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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鸮-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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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给对手“解决内部矛盾”的时间,徐望举起霹雳枪,大声道:“你们不是喜欢刺激吗,那就大家一起嗨起来吧——”
  已经心情一言难尽的韩步庭、厉夏和李子近,在这一声莫名其妙的宣告里,本能抬头。
  只见对手以一个十分帅气的姿势,朝上苍扣动扳机。
  刹那,水柱冲天!
  李子近一瞬忘了池映雪刚拉的仇恨,凝视小飞象上,连水花声都因距离而听不太清的滋水枪,懵逼:“嗨……吗?”
  他的这声“吗”,在夜风里悠悠飘散。
  那滋了一会儿的水枪,忽然通体闪烁起彩光。
  同一时间,整座游乐场,不,方圆十里,都听见了那震耳欲聋的动感乐曲。
  声音之洪亮,像一百个广场舞的音箱在齐响!
  “呱唧呱唧呱唧呱唧,我要练出八块腹肌~~~~”
  “呱唧呱唧呱唧呱唧,我要练出八块腹肌~~~~”
  李子近惊悚地后退半步,踩了厉夏的脚。
  厉夏毫无知觉,只想静静。
  池映雪好奇地掏出手机,点开音乐播放软件的听歌识曲功能,识了半天,才想起来,这里没网,顿时好失落。
  韩步庭似没受到任何干扰,冷静判断:“他们想招来丧尸,趁乱抢车。”
  李子近和厉夏正色起来。
  “那我们就趁丧尸来之前,把他们送回家。”韩步庭盯着小飞象上的两个人,稍稍提高音量,好让队员听得清,“我守着糖果屋,以防他们偷车,李子近、厉夏,你们两个去小飞象。”
  “池映雪,”韩步庭看向新队友,“你负责找出另外两个人,不必啰嗦,直接送走。”
  “小飞象上的才是主力,”池映雪一点也不想去找吴笙以外的人,“我去更合适。”
  “你认真起来,比李子近和厉夏都厉害,”韩步庭顿了两秒,轻轻摇头,“但我现在信不过你。”
  ……
  “呱唧呱唧呱唧~臀大肌和胸大肌~~”
  灌耳的魔音,让在灌木丛里匍匐前进的李子近,头昏脑涨。
  远听已然崩溃,这近了,简直人间地狱。
  “说好了,等下上去,先、把、枪、踩、烂。”李子近从牙缝里蹦出高远志向。
  “行。”厉夏难得附和幼稚队友。
  刚达成一致,游乐场的灯,忽然又全数熄灭了。
  所有设施停摆,游乐场重新陷入黑暗,连小飞象上闪着彩灯的枪,都没了踪影。
  只神曲还在播。
  二人一时无法适应黑暗,用力反复眨眼,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隐约听着那神曲像是远了,但声音太大,稍微弱一点,也不明显。
  正犹豫着,神曲也戛然而止了。
  游乐场的灯光忽又大亮!
  小飞象上哪里还有人影。
  厉夏和李子近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放了人在那边操控总闸!
  游乐园东面围墙底下。
  重新推上总闸的钱艾,捡起电锯再度扛到肩上,望了望天,颇有一种豪情满怀之感。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拉电闸兮,控全盘。
  按照计划,队长和军师要趁着黑暗溜掉,而况金鑫则躲到摩天轮附近,等抢到车的队长或者军师过来接。
  小飞象上已经没人,钱艾又远远看一眼摩天轮,虽然知道看不见躲在摩天轮下的队友,但好像也要这么瞄一下,才放心。
  结果这一瞄,就看见况金鑫根本没按原计划躲摩天轮底下,人家直接坐上摩天轮了。
  还是跟对手一起。
  钱艾脸黑下来,脱口骂一句:“这他妈约会呢?!”
  骂完,他想都没想,扛起电锯就往摩天轮方向去。
  ……
  摩天轮。
  浴缸造型的开放式“吊盆”,随着转动,缓缓上升。
  况金鑫和池映雪,在同一个带翅膀小浴缸里,相对而坐,彼此距离顶多一米。
  况金鑫握着从吴笙那里换来的镰刀,虽身体坐着,但从头到脚严阵以待,手心已经出了汗。
  “你紧张什么,”池映雪甩甩空空的两手,“我把弩箭都扔了,还不够诚意?”
  “你想说话,应该去找你自己的队友,”况金鑫不为所动,“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那刚刚我要爬上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一刀柄把我推下去?”池映雪歪着脑袋看他,眸子清澈,显得特真诚。
  况金鑫迎着他的目光,没丝毫闪躲:“我不会因为‘不会死’,就杀人。”
  池映雪笑了:“你们才进来没几天吧?”
  况金鑫抿紧嘴唇,不语。
  池映雪眼底竟浮起一丝淡淡羡慕:“在这里待得越久,心肠越冷,珍惜现在吧。”
  况金鑫的防备有些动摇,不知怎么,他看着池映雪,竟然想起茅七平来。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还是没忍住,问了。
  池映雪说:“五个月前。”
  况金鑫愣住:“那怎么才到第三关?”
  “性格不好,没队伍愿意要我,好不容易组上了,也处不长。”池映雪笑得浅淡,微微泛苦,“组到这一队的时候,我还以为终于不用飘着了。”
  况金鑫想起了无尽海里,他对队友的态度,再一对比今天,的确差异明显:“你喜欢他们?”
  微妙的用词,让池映雪怔了下,然后被逗乐了:“没那么深情。”他微微转头,看着半空的茫茫夜色,目光温和,似陷入一些不算太赖的回忆,“入队的时候,韩步庭说,他们不介意难相处,只要实力够……”
  “所以啊,难得找到一支靠谱的队伍,我也想好好和他们走下去,”池映雪重新看回况金鑫,扯了扯嘴角,“都让你们毁了。”
  况金鑫茫然:“什么意思?”
  池映雪看了半天,终于确认,对方是真的没懂,一时黑线:“Don’lie to me。要不是你队友往我身上用这个鬼文具,我何至于把人都得罪了。”
  “他们生气了?”况金鑫总算反应过来,但一想,还是不对,“他们不是说不介意难相处吗,那你说了实话,他们为什么要生气?”
  “……”这个逻辑太强大,太通顺,池映雪竟无言以对。
  “而且即便吴笙对你用了幻具,如果你心里没有那么多不满,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况金鑫给他讲道理,“你队友说可以接受你的坏脾气,却没做到,这是他们不对,你对他们有意见,却不诚实沟通,压在心里变成越来越多的怨气,这是你不对。”
  “吴笙一点责任没有?”池映雪算是把这个名字记住了,刻骨铭心。
  “你射伤了我们队长,他才对你用了幻具。”
  “擦破点皮也叫伤?”池映雪伸出手,“看清了,这才叫伤。”
  一道极深的刀痕,横向贯穿整个手掌,旧血已经凝固,新血却还不断往外渗出。
  “什么时候弄的?”况金鑫看着都疼,可他明明记得先前打照面的时候,这位没负伤啊,而且后来都是他们打,自己队逃,双方也没再有实际接触。
  “我自己划的。”他实话实说。
  况金鑫蒙了:“为什么?”
  “这得感谢你那位好队友,一对上视线,我就得情真意切,”池映雪收回胳膊,抖抖手掌上的血,“不这么来一下,我还不知道要说多少真心话。”
  真心话三个字,被他刻意加重,满满嘲讽。
  况金鑫眼里又出现了浓浓不认同。
  池映雪看一眼,就脑袋疼,索性先发制人:“小朋友……”
  对方忽然语重心长,况金鑫本能倾听。
  池映雪微微前倾,凑近一些:“人人心里都有阴暗面,但理智可以控制,所以才有善意的谎言。如果每一个都实话实说,这世界就再没团结友爱,伙伴情深了。”
  他的说法,况金鑫不认同,但现在的池映雪,认真,诚恳,平和,跟在旋转木马上袭击他们的时候,判若两人。
  这让况金鑫愿意和他沟通,哪怕三观不合:“我不知道你之前怎么过来的,都遇见过什么样的队友,但在我们队里,大家就是有话直说,坦诚相处。结果是我们只用了七天,就从第一关来到了这里,中间还去了一次无尽海。”
  “哪里的无尽海?”池映雪问。
  “陕西的,”况金鑫直接给他答案,“我们那时候就在海上见过,只是你忘了。”
  “我记得。”池映雪带着笑意挑眉,戏弄得逞似的,“我坠海之前,还和你打了招呼。”
  况金鑫傻了。
  “其实我是想去找吴笙的,”池映雪忽然换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可惜队长不让,只好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况金鑫没过脑子,只是顺着话茬问。
  “速战速决,送你回家,”池映雪说,“不过一和你聊天,我就改主意了,所以我们才能气氛这么好地聊到现在。”
  况金鑫试探性地问:“你想讲和?”
  池映雪被这脑回路逗得不行,没忍住,笑出了声:“不不不,”他摆手,语气随意得就像在聊家常,“我是想让你认清,这个残酷的世界。”
  他们乘坐的小浴缸,正好转到最高点。
  况金鑫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池映雪抱住,带出了浴缸之外。
  跌落的一瞬间,况金鑫的疑惑竟然压过了恐惧。
  这人有一万种方法送他回家,为什么非要同归于尽?
  极速坠落中,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唯独池映雪眼底的幽暗,况金鑫看得特别清楚。
  和他仍挂在脸上的灿烂笑靥,诡异的和谐。
  况金鑫忽然有一个强烈的念头。
  这人想杀他。
  也想杀了自己。
  “小况,闭气——”
  刮过耳边的凛冽风声里,隐约传来队长的声音。
  况金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和池映雪一并落入水中。
  高空落水,带给身体的巨大冲击是难以想象的。
  池映雪一下子松了胳膊。
  况金鑫只觉得入水一瞬间,身体像被钝器击打一样疼,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也就没机会听见,耳内迟来的提示——
  【鸮:有人对你使用了<'防'劝君更尽一杯酒>哦~~】


第47章 酣战
  “夺回甲壳虫大作战”的原定计划是; 徐望、吴笙在小飞象上牵引对手,吸引来城南、城北丧尸; 钱艾待命电闸; 看情况差不多; 就断电助队长、军师摸黑埋伏到糖果屋附近,只等丧尸一来; 韩步庭等人陷入尸群混战的汪洋大海,吴笙、徐望再伺机从阴暗角落跳出来; 夺回甲壳虫,最后去电闸、摩天轮两处,依次接上钱艾和况金鑫。
  从始至终,况金鑫的责任就是在摩天轮底下藏好; 他是糖果屋的使用者; 不可以出现任何闪失,因为韩步庭一定会留人守车,万一丧尸还没到; 糖果屋已经消失,留守者可以直接开车接上队友走人,那徐望他们的一切谋划和努力就都白费了。
  然而; 古语有云,计划就是用来free style的。
  先发现况金鑫和池映雪一起乘坐摩天轮的是钱艾; 于是什么原地待命、什么电闸守护者,集体从钱艾脑子里离家出走,扛起电锯就往摩天轮奔; 几乎是本能!
  徐望、吴笙自小飞象上下来后,一直循着隐蔽地带,迂回着往糖果屋那边绕,猫腰还来不及,根本没想过回头欣赏摩天轮。
  但冥冥中的有些事,你不信都不行。
  就在况金鑫乘坐的小鱼缸,抵达摩天轮最高点的那一刻,徐望忽然心中一悸,本能回头望半空。
  正正好好就看见了组团掉下来的两个人。
  摩天轮下面是休憩小广场,一水长椅环绕的空旷硬地啊!
  那俩人掉的速度极快,况金鑫又被池映雪紧紧抱着,其实看不清谁是谁。但自家队员就在摩天轮附近藏着呢,徐望不敢抱一点侥幸心理!
  <'防'劝君更尽一杯酒>。
  点掉文具盒里最后一个防具,徐望死死盯着下坠中的二人,时间短促甚至让他来不及和文具“对话”,只强烈地单方面输出自己意念——救人,一定要救下他们!
  顷刻间,空旷硬地上出现一座巨大的三足酒樽,兽衔环耳,通体鎏金,仿佛一方古意盎然的酒池,承接住了两个坠落之人。
  “咚——”的一声,酒花溅起,飘香醉人。
  这惊险的生死一刻,前后不过几秒,专心潜行的吴笙,在落水声起时,才茫然回望,结果摩天轮底下那画风极违和的巨大酒樽,让他更懵逼了。
  “摩天轮上有人掉下来了,可能是小况,”徐望来不及多解释,只焦急道,“我必须过去看看,你先一个人去糖果屋那边埋伏!”
  “劝君更尽一杯酒?”第一眼冲击太大,才懵逼,再看第二眼,加上徐望的话,吴笙立刻明白过来。
  “对。”徐望心早飞到摩天轮了,随便应一声,就要走。
  吴笙立刻拉住他手腕:“解除。”
  徐望愣住:“啊?”
  吴笙无语:“先把防具解除,不然等你过去人已经淹死了,没淹死也醉死了。”
  这酒味浓的,他离这么远闻着都晕。
  徐望恍然大悟,连带着整个思绪都一瞬清明了,一边注视着三足酒樽,凝神操控,一边低声道:“快去糖果屋。”
  吴笙懂,如果落水的真是况金鑫,糖果屋的效果恐怕支撑不了太久了。
  松开徐望手腕,他背牢火箭筒,重新猫腰,隐入灌木丛中。
  “记住,你怕车坏,韩步庭也怕。”
  这是徐望叮嘱的最后一句话。
  吴笙没懂,但把每个字都放进了锦囊。
  ……
  钱艾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池映雪抱着自家队友,跌出摩天轮外。那个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伸出胳膊发了疯地往摩天轮底下跑,准备徒手接人。
  结果——
  平地酒樽起,双坠佳酿里,卷起醉花千层浪,醇香飘万里。
  当然,这是偏文艺性的客观描述,落实到钱艾心里,就一句话:靠,队长的防具敢不敢再浮夸一点=_=
  和酒有关的文具,他只能想到自家队长的,所以本能松口气,但速度未减,仍风驰电掣冲到酒樽下面,抱住一足就开始往上爬!
  摔水里是不会死,但淹酒里会啊!
  他必须最快速度把人捞出来!
  凭着这股信念,他愣是一口气爬到足顶,刚要伸手抓酒樽上的环耳,更上一层楼,环耳忽然扭曲一下,就像电视信号不好时,图像突来的变形。
  这是文具效果要解除的前兆。
  钱艾抱紧樽足,坦然接受命运安排——队长,你就玩儿死我吧TAT
  几秒后。
  酒樽消失,樽内之酒如汪洋瀑布,倾泻而下!
  钱艾屏息闭气,在酒浪里冲刷了个彻底,幸而四周地势平坦,酒水很快散去。重获呼吸的第一秒,他就爬起来四下搜寻,第一眼看见的是池映雪,躺在广场正中央,半死不活的,之后才是况金鑫,队友躺在或者说被冲到了小广场边。
  他以最快速度奔过去,将人扶起,这才发现浑身湿透的队友,双目紧闭,毫无意识。
  重伤或死亡就直接回家,若没回,应该是伤势仍在可控范围内。
  但也只是应该。
  对着这样的况金鑫,钱艾根本没办法再去冷静推敲“鸮”的逻辑,心急如焚地抱着人:“小况,你别吓我啊……”
  正手足无措,不知该掐人中还是拍脸颊,钱艾忽然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李子近和厉夏赶过来了。
  池映雪已经坐起来,却没迎接队友,而是看着不远不近的这边,钱艾一回头,正隔空对上视线。
  池映雪轻轻挑起眉毛,朝着他无声叹息,似十分遗憾,没能将人带回家。
  钱艾深深看了他一眼,像是要把人看到化成灰都认得,末了抱起况金鑫,沉默而迅捷地离开。
  “我去追,你看一下池映雪。”厉夏交代完,快速穿越小广场,循着钱艾的背影去追。
  李子近也跃跃欲试想追敌,奈何新队友病西施似的,坐那儿半天不起。
  “你什么情况?”瞧半天,李子近也没瞧出这位哪儿受伤了。
  池映雪幽幽叹口气:“可惜了。”
  李子近一头雾水:“可惜什么?”
  “可惜了一堂好课。”池映雪看着那二人背影,消失在游乐场的五光十色里。
  这么值得教育的小朋友,再难遇见了。
  啧。
  李子近听不懂他的怪话,只得回到自己憋了半天的槽点上:“队长让你过来送人回家,你跟着一起自杀,疯了吧?”
  “自杀?”池映雪收回目光,一脸无辜地看队友,“谁?”
  “除了你这个神经病还能有谁,”李子近无语,“我亲眼看见你抱着他跳下来的!”
  “哦,”池映雪才听懂似,认真澄清,“我是失足。”
  “……”
  那矫健的动作,那敏捷的速度,那坚定的方向,就差双臂伸展作飞翔状了,这叫失足?!
  李子近一肚子铁证已经到了嘴边,可看着池映雪的眼睛,竟又咽回去了。
  那双眼睛乍看无辜,然而看久了,就会发现深处的暗,像无尽的沼泽,能把人连皮带肉吞噬进去,包括灵魂。
  这人是疯子。
  从看见他杀第一个丧尸开始,李子近就这么认为,所以和疯子,千万不要争对错,他说天是紫的,水是红的,那就是。
  “你要没事就……”李子近想说没事就赶紧起来,可刚说一半,池映雪忽然窜起,径直朝他扑过来!
  李子近吓得头发丝儿都立了,本能往侧面一躲!
  池映雪擦着他的肩过去,“咣”地扑倒背后准备偷袭的丧尸,一手掐着对方脖子,死死按在地上,一手自后腰拿出匕首,照着丧尸眼眶直直插了进去!
  刀刃尽没。
  原本剧烈挣扎的丧尸,一下子就不动了,浑身泄力,瘫如死尸。
  池映雪把匕首拔出来,毫不犹豫又给了第二刀。
  第三刀。
  第四刀。
  第五刀……
  暗红色的血珠,随着一下又一下的手起刀落,不断溅到他脸颊。
  在游乐场糖果般的斑斓灯光下,有一种妖冶的美。
  李子近欣赏不了这种美。
  他只觉得心里发毛。
  “差、差不多行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别颤,“他们肯定去抢车了,我们得赶紧和队长会合……”
  池映雪终于停手,随意地擦把脸,看着手上的“血酒混合”,仍觉气不顺:“好好的酒香余韵,都让它毁了。”
  李子近崩溃,敢情这位还挺享受对手的防具?!
  “吉米~~阿加~~”
  本已宁静祥和的游乐园上空,忽然再度炸开音符。
  “吉米~~阿加~~”
  “阿加你美你卡~~咦加地加地啦~~索那里不西嘟~~~~索那该不依嘟~~~”
  这次还他妈是印度风!!!
  “那帮人有病吧——”李子近真的忍不了了,他的无人机枪为什么那么早被毁!!!
  “别指望和韩步庭会合了,”池映雪起身,西瓜粉的衬衫因湿透,沾在身上,他便捏住衣角,跟着节奏,动感地抖落起来,“先原地保命吧。”
  印度风情底下的,是一大波丧尸靠近的凌乱脚步声。
  ……
  摩天轮隔壁,跳楼机附近。
  抱着况金鑫狂奔的钱艾,直接撞上了准备去摩天轮救人的队长,于是这一个愣神,就让厉夏追上了。
  “你去帮吴笙,这里有我!”钱艾立刻打发队长走,而后举着“兹兹”转动的电锯,守着长椅,和追上来的厉夏僵持对峙。
  长椅上是仍然昏迷的况金鑫,所以钱艾只守不攻,寸步不离。
  徐望想留下来帮他,但一来自己的霹雳枪,只要用,就必然持续引丧尸,到时候厉夏可以跑,他们要带着昏迷的况金鑫脱身,更难;二来,他们努力到这个份儿上,几乎要把文具用尽了,就为了甲壳虫,或者说,就为了和韩步庭他们一较高下,哪怕后面根本没时间去医院了,这一战都不能输。
  这是队魂!
  “队长,”钱艾忽然压低声音,极快地看了眼糖果屋方向,“十三还在。”
  “嗯,”徐望点点头,一字一句认真道,“等着我们来接你。”
  眼看徐望离开,厉夏按捺不住,想去追!
  钱艾立刻侧身一步,隔几米挡住他视线:“不怕成茄汁溜肉段儿,你就过来!”
  厉夏:“……”
  钱艾:“你瞪我也没用!”
  厉夏:“你可以换个放狠话的方式吗?”
  钱艾:“糖醋里脊?”
  厉夏:“很好,你连续毁了两个我最爱吃的菜。”
  话音未落,厉夏已一步滑到钱艾面前,速度之快,就像脚下踩了冰刀!
  钱艾放狠话可以,真让他拿电锯切人?他能疯!
  厉夏像吃定了他的胆怯,滑过来面对面的一瞬,手中凶器已然捅了过来!
  钱艾猛地向后躲,险险闪过,这才看清,对方拿的是螺丝刀。
  同样的螺丝刀,在他手里连个厕所门都安不上,在别人手里,夺命利器!
  这他妈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一击不中,厉夏忽然后退,仍是滑冰一样,鞋底蹭着地面就退开了,极迅速!
  钱艾再迟钝也看明白了,对方用了防具!
  一闪神,厉夏重新上前,却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况金鑫所在的长椅!
  眨眼,厉夏已到长椅边,手中螺丝刀毫不犹豫朝下而去!
  电锯忽然从长椅后面伸过来,锯齿直接横切到螺丝刀上!
  剧烈的切割带来极强震动,厉夏手掌一麻,松了劲儿,螺丝刀直接被弹飞!
  厉夏迅速滑动,后退开来,抬眼,就见钱艾站在长椅后面。
  那个刚才还犹豫、迟疑、虚张声势的男人,此刻脸上,眼里,再无动摇。
  “你再碰他一下,我的电锯就还俗吃肉,不信咱们试试。”
  ……
  粉红色甲壳虫处。
  吴笙和韩步庭,已经僵持十三分钟了。
  一个在车前,一个站车顶,隔着高低差和水平距离,无言“凝望”。
  这种谁都不敢轻易动一下的对峙,分秒如年。
  十三分钟前,也就是况金鑫落水后不久,糖果屋消失。
  原本站在糖果屋顶守着的韩步庭,脚下一空,就落到了车顶。他立刻反应过来,和摩天轮那边的动静有关,于是欣然接下这份大礼,准备开车走人。
  吴笙就是这时候赶到的,一火箭炮,直接崩在了车旁几米处。
  爆炸热浪轰得韩步庭头晕耳鸣,缓了半天,才看清“肇事者”。
  “你不敢真的炸我,因为一旦炸了我,车也废了。”这是韩步庭看清吴笙后的第一句话,站在车顶,吹着夜风,胜券在握的从容。
  吴笙在口舌之争上没优势。
  可他有队长的锦囊。
  【记住,你怕车坏,韩步庭也怕。】
  这一刻,他才明白徐望的意思。
  早八百年前,预见到糖果屋可能不稳的那一瞬,他的队长就给后面的战局写好了剧本,流畅精准,简约易执行。
  “我是不敢动车,但要建立在我有可能拿回车的基础上,如果你非要把车开走,那我只能鱼死网破了。”
  扛着火箭筒,也没影响吴军师耸肩,摊手。
  每一个到位的情绪动作,都让对手担心他会走火。
  于是场面就僵持下来了。
  吴笙不上前,因为他没有信心能在单枪匹马的情况下,灭掉韩步庭,又不毁了车。
  韩步庭也不下来,因为一旦他离开车,吴笙就再不会投鼠忌器,随便一火箭炮,够他受的。
  这种微妙平衡,只有外力才能打破。
  两人,都在等队友。
  最后赢的是,吴笙。
  一滋水枪,直接击中韩步庭后脑勺,宣告徐队长驾到。
  疼痛让韩步庭身体一震,本能回头。
  吴笙就趁这一刻,闪电般冲上前,伸手抓住站在车顶的韩步庭脚踝,用力一拽!
  韩步庭瞬间失去平衡,生生被吴笙从车顶扯了下来!
  近身肉搏就无所谓章法了,吴笙直接用身体压住韩步庭,手沿着对方衣裤口袋上下摸,同时催促徐望:“快点上车——”
  韩步庭虽被偷袭,却老神在在,身世带着点笑意,在身下提醒吴笙:“别费力气了,钥匙不在我身上。”
  吴笙顿住,紧紧盯着他眼睛,似在判断真假。
  与此同时,已经过来的徐望用力拉车门,果然,锁上了。
  “我怎么可能把钥匙和车留在一起呢。”韩步庭叹口气,似乎吃定了对方没胆子“杀”他,“只有你们,才会这么单纯。”
  吴笙回头看一眼徐望。
  徐望像下了最后决心似的,深吸口气,朝着树林深处大声呼唤:“中环十三郎——”
  吴笙不确定,他们留的这最后一张牌能否起作用,但至少当下,他不能让韩步庭这么愉快的装逼。
  “谁说开车,非要用钥匙?”
  他这一声,问得极温柔,却是浓浓讥诮。
  韩步庭眼神微变。
  树林深处,一个穿着赛车服的男人风风火火跑出来,不知蹲阴暗角落里等了多久,头顶还沾着两片树叶。
  他径直跑到甲壳虫面前,仿佛眼里只有这辆车。
  徐望早让到一旁,给他尽情施展的空间。
  十三郎立刻拉车门。
  一下。
  两下。
  然后回头告诉徐望:“上锁了。”
  徐望无语:“我当然知道上锁了,你不是说你能开吗!!!”
  十三郎目光天真无邪:“我说我可以试试。”
  徐望快烧香了:“祖宗,那就赶紧试吧。”
  ……
  这人并不是“同行”或者“NPC”,而是钱艾的<'防'中环十三郎>。
  在况金鑫刚用“糖果屋”把韩步庭队伍困住后,会合的他们,第一方案并非是抢回甲壳虫,因为难度太高,所以直接用了钱艾的这一防具。
  当时的他们,以为会天降一辆拉风赛车,运气好的话,还会配备司机,一路飙起,以绕中环一圈只用十三分钟的炫酷车速,直达医院,简直不能更爽。
  这种美好幻想,也让他们迟迟没舍得用这一防具,总想好钢用在刀刃上。
  彼时,他们觉得是时候了。
  不成想防具用完,车没来,只来了司机,眉心一个小猫头鹰的印记,隐隐发光,和他们手臂上的图标一模一样。
  “没钥匙的车,能发动吗?”
  “当然,我是谁啊,中环十三郎!”
  “没钥匙的车门,能打开吗?”
  “……”
  “你沉默了。”
  “我是车王又不是开锁王!”
  “车门锁,也是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可以试试。”
  “藏好,等我们呼唤。”
  ……
  一看来者眉心标识,韩步庭就明白了。
  他也用过这种能召唤来“特殊人物”的文具,用户体验,完美。
  最后一丝淡定退去,韩步庭的脸色沉下来。
  吴笙片刻不放松地盯着他,见状微笑:“你的队友应该过不来了,摩天轮离南北两个门都是直线,估计他们已经和丧尸一起跳印度舞了。”
  韩步庭静静看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当队长吗?”
  吴笙心生警惕,没答。
  韩步庭也回他一记微笑:“因为他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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