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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虎三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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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只担心一件事--假设与毒魄遭遇,他该用什么方法制服毒魄,并且毫无损伤的救出狄水柔?

飞星的类型,属于那种活泼外向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圆润的面庞配上均匀的五官,肤色白里透红,身材玲珑有致,顾盼言笑,举手投足间,在在流露出一股甜美的韵息,她不算很漂亮,但却逗人喜爱。

此刻,她的步履有些急促,因为天已经黑了,她埋怨自己应该早点离开姑妈家里才对,毒魄曾经告诉过她大概回来的日子,算一算,也就是在这一两天,要是毒魄回来看不到她,又多扫兴!

她心中带着点忐忑,更充满着亢奋,右手提着一小坛陈年花雕,左手提着一包“老正兴”卤的晶片牛肉--这些都是毒魄爱吃的--

她的思绪却不知怎的飞到了床上,恍惚间,好像感到阵阵灼热的鼻息喷在颈项,那双粗糙又熟悉的大手游移在自己全身,男人的体味加重力,宛似一下子都揉进她的躯壳里了--

机伶伶的打了个寒噤,飞星却觉得脸庞发烫,身子滚热,就像胸膛内燃起一把熊熊烈火,烧得她心神荡漾,魂儿呻吟。

毒魄、毒魄,她呢喃的呼唤着,脚步更快了,似是在奔跑。

还不到家门,她老远已看到小砖瓦房仍然浴在一片黑暗之中,方起的兴奋与喜悦,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使她意态索落,满心沮丧,两只脚踝有如套上了秤铊,不知不觉步子就慢了下来。

无精打采的往前走着,飞星忽然又萌生另一个念头--会不会,嗯,是毒魄已经回来了,却故意不点灯、不露像,好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毒魄以前不是没有这样做过,哼,这冤家!

步速又加快了,她自己弄出一个谜,现在,她迫不及待的要揭开谜底!

院子的木门本来就是虚掩的,一推就开,屋门却已下了锁,她摸黑触锁,不由得泄气的叹了一声,四肢百骸都不带劲了,那铁将军可不好好的扣在原位?

毒魄身上有一支备用钥匙,要是他回来,屋门便不会锁着了。

掏出自己的钥匙启锁,飞星懒洋洋的进了门。

当她正在回身关门的时候,蓦地听到一声细微的音响,跟着一抹微光亮起,点燃了一盏灯,又点燃了一盏灯。

柔和的灯光像水银泄地,刹时布满屋里的每一寸空间,灯光轻轻晃动着,把飞星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印在门上,而影子也在不安分的摇移。

飞星的身子猛然一抖,一抖之后却是一片来自意外的狂喜。

她拧腰回转,激动的叫:

“毒魄——”

“魄”字出口,形成这个字的嘴型便骤而冻住了,眼前有人是不错,竟没有一个是毒魄的。

商鳌坐在那张桌边的大圈椅上,--原是毒魄平日习惯坐的。

崔秀与阎四姑则分别站立两旁,三个人的面孔带着三种不同的表情,但却是一样的不怀好意!

心口急剧的跳动着,飞星不由脸色泛青,冷汗如浆,她惊窒了好半晌,才勉强定下神来:

“你,你们是谁?”

商鳌十分客气的道:

“我们是‘鬼王旗’属下‘豹房’的伙计,你一定就是飞星姑娘了”

飞星怔怔的道:

“我知道‘鬼王旗’这个组合,也知道‘鬼王旗’之下设有‘豹房’,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商鳌和悦的笑着道:

“本来是没有什么关系,可是经过毒魄在这几天不明不白的一搅合,你就有关系了,飞星姑娘,希望你能与我们合作,告诉我们,你的好朋友毒魄现在何处?”

听到对方特别加强了“好朋友”三个字的语气,飞星就忍不住心中有火。

她先把双手上的东西放下,板着脸道:

“我不清楚毒魄搅合了些什么事,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通常只有他来找我,我可没有地方找他!”

商鳌慢条斯理的道:”

“飞星姑娘,这样说就不对了,你们二位的交情非同寻常、几若夫妻。要是说你完全不知道毒魄的下落,如何令人置信?”

飞星不快的道:

“你怎么晓得我同毒魄的交情‘非同寻常’‘几若夫妻’?是毒魄告诉你的?!”

摆摆手。

商鳌道:

“无须动怒,飞星姑娘,你和毒魄之间的渊源,我们是经过再三打听求证之后才确定的,否则,岂敢贸然相扰?你还不明白此中事态的严重性,如果你不肯讲出毒魄的下落,恐怕未必是帮他,反倒害了他亦未可言!”

“毒魄--他出了什么事?”

商鳌安详的道:

“前两日,他埋伏在半途上劫掳了我们大掌旗的亲妹妹狄水柔。”

飞星大为吃惊的道:

“什么?他劫掳了你们大掌旗的妹妹?他劫掳你们大掌旗的妹妹做什么,你们不会是搞错了吧?”

商鳌道:

“决不会错,我们有目击证人,确定这件事就是毒魄干的!”

倒吸了一口凉气。

飞星呐呐的道:

“但,他的动机何在?毒魄并不是好色之徒,也从没有掳人勒赎的习惯,我了解他……他向来都是个坦荡磊落的人……”

商鳌皮里阳秋的一笑:

“事实胜于雄辩,飞星姑娘,设若没有这种事,我们何须诬攀于他?”

僵默了顷刻。

飞星把头一抬: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知道毒魄人在哪里,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了。”

一侧的崔秀忽然冷森森的道:

“大姑娘,我们头对你客气,乃是抬举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飞星愤愤的道:

“我说的是实话,我也不怕你们恫吓。”

商鳌毫不动怒的道:

“飞星姑娘,你要不肯与我们合作,你就会发现,我们不止恫吓,我们将被迫采取实际的行动,到了那时,只怕就伤和气了。”

飞星神情倔强的道:

“我真的不知道毒魄下落,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法子!”

重重一哼。

阎四姑凶神恶煞的咆哮起来:

“这个他娘的骚妮子,给她三分颜色,倒要开染房啦,我说头儿,不来点真的,她还当是我们哄着她玩哩!”

商鳌微笑道:

“你已经触怒我的手下了,飞星姑娘,我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考虑,要不然,我好说话,他们二位可不好招惹哪。”

飞星挺了挺胸膛。

斩钉截铁的道:

“用不着考虑,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商鳌的模样显得颇为遗憾的道:

“你就不替你自己想想?飞星姑娘,你难道不明白你将面临一个非常残酷的局面?容我提醒你,‘豹房’的逼供手段,在江湖上乃是一等一的!”

飞星恨恨的道:

“我虽然是一个女人,也懂得忠义的道理,要我出卖我的朋友,决不可能,无论你们以任何伎俩对待我,亦休想从我口中逼出一言半语!”

商鳌叹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你不反悔?”

飞星冷冷的道:

“没有什么好反悔的1”

视线投向崔秀脸上,商鳌轻轻描淡写的道:

“你知道该怎么做,癞蛇,让阎四姑配合你,我在外面等消息。”

崔秀双目放光,眼下的肌肉轻轻抽动,鼻吼开始翕张,面孔上竟涌现起一种极度渴切的神色。

他无声的一笑,躬了躬身:

“头儿放心,包在我这里。”

于是,商鳌推门而出,踏出门槛之后,犹不忘顺手再将门扉掩拢。

灯光依旧柔和又明媚的映漾着,满室宁静,只有飞星急促的呼吸声吁吁可闻。

阎四姑狞笑一声。

咧开她的血盆大嘴:

“小浪蹄子,老娘倒要试试你有多么个硬气法,嘿嘿,居然还敢奢谈忠义之道?老娘便叫你一个字一个字嚼烂了再咽回肚里去!”

退后一步。

飞星极力保持镇定:

“你们想干什么?”

崔秀双臂环胸,唇角下垂,整张面孔看上去一片青绿,形同厉鬼:

“马上你就晓得我们要干什么了,你这烂货臭婊子!”

飞星气得混身颤抖,心肺炸,她刚刚说得一个“你”字,阎四姑肥壮的躯体已若一座肉山也似“呼”的从上压下!

脚步急滑,飞星快速的闪出三尺,反手抄起一只摆在高几上的紫瓷花瓶砸过去,却被阎四姑飞起一掌,震成粉碎!

崔秀斜吊着一双眼睛,要死不活的出声:

“这烂货还会两手哩,四姑,你估量着治得了她么?”

阎四姑一阵风似的冲向飞星,掌腿齐出,便有若平地卷起狂飚,劲力四溢下,飞星仓惶躲避却被阎四姑穿胁挑击的一记“铁拳”打中肩头,

这一拳,打得她连连旋出几步,更“哗啦啦”的碰翻了一张桌子才堪堪扶墙站稳,而阎四姑又已如影随形般抢了上来!

飞星情急之下,慌忙俯身斜窜。

但她选错了方向,身子一个跄踉窜出,正好一头撞进了崔秀怀里--

狼曝似的发一声哭。

崔秀猛一把搂紧了飞星,顺势做了一个原地回转,于是,飞星整个身躯成弧线抛起,两腿空蹬,崔秀五指如勾,熟练之极的抓向飞星身上,一声刺耳的裂帛声响,飞星的上衣已被撕脱下来,仅剩下那件桃红色的肚兜!

阎四姑早已停止动作,好整以暇的依门而笑。

对于崔秀惯使的这一套,她可是大熟悉了,她知道,接下去的戏,不必她再凑热闹,崔秀一个人就能胜任愉快,以独角儿唱完。

光裸着圆润白皙的肩背,飞星是又惊又怒又羞。

她拼命挣扎,用手捶打崔秀的头脸,拿脚踢喘崔秀的胫骨,可是崔秀紧搂着她的右臂却硬如铁钳,分毫不松。

纠缠中的须臾,崔秀猛一低头,竟重重的在飞星丰满挺实的左乳房上咬了一口!

飞星痛得往后回缩,崔秀已趁势用牙齿扯落了她掩胸的肚兜。

晶莹的嗣体映炫在灯光之下,泛出那种羊脂玉似的柔腻色泽,肌肤上还沁着细致的汗珠,宛若白荷瓣上沾滴的露水。

崔秀两眼闪射着赤毒的光彩,翻臂旋身,“砰”的一声已将飞星摔落地下!

不等眼前一片昏黑的飞星有任何反应,崔秀又两手齐出,三撕两把,竟然将飞星的一条滚花夹缎的下裘撕脱,跟着一把扯落亵裤,俄顷问,已弄得飞星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这时,飞星的感受已不止是羞辱、是愤恨,填满她胸膛中的更是一股深沉的悲痛,一种无比的绝望,她觉得,她和毒魄已经越来越远了……

崔秀一只手掐住飞星的勃颈,另一只手不停的在她胸脯上游移,当手指抚摸过飞星左边的乳房,沾染上他方才啮咬出的血渍,他还将手指伸入嘴里吸吮,喷喷有声下,他的形态就越发狂野了。

依在门框边的阎四姑,见怪不怪的哈哈一笑,阴阳怪气的开口道:

“小浪蹄子,好叫你得知,这才只是起头,精彩的还在后面,你倒是吐不吐真言哪?嗯,毒魄人在何处?”

飞皇被崔秀如钳般的五指掐住颈项,除了夹紧两腿直挺挺的躺着,根本无力挣扎。

她的面庞扭曲,牙齿挫得生响,却硬是一句话也不说!

阎四姑突然暴怒,一个箭步踏上来,对准飞星的小腹下就是一脚:

“你这小骚货,烂婊子,在老娘面前犹想扮那三贞九烈?你再不吐实,老娘就叫你看看到底咱们是谁比谁狠!”

飞星的面颊肌肉起了一一阵痉挛,汗珠自额头滚落,她粗浊的喘息着,仍旧半声不吭。

阎四姑像得了半癫疯似的蹦跳起来,一张五花大脸上脂粉交融。

她直着嗓门,恍若果号:

“接着朝下办事,癞蛇,不给她点厉害,这婊子还以为我们是纸扎的!”

崔秀的一双眼珠子翻转,喉管里发出沉闷的痰音,然后,他从靴筒内抽出一柄小巧却异常锋利的匕首来。

他一只手握稳匕首,开始轻轻在飞星细白光滑的肚腹上划落一刀、一刀、又一刀……

猩艳的鲜血,从那一道一道纵横交错的伤口中溢流,把飞星原本洁白如玉的胭体浸染得斑斑赤红,如同洒满一身缤纷的落英……

飞星眼睛紧闭着,原本丰润的嘴唇泛为紫色,而且向左右扁扯,她的呼吸不再急促,不再混浊,竟是细若游丝。

“呸”的向飞星面庞上吐了口唾沫,阎四姑弯下腰来咆哮:

“烂污货,你少在老娘跟前装死,我问你,你说是不说?

飞星没有回应一声,即使是最最细微的哼唧也没有。

一张粉脂斑驳的大脸,使得阎四姑的模样像戴上一副面具,一副狩恶的、粗暴的、凶残又充满原始野性的面具。

她狠厉的呛喝着:

“你别以为我们的门道就只有这点儿,浪蹄子,好戏还不曾上场呢,你再要不招,癞蛇能活活把你折腾死!”

鼻翼轻轻的翕动了一下。

飞星恍如不闻:

“咯噎”一咬牙。

阎四姑阴毒的道:

“上!”

崔秀将匕首插回靴筒,随即在腰间解下一根平日里权充腰带的皮鞭来,这根皮鞭粗细仅若成人小指,鞭身还娄刻着倒逆的纹痕,皮鞭的表面呈现着阴暗的乌紫色泽,看光景,是经年累月拿鲜血沾浸形成的……

鞭子扬起,猛然苔落,抽打的位置,正是飞星肚腹上刀割的伤口。

姓崔的出手挥鞭,准头奇佳。

才开始的时候,飞星强忍着痛苦没有吭声,但是,如雨似的鞭答紧接而至,崔秀挥鞭的手法又非常特异--鞭身触及伤口,他利用逆纹的刮挑力抽鞭倒施,粗糙的逆纹刮挑着裂绽却柔嫩的肌肤,那种折磨,就不是一个女孩子的身体所堪承受的了,于是,飞星尖锐的叫出声来,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惨怖!

飞星的尖叫声,对于崔秀而言,似乎别具一种意义,他原本阴冷孤寒的形貌立刻起了明显的变化,变得亢奋、变得激昂、变得有如虎狼般的猛烈。

皮鞭起落,正带着血沫迸溅,崔秀摹地抛却鞭子,整个身躯压向飞星身上--

阎四姑甫始张开大嘴哗笑。

飞星已发出一长声锥心沥血的狂号,全身猝然挺起,又瘫痪似的软下,人已寂然不动。

一怔之下,阎四姑发觉情况不对,慌忙抢前查视,只见飞星的双目圆睁,嘴唇微张,半截舌尖斜斜露出唇外,舌尖下还滴着血,血沿着下颚淌向颈项,仿佛一条犹在蠕动的蚯蚓。

杀手干久了,至少分辨得出一件事--不论死人活人,打上一眼便能分明。

现在,飞星的样子,如何还像个活人?

心头一凉,阎四姑伸手抓住犹在起伏不停的崔秀后领,气急败坏的低嚎:

“死癞蛇,不要再寻乐子了,这浪货已经嚼舌自尽啦!”

崔秀陡的跳起,一边匆忙系扎裤带,一边也显得有些紧张的道:

“什么?人死啦?难怪她无来由的就不叫不动了,四姑,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阎四姑直愣愣的道:

“这还能怎么办,就对头儿说,她是熬不住刑自己嚼舌自尽的,我们大不了落个防范不周之名,头儿总不会叫我们替这浪货顶命吧?”

崔秀点头,拉着阎四姑奔出门去,甚至连回头瞧一眼都没有。

屋里,灯光仍然柔和的浮溢着,偶而晃动幻起一彼暗影,灯光也映照在飞星赤裸的、血迹斑斑的身体上,灯光不会诉说,但飞星凸瞪中充满悲愤遗韵的眸瞳,却已把这桩惨事表露得大多大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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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虎三山……第三章:血染夕阳红

第三章:血染夕阳红

灯光柔和的浮溢在房角周遭,毒魄竟觉得出奇的寒冷,冷得他肌肤起栗,心脏抽缩,冷得他的面孔都僵凝了。

他的视线缓缓离开飞星的脸容,停留在碎裂成片的酒坛子上,虽然酒坛早已碎裂,他依旧一眼可以认出那是盛装陈年花雕的酒坛,经过践踏的卤牛肉散抛于地,他也能够确知那“老正兴”的晶片牛肉,这两样东西,原都是他嗜食的,他知道,飞星也知道。

飞星死了,死得好惨,而由飞星身上的余温、肢体的软硬度、血迹的凝固情形推断,飞星显然是死去没有多久,或许一个时辰,半个时辰,或许仅只有一住香、一盏茶的功夫……

他的双手紧扯着自己的满头银发,牙齿深深啮入下唇,他痛责自己,为什么不在路上趟赶一程?、顷刻前后,已成终生遗恨。他永远都不原谅自己!

脱下外衫,毒魄为飞星盖上,然后,他坐了下来,在他习惯坐的那张大圈椅上坐了下来,他开始思索,是谁害了飞星?又是为什么要以这种残酷卑鄙、下流无耻的手段害死了飞星?

飞星原是个开朗活泼的女孩,然而她临死都不能瞑目,可见她遭到的冤屈有多大、痛苦有多深,那样的凌辱、必然是难以想象的,不可思议的,由她死后的惨状对证她不瞑的眼瞳中所包含的怨恨,毒魄已经能把整个的过程拼凑起来,症结只在于--是谁下的毒手?

他的目光又转回飞星的面容上,转回飞星这张扭曲的、几乎与平日的飞星恍如两人的面容上,静默中,他感受到飞星死前的绝望,体会得到那必须自己结束自己生命时的凄楚及无奈,他深切的明白,飞星不想死、不愿离开他,飞星对这个人间也仍有着大多的眷恋,但是,却有人逼着她死,逼着她不情愿的步上黄泉,这人,或这些人,到底都是些什么种类的畜牲?!

毒魄没有掉泪,没有掉一滴泪,他只觉得心在淌血。

桌上并拢着四只锡壶,一只锡壶装四两酒,换句话说,毒魄在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已然灌下一斤者酒了,酒,自是陈年花雕。

这家名叫“醉天月”的酒铺,是他常来的地方,店掌柜卓胖子忧虑又关切的觑探着毒魄,却不敢上前劝阻,他清楚毒魄的个性,每在独饮闷酒的当口,便是心事重重或情绪低落的时候,酒越喝得凶,爆炸性就相对的大,节骨眼上最好不去招惹为妙。

从进店到如今,毒魄除了要酒,没有另外讲过一句话。

仰头干下一盅,毒魄拿起酒壶,却发现壶内空了,放回酒壶,他只吐出两个字:

“酒来。”

卓胖子赶忙回应一声,亲自拎着四壶酒,战战兢兢的送了过来,他偷偷瞄了毒魄一眼,将酒摆下;故意装着若无其事的口气:

“今天可喝得急了点,毒爷,就这阵子功夫,你已一斤花雕下肚……”

毒魄半句不答,只管取壶为自己斟酒。

搓搓手。

卓胖子欲言又止的道:

“毒爷,有档子事,不知该不该提--”

眼睛赤红的望向卓胖子,毒魄的意思已由眼神中明确的传递过去。

干笑一声,卓胖子忙道:

“呃,毒爷,事情是这样的,两三天前,有几个人来打听你的消息,看那举止神情,像是外头混的,江湖气很重……”

毒魄双眸闪亮了一下。

慢慢的问:

“你怎么答复他们?”

卓胖子陪笑道:

“我告诉那几个人,说毒爷约模有一个多月没来过了,毒爷,不知道这样讲对是不对?”

毒魄低声的道:

“那几个人的模样,你给我形容形容。”

搔搔脑袋,卓胖子回思着道:

“一共是三个人,一个块头很大,站在那里活脱半截铁培,另一个猴头猴脑,却生了只朝天鼻,剩下的这个身材细瘦,脸盘儿青森森的带着股子说不出来的阴阳气,好像他是领头的哩!”

毒魄凝神想了一阵,皱着眉道:

“他们都是什么穿着打扮?”

卓胖子道:

“不外是些灰黑色寻常衣衫,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又喝了口酒。

毒魄闷着亩道:

“这些人不曾报过码头字号?”

卓胖子摇头道:

“没有,他们态度偶做,语气张狂,看来不是些好路数,我也不敢多问--”

说到这里,他忽然“啊哈”一声。

想起了什么似的道:

“称呼他是什么……‘癞蛇’!”

毒魄深深吸了口气。

平静的道:

“你确定他们是叫他‘癞蛇’?”

卓胖于把握十足的道:

“错不了,毒爷,他们是这么称呼,你想想人的混名什么不好叫,偏叫‘癞蛇’?这个与众不同的古怪绰号,当时就使我印象深刻!”

毒魄面无表情的道:

“也使我印象深刻。”

卓胖子忐忑的道。

“你认得他,毒爷?”

毒魄喝干了杯中酒,道:

“不认得,但我知道他,听说过他。”

咽了口唾沫.卓胖子道:

“这些人,呢,是和毒爷你不对吗?”

毒魄笑得非常怪异:

“胖子,有些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譬喻说,像这一桩。”

卓胖子连声应诺,边道:

“酒不用添了吧,毒爷,要不要来点吃的,鲜肉大包刚刚才出笼……”

摆摆手,毒魄站起身来,顺便丢了块碎银在桌面,跟着大踏步走了出去。

卓胖子怔怔的看着毒魄的背影,无来由的突兀打了个寒噤。

“醉天月”酒铺的门外,夕阳的余辉绚烂,晚霞正映得西边一片血红,也给大地染上一片血红,炫惑得人眼发花。

毒魄的坐骑“飘云”就拴在店门左侧的木栏上,他方始移步走起;四条劲装大汉已从对面的屋檐下围了过来,四张粗旷剽野的面孔上,全泛着那种不怀好意的阴冷邪笑。

站定脚步,毒魄冷冷的端详着眼前这四名汉子,双手十分自然的垂落向腰间。

四人中,为首的一位是个肥壮结实的角色,他挺胸突肚,神气活现的朝那里一站,招子斜眼着毒魄,大刺刺的开口道:

“有个人,混号叫做‘毒一刀’,原名叫毒魄的,可就是你?”

毒魄道:

“不错,是我。”

那人嘿嘿一笑,眉梢吊起,左手大拇指往肩后的方向点了点:

“姓毒的,有人要见见你,还请借一步说话。”

毒魄没有拒绝,态度颇为合作的道:

“好,我跟你们去,只不知道是哪一位老大要见我?”

肥壮汉子脸色沉下:

“不用问这么多,你人到了,自会知晓,姓毒的,走吧。”

于是,毒魄夹在中间,四个不速之客分占四角,就好像官差押解人犯一样,严密的监视着毒魄沿街行去。

走到街口尽头,他们向右一拐,穿过半截窄巷,已来至一道干沟的石堤上,沟是干涸的,周遭全是杂草漫生的旷地,景致荒芜得紧,仅仅那半截窄巷之分,便宛似划开了红尘烟少

石堤上,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长得很俊,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十足的美男子形象,年纪约摸三十出头,女的大概也才二十好几,模样十分姣好,是属于小巧玲珑那一类的,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还真相配。

这一男一女两个,毒魄并不认识,而且坚信以前也从未见过。

他在打量人家,人家却也在打量他,彼此对望中,气氛便显得有些窒闷了。

过了一会,那美男子才温文有礼的道:

“阁下想是毒魄先生?”

毒魄道:

“我是。”

美男子自我介绍:

“‘巨鹏湾’有个‘危家堡’,不知阁下曾否有所耳闻?”

毒魄点头:

“如雷贯耳。”

对方笑了笑,道:

“我叫危重,是‘危家堡’的少堡主,站在我身边的,是我妹妹危蓉。”

毒魄神色不变的道:

“‘玉面人龙’危重,‘小风铃’危蓉,贤兄妹大名满江湖,我可是仰之已久,不过,二位召了我来,恐怕不只是为了予我这识荆之幸吧?”

危重从从容容的道:

“当然不是,主要的,我想请问阁下,把狄水柔姑娘掳去的目的何在?如今狄姑娘是否平安,人在哪里?”

毒魄反问道:

“你怎能断定狄姑娘是被我所掳?”

危重回答得心平气和:一点也不恼怒:

“阁下那头少年白的银发,乃是独门标记,普天之下,并无雷同之人,而且,阁下习性向来坦荡磊落,直进直出,不屑做那掩藏鬼祟的勾当,狄姑娘遭劫有现场情形,正好与阁下的外貌及行止相吻合,毒先生,我们有人证,你该不会忘记你放回侍从与轿夫吧?”

毒魄不解的道:

“‘我们’?危少堡主,莫非和‘鬼王旗’那边还有牵扯?”

不等危重答话,危蓉已笑吟吟的道: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毒魄,你怎么能断定我们‘危家堡’和‘鬼王旗’没有牵扯?我告诉你,不但有牵扯,关系还近着呢,我哥哥跟狄姑娘相好,已经有三年多啦。”

毒魄怔了怔,道:

“怎的从未听说?”

危蓉唇角一撇:

“像这种事,难道还能大锣大鼓的向外宣扬?自然只有当事者和双方的至亲才知道,你没听说,一点也不奇怪。”

毒魄道:

“那么,危少堡主乃是以狄姑娘的朋友身份,前来代‘鬼上旗’索人了?”

用力点头。

危蓉道:

“你很聪明,我们正是这个意思。”

危重补充着道:

“不仅我们在找你,毒先生,‘鬼王旗’的人马也在四处找你。”

毒魄冷冷一笑。

道:

“我知道他们在找我,事实上,他们等于已经找到我了。

危重讶异的道:

“他们莫非已与你朝过面,顺过关节?我怎的未得通报?”

毒魄不想多说,因为他有他的打算,而他的打算是不必语诸于人的--以背脊朝向夕阳的光辉,他的形象便融在阴暗里,连声调也变得幽寒了:

“这是我和‘鬼王旗’的事,危少堡主,同你无涉。”

危重轻咳一声,道:

“好,我就不问,但有关狄姑娘的下落,你却得给我一个切实的交待,毒先生,但白说,我们埋伏在‘醉天月酒铺’及‘松风茶馆’四周已经整整有三天三夜了,这两个地方,是由我们‘危家堡’负责守候的区域……”

毒魄道:

“依我看,少堡主大概是自动请缨吧?”

笑容中有几分尴尬,危重略略显得不大自在的道:

“是不是我自动请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正在这里;毒先生,我们到底不算‘鬼王旗’的人,做法上自有弹性,所以,我可以给你一条路走--只要你完好无缺的交出狄姑娘,而且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我们便网开一面,放你脱身。”

毒魄道:

“危少堡主,你的为人行事,不可谓不宽大,可是我很抱歉,我不能交出狄姑娘,更没有任何解释。”

危重的笑意冻结在脸上,他不见愤怒,却十分迷惑:

“这不像传言中的你,毒先生,你的习性,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你为什么突然变了?变得和人们口里的‘毒一刀’完全不同了?”

毒魄淡漠的道:

“人们传言中的我,不一定就是真我,少堡主。”

危蓉反倒怒气上冲:

“毒魄,你强劫了人家闺中姑娘,不但不知羞愧,犹在这里振振有词,狡言强辩,你自己说说,你还算是一条汉子吗?”

毒魄目不斜视的道:

“各人有各人的立场和观点,危姑娘。”

危蓉狠狠的道:

幼口此说来,你是非见真章不肯低头了?”

毒魄道:

“见过真章也不低头。”

危蓉激烈的叫:

“放肆匹夫,你以为我们便收拾不了你?”

左手轻抚着挂在腰间的黑皮方形口袋,毒魄像在自言自语:

“如果‘危家堡’要先替‘鬼王旗’祭钩,我又怎能不加成全?”

危重咬咬牙,道:

“毒先生,你是打定主意,不肯妥协?”

毒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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