般一般,缓缓地,带着令人窒息的威胁感,“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你为什么要一直逼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夜婴嘲弄地说,“大少,你不帮我,还不允许别人帮我,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越璨盯紧她,面无表情地问:
  “你只是想让他帮你?不是因为喜欢他?”
  夜婴没有回答他。
  “好。”思忖良久,越璨下了一个决定,眼神沉黯地说,“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赌?”
  她抬眼看他。
  “就以潘亭亭这件事。”低头看着她,越璨缓缓地说,“劳伦斯颁奖礼上,如果潘亭亭走红地毯的时候没有穿你设计的礼服,那么,你就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放下一切。”
  “这么想让我走啊……”夜婴嘲弄地说。
  “如果潘亭亭穿了你的礼服,”沉沉吸了一口气,他的双唇在她的发顶,“那么,我会认输。”
  不再阻止她。
  不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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