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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录_公子无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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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顺着他道:“好好,我求你,你教我吧!”
“你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再……”
“――那算了,我……”
“诶――看你诚心想学,我就勉强教教你吧!”
我简直受不了他了,比小孩还小孩。
不过,他虽然顽童脾性儿,但教东西倒都教得好,清楚利落,不枉我被他逼着叫他几声师父。只几日,我便学会了操控死尸。之前那几具不听我号令的死尸,都不得不听我的吩咐了。
他挑眉笑着,比我还洋洋自得:“看来你还算有救,我在教你一些新的东西吧!”
我断然拒绝了:“不要!修魔到了一定境界,便可被人一眼识出是魔修。我可不想被人一眼看穿。”
他只点点头,不强求我去学什么其他东西,反而我主动问他:“你之前应该是修过仙的吧,我可以学些仙门法术吗?”
“可以啊!你修魔只是浅浅涉及,再修仙不碍事的。”他来了兴致,“你怎么突然想着要修仙了?修仙到了一定境界,也会被人一眼识出是仙修的。”
“没事没事,我也只略学一点。”我讨好地比着手势,冲他笑了笑。
“说吧,学什么?说完我再决定教不教你?”他神色张扬,一幅小人得志的面孔,让人好笑。
“我要学设结界,还有那个,就拿叶子当武器就可以杀人的那种法术。”
“学结界我可以理解,学那个干什么?你已经会了的其他的法术不照样可以替代吗?干嘛多事?”
我走到一棵树下,跳起来摘下一片树叶,靠着树,把叶子放在嘴边,吹奏了一段曲子。吹完,有些自傲地看了他一眼。不料,他也摘了一片叶子,吹了起来,吹的是我刚吹的曲子,可显然比我吹得精致得多。
但偏偏,他吹完,说道:“死了这么多年了,手指都不灵活了,吹得不及往日十分一二。”吹得比我好那么多,却说不及往日十分一二,真是气死人。
好在,他虽然小事上气人,大事上却不含糊。观位布阵,飞叶为刃,大概只花了十来天,就全都教给我了。
学完这些,他问我:“还有什么想学的吗?”
自然没有了,再多学,修为到了,是仙修,是魔修,就一眼被人看出来,何况若是两种修为都到了一定地步,起了冲突,最后还得遭罪。
然后,他便又说:“如此,我便求你一件事。一把火,烧了我的尸体,将我的骨灰随便撒入什么江河,江河入海,我也便魂归故里。”
我不愿,他已被制成死尸,是有感觉的,烈火焚身,苦楚可想而知。但他却坚持,我只得依他,只是我跪地,规规矩矩地向他扣头,道:“师父,我曾有一个师父教我读书写字,我从未问过他姓名,因为从未想过分离。如今此事成为我一大憾事,还请师父告知我姓名。我知道说什么一辈子要记住这个名字,将其刻于心头,这太矫情,我只是想,在多年后,或许某时提到这个名字,我会想起,曾经,这个人,教过我修习。如此,足矣。”
我喊他许多次师父,只这一次,最是情真意切。我未喊过老人一句师父,一直到他死。两处茫茫再无相见,我欠他的,不止一句师父。
我望着他,他开口道:“萧炼。”
于是我朝他再一叩首,按他吩咐的一把火烧尽过往,只将他的骨灰收起来,洒进了巫嵬的一条河里。那河一直顺着流到山下,绵延经过几个村庄,一路向南,最终该是流入南海。
江河终会汇于大洋,人也终归难逃一死。只是,死之前,活着,是为了什么呢?江河是为了福泽万民所以流经九川,那我们人呢?为什么活着呢?造福百姓?那被造福的人呢?不,什么样叫造福百姓呢?就像我杀了韩生,杀了萧炼,在我眼里算是成全,那在别人,该是十恶不赦了。学的是韩生的书,还拜萧炼为师了,最后却杀了两人,可不是十恶不赦吗?这世间对错,真的有标准吗?这世间正恶,真的辨得分明吗?
我不知道,我只能暂且活着,即使我不知道心中所要。
我到山下镇子里逛了几圈,碰见一群仙修搭了个台子在给村民们弘扬正道,说是仙门百家要一起进攻巫嵬,除魔卫道。还跟村民们说,只要除了巫嵬的魔头,便再无魔修会祸害无辜。哄得那些那些村民纷纷跪地,齐呼“仙人”。
仙人?我只觉好笑,拜者可笑,受拜者更可笑。拜者,并不比受拜者少点什么,却只一味跪拜他人,倚靠他人,而不是想着靠自己去解决问题;受拜者,同样父母生养,凡人一个,却被唤作仙人,受同类跪拜,承受得起?
荒唐!将除魔卫道当作表演秀,所谓正道看来许久没有见过魔修大能,安逸久了,飘飘然了,便是目中无人了。我倒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我暗想着,回了巫嵬。巫嵬一路到山顶,并没一条明明白白的路,不过喜欢走哪里,哪里就当做路。我一路上山,边操控着几具死尸跟在我身后,拔着地上的野草,又用脚踏平松了的土,理出了一条路来。
我造的路直达山顶,终点正在山顶那棵大树之下。我又捡了块石头,有些钝,便丢了。到以前那些魔修的屋子里四处翻翻,终于找到一把匕首,匕首华美,也锋利,蛮不错的。我自然把它占为己有了。
又重新回到山顶,右手持匕首,划开左手手心。有刀就是不一样,比之前用石头利索多了,也干净些。
我四处观察了一下,找到一个恰当的位置。若沿我造的那条路上山,以这个位置为圆心尽我全力布阵,可以容下五六百人不成问题。
我蹲下,把左手放在地上,手上的血立马染在了泥土纸上,微微蔓延开。等血流得差不多了,我便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土,便念咒布下了法阵。
本想了事,就此罢休,又停下,在法阵外布下了一层结界。萧炼教的结界,他说,他除了乐法,最善布结界。他的结界,就是最善此道者,恐怕也得费上一天一夜才可能破解。
结界布好,一个简单直白的局便设下了。法阵,结界都尚未启动,如今只等那来势汹汹的猛兽前来,便启动法阵,结界,将他们困死。他们再怎么样,也只能如笼中的猛兽,空有一身厉害功夫,半点伤不到我。
到时候,我欣赏他们的困兽之斗,大概精彩得很。
想来他们来势汹汹,大造声势,最后却狼狈不堪,只能任人把玩,肯定得气得半死。
我笑着,跳上树,等待着那些人来巫嵬。待客之道,我还是有的,即使几天都待在树上恭候,也是应该的。
我靠着树干,看着那条新造的路,有些突兀,怕是看得出来。若是被发现,设的局便没用了。
不过,很快,想起那些仙修弘扬正道,傻里傻气的样子,我便安心了。怕什么,就算我这法子再傻,他们也只会更傻。
☆、流水落花春去也(四)
“就这样,我便遇着了熹微,后来又遇着了了宋彧,云岚的几位师兄,檀爰,言奕,流丹……现在,我又遇着了你。”
半晌,沉默。
“你竟不替我抱不平吗?”我故意开口笑道,“我觉得,我还是蛮惨的呢!”
“你看那遍地蘅芜,每一株都不一样,但也都清芳沁人。人也一样,每个人都不会相同,但不管你怎样,再好,或再不好,也总会有人喜欢你,有人不喜欢你,所以,并没必要为其他人的欢喜而改变自己。”北辰的语气格外温和了些,“日后,你在我这儿,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想骂人便骂人,想怼人便怼人,不必顾虑分毫。你的一切,我都接受。”
我立马便追问:“为什么别人都是说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我就是想骂人便骂人,想怼人便怼人?我就只会骂人,怼人吗!?”
北辰一笑,又道:“你不是没有名字吗?我也没名字,魔族向来不在意名字,一生无名无姓。只有坐上了二君之位,便以南溟,北辰为代名,可也就只是代名而已。年年代代,谁知道有多少个南溟,北辰了呢?不如,我们一起取个名字?”
“好呀,”我立马便答应了,“许芜,蘅芜的芜。”是的,如今,已是蘅芜的芜了。
北辰也不一会儿便道:“那我叫赵蘅好了,怎样?”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赵是百家姓之首,最平凡的姓。蘅是蘅芜的蘅,别人一听便知道我们是一对儿了!”
北辰又笑着解释道。
“少瞎说,”我狠狠踢了他一脚,他却灵巧地躲过了,“现在有功夫瞎说,不若想想怎么处理天和之约的事!只图一时嘴快,现在看你怎么办!?”
我故意选择性地忘记北辰是因为我才答应了天和之约的事,只骂了一顿北辰便自顾自地快步回屋子里了,不留时间给北辰解释。
刚进屋不一会儿,便又恨不得立马再回到园子里。大厅圆桌边,言奕正冷面坐着,夜则站在一旁沉着脸恶狠狠地盯着言奕,下一秒就能把言奕生吞活剥了一样。
言奕一见我进来,便起身道:“师尊,我有话要与师尊说。”
我暗自叫苦,现在要退出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了言奕对面。
刚坐下,北辰便紧跟着进屋了,一见言奕,便讥讽道:“南溟,不是不稀罕我这北辰府吗?怎么又死乞白赖地不请自来了?”
“我与师尊讲话,并不碍着你的事,”大概是因为我在,言奕说话收敛了些,“北辰君,你可否跟你的手下一起回避一下?”
“北辰,我们去房间里说了,你不用担心。”我忙起身,引着言奕去了房间,进屋之前,我回头望着北辰一笑,好让他可以安心。
“坐吧。”我让言奕坐下,从床头的盒子里抓了一把饴糖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剥了一颗吃了,也示意言奕不必客气。
言奕只看了一眼那一堆饴糖,道:“师尊还是与以前一样喜食甜食。曾经我疑惑师尊为何有时会像另外一个人一样,直到我见到熹微,我便明白,不是师尊有时像另一个人,是师尊平时像熹微,只不过有时会忍不住变回自己的样子。”
“言奕啊,”我又动手剥着一颗饴糖,“你说这些是要找借口吗?”
“师尊可是完全做回自己了呢,之前师尊成日脂粉彩衣,演着一出一出的戏,可觉劳累?”
“言奕,你不讨饶?”
“师尊可怪我否?”言奕眼里满是狡黠的光。
我把剥好的饴糖扔给言奕,言奕接住饴糖,扔进嘴里。
“我斗不过你。是,我没怪你!我与熹微,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况且,深究起来,你与熹微才是一路人,我只会害了他,毕竟我与他要的不同。我只愿得一人归隐山林,自此岁月静好,可熹微却是心系天下,终究为这苍生殚心竭虑。他不能陪我隐入山林,我也不可能陪他计较苍生天下。你陪着他,倒是好的。”
“谢谢师尊,果然师尊待我最好了,”言奕又撒娇道,“师尊在这北辰府待得可是乐不思蜀了?不如跟我回云岚吧!大家都很想师尊的。”
大胆,大胆!从来只有我向别人撒娇的,何时轮到别人撒娇我来哄人了?都知道我不想演熹微了,还对我撒娇,难道还想我哄着他不成?
如此想着,我便想正色吼他几句吓吓他,可终究没忍心,言奕是我从小宠到大的,如今再怎么样也对他骂不出口的。
“不回去,回去做什么?看你和熹微天天腻在一起,还是看檀爰和宋师兄天天腻在一起?说什么想我,恐怕你们是无暇想我的吧!”
言奕笑了笑:“师尊还真是伶牙俐齿啊!”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道:“对了,师尊是怎么了?上次在云岚,可吓坏我了!”
“无妨的。”我笑着转移了话题,“我才有事要问你,天和之约的事,你们是要和北辰再商量一下的吧!什么时候?”
“三天后,云岚。其他门派的人都还没走,在云岚等着呢,所以最好尽快。”
“那是我跟北辰说,还是你跟北辰说呢?”
“你说吧,北辰跟我关系现在僵得很。”言奕挑眉,撇撇嘴道。
我顿时大为好奇:“你和北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之前北辰对你可算是倾囊相助,我猜想你们关系该是不错的,但现在你们又是针锋相对,我就实在看不懂了。”
“怎么,北辰还没跟你说?”
“什么?”
“我就知道!”言奕顿时就来告黑状了,“师尊之前那个指环,是北辰君偷走的。他帮我是看出我认得师尊,想从我这儿套师尊的消息。之后,他认出师尊了,自然就懒得理我了。”
言奕说的话,我是不信的。言奕个鬼灵精的,向来只有他耍别人没有别人耍他的。
言奕见我不信,不高兴了,道:“师尊向着外人。”
“言奕啊,你觉得你那话能信吗?”我又不傻。
言奕只好道:“我最后骗了北辰一次。我进攻云岚时,让北辰帮我的条件是告诉他师尊的真实身份。但我的打算是,等我把师尊骗走了,带过去气气他的。想来北辰可能之后发觉了,就生我的气了吧!不过,我也不在意,反正我懒得理他。”
真不知道言奕和北辰在搞些什么,一个鬼灵精怪,一个只知道逆来顺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正想着,言奕突然又道:“对不起,师尊。当时,在云岚,熹微开口问你时,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还没缓过神便已经……”
“好了,都已经说了不怪你了。”我笑着将这事翻了篇了。言奕之前那样耍北辰,如今也不以为意,但这件事却向我道歉,可见他是真愧疚。我又怎会再与他生气呢?
又闲聊了一会儿,北辰便突然推门,探头进来,问道:“聊完了吗?夜让你去一下,有事找你。”
言奕意味深长地一笑,便跟我告别,然后撞了一下北辰便离开了。
言奕一离开,北辰便走进来坐在了言奕刚坐的地方,毫不客气地拿过桌子上的饴糖便吃,我连忙把桌子上剩的饴糖给放进了盒子里,又问:“夜找我什么事?”
“哦,没什么事,我随口瞎编的。”北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
我也知道你是随口瞎编的,但真的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的吗?
我抽了抽嘴角,道:“对了,言奕说了,三天后,在云岚讨论你加入天和之约的事。”
“是吗,你去吗?”他态度淡淡的,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话说,之前不同意也只是怕麻烦,所以北辰到底一点都不在意到底仙魔两道怎么相处吗?
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那样说着。我说:“我去的呀,但是我不想去云岚,我就待在山下常荣客栈等你就可以了。对了,我要带景翳医师一起去,等你把事情商量好了,让纪师兄去客栈找我吧!他可喜欢景翳医师了,肯定超开心见到他的。可以吧!”
北辰点头答应了。
我立刻把请景翳医师的事交给了北辰,景翳医师最不愿意见人,请他出去,也只有北辰做得到。
终于,北辰软磨硬泡,三天后,一大早,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出发了。
景翳医师还是平常打扮,北辰穿了件冰蓝长袍,我本也准备像上次那样穿黑衣戴面纱。
北辰却道:“你都已经被人出来了,何苦费劲再戴面纱呢?”
我无言以对,便换了身装扮,穿着夜的一件石青长袍,又让夜帮我把头发像尘世公子一样用发冠发簪固定住头发,又让夜给我化了一个英气点的妆容,然后特地找北辰要了把剑装装样子,出门了。
景翳医师和北辰趁着我梳妆的功夫,三下两下吃完了早饭,我则刻意不吃,等着去常荣客栈吃好的。
一路,景翳医师便在嘲讽着我和北辰。我和北辰早已习以为常,将之视若耳旁风,只偶尔敷衍几句,便自顾自地自己聊着天。
到了常荣客栈,北辰帮我和景翳医师订好两间相邻的房间,又给了掌柜好大一笔钱,吩咐掌柜招呼好我们,又嘱咐了我几句,便急忙赶着去了云岚。
景翳医师见北辰走了,也上了楼,把房门狠狠关上,震得整个客栈都抖了一抖。
我尴尬地对掌柜笑了笑,吩咐他上了些茶点,便坐在大堂里,吃着点心,喝着茶,打量着周围的人。
☆、流水落花春去也(五)
常荣客栈倒不愧常荣二字,从我到云岚来,一直到今时今日,常荣客栈可以说是多年如一日的客来客往,繁荣昌盛。
只是,终究也与以前不一样了,曾经在客栈里说书说得眉飞色舞的年轻公子早已不在了,原先他说书的地方现在只是一张饭桌,几个食客正坐在桌旁大快朵颐。上次见到那公子,叫什么来着,对,姚淞。上次听姚淞说书还是在收言奕为徒之前,如今,也有将近百年之久了吧,他,或许早已死了吧。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小二。”突然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去看,流丹正从二楼客房里走下来,正是我房间隔壁。
流丹一身金边勾花银白长袍,手上残虹流光溢彩,店小二常年在云岚山底,大概早已修炼成精,一眼便看出流丹非同寻常,只见他赶忙迎了上去,带着流丹做到了我旁边一张干净的桌前,等着流丹吩咐。
“先给我上一碗阳春面,一杯碧螺春。”
紧接着,流丹顿了顿,又道,“你这店里有什么好水泡茶吗?”
“有旧年的雨水。”
“旧年的雨水不够轻浮,还有什么好的吗?还有,茶,还有什么好茶吗?”
那店小二在一旁几乎就要忍不住翻起白眼了,不远处偷偷看着这边的掌柜见情况不妙,匆忙走了过来,亲自招待流丹,让小二去招待其他人了。
老板笑得和善:“客官有什么吩咐,尽管提,我们百年老店,一定竭尽全力满足客官的要求。”
“这店里可有什么好水泡茶?旧年的雨水终究不够好。”
“看来客官是懂茶之人,我们店里最好的水是去年冬天从附近梅林梅蕊之上收集的冬雪化的雪水。去年一冬,我让许多小厮去收集了一冬天,只得了两坛子雪水,现在埋在后院的一棵梅树底下,平时不轻易拿出来。客官贵客,又懂茶,看来此时也该拿出来给客官品品了。”
“嗯,茶呢?”
“小店的茶可谓齐全,碧螺春,西湖龙井,铁观音,六安茶……”
“――可有好的黄山毛峰?”流丹打断掌柜的话,开口问道。
“有啊,今年清明谷雨刚采的黄山毛峰,配上梅花上收集的雪水,一定能让客官满意。”
“嗯,”流丹点头,“上一杯碧螺春,一杯黄山毛峰。碧螺春就用普通的水泡便好了,黄山毛峰用雪水泡好。再上一碗阳春面,一碗莲子糯米小团,糯米团用温火慢慢熬好。”
我听得都不耐烦了,掌柜却依旧面若春风,态度温和:“糯米团和毛峰大概会慢一些,是四样东西一起上,还是先上碧螺春和阳春面?”
“先上碧螺春和面。麻烦掌柜的了。”
掌柜应声:“哪里的话。”说着退下去准备茶点了。
不一会儿,便端上来碧螺春和阳春面,流丹吃完面,饮了几口茶,便又端了一小碗精致的糯米团和一小钟成窑彩瓷杯装的黄山毛峰。糯米团香气四溢,毛峰茶却盖着闻不出什么。
流丹已经吃完,这糯米团和毛峰茶不知是为谁准备的?也不知流丹不好好在云岚,跑到这常荣客栈来干吗?
正想着,便闻着一股子飘香,一闻着这香味,我便知道,来者是萧飖。
抬头去看,果然是萧飖从刚才流丹出来的房间里走出来了。
萧飖还未下楼,便道:“流丹兄,你怎么还没走啊?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有大事的吧!”
话毕,便走到了桌前,坐下,拿起茶钟,打开茶盖,我顿时便闻见香气如兰,淳淳甘冽。
萧飖浅饮一口,我听见他笑道:“今日这茶倒难得的好,莫非是这掌柜认出了云岚掌门,特别优待我了?”
流丹不接话,只道:“你快些,等会儿又最后一个到。”
“谁说我今天要去了,”萧飖拿着羹匙吃着那小糯米团,头都懒得抬,“今天你们跟北辰君谈就是了,我用不着去。”
“就你最胆大,”流丹说着,起身,“你不去,我是要去的,你继续吃吧,我先走了。”
萧飖好容易趁着吃东西的空当,点了点头。流丹便匆匆离去,赶回云岚了。
流丹一走,萧飖便埋头吃着东西,吃完,又将茶喝完,拿出一方白绢,擦了擦嘴,便丢在桌子上不要了。然后,起身走过来,坐到了我对面。
我……不知所措啊。
萧飖笑着道:“本来准备过来跟你开玩笑的,因为你一直看着我。现在又是意外的收获了,许掌门?”
“已经不是了,”我见他认出来了,也不再遮掩,“怎么认出来的?跟之前样子该是很不一样了的。”
“眼睛没变,还是一样好看的眼睛。你的眼睛,我一直记得哦。”萧飖微歪着头,眨了眨眼。
“是吗?我也记得萧兄的事。萧兄最喜欢的茶是黄山毛峰吧?”刚才流丹才点的,不记得才怪了。
萧飖愣了一下,又醒悟过来,笑道:“因为今天客栈统一准备的茶就是毛峰,你见我喝得开心,所以才知道的,对吗?”
“不哦,”我掀开我茶杯的盖子,里面还剩半钟清茶,“今天客栈统一准备的茶是龙井。”
萧飖呆呆地看看我杯中的龙井,又回头看看他桌上的毛峰,他就算再傻,也该明白是有人记得他的喜好,特地备好了他喜欢的茶了。
我于是不再多说,转而问萧飖:“天和之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萧飖这才立马缓过神来:“其实北辰君不要紧的,他部下魔族向来不惹事的,让他加入不过多些人手,不难为他的。现在天和之约要紧的是那些魔修,自从巫嵬被施结界,魔修便都四处散修,虽大多也守规矩在乱葬岗等廖无人烟的地方修炼,但难免也会有骚扰百姓的魔修存在。我们是想着让那些魔修再回巫嵬去,让他们好好待在巫嵬,只是不知道你怎么想?”
“我没意见啊,我早已不住在巫嵬了,也不必再为着什么守着巫嵬了。你们随意就好,不必理会我。”我说着,又问,“只是怎么才能让那些魔修去巫嵬呢,他们四处散布,一一去请?未免太麻烦了。”
“这倒不必,我们之前也商量过,言奕说,那些魔修都是精明的,巫嵬最利于他们修炼,他们自然知道。一旦他们知道巫嵬可以进去了,必然趋之若鹜,到时自然全回了巫嵬。我们则只需在之后再派人去与他们商量便好,那时仙魔两边都同意了,他们再怎么,也只会同意了。”
我点头,是已经将那些魔修逼得别无选择了,他们不同意,仙魔两边便都容不下他们了。
“这次倒比上次顺利,”萧飖试探着说,“是吧,许兄?”
“嗯,”我应着,又开起玩笑,“能不顺利吗?言奕和熹微都什么关系了?”
萧飖顿时一笑:“北辰君可是为了你才答应的,这次若不是你,北辰恐怕懒得掺和这档子事的。”
想了想,又道:“北辰一族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前也是仙门一起讨伐南溟君时,他也是一直熬到南溟一族损失惨重,即将唇亡齿寒,危及北辰一族,才与南溟联手。”
“萧飖,你突然提及当年之事,是何用意啊?”我浅笑着问他。
萧飖顿了顿,又道:“先父很后悔当年的事。”
“不必了。”我冷言打断了他,后悔有什么用呢?现在提后悔不后悔的,只会让我徒然再重温一遍当年苦痛。
萧飖犹豫了一番,又道:“当年,与南溟君勾结,传假消息的是我蓬莱的一名女弟子,名叫云澈。”
“姓云?”萧然宠得不得了的夫人便是姓云,叫作云染。
“是,姓云。我母亲并非仙门之后,只是尘世官门后代。当初母亲嫁入蓬莱,与娘家断了关系,为的是不让蓬莱搅入世间俗事。据说,母亲出嫁之日,街上一无张灯结彩,二无锣鼓喧天,只母亲一人悄悄与家里人告别,便就准备去蓬莱了。母亲家里人终归不放心,派了母亲从小的贴身丫鬟云澈跟着到了蓬莱。云澈到蓬莱之后,倒喜欢修习,也小有成就,又因她是母亲带来的人,便又被格外优待一些。所以,当初大家才会相信她的话,没人想过她会与魔族勾结。”
终于,萧飖扯掉了蓬莱的遮羞布,与我开诚布公,我自然感动不已,却依旧问道:“那当初,蓬莱在巫嵬设结界监视我的进出,又作何解释?”
“并没有啊,”萧飖惊了,“父亲并未提过这事,若这是真的,父亲必定会提的。云澈的事父亲便时常挂在嘴边,暗自嗟呀。父亲并未提过设结界的事,况且父亲并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不知道,当初本也只是我气头上的一时妄自猜测罢了。如今既然萧飖如此说,我便信他,他不是愿意费心思去骗人的人。
萧飖见我点头,不再多问,便坐正了些,难得地恭敬道:“还有一事一直想问许兄。许兄可认得萧炼?”
萧炼,一听这个名字,我便觉得耳熟得很,又一时想不起来,偏萧炼刚准备开口,我又猛地想起来了。
于是两个人同时开了口。
“认得!他是我师父!”
“他是我爷爷,蓬莱曾经的岛主。”
语落,两人同时怔住了。
原来他是蓬莱岛主,怪不得让我把他的骨灰撒入江河归入大海,巫嵬只有一条河,就是流入南海的。想必萧炼是早就预料好了的,海天之间,魂魄归家。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最喜欢萧飖????????
☆、流水落花春去也(六)
“原来是这样,”萧飖似是意料之中,又像是预料之外,“之前在巫嵬我看见许兄布的结界便觉得眼熟,后来细想,才想起来是萧家前辈发明的。之后再翻阅家中古籍,才发现是萧炼前辈发明的。我一直只钻研乐法,其他的倒都没在意。”萧飖说着,有些羞愧的模样。自家的东西,自己不会,外人反而会了。
“我与师父也是缘分。只是,师父为何不在蓬莱,反而……”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情,“我遇见他时,他已被人炼成了死尸。”
萧飖顿时变了脸色:“去那些魔修的!什么人他们都敢惹啊,了然是安生太久,忘了蓬莱的厉害了!”
“……我也是魔修。”
萧飖丝毫没有向我道歉的意思,继续骂骂咧咧着。我见他停不下来的样子,打断了他,让他快说为什么。
萧飖终于平息下来,道:“我也不清楚,反正萧家的古籍上是这么记载的。说是当初他厌了仙门生活,离开蓬莱,不知道去哪里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了。后来,我想大概是他西去了,正好被魔修找到了,就沦为那狗屁魔修手上的工具了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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