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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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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墨弘并没有想见来人的意思,大怒喝道:“来人,将三皇子和这人都拿下!”
  护卫军应声而动。
  但还未上前;却悉数被反制!
  都是身着相同甲胄之人,是平时里一起当值的兄弟。
  “好啊,你之前藏得原来是这心思!墨恭,你可是藏得深呐!”
  墨弘见此状立马回觉,之前墨恭上报说护卫军多有好吃懒做之徒,裁撤了一批人,换上了一批人。
  而换上的那批人做事确实比原先的要勤快许多,甚至还立了些小功劳,因此事他还赏过墨恭。
  可今日却图穷匕见,露出自己真正的面目来。
  堂外有大臣想起身呵斥墨恭,却也被制住。
  “父皇不想把故事听完么?”墨恭怪笑道。
  墨弘刚想走,竟被边上两名护卫堵住了路。
  “放肆!”墨弘大怒“滚开!你们不要命了吗?!”
  即便是当今圣上的怒喝,两个护卫竟也纹丝不动。
  “父皇,你当初下令杀林将军那天可有想过今日?”墨恭忽然大笑。
  “你说什么?!”墨弘浑身颤抖,指着墨恭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堂下跪着的所有人此时都把头埋得更低,但各个都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
  墨恭一步步走近,面色阴枭:“人人只说你是忌惮林式一家独大,将他差去西域任由自生自灭。可有谁又知道,当初,月氏知道林将军回程路线也是你下令透露的呢?”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尽都看向人群中间的林怀易。
  林怀易却看着林絮。
  臣子大抵上知道当初墨弘下令让林怀易去往匈奴是存了使他们两败俱伤之意。
  若是林怀易殁在沙场,定有后来人替上他的位置。
  只叹这林将军太过争气,如此境遇还能得胜归来。
  而墨恭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心下的划过一词“赶尽杀绝”
  人是墨弘杀的,回来之后又厚葬,人人只叹没有武将能活着授大功,这是历朝历代不变的定理,况且林将军也曾树敌不少,的确有人在背后暗暗地盼着他吃桂落。
  可他们没想到,他们的皇上,竟是如此心狠手辣又表里不一之人。
  他满口称“德”,行事却最为失德。
  谁都知道林将军是他儿时就已经熟识的伙伴,有些老臣自是还记得他们曾经几乎每日都结伴而行,情同手足。
  如若此事为真,不免会使人寒心。
  “逆子!妖言惑众”墨弘大喝:“还不给我拿下!”堂中却无人有动作。
  “你们……”他猛然又呛出一口黑血来。
  这时只见剑光一起,边上始终悄无声息的睿王忽然将袖中短剑抽出,无人看得清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墨恭胸口插了把上雕凤凰的黑剑。
  “皇上,逆子我替你杀了。”睿王始终手握佛珠,不咸不淡。
  墨恭满脸不可思议:“你为何……”话未说完,血液倒灌至喉咙,登时喷出大口血液来,赤红之色与墨弘的黑血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皇叔,是你!”墨弘大惊。
  可是方才反戈的护卫军见墨厉倒地竟也没有任何表示,乌压压的举着枪械对着殿中人。边上的公公已经吓得抱头鼠窜。
  女眷们瑟瑟发抖缩成一团。
  睿王淡淡的看着已然倒地的墨恭和灵枢之中的墨厉,说道:“你与先帝一个用卑劣手段杀我皇兄,一个杀我稚子,就没想过我会报仇么?”
  刚起身呵斥的大臣此时全都禁了声。也许一些老臣对墨阙之死有些心照不宣,但睿王后面所说的墨弘杀他稚子确实几乎无人知情。
  林怀易看着依旧默不作声的林絮,心下一凛:“你知道!”
  林絮将视线从对峙的两人转到了林怀易处。
  他的瞳孔之中,此时尽是悲悯。
  因为林絮不仅知道,也正是因为此事他与墨弘有了隔阂,最终两人关系走向覆灭。
  当时墨弘还是太子,知晓了自己父皇夺龙椅之位的手段颇为可耻,且最终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将知情人杀的几乎剩不下多少,活着的都是为了明哲保身而佯装不知之人。
  久而久之,墨阙也就成了通敌之人,无人再会多说什么。
  墨弘当时监国已经有了段时日,大权在握,先帝晚年已经被政事耗的精疲力竭,颇为退位之意。
  只一日,先帝唤了墨弘共同来至他榻前,指着城中地图上的一块住宅对他说:“弘儿,朕需要你最后去做一件事。”
  而那府里住着的就是睿王与民间女子所出的儿子。
  若是睿王从始至终烧香拜佛不踏俗世,高位之人也不会对他过于疑心。无子无后,自就是绝了夺嫡的路。
  皇位来之不正本就是父子两人心中的疙瘩。
  多年以来父子二人斩杀多人就是因为他们怕风言风语,更怕有人从中趁乱搅浑水,生出二心来。
  无论是听天司还是北军,墨弘的做法都是与先帝一脉相承。
  先帝发现睿王已有子嗣之后恶寒顿生,派人探查多日后发现他们已有移居之意,叫来墨弘就是为了趁夜除掉稚子,以绝后患。
  墨弘看着地图,又看着探子所呈上来的画像,却流露出犹豫之色。
  画中那孩子,不过垂髫年纪,穿着件红棉袄在院落中玩耍,边上一位布衣女子满眼柔意的看着他。
  妇孺……让他如何下得了手!
  先帝看着他如此踌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弘儿,你可知,是谁暗中协助将这二人隐藏,是谁做出的让他们移居的建议,又是谁打算派人护送他们出京?”
  墨弘打了个寒战,却只道:“儿臣不知。”
  “是你的好兄弟,林易清,林大将军。”
  手中的画布掉落在地,墨弘年轻的脸上满是愕然。
  “怎么会……”他忽然喉咙发紧,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你这好兄弟可是从未与你说过此事吧。”先帝见墨弘面色发青,从边上瓷瓶中倒出一颗碧绿药丸递于他。
  墨弘看着这药丸红了眼眶。
  我将最不为人知的病痛与软肋都已经告知于你,可你却从不对我多说一字,如今你又想做什么,想帮那些人一起扳倒我么?
  做梦!
  先帝见他将药咽下,舒缓回来,继续道:“你若是想看看这好兄弟对你的忠诚度,那就……”他将画布重新拾起来放于墨弘手中
  “让他去杀这二人。”
  墨弘整个人晃了下脸色刷白,抬头惊愕道:“可易清此人心善,他定是下不了这手。”
  料不想先帝冷笑一声:“心善,沙场能杀敌万千之人你说心善?弘儿,你可别被自己的心绪蒙住了眼!若如此优柔寡断,将来如何称帝!坐上这把龙椅你还想要什么真情实意!”
  先帝这一声喝问砸醒了墨弘,他强行按压这心中最后一丝善意,将手中画布越捏越紧。
  可林易清又怎会同意他的要求?
  他原本让睿王将妻儿移出京城就是为了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遭受灭顶之灾,墨弘如此做法,他自是全然看不过去,甚至与他大吵一架。
  如今的林絮站于吊唁堂外,看着屋内面色发黑又受人胁迫动弹不得的墨弘,两副面孔隔着时空重叠在了一起。
  他记得自己在墨弘摔门而出前说的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想到这里,林絮忽然苦笑一声,原来两人都没得到什么好下场。
  当时等墨弘盛怒离开时,林絮猛然回绝,快马奔去城郊那座藏人的府中,但迟来一步。见到的就已经是两人的尸体。
  血迹早已干涸。
  墨弘本来也没有打算让他亲自动手,染上无辜之人的血。
  应是两人在府中争吵时,他就已经派了人去截杀这对母子。
  来他将军府,一来是为了拖住他,二来……
  他看着横尸在地的两人,心凉了半截。
  二来是为了测试他这个林将军,是不是永远都对墨弘忠心耿耿。
  只是他没有通过。
  可他无悔。他问心无愧。
  林怀易看着边上苦笑的人,终于明白为何有一日他从外边失魂落魄的回来,手上提着不少酒,浑身也全是酒气,路都走不稳。
  白天的争吵林怀易并没有听见,他当时跑去山间摘药材,准备摘些更好的来,但去的尽都是些悬崖峭壁极为危险,他就没让林絮一起跟着。
  只是回来不久就看到林絮跌跌撞撞的回府,半睁着双失了焦距的眼,四下找他,嘴里含混不清的嘟囔着:“小狐狸跑哪里去了?不见了么?”
  林怀易急忙放下药材跑出,画出人形扶着中几乎欲倒的林絮回卧房,有些心疼又有些嗔怒
  “你为何出去喝这么多酒,前几日还嚷着头疼,怎么就记吃不记打!你先躺着,我去打盆水来。”
  殊不知林絮此时根本听不太清他说的什么话,只是猛然将林怀易整个抱在怀中,用力之大使得林怀易肋骨生疼。
  “离了这是非之地吧,好不好。”林絮此时手上气力不稳,整个都在发抖。但林怀易未做防,被他冷不丁一扯就扯到了床榻上,跌在林絮身上。
  酒气加上林絮袖中清香措不及防的闯入林怀易异于常人的嗅觉,过于浓烈的醇厚气息使他不自觉的也染上三分醉意。
  他也不知自己做如何想,由着林絮将他的手握在手心,十指相扣。
  “你是想……与我一起走么?”他缓缓地将目光落在林絮唇上,轻声呢喃道。
  “唔……”不过他还未来得及有动作,他的唇就先被封住,旖旎气息逐渐弥漫至满屋,四下只听得到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林絮细细地吻他,双手搂的愈来愈紧,喘息声有些沉重。
  也渐渐地放弃了抵抗。
  可正当林怀易想进一步翻身上来时,方才还有条有理请君入瓮的林絮头往边上一歪,睡着了。
  林怀易咬牙切齿的看着这睡得非常不合时宜的人,出去捧凉水洗了把脸,冷静了许久想想还是作罢。
  顺便打来清水将林絮因酒发红发烫的身体细细的擦拭个遍。完了又出去洗了把脸。
  他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热的嘴唇,呆了半晌才发觉:“这好像,是第一次。”
  想至此,他脸上带了几分柔意。
  初尝人间清欢,连带着觉得这人来人往的世俗看着顺眼了不不少。
  “你那次醉酒醒后……”林怀易低低地说:“我问你之前的话还算不算数,你说你忘了。”
  “其实你根本没忘是吧。”他看着默然不语的林絮,狠狠的将指甲卡入掌心。
  “你那天起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你就……
  忍得下心为了这个人抛下我?”
  话音至尾声,带了些难耐的哽咽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the first kiss~

  ☆、第 84 章

  林絮转过身来,握着他的手,轻轻的将他手掌放松开来;然后包在自己手心之中,叹声道:“我当初想着你是仙,我是人,定是不能殊途同归。
  待我死后,天高海阔任你走。而我出生军伍世家,这本就是我之命,结局逃脱不过……”
  可是舍生忘死的林将军怎么也没想到,这狐狸竟会为他逆天改命,罔顾天理人道,硬生生的将轮回掰断,凭空造出条道来让他走。
  “是我对不起你……”
  今日林怀易倒是硬气得很,甩开林絮的手,狠狠道:“这事我跟你没完!”
  两人的动静并没有为人所注意,因为在场之人都被墨弘的喝骂惊了个哆嗦
  “皇叔,你莫要在此扮演正义之师,始帝身上的毒难道不是你下的?!”
  听到这怒吼,在场所有人都应声而跪,只是悄悄竖起耳朵继续听着。
  “你如今贼喊捉贼,当初若非你先给始帝投毒开了先例,我父皇还真是没有机会借力打力。”墨弘冷笑
  “报仇?我身上如今的毒与病,可就是拜你所赐。”
  “想要这皇位就明说,少于此装自己心怀天下!”
  墨弘自小就有气喘之症,随年岁加增愈发严重,所以他才叫了墨云济来帮忙处理政事。
  “如此看来……”
  “曾峦也是受你指使吧”墨弘抹去嘴角黑色血迹,冷哼一声。
  睿王继续转着他的佛珠,置若罔闻。
  “什么意思?曾公公不是与通敌乌孙么?”公孙英不解。
  “曾峦通敌乌孙只是假戏真做而已。”林絮道
  “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引发战乱,诱使两国出兵。他一开始就是打着让墨厉先上去送死的打算。”
  “他们捏准了墨厉贪功求利的心思。先用几场小战役将他恭维的飘飘然,使他胃口撑大。此事一出,再让墨恭激他自行请命带兵出征。只要他一入战场,就等于羊入虎口等着被宰。”
  听至此公孙英忽然脸色一变:“那我父亲和济哥哥……”说罢她就立刻向起身,打算无论换多少马都要去拦住他们。
  林絮将她按住,轻轻一笑“小姑娘急什么,继续看戏就好了。”
  公孙英疑惑一瞬,想着自己年纪应是比林絮大些,怎么他会说出如此老气横秋之话来。
  果真此时场上开始有人发声:“睿王,你居心不良!”
  而也有人却说:“如今这皇位像是得来不当啊……”
  很快就有人附和:“当初应是墨阙皇子最得先帝之意呐,可惜死得不明不白……”
  “你别在这里搅浑水,你说又有谁是真正干净!”
  “起码没弑兄,没孽杀稚子!”
  “那你说,还有谁适合?”
  ……
  两派之人态度泾渭分明。
  林絮暗暗叹道:“没想到竟有如此多的人已经站于睿王这边,以后处理起来怕是不易。”
  睿王静静听着堂中争执,淡淡一笑:“我早已皈依佛门,并未打算夺位,只是今日想向各位介绍一人。”
  “过来吧。”他对一位布衣男子说道。
  此人是跟着墨恭一道来的,只是始终站与外边未发一言,安静的像是不存在。
  他同样一步一步地走至睿王旁边,转过身来看着堂中众人。
  “皇上,这可是你表兄呐。”他微笑道。
  “你说什么?!”墨弘惊恐地后退一步。
  眼前这位男子……
  “当年墨阙皇子死后,府中人连带着受死。可他们不愿被作为犯人押解至刑场,府中人尽数自尽,随后府中着火,烧得干干净净。”
  苍老的声音缓缓在人群中想起。是阮孝良。
  “到最后人都一片焦黑,只得凭着衣物与饰品才能勉强辨认。”
  “也找到了墨阙五岁儿子的尸首,因他随身佩带的红玛瑙而确认。”
  阮孝良慢慢地抬起眼。
  “眼前这位,长得可是与殿下当时的正妃有七分相像呐……”
  睿王笑道:“阮大人好眼力,竟还记得故人。”
  阮孝良只是怆然说道:“活太久了,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了。”
  “皇上,如何?你现在已绝后,皇位不是应该还给他人么?”
  众人哗然。
  “他这是什么意思?!”
  “四殿下……”
  “四皇子只要一离开京城,就没命了。”灰衣男子说道。
  外面天罗地网,等着他投。
  墨弘面色顿时铁青。
  “你说什么,你放屁,你把我济哥哥怎么了?你把我父亲怎么了?!”
  公孙英再也按捺不住,挣脱了林絮的手,起身拔了边上护卫军的佩剑,飞步而上直奔灰衣男子而去。
  “小妮子别急,我不在这儿么?”堂外忽然传来熟悉的温和声。
  如春天山泉般清澈,却无端的让所有人都心头一震!
  公孙英顿时半路转了个弯,强行刹住脚,回头看到墨云济与她本应在府中闭门思过的二哥一起看着她。
  “啧,多少岁了做事还是如此冲动!”公孙启身着战时铠甲,同墨云济站在门口。他皱了皱眉,斥责道
  “怎么连半点长进都没有?”
  公孙英呆呆地看着这二人,再看着似笑非笑的林絮与林怀易,顿时红了眼又红了脸。
  从他们身后涌入大队人马,穿着与护卫军大为不同,列队齐整。
  竟是本被扫地出宫的北军。
  秦平这时也铠甲上身,遮了他这大肚皮倒还真有着执金吾的气势来。
  北军应是倾巢出动,很快就将吊唁堂挤满,方才被压制的护卫军见援兵来到,也壮了胆。
  “兄弟们上!打断这群吃里爬外的狗腿子!”
  随着秦平一声令下,他们开始反扑。
  有着北军的加入局势很快就有了变化。但睿王养的护卫军也确实凶猛,竟有人重开重围直奔墨弘而来。
  只是没走几步,胸腔就被箭矢刺透。回头看到一位虎牙将士手执弓箭,弓弦正嗡嗡作响。“真是不错。”林絮赞道。
  不过被身边之人狠狠剜了一眼。
  “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秦平跪下大声说道。
  说话间,北军已将墨弘在的方位团团围住,剑拔弩张。
  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他来逼宫。
  “秦大人免礼!”墨弘对秦平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好脸色。
  林絮轻笑:“这秦平一点就透,聪明的很。”
  什么救驾来迟,明明就是跟着在外边听了场好戏,掐着点出现。
  而他如此装备齐全,就算墨弘看出他这意思又有何用,还是不得顺水推舟陪着演戏。
  可睿王却没有看出手的秦平,也没有看墨云济他们,只是看着林怀易
  “王爷,难道你就不想为父报仇么?若你不想,也有足够的林家旧部想。”
  林怀易淡淡的看了眼墨弘说道:“林家旧部现在都与公孙珈老将军一起。”
  “正忙着呢。”
  睿王早先安排了兵马于他们必然会经过的小道,用的人不多,为了就是拖住公孙珈与墨云济。
  只要他这边事成,就算是公孙珈又有何惧。
  难道他心里就没有气么?为了平复帝王疑心,他被迫与儿子分离,如参商星宿那般见不着面,甚至通书信都不能随意。处处受人监视,如履薄冰。
  倘若他要是再知道他师弟林易清是死于墨弘之手,怎会不怒?且怎会不忧心自己今后处境是否会如师弟相同。
  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是否也会因为莫须有的罪名丧命?
  疑虑的种子只要埋入心中,做出决定只需一瞬间的事。
  而公孙珈并非林易清,明知不可而为之,仗着自己无牵无挂就上赶着去送死。
  公孙将军于世间的羁绊太多,他必定会选睿王心想的那条路,顺水推舟。
  林絮也明白这道理。所以此次什么都没跟自己师兄提,任由他请命去塞北。
  倒是等公孙启入京之后先联系了上了他。
  况且不出所料,公孙启私下带回来的兵要比明面上的多出不少。
  其中除了一些是自家兵,有不少是林家旧部与之前旧人,应是林瑟清给的。
  公孙启自己也不放心回京之后的命运会如何,出于谨慎,他确实给自己留了后路。
  而秦平的北军,是在墨云济动身之前就帮忙安置在宫外待命。
  此番墨云济重新回来,身边还有个人高马大的公孙启,守宫门的将士自然不敢拦。
  当然也是拦不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守株待兔,请君入瓮。”林絮轻轻地说道。箭在弦上之时才能将各人面貌看得清楚。
  当年他确实好意帮助睿王将他与民女所出的儿子隐藏,也并不知睿王的确是心存夺位之意。
  更没料到他后来会为此杀了如此多的人。
  他教唆吴振宇挑拨与姑师关系,替吴振宇找刺客刺杀众人眼中的这位姑师王子。
  若林絮再死,远在本国的林瑟清定会嗅出不寻常的滋味来。
  为何兄长,孩儿都会因大魏而死?两国盟友关系将岌岌可危。
  而吴振宇在狱中如此有恃无恐,也是因为在等这一天。
  他知道若是今日事成,他就可大摇大摆的拿回他将军头衔。所以他话从不说全,只是每每挤出一些,引殷沽等人去查,拖住他们给自己留出时间。
  而曾峦早已被收买,做出此事也不稀奇。
  睿王一开始就像墨恭抛出了好意,助他夺嫡。
  走的却是卸磨杀驴这招。
  那个提出让墨恭入佛门清修的钦天监也是他所安排。
  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去安排各事。
  且墨恭回来之后那副遁入空门的模样也是他的提议。从那时候开始,睿王就在暗暗的拉拢旧人,安插兵马,才有了今日两派之争。
  他的计划确实周详,龙椅之位又太过诱惑,墨恭年轻,自知经历不足,自是会听他的。
  陆离在墨恭身边,即使帮手,又是监视。一步步领着墨恭往深渊之中走。
  且墨厉一死,自是睿王说什么墨恭都会听,将他奉为神明。
  只是唯一出错的地方就是林絮。
  若是林絮不在,林怀易就算不与他们站在一起,也会在旁观望不出手。
  睿王布了多年的局,期间杀了无数的人,做了无数黑心之事,只为将陆离推上皇位。
  这个被他藏起来的墨阙之子如今视他为恩人,什么都听他,届时他无需自己坐龙椅,也享受无人能及之大权,陆离只是他的傀儡。
  不过他也不想要,只需到时候给他个佛堂即可。
  但北军出现之时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第 85 章

  “王爷,冤冤相报何时了。”林絮轻叹。
  睿王循声望去,见林怀易身旁站着的素衣男子目光沉沉的望着他。
  他忽然想起当时惊闻妻儿被杀之事,满心以为是林将军透露了风声给墨弘,才引来此灾。
  他记得他自己骂他是两面三刀的小人,差点想提剑杀了他。
  当时林易清也是身着素衣,未做任何防御,叹出了这句话。
  其实墨弘当初生了杀林易清之心他是知道的。
  他甚至也知道是墨弘暗示曾峦将消息透露给月氏。
  他也只是冷眼旁观,生生地看着林易清一步步走向死亡。
  甚至连他过继而来的林怀易都不想多见。
  收了圣旨之后就将人丢在将军府中,不管不顾的收拾行囊去了五台山。
  他如今站在堂中,与素衣男子的目光对上,忽然听懂了当年那人话中的意思。
  今日之事,就是后果。
  “二位,请吧。”秦平说道。
  他已在林怀易处知晓了前因后果,所以对睿王二人还算是客气,打算将人带入廷尉府收监,与吴振宇做个伴。
  睿王走过林怀易二人身边,目光落在林絮身上,像是穿过了时空看见了多年之前。
  “若不以怨报怨,何以慰藉死去冤魂。”
  这是他当年回林絮的话,也是今日说的最后一句话。
  二人刚出门就咬碎牙中藏着的毒鸠。
  复仇谋划半生,最终凄凉收场。
  隔着两代人的史书由血制成。
  兄弟反目,手足相残,竟不见丝毫真心。
  都为了这把龙椅疯魔了那般往前扑,手起刀落,刨干净了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血肉,底下白骨累累,万鬼同哭。
  墨弘看着地上与灵柩之中的尸首,像是顿时老了十岁,面色凄然。
  “朕……是不是做错了。”声音像是在嘴边打了个转,轻得几乎听不见。
  “朕不该杀这么多无罪之人。”
  林絮看着如今两鬓微霜,华发以生的墨弘,前面二十多年的记忆一幕幕的在面前闪过。
  两人勾肩搭背的出去喝酒,一起作怪气跑太傅,一起偷偷去看京中有名的花魁,扮成书生在灯市与人吟诗作对,拔得头筹获满堂喝彩。
  尽是两人最为年少轻狂的时候,可很快,随之而来的就是黑暗与辜负。
  所幸逐渐地,他记忆中身边开始多了只小狐狸,时而黏糊糊的抱着他撒娇,时而又气鼓鼓的不理人。
  脑袋空空,给点好吃的能高兴一整天。又磨人又使他舍不得放手。
  到最后说什么都应他。
  林怀易感觉自己的广袖之中的手被人拢住,轻柔温暖,幽香渗入骨髓。
  “我们走吧,接下去的就让小娃娃们自己处理。”从此天高海阔,渔樵耕读。
  三日后,墨厉墨恭尸首入皇陵。
  吴振宇于狱中自尽。
  墨弘下罪己诏,退位。国玺传于徽王墨云济。
  新皇很快肃清当日在场睿王一派,与平日里尸位素餐打压异己之人。
  重用公孙,秦平,殷沽等人。重新启用林家旧部守至边疆。
  封公孙英为后。在位期间夙兴夜寐事必躬亲,大魏三十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后世称清平盛世。
  只是从那天起就无人再见过裕成王与姑师质子二人。
  将军府始终留着,也有人定时打扫,但二人再也没有回来过。像是未曾存在过那般。
  公孙英封后大典那日,有人送来了几桶青稞酒,分量能足足让人醉上五日。
  大鸿胪也满头雾水,说不清到底是谁送的,这几个箱子就像是凭空出现在了礼品中间那般,吓得他们赶紧上报至新皇处。
  墨云济追出去时,就只看得到一匹本应养在宫廷马厩中的汗血宝马绝尘而去。
  上面的青袍男子拉着缰绳,将白衣人护在怀中。
  清朗笑声随着马蹄哒哒渐行渐远。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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