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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尸经(姓易)-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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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人云亦云
夜,医院住院部四楼,三人病房。
今天发生的事很多,让我们头疼的事也很多。
咱们先跳过李大雪跟他妹还有陈大爷的盘问,进入现在的环节。
咱们再跳过医生跟护士好奇的眼光跟询问,进入现在的环节。
“草,断了四根。”我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忽然有了种命不久矣的感觉,四根肋骨断了,这是要命啊?
胖叔嘿嘿笑着,往走廊窗户外看了看,见没医生护士路过便偷偷摸摸的从兜里掏出了烟,递给了我一支,他则是自己点上一支抽了起来:“饿断了一根。”
海东青默然不语,躺在床上不停的打着哈欠,他的伤其实还没我重,就是在手臂的伤口上缝了几针而已,两字,轻松。
“鸟人,你编的理由能靠点谱吗?”我没好气的瞪着海东青,见他一脸无所谓,我肺都快气炸了,指着他鼻子说:“你给李大雪说咱们上山斩人除山贼结果闹了一身的伤,这不是吹牛逼么,置我易家名声于何地啊?”
海东青不平不淡的看了看我,转头,睡觉。
我操。
“懒得理你。”我气呼呼的躺了回去,一伸手就从床头柜上把背包拿了过来,笑容满面的从包里掏出玉盒,自顾自的在台灯的灯光下研究着。
“今天看见滴那东西,真不知道它都骗咧多少人……”胖叔的笑声很无奈,听见他这么说,我也开始回忆起了今天所见的那东西。
在出口处,胖叔跟我就看见了那两幅壁画,那两幅是坑了无数人也欺骗了无数人的壁画。
两扇石门外都刻有彩绘,石门关闭时,这两幅彩绘就会合成一幅画,或者说是一个肖像画。
画中人便是身着龙袍坐龙椅的皇帝,身形微胖,面容不怒自威,胡须很是明显,当时我也没看出来这人是谁,可等我仔细一看那人右手边的刻字,顿时了然。
“太祖寿福,长传于世,静安于斯,观世之变,无不悦之时也。”
“无太祖,则无大清矣,若无太祖此地亦不存矣。”
“太祖庇佑,此地定千年不破哉。”
回想到这里,我也乐了,忽然脑海里就出现了大学时听过的一句话。
最操蛋的永远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举个现实点的例子吧。
一年前同学聚会的时候,我跟同一个专业的孙子干了一架。
干架的理由是我不小心把辣椒面弄到他餐巾纸上了,他当时没发现,然后就去上厕所了,是大不是小,之后的一切就是个悲伤的故事。
别人问我们为什么干架,他给的答复是:姓易的把辣椒弄我纸巾上了,我现在菊花疼着呢!
这是现场流传的版本。
半小时后,这版本就进化成了:姓易的伤了那谁谁的菊花了。
一小时后,这版本就到了让我泪流满面的地步:姓易的把那谁谁的菊花给那啥了。
最后的最后,我真有了种跳楼以谢天下自杀以表清白的冲动。
“姓易的让那谁谁的菊花万劫不复了。”
妈的,最操蛋的就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这不是开玩笑。
话题好像偏了,但偏得也不算离谱,这个例子就充分的表明了为什么前人会说那是假陵而不是藏宝之地。
按照我跟胖叔的猜想,之所以前人会说那地方是假陵所在,很有可能就是石门上的壁画起的作用。
那块山地就有一个阵局,如我们当初在青石板入口处看见的阵局一样,只不过这阵局不是被大自然破开的,而是被人为破开的。
能搞定这个阵局的人绝对是有点本事的,还有一点,第一个破开阵局的人我们真的不能确定,光是靠猜就能猜出来两种结果。
第一,破开阵局的人是清朝的人,他们见到了石门,便误以为那是努尔哈赤的假陵,进去后没办法搞定金胄裹尸,所以又退了出来,或者是他们上了天门,进了最终的密室,但感觉搞不定阴齾之孽便跑路了。
第二,那阵局是老太爷他们破的,只不过这么一想……老太爷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怎么来的?
如果没有前人去过那里,那么咋会知道里面藏得有重宝?还知道那里是努尔哈赤的假陵?
我一脸疑惑的思索到了这里,忍不住出声询问了一下胖叔,但他也是摇摇头,说想不到。
“也许是前人的前人留下的消息。”海东青冷不丁地说道:“最先一批人留下的消息是棋盘山有重宝,然后就去了第二批人寻宝,但卡死在了外面,退了出去,最终这两个消息合二为一了,就成你说的最新版本了。”
“哎哟,有点意思哈。”我笑着,不停点头:“这猜想靠谱,留下第一批线索的人很可能就是当初参与这项国防工事的人。”
国防工事嘛,清朝皇帝长生不死了,之后的一切肯定也是顺理成章,清朝的灭亡指不定就会往后延续很长一段时间。
国防=为国家安全所进行的活动=皇上不死咱们就牛逼的活动。
康熙不死,乾隆的闭关锁国说不准就不会发生,然后……
“我操,大清国崛起的节奏?”我被自己的天马行空惊了一下。
“我们的运气很好,没有一开始就遇上最麻烦的东西。”海东青叹了口气:“那么多金胄裹尸,要是全起来了……”
胖叔摆摆手打断了海东青的话,嘿嘿笑着:“尸首不会全起来,最多就只会起来两个。”
“什么意思?”海东青不解了。
“嘿嘿,你们忘了走廊里的那首诗了?”胖叔摇摇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行我们所见过的字。
“金胄裹尸镇地脉,铁锁众孽守天门,若是不通山河术,阳人恍如自掘坟。”
“此乃险地非死地,知晓山河自然生,头出双尸若尽降,可保来者登天门。”
“龙口含珠聚地气,阴阳莫冲气相平,天宝落地邪祟重,阴齾复生谁可宁”
“后辈弟子见此句,千思万想不冲行,此地凡人莫要进,身死之时悔不停。”
胖叔一边念叨着,一边给我们解释着:“那个重地其实就四(是)一个阵局,阵局的作用就跟那地气有关。”
在胖叔看来,整个重地里其实就有两个阵局,一是仙殂阵,二则是以金胄裹尸作为护阵冤孽的阵局。
仙殂局有三,人棺,地煞,天台。
那不知名的阵局可不比仙殂局差,能用三四十个金胄裹尸护阵,恐怕这便是整个重地里规模最大的阵局了。
金胄裹尸镇地脉,铁锁众孽守天门,若是不通山河术,阳人恍如自掘坟。
如上所述,地脉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出来的那个地道,或者是在地道的土下,整个地脉就跟被牵引一般,将地气源源不断的送至密室中的金龙处。(关于金龙的部分是胖叔自己琢磨出来的,诗句中并没写出相关内容。)
铁锁众孽,这个众字便是众多的意思,所谓的众孽,恐怕就是那几十个金胄裹尸了,天门便是我们下地道的入口。
后面两句话就容易理解多了,意思就是不懂山河脉术的人进了这重地,来的活人就如是在自掘坟墓一般作死。
“金胄裹尸并不会全部起尸,只会起两个。”胖叔笑着,用手指了指纸上写的“头出双尸若尽降,可保来者登天门。”
既然这是一个阵局,那么必然都有一些能动跟不能动的东西,能动的便是阵中冤孽,不能动的便是阵眼。
如果说护阵冤孽只有两个金胄裹尸,而其他的金胄裹尸则是阵眼,那么这句话就能完全解释通了,更能把白天我们所见到的金胄裹尸安排比例给解释清楚。
几乎是所有置放着金胄裹尸的凹槽都在走廊深处,都挨得很近,那么为什么会有两个凹槽是在最外面的?
“那两个金胄裹尸的位置很可能是防备外人的。”海东青说道:“会不会我们进去的青石板那儿是入口,也是出口,我们今天逃出来的那地方,根本就不是给人走的。”
胖叔连连点头:“饿也四(是)这么猜的,下面的走廊,很可能就四一个地气运输工地,那里四运输地气用的,不是给人走的。”
“胖叔,你的意思是,金胄裹尸只会诈两个,其他的都是局眼,动弹不了?”我恍然大悟,但又随即疑惑了起来:“他们拿地气干嘛?”
“谁知道呢,那阵局饿抹油见过。”胖叔摇了摇头:“饿只知道,解决了两个尸首,那就能进密室咧。”
龙口含珠聚地气,阴阳莫冲气相平,天宝落地邪祟重,阴齾复生谁可宁。
这句诗在前文解释过,此处暂且不提,后面那句就简单多了。
后辈弟子见此句,千思万想不冲行,此地凡人莫要进,身死之时悔不停。
这话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后面进来的人别激动,要稳住,别急急忙忙的冲进去,这地方不是凡人能随便进的,没点本事敢进去?到你死的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
胖叔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偷偷地从窗户扔了出去,笑道:“写这首诗的人四(是)个谜啊,没拿宝贝,没解决金胄裹尸,但他就四(是)上去了,真是……”
“你咋知道他上去了呢?”我笑道,反驳了一句:“说不准那是他得到的线索,这人指不定也是个盗墓贼呢。”
“你得到了线索,会不自己藏着?”海东青淡淡地说:“自私是人的本性,谁都不是圣人。”
听见这话我也纳闷了,皱着眉头问道:“不管怎么说,这人写这个干嘛?完全没必要写啊。”
“谁知道呢,我又不属柯南的。”海东青打着哈欠,完全暴露了“死人”也会看动漫的秘密,顿时我就笑了。
“你笑什么?”
“觉得你这种人会去看动漫挺有意思的啊!而且我没笑啊!哈哈哈!!!我怎么会笑你呢?!”
胖叔笑着看我调侃海东青,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的躺回了床上,找我拿过玉盒,自言自语似的研究了起来。
“饿社(说),那吴三桂也四够厉害了,得了宝贝,还能不被康熙拿走,厉害。”胖叔嘀咕着从玉盒中取出了青铜人像,眯着眼不停地打量着铜人。
“吴三桂权大势大,算是个土皇帝,康熙不敢随便弄他,就算是要弄,也得找个正当理由,比如撤藩。”海东青说。
我跟胖叔被他这话震得一时言语不能。
难道吴三桂跟康熙打起来的原因……追根溯底就是为了这件宝物?!连撤藩也是康熙使的障眼法?!
“康熙是聪明人,不光流芳千古,还得了宝贝。”海东青说道:“没想到最后这宝贝还是落到了我们手里。”
“你说的这些是猜的吧?”我龇着牙问道,海东青理所当然地点头说是。
“真实性有多少?”我又问,海东青鄙夷地看着我:“你比猪还笨,我都说是猜的,你还想要多少真实性?我怎么知道真实性有多少?”
“胖叔,你说他们在入口布的阵局是鬼打墙,那么他们是咋进去的?”我转过了话题,我怕再跟他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会撕了海东青的贱嘴。
胖叔点点头:“自然四(是)有办法,只不过饿不知道,能在皇帝手下当差的道士,本事能差了?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还不得被咔嚓咧?”
我深以为然的说了句原来如此,心里补充:“你这不是废话么?!”
奉天府一行到了现在算是半落幕了,虽然有很多地方我跟胖叔他们都没弄懂,但是……我觉得还是很完满的嘛!
起码我们拿了个能卖钱的玉盘子不是?
想那么多也没用,我们又不是属考古学家的,想多了自个儿脑子转不过来,老麻烦了。
“钱啊钱啊,回去就奔小康喽~”
“瓜皮,包(不要)闹饿睡觉!”
“睡觉时间到了,别闹。”
我笑呵呵的躺在床上抽着烟,望着窗外的月亮,心里莫名的平静。
老爷子,你孙子没给你丢人,高兴吧?
高兴了就回来看看我,送个红包啥的,就算没红包,你也回来看看不是?
“快半年了,想你了。”我笑着,将烟头扔出窗外。
第三卷 外传 雨
第1章 夜
深夜。
出租车在郊外一家普普通通的旅店停了下来。
我把车费递给了司机,拿着绝书,下车。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司机就踩了油门,直接用F1方程式赛车的速度掉头上了公路,我觉得这肯定跟荒郊野外站了十几个面容凶悍的中年男人无关。
“海公子,请,佛爷在上面喝茶呢。”一个穿着衬衫的壮汉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给我点了点头:“规矩,您见谅。”
“没事。”我说道,然后把双手摊开抬了起来,任由这男人给我搜身。
我估计他是怕我拿枪上去崩了老佛爷,毕竟这种事老佛爷遇见得多了。
虽然老佛爷从来没出过事,但要是哪天他“脚滑了掉沟里”,恐怕这群人后悔都来不及。
“您请。”中年男人让开了路。
上楼,进房间,坐下,喝茶,一气呵成。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我跟老佛爷之外,还真没别人敢进来。
“小海,你来找爷爷有什么事,说吧。”老佛爷的面具似乎是从来没摘下来过,我曾经好奇过老佛爷面具后是什么样的,但想了想,他长什么样好像跟我没关系,随之我也再没想过这问题。
“老佛爷,听说您最近跟一个小年轻起了矛盾。”我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老佛爷安静了半晌,嘶哑的笑着点点头:“小海,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他是我朋友。”我说。
老佛爷更安静了,然后把茶杯随手扔到了地上,茶水瞬时溅到了我裤子上,挺烫的。
“海家二爷对我有恩,但是……”老佛爷今天的脾气好像不是很好,站了起身,缓缓走到我身前看着我:“小海,有些事你不该插手还是别插手。”
我打了个哈欠,伸手把口袋里折叠好的绝书拿了出来,递给了老佛爷:“您要的东西。”
老佛爷沉默着接过绝书,扫了一眼,没说话。
“原封不动,这东西以后是您的了。”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海家不光会盗墓,更会造假,在八十年代,天津卫流出去的古玩只要是假的,十有八九都是从海家出去的。
要是老佛爷今儿真看出了绝书的破绽,那么我还真是死有余辜愧对先祖了。
“东西是这个没错。”老佛爷把绝书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东西?”
“我朋友说了,今天跟他起冲突的是个戴面具的老头子,我当时就想到您了。”我面不改色的看着老佛爷:“他说你要一个名叫罗大海的魂魄,我找人一打听就知道您们来贵阳跟那人起的冲突了,古玩市场,那里我熟人多,随便一想就能明白您们找那魂魄是干嘛的。”
老佛爷笑呵呵的把绝书放在了桌上,眼神很冰冷,笑道:“你那朋友挺有本事啊,什么时候交上的?”
“以前。”我敷衍了一句,拍拍裤子站了起来:“老佛爷,您不用担心我会把这绝书透露出去,现在的海家已经没下墓的勾当了。”
我想了想,补充道:“不对,下墓的还有一个。”
“你还没那本事。”老佛爷点点头,对我挥了挥手:“这事看在你家人面上揭过了,但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家老爷子插手了这墓的勾当……”
“他已经不会下墓了,您放心。”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走在路上,我紧了紧衣服,招手打了辆出租车。
靠窗坐着的同时我也在打量这个陌生的城市,很安静的城市。
“在这种树多的城市定居,还不错。”我自言自语似看着窗外的路景,渐渐沉默了下来,而思绪又再度天马行空的开始搅动,脑子里全是一些让人头疼的回忆。
1993年,四月,三十日。
“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星。”我笑嘻嘻的拿着全家福靠在我爷爷身边坐着,看了看照片上写着的诗,抬头问他:“爷爷,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啊?”
“你长大了也就明白了,你爸妈都希望你成才啊。”我爷爷慈祥的笑了笑,抬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眼神虽然模糊,但却有着难掩的茫然。
1997年,十月,三日。
“爷爷,我爸妈怎么还没回来啊?二爷爷呢?”我不知所措的帮我爷爷包扎着伤口,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一只从小养到大的狗在狂吠,其余的人……
“人走茶凉啊。”我爷爷惨然的笑着,随即脸色一变,强装出了一副轻松的表情,轻轻拍着我头:“小海乖乖的,你爸妈跟二爷爷都去国外了,很忙,以后有时间就回来了。”
1999年,三月,二十三日。
“爷爷,我爸妈,还有二爷爷,是不是跟你下墓死的。”我想起外面传个不停的风言风语,脑袋莫名的疼痛了起来。
外人的冷眼,行里人的讥讽……
“小海……”我爷爷长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2000年,七月,一日。
我拿着刚从墓里淘来的物件,正准备在古玩市场找个熟人出手了,却没想到有人半路截住了我,而且还是很不客气的截住了我。
“小杂碎,这玩意儿是你能沾手的?”几个穿着休闲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眼神不停地扫视着我手里的木箱子,我能看出他们眼里写的那个字。
贪。
我没说话,把木箱子放在了地上,握紧拳头冲了上去,然后。
“咚。”。
过了几分钟,我一边擦着手上的血,一边提着木箱子绕开了躺在地上的几人。
老爷子说的人走茶凉吗?
我说不清,心里漠然。
2000年,七月,三日。
在客厅里,坐着一个莫名其妙的老人,那人戴着兔子面具,很是怪异。
“海兄,这几个不知死活的畜生劫您的孙子,真是……”戴着兔子面具的老人摇了摇头,挥挥手,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就走了上前,把黑色布袋里的五连发拿了出来。
想劫我物件的那几个人全被捆住放在了地上,跟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们嘴里还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恐怕我都认为他们死了。
当然,随着接下来客厅里响的几声枪响,那几个人确实是死了。
“海兄,以后有麻烦来找我,那件事情……”戴兔子面具的老人站了起来,语气里全是歉然的意思。
我爷爷没说话,端起茶杯,拿茶水泼了他一脸。
“滚。”
那天之后,海家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常常有人登门来见爷爷。
但爷爷却从来没跟他们见过,经常听他念叨:“人走茶凉,人走茶凉。”
2004年。
具体月份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天气挺热的。
爷爷要去国外旅游,说是想要散散心,我送他到了机场,等他登机。
三小时后,我孤身一人坐上了去往陕西咸阳的火车。
家里钱不少,但我觉得,还是自己挣来的钱用得舒服。
到了火车站,我出站后就碰见了一个傻乎乎的人,好像他以为我是他的朋友,结果走近了他才发现认错了人,这人确实傻,我没有在意。
上了出租车,到达目的地,下车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件让我无比纳闷的事。
“小偷技术越来越高了。”我感慨道,无奈地看了看司机,毫不犹豫的拿着行李下车就跑,头也不回的速度果然很快。
以后有钱了我会来还钱的,嗯。
2004年,某月,原谅我记不清日子了。
也就是坐了免费出租车后的第几天来着,我路过了一家算命馆,那家算命馆的大门外有着一个“招伙计包吃住”的牌子,我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银行卡没了,爷爷也联系不上,我不想找外人借钱。
第六感告诉我,留在这家店里当伙计是个不错想法。
我第六感一直都很灵的,除了上次跟上上次还有上上上次,什么时候出过错?
“你好,来应征伙计滴吧?”老板的笑容很憨厚,胖乎乎的脸异常喜感:“饿社(说),你身上咋有一股子土味儿啊?”
“摔了一跤。”我回答道。
“包吃住,试用期每个月七百,成不?”老板问我,我点点头,说,成。
2005年,四月二十四号。
“胖叔,来吃饭了。”我拿着从隔壁街买来的外卖,熟悉的坐在了柜台前,帮胖叔整理了一下桌面,然后没等他过来,埋头就进入了食不言寝不语的状态。
“你个瓜皮!就知道吃!也不知道让老板先吃这条铁律!”胖叔笑骂道。
胖叔就是我的老板,嗯,我在这里干了一年了。
爷爷也没在意我不怎么回去,说是我走了他也清净,还能有时间四处旅游,挺不错的。
“一年了。”我自言自语地说。
工资不低而且稳定,胖叔人很不错,有时候看见胖叔会莫名的想到快要忘记样子的父母,爷爷总不在家,这里比家里温暖,在这里干下去也不错,毕竟盗墓那条路越走越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跟我爸妈一样死在……
“吃点肉,你个瓜皮太瘦咧,要像叔叔饿一样魁梧,知道么。”胖叔说着,往我碗里夹了一块肥肉,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我是不会一个人变胖的。”
2006年,我生日。
爷爷给我打了个电话,祝我生日快乐。
胖叔问我怎么不和朋友出去庆祝。
我说,我没朋友。
从小到大几乎没什么同龄人跟我玩,因为我大多数时间都被我爷爷跟二爷爷抓去“锻炼”了,玩的时间屈指可数。
傍晚。
“瓜皮,生日快乐。”胖叔哈哈大笑着推开门走了进来,抬着一个写着“瓜皮你生日快乐”的蛋糕,走到我身前放下,然后点燃了蜡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
听着胖叔带着陕西风味的生日歌,我笑了笑,但眼睛却莫名其妙的湿润了。
2007年,年初。
“饿们要搬家咧,去个饿亲人在的地方。”胖叔笑着,满脸不舍的看着杂乱无章的算命馆,揉了揉眼睛:“瓜皮,你要跟饿一起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迟疑。
“好。”
2007年,七月。
胖叔说要给我介绍一个朋友,同龄朋友。
“饿给你社(说),那瓜皮跟饿四(是)老相识咧,犹如我儿子。”胖叔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病,很自然地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朋友吗?”
此时此刻,我脑海里全是当初人走茶凉的场景,天津卫的那些人脸上的讥讽还有……
我还在想,但胖叔却敲响了门。
不一会,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就把门给开了。
挺秀气的一个人,就像是学校里的高材生似的,但很久后我才知道,这人属于“铁公鸡+滥好人+刀子嘴豆腐心+傻逼”的结合体。
总而言之,他跟胖叔给我的感觉一样,很温暖。
“胖叔……”这年轻男人好像没注意到我,目光全放在胖叔身上了,眼睛通红。
2007年,同日同夜。
他叫易林。
他应该是惹了大麻烦。
他跟胖叔情同父子(很久后他说绝对不可能跟胖叔情同父子,因为一看胖叔的体积跟长相,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胖叔的“儿子”。)
胖叔对于我,不单单是我的老板。
胖叔人很不错。
嗯,帮他一把吧。
在大厅里,胖叔讲述着我当初丢人的事,易林笑得不可开支。
2007年,第二天。
时间不早了。
我饿了,钱包在胖叔那儿。
昨天从中午开始我就没怎么吃东西。
因为我发现我坐火车会晕车,吃了就吐。
本来还想忍忍……但是……都八点了……能叫人起床了……
“胖叔有起床气,不叫他。”我这么想着,然后叫醒了易林。
半小时后。
我吃上了面,他煮面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起码比胖叔弄的好吃。
“我能叫你鸟人吗?”他笑着问道。
我无所谓的说:“你爱叫什么都行。”
外号只是外号而已,无所谓,胖叔在店里还经常叫我瓜皮呢。
2007年,过了一会儿。
他应该是个术士,跟二爷爷一样,会些莫名其妙的法术,也有一颗写着滥好人三个字的心。
王雪那女人看着是挺可怜。
“他跟那些人不一样。”我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木头,心里喃喃:“是个好人,跟二爷爷一样,笑起来很干净。”
帮帮他吧,虽然老佛爷跟我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
车停下了,我的回忆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敲了敲门。
随之,木头给我开了门,胖叔也出来了。
“搞定了,饿了。”
第2章 雨
这是一个属于东三省的海滨城市。
这是一个充满和谐有爱的大都市。
这是一个……
“佛爷,我出去看风,您先忙着。”
大牙把锤子递给了我,转身走到了仓库门外放风。
我笑呵呵的用手挥了一下锤子,就感觉这重量刚好,使起来挺顺手的。
砸钉子应该顺手,砸人也是。
“来,给我说说,那天参与那事的人是你们之中的谁?”我满脸和善的看着跪在仓库里的四个中年男人,很有耐心的把椅子搬到了他们面前,然后坐下。
仓库里的灯光很“冷”,我坚信这是冷得我哆嗦的主要原因,绝对跟外面零下的温度无关。
妈的,一会就叫大牙给我换个暖色的灯,这仓库平常就没人来,大牙还他妈搞个冷色调的蓝灯,真装逼。
“佛爷……那件事真跟我们没关系……”终于有人说话了。
我不耐烦的挠了挠头,心说你个孙子能不能不废话?这种台词电影里都演烂了,直接切入正题了多好?
“您放了我们成吗……我……”
“嘭!”
我把右手收了回来,拿一边的毛巾擦了一下锤头,也没再多看生死不明的那人一眼,等我把锤子上的血擦干净,便转头看向了其他三个问了句:“来,继续说,谁跟这事有关。”
“佛爷,我们真跟那事没关系啊!!!”
“嘭!”
现在的人就是太浮躁,说话总爱跑题,这毛病真是有点烦人,得教育教育。
我这么想着,把染血的锤子扔到了一边,站起身走到了柜子前面鼓捣了一阵,把五连发拿了出来。
上膛,走回去坐下,拿枪口抵人脑门。
“就剩你们两个了,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一人给你们一枪就算了。”我笑着,但眼里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是……是他!!”
我运气不错,这两人指的都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没像电影里那样指着对方说“大哥这是凶手。”
接下来的一切都无比顺利,这两人为了保命就差把昏迷那人的内裤颜色给说出来了,更别提我想要的消息了。
“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吗?”我乐呵呵的看着他们,他们满脸害怕地看着我。
“干嘛不早点说呢?”我再次乐呵呵的看着他妈,他们异口同声的回了句:“这是财神爷手下的头儿,说了他,我们要不得好死啊,家庭地址他们都知道……”
看看,这财神爷就是太阴险了,看把这些个小弟吓唬的……
“大牙!大牙!!”
听见我的大喊,大牙屁颠屁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扫视了这几个“造型不一”的中年男人一眼,见捆着他们的铁丝还是结结实实的,大牙这才问我:“佛爷,有啥吩咐?”
“把那人给我扔车里,我带过去给姓易的。”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某个中年男人,哈欠连天的把五连发递给了大牙:“大山的建筑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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