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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只小猫咪-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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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只想着帮崽崽喝掉点盆子里的奶,好让他中午多用辅食的糯糯:……这小孩真烦。

    糯糯随手捡起边上一个小碟子丢出窗外,崽崽跟个小狗子一样追了出去。不一会儿崽崽叼着小碟子窜回糯糯肩上。糯糯再一次把小碟子从他嘴里抽出,并丢向窗外。眼瞧着崽崽又去叼碟子了,心下庆幸还好他最近越发像只小狗子一样好打发,不然自己能被他堵到厥过去。

    恼羞成怒的糯糯拒绝承认自己偷了猫崽的羊奶喝,也不愿意正面自己因为偷喝羊奶而胖了一圈的事。并褫夺崽崽的“宝宝”身份,降级为“小孩”。

    糯糯把家里两只熊一只狐狸喂饱,这才带着小孩出门买虾。不仅是虾,库存的鲜肉、鸡蛋以及面粉也要见底了。阮红尘他们一两日内就要走,他不愿意带着崽子离开这个安乐窝,两家这便要分离。

    走之前得给他们备一点干粮。

    顺便带崽崽出门多适应一下秩序井然的世界,教他货币的用处。免得这小魔星今天叼来一只鸟精,明天拖来一只鳄鱼精。净天热衷于打打杀杀挣食材,好好一只家养的小猫精活得比野猫还无法无天。

    糯糯在崽崽面前晃铜板,买下了一袋虾:“这是铜钱,可以换虾。”

    又买了半只牛:“牛肉也可以用铜钱换,不需要自己亲自捕。半只牛比一袋虾珍贵,所以要用更多的铜板来换。”

    还买了几组各式花样的小食盒,预备用来装饼干茶点。

    “崽崽以后要少打架,多用铜钱。”糯糯让崽子把头从领口里伸出来看世界。父子两慢慢悠悠从街道上走过,边走边说话。街边一些男女老少已然认得他们,知道这是两只猫精。家有小母羊的老汉向糯糯招招手,送了他们一小桶羊奶,又背着手溜达开去了。

    糯糯并不惧怕叫这儿的人们知道他们是猫精,左右这附近精怪多,又没有修士在此定居。他们在小吃一条街上缓缓路过,糯糯将一串铜板塞到崽崽怀里:“想要什么,自己去买。”

    崽崽在此之前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别人自愿给的,要是不给,他也能抢到手。第一次被教导这样和平乏味的获取方式,还颇为嫌弃地迟疑了好久。最后在一个糖人摊子前站定,嗓音糯唧唧地点道:“要一只大鸟,和一只猫猫。”

    糖人老汉从容地画了一只猫一只大鸟,用铲子铲起了扁平的棒糖,将两根糖画交给了眼前的青年。崽崽要了那只大鸟,看着玩儿,并不吃:“甜甜的,好吃。”又把糖画的猫和剩下的铜板全推给糯糯:“这是崽崽,这是可以买崽崽的铜板,都给miamia。”

    猫崽的眼睛圆且亮,眼睛里倒映着糯糯的面容。异常认真地要把自己绑定给糯糯。

    糯糯一手托着儿子的屁屁,一瞬间感觉十分沁润心脾,说不出来的松快劲儿。他心中惊叹养小孩竟是这般甜蜜的折磨,他帮崽崽执着糖画看他将糖画舔得砸吧有声,沉吟了一会儿道:“崽儿,给你起个大名吧。”

    崽崽第一次吃甜得这样纯粹的糖,正得劲儿,闻言抬头:“喵?”(什么是大名?能吃吗?好吃吗?)

    糯糯蹦跳着回家,依旧托着他的宝宝,小小欢呼着:“就叫霍糖吧。”

    “喵?”

    “霍糖霍糖霍糖霍糖……”

    “喵~”

    ………………

    常霁一回来,阮红尘便收拾东西出发去青丘了。走得太急,糯糯帮他们打包干粮时便手忙脚乱的。一应精致的碗碟盒子在拾掇过程中碰撞,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响动,飘散一缕缕浓烈的香气。两只小熊还在中间捣乱,不愿意将叔叔做的零食收进乾坤铃交予父母保管。最后还是糯糯找了个小布兜,刻意挑出一些肉干果干装了叫两兄弟带着,这才哄好了两个小家伙。

    小熊精中的哥哥手捧一堆用模具做成各种性状的糕饼点心,左边一块嵌梅子肉的饼干,右边一块手扎的嵌梅干菜的小馅饼。两眼泪汪汪:“叔叔我还会来看你的。”说话间手上的东西全被他弟左右开弓收入腹中。

    小熊精中的弟弟送了糯糯一只山中老树根挖成的小杯子,一想起自家父母糟糕的厨艺便眼眶红红挥手手:“叔叔,我会带哥哥一起来看你的。”

    糯糯住着崽崽的前爪做挥手状,并不知道常霁一家人消失的尽头,有一只名为霍潜的大魔王正逐步靠近。

 第78章 爹爹

    众所周知,旅途中若是携带幼崽; 那是必然、绝对; 肯定走不快的。父母随时都要面临小孩子哇哇大叫; 要东瞧瞧西看看; 买这个买那个的风险。

    阮红尘一家没御风半天; 两只熊崽子便被脚下突然出现的富饶集镇勾住了全部视线。

    吵闹着要下去玩。

    两个大人拗不过孩子,待到落地时,才发现是一个花卉集散中心。四海的商人从这里进货盆栽花卉; 再转卖到寻常人家手里,化作窗台的盆景,或者园中的造景。

    两只熊孩子手拉手逛花市,被一众鲜花迷了眼; 灵魂深处的精致少女心被点燃。大有要把这里几百家店铺全部光顾一遍的意思。

    阮红尘与常霁皆富裕; 一开始没拦着,到后来却是拦不住可。

    两只小熊精看什么都想要; 连仙人球都不放过,乾坤铃眼瞧着就要装不下了。

    兄弟两个头挨在一起; 两颊粉红地商量要买多少雪柳给外公种在院子里。一通叽叽喳喳之后; 他们做出了愉快的决定:大人买东西才做选择; 我们小孩子; 全要!

    一棵雪柳就是一树齐人高的雪白密集的花朵,枝桠垂钓着落下; 如雪花盛开在柳树枝头。这树生得大; 小一些的也要两人合抱才能拢住树冠。

    阮红尘和常霁对视一眼; 开始把乾坤铃里边零食往外掏:“装不下那么多东西,要不把叔叔给你们做的炖牛肉丢了吧。”

    两只小熊一愣,面面相觑。

    “叔叔做的星月小饼干,也扔了。”

    常霁也在一边搭话。

    他举举手中硕大的饼干盒,打开,露出造型玲珑的小饼干,和做成深蓝色夜空状并点缀金色小星星的饼干盒内衬。糯糯在食物上的做作病无时无刻都在发作,他在盒子里边做出了一个星月夜。

    “叔叔炸的小酥饼,扔了。”

    装酥饼的袋子上,编织绳扎出了球花的形状,坠在封口上。是舍不得拆散的模样。

    “叔叔烘的桃花,回家打算给你们做甜甜的桃花酿,也丢了。”桃花形的定制玻璃瓶,连木塞柄子都雕刻成玉兔耳朵的形状。

    “叔叔做的杨梅酒,还有这支取梅子用的长柄勺,也得给你们的雪柳让路……”阮红尘举着两只一般大小的精致的老土陶酒瓮,常霁打开木匣子,露出糯糯烧的两只勺子,上头各刻了兄弟两的名字。

    那是糯糯防着小小熊撒娇弄痴抢哥哥东西,刻意做的双份。一人一半,一视同仁。

    两只小熊发出异口同声的“唔”,火速把一百多盆雪柳抛在脑后,哀嚎着一人一边熊抱狠心的爹妈:“怎么可以丢叔叔的礼物!”

    “丢了我也不能丢叔叔的礼物!”

    “不买了也不逛了,爹娘我们快把零食收回去,立即回外祖家。”比较精明的弟弟抱住阮红尘,耳语道,“那边有个叔叔一直看着你摆弄叔叔的礼物。好像要过来抢的样子。”

    阮红尘四顾周围没发现有人看他们,达成目的就带着孩子走,并不将小儿子的话放在心上。

    霍·疑似要抢小孩子零食·潜从一树又一树的雪柳之后走出,雪白的花瓣掉了一些在他的肩头。他拍拍身上的花瓣,状似从容地跟了上去。

    他是那样飘逸俊秀的人物,走在一丛又一丛的鲜花之中,恍似个中最出挑的一支花儿。光看外表,谁也看不破他澎湃如烈火地狱的内里:这样摆盘做作的点心,他只在那负心薄幸的猫精处见识过。

    甚至那装桃花的瓶子,他也是见过的。

    在百幽谷深处之时,他身负重伤而归,一回头就能看见猫精在为他晒桃花。那时候他也是拿出了这种花花草草形状的瓶子碟子,为他装桃花,与他做羹汤。

    他来此花市,不过是因为藏云峰屋前春播的种子发芽了,引得一帮野猫天天在他屋前打滚□□。

    他去找老树精,树精说是小荆芥,是他妻子生前最爱的植物。他想着糯糯也会喜欢,才打包了一些送过去。

    这个猜想无疑是很合理的,看他屋前天天来打滚的野猫就可以窥见一二。

    霍潜近来见到猫就烦,又不好对一群小猫咪做什么。索性来买一些成株送到宋栖那里,好把这些猫也引过去,叫她每天都有喂不完的野猫。

    他是不会铲平屋前这片小荆芥的,就是他屋子成了野猫的欢乐窝也不会铲平。

    只是万万没想到有此意外之喜。

    竟然就探到了油滑小猫精的消息。

    霍潜悄无声息尾随这家人,脑中全是“报仇雪恨”、“始乱终弃者人恒乱之”、“有将近一季没兑现当初日日交颈而眠的诺言了”、“近八十个日月,我们白头到老的人生中少掉了近八十个日月”、“少一天,少一个时辰,都不是厮守共白头,这……该怎么赔呢”

    等丧病念头。

    油滑的小熊精几次回头,一边回头一边吃糯糯给的牛肉干压惊:“娘亲,我们后边好像有人。”

    他哥哥吃够了弟弟的苦,一巴掌拍到弟弟头上:“少声东击西,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偷吃。”

    两兄弟就后边有没有人尾随的事争吵起来,相继向对方使出“我要挠光你身前空气使你窒息术”。互相挠半天,也没挠掉对方一根熊毛。只是挠空气太用力,弟弟手中的牛肉干“啪叽”一下滑下了万丈高空。

    熊弟弟一秒委屈哭鼻子:QAQ哥哥,我肉干掉了QAQ

    当哥哥的被弟弟无害娇憨的外表蒙蔽,关闭怼弟弟模式。他拍了下弟弟的脑袋,豪气干云道:你个笨蛋,我这就去给你找回来。

    大儿子超有哥哥气派地飞下去了,阮红尘翻白眼拍小儿子头:“别老是撒娇支使你哥替你办事,都是男孩子,就你娇气。”

    说是这么说,也没强行插手管小孩子间的事。

    愣头小熊精一下去就落在了大魔王霍潜手里。

    大魔王天生一副正派人的模样,小熊精哪里能看出他斯文外表下龌龊的内心。

    大魔王手中捧着一大袋肉干,发现来的是比较笨的哥哥,这便装作是无意捡的,还拿出了一根品了品。

    心下说着:“这味道绝没有错,就是那混账小色胚做的。等我抓到他,定要叫他天天做,再坐在我腿上服侍我吃……要是服侍不好,就剪了他的裤子,再叫他坐我腿上服侍我吃”,嘴上一派正气凌然:“天下竟有如此美味,你娘亲真是好手艺。”

    小熊精两只眼睛亮晶晶,小孩都很沉迷于得到大人的认可:“是吧,我也觉得超好吃天下第一好吃。不过这不是我娘做的,是我叔叔做好了送我的。”

    大魔王麻溜就顺坡下了:“喔,叔叔?”

    他俊眉微挑,故作质疑道:“骗人,这种美味,当叔叔的哪里会做?”

    ……

    糯糯可不知道他大侄子在霍潜大魔王那边可劲吹他,不证明他的实力誓不罢休。

    他正面临育儿问题。

    自从崽崽会跑会跳后,这类问题就从没停止过。等他会说话了,那更是层现措出。

    除了黏人好斗,他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崽子家庭观很不寻常。

    起因是崽崽送走了阮红尘一家后,偷偷和糯糯咬耳朵:哥哥们怎么叫常霁叔叔作“爹爹”呀?

    糯糯一瞬间是崩溃的:“怎么,你阮姨姨奶了你半个月,你不知道她和常霁是夫妻吗?

    ”

    崽崽迟疑了一会儿,道:“知道的呀,常霁叔叔在的时候帮阮姨姨带孩子,不在的时候就是给阮姨姨爹爹找稀罕玩意儿,准备讨好他老人家。平常都听阮姨姨的话,阮姨姨不在他就听哥哥们的话。他们是夫妻。”

    糯糯:他说的每句话单独拎出来都是对的,可我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回到家,给两只婆婆鸟的食槽里添粮的时候,崽崽嫌弃地打了个喷嚏:“我是不是也要叫这两只鸟作爹爹。”

    糯糯惊了:“……啊?啥玩意?”

    两只婆婆鸟本来在外边兜了一圈,正快快活活要回来吃粮,一瞧见崽崽蹲在空鸟笼前边就吓得原路返回了。连根毛都不让这酷爱捕鸟的熊孩子碰。

    “常霁叔叔专门伺候两个哥哥和他们的miamia,所以哥哥们才尊称他爹爹是吗?”崽崽不情不愿,“这两只笨鸟也唯你命令是从,我是不是也早该叫他们爹爹?”

    糯糯哑口无言,举着糯糯狂奔到小镇上,带他见他羊妈妈和养羊的老翁,问道:“羊和爷爷什么关系?”

    崽崽开心地要抱羊妈妈,抢答道:“夫妻关系!”

    老爷爷石化了,羊妈妈发出见到干儿子的兴奋咩咩叫声。

    糯糯又指羊妈妈和边上蹭奶喝的小野猫:“它们呢?”

    崽崽抢答更快了:“miamia和崽崽的关系。”

    糯糯跑出去,指面摊上擦桌子的的五大三粗壮伙计和坐在一边看话本的瘦削老板:“他们呢,什么关系?”

    “夫妻关系。”崽崽从不嫌糯糯重复问他问题。大人么,都以为崽崽很笨要经常重复才不会忘记,他可以接受miamia这么傻乎乎的。

    宽宏大量的聪明崽还学会了举一反三:“擦桌桌的是‘相公’,坐在一边看话本玩的是‘娘子’。”

    面摊老板的话本掉了,露出老板呆滞的面容。

    伙计吓坏,赶忙扑到老板膝盖上叫冤求饶:“不是我,我没往外说。卿卿你信我,我真没把咱两的事往外说!”

    面摊老板把他推开,转眼就找擀面杖,当街上演家暴。

    糯糯举着罪魁祸首崽崽脚底抹油,心中好生羞愧:

    都是我的错,是我叫崽崽没爹爹,害他以为一个家中只应当有母子关系,而所谓的“爹爹”近似于跟班小厮。

    这必须得纠正,马上纠正。

    不然将来带崽崽给他爹霍潜看,崽子嘴巴上叫爹,扭头就使唤上霍潜……

    两父子会打起来的吧?

 第79章 舅舅

    让崽崽清楚地认识到“爹爹”是何物; 那是不可能的。不只是他一个崽,几乎所有的幼崽在生命之初都只认可哺育他们的母亲; 而对父亲的存在毫无概念。

    当他们再长大一点; 蓦然回首发现身边还有父亲的存在时; 崽子们一开始都是排斥的:整个世界难道不该是我和我娘亲的二人世界吗?有你什么事呀?入侵者,滚出!

    崽子身边没有这个形象; 倒不至于有多么激烈的抵触心理。只是被教导“一家三口”的概念时昂起圆溜溜的脸盘子:“一……二……”

    三呢?

    他懵逼地望向他肚皮底下的鹦鹉精,还手贱地戳了戳:“三?”

    鹦鹉精本在午睡,猫崽肚皮下软乎乎暖洋洋的,格外惬意。多睡一睡感觉伤口都要好得更快了啾。

    这会儿突然被戳醒,歪头回想了一下半梦半醒间听到的话; 继而露出一朵圆溜溜的腮红和惊恐的小眼神。腮红精二话不说起立,炸起头顶的软毛; 扑扇着翅膀冲出窗户。

    糯糯追上去:“你伤还没好全!贸然飞出去恐有危险。”

    “十里八乡就你家崽子爱叼别的精怪,你管好他我就安全了。”鹦鹉精恨恨飞远,又羞又囧,“什么一家三口; 你……你家崽子,小小年纪就那样色眯眯的……他做什么要与我做两口子,我不要,不要!”

    “我……我这就叫我叔叔来打你崽儿!”鹦鹉精色厉内敛吼,拍翅膀飞没影了。

    糯糯无辜脸捏崽崽的屁股蛋儿; 对鹦鹉精的脑补能力叹为观止:“我们家糖糖只是个孩子呀。”

    糖糖这个孩子还没学会“爹爹”的正确用法; 就和霍潜大魔王狭路相逢了。

    起因是糯糯和崽崽失了阮红尘的约束之后; 不出半天便双双沉迷羊奶的醇香之中。糯糯不仅没成功给崽崽断奶,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两只猫早中晚都吃奶,晚上就一猫在床头放一袋羊奶当夜宵。不过几天功夫,双双胖到看不见脖子。

    糯糯心道这样不行,这样下去崽崽快从猫崽变成猪崽了,开始培养崽崽对别的食物的兴趣。一天两回地带他出去逛附近的大集买买买。

    这天逛到了稍远的城中。说是城,其实城中地广人稀,其实城中地广人稀,集市就比小县城大一点点。

    糯糯揣着崽儿穿得并不华贵,可通身富贵人家闲散小公子的逍遥气儿。他怀中的崽儿油光锃亮,每根毛发都呼吸出被娇养的气息。

    走在街上,和周围抱宠物的地主商人官员之子完美融为一体,俱都散发着“我手上闲钱很多快来宰我呀”的气质。

    父子两才在一小吃铺上逗留,糯糯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回头,是一耄耋老头,瞎了一只眼,佝偻着腰。

    糯糯眯眼,无端觉得这老头似乎有些眼熟。

    见糯糯回头看他,这老头便状似神秘地说:“小公子,我乃城中神算子。方才观你面相,算出你命中将有一劫。”

    这话术也好熟悉喔。

    糯糯上下打量他一番,忽然咧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才一劫吗?”

    老头:???

    糯糯步步逼近:“先生不是说,我命中有九百九十九道雷劫吗。”

    老头:???………!!!

    算命老头后退一大步,然为时已晚。

    “你个大骗子!”糯糯气成河豚并向老头投放了一只崽崽,“霍糖,上,把他给我叼到府衙去!他送我九百九十九道雷劫,我便送他十年牢饭。”

    崽崽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小狮子一样冲老头冲过去。现场当即老头叫猫崽叫,围观众人火速归位,闹成一团。

    崽崽可是十里八乡精怪圈出了名的小魔星,平常把圈中精怪全叼了个遍,叼个小老头那更是不在话下。

    没让他挣巴几下就把这骗子叼到空中,趾高气昂往府衙去。

    算命的恐高,此时与软脚虾无异。见逃脱不得,先是苦苦求饶:“小公子,我也只是讨口饭吃才不得已骗你。你就放我一马吧。”

    “小老儿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这要是进了府衙,可就是关到老死的命啦。”

    见糯糯不回他,又由求改骂:“我都这么老了,摔一下碰一下就没了半条命。你年轻力壮受几次骗算什么,我这是帮你长教训,你竟然就要逼死我。小王八羔子,我是骗了你,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糯糯捡起他的算命布袋就砸他头上:“我好好的,我哪里好好的?我被你骗得以为自己真没几天活路,要不是你骗我要仙骨保命,我至于千方百计找仙君献媚求欢吗!”

    ——我与他,本来可以更纯粹地相遇。我若是单纯偶遇,依旧会被他吸引,继而追求他。

    幼崽是杀死时间的利器,可以麻痹人的忧患意识,叫人日日围着他转并在“宝宝真可爱”与“小孩真磨人”之间转换。与尘世脱节,与旧友之间出现鸿沟。

    糯糯与霍糖隐居山上的这段日子,他很少有空想起霍潜。

    如今这个骗子突然冒出来,便在两父子构筑的象牙塔上敲出了一个大缝,推到了崽子为他与尘世之间架起的巴别塔。

    巨大的失落感与愧疚感喷薄而起,糯糯近乎是自言自语道:“你知道我躺在他身边,日日对他说甜言蜜语,却无时无刻不清楚自己不过是个目的不纯的骗子,内心有多惶恐吗。”

    ——所有的缘起于骗局之中,也灭于谎言之下。纵使所有言行皆是真心,我到底是个心思见不得人卑劣之徒。

    纵使围观的看客并没有多少,大家也多在围观老骗子落网记。糯糯还是倍感前夫所指,如芒在背。

    他连看霍糖一眼都是羞愧的。

    “我最怕阿娇……”他难堪地停顿了一下,“我是个卑劣的猫精,我永不能停止哄他骗他。”

    ——我最怕阿娇知道我不是他心中纯善的小猫精;我最怕他知道我只是个骗子;我最怕他厌弃我。

    ——他本就是我强求来的,我从来配不上他。

    ——我一路哄他,连小猫崽都骗出来了喵。并且我还打算继续哄骗他,好赢回他枕边人的地位喵呜。

    岂料糯糯话音刚落,耳边传来熟悉的清冷嗓音:“你怕我什么?你骗了我什么?”

    糯糯惊慌抬头,就见得右手边酒楼层层叠叠的屋瓦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只霍潜。面若寒霜,身形瘦削了不少,手中捧着一小袋牛肉干,正冷冷地望着他。

    糯糯一瞬间痴迷地望着他,根本错不开眼,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霍糖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呜咽:miamia我嘴巴叼得有点酸,你别发呆了我们快走咩。

    崽崽和老骗子的存在感一强,糯糯当即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你看看你自己,穿得金尊玉贵,吃得膘肥体壮。身边还杵着一个骗精大业的共谋,和一只胖成球被盘得毛发光亮的猫猪。

    你这个样子哪里像被人贩子拐走·对阿娇日思夜想·为阿娇消得人憔悴的可怜小猫精?你现在的模样看在阿娇眼里,分明是一只丟弃了相公跑外边自在逍遥的无耻大肥猫!

    糯糯猛地意识到他在最坏的时机,遇上了最想哄最想骗的人。他在阿娇面前苦心经营的纯良忠贞人设即将崩塌,而那大约是他在阿娇面前唯一拿得出手的优点。

    不能被抓回去,也不能被拆穿自己只是一个小骗子,不然一定会被阿娇没收枕边人身份,没准还会被做成枕套给他的心枕边人躺。

    糯糯当即表演了一个炸毛,也顾不上找算命的骗子算账了。他慌里慌张变成猫,一边安慰自己“天下猫猫千千万,我变成猫跑掉,他一定认不出来认不出来”,一边叫崽崽把老骗子吐掉。

    崽崽刚把人吐地上,糯糯就叼起崽子一个夺路而逃。小旋风一般消失在街道上。

    ——今日的事都是你的错觉喵。等我把自己饿瘦再穿着破衣带着崽来找你喵!很快就好喵!

    糯糯愿景十分美好。

    可现实待他并不友善。

    他才跑出一条街,就进了死胡同。不能入地,不能贸然后退,更不能上天。

    天下猫猫千千万,可会飞的可没几只。只要一飞,就相当于告诉霍潜:我在这里,来抓我呀嘿嘿嘿,抓到我就让你剥皮做枕套。

    糯糯在死胡同转来转去的功夫,规律且沉稳的脚步声自胡同尽头向他袭来。阴影的尽头,出现一只霍潜大魔王。

    糯糯一个贴墙,害怕地在墙上贴成一块猫饼。霍潜在猫饼前半跪,迎着对方明显恐惧的目光,阴阳怪气地哼笑了一声。

    他就着半跪的姿势摸了一把糯糯圆嘟嘟的脸蛋,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刀尖上打过滚,透着诡异的冷光:“糯糯,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糯糯的恐惧一瞬间达到顶峰:啊啊啊阿娇果然厌弃我了,我马上就要失去阿娇,而崽崽,即将失去我和阿娇。

    电光火石之间,糯糯脑子一抽,把崽崽往边上一吐,情深意切挽尊:“哥夫,我不是糯糯,我是糯糯的妹妹米糯糯呀!”

    霍潜脑中正在上演“捆绑落跑小娇妻玩不可告人play”和“将他关起来,叫他永远只能当我的小乖猫play”。被糯糯一喊“哥夫”,画面骤然叫停。

    大魔王霍潜因为被始乱终弃而略显刻薄寡情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片空白。

    糯糯是多会洞察阿娇心思的小猫咪呀,他火速又把崽崽叼起,欲逃。

    他这样叼一下,霍潜才发现他身边有个崽儿。他一手按墙挡住糯糯逃跑的路,指指猫崽。

    “你哪儿捡的小猫,我同意你往家里捡别的崽了吗”这句话还没出口,崽崽就伸长脖子舔了下他的手指。他两靠得这样近,毛绒绒蜜糖色的缩小版糯糯便无处遁形,每一根猫毛都分毫毕现。

    霍潜明白过来了,这不是什么捡来的小猫,这分明是糯糯亲生的猫。

    他脸色当即阴沉下来:哪来的小野种!

    但对着糯糯,到底说不出那么难听的话,便只咬牙冷声道:“你的崽?”

    糯糯心中慌得一批,眼看着逃不掉,脑子都不够用了。他愣愣看霍潜,老实巴交:“是我的呀。”

    见霍潜一直盯着崽儿,一副要吃猫的模样。他心中泪两行:“哥夫,这是我儿子,他还小……”

    ——你别这么看着他,会吓到他的。

    霍潜看看“糯糯的妹妹米糯糯”,又瞧瞧“米糯糯的儿子”,心中很清楚糯糯没什么妹妹。他不太明白糯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撒谎,大约有些精怪天生爱骗人感情以获得成就感吧。

    他胸中的鬼夫之火熊熊燃烧。恨不得就地把奸夫糯糯绑走,并把与他偷情生崽的家伙揪出来一刀捅死。

    幸而想要与糯糯长长久久到白头的动机总是约束他不要太过粗暴。

    他举起一直试图叼他手指的猫崽,心道他作为受害人以及骗子精的相公,是很有义务叫糯糯长点教训的。

    于是他不怀好意地悦纳了“哥夫”这一身份,对着糯糯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妹妹,怪我认错人了。糯糯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那这个崽儿……”他扬扬手中的猫崽,道:“他岂不是该叫我‘舅舅’?”

    风暴中心的崽崽全然没有受到影响,还在扑棱着要抱霍潜的指头嘬。大鸟精认不得他,他可是记得这道美味大餐。

    霍潜嘴上一遍遍教崽崽叫他“舅舅”,脑中不断排演“顺着野种揪出第三者并将之一剑戳死”的一百零八式。见崽崽一直执着他的手指,他还福至心灵地顿悟了,并为此不惜付出两滴灵力的代价收买“小野种”。

    如此杀气肆意的假笑舅舅也不妨碍崽崽饱餐一顿,并发出了满足的“miamia”声。无所畏惧的崽崽甚至真的如假舅舅的恶意教导一般,口齿清晰地喊了他一声:“舅舅!”

    糯糯惊恐张嘴,一脸“=口=”的表情。

 第80章 哥夫

    糯糯否认自己的身份; 随便捏了一个妹妹出来。不过就是想着方便解释霍糖这奶崽子的存在,仗着霍潜不知道自己家人口组成,随便编的应急理由而已。一开始想的便是先伺机甩了他; 再捡回人贩子剧本; 把自己和崽子都洗白再回到霍潜身边求饶求收留而已。

    妹妹么,和自己长得像不是很应当的吗?她和自己不亲; 等自己和霍潜和好以后不再出现也是很寻常的。不过是个随用随丢的马甲而已。

    至于崽子; 就是现在被霍潜瞧见了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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