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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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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也不回一步步朝前走:“当初将我献祭给他时,你们怎么没有想到。”
“当年你外婆献祭你也没有办法,毕竟心蛇之祸无人能解。牺牲一个还未存在的婴儿,是最好的选择。”云长道急切的解释,轻声道:“我们本以为白水会将你的血肉重铸白思的,却没成想他跟你许了蛇族血誓。他对你确实真心,可如若不解,你跟他之间一直纠缠下去,伤人伤已。反正阿得已醒,蛇胎无用,不如除掉蛇胎,解了血誓,你跟我们一块,我们一家人……”
“一家人?”我猛的回头,看着云长道冷笑道:“我们一家人?那阿得呢?是不是在你这个一家人中间?一家人不是舍弃,就只剩得到?跟我所理解的为了家人,可以付出一切不同啊。”
原本侃侃而谈的云长道复又变得局促,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伸手轻轻摸着那条蛇凳的皮:“你如若有事,就再来这里找我吧。你别生你阿娘的气,她也是没办法。游家那位先祖当年身死而魂不灭,以巫术立下血咒,生生世世都会附在游家男子身上重生,绝不另投。所以游家为了杜绝他重生,只要发现怀的是男子,立马打掉,就是不给他重生的机会。我本以为我可以改变,却没想阿得依旧成了这样。”
我原本以为游家男子是跟黑门内的鳞片人有联系,却没成想,会是这么个结果。
不再理会云长道,牵着魂植一步步的朝外走。
等还未到顶,却听到上面轰隆作响,跟着砂石滚落,漆黑之中,群蛇乱涌,居然还有撞到我身上,复又被魂植拉开的。
想到龙五要跟我下来的急切,我心中怒意涌起,引着魂植围住我,伸手握住正中的两根藤蔓,跟着朝上面飞快的涌去。
没有什么力量比植物生长之力更大了,魂植一冲出,四周惊呼尖叫声不断,还夹着轻隆的枪响,等见是魂植,龙五连忙大叫着停。
我荡着魂植轻轻落下,静静的看着龙五:“是准备活埋我吗?”
“阿舍。”龙五一脸诚恳的看着我,沉声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现在好歹也算战友。那个洞被封了,我们不挖,你才是被活埋呢。”
“那你继续吧!”我朝他冷冷一笑,引着魂植冲出大坑,尸鸾清啸而出,我在坑边持枪警戒的那些兵哥哥身边大步的朝外走去。
对讲机响起龙五的话:“放行!”
语气沉重无比,似乎带着遗憾,却又无可奈何。
果然无论是哪里,我都是异类。
累极的出了蛇山,这边没有车打,我慢慢的朝镇上走,却没想到一辆车在我身边停住了,当天那个将云家族徽递给我的女子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打量着灰头土脸的我:“下蛇山了?找到长道叔了没?”
我这才想起来,云长道终究是云家人啊。
在她的示意之中,我上了她的车,结果发现她家孩子也坐在后座上,见我上车,倒十分不甘不愿的叫了一声:“族长。”
我朝他笑了笑,问他魂植养得怎么样了。
却见他一把拉起衣袖,露出种在胳膊里面的藤蔓。
魂植的本性我最清楚,有血肉不管是谁的都会吸收,这是植物的本能。可剪藤蔓时我说过,以身为植终究不行,让他们用血养就行,怎么会养在自己身体内?
“云家养魂植,全是以身为养,就算拼了命也会这样。”那女子开着车,声音发沉地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们,云家人从不需要别人来同情,就算一族全灭,只要还有一个,也会撑起云家。”
说着,她看了我一眼:“你虽说姓云,却更像游家人。再有两天就是七天了,孩子们都在等你。”
后座的孩子一直沉静的坐着,似乎以身养着那样一根长鳞化蛇般的藤蔓半点痛苦都没有,可我明明看到藤蔓新长出来的根须慢慢扎入他体内,附近的皮肤下面有着一条条细根分散开来的网状凸起,那会有多痛,他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却已经要忍受这样的痛苦了。
云家人不惧生死,才会有那样的底蕴,才会传承如此之我,也才会出现云长道这样的人物。
那女子并未送我到院子里,在镇上就将我放下了,她们终究要活,生意也还要打理。
我依旧骑着电动车回去的,到家里时,却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郭永义告诉我,柳仙终究还是带着二狗子走了,连血蛇鼎都带走了,说等白水回来会送再回来的,却并未提到二狗子会不会回来。
原本热热闹闹的院子,只剩我跟他两个能活动的人,郭怀雄还不能下床活动,毕丽红从那天后也昏迷不醒,白水他们都去隐藏阴河了。
我去看过毕丽红,见她依旧那样,只是肚脐处那粒蛇眼依旧藏在里面没有出来。
一直到晚上阿得都没醒,郭永义问我要不要收了藤球,免得他在里面动不了,月光出来后怕是会惊到,怕我们俩控制不住。
我摇了摇头,既然知道他体内是什么,我自然不会让他再这样了。
任由藤球先困着他吧,我吃过晚饭,站在院门口握着沉吟刀轻轻的晃动着,那一点点的亮光慢慢刺着眼睛,在脑中汇聚成一个图案。
耳边似乎慢慢响起白水低沉的话语,我猛的想起昨晚他跟我交颈缠腿时说的那些咒语,当时明明没有记住,这时却无比的清晰。
心神一动,就感觉腰眼处猛的一痛,手中的沉吟刀瞬间消失不见了。
脑中白水低沉的咒语却依旧在响起,我伸手背过腰眼,双手轻轻一夹,沉吟刀复又出现在指尖。
沉吟刀似乎并不是在教什么,而是让人瞬间学会一些术法?
我复又转动着,可无论亮光怎么闪,都只是那个图案在脑中游动,我想细看,却发现眼睛被亮光刺得生痛。
心底越发的着急,沉吟刀晃动得越发的快了。
却猛的听到屋内一声尖悦的叫声传来,是毕丽红的声音。
我本能的抬头,却见二楼窗户好好的,阿得并未出现在窗户处,心中一松,这才急忙奔向毕丽红的房间,却发现原本应当被困在二楼房间的阿得居然出现在毕丽红床边,而且身上什么都没有穿,正弯腰露着两瓣白白的蒜子臀,背对着我,一手摁着毕丽红的肩膀,一手猛的撕着她身上的衣服。
他力气极大,一撕而碎,毕丽红被惊醒就算了,她肚脐眼里那粒蛇眼依旧带着血丝涌出,不停的扭动着,在床上乱窜。
“阿得!”我猛的握着沉吟刀冲了过去。
刚一举起,却见阿得猛的回头,只见他双眼漆黑无比,里面如同有着墨色漆水涌动,闪着幽光。
就在转身时,腰下的东西露出,居然无比巨大,似乎还有个分枝,如同蛇根一般。
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沉吟刀,嘴角慢慢勾起,低头轻轻瞄了一眼我隆起的小腹,缓缓的举起手来。
只见那双手瞬间长出青铜色的鳞片,从双手慢慢涌向全身,连背后的鳞刺都涌了出来,只是眨眼之间完全变成了一个鳞片人。
他腰下的东西依旧挺着,漆黑的双眼却沉沉的看着我的小腹,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朝我靠近,呼吸却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第305章 虚无的地方
听着阿得嘴里传出重重的喘息声,这种声音我无比的熟悉,白水昨晚在我耳边念着经咒念到最后也慢慢的变成了这种急促的喘息,更何况在神龙村时,宋媛可是给我普及了各种活春宫姿势的。
只是我怎么没有想到,对面这个人会是阿得。
“你先出去。”我瞄了一眼看着床上已然吓呆了的毕丽红,沉声道:“快!”
阿得勾着嘴角,如同猫捉老鼠一般的看着我,并不着急,只是一步步的逼近。
毕丽红二话不说,抱着被子急急的从床边溜走了,一出院子,就放声大叫。
我一步步的朝后退,心神控制着魂植慢慢涌进来,又打开遮天伞。
门外郭永义被毕丽红惊醒,一看阿得这样,立马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你先带郭怀雄和毕丽红离开,这里有我先撑着。”我任由阿得上下打量着我,握着沉吟刀一步步的后退。
没有我稳住他,大家都逃不掉,难不成真的让他们死在阿得手里。
鳞片人的生活习性跟蛇一样,冬眠后惊蛰而醒,然后发情。
阿得体内是那位游家男先祖的阴魂,他吃了多少蛇的血肉才练就成这样,自然跟蛇性一般要发情了。
按螣蛇的说法,神蛇为保血脉纯净,腾蛇白矖会一直通婚产子,可螣蛇一族自然不会都只能跟白矖通婚的,剩下的都是族内通婚。
而游家在那种女性社会之下,会带着一位强大的男子出来,难免不是为了繁殖后代。
所以就算毕丽红身带淫毒,对蛇类吸引力极大,可在阿得眼里,依旧不及我这个同样身负游家血脉的女子强。
但一想到阿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就让我心里膈应得慌。
郭永义看了我一眼,让阿木抱起郭怀雄,跟着冲上二楼将藤球拿了出来,退到到院外后,才一层层打开,让藤球将整个院子都罩住。
这时我也已经退到了院子中间,阿得喘息越发的重,却一直没有冲过来,不时颤抖着,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挣扎着。
我知道是内里那个真正的阿得,他依旧有着一点意识,不让那个该死的阴魂控制他。
这也是我一直下不了决心杀了他的原因,毕竟那个阴魂不是真正的阿得啊,难道就因为它的存在,让阿得跟着一块陪葬吗?
郭永义朝我打了个呼啸,转身就带着阿木和郭怀雄离开了,连毕丽红都抱着被子跑得飞快,整个院子里都只剩我和阿得了。
藤球里面的罗网慢慢转动起来,朝着阿得涌去。
我握着沉吟刀静静的看着那些罗网还未到阿得身前,却如同碰到一股大力般变成了齑粉。
开了三层的藤球,只是一眨眼之间,阿得连手指头都没有动,就已然化成一团灰洒落下来。
我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握了握手里的沉吟刀,看着阿得背后翻转的鳞刺,那一排刺竖起却又极为粗壮,正好护住脊椎,根本没有下刀的可能。
如若找弱点,只有他腰下那恶心的东西了。
魂植瞬间结成网将阿得网住,我握着沉吟刀猛的冲了过去,还未近身,却发现无形之中一股怪力将我死死困住,跟着所有魂植瞬间断裂,血水涌出全部洒在阿得身上,他还半举着手,似乎沉浸在这血水之中。
连手中的沉吟刀都要脱手而去,发出不甘心的低鸣之声。
急忙念动白水教的咒语,将沉吟刀收入腰眼处。
阿得那漆黑的眼睛闪了闪,却并未在意,缓缓的朝我走来,可刚走两步,却又摇了摇头,伸手敲了一下头,然后似乎涌出怒气,一步就冲到了我面前,伸手就要来撕我的衣服。
“滚!”一声惊天的怒意冲天而起,白水居然浑身带血的冲了进来,飞快的化出抽同蛇尾一把将我缠卷了过去。
跟着张嘴对着阿得又是一声低吼,那低吼之中,黑色的雾气翻转,瞬间将阿得淹没。
我摸着白水身上粘稠的血,抬头看他似乎还带着湿意的头发,猛的想起柳仙带走了血蛇鼎,而白水也离开了。
他已然将那粒烛阴的蛇丹给服用了?
所以才会无战无敌,伤得这么重?
不是说好让我帮他护法的吗?
他怎么能自己偷偷的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没事!”他还低头朝我笑了笑,将我朝着院角魂植堆里一抛,化成蛇身飞快的朝着从黑雾之中若无其事走出来的阿得冲了过去。
阿得低吼一声,猛的抬手,我感觉一股压力压来,急忙引着魂植团团将自己护住,却见院墙所有砖块以及院外那些化成焦碳的树干,还有那些河柳,以及河边的鹅卵石猛的朝着白水飞了过去。
那速度极快,白水刚一避开,所有东西咻咻的落在地上,屋倒房塌,连地都被砸陷下去。
白水刚一顿住身上,身上那些血立马汇聚成血珠朝着阿得嘴里涌去。
我由魂植护着慢慢转到阿得身后,正要出手,却见白水猛的一抬手一道寒气从脚底涌起,瞬间将阿得给冻住了,连地都瞬间冻裂,靠近一点的魂植跟着就碎裂了,再无半点生机。
我还是因为魂植缩得快,才没伤着,就算这样,露在外面的手和脸还是被冻得生痛,低头一看,手上已然有冻裂的伤口。
白水似乎怕不能困住阿得,复又加了一道寒墙,然后才朝我道:“刚才那一瞬间阿得似乎醒了,我才能趁机得手。但这呆能困住一时,我们去取锁螣蛇的那两条铁链过来,一条困住螣蛇,一条锁住阿得。暂时这样,等困住后,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说着他一把搂起我纵身到空中,将遮天伞收起直接压在冰封的阿得身上,跟着复又在伞外加了一层冰,这才带着我急急朝着泰龙村去。
估计也是不放心我在那里,这次我没有任何感觉,更别说被拦了,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蛇仙庙。
那么石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白水这次也没用血引了,直接伸手拉起石蛇的嘴,跟着用力一拍,伸手进去握住黑羽棍。
石蛇痛苦的大叫,蛇身慢慢变大,蛇信还想朝白水卷去,刚伸出来就被白水一脚踩住,他用力一扯黑羽棍,就将螣蛇给扯了出来。
螣蛇先是被烛阴之毒所伤,跟着被铁链锁了琵琶骨,又被阿得吸了血,从石蛇嘴里被拉出来后,身上的伤似乎加重了,皮肉都开始腐烂的感觉。
看到白水,呵呵的低笑:“怎么?黑门异动,又要用得着我了?”
白水并未说话,一脚踩着石蛇的蛇信,一脚踩着黑羽棍,伸手就抽出黑羽棍,一只手去抽铁链。
我握着沉吟刀在一边看着,心跳如鼓,刚才面对阿得的那种恐怖感还没有消退,又要面对螣蛇。
“你敢松了铁链?”螣蛇哈哈的笑着,跟着脸色猛的一沉,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水:“你吞了烛阴的蛇丹?”
白水没有说话,将一根铁链抽出,又取出另一根的尾部穿过螣蛇另一处琵琶骨,用黑羽棍架在她背后穿过铁环锁死。
螣蛇闷哼着,因为黑羽棍架在后背,她连肩膀都不能耸动,如同被架着一般,却依旧看着白水道:“你不要命了?烛阴虽是蛇身,却以蛇为食,它的蛇丹带着剧毒,与我们神蛇血脉相冲,你服用它的蛇丹,你就再也没有希望去……”
“我不在乎。”白水将她猛的一推,再次送入石蛇嘴里:“你安心的呆着吧,也许慢慢石化是最好的结果。那些虚化的地方就不要再想去了,我娘的尸骨你又不是没有看到。”
“白水。”螣蛇猛的尖叫一声,朝他沉喝道:“你既然知道这条石蛇还在,自然知道有些东西也还没有死去,你就不怕吗?”
对于石蛇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白水的血能将石蛇肉化,而且他放心的将阿得困在里面不说,居然还能将螣蛇困在里面?
难不成螣蛇打不开这条石蛇吗?
这条石蛇也是从黑门之类出来的,却并不听白水号令。
而烛阴也是蛇身,却又以蛇为食。螣蛇刚才又说什么还有些东西没有死去?
“我怕,所以我才吞食了烛阴的蛇丹。”白水看着螣蛇一点点的被石蛇吞进去,转眼看着我道:“可我已然有了要守护的东西,那些虚幻的我再也不会去想。而那些想伤害我守护的,我自然不会让它们再跟以往一样活着了。”
第306章 亲手
白水的眼里无比的深沉,有什么重重的压在我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回顾从认识到他,就算最先霸道的交易,他都对我比较温和,还从那蛇骨里出来的大蛇那里救了我;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之下,他跟我许下了蛇族血誓,虽说血肉交缠,却明显对他没有好处的誓言。现在为了我,他可以容忍游家人,可以因为我不舒服将螣蛇锁死在石蛇之内。
想到阿得体内那个东西,我心更是沉重发痛。
螣蛇不甘心的挣扎着,锁在她身上的铁链咚咚作响,随着她的挣扎,困在里面的八百巫师开始念着咒语,将她困住。
等她完全被石蛇吞下后,白水这才放开踩着的蛇信,然后任由石蛇不甘的低吼,复又缩小石化。
他朝我抖了抖手里的铁链,轻声道:“你不想杀他,我们跟困螣蛇一样,找个地方将他永远困住。”
可阿得困不住的,能困住螣蛇的藤球在他那里如同虚设,连库房那道门在他那里都是半点用都没有。
既然他已经从柳仙那里拿到了血蛇鼎,自然知道阿得开始吞蛇魂的事情,他居然因为我不想,还能忍。
伸手碰了碰那条铁链,我抬头看着他,眼睛湿润。
如同帅哥所说,论实力也好,论经历也罢,就算哭,我都哭不过螣蛇,可白水这条傻傻的蛇却选择了我。
他没有多说什么,搂着我回到院子里,解开冰封,阿得体内的那个东西似乎又沉睡了过去,但鳞片并未消退,白水接过我手里的沉吟刀,直接戳开阿得的琵琶骨,跟着将铁链穿了过去,用沉吟刀解开铁环锁死,这才将他拉到屋檐下,放在凉椅之上。
就算穿过琵琶骨的痛,阿得依旧没有醒过来,可见沉睡得有多深。
也许他身体那道阴魂还没有完全恢复,也许阿得还没有完全被占据,也许……
白水搂着我坐在屋檐之下,两人都没有说话,他知道我昨晚被阿得吓到了,需要安慰。
就这样坐在破败的院子里,看着河边朝阳升起,金色的波光洒在整个河面之上,没有了河边的垂柳,整个河面都露在我们面前,春光之下,却带着秋日的萧瑟。
“帮我把血蛇鼎拿回来吧。”等太阳完全升起,我伸手抱住白水的腰,感觉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顺带洗个澡,知道你这么大条蛇洗澡得到个大点的地方。”
“嗯!”白水揉了揉我的头,修长的手指滑过我的脸,叹了口气道:“你跟我一块去吗?”
“我想坐一会。”我朝他挺了挺小腹,虽说还不是很大,但我也是带球的好不。
白水瞄了一眼被锁了琵琶骨的阿得,不放心又将遮天伞遮在他头顶,还在他脚下画了符阵,这才朝我道:“他白天没有受到吸引不会醒来,你别碰他。”
轻轻点头,看着他伸手抚着小腹,我问他:“如果你知道你带出来的蛇族为什么都消失了,还有白思的血肉去哪里了?你会怎么办?”
他有点诧异的看着我,低低一笑道:“能怎么办?嗯?”
这话模棱两可,还带着一股子无奈,让我心猛的一跳,想到昏迷的白思,朝白水挥了挥手。
他立马就离开了,我走进库房,拿出一些药材准备好。
又出了院子,顺着河边走动,布下魂植,果然不一会让我找到一条出来游食朝露的菜花蛇,足有一米多长,至少也有两斤重吧,在油菜花里游动着,身上带着油菜花的香味。
魂植将菜花蛇缠住,我捏着七寸带回院子里,麻利的用剪刀剪掉头,又去了内脏,然后用片刀将蛇肉片下来,将蛇骨盘好放在砂锅里熬汤,将蛇皮的鳞去掉,准备用蛇皮包着蛇肉馄饨,这才将蛇肉剁成肉泥,把我准备好的药材放进去,小小的一抓粉末,洒在蛇肉里面,蛇肉依旧晶莹,半点味道都没有。
而蛇肉馄饨鲜美无比,用蛇骨汤煨着,顺汤而下,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张北的女儿不就是将舌头给嚼断了吗?
只是我很久都没有包蛇肉馄饨了,现在包起来,却总是包不好,手似乎生了,总是抖得厉害。
等蛇骨汤冒气慢慢的咕咕作响,再从清汤变成奶白色后,我将馄饨下进汤里,一股子鲜美的香味立马从砂锅里溢了出来,闻得我腹中蛇胎都开始涌动。
屋檐下传来阿得呻吟闷哼的声音,我平静的看着馄饨在盘着的蛇骨之中翻滚,等完全浮上来后,蛇皮紧紧的抱着里面的细肉,除了香味还是香味。
“阿姐!阿姐!”阿得在外面急急的唤着我,似乎痛得厉害:“为什么锁着我,还穿过骨头啊。阿姐……”
我静静的听着砂锅里咕咕的响声,将浮沫打掉,等汤清无比时,馄饨也完全熟了,将火关掉,把馄饨一个个捞起装在碗里,微凉一会后再淋上汤,端到屋檐下。
阿得猛的看了过来,不知道是因为听到声音,还是闻到香味。
我端着馄饨走过去,见他双眼清明,却依旧吞着口水,轻笑道:“你不是胳膊不能断吗?这是一个中医活动关节的法子,可别乱动,要不伤了筋骨,以后就真不能动了。”
“可是痛啊!”阿得双眼瞄着我手里的碗,跟以前所有事情一样,他总相信我,不多问,只是吞了吞口水:“你早饭吃什么?”
“给你的。”我拉了个小凳子在他脚边坐下,用碗里的勺子拨弄着碗里的蛇肉馄饨,皮滑肉紧,一个个在汤里滚动着,勺都勺不住,我忙紧紧握着勺子,让自己手不要乱抖,好不容易勺一个到勺子上,递到阿得嘴边轻声道:“你上次不是说要吃蛇羹吗?今天运气好,院墙淋了一夜春雨倒了,里面跑出一条菜花蛇。吃吧!”
“阿姐?”阿得先是有点狐疑的看着我,可勺子上的馄饨香美无比,他吞了吞口水,立马凑了过来。
蛇肉馄饨鲜美,带着蛇骨汤立马滑入他嘴里。
他刚嚼了两下,说连眼睛都亮了,漆黑的眼里有着暗光涌过。
蛇肉馄饨啊,一般人都不能吃的,因为这东西无福消受啊。
也只有这种东西,一入嘴本能的就往下咽,能让人吃了还想吃。
复又装起一个送到阿得嘴里,他欢喜的吃着,嘴里嚼着馄饨,含糊不清的叫着“阿姐”,如同一个需要喂食的孩子。
我手不再抖,无比沉稳的勺起碗里一个又一个本就不多的馄饨,准确的送到阿得嘴里。
一条两斤多的菜花蛇,也不过是十来个蛇肉馄饨,最后我连汤都给阿得喂下去了,他双眼全是亮光,眼睛似乎在跳动,却依旧看着我道:“还有吗?”
“有汤,你等会。”我端着碗起身,走到厨房门口时,回头看了阿得一眼,他还伸出舌头舔着嘴唇,一脸享受的样子。
奶白色的汤滑入青瓷碗里,冲得碗底的瓷勺晃动得清脆作响,我缓缓的注入汤,跟着端起碗,将勺子轻轻放在灶台上,滚烫的汤,我却只感觉冷,一口一口的喝到嘴里,迎着热气,眼泪慢慢的滴落。
门外突然传来阿得痛苦的叫声,他急切的大叫:“阿姐!阿姐!我肚子好痛,阿姐!阿姐……”
“阿姐……”他声音慢慢变小,却一直没有再叫痛,只是无比沉重的唤着:“阿姐!阿姐!”
一如小时候他生病时,我在床边照顾他一样,他明明很难受,却只是乖巧而轻声的唤着我:“阿姐!阿姐!”
一句又一句,似乎这样能缓解他的痛苦。
我不敢出去,不想看着他那个样子。
神魂俱灭到底要多久,最后是什么样子,云长道都没有跟我说。
可他那么痛苦,想来不好受吧。
一碗汤喝完,我复又装了一碗,捧着碗慢慢的喝着。
蛇骨汤能压蛇性,可我却感觉自己越发的血冷。
院外阿得的声音从低低的呼唤,猛的变成了嘶吼,灶台都在震动,铁链叮咚作响,巫唱之声不再是低语,而是如同众人亲临高喝。
“云舍!”阿得的声音嘶吼着叫着我的名字。
第307章 惊喜
我站在灶台前,看着锅碗都在灶台之上跳动,无数灰尘从房顶洒落在碗里的汤内,我却依旧不紧不慢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云舍!”院外阿得嘶吼的声音夹着狠厉,那声音入耳,光是里面那种怨气都能让人心底发寒。
遮天伞噗噗作响,铁链晃动得好像在暴风雨中一般,巫唱之声越来越高,院子里似乎有什么涌动,不时有东西破裂的声音传来。
汽车轰隆声从院外传来,有谁大声的叫着我的名字,却进不来,只能在院外干吼。
我依旧捧着汤碗,和着屋顶落下的灰,一口又一口的喝着。
一条蛇骨,半锅汤,阿得就着馄饨喝了一点,剩下的也不过三个大半碗,最后一碗在手里,院外声音已经如同狂风暴雨,飞砂走石。
就算房子震得快倒了,我却依旧不敢出去,碗里的汤和了不知道多少灰,我却舍不得喝得太快,小口小口的抿着,喝完这碗,也许就再也没有了。
院外一声如同极厉的嘶吼之声传来,怨毒无比的唤着我的名字:“云舍!云舍!”
碗底只剩灰了,我端着碗正准备朝下吞,却见眼前白光一闪,白水一把将我抱起,纵身消失了。
我在他怀里,回头瞄了一眼院子的方向,各种砂石断木夹着残砖飞转而起,里面一道狰狞的人影的怒吼,却似乎越来越淡。
白水抱着我并没有走远,只是在河口交汇的地方找了块石头放我下来坐好。
这时也不过九点多,阳光照下来,水光晃动,光线闪入眼里,让我作呕。
所以我吐了,扶着身下的石头,吐得翻江倒海;听着远处慢慢弱下去的嘶吼去,呕得昏天暗地。
白水轻轻抚着我的后背,沉叹道:“下不了手,你可以不下手的。何必逼自己?”
“你知道的?对吗?”我将嘴角的水擦掉,看着远处院子慢慢平静下来:“不下手又能怎么样?游婉要下手,被我阻拦了。云长道早就送了药到我手里,只是没有说而已。而宋媛说过,如果要死,她宁愿死在我手里。我想亲自送他走,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再让大家担惊受怕了!”
“你放心。”我抬起手,阳光透过手指泛着血色:“我亲手包的蛇肉馄饨,特意将云长道给的人蛇蜕灰混在馄饨馅里,他吃的时候十分高兴,半点感觉都没有。”
“云舍!”白水猛的沉喝一声,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一手抚着我的后背,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白水。”我伸手抱住他,轻叹道:“我终究也会有这一天的。”
他身子一顿,放在后背的手似乎僵住了。
从他怀里抬起头,我将藏在腰间的沉吟刀塞入他手里,轻笑道:“阿得长鳞的时候你看到了,那背后鳞刺翻转,十分恐怖吧?以后我也会长成这样的,所以这把刀给你。”
白水双眼沉沉的接过刀,静静的看着我,脸上带着苦色:“我会找到办法的。”
“希望吧。”沉吟刀脱手,我感觉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我们会有办法的。”
可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在我清醒的时候去找云长道,让他想办法杀了我,而不是死在白水手里。
亲手杀掉自己所爱的人,那种感觉,我已经体会过了,不想白水再承受。
云长道可以解了蛇族血誓,这样对白水最公平,也最好。
当他活着,而我消失了后,他不会认为我死了吧……
我终究还是自私的,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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