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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只小猫咪-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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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amia,以后都放心大胆走在阳光下。”小猫咪的恐死症只在同类面前发作。要一只百日的小猫咪对万事万物都抱有旺盛的慈悲心实在是强猫所难。

    羌活回头望他一眼,并不太能领会小公主的诗意胸怀:“我娘,死在了章老贼的手下,就在几天之前。”他面上是惯常的冷漠:“因为她不是百尾猫。”

    崽崽默了。

    “你留在这里要拿的是礼物,”羌活双眸微眯,了无生趣的双眸微微湿润,“我要拿的,是我活下去的生志。”

    “我此生只存手刃仇寇之志,绝不逃去外边苟且偷生。”

    崽崽个怂货埋脖子,又求救一般支支吾吾喊了一声“爹爹——”。心下慌的一批:剧本里不是这么写的,我该怎么接。

    他还没想好怎么接,投鼠忌器的小心思才刚刚萌芽,零零索索的声音便自密道出口方向传来。轻一脚,重一脚,恍如醉酒夜归的男人,摇摇晃晃向着他们走来。

 第107章 替身

    脚步声由远及近; 伴随着朦胧的烛火光芒,不急不慢向他们走来。从崽崽的视角来看; 那是一团莹白的光逐渐照亮灰暗的谷道; 圣洁又安详的模样。只是下一瞬,纯而莹润的暖白色光与遍布谷道的小红灯笼交织,好似素衣上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色。

    白光之后紧接着出现一抹黑色的身影。瘦长,且嶙峋; 锋利的剪刀一般将染血的素衣分作两边。

    那是剪刀一般瘦长的人又无比衰老的一张脸,崽崽的见到他的第一面便感受到了浓重的死气。

    苟师伯说得对; 他就快要油尽灯枯了。崽崽这般想。

    崽崽在章如溪的脸上看到了死相; 对方却从他身上看到了生志。章如溪直接忽视了羌活; 在崽崽面前蹲下身来:“你是……霍糖?”

    崽崽内心狂翻白眼:我离家出走才两天,讨厌的舅舅就已经把他的身份昭告天下。我随便往个活人面前一杵; 谁都能认得出来这是霍潜的儿子霍糖。

    讨厌极了。

    他方才还在纠结羌活不肯走该怎么劝他; 眼下章如溪来了; 他便没有了纠结的余地。羌活短时间总归是送不出去了。他小小只的身躯挡在羌活面前一挡,开始了他的表演:“你管我是谁,我是来救人的; 你快把我羌活哥哥放了。”

    假装救人才进入密室,完美理由; get。

    章如溪听罢; 打满褶子的脸勾出一个诡异的笑:“我就说; 百尾猫已经是不出世的族群。你们两个支派的百尾猫关系一定很好。”他扭头看向羌活:“我对你不够好吗; 昨晚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他的声线沙哑; 伴随着漏风般的咻咻声,好似嘴里含着什么会叫的东西。自他开口,羌活就蜷缩倒地。他每多说一个字,羌活虽保持着蜷缩的动作没有变动,但脸色都变白一分,额头上迅速沁出潮意。

    加害者与受害者狭路相逢,两者皆是一样的狂徒目光。章如溪俯视他,双眸微眯,宛如看一只蝼蚁。羌活仰视他,眼中三分挑衅七分鄙夷,仿佛在看一只穷途末路的困兽。

    崽崽画风与他们不同,扑到羌活身上用摇濒死小伙伴的频率摇他:“羌活,羌活?”后者已然失力,喘息着提醒:“别让虫子靠近你……”崽崽还没问上一句,眼前一黑,晕倒在了羌活身上。

    章如溪一手一只猫,带着他们回到了密室中,黑魆魆的身影又隐没在了形形色色的炼药器皿之中。他看看地上碎做许多片的锁链,肉疼地用自己的灵力凝聚了一个新的结界,自己盘腿坐在一旁,闭上了眼。

    崽崽尾巴上的三只小跳蚤疯狂密语传话。

    “怎么回事?刚才章如溪做了什么?”这是对药道一窍不通的路千里。

    “崽崽是被迷晕了,无碍。”这是最先紧张自己儿子的霍潜。

    “崽崽没事,羌活才是身怀剧毒。即便我们现在把他弄出去也于事无补。何况眼中毫无生的光彩,这是存了死志。”糯糯跳到羌活的背上,“我辨别不出他有草药中毒的迹象,他应该不是中了毒药。何况任是谁用草药下毒,也高明不过我们族人,想要利用百尾猫修行的人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我们族群天生识得世上的花草,但除了花草以外的毒物,毒虫毒兽,我们便没有那么精通了。需得知道是什么虫兽,才能凭对草药的熟识找到解毒的药。”糯糯见结界外的章如溪,以他的天资和努力已然没有了飞升的希望,却如磐石一般守着两只猫,“身怀重宝而无力守护,取祸之道。”

    他看着羌活,仿佛透过他看见了躲在歧山之上的芸芸众生,摸到了昔日被禁锢在高山之上禹禹独行的自己。他回忆起了小时候严厉但尚且守护在他们母子身边的父亲。

    “不许下山。”他那个德高望重的父亲曾经这样警告所有的小猫崽,并联合山上的成年猫精一起管束对山下的世界充满好奇的崽子。

    糯糯落在羌活的背上,感受到他虚弱的呼吸。霍潜在这里,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崽子会怎么样。不自觉地,他便担任了父亲昔日的角色。他在羌活面前是族中的长辈,他想要庇护这个漂泊在外无父无母的半大小子。

    “得想法子叫章如溪把毒虫拿出来。我认出这虫子,才好去替这个孩子找解药。”糯糯一时投鼠忌器,不知如何虎口夺食,暂且先戳戳他男人,“你的灵力老是拿来给崽崽喝着玩,给这孩子也分一点,不要叫他多受罪。他如今丧父失母不存生志,不代表他真要死时不会后悔。”

    密语传音方毕,却见崽崽率先掏出了他装零食的小瓶子。

    家长们自有考量,崽崽这边小心脏都吓出来了。他再怎么大大咧咧,也知道边上的猫受这番罪是因着他多嘴的错失。他摇摇羌活,只得了他虚弱的一瞥。他知道自己父母都不在身边没法搬救兵,便求救一般摸一下自己脖子:“鱼骨头?”如此一模,才发现他脖子里空无一物。

    偌大的天地,却仿佛真要他孤军奋战了。

    崽崽原地转了一圈,心下慌乱。背对着章如溪掏出了他装霍潜灵力的小瓶子,轻手轻脚把瓶子里的液体倒进了羌活的嘴里:“爹爹送我的奶,给你了,你别吓我。”他灌完想再掏一瓶,没了,又后悔自己平时不存食,苦哈哈地用毛茸茸的头顶羌活:“别睡觉,理我一下。”

    被顶了好几下,羌活在一只猫三只跳蚤的注视下幽幽说话,脸色肉眼可见由苍白转为红润:“叫你不走,也被关起来了吧。”他一开口就是指责的话,得到的却是崽崽撒娇地蹭头:“我说错话他会打你是不是,我以后再也不多话了呜呜。”

    羌活幽幽看着这只猫崽,无奈地叹了口气,盘坐起来一只只抓崽崽的爪子看过去。崽崽歪头,他便解释道:“我痛昏过去的时候,他有没有把黑色的虫子从你的指甲下边塞进去?”崽崽被他这个形容刺激的尾巴炸毛,摇摇头。羌活便一边检查他的爪子,一边嘱咐他:“千万不要让他塞,这种虫子会钻到你的骨头里去。章如溪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操控这虫,他要是生气了,虫子会啃咬你的骨头。”

    崽崽脸上露出不适的神色,浑身的毛都炸开,三两下就把羌活顶到结界的边缘,最远离章如溪的角落:“我一定要弄死这老变态。”他警惕地盯着章如溪,防止这老树根一般的糟老头跳起来害他们两个。

    羌活却不以为意:“不用看了,他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崽崽:???

    羌活哂笑:“他每天除了试图炼出特效的丹药之外,便是雷打不动地在日出日落之时试图感应天道。这两者皆不成,他便像被拔了尾刺的蜂子,四处找钟灵毓秀的地方企图与天道沟通……你可借他外出之时想法逃出去。”

    崽崽忽略他后边的话:“感应天道?日出日落。”

    “他曾经炫耀一年多以前,他在日出日落这两个时间段数次感应到天道的存在,说那是天道最多情最易被人察觉的时刻。说他修行至此,羽化升仙指日可待。”羌活起来摸四周浅灰色的结界,“可天道已经一年多没有再与他感应过了,难道不足以说明他是弃子……你是仙君的儿子,趁他入定,来试试破了结界逃出去。”

    “我知道他为什么感应不到,”崽崽自动忽略他后半句,贼溜溜地望向结界外入定的章如溪,窃窃的笑,“等他走了我告诉你为什么。”

    章如溪这一入定就是半夜,夜深之后才醒过来。醒来了也不走,而是站在结界外默默地看里头两只猫。看到将要日出的时分,又出去了一小会儿,回来之后便进了结界,背着手继续看猫。彼时崽崽睁着眼睛防备了一夜,一得空早就躲在羌活肚皮底睡懵过去,被羌活用爪子顶了一下,才吸吸口水张开眼。

    看见章如溪如此近距离一错不错地看自己,一时间脑内剧场沸腾了。一会儿是被抓起爪子塞大黑虫子,一会儿是被套住脖子吊起来,还有被割脚脖子放血的画面,末了还脑补章如溪用酒樽接他的血,喝了一口称赞美味的剧情。

    正要脑补姓章的炸成烟花,脑补对象在他们面前半跪下来,变魔术一般搞出来两束花,企图分给两只猫。

    他脸上浮现出奇异的色彩,嘴角甚至带着和煦的笑意:“夏花绚烂,我老头子看了喜欢,便也想叫你们看看。你们百尾猫,不是最喜欢花花草草了吗。”他见两只猫不收也怎样,只将结界撑大了一点,掏出一个花瓶开始插花,嘴里喃喃自语:“多么美好的清晨,多么俏丽的江山。我方才出去时,见到雏鸟出巢,母兽哺乳。有两只小山猫结伴跑过,就像当年的我与众师弟,年轻,真年轻呀……”

    姿态温雅,谈吐柔和,和昨晚一言不合就驱动毒虫的仿佛不是一个人。只是前言不搭后语,颇有些神智混沌的模样。

    崽崽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羌活,后者围着章如溪转了一圈,一尾巴扫翻了他插了一般的花瓶:“他就是这样阴晴不定的,修行大几百年还不飞升,可不就是得憋疯。要么是半只脚进棺材了才这样,快老死的人总有些痴呆……唔。”

    句句被戳中痛楚的老修士不出意外由晴转阴,一把掐住了羌活的脖子。他一手按住羌活,另一手从自己嘴里掏出一只黑乎乎的大圆虫子,开始捏虫子的肚子:“我那么爱你,你为何每次都要伤我的心。”

    他每捏一下,便重复问一句:“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你为什么不让我对你好。”吐出虫子之后,他口中咻咻的声音不复存在,是正常的沙哑老人声线。伴随着大虫子吃痛的嗡鸣,他每捏虫子一下,羌活就抽搐着闷哼一声。

    崽崽和糯糯全明白过来了:就是这种虫!章如溪将一只塞进羌活的指尖,叫它爬进骨头之中。另一只藏在自己嘴中。只要他嘴里那只受到刺激发出痛苦的嗡鸣,羌活骨头里那只就会一起动作起来。

    崽崽一时认不出那是什么虫,不知道如何将羌活体内那只引出来。焦急之余,他不管不顾扑到章如溪手臂上,小短手去挠他抓虫子的那只手。一边挠一边冲着章如溪嚎:“羌活哥哥不帮你,我来帮你。他不爱你,我来爱你。我来帮你修行,我来救你的命,我不让你死!我能叫你像雏鸟一般,像幼兽一样,我叫你能每天采一束沾满清露的花。”

    章如溪手上动作一停,不敢置信地望着崽崽。

    猫崽子趁机一把拍掉他手中的黑虫,想一脚踩死又不敢擅动,火速搬边上翻到的花瓶把虫子罩住。

    章如溪还保持掐猫脖子的动作看崽崽,崽崽一不做二不休扑过去抱他干瘦的手臂:“你想不想像你的师祖一样,有一只百尾猫?”他感受到爪子下肌肉的松弛,再接再厉:“我来当你的百尾猫,我来为你寻药炼丹。”

    他偷觑一眼,发现章如溪果然动容,至少羌活已经平安落了地。松一口气之余大受鼓舞,不由戏精附体声泪俱下:“我来替代他,求你不要伤害羌活哥哥——”泪眼之时不忘暗戳戳感叹自己逻辑之缜密:这下连配合的理由都不用再费脑筋编了呢。

    顺理成章,逻辑自洽。嘿嘿嘿,我真是一只聪明的小猫咪。

    抬眸看章如溪的反应,就见对方果然如他所料。由动容转为了显而易见的狂热。

    再去看羌活,震惊地发现对方一直冷漠冷淡冷若冰霜的脸上,一双眼睛竟是红的。羌活胸脯剧烈起伏,浑身都在抖:“你,胡说什么,收回刚才的话。你这样娇养的猫,你心地良善,你不懂世间险恶……”还一副母猫护崽的模样,气势汹汹要过来抢。章如溪抱着崽崽出到结界外边,任他在里边扑腾。

    山大王崽崽头顶出现三个问号。继而想起来:呀,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和羌活说我的计划。

    ——他该不会以为我真是为了救他才舍身入虎窝含泪侍暴君的吧。

    恰时章如溪防备地抱牢了崽子,寻常老爷子蹭孙子一样蹭了蹭。崽崽看气氛正好,强忍着不炸毛做出温驯状,暂时就任羌活一脸屈辱地在里头横冲直撞。

    ——大局为重,好不容易续上的剧情,可不能给他搞砸了。

    章如溪在羌活这边吃够了闭门羹,冷不丁碰到个听话的,那叫一个视如珍宝。这就准备把崽崽带去炼丹,顺手就一把拍开羌活秒进结界,拿起花瓶预备把虫子塞回嘴里。

    谁知花瓶打开,里头空无一物。

    章如溪:???

    跳蚤霍潜伏在崽崽身上,向着糯糯邀功似的挥了挥自己的跳蚤脚。

 第108章 阴阳

    崽崽的温柔乡计划进行得格外顺利; 他天然便与各种花草树木投缘,仿佛是一本行走的中草药大辞典。对于如何凝聚奇花异草的药性,使之成为修行的灵丹妙药更是有旁人难以企及的领悟。

    他每天不是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形色炼丹炉中间; 挑挑拣拣; 指挥章如溪动手炼药。就是抓在章如溪脖子上; “驾”一声; 带着他出去采药。

    浑然不觉尾巴上有三只跳蚤,更不知道在他们某次出去采药的时候,他的两只双亲跳蚤齐齐跳开; 只留下一只苟师伯跳蚤坚守岗位。糯糯带走了霍潜; 抓着无名黑虫跑出去找解药去了。虽说羌活这小子没有生志,但他作为只比羌活大上几岁的长辈; 职责所在是要拉他一把的。幼小的崽子不该有决定自己生存与否的决定,自由若是不加限制,便不是自由,而是刀锋。

    崽崽在章如溪这儿天性得到了极大地满足,就是有一点尴尬:羌活每天都要用懊恼屈辱愧疚的眼神看他; 酷似被别的公狮抢走领地和母狮的前任狮王。痛恨自己的无能,脑补被抢走的母狮是如何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羌活这只猫整个都笼罩在阴影里:啊,我真是个畜生!

    崽崽想要告诉这大兄弟真相,但是羌活打第一天起情绪就十分激烈; 连着好几天也没有平静下来。一副一旦从结界里出来; 就要与章如溪拼个鱼死网破的模样。连不定期发作的毒虫啃咬都不能叫他放下仇视; 非常真情实感; 非常披肝沥胆。

    歪打正着叫章如溪对崽崽更为信任:这羌活都那么痛恨我了,霍糖帮我的事必然是真的。

    老头子每次从炉子里取出丹药和药汁之前都要看看羌活的表现,确认他一脸痛恨,才颇为放心地服药。有时心头上来了,还分羌活一点,强行给他灌下去,并以欣赏他恼怒的表情为乐。

    崽崽唯恐告诉他之后,这大兄弟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绷不住前狮王的角色设定,叫章如溪看出破绽来。何况到时若是羌活不信天道之说,误把他认作助纣为虐的崽,岂不是更加麻烦。如此一思量,索性就来个狠的,不去告诉羌活自己原本就是来助人飞升。

    今天的崽崽虽然没有坏爹爹从旁指导,但也是一只能自己拿主意的小猫崽了呢。机智。jpg。

    他一只欺骗了小伙伴的坏崽崽,每天都扮演忍辱负重可怜小俘虏,心里虚得要命,走在羌活眼皮子底下都是垂头耷耳的。

    叫人看了更加觉其可怜。

    小可怜崽崽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之情,总是趁章如溪入定之时多进结界陪羌活。羌活体内的毒虫自从上次遗失了伙伴之后,就不再是章如溪可以随意把控的了。它随自己的心情在骨头里游走,故而羌活发作的时间变得不固定起来。

    崽崽对毒虫一窍不通,又一时不能从章如溪嘴里哄出来引虫子爬出人骨的办法,只好徐徐图之。他巧妙地将炼丹的方向引到章如溪擅长的毒虫方向。打着毒虫入药或许有奇效的幌子,变着法子试探他一窝子毒虫的使用方法和解药。可章如溪活了大几百年,推诿我选之道颇为精通。一时难以有进展。

    这天夜里,羌活的嗜骨之痛便又发作了。

    崽崽卧在羌活身边,舔他后脖子上的毛,婆婆妈妈碎碎嘴:“你再忍忍,我要不能在章如溪死前把解药给你套出来,就带你回去见我miamia。他超厉害的,除了打架什么都会。我们家的仆人爹爹也什么都能给你拿来。咱家还有一个备选的仆人,叫路千里……”

    羌活却把头扭开了,去看头顶的星空。

    密室都建在深深的地底,本不该能看见星空的,但章如溪为崽崽把星空的景象搬进了密室。他将整个密室设为结界,不让崽崽私自外出,又怕他一只猫呆在密室里无聊。故而每当他要出门时,便施法术将外界的山水日月之景投影在密室上方,叫崽崽不至于因为自由受限而太过于厌恶自己。

    也正是有了这化影的秘法,近乎于给了章如溪一双崭新的眼睛,叫他身处方寸之中也能洞察外界,外人难以捕捉到他的踪迹。

    羌活仰望万里星空:“你想出去吗?”

    崽崽耷拉脑袋,不说话了,揣手手卧倒在羌活脖子下边。不说话的意思就是想。他来之前总是觉得世事都是一帆风顺的,所有的人都是围着他转的。甚至在刚刚和章如溪开始接触的时候,他内心都抱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现实是无孔不入的糟粕,他一只猫带着一只病残同类,没有帮手,没有自由,没有温温柔柔的家长,没有事事如愿的猫生。哪里能长久乐观,哪里能保持热情。到了此时,方知自己渺小。所谓小英雄,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或许当初不逞强,不立下叫全族都自由的宏愿,爹爹他们还能把事情处理得更完满一些。

    他翻个身卧倒在羌活肚皮下:“我想我miamia了。”他看上去那么弱小,无害,和其他一百天的小猫崽没有什么区别。

    羌活正要说:那我不要看章如溪身销魂灭了,我自我了断,你大可不必受我辖制,寻机会逃出去。

    羌活一只猫落在章如溪手里时,他是不管不顾无惧生死的,并以叫章如溪最后的时光不得快活为乐。但是现在又折进来一只那么那么小的猫崽,他便束手束脚起来。不再那么执迷杀母之丑,而是学会看重眼前弱小的生命。

    要是能让这只无辜卷进来的猫崽有一条生路,岂不更为现实,更为重要。

    自己烂命一条,如涸辙之鱼,自己翻腾打滚也就罢了,何必拖累他人。

    崽崽却碎嘴得厉害,没给他空闲说这番话。而是又抱住他一只爪子,安抚他抽动不已的前肢。那只虫子留在了前爪里,正在里边游走。崽崽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羌活的爪子:“痛痛飞飞~”

    他与羌活待久了,心虚甚少,少年人惯有的恣意为多,还喜欢撒娇,用甜甜嗲嗲的声音拉着人畅想出去后的自由的活:“等我除了章如溪,我立刻就去见我miamia。我们以后出去了,我也会想你的。你是我唯一的同族小伙伴,我以前没有小伴儿,他们都怕我,巴不得离我远远的。”

    眼瞧着自己要说漏嘴,爆出自己是个十里八乡最讨精怪嫌的家伙,他臊得立即转移话题,好挽救自己在新朋友面前的形象。

    “我也算救了你,没有我服软,你现在还被吊起来打。”崽崽玩弄自己的尾巴,“以后我们出去了,你得留在山下陪我玩。爹爹说他不会回歧山,那我也不会回,我就只有你一个同族玩伴了,你不许抛下我不理……要是,要是你实在想回到族群里,也要偶尔下来陪我玩。不枉我替你与章如溪周旋一场。”

    小崽子的思路不甚连贯,时进时退,时而霸道时而克制。又困得很,头一点一点的,嘀嘀咕咕说到哪儿算哪儿,没个主题。

    羌活脸热:“你可以先一个人逃出去。”

    ——不用管我。

    “我不,我带你一起出去。”崽崽到底还小,支撑不住地打了个奶呼,要睡了,没说后半段话。

    ——我要把章如溪送给miamia当礼物,若是能把你带上就更好了,他也好久没有见过同类了。到时候给你头顶上戴个小花圈,脖子里寄个蝴蝶结,再洗得香香的,miamia一定会喜欢的。

    羌活不知道眼前的小崽子一边瞒他飞升的事,一边还惦记着把他洗洗干净留下来做个玩伴,是个顶顶臭不要脸的家伙。

    他望着睡过去的崽崽,眼中的神彩和章如溪有得一拼。仿佛于幽深的海洋中见到了一缕光,于慢慢踱向死亡的生命中,又萌生了一抹生志。他用尾巴把崽崽盘起来:你在期待我活下去吗?你们幼崽的世界里都是如此无惧无畏的吗?我于你来说是有用的吗?

    他把脑袋埋在崽崽脑袋边上:如有机会,必还你自由,为你驱驰。

    为你,所向披靡。

    崽崽这家伙领了个忍辱负重忠肝义胆的人设,骨子里还是小霸王,一言不合就琢磨着要把人家活生生的精怪送给糯糯。其行径和之前没有两样,之前是叼鹦鹉精,现在改惦记猫精。

    糯糯知道了必定要打一顿。

    不过他现在抽不出空来,毒虫也是他的知识盲区。他虽然从霍潜那里拿到了活的毒虫,也认不得它,不知道其解法。在章如溪那边呆了一天,发现他手上也没有第二只备用的可用来控制崽崽糟践羌活,就暂且带着霍潜出来找解药了。

    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地方是碧云阁。

    碧云阁专门做奇珍异宝的拍卖,之前糯糯被山匪掳去,便有山匪提议把他卖到碧云阁。既然是做奇珍异宝拍卖的,其雇佣的能人异士必然众多,说不准能找到解密之人。实在不行,只能回去撬章如溪的嘴了。只是必然打草惊蛇,恐只能将他一刀毙命,不能再叫他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碧云阁是一座七层小楼,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内藏乾坤。每层楼都有许多世所罕见的藏品,楼层越高,里头的藏品越是精妙。糯糯在第七层找到了一位制毒药的老者,那人看过小黑虫之后面露稀罕,两只枯瘦的手臂张狂挥舞。

    “此乃阴阳虫,。”老汉几次想要摸摸那虫子,又理智地停手,卖弄起学识来干树皮一样的老脸都显得神采奕奕,“阴阳二虫幼年时以人血为食,成虫后食骨髓为生。一般饲养的人想要收服阴阳虫,必须在他们破壳时就以自己的血喂养他们。待到他们长成,可使其交合,交合之后的阴阳虫便有了共感。”

    “两只虫子之间的感应便是其使用的妙处所在。阴阳虫一般做至恶毒的报仇之法,也作驯服之用。饲养者可将其中一只塞入仇家的体内,从指尖、背脊处塞最为容易。待一只入体,挤压揉弄体外那只使其痛苦嗡鸣。藏于仇人体内那只便会不安蠕动,撕咬人骨,使其痛苦不堪。”

    糯糯毛骨悚然地看了虫子一眼,颇有要把虫子捏死之意。老者又挥手:“客官莫要大意,这虫子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外人一经触碰便会入体,药石罔救。”

    “真的不能救?”霍潜皱眉。

    “九渊仙君身负仙骨,自然碰得,要是夫人碰了,便只有一种解法。”

    “何解?”糯糯问道。

    “夫人也钻研药道,自然知道万物相生相克。只是阴阳虫的解药着实难以寻觅。相传阴阳虫一生有两大挚爱,一为人之骨血,二为食人之花。取食人花的汁液涂抹在指尖上,可叫阴阳虫原路钻出体外。”老汉捻自己的胡须,“可这食人花已经千年不出世了。没人知道它长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糯糯打断他:“啥花?”

    “食人之花。”老汉拍拍手,“食人花生而有灵,多产精怪,喜成片生长。状似柔弱,但生性诡诈,我这里有他们的图……”

    糯糯扭头看霍潜,脖子仿佛发出卡巴卡巴的响动:“那食人花,我们好像看过的。”

    霍潜:???

    “你忘了,你之前在我干爹那里,是谁把你骗进魇境的?”

    霍潜:!!!

    霍潜初进百幽谷,糯糯曾被谷中的精怪掳走。他依着擒贼先擒王的法子抓了花精欲逼问百幽谷最强精怪的下落。那花精装得胆怯,实则三两下就把霍潜骗到魇的门前,叫他看见糯糯的幻影,一脚踏入魇境之中。

    霍潜难得栽那么大跟头,自是记忆犹新。

    记忆犹新的还有当初嘴硬的自己:我不是被你的幻影迷进魇境的,我是看见了我师尊,这才失的足。

    霍潜冷傲脸,不肯叫自己的窘迫流于表面:“花精离土伤元气,不可草率挪动。既然是要找你干爹借一借他的花,我们便亲自去一趟罢。”十分通情达理思虑周全,任谁也看不出他这是要去请曾经猛坑他的狡猾花精。

    两人方出碧云阁,一片折成花状的纸儿飘到糯糯的面前。糯糯拆开,露出字迹和一小撮折在里头引路的猫毛。糯糯把自己的毛收起来,展开信,就见得恰巧是魇来消息。

    这个孤寂了几百年的老树精总是爱来信和糯糯唠家常,送他一些果子种子半开的花什么的。之前知道有崽子出生,还模仿别家的爷爷打了一些长命锁手镯子之类的。魇寡居谷中,身边也没有能工巧匠,自个儿又手艺不精,自然是将这些福禄玩意儿打的坑坑洼洼不甚美观。但崽崽年纪小,庸俗的厉害,就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刚拿到手时还叼着放窝里搂着睡。

    崽崽虽然没有亲爷爷奶奶辈的关照,但还真蹭了这个熟知小猫崽喜好的干爷爷不少好东西。比如他离开百幽谷时魇送他的一箱子珠光宝气大圆球,金银玉球皆有,最是符合猫崽审美。又比如他断奶时吃的猫饭,食谱也是魇送的。搞得崽崽总分不清自己的干爷爷和别家崽子的亲爷爷有什么不同,嚷嚷着大点要去看老树精。

    糯糯以为他又要唠崽崽怎么样,我在谷中如何如何之类的,正想着要不要省了这回信的时间直接上门。谁料信上所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魇此次来信,是试探他来了:宝宝呀,你要不要带着崽子回歧山一趟。

    原因无他,是因为糯糯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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