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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后自恋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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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注意到，苏石渊最喜欢碰的是他身上与苏石渊最相似的部分，比如他的眉眼；
他要是做了苏石渊以前爱做的事情，苏石渊会格外开心……
越来越多的迹象让卧子宁越来越确定这一点。
完全确定的时候，卧子宁并没有难过，也并没有迷茫。
他们小时候因为相似性而成为好朋友，现在的苏石渊不会再爱他了，却还喜欢着他身上那与苏石渊相似的东西，那是幸运啊。
卧子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切，永远看得最清楚什么是最重要的。
第52章 番外三
卧子宁的助理那因为卧子宁爱上别人的怅然终于有一天停止了，因为卧子宁看起来真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
当然，卧子宁在公事上骂人的力度还是一样的让人承受不住。
但如果公事上没有需要生气来警告下属不能再犯大错的时候，卧子宁整个人越来越温和了。
卧子宁的新伴侣虽然从没有来过公司，但是因为久不久就会打电话过来，所以存在感还是挺高的。
助理曾经听过卧子宁和那个伴侣说话，语气顺从又温暖，如果不看卧子宁的脸，卧子宁简直给人一种贤妻良母典范、解语花代表的错觉。
助理听着都羡慕起来那个伴侣了，也更好奇那个新伴侣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不可能的，卧子宁是个很注重私人空间的人，从未让人去过他的家。
以前司机还能接送他的时候，他需要搬运大件的东西的时候，都是只能搬到门口，都不能进去喝口水。
现在不要司机送回家了，就更不必说了。
助理很关注自家上司的感情生活的原因除了觉得自家上司的感情生活很特别外，还因为自己是条单身狗。
但上个月他就不是了，对上司的感情生活的关注度直线下降，每天不工作的时候都是甜蜜蜜地想自家小女友。
下班后，那些曾经深恶痛绝的情侣圣地变成了他爱去的地方，拉着女友天天往那些地方玩，天天秀秀秀。
和女友去的次数多了，他推荐的地方又多是他会给上司推荐过的，终于有一天，他和女友约会的时候就和上司撞上了。
这里是广场的角落，比较阴暗，少人过来，助理是觉得人多的地方有些透不过气了，想拉着女友过来透透气的，没想到就看到上司卧子宁了。
卧子宁穿着比较偏文艺范的休闲服，但手上拿着很不搭的超大粉色棉花糖，见到助理的时候愣了一下。
助理觉得卧子宁应该不是那种会独自去吃棉花糖的有童趣的人，应该是和伴侣一起过来后的情趣。
现在看不到伴侣，估计是伴侣跑去别的地方干什么了，让卧子宁等他。
助理真的很好奇卧子宁的伴侣长什么样，卧子宁还拿了棉花糖，整个人的严肃感少了很多，助理有勇气也有心想打招呼的时候打得长一些，好等到那个伴侣回来的时候见上一面。
但没想到卧子宁好像有点嫌弃他的样子，本来面容还温柔至极的，一见到他就收敛了所有的温柔，换上一身冷冽。
助理主动和卧子宁打招呼，卧子宁快速地回应了下，就和助理告别说去别的地方了。
那个地方和助理来的时候是反方向，助理都不好转身跟过去说一路人。
等到卧子宁离开一段距离了，助理还是心痒痒地想偷偷跟上去看，虽然很像变态，但他真的好好奇啊啊啊！
然而女友突然抱住了助理，全身发抖了起来，并且拉着助理跑得非常远，还要往光亮大、人多的地方跑。
“宝贝你怎么了？”助理瞬间忘掉心里的好奇心，一心都是女友了。
“你上司刚刚牵手的那个男人，好像不是人……我看到他没有影子，而且气场还特别阴森，他还看了我一眼。”女友捂住脸很害怕地断断续续地轻声说道，像是受惊了一样。
什么牵手的男人？
刚刚卧子宁就一个人啊。
助理担忧地抱住了女友，说道：“宝贝，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刚刚我上司就一个人走啊，你要不要现在和我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放心，有我。我会和你一起好好度过这个艰难的时期的。”
结果女友听了更簌簌发抖了，难以置信地说道：“你刚刚只看到你上司一个人？”她呼吸更困难了。
那么真实的一个存在，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不过她突然想到自己最近这段倒霉时期，的确是有时候会无意间看到一些快速飘过的黑影。
她很慌张，怕自己真的是精神不好有幻觉了。
“我们先去找心理医生，你的工作环境如果让你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你可以先辞职，我养着你，等治好病我们再换个好工作。”助理很有担当地说道。
“嗯……”女友快哭出来了，怕自己情绪表现得太大才强忍着，任由男友拉走了。
^
卧子宁目前在努力钻研玄学的东西，也能隐隐约约看得出来助理身边的那个女生阴气过重，一般这种人是肯定会看到阿渊的，所以他快速拉走阿渊了。
苏石渊不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微妙，一直在吃棉花糖。
卧子宁一看到他心就化了，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把自己的那份也递上去。
鬼的吃法和人类的吃法毕竟不一样，苏石渊吃了那么久，嘴巴也没有黏黏的，非常干净，简直天生适合吃棉花糖。
卧子宁现在身心轻松到可以发现这些有意思的小发现。
以前他是不敢带苏石渊来晚上的街上的，但再三从道士那里知道苏石渊这种煞气重的鬼一般是会鬼也会避开的，又暗中发现别墅周围的鬼只是对垂涎别墅里面而已，如果他和苏石渊住在小区里面的房子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他就尝试着晚上带苏石渊出来了，果然没有太大问题。
当然，他也努力避开着人群，怕有能看到鬼的人看到苏石渊被吓到，也怕苏石渊失控伤人。
虽然出来的次数一般，不是很频繁，但能够让苏石渊感受不一样的世界，看到苏石渊开心起来，他也就很是满足了。
不过关于那个别墅，他实在不是很懂是怎么回事，又不想问道士们，免得被盯上。
去查了以前的住户资料，还有修建这别墅的时候的资料，也没发现多大问题。
玄学修得再深一点的时候，倒是发现了这别墅的风水挺好的，没有任何辟邪的那种风水格局，是全力聚灵气的那种格局，大概这就是吸引鬼过来、也是吸引苏石渊呆在这里的原因吧。
第53章 番外四
苏石渊是那种如果可以不考虑以后，就不会对以后想太多的人。
他不期待能和卧子宁走得长久，但没有想到，才过了二十年，卧子宁就离开了。
死于车祸。
苏石渊在家里等了很久都等不到他，打电话也打不了。
一边撑着伞小心翼翼地在街上找他，一边给苏广杉发信息询问。
卧子宁来来往往的就那几条路，既然出的是车祸，那么苏石渊只要去寻找，不久就会找到。
苏石渊视力不好，但记得卧子宁车子的样子，他迅速地穿过那些围观的人群，到了那被撞得惨烈的车子里。
车子里卧子宁的脸上都是血，眉头紧紧地皱着，双眼无神地瞪着前方。
亲眼确认了卧子宁的确是出事了，苏石渊怔然了很久，说不上什么心情，但总体来说身心还是平静的。
他记得近些年来卧子宁越来越在乎外表的问题，超级不喜欢衰老，便觉得卧子宁是不喜欢被他看到模样难看时候的样子的。
于是他帮卧子宁闭上了眼睛，又给他擦干了脸上的血迹。
其他的他实在帮不了忙了，因为警察过来了。那些警察靠近的时候，他有些难受。
他站在路的阴暗处，也忘记再护着自己了，从傍晚一直站到天亮，看着警察们工作了一夜。
苏广杉联络卧子宁这边公司的人，很快发现了卧子宁出的事情，打苏石渊的流量电话打不通，他便立刻推了工作，马不停蹄地赶到这边了。
苏广杉此刻心中都是对卧子宁离开的悲伤，没有多想什么卧子宁离开了弟弟怎么办的问题。
一方面是知道卧子宁也不可能哄弟弟开心一辈子的，一方面是因为卧子宁也是和他认识几十年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也是关心卧子宁的。
难受了很久，一直忍着疲惫帮忙处理卧子宁的后事。
处理后事的时候，苏石渊有时出现，有时不出现。但苏广杉看到，苏石渊每次出现的时候眼睛都是落在与卧子宁有关的资料上的。
看得出来他是想卧子宁了，但苏广杉也发现了苏石渊整个人非常的平静，没有多少哀色，而且……依旧记不得生前和卧子宁的事情。
这样也好，苏广杉想。
卧子宁的遗产都留给苏家了，苏广杉毫不犹豫地都拿来做慈善。
因为遗产是给苏家的，遗嘱也写有死后葬礼听苏家安排，纵然卧家再怎么不愿意，苏广杉也更有给卧子宁办葬礼的资格。
葬礼那一天苏石渊倒是全程都在，虽然都是站在阴暗的角落里。
苏广杉真心为卧子宁的离开难过，眼睛都肿痛了。
好不容易办完了，苏广杉准备一个人呆着，慢慢整理情绪。
到了屋子里，正准备躺下，苏石渊突然悄无声息地进来了，带着吃的喝的。
苏广杉一天都没有什么食欲，也没吃多少，现在也并不想吃，不过因为是弟弟亲自带过来的食物，他还是动筷子吃了。
苏石渊看着他吃，突然幽幽地说道：“他和我一样，去了另一个世界了，不用太过难过，大家都是要去的，或早或晚而已。”
“但是很难再见到了，”苏广杉下意识这样说，直到吃了几筷子后猛然意识到苏石渊说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立刻震惊地看向苏石渊，“阿渊，你记起来了？”
苏石渊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
但苏广杉就是知道他想起来了，立刻把筷子放下，帮卧子宁说给苏石渊听当年发生的事情。
只是当他说完后，苏石渊也只是面上带了些恍然大悟的神色，并没有苏广杉想象中的释怀、感动、悲伤之类的反应。
“你不惊讶吗？”苏广杉最诧异的是，苏石渊连惊讶都没有。
苏石渊倒是温暖地笑弯了眉眼：“其实他能找到我，也证明了他人品不是个差的，当年没有看错人。”
虽然为卧子宁感觉到开心，但苏广杉听得心一紧：“阿渊，你是不是一直深爱着卧子宁？”
所以被卧子宁找到后，接受了卧子宁。
苏石渊缓慢地摇了摇头，说道：“深爱说不上，死后在见到他之前，我一直对他无感，和他在一起后，也只是喜欢而已。不过还是很欣慰他是个好人。”
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卧子宁，但苏广杉听苏石渊这样描述，心情放松了很多。
“不过啊哥，”苏石渊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温柔地说道，“既然卧子宁不在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也不要再联系了，我时常控制不了自己，怕伤了你。你好好照顾家里吧。”
“可是……”虽然知道家里重要，可是苏广杉还是忍不住想要拒绝苏石渊的提议。
苏石渊打断了苏广杉的话，和煦如春风一般说道：“哥只要记得，我会过得很好不就可以了吗？我一直在调整自己的生活状态，其实即使二十年前卧子宁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可以过得很好。”
苏广杉哑声了。
其实……也是这个理。
想通后，苏广杉又开始动筷子吃饭了。
“对了，卧子宁的骨灰，要放在别墅那边吗？”吃完饭后，苏广杉突然想到这件事情，“或者放你墓碑那边。”
“干嘛要和我放一起呢？”苏石渊淡淡地摇了摇头，“给他弄另一个坟墓吧。既然已经离开了，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比较好，不要再让他被生前的事情束缚住了吧。”
苏广杉愣住了。
“我要走了。”苏石渊也看到苏广杉吃完了，于是这样对苏广杉说道。
但离开之前，他伸出双手和苏广杉拥抱了下。
苏石渊的身体有股渗人的异样的冷，但苏广杉并不在意。
拥抱了几分钟，苏石渊走了，没有回头再看苏广杉一眼。
苏广杉怅然又欣慰。
久久之后，心里只回荡着一个感慨得出的想法：
他会好好怀念那些已经离开的亲朋好友，也会更加珍惜那些还在的亲朋好友的。
^
回到别墅里的苏石渊又开始玩手机了，但手机里那有关苏广杉和卧子宁的联系方式和信息已经全部消失了，苏石渊只存粹是在玩，已经忘记了自己生活的时候有过这两个人存在。
现在是晚上，别墅外又有奇怪的东西或是叫唤，或是发出声音了。
但这次苏石渊并没有害怕。
因为爱豆是灵异小说作者的他，开始坚信自己只是一个无辜的能见鬼和听到鬼叫唤的有阴阳眼的人类。
而他，早就从小就学会了在这种嘈杂的声音中安心做事或者安然入睡，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就这样过了几天死宅的好日子，苏石渊某一天起来，看着天气挺阴凉的，就想出一下门换换心情，免得被闷坏了。
走到半路，天上突然下雨，路上本就稀少的行人立刻都没了。
苏石渊因为热爱雨天，又带有雨伞，所以没有找地方避雨，继续行走着。
但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留着长发的男人定定地站在雨幕中，幽幽地在看着他。
该不会是神经病吧。
苏石渊被吓得浑身一哆嗦，不过定眼看去，看到雨那么大，那男的头发还飘逸着，丝毫没有被雨水打湿得紧紧贴在头部，进而发现那个男人是个男鬼而已。
鬼的话……那这种奇怪的行为是正常的。
苏石渊大大地松了口气。
对于有阴阳眼的苏石渊来说，见鬼和见人一样，只怕疯的，不怕正常的。
他安心地继续走，但在路过那个男鬼的时候，那个男鬼突然到了他面前，双手递给他几颗发着红光的石头。
苏石渊吓了一大跳，幸好那男鬼距离他有一米远，还很拘谨地只是递上东西，没有试图攻击，不然他得疯。
苏石渊是不想让鬼知道他能看到它们的，但奈何刚刚他突然停下来的举动和脸上被吓到的表情出卖了他，所以此时此刻也不能遮掩他那与常人有异的能力了。
不过承认是承认，该害怕的还是得害怕的，高度近视的苏石渊只庆幸自己看不清那个男鬼的脸，胆怯地说道：“谢、谢谢，但不用了，我不需要。”
那些东西他知道是什么鬼东西。
因为有见鬼的能力，他曾经见过鬼吃鬼的现场，被吃的鬼的灵魂核心就是这些石头。
越是狠厉的恶鬼，石头上光芒就越红；越是无辜的鬼，石头上的光芒就越白。
面前这男鬼手上有几颗红石头，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男鬼杀过几个恶鬼，说明这是有对付恶鬼经验的男鬼，危险得很。
苏石渊背后冒着冷汗，胆战心惊地应付这个男鬼，心里不停祈祷能够安然度过这次危机。
第54章 番外五
但那个男鬼好像听不懂一样，执拗地伸着手，期待地想要苏石渊去接他手上的红石头。
期待当然是苏石渊就周围的微妙气氛想象的，苏石渊还是不敢靠近这个男鬼，所以看不到男鬼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到男鬼的眼神，只能想象。
苏石渊拒绝老半天了这男鬼还是堵着要给他，他也没办法了，只好打着商量道：“我拿了你就让我离开啊？”
他怕看到男鬼的脸，所以眯着眼睛，伸长了手费劲地去够男鬼手上的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触摸到鬼的手，散着湿冷气息的，但偏偏皮肤是干冷的。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手指那边传递到心中，再从心中升腾而起，传递到大脑。
血缘流动的速度、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变快了，身体明显感觉到在发冷，大脑也被刺激得头皮发麻。
苏石渊猛地抽回了手，低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阿渊……”沙哑至极的声音从对面的灵魂里发了出来。
苏石渊瞬间愁苦着脸后退了几步，发怵地问道：“你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
发现一个鬼盯着自己盯了很久，连名字都记住了，试问哪个人不害怕啊。
他虽然非常害怕，但不敢再不看男鬼了，而是警惕地盯着，生怕这鬼随时扑过来害他。
男鬼果然不安分，迟缓地迈动步伐靠近了他，苏石渊吓得猛地退后好几步。
幸好这男鬼只是走动了一步就不走了，而是难过地费劲地说道：“喜欢……阿渊……”
得了吧。
虽然因为警惕，没有多少次见过鬼害人的场面，但苏石渊可是灵异小说的多年研读者。
什么我喜欢你，你留下来陪我玩啊之类的，才不是什么甜蜜而友善的句子，而是来自地狱的死亡咒语。
“谢谢了。”苏石渊只能这样干巴巴地说道。
男鬼等了半天，也等不到苏石渊的再多回复，委屈地说道：“阿渊……不喜……不喜欢我？”
这种问句让苏石渊顿时为难了。
鬼有时候就像小孩子，你是不能表达抗拒的，否则它会愤怒的。但同意的话，又有成为鬼的粮食的风险。所以究竟现在的正确答案是哪个，灵异小说研读十级的苏石渊无法分辨。
无话可答的苏石渊二话不说，撒腿就往家那边的方向跑，他准备好随时躲到可以掩护自己的屋子里。
幸好苏石渊速度快，那鬼的行动迟缓，苏石渊可以一路狂奔回到家，紧紧地关上了房门。
但他不敢此时此刻就放下心，站在距离门口一米远的地方，紧紧地守着，等着那个男鬼发出的动静过来。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门口才有拍门的动静。
这也太久了，即使苏石渊比较慢地行走，从刚刚那个地方到家里，花的时间也只有一个小时而已。
这样动作迟缓的鬼，究竟是怎么杀掉那些恶鬼的啊？
苏石渊纳闷地看向手中的红石头。
他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不用动就能远远地攻击吗？
但这样的话……
苏石渊打了个哆嗦。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如果这男鬼生气了，不管他跑多远，都能被这男鬼害到？
苏石渊双腿发软了。
“阿渊……”那个男鬼隔着门喊道。
还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音量，但此时此刻，听在苏石渊的耳朵里的时候，苏石渊更感到惧怕了。
“你别害我……”苏石渊带着哭腔地小声求道。
门的敲门声顿时停住了，半晌，那个男鬼保证道：“我……不害你……”
苏石渊的恐惧小了很多，因为还从来没有鬼这样担保过，而且如果这鬼能远攻，那么他的确不会那么轻松地毫发无损地站着了。
但苏石渊还是心里惴惴不安的，反复确认道：“真的？”
“真的……”男鬼确认道。
苏石渊踟蹰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种问题真的很关键，有些厉鬼的喜欢是指觉得你很适合代替它的位置，让它去投胎；有些厉鬼的喜欢是指你的味道很好，它想吃你；还有些厉鬼的喜欢是指他喜欢你，但想要你死后永永远远地陪着他。
最后一个还有商量的余地，前两个就比较惨了，铁定是要死的。
男鬼遇到这种问题蒙了头很久，在苏石渊越来越不安的时候，才慢吞吞地说道：“不知道，但……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阿渊。”
这是什么鬼答案，感觉三种情况都有可能啊。
警报未除，苏石渊继续忐忑。
“你、你总得说个理由吧。”苏石渊悲愤地说道。
男鬼又是沉默了很久，才低哑地说道：“阿渊……陪着我……陪着我好久，我喜欢阿渊陪着我，我也……我也喜欢陪着阿渊。”
它的语气还是不明显，但苏石渊隐隐读出了羞涩和温柔。
目前比较接近最后一种可能，但是，陪着他很久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时候陪过你了？”苏石渊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于是这样问道。
难道是熟人？
“阿渊……阿渊真的忘记我了吗？还是……还是……只是想赶我走？”男鬼隐隐带着哭腔说道，语速虽然还是慢，但明显加快了些，应该是着急了。
苏石渊最怕鬼情绪激动了，这些鬼一激动就控制不了情绪，乱攻击，连忙安抚道：“我记忆力不好，而且眼睛也不好，你别难过啊。”
虽然想死了让这莫名其妙的鬼立刻快走，但苏石渊还是得掩饰情绪安慰，不过他也精明地没有做出任何的承诺。
可是那男鬼一听到苏石渊安慰反而隐隐的哭腔声变成明显的哭声了，委屈地一直哭一直哭。
苏石渊愁苦地没办法，但依旧不敢乱说话，只是用针对悲伤情绪的用语，一遍又一遍地安抚道：“别难过啊，开开心心一点啊，不哭啊……”
这鬼太能哭了，从下午哭到傍晚，还是没消停。
声音明明本就沙哑得不能听了，但居然到现在还是能发出声音。
苏石渊原本内心还有点恐惧，现在虽然还悬着一颗心，但起码身心都麻木了。
“不哭哦，乖一点……”苏石渊面带菜色地像哄小孩一样坚持缓声安慰，但在心中下了个决定，那就是他今生绝对不要养孩子。
他有阴影！
而且非常大！
傍晚到了，而且看着窗帘周围一圈透出来的光线，苏石渊知道今天的傍晚格外的暗淡。
那些老是围着别墅的鬼今晚应该早一点过来吧。
苏石渊这样想着，很快就听到了别墅外边多了很多动静。
门外这只鬼会是杀鬼的，应该不容忍多来的那些鬼，极有可能会起冲突，希望双方都给给力，此战过后，双方都远离了这别墅。
苏石渊期待地期待。
别墅外的动静一多，男鬼的哭声渐渐低下去了，应该是男鬼的注意力被其他的鬼吸引住了。
苏石渊正要露出即将得到解脱一般的笑容，就听到男鬼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道：
“阿渊……吃了刚刚我给的饭没？要不要……要不要还要再吃一点？”
这家伙给的饭？
苏石渊拧着眉头嫌弃地看向手上的红石头，但没等他想出些什么，别墅外突然出现剧烈的动静。
那个男鬼不说话了，其他的鬼开始惨叫起来。
苏石渊记得他从窗帘缝隙里看过，那些别墅外的鬼行动还是很敏捷的，与那个迟缓如病人的鬼完完全全不一样。
所以……这已经在用事实完全证实了这男鬼是可以远攻的。
惨叫声没有持续多久，有不少远去的声音，估计是能跑的都跑了，被男鬼看中攻击的则没有幸免于难。
空气中的安静凝滞了大概十几分钟，门又开始敲了起来。
男鬼期待地说道：“阿渊……我做好……做好饭了，快开门拿……快……”
这种饭……无福消受啊，吃了不但是要折寿的，还是要没命的，因为只有鬼才能吸收这种鬼东西啊。
苏石渊的脸愁苦得快皱成菊花了，还是那种快枯萎的耷拉着的菊花，因为他头没劲抬起来，面如菜色。
“你吃吧，我不饿。”苏石渊委屈至极地说道。他此刻的伤心可浩瀚如大海，比刚刚哭了那么久的男鬼可多得多了。
“阿渊……你声音怎么了？是不是难受？”男鬼突然焦急地说道。
“没有。”苏石渊竭力恢复正常。
“不，你刚刚明明很伤心。阿渊，你开一下门好不好？我要看一下你好不好才能放心。”男鬼语气快了非常非常多，显然焦急上头了。
“我刚刚只是口水呛到而已，所以才显得异常。”苏石渊立刻说道，他一个已经那么难过的人，还得安抚这鬼的情绪啊。
“我不信，那不是被口水呛到的感觉，阿渊在骗我。”男鬼伤心又焦急，语气里多了点冷硬。
苏石渊心里咯噔一下，不敢承认是嫌弃男鬼的礼物，只好说道：“是感动！我很感动！但是我真的吃不下了。”
刚刚口水被呛到的瞎话，这男鬼没有相信，但现在这个被感动的更瞎的瞎话，这男鬼却相信了。
男鬼停顿了很久，才恢复了迟缓的语速，微微羞涩又开心地说道：“阿渊……阿渊喜欢就好，我……我会更努力让阿渊每天……每天什么都不愁的……”
第55章 番外六
这话……更接近第三种可能了：【喜欢你，但想要你死后永永远远地陪着他。】
苏石渊咽了咽口水。
唉，知足吧，起码不是前两种情况，也算遂了愿了。
苏石渊安下了一半的心，引导：“喜欢的话，是要希望他好好的……”
男鬼没等苏石渊说完，像焦急着证明自己心志一样，立刻高声说道：“我当然希望阿渊好好的！”
这是他第一次高声说话，但奇怪的是，高声说话反而声音没有那么沙哑了，偏向了点活人的感觉。
“那你要对我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必须得事先和我说，而且、而且如果我不允许，你不可以做，这才是对我好。”苏石渊越说越低声，越说越心虚。
虽是保命的话，不会多要求什么，但总有一种在仗着对方喜欢自己所以欺负对方的错觉。
“好。”那个男鬼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么轻松？！
苏石渊难以置信地眨巴了好多下眼睛，每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都瞪得圆圆的。
“因为我忘记了，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苏石渊终于好奇了，眼巴巴地问道。
那个男鬼却沉默了，门外安静了好久，好像那个男鬼消失了一样。
苏石渊迷茫地皱着眉头，嘴无意识地撅了起来。
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也不懂什么时候有回复，但苏石渊还是耐心地等待着，难得耐心地等待着。
“……我怕我说出来阿渊还是想不起来……”那个男鬼终于出声了，但是是害怕又低落的声音，他呜咽着一点点又一点点地说道，“我记忆力……也不好，只记得……只记得阿渊了，我人缘不好……走到路上……想问人……但没有人愿意……愿意理我……直到今天看到了阿渊……我才记起来我还有阿渊……”
男鬼说得怪可怜的，苏石渊也忍不住起了点恻隐之心。
不过这个男鬼应该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变鬼了？
人看不见鬼，当然不会理了，能看得到的，怕得要死，更加躲得远远的。
但！是！
唯独对他记忆这样深刻！
他对生前的男鬼做过什么吗？
至于到死都念念不忘吗？
苏石渊有些小感动却又很是害怕。
“你别怕，你说出来，就算我不记得多少也没关系的啊，因为我现在就会记住了，就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记住了。”苏石渊实在好奇，这样引导，但他说的也很认真，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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