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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几许-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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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加了五个驼峰,所以这只骆驼看着样子有些古怪,却是实用。
  她心里有些小得意,但姬恒夸她匠心独运,倒让她有些难为情。她讪讪地低头,看到案上铺着的澄心纸,纸上画的是竹,左边留白处写着: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钱翩翩看着那字,忽然便有了种错觉,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她十二岁那年,咏青在听竹轩窗前对着满院的竹子作画,末了还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提字,写的也是这首《斯干》。
  她坐下,在骆驼笔架上拿过笔,添了墨,续上后面几句: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
  方搁笔,她才猛然想起,这几句讲的是兄弟和睦相处,可姬恒刚才还在感慨前太子的死,难怪他之前没写上去,自己自作聪明真是不合时宜。
  她红着脸道:“恒,对不起,我……我一时……”
  姬恒却似没听见般,只盯着她写的那字发怔,“翩翩,你……你这字……”
  她的字,竟和他的一模一样。他的字峭劲苍秀,势巧形密行笔流畅,她的字,则多了几分女子特有的灵秀韵致。
  姬恒拿起那纸细看,有些激动,“怎会如此?我记得我们从无书信来往,但你我的字却是如此相似?”
  姬恒到云泽的十年里,两人虽每年都有互相送礼,却从未通过书信,所以皇后寿辰那日,钱翩翩见到姬恒的字时,才会那么惊讶。
  前世,白汐的字是跟叶咏青学的,她仰慕叶咏青,一笔一划都刻意模仿,倒也学了七八分似。这也是钱翩翩自小不爱写字的原因,只要看到自己写的字,便会想起叶咏青。
  她想念他,这种想念深入骨髓,也痛入骨髓,她只能将这种想念埋在心底,寄希望于这一世能找到他,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钱翩翩起身,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姬恒,“恒,你相信缘分吗?”
  姬恒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有些意外,但也有些欢喜,“缘分……虚无缥缈的,谁也说不清,我却未想过可不可信。为何这么问?”
  此时的钱翩翩是存着私心的,虽然姬恒便是转世的叶咏青,但他喝过孟婆汤,对于他来说,她只是钱翩翩而已,他也许对她有些好感,会娶她为妻,但这对她来说,还远远不够。
  她希望他娶她是因为爱她,而不是因为他觉得她合适,也不是因为皇后希望他和钱家结盟。
  她望着他,目光灼灼,“我相信缘分,有些人有些事,无论相隔多远多久,若注定遇上的终是会遇上,因为这些人这些事,冥冥之中早有天意。就如我俩,我们以前从未通过书信,可我们写的字却如出一辙,别人若是不知,还以为是出自一人之手。”
  她顿了顿,见他有些愣怔,又道:“我这般说,恒是不是觉得我……唐突?”
  姬恒两颊微红,垂着眸没看她,语气有些不安,“翩翩,我……缘分什么的我说不清楚,但……母后寿辰那日,虽只匆匆一面,可你的样子,却与我这些年来心里想的一模一样。那日一见,便有熟悉之感,仿佛你一直就是那样的,仿佛你我……一直在一起似的,这大概便是你说的缘分?”
  钱翩翩低着头,心里一阵窃喜,那是因为我们上一世便在一起啊。她很想告诉他两人上一世的牵扯,但她也知道,那对于他说来有多荒唐,没准他听了会以为她疯了,这事急不来,还是等两人成亲以后,她再慢慢告诉他好了。
  “恒,我给你看样东西。”她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灵犀圭,递到他面前,“这玉片叫灵犀圭,你见过吗?”
  姬恒取过,细细翻看了一下,“灵犀圭?这是荆山墨玉?不对……墨玉的色泽丰盈光润,这东西却晦暗无光,也比墨玉沉手,不是墨玉。你说这是……灵犀圭?恕我孤漏寡闻,别说见过,连听也没听说过。翩翩是从何处得来的?”
  钱翩翩心里有些失望,但这个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就算他出生时手里握着灵犀圭,可这种诡异的秘事,皇后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泄露的,没准当时替他接生的宫人已全部处死了。另一阙灵犀圭,如无意外应在皇后手中,她心里盘算着,待两人成亲后,再向皇后打听好了。
  她随口道:“我小时候常被恶梦魇身,后来有个得道方士将这灵犀圭赠与我,说此圭能护佑我不让邪祟近身,还说这灵犀圭本有一对的,这只是其中一阙,还有另一阙不知所踪。听说你在云泽时爱收集稀奇玩意儿,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姬恒笑笑,“如此,原来是道家之物,难怪上面的饰纹如此繁复。待我将它拓下,日后若有机会,也可替你寻到另一阙,凑成一对。”
  他兴致勃勃地拿着灵犀圭在案前坐下,取了张新纸,用磨细了的碳笔仔细描摹。
  春光正好,钱翩翩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窗外的日光斜斜地透进来,落在他白瓷般的脸庞上,那样的恬静娴雅……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光景美得有些不真实,她想起昨晚钱昱的话,心里变得不安。
  “恒,你这个时候回来,除了因为身体已调养好,还有别的原因吗?我是说……”她咬了咬唇,不知该不该直白地说出来。
  姬恒仍专心地描摹着,眼眸也没抬一下,淡然道:“你是想说,我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为了立储之事?”
  钱翩翩有些尴尬,姬恒却不以为意,继续道:“你这么想也不奇怪,前太子之死至今已一年,父王身体每况愈下,二哥、四哥蠢蠢欲动,我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来,确实让人误会。”
  “是……误会?”
  姬恒手中动作不停,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母后这一年来心里郁结难舒,我在云泽十年,也是时候回来尽一下孝道了。”
  钱翩翩心里舒了口气,便听他悠悠加了句,“而且,你也满十六了……”
  之后的数日,钱翩翩脑中便时时浮现着姬恒那漫不经心的一句,你也满十六了……他说得那么坦然,仿佛他回来便是为了这个原因。她满了十六,便该婚嫁了,不是么?
  她时常托着腮,心思不知飞到了哪儿。那日皇后说了,她会尽力周旋的,左右不过今年之内的事,她开始盘算着,将来她嫁给姬恒后,瑶台仙筑该如何处理。
  瑶台仙筑是上一世叶咏青的梦想、这一世她的心血,她以前努力赚钱,是想着若转世的叶永青是个寒门子弟,她有了钱,可以让他过上好日子。可如今姬恒是皇子,已不需要她的钱了,可若就此让瑶台仙筑结业,她着实舍不得。
  她想着,将来待他们成亲了,她再慢慢将他们前世的事告诉他,到了那时,也许他会乐意和她一起经营瑶台仙筑的,反正姬恒无意皇权,以后做个闲散王爷,和她过那神仙美眷般的日子倒是惬意。
  “小姐!”
  娇花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将她吓了一跳,骂道:“作死!惊惊乍乍的做什么?”
  娇花嘟着嘴道:“婢子刚才都喊小姐好几声了,可你托着腮一味笑,我还道你睁着眼睡了过去,被魇住了。”
  “蠢丫头,我又不是金鱼,哪有人能睁着眼睡的。说吧,何事?”
  “刚才裴公子家的书童来了,转告他主子的话,说那人已应约了,今晚按计行事。”
  钱翩翩一听,立时来了精神,按事先约定,他们三人以青云坊三小杰的名义,请赫连玥到瑶台仙筑一会。裴、顾、方三府同在青云坊,裴珉、顾隽、方笙又同是羽林郎,是雍城近年来的后起之秀,三人同出同进,渐渐混了个青云坊三小杰的称号,那赫连玥果然没有多想便应约了。
  既然鱼儿已上钩,那么她也该好好准备准备鱼饵了。
作者有话要说:  2015年的第一天,发个牢骚。
  刚来晋江发文,什么规则也没弄懂,各种操作失误,以至上不了榜单,
  这文至今数据一片惨淡,写得我心灰意冷,曾经想过尽快完结,或直接太监了。
  但想当初自己还是个读者时,也曾经鄙视过那些不负责任的作者,想想还是算了。
  每当看到更新过后,还是会有十来个点击,偶尔还有你们的留言和打分,虽然不多,
  但这些就是我努力写这文的动力啊……
  好吧,唠叨完毕,其实我是想说,这文会按当初设定的大纲继续写下去的,不会草草完结,
  日更不敢保证,但会尽力!
  哎哟喂,其实我是想说新年快乐来着,为毛唠叨了这么一堆……
  好吧好吧,来正式的,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诱饵

  金乌西沉,天边涌起层层叠叠的火烧云,映红了半边天际,也映红了整个瑶台仙筑。鹿鸣苑的雅间里,裴珉、顾隽、方笙三人打扮得一丝不苟,磨刀霍霍,难掩心里的激动。
  钱翩翩嘱咐三人,“且记,这人百毒不侵,用药不可行,你们只需灌醉他便可,余下的事,我自有安排。”
  顾隽拍着胸脯道:“翩翩,小事一桩,你就放心好了,合我们三人之力,难道还不能将一个质子灌个不醒人事?”
  方笙也忙不迭点头,比划着手势,“就是就是,我们三人,燕十七只一人,想灌醉他易如反掌,保准他醉得连爹娘是谁也不记得。”
  裴珉哂了一声,“我说你们俩就没领会翩翩的意思,她说了要把他灌得不醒人事么?她说了要他醉得连爹娘是谁也不记得么?自作聪明。”
  顾隽和方笙有点懵了,挠着脑袋道:“醉就是醉了,醉了的人不都一个德性吗?还能如何个醉法?”
  裴珉悠悠抿了口茶才道:“也不想想,我们把他灌得不醒人事干嘛?又不是想趁他醉倒了揍他一顿。”他转向钱翩翩,妩媚一笑,“翩翩,你放心,我懂你意思,只把他灌个六七分醉,好让他留三分清醒,余些力气做其它事。”
  那妩媚的笑,在顾隽和方笙看来,却有几分阴阴的,不怀好意的意味,奈何他们真的没裴珉聪明,猜不透钱翩翩的意思,只有干着急。
  钱翩翩点了点头,“我不方便在此露面,你们把握好分寸,见机行事。”
  此时的赫连玥,刚刚下了马车,由领路的侍女领着,悠哉悠哉地往鹿鸣苑走来。路过那道古怪的影壁时,赫连玥脚下不停,只眼角余光淡淡掠过上面的繁复刻纹,嘴角浮起若有若无的浅笑。
  进了鹿鸣苑,赫连玥放眼打量了一下,苑中一小群梅花鹿正欢快地吃着草,见了生人进来也不惊。只是,这若大的鹿鸣苑竟静谧得很,只隐隐传来远处各苑的丝竹声。赫连玥脸上笑意更甚,看来今晚这鹿鸣苑只接待他这个贵宾了。
  此时裴珉三人已迎了出来,远远便揖手道:“我等久仰偃月公子大名,今日冒昧相邀,难得公子肯赏脸,实乃我等之幸。”
  赫连玥呵呵笑着还礼,“三位客气,雍城青云坊三杰,偃月仰慕已久,本就有意结交一番,奈何初到雍城,相熟的人也没几个,想结交也找不到个由头,没想到三位竟先我一步了,实是偃月之幸。”
  四人说着客套话,一边礼让一边进了雅间落座。裴珉三人偷偷打量着这位名扬天下的双璧之一,见他衣着打扮随意,只一件料子上好的鸦青色直领锦袍,外面披件银狐轻裘披风,身上也无贵重的配饰,意态娴适落落大方,那股风流不羁的姿态举手投足间便流露出来,掩也掩不住。
  相比之下,他们三人打扮得隆重其事,从服饰到配饰,到束发的玉冠,无不是时下雍城最流行最贵重的样式,反而显得隆重过了头,有点刻意显摆似的。
  而赫连玥,也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这三位雍城新贵,心里默念着苏宇数日前送来的,由月影司收集的那份绝密资料,一一对着号。
  左边那位长得面如桃花的,应该是长史府的九公子方笙,方府阴盛阳衰,他自小在一堆女人中长大,模样比女人还娇俏,难怪得了个九姑娘的别号。
  而右边那位恰恰相反,小麦色的皮肤,剑眉星目,英气蓬勃,看人的时候双目锐气逼人,右手总是习惯性的按在腰间佩剑的地方,一看便是个爱动武的,应是有小霸王之称的御史府三公子顾隽了。
  而中间那位,俨然是三人中的小首领,眉目舒朗,额门宽阔,两眼透着敏锐的洞察力,方才那些客套话也是由他来说的,无疑是连祈王也赞誉有加的智多星,太常府的五公子裴珉了。
  资料上说,这三人自小在大司马府的知秋苑和钱氏兄妹一起上学,青梅竹马情谊深厚,三人平时如难兄难弟,可又同时钟情于大司马府六千金钱翩翩。在钱翩翩十五岁及笄时,三人的母亲便上大司马府想替自己儿子说亲,可后来皇后娘娘将三人宣了进宫,暗示明示了一番,大司马府的六千金将会是五皇子未来的皇子妃,于是三位夫人便知趣儿地禁了声,再不提钱府说亲的事。
  可笑的是这三人还不知情,还以为是钱府舍不得小女儿早嫁,却不知自己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便像今晚,这三人无缘无故将自己请来瑶台仙筑,背后打的什么主意,还道他不知么?瑶台仙筑的东家是咏青公子,而咏青公子的真实身份,便是那个大司马府六千金,钱翩翩。他心里冷笑一声,且看看他们出的什么招好了。
  赫连玥心里明镜似的,脸上却不动声色,朝三人举盏道:“偃月初来大祈,能结交到三位羽林郎,三生有幸,偃月以茶代酒,敬三位一杯。”
  裴珉爽朗一笑,“偃月公子客气,公子远来是客,理应我们先敬客人才对,只是喝茶却没意思得很,听闻这瑶台仙筑的桃花酿是酒中上品,公子若不嫌弃这里酒薄菜劣,今晚我们便不醉无归如何?”
  不待赫连玥说话,裴珉拍了拍手,候在外间的侍女们便托着酒觚和各式菜肴鱼贯而入。
  赫连玥笑笑,“恭敬不如从命。偃月远在燕国时,便听闻雍城有座瑶台,美若九宵仙境,一直心生向往,此次来雍,早有来此领略一番的念头,只恨没有机缘,今晚也算得上机缘巧合了,岂有不尽兴的道理。”他朝三人举盏,从左到右,“方公子、裴公子、顾公子,偃月先饮为敬。”
  裴珉心中微微一跳,按钱翩翩之前所说,这个偃月不过一徒有虚名的登徒浪荡子,可刚才观他言行谈吐,倒是个知礼识趣的,且刚才见面他亦未介绍三人身份,可他只一眼便将他们三人分别对上号了,显然是有备而来。
  四人各怀心思,侍女们已布好了菜,四张食案上顿时活色生香。
  不同的菜式用不同的器皿,清炒藕丝盛在绿色的莲叶瓷碟,炙野獐肉有专门的炉具,里面烧着上好的碳,不见烟火,野獐肉烤得滋滋流油,香气四溢。
  让人大开眼界的是那道鲤鱼脍,侍女们给每张食案上了一鼎滚烫的鱼汤,另加一碟生鱼片,一小碗酱料,酱料里拌着切得细细的姜丝、萝卜丝、葱丝,那鱼片薄如纸,透如纱,亮如雪,夹起一片在奶白色的滚汤中轻轻涮几下,蘸点酱料即可入口,鲜美爽口。吃完了鱼片,便可喝鼎里的鱼汤,盛汤的鼎边摆着一尊老朽垂钓,妙的是,这尊栩栩如生的老朽是由蒸熟的山药雕成的,竟也是可以吃的。
  裴珉三人早见识过瑶台仙筑的风雅,见怪不怪,偃月却赞叹不已,“早就听闻这瑶台仙筑吃的是个雅字,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单是这份巧妙心思,便让人称奇,这瑶台仙筑的东家咏青公子,想必是位风雅的妙人。不知三位公子和这位东家是否认识?若是认识,能否为偃月引见一下?”
  顾隽是个心直口快的,嗤了一声便道:“这算什么,今晚这几款菜式还算是小意思的,若是早几个月来,赶上桃花开的时节,来一场桃花宴,那才叫绝呢。咏青公子我们当然认识……”
  他还待说,裴珉已轻咳一声打断道:“不错,咏青公子我们是认识,但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他轻易不见外人,别说我等普通人,就连王孙贵戚,也不是说见就见的。”
  赫连玥也不点破,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如此,倒是可惜了。”
  方笙笑着打圆场道:“唉,别顾着说啊,今晚难得和偃月公子同席,虽吃不上桃花宴,但这桃花酿可是雍城一绝,来,咱们干了这杯!”
  四人一边说笑聊天,一边喝了几杯,聊着聊着便聊到了丹夏国的风土人情。赫连玥语言风趣,见闻广博,丹夏国又是他故土,各种奇闻异事侃侃而谈,听得三人啧啧称奇。裴珉还好,偶尔想起便敬他一杯,那顾隽和方笙早就听得入了迷,不时拍案叫绝,正事早忘光了。
  钱翩翩在隔壁等得心急,踱着步子绕着屋子转,好不容易才等到个顾隽出来解手,连忙揪住他问:“里面情况如何?”
  顾隽一见钱翩翩,便欢喜道:“相谈甚欢。哎哟翩翩,可惜你不能与我们同饮,方才那偃月说,在他们丹夏国,女子可挑选自己相中的男子做丈夫,婚后丈夫若有先德之处,女子可休夫再嫁。还有还有,有些地方的女子,还走婚呢!乖乖了不得!对了,你还不知道什么叫走婚吧,我跟你说,匪夷所思啊……”
  钱翩翩赶紧打断他,“我是问你,你们酒喝得如何?他有醉意了没?”
  顾隽一怔,这才想起正事来,脸上讪讪的,“呃……快了快了,翩翩你放心,我这便回去灌他!”
  瞧他这模样便知成事不足,她急得直跺脚,命人拿了一套酒筹过来,“罢了,你一会儿便带这酒筹进去,和他玩酒令,你们三人,他只一人,就算一人轮一杯,你们也可仗着人多胜他。”
  顾隽合掌一击,赞道:“着啊!还是翩翩你聪明,你且放心,不出一个时辰,我保管他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顾隽拿着那套三十六令的酒筹进去了,雅间里不一会儿果然喝开了,侍女进进出出,将装满桃花酿的酒觚送进去,钱翩翩总算放下心来。
  她拍了拍手,娇花便领了个四十来岁,浓妆艳抹满脸堆笑的女人进来。钱翩翩强忍着她身上浓烈的脂粉香,低声朝她道:“刚才可看清楚了?”
  那女人点头如捣蒜,脸上笑得谄媚,“公子放心,奴家看清楚了,里面一共四位公子,坐北边客席的那位青袍公子,便是今晚绮云楼的姑娘们要伺候的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  

☆、祸害

  那女人用帕子掖了掖嘴角,脸色又有些为难,“只是……那位公子风华绝代般的人物,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咱们绮云楼年轻貌美的姑娘多了去了,没开苞的也有好几个,可公子您偏偏叫奴家领来那些坐冷板凳的,数年不曾闻过荤味的,这、这、这实在是拿不出手的货啊,奴家不怕别的,就怕那位公子到时反脸不认人,说咱们绮云楼欺客,拿这见不得人的货色滥竽充数,咱绮云楼可是百年老店了,光顾过的客人从没试过不尽兴而归的……”
  钱翩翩整了整袖子,慢调斯理道:“花娘子,你当了这么多年的老鸨,什么人没见过,总该知道有些人就是那么奇怪的,平时看着一表斯文仪表堂堂的,可一背过身去,什么腌臜事儿都做得出。可巧了,里面那位风华绝代的美貌公子,正正是这么个贱骨头,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心思龌龊得很,不知小时遭了什么罪受了什么刺激,长着长着就把心肝儿长歪了,得了这么个怪癖……”
  她顿了顿,挑着眼眉朝那老鸨道:“年轻貌美的他看不上,就喜欢那些人老珠黄的,越老越风骚的,他越喜欢。”
  花娘子一副了然的样子,又是点头如捣蒜,“公子说的是,那些表面越是风光、越是高不可攀的人,内里其实越是肮脏。”
  “嘿!花娘子说得实在,就是这么个理儿!”钱翩翩凑近花娘子,压低声音道:“不瞒你说,那位公子确实身份不凡,所谓的衣冠禽兽说的就是这种人。”
  花娘子眨着小眼睛,那眼神显然在问着“那位是谁”,却又碍着自己老鸨的身份,不方便多问客人的事。
  “说与你听也不怕,只你可别乱传出去。那位可了不得,让你猜上一百回你也猜不到。”钱翩翩故做神秘左右望了望,才在花娘子耳边小声道:“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燕十七,燕祁双璧之一的偃月公子。”
  花娘子捂着嘴巴倒抽了一口凉气,两眼闪着兴奋的光芒,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奴家明白了,公子放心,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活人知道。哎,想想那偃月公子也忒可怜,好好的一个皇子,竟被送来做质子,孤零零的身在异乡,也难怪他的口味与众不同了。”
  “可不是么。”钱翩翩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叫她们今晚好生伺候,伺候得好,明日还有赏钱。”
  花娘子欢天喜地接过银票退了下去,钱翩翩往隔壁厢房瞄了一眼,里头一溜坐着十来个女人,全是三十多或四十出头,个个浓妆艳抹粉厚三寸,正嘻嘻哈哈吃饭喝酒。
  钱翩翩嘴角弯起,吩咐娇花,“多上两道点心,让她们吃饱些,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那边厢里,传菜和端酒斛的侍女们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钱翩翩远远观望了会儿,这才打道回府。
  剩下的事,花娘子自会料理妥当,她只需回去安心等消息便可。世人只知偃月公子貌柔心壮,音容兼美,学涉通敏,文高当世,可到了明天傍晚,整个雍城的人都会知道,那个声名赫赫的偃月公子,有个令人不耻的癖好:喜欢狎妓,狎的还是那些人老珠黄的。
  她想像着雍城大小茶馆里,说书先生口沫横飞地描述着偃月如何抱着一群年老色衰的青楼女子荒唐的情景,想像着那些对他心生爱慕的闺阁小姐们惊愕的神情,想像着朝中大员们嫌弃鄙视的样子……当然,她会在暗中推波助澜的,更会将他和柳氏有私情的事宣扬出去,顺道替二姐解决这颗眼中钉。
  她早想过了,关于赫连玥小时掳走她和姬恒的事,鉴于他此时的身份,就算钱府或姬恒知道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知道了反而徒增尴尬,所以她没打算将此事告诉他们。
  但一事归一事,这仇可不能不报,就算不为她自己,为了姬恒,她也不会袖手旁观,不能明着找晦气,暗地里小惩小戒总得有的。况且,不算小时候那档事,光延春苑那天的事,就让她心里憋屈得很,新仇加上旧恨,只是让他毁点名声,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了。
  那晚她早早便睡下了,盘算着养足精神第二天好推波助澜,可惜世事总是人算不如天算。
  第二日刚吃过早饭,方笙的五姐方昕火急火燎地找来了。方昕的丈夫王岩在坞塬前线,俩人自成亲后便聚少离多,方夫人干脆让她住在方府和自己作伴。方笙昨晚一夜没回府,方昕昨天隐约听他提起和裴珉、顾隽一块儿出去,便派人去裴、顾两府打听,结果一打听,那两人昨晚也没了踪影。
  方笙可是方府九代单传,这下可急坏了方夫人,方昕没法子,想着钱翩翩和他们仨要好,没准知道情况,一大早便过来钱府了。
  他们三人昨晚一夜未归?钱翩翩心里也不由咯噔了一下。按照她的预想,昨晚他们三人只需将偃月罐个半醉就可以撤了,余下的事花娘子自会料理,她那群久未尝过荤味的老姑娘们,自会把偃月伺候得妥妥当当的,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无非是把偃月公子如何和一群半老徐娘大战一夜的风流事宣扬出去而已。
  可是他们居然一夜未归?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钱翩翩有些心虚,嘴巴上安慰着方昕,“五姐姐别慌,我昨儿听说他们仨在瑶台仙筑打牙祭,今年的桃花酿特别香,许是他们贪杯多喝了,我这就回去看看,得了消息打发人给你送去。”
  正说着,钱昱进来了,见了方昕有些意外,问明缘由后,思忖了一下便对方昕道:“年轻人贪玩,也许晚上玩过了在外面宿一夜也是有的,你也别担心,我先送你回去,路上没准也会得些消息。”
  方昕忙道:“不劳相送,王岩在坞塬已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心里一直想谢你来着,只是你一直忙,我也不好叨扰。今日也是被母亲逼急了过来问问,回去好回话。”
  钱昱看着她,提到王岩时她垂下眸子,两颊升起女儿家的娇态,他心里涩涩的,脸上却浮起和煦笑意,“哪里话,王岩做事稳妥,这几年帮了我不少忙,离了他我还发愁呢。再说方笙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有事,我这做大哥的不能不管。”
  他说着便抬脚先行走了,方昕歉疚地望了望钱翩翩,钱翩翩笑着宽慰了她几句。待俩人前后脚走了,钱翩翩长长叹息了一声,这本该是多好的一对,郎才女貌,奈何他们相逢的时机不对,他遇到她时,她已遇到了自己心仪的男子,眼中再看不到任何人。
  她又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和叶咏青,也许这世间大多数的悲欢离合,便是因为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吧。
  匆匆换过男装,连马车也不坐了,唤上娇花,主仆两人直接打马往瑶台仙筑赶去。刚跑到郊外官道,娇花指着迎面而来的两骑道:“小姐你瞧,那不是裴公子和他的书童吗?”
  钱翩翩定眼望去,前方扬起滚滚尘土,两骑白马正朝她们的方向飞驰而来,正是裴珉和他的书童。
  钱翩翩一喜,朝裴珉招手,“裴珉,是我!”
  她用力甩了甩马鞭,正想迎上前去,却见裴珉突然抽了马头,强行往右一拐,居然拐到一岔路上了,鞭子不停地挥,马儿跑得飞快。
  “哎……裴珉,别跑啊,是我啊,等等我啊,我是翩翩……”
  钱翩翩大是疑惑,虽隔得远,但她瞧得真切,那跑在前头的确确实实是裴珉啊,怎地见到她竟然调头跑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事败

  裴珉的马是御赐的宝驹,跑了没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儿,娇花将马勒停,喃喃道:“怪哉了,裴公子以前都是巴巴地往小姐跟前凑的,怎地今天转了性子,竟逃命似地跑开了?”
  钱翩翩也诧异不已,但人已跑走了,她也没撤,只好再调转马头往原路上走。两人两骑刚刚拐回官道,便见路上翻了辆牛车,散了一地的货物,几名长随打扮的人正忙乱地收拾着。一旁是顾隽的书童,正挠着脑袋,牵着马一脸茫然站在路边。
  钱翩翩扬鞭指了指那书童,“哎,路子,怎地只你一个在此?你家主子呢?”
  路子见是钱翩翩,上前行了个礼,这才答道:“我家主子方才还在的,也不知怎的,方才见您远远往这边来了,一声不吭调了马头就走,还把人家的牛惊着了,货也翻了一地,这不,人家要他赔银子呢。”
  钱翩翩瞪着眼,“他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跑什么?”
  路子挠着脑袋茫然道:“小的也不知,方才还以为少不了打一架的,人家要他赔银子,他居然扔下一锭金子便走了,邪乎!”
  他居然真的赔了银子?这下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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