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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烟云-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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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西夕郡主望了云毅一眼,见他离她愈来愈远,她忽然心一横,松开周卜胤,任凭波浪将她卷入水底。“毅哥哥,此生我最后悔的莫过于为报复利子规,跳入无底洞,断送你我的爱情。既然今生无法再得到你的爱,我空留躯体又有何用?倒不如我死在你面前,葬身川底,换来你永远记住我,永远亏欠我!”

云毅回头见西夕郡主无所依托,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然后闭上双眼任凭身体沉入水底。他无比恐慌,将李凤生交由周卜胤背着,自己使劲往水里游。终于,他触到西夕郡主的袖口,他抓住她的手,他将她抱入怀中。“郡主……”他忍着被川水灌入口中的难受,不停摇晃她,唤醒她,西夕郡主还是没清醒过来。

此生得不到他的爱,她宁可永眠。

云毅顾不得性命,将嘴巴凑过去,对着她樱桃小口,不断吹气,就算吹尽最后一口气,他也要救她。

西夕郡主慢慢苏醒,望见云毅待她的奋不顾身,她的感动可想而知。她壮着胆子将嫣唇稍微移近,他与她的唇便贴到一起。当她再次触到他宽厚的唇时,寒冷的川水也变得温热。她故意贴得紧紧的,唤起他与她昔日种种美好。

云毅再次碰到她的粉唇,那种冰凉和温热掺合的触觉,令他回忆起过往,她给他的毕竟都是美好、都是温情,但他却再也无心留恋,他这一生只能选择对利子规的承诺,她是他的妻子,他不能再辜负利子规对他的心意。

云毅把头往后靠,保持与她嫣唇的距离,等到她差不多清醒,他抱着她往水上游去。约莫游了一炷香,云毅感到水面的阳光越来越刺眼,水势不急,地势也慢慢升高。两人又游了一阵,终于双双露出水面。云毅环顾一周,看见周卜胤背着李凤生在不远处。他携着西夕郡主向他们游去,这四人便在鬼戾川中飘荡,在川水里沉浮,互相扶持着爬上岸边。

众人一上岸,大大松了口气,回想起刚才潜流暗涌、中流击水、惊涛拍岸的险状,各自觉得活着尚且侥幸。

西夕郡主埋在云毅怀里,等到云毅清醒过来,他起身轻轻唤醒她道:“郡主,你醒醒!”西夕郡主依旧昏迷不醒。云毅无奈地扶她坐起来,按住她的后背,输了一股真气,逼她腹内的水从口中淌出。

西夕郡主醒过来,看到云毅坐在他背后。她不再羞涩,转身扑入他怀里,本来他们的衣服都未干,如此肌肤相贴,云毅觉得呼吸都有困难。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推开她,目光温和却又陌生,他道:“郡主,你……”

西夕郡主见云毅几次三番婉拒她,她的心都可以拧出水,但是她不愿罢休,她抬起头对云毅道:“虽然我不记得从前,但我以前一定深爱你,如果我又重新不可自拔地爱上你,我们还能一起吗?”

云毅叹口气,目光寥落,望向她不可企及的远方,他道:“郡主,我不能!有些事情一旦过去,就回不到从前,是我辜负你!”

西夕郡主颗颗泪珠淌下来,她拼命咬紧牙关忍住,却始终忍不住。

云毅皱紧眉尖,思量了良久终于问道:“郡主,你……你是不是记起我?”

西夕郡主内心念道:“毅哥哥,既然再也挽不回你的心,我除了放手还能怎样?好,我安然成全你们。”她回答云毅道,“没有,只是我感觉你好熟悉,我们以前一定很亲密很亲密。”

云毅再次叹口气,他道:“郡主,若是有一天你记起我,请你原谅云毅,我这一生就像蒲公英,大彻大悟后注定漂泊无依,不管是风力使然还是为了追寻自由,我都无法留驻在你身边,我只能选择对一个人承诺,只能守住一份爱情!”

西夕郡主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她已经不需要和他说什么,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云毅回头望了望周卜胤,道:“你走吧,我背着李前辈带西夕郡主回梁王府。”

周卜胤拱手道:“云大人,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英雄的人,心胸宽广,无人能比。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来日若能见到云大人,定当与你把酒痛饮,歌尽平生不得志。”

云毅哈哈笑道:“好一个平生不得志,告辞!”他对西夕郡主道,“郡主,我们走吧,回梁王府。”

西夕郡主道:“好!”

云毅忽然记起一件事,前几日他在梦中听到利子规的哭声,他又道:“郡主,在回京之前,我想上乱葬岗看一下。”

他们一起来到乱葬岗,坑口山石中间两行醒目的红字一下子吸住云毅的眼球:“夫云毅之墓,妻利子规之墓!夫云毅之墓,妻利子规之墓!”云毅放下李凤生,瞬间瘫软在地上,行行清泪流了下来,他字字铿锵地道,“子规,此生我绝不负你,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就算海枯石烂、天荒地老,我都要与你一起,即使是死了,我们也要一起,你永远是我的妻子。”

李凤生听此,不禁感叹道:“你若下得了这样的决心,夏雪这一生所经的噩耗也就值了。她毕竟找到一个真心爱她、可以抚慰她创伤的人,她这一生太苦,只愿你能读懂她的苦,她就真的是值得了。”

云毅接上她的话道:“我这一生的痛也只有她能读懂,经历那么多沧桑变幻,我和她本是世上最般配的人,没有人再能拆开我们。”

这一路前往梁王府,每个人都很安静,各自思索心事。云毅想着利子规、想起洪恭仁,内心实在无法平静,他终于要在他们之间做出抉择。

西夕郡主只愿云毅放慢脚步,她只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这样她能无休止地陪他走下去,等到梁王府到了,就是他永远离她而去之时。

梁王府终于到了,云毅背着李凤生,对西夕郡主道:“我们进去吧。”

梁王和安氏自从丧女之后,身体大不如前,两鬓如霜,愈发老成。此时听小厮禀告,说西夕郡主尚在人间,当真是欣喜若狂,什么大病都好了,他们一前一后,从房内跑出,到了客厅,梁王和安氏齐声喊道:“西夕!”

西夕郡主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淌下来,安氏一把搂她入怀,紧紧抱住她道:“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女儿,你还活着!想死我们了!”

梁王也走了过去,三人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云毅将李凤生放在椅上,直等到他们三人擦干涕泪,都静下心来。云毅才上前叩首请罪,道:“王爷、王妃,云毅愧对您们,如今西夕郡主尚在人世,云毅当真高兴也不过,不过西夕郡主失忆了,云毅难辞其咎,但请王爷原谅云毅所犯的过错!”

梁王扶起云毅,语重心长道:“西夕还活着就好,本王不会再责怪你,这一切也不都是你的错。”

云毅再次叩首,道:“多谢王爷,那云毅可以走得安心了。”

梁王蹙眉问道:“云大人要去哪里?不是回御史府吗?”

云毅摇摇头,道:“如今重中之重是先铲除幽云教,再定朱廉的罪责,这是我毕生之夙愿,之后我便要去还一个女人的情债,向圣上辞官,从此浪迹天涯。”

梁王问道:“还一个女人的情债?你是指利子规?你要放弃毕生所拥有的一切,去爱利子规?”

云毅点头道:“是!”

梁王怒不可遏,还是忍住愤怒,道:“云大人,你可知利子规是什么人?你可知你要和她在一起,犯的是什么罪?你难道一点都不怕死?你就这样意气用事?”

云毅解释道:“梁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后果如何,云毅愿意全部承担。”

梁王质问道:“那西夕怎么办?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们本是世人眼里的金玉良缘,你就这样弃她而去?云大人,本王一直倚重你,只要你留下来,留在东京,你还是我梁王的乘龙快婿。你和西夕相守,总比利子规好不知多少倍。”

云毅道:“是我辜负西夕郡主,我对不起她,梁王你说得对,我和西夕在一起会比较幸福,但那不是我的心意,我只爱利子规,这一生任谁都无法改变我的心意,就让云毅一条道走到黑,以后是生是死,我都不会遗憾。”

梁王长长叹了口气,念起他的情深和决绝,不由得感慨道:“唉,云大人,本王只是可惜你,但本王不能奈你何,你对西夕有数次救命之恩。好吧,本王成全你!你走吧!以后是生是死,不是本王能决定,你好自为之。”

云毅又道:“梁王爷,我还有一个请求,请梁王暂时替我安置李前辈,等我铲除幽云教,带利子规回来负荆请罪后,我想为伊家洗清冤屈,而李前辈就是指证朱廉的证人。”

梁王点头道:“我答应你!”

云毅松口气,道:“这样我也就安心了,李前辈、梁王、王妃、郡主,云毅告辞!”他作揖后,正要往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天空电闪雷鸣,猛然下起倾盆大雨。闪电划过,照亮了云毅刚毅的面庞,他的决心在他雕塑般的脸上一表无疑。

梁王阻止云毅道:“云大人,下雨了,等雨停了再走也不迟。”

云毅摇摇头,转身轻轻向众人笑了一笑,便跨出门去,走入雨里。

西夕郡主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难道云毅不知他这样离去对她何其残忍?以后的她,要怎样在无数漫长的岁月里,怀念着他们相遇、相爱却不能相守的遗憾?倘若时光能回到从前,她一定不会为报复利子规而放弃与云毅的婚姻,她一定要耗尽所有气力守住她与他的爱情。

西夕郡主差人拿来一把伞,她打开伞冲入雨中去追云毅。

云毅走到府门前,听到脚步声,回头见西夕郡主追了上来。他停住脚步,微微一笑,对她道:“郡主,雨大,快点回去。”

西夕郡主丢开伞,跑过去抱住云毅,埋在他怀里痛哭流涕,央求他道:“毅哥哥,我从来都没忘记你,从来都没有,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云毅仰天悲叹一声,泪水止不住滑落下来,他残酷地推开西夕郡主,摇摇头道:“对不起,郡主,原谅我!忘记我!”终于他转身向风雨里迈去,没有再回头。

西夕郡主瘫在府门前嚎啕,纵声大哭。

梁王和安氏赶了过来,扶起西夕郡主,他们饱经世故的脸上也刻着说不出的哀伤。

西夕郡主抓住父母的手,挥泪道:“父亲,母亲,毅哥哥不会再回来了,他永远不会再回来,永远都不会了!我再也见不到他,再也见不到了!”

安氏伤感地抱着西夕郡主,擦擦眼泪道:“女儿,别这样!”

梁王抚着胡须,慨叹道:“他不回来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原本就不属于我们这一类人,我到今天才清楚,他不属于我们这一类。”梁王抚着爱女缕缕秀发,继续道,“西夕,你就像一只金丝雀,只习惯生活在富丽堂皇的鸟笼里,即使鸟笼的门开了,你也不会走,这就是你,这也是我们。”

西夕郡主停住抽噎,她躺在母亲肩头,接上梁王的话,静静叙述道:“我是金丝雀。忽然有一天,一个蒲公英飞进鸟笼,他像一粒种子给了我希望,但蒲公英最终会飞走,不管是外力使然还是为了追寻自由,蒲公英始终无法留驻在我身边。而毅哥哥,其实就是漂泊的蒲公英!”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人生的虚幻,梦境的华美,亦大喜,亦大悲。

25、今生无悔今生错

云毅明白西夕郡主恢复记忆,她记起他了,但他不得不走,是她先放弃爱情,是她先离他而去,等到他们再相遇,早已沧海桑田、人世变幻,他们无法回去从前。这场爱情里没有对错,是他伤害了她,她也伤害了他。

飘零的冷雨,就像西夕郡主的呜咽和挽留,云毅只有闭上双眼,迈步前行。

他来到御史府门前,就在凄风冷雨中,云毅扑通地跪下去。

便在这时,御史府的大门敞开,洪恭仁从门内走出来。他一下子苍老很多,满头华发,眼孔凹陷,瘦骨嶙峋。他的眼神失去以往的意气风发,只变得更加浑浊,更加散乱。但是当他看到云毅时,他脸上还是焕发出神采。

“云兄弟,你没有死,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一定活着!快快起来!”

“洪大人……”云毅依旧跪地不起,他向洪恭仁叩了三个头,每叩一个头,口中就念道,“洪大人,云毅叩第一个头,多谢洪大人的救命之恩;云毅叩第二个头,多谢洪大人的知遇之情;云毅叩第三个头,多谢洪大人多年亦师亦友的情义!”

洪恭仁百味交集、悲从中来,便问道:“云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毅继续答道:“云毅此去歼灭幽云教,还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能不能回来?请洪大人保重!”

“云兄弟,你……你是要走?”洪恭仁叹口气道,“你可知,韶华他也走了。”

云毅一听至此,难以平静,不由得询问道:“史大哥走了?发生什么事?”

洪恭仁回答:“发生了很多事,自从我们以为你死后,御史府就连遭厄运。云兄弟,外面雨大,随我进来,我慢慢与你讲。”

云毅跟随洪恭仁进到府内,一安坐,洪恭仁立马跪在云毅面前。云毅大为震惊,也跪了下去,搀着洪恭仁道:“大人请起,云毅承受不起。”

洪恭仁老泪纵横,道:“云兄弟,是本官对不起你,不该连你都设计,让你去杀利子规,差点害死你。”

云毅摇摇头,扶起洪恭仁坐到椅上,他道:“大人,云毅从来都没怪过你。史大哥,他到底怎么了?”

“自从耶律青以为你我丧生天坑,他领着人马大肆进攻御史府,本官连谷公子都请来相助,誓死捍卫御史府。耶律青本想杀了史韶华,哪知慧娘替他挡了一剑,慧娘死了,史韶华心灰意冷,带着慧娘的尸体走了。”

且说当日,耶律青确认云毅和洪恭仁必死无疑后,便挥兵杀入御史府,一举要斩草除根。史韶华将计就计,把洪恭仁藏于暗处,自个出来独挡一面。

御史府众士兵、皇城禁军与耶律青人马大战三天后,耶律青依旧不肯罢休,源源增进兵力。史韶华迫不得已请来谷辰轩助阵,梁王府也大量派兵前来救援。众人同仇敌忾,大大挫了幽云教的锐气。耶律青改变策略,只想摧毁御史府最后一根支柱,便把矛头针向史韶华。他趁着史韶华在众兵里面运筹帷幄,指挥作战,便操起长剑飞身过去,直刺他喉头。

史韶华见状,连忙躲避,召人保护他。众侍卫团团围上来力保史韶华,耶律青一一叫人化去他们的防范,继续长剑直入,定要铲除史韶华。

史韶华被逼得狼狈不堪,他退到房内,不断操起花瓶、书籍砸向耶律青。

耶律青运剑横劈,那些物件全部粉碎,他猖獗一笑,剑指史韶华道:“你这个幕后军师,也和云毅、洪恭仁一样,一起死在我手里,我终于消灭御史府。”他说完话,集聚剑气,跃过去刺向史韶华心脏。

说时迟那时快,慧娘突然从帘布后跑出来,挡在史韶华面前,长剑刺入她心房,她不仅视死如归,还伸出手极力抓紧耶律青的剑刃,只要她把时间拖得久一点,史韶华便多一线生机。

耶律青没料到世间竟有如此痴情女子,他狠狠拔出长剑,血花从慧娘心房和手心喷洒出来,溅了史韶华一脸。耶律青长剑又指向史韶华脑门,傲慢地道:“她还是救不了,你还是得死。”

史韶华苦笑着,不再畏死,他只抱紧慧娘,任凭泪水颗颗落到慧娘的心窝。

就在耶律青的剑又将刺入史韶华脑门时,猛然一粒石头迅速弹开他的剑,一个人影从门外飞进来。她一身雪白的丝衣,如烟似雾,如梦似幻。她那绝美的艳容,曼妙的风姿,一直是耶律青的渴望。

耶律青不可思议地道:“子规,是你,你想阻止我杀他?”

利子规坚定地道:“是。”

耶律青不明白,询问道:“为什么?”

利子规一脸冷漠,只是回答了一句:“因为云毅不想看到他死。”

耶律青怒火冲天,他如何都不能将云毅从利子规心间抹去,即便云毅死了,她依旧忘不了他。耶律青点头道:“好,那我只有先拿下你,之后再杀他。”

利子规抽出身上的软剑,剑气如霜,直指耶律青道:“就是这样。”她飞身跃出门外。

耶律青握紧长剑,追了出去。

史韶华望着怀里的女人,深深呼唤道:“慧娘……慧娘……”他明知慧娘又聋又哑,但还是如此深情地唤她,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韶华……”慧娘忽然开口,她竟然说出话。

“你……你没有聋哑?”史韶华极为震惊,却也极度悲恸。

“我本想告诉你,我已经好了,我治好自己了,但是我又害怕,我好了之后,你更有理由离开我,我害怕你离开我。”

史韶华泪流满面,他拼命摇头道:“怎会呢?你好了,我很开心,我很开心才是,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慧娘抚摸着他的脸,欢喜地道:“是吗?那我真的很开心。”

外面的争斗已经平息,御史府总算保住,大家都安全了。

谷辰轩、秋樱和洪恭仁走了进来,听到史韶华和慧娘的对话,不由得感伤,感伤上天又拆散一对姻缘。

秋樱难过地道:“这世上最深最深的爱,莫过于像慧娘对史大哥一样,无怨无悔、矢志不渝、情深不倦。”

谷辰轩走上去搂住她,抚慰她的伤悲,让她在他怀里啜泣。

“慧娘……”史韶华下定决心,握紧慧娘的手道,“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你用上半辈子守护我,我用下半辈子回报你。”

慧娘感激涕零,询问道:“真的吗?去山水间,我喜欢去山水间安身立命。”

史韶华点头道:“好,好,我带你去,就去山水间。”

慧娘听完,莞尔一笑后便一命呜呼。

史韶华呼天抢地,怅然念道:“原来我忙忙碌碌,追逐了半生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却不知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知原来最好的一直在我身边,等到我失去了,已经追悔不及。”他轻轻放下慧娘,站起来走到洪恭仁面前,跪下去道,“大人,韶华有负你重望,我将带慧娘远去,从此隐居山林,两袖清风,侣鱼虾而友麋鹿,请大人保重!”说后磕完头,他抱着慧娘的尸体远去。

云毅听洪恭仁讲到这里,心中也万千感慨,他道:“史大哥最后想通了,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皆是过眼烟云。”

洪恭仁皱眉道:“云兄弟,难道你真的也放下了吗?”

云毅回答:“大人,这些我是早已放下,但是云毅一生还有未兑现的诺言,未完成的心愿,不会说走就走,我还要铲除幽云教,扳倒奸相,为伊家洗清冤情。”

洪恭仁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也只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早就预测到,该来的始终会来。他拍了拍云毅的肩膀,道:“云兄弟,做你想做的事,本官支持你,人生无论什么时候,都别忘记最初的信念。”

云毅拱手道:“大人,云毅谨遵你的教诲!”

洪恭仁提道:“上次你去幽云教探得教内机关形势,如今你要覆灭幽云教,可有十足信心?”

云毅回答:“我会尽力而为,决不再姑息养奸。”

洪恭仁劝道:“云兄弟,幽云教这个祸害遗留太久,非一时能歼灭,别急于一刻,先好好筹划一下,方能百战不殆,禁军还有府内的士兵任由你差遣。唉,要是韶华在这里就好,你们一文一武,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你们?”

云毅道:“大人放心吧,我会仔细筹谋,希望快点歼灭幽云教,换得宋辽两国和平。”顿了顿他又作揖道,“大人,在去幽云教前,我……我先过去张家村那边住,与谷辰轩会合,看他有什么良策对付幽云教。”

洪恭仁明知云毅此话不过是托辞,云毅是想要离开御史府,但洪恭仁没有办法,只得任他去留。

云毅来到张家村,慢慢地向秋樱和谷辰轩所住的地方走去。他没一次脚步走得这般轻松,因为他终于得到暂时的自由,虽然他还身负重任,而所谓自由也许很短暂,但云毅会好好珍惜,珍惜这份难得的轻松。

秋樱站在屋檐下,一身米白衣衫,倩影清丽,她正挽着篮子撒稻谷给鸡鸭吃。当听到背后有脚步声,秋樱随即转过身,看见云毅正微笑地望着她。

“大哥!”秋樱欣喜若狂地丢下篮子,走过去抱住云毅,道,“大哥,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你还活着!”

云毅点点头,道:“阿樱,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秋樱喜极而泣,离开他的怀抱,道:“我……我去告诉辰轩哥,他一定很开心。”她兴奋地跑向屋内,之后她烧了几道小菜,打了一壶酒,与云毅和谷辰轩坐到一桌吃起来。

谁都没想到有生之年,这三人还有相聚的机会,想起过往一切,都恍如烟云。

谷辰轩举起酒杯,道:“云毅,这杯我敬你,你活着就好,我们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云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还能再见到你们两人平平安安,我也很欣慰。”他将他在天坑之下的事情告诉他们,谷辰轩和秋樱听后,皆瞠目结舌,不由得感慨人生际变之大。

秋樱忍不住问道:“那西夕郡主回去梁王府了吗?”

云毅回答:“她回去了,我也总算安心,这辈子她对我的情意,我报答不了,但愿她以后永远快快乐乐。”

秋樱又问道:“大哥以后有何打算?”

云毅缓缓地道:“我要去找她,你们有没有见过她?”

秋樱心头感到莫名的欣慰和暖意,他问云毅道:“你是指子规姐姐?你要去找她?”

云毅回答:“是。”

谷辰轩道:“我们在御史府见她引着耶律青出去,从此我再没见过她,不知她去了哪里?”

云毅放下酒杯愁眉不展,心想利子规为了他,不仅没杀洪恭仁,还救了史韶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倘若她有何不测,那该怎么办?

秋樱打破他的深思,道:“大哥,姐姐会很高兴的,她一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之前为了复仇,她一直害怕被你的爱束缚,可她更害怕你不爱她,她以前有任何过错,都是因为她太爱你,可是即使她爱你,她也并没伤害你爱的人。”

云毅点头道:“阿樱,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

谷辰轩提道:“云毅,我们和你北上,一起对付幽云教,铲除这个邪教,也算是我们最后的心愿。”

云毅摇头道:“不行,你们不要涉这趟浑水,谷辰轩,帮我好好照顾秋樱,这就够了。”

秋樱劝道:“大哥,你别再拒绝,我们一定要帮你,不管是你和我,还是你和谷辰轩,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要同生共死。”

谷辰轩接上去道:“是的,阿樱说得对,而且我答应了萧湘女帮她对付幽云教,所以我也不止是帮你。”

他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一个黄裳女子,她带着高傲的眸光,略扫了众人一眼,当她见着谷辰轩时,瞳孔里才现出几缕柔情。

大家都料不到萧湘女会出现在面前,云毅率先开口询问道:“你来干什么?”

萧湘女回答:“我听到有人在想念我,我就来了。”

众人念及她自作多情,都不想理会她。

萧湘女提道:“我今天是来和你们谈交易的,我也要对付幽云教,对付耶律青。”

谷辰轩道:“如果你是为你姐姐对付他,要是你姐姐后悔了,难保以后你不会后悔。”

萧湘女轻启朱唇,微笑道:“还是你了解我,不过我不仅是为我姐姐对付他,我为的是大辽皇帝。”

云毅问道:“大辽皇帝和你有何关系?你一定要帮他对付耶律青?”

萧湘女盯着谷辰轩,故意扬声道:“因为我会成为大辽皇妃,我将是辽帝最宠爱的妃子,耶律青狼子野心,图谋不轨,我要为我的夫君歼灭他。”

谷辰轩没有再说什么,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萧湘女道:“谷辰轩,不管你伤不伤心,我都无怨无悔,从此以后,你我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但我对你还有一个要求,最后一个要求,之后我便只会帮你们对付幽云教。”

秋樱见谷辰轩一声不吭,便替他问道:“萧姑娘,你……你有什么要求?”

萧湘女厚着脸皮,道:“我只求……吻一吻他。”秋樱的脸刷地红了,谷辰轩本要出声拒绝,萧湘女溜着眼珠,嬉皮笑脸道,“他若不答应,我便不帮这个忙了,我可是知晓幽云教很多秘密,损失了我,你们定会有所损伤。”

云毅看不过去,道:“就凭你,你未免也太狂妄自大。”

萧湘女欲擒故纵,道:“好吧,既然你们都看不起我,我只好走了。”

秋樱见她真要走,便喊住她道:“萧姑娘,等一等,我替他……答应你。”

谷辰轩目瞪口呆地望着秋樱,艰难地道:“你替我……答应她?”

秋樱似笑非笑地与他对视,然后走过去拉住云毅,转过身不去看他们两人。

萧湘女走到谷辰轩身边,有点好笑地对他道:“你心上人把你借给我一会,我可要狠狠地吻你哦。”她凑过唇要去吻谷辰轩。

谷辰轩侧过头,并不愿萧湘女碰他。萧湘女只好往他面颊上轻轻一吻,之后对秋樱和云毅道:“好了,我欺负完他了,咱们商量正事吧。”她坐到桌上,对秋樱道,“你给我拿一副碗筷,我也饿了。”

秋樱只好顺她的意,拿来碗筷,又为她添了一碗饭。

萧湘女比划道:“幽云教位于深山寒林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周边还种了毒性极强的曼珠沙华,如果要铲除幽云教,先要想办法将曼珠沙华连根拔起,这样我们便能直捣黄龙。”

谷辰轩道:“这些你不说,云毅也知道。”

萧湘女反驳谷辰轩道:“那我就说他不知道的,你们知道曼珠沙华为什么是血色的吗?因为它们必须用鲜血去浇灌。”

云毅听到这里,诧异地站起来道:“原来这样,是我错信耶律青,一直误会子规,我以为耶律青造血池是为了子规,其实不是,耶律青实在丧心病狂,罪无可恕。”

萧湘女道:“如果要使曼珠沙华枯萎,让它不再危害人间,我们就得在血池里下功夫,我也打算好,即日起入幽云教,往血池中下一种毒,名叫溶血散,这样等到曼珠沙华被这种毒侵蚀,它们就会尽数枯萎,幽云教便将失去重要的屏障。”

云毅道:“这样很好,不过要等多久,等多久才能让溶血散把曼珠沙华侵蚀掉,等多久我才能消灭幽云教?还有子规,她到底去了哪里?”

萧湘女喝道:“你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女人的名字,她害了我姐姐,我帮你们,但绝不帮她。云毅,你不想等也要等,这是没办法的事,半年吧,半年之后我们就能达成所愿,否则你们贸然行事,只怕牺牲更多无辜的性命也换不来幽云教的灭亡。”

云毅道:“要灭幽云教,除了曼珠沙华,教内的机关都要摧毁,总之幽云教总坛绝不能再存在人间。我以前探过地势,支撑整个幽云教总坛的是一根擎天巨柱,这根巨柱倒了,幽云教也就倒了。”

谷辰轩道:“嗯,云毅,剩下的时间,我们要好好筹谋。你训练禁军,为我们讲解幽云教机关形势,咱们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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