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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录_公子无宣-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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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师兄一向不喜萧飖,怎可能因为这事去问萧飖?我又说得言之凿凿,他也自然信了――我本来也都说的是事实,我不说假话的,我只是语言运用能力很好。
  宋师兄传给我许多法力,我又继续自顾自地忙碌起来了,好容易布好了法阵。我看看其他人,他们都在大多都已经收拾好手边的事,在清点人数查看损失了。北辰也正忙着和夜一起清算损失,并没空顾及我。
  我又多看了北辰几眼,这时候,时间显得那样珍贵了,一眼万年。
  “再见。”我轻轻吐出两个字,跳进了崖谷里面。
  

  ☆、流水落花春去也(八)

  崖谷底下有些黑,特别是我刚从亮的地方下来,更加难以适应了,而那些被逼下来的魔君却已经适应了这幽黑,都在奋力突破结界,看到我下来都没空理我。
  正合我意,我加紧念咒,结界就要破了,这种结界,困不了他们一会儿的。
  我抬头从谷底看着天空,乌云聚集过来,阴雷阵阵,一道天雷精准地降到了谷底,被击中的魔君顿时丧命,神魂俱散。
  引天劫到这谷底来,以我为中心,一直到引劫的法阵里面,以生命的气息和修为的波动来判断天雷降落的位置,夺其性命,散其修为,直到法阵之内再无生命的气息,再无修为的波动。
  耳边天雷阵阵,本来阴暗的谷底被天雷映得如同白昼,四周全是血腥味和肉被烤焦的味道,让人作呕。想着自己会死在这样一个地方,我简直要受不了了。
  终于,雷电平息了,我却还活着。之前那些天雷就好像察觉不到我的存在一样没有击相我,现在我也还没死,那些天雷却好像察觉不到我的存在一样。
  只想了一会儿,我便想明白了。我已经没了修为,身上又全是阿鼻地狱的封印,可以充作死人进地狱,自然是没了活人的气息,被算作死人了,这样的我自然不会被天雷察觉,也不会被那些同样靠生命气息和修为波动来判断敌人位置的尸变了的魔君察觉。
  只是现在没死,在死人堆里活了下来,身上脸上都是血,让我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许芜呢!?”突然便听见北辰大喊道,“言奕,你师尊呢!?”想是言奕刚好在他身边,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指望言奕告诉他我的位置。
  没人回答他,我连忙把崖谷口半破没破的结界撤了,想办法要到崖谷上面去。
  “哈哈哈,”北辰突然笑了,笑得凄苦。听得我心里没牛貌蝗菀卓煲窖鹿壬贤妨耍值舻搅斯鹊祝肮∑缓糜赏防垂
  “北辰,你冷静一点,下面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我听见言奕如此说着。猜也知道,定是北辰要到崖谷底来找我,言奕拦住了他。
  我听见言奕和北辰两个人吵了起来,连忙加快速度,终于赶在他们打起来之前爬出了崖谷。
  北辰被言奕抓住拼命挣扎着,一见到我,便僵住了,直愣愣地盯着我,其余人也都望向了我。言奕察觉到了,松开北辰,回头看到我,眼底是敛不住的难以置信。
  我知道自己脸上身上都是脏的,他们都这样看着我,我即使再不在乎,也终究有些不好意思了,用干净些的衣袖胡乱擦了擦脸。
  言奕像是哭了,只见他伸手飞快略过眼角,然后受了极大委屈一样喊我:“师尊。”言奕平常总是最老成的,一见到我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变得小孩子气了。
  我一笑,让言奕安心,然后带着笑看着北辰,告诉他我没事。
  北辰却突然转身就走,我虽然始料未及,但却连忙追了上去,拦住他:“你怎么了?你看,我半点儿事都没有,……”
  “——你有没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北辰是真的生气了,“你不是想送死吗!?我只当你死了好了,免得下次你再送死,我还要再……再受一次今天受过的绝望吗?”最后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恨恨道。
  我讨好地笑道:“没有下次,怎么会有下次?”
  北辰压根不理我,毫不犹豫地便召出他的冰蝶,翩翩而去了,留我一人。我本想跟上去,一试,发现借的法术已经用完了,连忙叫宋师兄道:“宋师兄,你再借我一点法术!”
  “呵呵,”宋师兄冷笑道,“你有本事啊!骗我!?”
  “没骗你。”我反抗道。本来就没骗他,一个结界确实困不住那些魔君,我的结界也确实是蓬莱的前辈教的。我又没说我是要再布一层结界加固困住那些魔君。
  宋师兄又是一声冷笑:“你没骗我!是,你多能说啊,几句实话摆在一起,能把人哄得团团转。”他又道:“我现在也告诉你一句实话,要我借你法术,想都别想!你不要法术,做不了出格的事,挺好!”
  宋师兄这么说了,再没人敢借法术给我了,得罪宋师兄不说,还得担着想害我的罪名。
  我只好断了念头,等着夜替北辰与其他门派一起处理好剩下的琐事,让夜带我回去。
  各派掌门都带着几个弟子到云岚去商讨这次的动乱。北辰走了,夜一番推诿,还是只能去了云岚。
  回云岚的路上,流丹派人去昆仑看看昆仑是否还有活下来的人。我觉得这倒没必要,昆仑的人,舍命卫道这方面是没得说的。再说,就算真有人怯了,没去,留了一条命,这一看被看到了,对他该算是羞辱,昆仑的人,傲气,这样羞辱,最后恐怕也得自杀。
  到了云岚,各派都报备了一下伤亡,派去昆仑查看的弟子便回来了,带着一个略显青涩的后生。
  那后生上前对流丹道:“在下李子烨,师从昆仑,是昆仑掌门李若虚的亲传弟子。”听得出来他在强忍着怯意。
  流丹半天没想好怎么接话,不能夸赞他,因为他畏怯没有赶往幽陵穴;不能责备他,因为他活下来让昆仑没有灭门。
  李子烨想必也看出了流丹的为难,主动道:“我自知我是苟活于世,但为了昆仑的东西后继有人,我必须活下来。还请流丹掌门和各位掌门帮忙,让昆仑早日度过困境。”
  流丹点头,道:“这是自然,昆仑是因为除魔卫道羽翼折损,我们自当倾力相助,让昆仑回到往日的辉煌。只是这昆仑的法术也只有你还会了,不如你就任昆仑掌门,收弟子教导他们法术,如何?”
  “多些流丹掌门好意,只是掌门一位还是免了。”李之野拒绝道,“只是我如今是苟活于世,玷污了昆仑门楣,不敢再应那掌门之位。”
  流丹也不再多话,只开始讨论其他的事:“这次幽陵穴的事蹊跷,各位怎么看?”
  “怎么看?”我插嘴道,“怎么看都晚了,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办!”
  熹微点头,接道:“是啊,已往之不谏,来者之可追,如今不如想想以后怎么避免这种状况!”
  “简单啊,”我立马应道,“魔族那些君者的尸身保存着也不过是为了显得尊贵,没什么大的用。以后都毁掉不就行了。”说完,我便看着言奕等他接话。
  “我没问题啊,”言奕立马同意了,“只是北辰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北辰也同意。这事就这么敲定了!”我说完,便拉着夜就要走。再不去跟北辰道歉说清楚,就说不清楚了。
  夜也早受不了这肃穆的氛围,恨不得立马便离开,如今趁了她的意,她便立马带着我告辞了。
  一回到北辰的居所,我便连忙找到了北辰。他又在后院花园里怔怔地看着那满园蘅芜葱翠。
  我忙跑过去,却被拦了下来。北辰这个混蛋,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布下结界把我隔在了外面。我气得骂了几声,明知道他听不见,怎么骂也没事。
  接连半个月,北辰都不理我,真当我死了一样。
  我气不过,故意当着他的面对夜说:“夜啊,不如我回云岚算了吧!”
  夜不接话,明知我不是问她。
  北辰却也不接话,我赌气往外走,走了几圈又回去了。怎么去云岚?走着去?怕是要累死在路上!再说,我真要去了云岚,北辰怕是真要当我死了了。
  用尽所有法子,总也不见北辰释然。我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本来也就不会安慰劝解别人。
  怅怅然的,景翳医师却把我拉出去让我坐在桌前,不一会儿又把北辰也拉了过来。我惊讶至极,莫非景翳医师要调解我和北辰,他也不像这种闲得发慌的人。
  北辰一见我,便转身欲走,景翳医师咳了一声,故作高深道:“北辰,你要走了,就再别求我给你看什么病。好容易找到点思路,你又不听。”
  北辰到底留了下来,却不坐下,只站在一旁,等着景翳医师开口 
  景翳医师对我道:“我想过了。当初你身上留下封印是为了采仙草救墨熹微。那些仙草都是救人救命的宝贝,你采了,自然也就失去了什么,也就是你的性命残缺了,成了半死之人,入了阿鼻地狱的名册。这是等价交换,仙草的救人之用与你的被封印是一个交易,二者相等。如若你用仙草制药吃掉,那你身上的封印或许可消也说不定。因为二者是相互的,仙草的药效和封印的折磨,所以那仙草的药效可以抵消你身上的封印。”
  景翳医师一番话让我感慨不已,倒不是那话本身怎么样,而是深觉景翳医师的不易。一个医师,为了救人,煞费苦心地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已经想到这地步了。这早已不是一个医师的能力范畴了。

  ☆、流水落花春去也(九)

  虽然,我到底还是道:“可当年的草药早不知在哪里了。”早已被我随便丢在了鬼市,如今恐怕早是零落成泥碾作尘了吧!
  不料,北辰却接话:“草药在我这里。”
  我顿时吃了一惊:“只有八株。我只有八株仙草交给了老板,还有两株丢掉了。”
  北辰不说话,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抱着几个精巧的木盒子。木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竟是齐齐全全的十株仙草。
  景翳医师十分满意,拿了仙草便走:“我想办法去炼药去了,炼好了再告诉你们。”就真的离开了,把我和北辰留在原地。
  北辰倒没急着走,我于是问他:“你之后去了鬼市?”他不回答。
  “你去等我?”他也不回答,只把头偏过去,留个我半个侧脸。
  我走上前去,把他的脸捧回来,望着他的眼睛,道:“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一直好好的,好不好。”
  北辰半晌不答话,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们一直这样。平淡,但长久。如果要选择生活的样子,我一定会选择那平淡如水的生活。因为知道这世界的公平,大喜之后,必有大悲。与其受那悲喜之苦,不如平平淡淡的。两个人,一间屋子,日月山水,鸟语花香,静坐着,便是十分欢喜的了。
  景翳医师动作快,不几日竟研究好了那药,让北辰带我去那冰做的宫殿,说那里天地灵气,好让那药发挥最好的效果。
  冰殿里只我一个人,我让北辰和景翳医师都留在外面。不知道吃完那药会是个什么场景,大概好看不到哪里去,我是万不愿意让别人看见的。北辰虽是同意留在外面,却也说:“要是你两个时辰之后还没有出来,我便闯了。”
  我在冰殿内空站了一会儿,便狠下心吞下了那一丸药。药只是淡淡的苦味,并不像以前的药苦得吓人。我有些奇怪,不是说良药苦口吗?
  吃下药躺着。半天,我也好像没什么反应,身上的封印也没有消散的迹象。正想着是不是景翳医师想错了,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算了,身上封印便又火烧火燎了起来,却比以前都要疼上许多。
  我仔细去看,那封印炽红,要烧起来一样。随着那火烧的感觉越来越深,那封印竟是越来越浅,像是烧掉了一样。
  约略一柱香的功夫,终于忍到那封印完全退散了。正要坐起来,全身却是突然撕裂般的疼痛,一看自己的手,手臂上的皮肤干裂,越来越大块的皮肤裂开脱落下来。蛇蜕一样,好恶心。我暗自嫌弃着,也是借此排解一下疼痛,最后终于忍不了,想着好几嗓子算了,冰殿大且空,北辰在外面应该听不到。
  刚准备喊,发现喊不出来,嗓子糊住了一样。一尝试说话,便是扯着疼到我想死。
  景翳医师是想害死我吧!疼晕过去之前,我最后暗自埋怨道。
  再醒来,果然已经回到了北辰的居所。还是那间房间,北辰还是坐在床边。我略一回过神,连忙检查身上的封印,惊喜得不行:“啊啊!封印真的都没有了!”丝毫没注意到其他事情。
  还是北辰把桌上的一面铜镜递给我,我才注意到,顿时把我吓得不行。镜子里的一个男人,却又不是我之前男儿身时的样子,是一个我完完全全不认得的男人。长相极佳,看着清心寡欲,又雍容华贵,却又隐隐觉着艳美。脸是好脸,只是不是我的脸,只一双眼睛有些像我。
  我冲着北辰苦笑,这是哪门子事嘛!北辰也只得苦笑:“冲到冰殿里去,只发现一个不认得的人穿着你的衣服晕倒在地上,当时就懵了。看景翳吧,他也说不出话,只能认为那是你带了回来。你说说,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嘲笑完,又说了一句:“其实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却想不起来。”
  我只以为是北辰一句说着玩的戏语,一笑而过了。
  我的病治好了,景翳医师也就回去了。跟他分别的时候,我靠近北辰,转过头凑上他的耳朵。以前,总要踮着脚才能够上他的耳朵;现在倒好了,一偏头便可以与他说悄悄话。
  “你说,我们也像景翳医师一样找个地方躲起来好不好?”
  北辰总是说好的。于是,传消息去云岚,让夜以后接替北辰与他们联系。云岚当作一件大事,召集几个大门派,又叫北辰去要开个会,小题大做。
  到了云岚,我和北辰也只听着他们说些空而大的话,听过便都忘了,只言奕说一句话记住了:“哎呀,师尊是总喜欢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的,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一个人陪着。”
  北辰听完有些不高兴。我明白他的不高兴,因为言奕的话听起来像是我只需要一个人陪着,谁都可以,偏偏也真的是那样――以前不就是熹微陪着我的吗?我心内惶惶然,并不知道北辰于我是否是特殊的那一个。我或许真的,只是需要一个人陪着,真心陪着,便能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一大推破话讲完,要走,无功大师却拦住了我,说要单独与我聊一会儿。我心内又是一番惶恐,知道他师从空尘大师,也知道他知道我是当年那个混账魔修。虽然,却也是点头答应,跟着他走到偏处交谈起来。
  “许施主还记得空尘大师吗?”果然是聊空尘大师的事,难道看我要躲起来了想着再不报仇就没机会了,所以便顾不得面子工程了?我不答话。
  空尘该是看出了我的顾虑,接着便解释道:“许施主别误会。老衲并没有为师父抱不平的意思,只是师父有些话,我想他是想我告诉你的。”
  “师父眼睛伤了之后一直生气,后来却渐渐静了下来,心境上也广阔了些。虽然师父没说什么,但这很容易看得出来,师父以前在意名,后来就淡了,守其道,无畏人言。一直到他圆寂之前,才明明白白说出来。他说,他感激前辈。”
  “他说前辈让他眼盲但心明了,他自从看不见后一个人想了许多,反而悟到了许多,也知道了自己以前的狭隘,以前的可笑了。”
  无功大师这样与我说,我反而承受不起,道:“其实是他自己成全自己,我当初其实过分,胡言乱语,斤斤计较。”
  无功大师笑笑,我便对他道:“其实我最敬佩你。”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说像是奉承之语,虽然我真心如此想。
  无功大师也不接话,只道:“施主走吧,前路漫漫。”
  “前路是漫漫,”我重复一遍,又笑道,“好在我并非一个人。”
  好在,有一人还愿与我相伴相随。只要有一个人就够了,只要有一个人还愿意陪着我走下去其他人如何我也可以不去计较了。
  北辰终于等着我跟无功大师说完话,问我说了些什么,我不理他,只笑着道:“以后啊……”再没有后面的话,只是一味地笑着。北辰也了然地笑起来。
  以后,该无论如何都是好的。
  北辰带我到一个山谷里,山谷里种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蘅芜,像往日的巫嵬一样。我顿时舒爽了许多。
  北辰笑道:“这是不错的,只是我不会做木屋。”
  “做竹屋,”我立马接道,我颇中意景翳医师那竹屋。北辰倒也好说话,立马便同意:“好,就做竹屋。”
  于是北辰独自出去,回来时,满天的冰蝶背着许多的竹子,场面滑稽可笑。
  我站在一旁,时不时地插句话,告诉北辰“这根竹子得这边去一点”,“哎呀,这个样子窗户进不了光,得往那边移才可以”。开始北辰还仔细听着我的意见,后来就恼了:“再说,你就自己来弄!”我便只好住了嘴。
  用法术果然是事半功倍,竹屋不几日便做好了,也连带着做了竹屋竹凳摆着,仿着景翳医师的屋子布置,最后我倒也颇为满意。
  我和北辰便就此住下。我们在屋旁留了一块地,北辰买了菜种种了各色时蔬,平时北辰也会上山打猎赚钱。也是他自己不要夜来给我们送钱,说会打扰我们的生活。他说不要就不要吧,反正最后哭的累的是他自己,我是不会做那些麻烦事的。能麻烦别人,干嘛要麻烦自己呢?
  北辰最开始当然也不愿意,让我好歹也做些什么,我便笑道:“每天晚上都是你享受,白天该是我享受了!”北辰顿时红了脸咬牙切齿着,最后也不再提了。
  当然,有时我兴致来了也是会帮北辰干些轻松活儿的,就像有时北辰心情好也会让我在上面一样。像今日,我便带着钱去集市买米,面。
  集市里的东西多得令人眼花缭乱我又许久没出来,自然忍不住多买了些东西,买完便没钱买米,面了。其实也不能怪我,是我带的钱不够,我也不过买了几枚指环几卷书画几盒甜点一把好看的匕首而已。
  可还有什么办法,只能回家让北辰下次再出来买米面了,我总舍不得退掉我的宝贝的。

  ☆、流水落花春去也(十)

  正是黄昏时候,醉晕染过天际,让人觉得悠然无比,我于是懒洋洋地踱步往回走,反正我不急,我早已吃各色茶点吃饱了,现在正好散步消食。
  正走着,突然一个人往我身上一撞。是个头发斑白稀疏的老头儿,穿着半旧长衫,手里拿一个算命幡,上面写着神算子三个大字。
  那老头儿向我连声致歉:“抱歉抱歉,老朽眼盲,冲撞了公子。”
  认出我是男的,还衣着不凡,所以才会称公子。我摸摸荷包,还在,只是里面依旧还是没钱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没钱所以懒得偷了。
  我心底好笑,绕开他想走,他却又追了上来:“公子,老朽与公子也算有缘,不如老朽帮公子算上一卦?”
  “老先生,我知道你没瞎,你也应该已经知道我没钱了吧。既如此,我们就别互相浪费时间了吧!”我挑明了说。
  那老头愣了一愣,才恍然大悟,露出震惊的神色:“你以为我要偷你的钱才故意撞你的!?”
  “意思是你是故意撞我了啰?”我反问他。
  他半天吐出一个字:“是!”
  我看他实在可怜的样子,不忍再为难他,便好意告诉他:“我不信神佛,你别缠着我了。我告诉你,你找那些老人或年轻公子小姐给他们算命。老人就说几句福寿绵延的好话,公子就说仕途平坦,桃花运来,小姐就说将逢良人,一生携手之类的鬼话,肯定能赚到钱的。”
  说完,我便要走。他却依旧缠着我不放,乃至抓住我的衣袖,直接给我算起了命:“你小时候命途坎坷,所有亲人都背弃你,唯一遇到一个对你好的人,你只能亲眼看着他死。你没得选,只能修了魔,一步错至于步步错。后来,你总算遇见良人,却也害了他,现在总算等得云散日出,一切都挺好的样子了――你的病也好了,正魔两道也好了,你也携着那人归隐了。”
  我回头看着他,他微眯着眼,道:“还要我继续说吗?”我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但我依旧冷静下来,对他道:“即使你真的会算命,也与我无关。我不关心我的命如何,如果我的命注定那样,就不会因为提前知道而有什么改变。能改变一个人的命的,从来不是知晓,而是能力。”
  “你是不在乎你自己,可别人呢?”他接着道,“你现在有得选,你不该走错。你不该拿他们冒险。”
  他接着抓起我的手,我没有挣扎,任他在我的手中画了个什么东西,然后他又伸出食指在我额前划了几下。
  晚上,我回到竹屋,北辰气道:“你简直不能出去!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又看到我提的一手的东西:“你这是买的什么呀?你就喜欢买这些!米和面呢?你别告诉我你都没买,我还等着吃呢!?”
  我讨好地笑笑:“没事,有点心呢?还有酒!喏,这一瓶你的,这一瓶是我的。”
  北辰无可奈何地撇撇嘴,接过酒,打开一盒子点心,拈着吃了起来。我也陪着他吃了几块。边吃边喝着酒,北辰问:“你这是什么酒啊,味道这么奇怪!”
  “我也不知道,”我笑道,“就是普通的花酒。”
  又哈哈笑起来:“他们说是什么花酿的,我不记得了。”
  吃完点心,喝完酒,我便拉着北辰坐到屋外。天上一轮圆月,星星却又没有几颗,仅有的几颗却璀璨明亮得很。我仰着头靠在北辰身上:“你对我太好啦!”
  北辰笑:“你喝醉了。”
  我说:“你才喝醉了!你信不信,你才喝醉了!”我笑着大叫。
  北辰不接话。过了一会儿,我脸上的笑渐渐凝固了,我起身,北辰躺在竹制的躺椅上,一晃一晃的。我轻声笑了一笑。
  “可以了。”我说道。
  从夜色里便走出来一个人,穿着柳絮灰纱白底长袍,将头发散披着,只最外面一层头发系在一起。脸侧的两缕头发短些扎不到后面,便垂在脸两侧。
  我对他道:“司墨,麻烦你了,将他送回去。还有一事,其他人果真不会记得我吗?”
  “是,那墨熹微不是已经不记得你了吗?其他人与你没什么深情,你走后他们就会忘掉你来过。”司墨语气冷冰冰的,“当然,如果他们还记得你,我自会即使解决好的。这你不用担心。”
  我点头,又笑了笑:“司墨,我总不相信你,总觉得你不是这样的。”
  司墨没有回答。
  我说:“你走吧。”又问,“你不会要看着我死才放心吧?你刚才也看到了,北辰已经喝了忘川水,我也已经喝了离魂散。忘川水忘情绝缘,离魂散离魂散骨,你总不会以为我还能耍什么手脚吧?”
  “不会,那我走了。”司墨说着便搀着北辰离开了。
  我回到屋子里,躺在床上,床上有北辰的味道,这屋子是我和北辰一起住的屋子。我一抬手,施法点燃了竹屋。火起,浓烟扑来,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我又只有一个人了……
  我想起北辰说:“其实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却想不起来。”
  当然见过啊,只是你忘了,我也忘了而已。记忆忘了,但直觉不会骗人,所以我们还能找到彼此啊。我们之间是缘分,可是有的缘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一步错,步步错。
  曾经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些什么,也以为我真的改变了什么,现在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得按他们设想中的样子进行,即使他们的设想是错的,而例外是不允许的。
  我又想起司墨很久之前问我:“你后悔吗?”我当然不后悔,现在知道得多了些就更不后悔了。其实我觉得,根本谈不上后悔不后悔。我从来没觉得我做错了,没做错,用不着后悔。
  浓烟呛得我咳了几声,我想我该是要死了。身死只是其一,其二则是魂灭,不入轮回,非人非魔非仙,只游离于离恨天外,从此更是被世人忘却,不会再有人记得我。
  熹微不会记得我,言奕不会记得我,宋彧也不会记得我,连北辰,也不会记得我……只是我在想,那天界的那些仙者呢,他们会不会还可以记得我?帝君不是记挂我到现在还派司墨下来收拾我吗?我在心底苦笑了一下,帝君一向小心眼儿,还输不起,以前跟他下棋时他便总耍赖,现在也还是这样。
  只是司墨,我看不明白的人只有司墨,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真的心如止水,毫无波澜吗?我总记得那些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九重天上,他的府邸里,他在书案前执笔写着无穷无尽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我在旁边的躺椅上躺着,脸上盖一本书眯着眼看着他。透过窗户,阳光洒在桌案上,他执笔的手上染上了暖黄的柔光,我偶尔会突发奇想叫他一声:“司墨……”他疑惑地微微皱着眉抬头,我便躲在时候暗暗一笑,不再说话,他也就继续埋头写东西了。
  有一次我对司墨说:“司墨,在你的身边我总会觉着很舒服。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司墨好像没什么反应,继续写着他的东西,头都没抬一下:“尊君说笑了,尊君在哪里都是好的。”
  我没再理他。他太冷淡了。我想起其他仙者说他:“司墨,就是帝君尽职尽忠的一条狗。”也有人意开玩笑的方式跟我说:“蘅芜尊君你这样没规矩的人还跟他走那么近,迟早有一天他到帝君那儿告你的黑状!”我笑着把这话告诉司墨,司墨一本正经地说:“他们说的是对的,尊君以后若是犯了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后来他也真的没手下留情。
  咳咳……我,却还是,不相信司墨。总……觉得,他不是,那样的。
  我感觉到火烧的感觉,很疼……不过也就一会了……现在,已经好了……好了……
  现在这世上太混乱,太纷杂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什么。于是,我相信我相信的,也就是直觉。或许很幼稚,但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觉得你幼稚呢?相信表面的东西,相信实际的东西,相信眼见为实的你又有什么值得骄傲得呢?
  万一,我是对的呢?
  其实即使不对,又有何妨呢?我总归没有为真相所扰啊!

  ☆、司墨(一)

  九重天上有许多神仙,神仙们之间也就像人间官场一样,等级森严,党派分明。最尊贵的自然是独一无二的帝君,其次便是四位尊君,再次便是像我这样普通仙君了。
  仙君普通,我却不普通,我备受人鄙夷,因为我是司墨仙君。司墨司墨,就是做一些烦碎的笔杆子活儿,写写人界魔界仙界的事给帝君看。于是他们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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