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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精神病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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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小路是另一个小广场,张小红正在广场正中逗一只小狗,看到江桁和陈宗缦两人,她高高的把手臂举到半空中,用力的挥着。
陈宗缦扭头看了江桁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
“我走了。”陈综漫拽了拽江桁的袖子,脑袋一上一下的点着,像小鸡啄米一样。
江桁眯了眯眼:“我再陪你转会儿。”
说完,他就径直朝着张小红走过去,陈宗缦在原地顿了一下,心里滑过一丝甜蜜,也一跺脚,跟了上去。
对面的张小红一抬头,就看到一对年轻的男女一前一后朝自己走过来。
男人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高大英俊,举手投足之间一股子清贵之气。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淡然,但时不时的回头看身后的女生一眼,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温暖的湿意。
而女生虽然里面穿着一身病号服,外面套了一件明显不属于她的巨大的棉衣,更显得娇小清瘦,白皙的皮肤仿佛透明一般,漆黑的长发已经快要及腰,发丝在寒风中轻轻飘动,眼神一直盯着身前的男人。
女生的步子小,男人的步子大。
但男人刻意放缓自己的脚步,让女生走起来没有那么吃力,两个人相视一笑,张小红瞬间觉得,就像是一副画一样美好。
美好得她心里直抽抽。
“怎么了?”转眼间,陈宗缦已经走到了张小红面前,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啊!”回过神来的张小红看看江桁,再看看陈宗缦,眼里满满的都是羡慕的神色,“你们这是在秀恩爱!”她眼中含泪,嘴向下完出一个弧度,感觉马上就要哭出来了,“给我一个火把!我要烧死你们这对异性恋!”
陈宗缦轻轻一笑,然后伸手拍了她背一巴掌:“大冷天儿的发什么春呢!”
张小红幽怨的抬起头看了陈宗缦一眼:“你们这些有对象的人是没有办法理解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想法,走吧走吧,别碍我的眼。”
陈宗缦看到此情此景笑的更加开心,就连江桁的脸上也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张小红更郁闷了,使出了杀手锏:“江医生,刚刚院长说让你去找他一趟!现在,立刻!”
“哦?”江桁挑挑眉毛。
“是真的啦!”张小红无奈的扫了他一眼,“刚刚我不小心忘记了,现在告诉你也不迟,你的宝贝媳妇儿我给你看着,你放心去吧。”
陈宗缦被“宝贝媳妇儿”这个词雷了个外焦里嫩。
不过江桁显然对这个用词非常满意,还对着张小红点了点头:“那我走了。”最后四个字是对陈宗缦说的。
陈宗缦推推他:“你快走吧,我要跟小红姐说说话。”
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在从那条小道出来以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却被站在旁边的张小红收在眼底。
也说不出是什么变化,就是觉得……自然了很多?对,是自然了很多,自然的秀恩爱。
哼!
张小红挽起陈宗缦的手臂,挑衅的看了江桁一眼,然后两个女生转身,留给江桁一双傲慢的背影。
江桁微微一笑,转身拿出手机,在手上转了个圈,脚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 =
陈宗缦带着张小红去了她在这个公园中最喜欢的地方。
是一个废旧的小游乐场。
听上去有点恐怖,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充满着回忆的温暖的地方。
和被推平变成广场的大游乐园不一样,这个地方一来面积小,而来位置也有点偏僻,所以当初改造的时候并没有费太大的心思,只是用铁网拦了一圈,围在里面,不让游客再进去。
但这当然难不倒陈宗缦。
她拉着张小红绕着铁丝网走了一圈,摸索到了一个神秘的角落。
而张小红一直紧张兮兮的跟在陈宗缦身后,举手投足小心翼翼。陈宗缦偶然间回头,看见张小红像是在做特务一样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她干脆直起腰来好笑的看着身后的人:“我们又不是在做贼,你干嘛啊。”
张小红闻言身形顿了一下,然后尴尬的直起身来,讪讪的挠了挠脑袋,不自然的装作四处看风景:“啊,是吗?啊,那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啊?”
陈宗缦扒开手底下一片杂乱的草藤,指着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叉着腰松了一口气:“呼,幸亏还在。”
她拍拍手:“走吧!”然后没等张小红反应过来,就率先一个弯腰,从黑洞中穿了过去。
一会儿的功夫,陈宗缦就已经在铁丝网的另一边冲着张小红招手了。
张小红看了看陈宗缦,又看了一眼那个洞口,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弯下了自己的腰。
就在她弯下腰准备爬过洞口的瞬间,张小红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边似乎有不正常的风声。她下意识的想要闪躲,可是已经来不及,被人用硬物直接敲在后脑,瞬间没了知觉。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陈宗缦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袭击张小红的人抬起头,她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就这么站在这里。
她想转身就跑,但是双脚却像是被钉子钉在地上,她的腿似乎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跑啊!陈宗缦!跑啊!
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狂叫着。
陈宗缦死死的盯着那个袭击张小红的男人,那个男人她认识,正是跟安格斯一起去仓库,刚刚在上车前还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的那个男人!
他此刻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刚刚打昏一个人,脸上却始终带着微笑。
这个表情落在陈宗缦的眼里,整个都像是掉入冰窟窿一般,从头到脚都在发抖。这个男人,很危险。
此刻陈宗缦虽然脚底下动不了,但是脑子却没闲着,她用余光飞快的扫视着自己周围的环境,并且飞快的做出了一个准确的判断——她根本逃不了。
且不说身后破旧的小游乐场一目了然,就凭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态,根本跑不过一个正常的中年男子。
想到这里,陈宗缦反而不想跑了。
“你要干什么?”陈宗缦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镇定,没想到一开口,颤抖的嗓音却完全出卖了她此刻害怕的心情。
她看着门口趴倒的张小红,注意到男人握着的木棍上面根本没有半分血迹,看来张小红只是晕了,没有生命危险。
她现在只能先尽量拖延时间,祈求上天张小红能够快点醒过来,然后去叫人来救她。
不过她现在首先要弄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男人从洞中钻出来,站在陈宗缦面前,手里的木棍随意的一上一下的甩着,脸上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陈宗缦勉强后退了几步,和男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男人看着陈宗缦脸上害怕的表情,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木棍,立刻心领神会,面上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随意的抬手把木棍丢到一边,然后朝着陈宗缦的方向摊摊手:“不错,小姑娘,挺冷静的。”
陈综漫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多谢夸奖。”
“你叫陈宗缦是吧。”男人也不往前走,只是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她。
陈宗缦抿抿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诚实的点点头:“我是。”说完,她开口问道,“你是谁?”
男人嘴角的笑意加深,眼中的情绪让陈宗缦看不懂:“我叫刘青,你可以叫我青哥。”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跟安格斯一样。”
陈宗缦心里一咯噔,但面上却还是警惕的神情,似乎对刘青说的话有些诧异:“你认识安格斯?”
刘青点点头:“我算是他的……哥们儿吧,怎么,他没跟你提起过我?”他的眼角又很深的纹路,笑起来有一种岁月的沧桑感,当然,也看不出真假。
陈宗缦心里敲起了警钟,回答问题的时候也存了几分小心,她摇了摇头:“其实我跟安格斯不太熟,他的朋友我一个都不知道,而且他这个人那么奇怪,时好时坏,我也跟他相处不来。”
她尽量让自己说的很诚实的样子,努力让对面的男人相信自己的话。
“不熟?”刘青微笑着斟酌着这两个字。
陈宗缦的心像是被一根钢丝吊在半空中,掉不下来也提不上去,就这么悬着。钢丝一寸一寸的勒在她的心上,多吊一会儿,她就多一分危险。
就如同她现在的心情,她觉得自己多跟刘青说一句话,就会多露一分的馅,所以她小心再小心,就连动作都尽可能伪装的自然。
自然的像是一个被胁迫害怕的不得了的胆小女生。
她看向刘青的眼神虽然有害怕的躲闪,但是却倔强的不移开视线。
刘青只是瞄了她一眼,就不再看她,而是走到她身侧,背着手,抬起头看着天空,仿佛是在问她,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听说,祝晨是你舅舅。”
他怎么会问起她的舅舅?
陈宗缦心中警铃大作,飞快的扭头看了他一眼:“是。”她说道。
刘青点点头:“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我们好多年没见了,我其实一直不知道他跟我在同一间医院,最近也是安格斯告诉我,我才知道。”
他看向陈宗缦的眼神带了几分和蔼:“你能告诉我,我的老朋友最近的身体怎么样吗?”
这样的目光落在陈宗缦身上,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她该怎么回答?
安格斯是怎么告诉他的?
她是应该诚实的说,舅舅的病已经有了起色,已经能认出几个人能回忆出一些片段,还是骗他说病情加重?
陈宗缦的双手在口袋里攥成拳,脑袋里两个想法正在飞快的打架。
而一边的刘青还在和蔼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陈宗缦下意识的看了张小红一眼——她依然静静的趴在地上,没有半分要醒来的迹象。她有点绝望。
☆、第51章 废旧游乐场(2。0)
“他……病的很严重。”陈宗缦深吸一口气,盯着某一个方向好像是在发呆一般,“医生说他可能活不过一年了。”
刘青闻言,脸上浮现出遗憾的表情。
他摇了摇头,好像在惋惜他的老朋友:“真可怜,他住了这么多年,竟然一点好转都没有吗?”
陈宗缦抿抿唇:“我不知道,我去看他的时候还被他踹飞出去过。”
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一个极限,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她的头皮不停的渗出汗珠,再被冷风一吹,就像是一桶冰直接盖在头顶,陈宗缦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
面前的男人占有绝对优势,她不知道他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不过从他问得问题,陈宗缦也可以隐约的猜出,他是想听听她和安格斯说的话能不能完全符合。
也就是说,她现在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会害了安格斯。
陈宗缦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动的不能再快,一下一下好像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她盯着刘青,他的每一个动作,哪怕是手指的微微一动,都会让陈宗缦的呼吸一瞬间停滞。
“安格斯一直很辛苦啊。”刘青突然感叹道。
陈宗缦紧闭着嘴不敢接话。
她的余光一直盯着洞口的方向——如果没看错的话,她刚才好像是看到了躺在铁网另一边的张小红,好像是动了一下。
陈宗缦不敢一直盯着那边,怕刘青发现异样,只能一边嘴里“嗯嗯啊啊”的应付着,一边瞟着那个方向。
知道张小红捂着自己的脑袋从地上坐起来,她才确定,张小红是真的醒了。
不行,不能让刘青发现!
现在她面对着铁网,刘青则是背对着铁网抬头看着天,偶尔侧过脸来看看她。
坏了,他刚刚问她什么来着?
陈宗缦刚刚一心只顾着看张小红,根本没注意到刘青说了自己一句什么话。
“你舅舅在入院前的事情,你了解多少?”还好刘青并没有再刚刚那句话上面纠结,而是话锋一转,又回到了祝晨的身上。
陈宗缦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的舅舅这么感兴趣,但现在她要做的,是拖延时间,吸引刘青的注意力,让张小红可以尽快逃走。
她的肤色苍白,脸颊上有两坨不正常的红晕,嘴唇有些干裂。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入院的,老实说,我十几岁之后就没有见过他了。”
“哦?”刘青明显产生了兴趣,“那他从前是做什么职业的?”
陈宗缦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你们俩不是好朋友吗?怎么会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职业?”
刘青听到这个问题,眼中的笑意加深:“小姑娘这是在考我啊。”他转过头去,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并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职业,不过我看得出,他很有本事,想必之前也是行业里的佼佼者吧。”
陈宗缦趁着他说话的工作飞快的看了一眼门口——张小红已经不知所踪。
她松了一口气,说话也有些敷衍:“我那时候还小,不记得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然,听了这句话,刘青突然转过身来看着陈宗缦。他眯了眯眼,眼神中射出了陈宗缦熟悉的,毒蛇一般的目光:“你说什么?”
陈宗缦自知失言,她的眼珠在眼眶中飞快的转着,脑子里飞快的想编出一句话把自己带出困境,却适得其反,乱成了一锅浆糊。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该说什么!
还没等她想出回答他的语言,她马上就发现了自己真正的困境——刘青的目光看向洞口的方向,并且在刚刚张小红趴下的地方停留了片刻。
“哦——怪不得。”刘青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吓得陈宗缦整个身体一缩。
刘青缓缓的说道,“我刚刚把跟着你的小朋友打昏,只是不想让她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而已,不过现在看来,你的小朋友好像有点误会。”
陈宗缦点点头,心里却暗骂道:误会个屁!
“她只是误会你要对我不利而已。”陈宗缦故作轻松的摆摆手,“一会儿我回去的时候会告诉她,我们只是在聊……”陈宗缦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的肩膀,抵上了一根冰凉的钢管。
是一把枪。
她整个人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然后便不出声了。
“回去?”刘青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陈宗缦一头长发,用力的想后一扯,陈宗缦的头皮被生猛的力道拉的生疼,感觉整个头皮都要被扯掉了一般,脸也被迫上仰,对上一张中年男人的面孔。
“你还记得吧,之前那个死在后院里的人。”他在陈宗缦耳边低声说道,“我在这里杀了你,没有一个人会查到我,凶手,只会是你那位逃跑了的小朋友。”
他的势力多大,陈宗缦根本想象不到。
“你不会单纯的以为,自己还能回得去吧。”刘青嗤笑。
她现在只是被刘青的话吓得根本不能思考,手脚在半空中挣扎着想要打身边的人,却都被一一闪过。
更可怕的是,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微笑着的。
“老实点。”刘青的小腿被陈宗缦慌乱中踢了一下,眼中滑过一丝怒气。他抬起脚,一脚踩在陈宗缦的腿弯。
陈宗缦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就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刘青踩着她的小腿,一只手依然拽着她的长发,不同的是,枪口从肩膀移到了后脑勺。
这下陈宗缦确定了,抵着自己的,确实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手枪。
她现在整个脑子嗡嗡作响,头皮撕裂般的疼痛让她不得不用最大的弧度向后弯曲以缓解这种痛苦,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还好是风化的青砖,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所以陈宗缦跪倒在地的时候膝盖并不是很疼,只是靠她自己逃跑,现在是完全没有可能了。
她的膝盖以下除了疼痛没有任何知觉,她试图挪动,也感觉不到到底动没动,只是钻心的疼痛就让她出了一额头的汗,眼泪也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眼中所见是一片澄澈的天空和白云,她看不见刘青,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不过不用说也知道,一定狼狈万分。
“小姑娘,我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刘青的声音在陈宗缦的耳边响起,“你说,安格斯究竟是不是卧底!”他松开陈宗缦的头发,陈宗缦一个踉跄扑在地上。
她的衣服上全都是滚得泥巴,头发散开扑了满地,配着她那张苍白的脸,简直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女鬼。
刚一落地,陈宗缦就本能的用手扒着地上的青砖,汗水把里面的病号服全都打湿了,她咬着牙忍着腿上的剧痛,指甲抠着地面向前一用力。
“啊——”陈宗缦一声惨叫。
刘青迅速的绕到她身前,一脚踩上了她的手腕。
陈宗缦似乎在恍惚中听到了“咔嚓”一声,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
她的侧脸无力的贴在地上,长大了嘴,嗓子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别以为我在开玩笑。”刘青蹲下身,枪口点点陈宗缦朝上的另一半侧脸,冰凉的枪口搭上她的皮肤,“说,他究竟是不是卧底!”
陈宗缦痛苦的闭上眼。
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了很多人,她的爸爸,妈妈,江婉之,陈聘婷,初中时的好朋友,高中暗恋过的学长,还有后来的安格斯,张小红,还有,江桁。
不到半个小时前,她还在和江桁在自己记忆中最温暖的那条小路上亲昵的拥吻,现在却像条可悲的虫子一样瘫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人说到了危难之际,自己的眼前会像放电影一般放映出一生的经历,果然不假。
陈宗缦刚刚落地的时候,好像撞破了额头,此刻她的眼睛被汗水和泪水糊住,眨眼都十分艰难,也完全看不到眼前是什么情形。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艰难的,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话还没说完,陈宗缦的肩膀被狠狠的踢了一脚。
她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停下的时候依然是侧脸着地。
刘青脚上灰色的旧运动鞋在陈宗缦的眼前放大,最后停住。他蹲下身,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安格斯究竟是不是卧底,他的卧底日志藏在哪里?”
陈宗缦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钻心:“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说过…他以前是名牌大学…毕业…还去…国外留学……后来…是他家里人…把他…送进来…他们家…争家产…哥哥”陈宗缦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说出来的话变得支离破碎,根本拼凑不出完整的句子。
最后,陈宗缦力竭的倒在地上,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气,手和脚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青听了她的话以后起身,站在她面前迟迟没有动作。
她闭上眼,耳朵贴着地面。
她似乎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而刘青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是因为他在思考。
他在思考陈宗缦的话有几分可信。
最后他得出来一个结论,凭借自己多年的阅人经验,他认为,陈宗缦的话是真的,她对安格斯是不是卧底这件事,确实不知情。
他不相信一个认识了不到半年的女人会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在袒护另一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还不是她的情人。
所以他相信陈宗缦并不知道安格斯是不是卧底。
想到这里,刘青有点懊悔自己今天的决定。
之前他一直坚定的认为,陈宗缦和安格斯之间的关系比安格斯说的要亲密许多,而陈宗缦也一定知道安格斯的真正身份,所以他才趁这个机会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到陈宗缦,目的就是问出安格斯是卧底这间事实。
可惜事与愿违。
不过……刘青低头看着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陈宗缦,缓缓抬起手中的手枪,给子弹上了镗。
这是他之前就计划好的,不管陈宗缦给出一个什么答案,他都不会让她活着回去。
刘青举起枪,对准陈宗缦的脑袋。
☆、第52章 在梦里
陈宗缦躺在地上,盯着那个枪口,全身上下只有脖子还能动的她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
她看不到刘青的动作,耳边却传来子弹破空的声音。
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在那一瞬间,陈宗缦想起曾经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像一出狗血的三流电视剧。此刻她自己就是观众,观赏着自己起伏的一生。
她突然有一个想法。
自己或许原本,在法庭判定她有罪那天,就应该死了。
在精神病院这小半年,时间都是偷来的。
不,是抢来的。是江桁替她抢来的。
想到江桁,陈宗缦的心突然被扯得生疼,刚刚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现在又想去而复返。
这也许是她的命。
即便江桁再努力,也改变不了她的命运,死亡,只是早晚的问题。
陈宗缦很庆幸自己在最后几个月的时间里,在江桁身上感受到了之前二十年都一直渴望的那种感情。
还有安格斯,她没有暴露他的身份。
她的人生至此,也算是圆满了吧。
只是这样的死法,太不值了。
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没有意料中的疼痛。陈宗缦缓缓的睁开眼,却看见刘青捂着自己的手臂,眼睛盯着某一个方向。
他的脸色铁青,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锐利的眼神像两把淬了毒的匕首。
他半跪在地,头发和衣服上都沾了枯叶,有些狼狈。
陈宗缦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刘青的动作在半空中顿了片刻,就立刻飞速的捡起地上的手枪,捂住伤口,飞快的从另一边的一个更大的洞里钻了出去——原来那里还有一个出口,他刚刚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荒废的小游乐场眨眼间只剩下了陈宗缦一个人。
她躺在地上,周围一片寂静。
她不知道刚刚是谁开枪打了刘青,也没工夫去想,因为在刘青跑出去的那一刹那,她就再也忍受不住全身的巨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
陈宗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在梦里,她还是像从前一样,是一个二十岁刚刚大学毕业考上研究生的伪学霸。
她站在家门口,有些怔忡。
还没等她抬手敲门,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父亲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看到她,父亲脸上扬起了熟悉的笑容:“回来了?站在门口发什么呆,快进来吧。”说完,给陈宗缦闪开一条道,自己径直转身进了屋。
陈宗缦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没忍住,冲上去在背后紧紧的抱住了他。
爸爸,爸爸!
缦缦好想你!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见到爸爸还活着,但是她没工夫细想,只想紧紧的抱紧眼前的父亲,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汲取着他的温暖。
眼前这个干干净净,身上没有一点血迹的父亲,真的是久违了。
她收紧了手臂,抱的更加密实。
“怎么了?”陈庆民回头看着女儿,“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陈宗缦松开手,摇摇头:“没事儿,只是有点想爸爸了。”
陈庆民伸手把她肩膀上的书包卸下来,在手上颠了颠:“快进来坐下吧,你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了。”他揉了揉陈宗缦的脑袋,“傻孩子。”
陈宗缦差点哭了出来。
看她回来,江婉之热情的对着她打了个招呼:“缦缦回来了,快过来吃饭吧,菜都要凉了,今天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陈宗缦不说话。
在父亲面前,江婉之一向十分热情。
她像往常一样沉默不语的拉开椅子坐下,陈娉婷从房间里蹦蹦跳跳的出来,坐在她旁边。“姐姐,吃肉!”陈宗缦还没反应过来,碗里已经多了一筷子糖醋里脊。
她抬起头,看见陈娉婷对她笑的甜甜的。
不,不一样了。
从前虽然江婉之和陈娉婷在父亲面前也对她很好,但明显能看出是装的。可是现在……陈宗缦竟然能在她们的一言一行中看出一点真心。
她更加受宠若惊,一顿饭下来,陈宗缦自己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总之最后饭桌上的菜全都没了。
陈宗缦挺着肚子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坐在床上,环视一周,看着周围熟悉的,又有些陌生的墙纸,玩偶。
她突然有些疑惑。
究竟是她现在在梦里,还是那间精神病院,才是她的梦?
“陈宗缦!”陈宗缦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从床上站起来,原地缓缓的转了个圈,眼睛盯着天花板:“谁在说话?”
“陈宗缦,醒过来!”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陈宗缦皱着眉头:“我没有在做梦,我现在很清醒!”她现在有爸爸,有家,一切都还像从前一样,这才是她真正的生活。
她想起刚刚父亲温暖的怀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你是谁?”她抬起头问道。
天花板上突然没有了声音。
正当陈宗缦等的有些不耐的时候,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好像是…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
她只能看清他的眼睛,那双能把人吸进去的深邃眸子,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不,这才是梦。
只有在梦里,江婉之和陈娉婷才会对她这么好,也只有在梦里,她的父亲才会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
仿佛是醍醐灌顶一般,陈宗缦眼睛猛地一张,周围的环境立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温馨的墙纸变的血迹斑斑。
她飞快的转身看向身后的大床,然后吓得后退一步,坐在地上——床上满是鲜血。
陈宗缦内心深处的记忆再一次被翻了出来,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
她死命的摇着自己的脑袋,双手抱头,像是疯了一般:“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她嘴里念念有词,一刻都停不下来。
最后陈宗缦终于忍受不住,手猛地甩在地上,用力伸长了脖子,上面布满了可怖的青筋,爆发出一声尖叫:“啊——!”
= =
再醒过来的时候,陈宗缦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她的眼皮好像有千斤重,想要睁开却怎么也用不上一点力气,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一处是自己的。
她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让自己的眼缝中透出一丝光亮——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一片。
刺眼的白光让她条件反射的把眼睛再次闭了起来,直到几秒钟后,她才再次尝试着把眼睛睁开。
约么一两分钟的时间,陈宗缦才看清楚自己眼前白色的一片是天花板。
她的全身上下除了脖子都没有任何知觉,她只能尝试着扭动自己的脖子,把脑袋歪倒另一边。
原来她现在是躺在病床上。
右手的手背还吊着水,手腕被弹力带固定在床边的架子上。剩下的左手和双脚陈宗缦也不必看,估计也是这个样子。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生站在她的右手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忙什么。
陈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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