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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剧本杀[无限]-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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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小姐高倾在帮杨夜削苹果。
苹果削好了,杨夜接过去,朝她笑着道了声谢。
见状,高倾忍不住感叹,自家总裁不仅帅,气质也顶好,哪怕穿着一身病服坐在病房里,一笑之下,也还有点意气风发的味道在。
可惜了,是个GAY。
她也就只能以欣赏的眼光看他了。
杨夜咬一口苹果,电话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杨夜喊了一声:“妈。”
那边的女声道:“别喊我妈了,你是我儿子吗?你是我祖宗!听说你今天就开始移动办公了?听说你明天打算出院了?”
杨夜侧目瞧向高倾。
高倾连忙举起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白纸。白纸上有几个字:“我是被逼的!我再去帮您买点水果!”
放下白纸,高倾匿了,关上门让母子俩好好打电话。
“妈,医生都说了,我没问题了,我之前落下太多工作——”
“你可别提工作的事儿了。这回要是抢救不及时,你就真的猝死了。你妈我这几天简直老了三十岁。你给我好好休息!”
“真的,我的心肝儿祖宗,你先养身体,养好了身体呢,就去谈恋爱。你这个情况,我不要求你给我传宗接代,那你赶快找个男孩子陪着你也好啊。”
“万一你下次在家里突然发作什么病,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那你怎么办呀?你身边有个伴儿的话,还能帮帮你啊!你得找个人互相帮持啊!”
“你听我的,我下了个APP,我打算帮你物色几个不错的男孩子。改明儿我……”
杨夜听他妈越说越离谱,赶紧让她打住。“别,妈你说的那种APP……不是正经用来谈恋爱的,是那……算了,总之,我从来不用那玩意儿,你也别瞎搞。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你让我怎么放心?你工作以来就没好好谈过恋爱吧?你还会谈你吗你?我真是担心,你以前上学的时候不是挺受欢迎的吗,现在怎么回事?男孩子们的口味变了?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默默听手机里的母亲念叨了很久,杨夜神色有些怔忡。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我……最近谈恋爱了。”
“啊?是谁?叫什么?几岁?家住哪里?不对吧,你住院他怎么不来看你?他对你是真心的吗?哎哟祖宗你快回答,操碎心了我。”
杨夜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他母亲问的这些问题,他根本想不起来。
他只觉得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遇到了一个人,是他眼里全世界最好的伴侣。
他们非常相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分离了。
如果这世上真的存在超自然,那么他觉得他好像穿越了时空,跟某个人爱了一场。
只是现在他回来了,但那个人没有。所以他失去了爱人。
感觉自己谈过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可自己明明躺在医院,这种事没可能发生。
杨夜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也没法对母亲解释这种感觉,最后只有说:“他最近在国外……嗯,搞实验的那种。实验有机密性,所以我们一般就是十天半个月联系一次。”
“对,他不知道我住院的事。他快回来了,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嗯嗯,我知道异地不好,我们联系太少也不利于感情发展。后面就好了。他马上就回国稳定下来了……好了,嗯,先这样,再见。帮我问爸爸好。”
“我才不问他好。不是他给你这么大压力,我儿子能这样吗?冷战呢!我还没跟他说话!”
杨夜失笑,劝了母亲几句,这便挂了电话。
把手上的苹果吃完,杨夜站起身往外走去。
在病房里待久了,觉得闷得慌,他是想到处转转。
下楼左转就是ICU病房区。
前不久杨夜刚才其中一个单人病房里转出来。
此刻他走在这里看到那紧闭的门,心里有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莫名的,他好像感觉到有某个很重要的人就距离他一门之隔,可他怎么也找不到他。
他无法捕捉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只能认为这是因为他刚在生死间走了一遭,所以对那些还在ICU病房里的人有共鸣感。
附近走廊里很快响起了喧哗声,像是在吵架。
有护士呵斥:“这里是ICU,吵什么吵!要吵出去吵!”
颇重的脚步声快速朝杨夜靠近。
不想卷入八卦现场,杨夜侧身走进了楼梯间,往上走了半层后,没想到那两人居然跟了进来。
率先进来的是一个24岁左右的年轻男人,穿着T恤和短牛仔裤。
跟在他后面进来的人穿着高跟鞋和黑色的短裙,但他有喉结,平胸,分明也是个男人,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他已经有白头发了,眼带和鱼尾纹都很重,但五官是好看的。可以想见这个人年轻的时候长着一张很漂亮的脸,怕是祸害过不少人。
年轻男人一进楼梯间,就关上了门,把那个上了年纪却依然热衷穿女装的男人提起来、一把抵在了门上。
年轻男人手臂肌肉明显,一根根鼓出来的青筋很粗,看上去是练过的,他单手提着那老男人,显得毫不费力。
女装老男人立刻怒骂:“你这小兔崽子造反了是吧?我他妈是你姨夫!”
“去你妈的姨夫。”年轻男人不甘示弱地回骂,“我说你十几年对我表哥不闻不问,这会儿发的哪门子善心,居然来医院看他。原来你想打他房子的主意。”
“放你妈的屁。我是为他考虑!”
“为他考虑?你为他考虑什么了?今天如果不是我来了,你就要让他转到普通病房了。医生说他现在生命体征还不稳定。你让他转入普通病房,就是让他去死!”
“不去普通病房怎么办?你算过账吗?他现在每天至少花一万五,一年就是五百多万。要是他躺一年、躺两年呢?他身上存款已经差不多花光了,下一步就是卖房子。我听医生说了,他醒来的几率不大,反正都是个死……”
年轻男人听不下去,一拳将老男人揍倒在地。“你给我滚犊子蛋!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那是你亲儿子!”
“来来来,再打重一点。我年纪大了。你现在就跟我去派出所。你这拳够陪我几万块钱的。呵,是不是赔不起啊?听说你最近和朋友创业遇到点问题,你也没钱吧?你赔我医疗费都赔不起,拿什么供你表哥住那么贵的ICU?”
“你搞清楚,我才是他的父亲,我有权力替他做主。你算个几把毛啊在这儿跟我叫板?”
第190章 心病
那老男人的粗鄙话语已经越来越不堪入耳,杨夜正欲上前打断,楼下很快传来声音,那是其他病人家属往楼梯上走。
那几个人一边走、一边叨叨:“电梯太难等了,这走楼梯又累,医院太麻烦……”
“可不是吗?病人折腾,家属也折腾……”
如此,两人的争吵声暂时停下来。
年轻男人抓住那老男人的领子,低声威胁道:“你那老男朋友马上要升了是么?你觉得你们的事捅到他单位去,他能升吗?第二把交椅他坐了十年了吧?还是说他就这么喜欢当二椅子?怎么,该不会需要贿赂人,你们钱不够,才来贪我表哥的房子?”
“兔崽子狗混蛋——”
“奇怪我怎么知道的?你十几年对表哥不闻不问,他也没管过你。但这不代表我对你一无所知。我表哥为人比较正,我跟他不一样,我有一百种野路子能搞死你。”
“你十几年前就跟我们家没有关系了。你不是顾良的父亲,也不是我姨夫。你给我听好了。第一,他短期内不会转去普通病房;第二,他的房子不能动,那是姨妈给他留的唯一遗产;第三,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不用你操心,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年轻人低声说完这话,将那老男人狠狠推开,转身回了病房区。
这会儿楼下那几个人也走上来了,老男人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杨夜走下楼来,蹙了蹙眉,等了片刻后,也走进了病房区。
一路走到护士站,有护士认得杨夜,主动打了招呼。
杨夜有钱长得帅,人又礼貌,不知道他性向的情况下,不少小护士都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杨夜往左右望了一眼,刚才那年轻人并不在,也就随口问了句:“听见这有人吵架。你们没事儿吧?你们工作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为病人服务!”刚那主动跟他打招呼的小护士脸都红了。
旁边另一个护士拍了拍她的头,毫不留情地拆台:“小姑娘,花痴也要讲原则啊。现在说不辛苦,刚谁给我抱怨现在家属难伺候,医闹又多?像刚才那两个,一个奇装异服,一个长得帅吧,但看上去凶得很,非常不好惹。幸好没再闹,不然可麻烦了……”
“哎,你们不知道——”又一个女护士开口道,“那病人挺惨的,出车祸,我去急诊轮岗的时候参与过抢救,他长得可好看了。但他没什么家人,我之前就见过他姨妈,跟她聊过。他这父亲是个骗婚的同性恋,现在估计看他情况不好,惦记他房子呢。”
“啊?这哪床的病人啊?”
“52床。行了,不聊了。我赶紧回病房了。”
…
秘书高倾回来的时候,发现杨夜正在收拾东西。
她赶紧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杨总!我来!您放下,我来!”
杨夜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她:“没事。我随便收拾一下,马上要回公司处理点事情。帮我联系下司机,然后你先留下,我有别的事情交代给你。”
高倾:“是,您吩咐。”
杨夜:“ICU二区病房52床的情况你去了解一下,是个出车祸的病人。”
高倾有点不确定他的意思。“您的意思是……提供金钱方面的帮助?”
杨夜:“都有。你随时盯着这边。”
高倾眨了下眼睛,似乎有些疑惑杨夜为什么这么做。
杨夜只说:“我也刚从ICU出来。大难不死,得感恩。就当行善积德。”
高倾赶紧吹彩虹屁:“您的基金会多年来资助了很多人,这一定是……”
杨夜打断她:“说正事。你不必跟他们家人联系。一方面,这个病人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家人不值得信任,钱不能过他们的手;另一方面,直接联系家人过于冒失,毕竟我们跟他无亲无故,毫无理由地过去帮忙,怕别人误以为我们有问题。所以,你直接以基金会的名义跟医院方面联系就行。”
高倾点头:“我知道了。”
杨夜再道:“嗯,不过这种资助不在基金会的范围内,审批上有问题,你到时候走我个人账户,只是对医院方面还以基金会的名义沟通,这样名正言顺一点。”
“好的杨总,我都了解。”
“嗯。去吧。有问题随时跟我联系。”
…
顾良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离开成片的曼珠沙华,乘坐着小木船,试图往对岸划去。
可他到不了岸。耗尽全身力气,他也到不了岸,他的面前只有无垠的星河。
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头。
其实,那片曼珠沙华早就告诉了他的答案。
——这种花还有一个名字,彼岸花。
他出发的地方,既是此岸、又是彼岸,因为那就是唯一的岸。
所以,不解决问题根源的情况下,徜徉星河是没有终点的,只有回头才能上岸。
顾良这日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理智了许多。
他靠在床头静静坐着、揣测着一切。
面对可能与杨夜就此不相见的事实,面临一个新接触到的、完全未知的、让人心生恐慌的世界,再到认为自己被明月设计和欺骗后的暴怒……
顾良发现自己先前几乎是失去理智了。
现在他冷静下来,仔细过了一下那日的经历与明月的话,其实他忽然发现明月说的不错。
——那条星河是他的潜意识。
他逃不出这条河,不是因为明月设下了陷阱,而是因为他心里住着一个魔,他从没真正打败过他。换言之,他没治好自己的心病,所以他跨越不了那条河。
半途中他遇见的王青,不是真正的王青,而是他一辈子逃脱不了的梦魇,又或者说PTSD的根源。
他的潜意识里最希望的事,就是当年在那片人工湖的时候,能把王青捞上来。
因此,在他真正进入潜意识构造的催眠世界时,他做了这样的事。
他救了王青,继而回头上岸。
按理说,他救了曾经没有救过的人,心魔应该除去,心结应该也解开了。
可到头来他丝毫没有感到解脱,反正整个人更加怨愤。
——因为他觉得王青夺走了他回家的机会。
理智上他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他应该要救人。
可他心里充满了暴躁与愤懑,生出了一心想报复的冲动,但他不知道报复谁,最后只能把所有愤怒发泄在明月身上。
现在冷静下来,他意识到他的当时的选择,确实不最优解。
然而,如果他真的不管王青、自顾划船走,这也一定不是解决问题的答案。
因为如果他这么做了,就算他回去了,更将一辈子受到这件事的折磨。
这意味着他放弃了王青两次,意味着他本质上就是个冷血残酷的人,他的内心会一直不得安宁。
所以,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也是上不了岸的。
但如果这也不是最优解,他应该怎样做……才能划出那片河?
…
走下床,去浴室洗澡刷牙,再简单吃了点东西,顾良推门四处走了走,找到了云萱。
“明月在哪儿?他说我可以去找他。”
云萱道:“嗯,他是说过,今天如果你去见他的话,是可以的。今天是他的受刑日。你跟我来吧。”
受刑日?
听到这里的时候,顾良疑惑了一下。
但再过了片刻,他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
半晌后,云萱端着茶壶和茶杯站着。
顾良站在她身边,面前则是一座看上去被利斧从上而下劈开的山。
顾良眼睁睁看着,明月穿着一身走进山的中间,继而这座山开始合拢,慢慢将他压得粉身碎骨。
挤压的过程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
山体重新分开,明月的骨肉重新生长,则又持续了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明月接过云萱递来的茶,道过谢,请顾良跟他坐到了旁边的石桌旁。
拿毛巾擦了擦额间的汗,明月问顾良:“看到我受刑的场面,你消气吗?”
“你受奖赏、受罚,都跟我没有关系。”顾良淡淡回答,目光瞥向了明月的左肩。
明月察觉到他的视线,道:“你是想知道,你那天捅我那刀留下了多重的伤?你也看到了,我骨肉都是重新长出来的,旧伤自然就没有了。”
便是那日,顾良气急之下,确实拿着那把刀朝明月刺了一下。
他那刀纯属发泄,刺的是明月的肩膀。但他也没料到,明月居然真的没躲。
顾良蹙眉开口:“其实我不该捅你。你为什么不躲?”
明月笑着道:“你不是想发泄吗?我如果躲了,你还怎么发泄?”
顾良只得配合着他的逻辑答了一句:“嗯。你说得对。那一刀之后,我的火气去掉很多,理智逐渐恢复了过来。”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喝下,明月道:“其实你已经表现得不错。知道自己身处地狱,面对着完全未知的、自己全然无法对抗的力量……很多人都会失心疯。这也是我们随时准备着忘川水的原因之一。”
顾良也喝了一口茶,道:“嗯,那一刀,确实发泄了所有我对于这个未知世界的恐惧。所以我想明白了,你给我出的题,确实源自于我的心理问题。我真正的敌人不是你,也不是王青,而是我自己。”
“那么,测试其实还没有结束,对吗?”
明月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顾良扬手指了一下他身后的山。“答案你已经告诉我了。你还在受刑。你是罪人,你在赎罪。所以系统不可能给你这么大权力,让你可以私自扣下一个玩家。”
“如果说跟剧本相关的测试已经完成,但我既没被罚去当NPC,又没真正跟你签订什么我必须留在这里为你办事的协议,这只能证明,关于我的后续测试还没结束。”
“明月,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你故意说很多激怒我的话,只是为了让我刺出那一刀?你想让我发泄。因为我发泄完、真正冷静下来,不再对这个世界感到恐惧,不再对你有恨意或者不信任,我才有可能通过测试,并且……”
“我想你选中我是有理由的。你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你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对吗?”
明月听到这里笑了。
他身体倾下来,托腮盯着顾良,半晌后道:“是吗?你这样以为?你认为,我反倒需要你的帮助?还问我为什么选中你……”
“如果你不信任我是看上了你的能力,那么……万一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你呢?”
“良哥,你想没想过一种可能,我高一的时候就喜欢你。不过那会儿你家闹离婚,你恨你爸,连带着恨同性恋。我怕惹你讨厌,就什么都不敢说。”
“如果我当时说了,是不是就没有杨夜什么事儿了?”
“还有,你知道我怎么死的吗?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搞了点事情,被人雇了顶级杀手追杀。包括FBI都在调查我。原本我把自己的行踪掩饰得很好,没有任何人能找到我。但我听说你出事了,想混回国去看看你,这才暴露了行踪……”
瞧那可怜深情的表情,演得跟真的似的。
顾良听罢果断摇头。“别扮演什么情圣。你认识我的时候也就十四岁、十五岁。根本没那回事。你只是狗血剧本写多了。”
“啧。果然是谈过恋爱的人。”明月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你要是毫无经验,是不是就被我忽悠住了?”
顾良严肃地看向他:“说正事。”
明月面上的笑容逐渐褪去,颇为严肃地问顾良:“你想好怎么解决你自己的问题了吗?”
顾良沉默了一会儿,道:“不肯放过我的人,恰恰是我自己。王青早就死了,河里的水鬼不是她,是我自己的心病。我得想办法与我自己和解。”
“好。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我很欣慰。三天之后吧,我们再测试一次。你通过测试,才有资格跟我谈别的。”明月站起身,“走吧,我带你回去。”
漆黑的地狱。一点光亮都没有。
一路上顾良唯一能跟随的就是明月的脚步声。
直到走到熟悉的庭院,庭院有灯火,顾良才能勉强能看见东西。
不过让顾良颇为意外的是,这次庭院门口站着两个人,似乎是在等明月。
一个是黑衣人,还有一个是傻愣愣发着呆的孟前程。
“怎么了?”明月上前询问。
黑衣人道:“他得去那边了。下面的路该由你护送。只不过因为多次使用转世投胎卡,他大脑记忆区的功能现在有点问题。你能修复吗?”
第191章 治疗
绕过曲折小路,亭台楼阁。
明月带着孟前程去了一间木屋内。
庭院里,顾良跟那个黑衣人相对而坐。
从声音来判断,眼前这个黑衣人,顾良是没见过的。
黑衣人一直面对着木屋的方向,似乎对孟前程的状况颇为关切。
等待片刻后,顾良主动开口问他:“你说他要去‘那边’,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面向顾良,道:“我认识你。在剧本里,我是负责跟着他的人。你们一起玩游戏的时候,我见过你。我……是他的儿子。”
顾良有些惊诧,黑衣人再道:“我知道,你想说……他之前跟别人说过,我智力有问题对么?其实是他多次失忆,导致记忆区出现了问题。”
“他第一次使用转世投胎卡后,记忆区稍微出现了一点问题。在某一次的剧本里,他扮演的角色有一个智障的儿子,他和这个儿子一起出过车祸。这都是剧本里的剧情,但他把剧本里的儿子,当成了自己的亲身儿子。”
“记忆混乱的情况下,通过和玩家交流,以及揣测,他猜到了游戏真正的用意,于是他选择大量转世投胎卡,的确是为了找儿子,想送儿子回到现实……”
说到这里的时候,黑衣人陷入沉默。
但顾良明白了他的意思。
孟前程兑换那种卡片,是想遇到和自己一起出车祸的智障儿子。
可他不知道两件事——第一,即使这件事是真的,系统为了防止玩家在一开始猜到所有真相、继而影响游戏测试效果,是不会让互相认识的玩家凑在一起的。所以他根本没办法遇到他的儿子。
第二,其实他真正的儿子早就死了。
黑衣人继续道:“我很早就死了,死后成为了这里的工作人员,按人世间的说法……大概是黑无常。”
“我父亲想在游戏里找到我,可我其实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只是他看不见我的样子。只是……我不能开口告诉他真相。”
顾良难免唏嘘,问:“他为什么不能回去?”
黑衣人叹气。“他老了。那边其实已经没人照顾他了。他成为植物人后没多久,就已经死了。不过他手上的转世投胎卡反正没有用完,我也对系统做了特殊申请。系统准许我……以这样的方式陪父亲走完最后一段路。”
“反正走到后面,系统有时候也缺人,如果不是让NPC扮演,让他扮演也可以。”
“说起来……在现实的时候,我小时候想让他陪我玩游戏,但他工作忙。等他退休了,我又忙了。再后来……我就发生了意外,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段时间,算是系统施舍给我们父子的时间,就当我……抓住这个机会,默默陪他好好玩一次游戏。”
“现在时间到了,我也该送他走了。”
顾良皱眉:“所以……‘那边’,指的是真正的地狱。”
黑衣人点头。
顾良再问:“修复记忆区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道:“当然是让他彻底恢复。不管他后面的路怎么走,他得先记起他到底是谁。人们常说,到地狱的时候,能看到自己这一辈子的是非功过……大概是这个意思。”
敏感地抓住什么,顾良问:“明月会修复记忆?”
黑衣人:“有忘川水,当然也有记川水。最近我们有记川水的改良项目,明月有参与。你可以问他看看。”
“那……”顾良再问,“我如果回到现实,能带着记忆回去吗?再有,我能带一罐记川水吗?”
“如果是这样,你肯定不能完全以普通人的身份回去。据我所知,系统在人间安排有人。这种人其实也是普通人,正常工作上学,但他们身上多了层媒介,具体他们会做什么我还不太了解,反正你得签协议,地狱的协议是那种——”
木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
紧接着明月的声音传来。“你话太多了。”
黑衣人望向他,站起来。“我父亲好了吗?”
“嗯,没问题了,只是现在还晕着。一会儿等他醒了。我会送他下黄泉。”明月道。
顾良忍不住问:“明月,我想问——”
明月打断他:“不该问的别问。”
顾良站起来面向他,正色道:“你如果真的不想让我知道,怎么会放任我跟黑衣人坐在一起?”
明月笑了,抱胸看着顾良:“我故意放水,你还非要拆穿?没见过你这么不知好歹的。你先好好准备测试吧。先过了你自己那关再说。”
顾良一看有戏,再追问了句:“那个记川水……”
“这玩意儿你不能向我讨,得向另外一个人讨。”明月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某个难以对付的人,面露不悦,眉头略微皱了起来。
“向谁?”
“通过测试后,你会知道的。”
…
孟前程醒来后,顾良去见了他一面。
孟前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抓着他哭喊:“小老弟,以后就见不着了啊。”
顾良不太会安慰人,只得拍拍他的肩膀。
“哎,其实我只是有点舍不得你们,也不是说真的怕死什么的。我回想起了一切,感觉自己在系统待了好多好多年了……确实待够了。这么算下来,我其实活得够久了……”
“小老弟啊,我告诉你我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和工作单位哈,如果你能回去,有空的话,帮我烧个纸吧。不需要太多啊。就那种美元大钞就可以。”
“我还喜欢打麻将!你帮我再烧点麻将过来!”
顾良几乎有些哭笑不得。“我知道。我会的。”
孟前程笑了。“那我老头子就放心了。”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黑衣人走了进来,顾良便出了门,把这里留给这对总算能够相认的父子。
推门而出,沿着台阶走到石子路上,顾良抬起头,依稀可以看见夜空中的一点星光。
月朗而星疏。此情此景,和人间的夜晚似乎并无不同。
但大概无论身处哪个世界,离别总是不可避免的。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
三日后。明月自黄泉归来。
顾良迎来了又一次测试。
血红色的花布满河岸。
顾良乘着小船,划着木浆,从河岸向前出发,试图找到回家的路。
划到手臂乏力的时候,熟悉的落水声传来。
片刻后,顾良坐在船上回过头,看到船沿上出现一支女人的胳膊,苍白、浮肿、且散发着腐臭。
顾良上前抓住她的手,将她从水里拉了起来。
坐在船上的人有着熟悉的脸,是王青。
顾良照例跳入了河中。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往回游,而是一只手攀附在了船边,另一只手则朝船上的人伸了过去。
那人抬起头来,这一回他的脸却不再是王青,而是年轻了好几岁的顾良。
置身于冰冷的河水中,隔着窄窄的船沿,顾良和二十出头的另一个自己遥遥相望。
顾良伸出手,对他说:“救我。”
年轻的顾良面色无比苍白,额间隐隐有几分戾气,目光充满警觉、惶恐、以及不信任。
他坐在船上,身体有些发抖。“我……我自杀了。我下地狱了是不是?救你?我、我才不会救你……”
“你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样?你是未来的我吗?不,你看上去状态很好……不该是这样。我不会变成你那样。我的人生烂透了。我会像你那么好。”
“我不会救你的。我自私、我随随便便就害了人,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救你?你最好不要指望我。我才不要再背负一条人命。再说这船只能载一个人,我救了你,我怎么办?”
太狼狈了。顾良心想。
——原来他从前抑郁想死的时候,形容是如此狼狈。
顾良道:“我上次计算过。我俩待在一条船上,经过大概一分钟,船才会往下沉。而如果有人攀在船沿上,再过五分钟,才会重新被水流卷下去。”
“所以,你可以就这样带着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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