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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鸮-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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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报警了?”
“没有,是零点阿姨过来的时候,我有过开门的念头,想让她发现这一切,然后帮我们报警。这么一想,头就疼了。”
“你最后不还是没开门吗,”吴笙也侧身躺下来,和徐望隔床相对,“想和做还是不一样的。”
“但是也有主观故意啊,这和小况还有孙江的报警,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而且我也被头疼警告了。”
“他俩头疼之后依然坚持报了警,你没有坚持开门吧?”
“呃,那倒没有。”
“这就是本质上的区别,”吴笙说,“在程序里,一个指令发出了就是发出了,没发出就是没发出,程序不会因为你‘想发’而去执行某个指令。”
徐望白他:“你那是程序员思维。”
吴笙打个哈欠:“你怎么知道‘鸮’里的世界就不是一个大型程序呢?”
“程序?”徐望呐呐重复了一遍。
“只是个比喻,”吴笙说,“任何世界都有运行逻辑,我们这里靠自然规律和社会法则,鸮也一样有它的逻辑,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摸索出来。”
“疯了。要闯关,要摸索规则,要和‘同行’斗智斗勇,现在还得研究它的逻辑……”徐望重重叹口气,连悲愤的力气都没了,“买彩票从来不中,这种倒霉事儿我真是一摊一个准。”
本以为吴笙会附和,结果隔壁床迟迟没动静。
徐望纳闷儿看过去,发现吴笙神色平和,不见一丝不平与气愤。
“你不觉得倒霉吗?”徐望很认真地问。
吴笙沉吟片刻,同样很认真地答:“还行。”
徐望怀疑自己听错了:“还行?”
“虽然生活被严重打乱,作息彻底颠倒,工作奋斗被迫中断,但……”吴笙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微笑,“还行。”
不可思议地看着吴笙脸上的笑,徐望消化吸收了近一分钟,终于相信,这人是认真的。
这让他想起高中时候的一次测验,吴笙抱怨那套卷子题目出的太简单,考前随便看一眼都能答满分,体现不出真正的学习水平,也让考试过程极其沉闷无趣,无法寓教于乐。
虽然徐望不懂怎么用“寓教于乐”,但显然老师把这话听进去了。为了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尖子生”一些挫折教育,第二次测验卷子的难度直接从青铜变王者,最后一道大题徐望连题干都读不明白,吴笙也没在考试时间内解出来,最后交卷,这一题同样没得分。
后来老师在讲卷子的时候,到这最后一题,先不讲答案,而是先进行敲打教育,说什么学习好也要谦虚,要稳重,不能好高骛远等等。哪知道还没说完,吴笙就举手,说这道题他解出来了,然后就在老师无可奈何的“邀请”下,上黑板写了三种解法,最后一种还特别标注,用的不是“已学公式”,这一解法仅供参考。
徐望到现在都觉得,老师没拿教鞭怼他是真的师德如山。
“又想什么呢。”吴笙眼睁睁看着徐望跟自己聊着天还能走神,这叫一个心情复杂。
徐望拉回思绪,冲吴笙叹口气,难得语重心长:“我在想,你怎么就那么喜欢解难题闯难关,轻轻松松活着不好吗?知足常乐懂不懂。”
“其实我一直挺不理解这个词儿,”吴笙特真挚地问,“都满足了,还有什么乐趣?不知足才总有努力方向,总有攀登乐趣吧?”
“……算了,你们高智商的世界我不懂。”徐望放弃讨论,翻身过去,背对吴笙躺,以免多看一眼都闹心。
“不需要懂,”背后传来隔壁床的善解人意,“仰慕我就好。”
徐望:“晚安!”
第27章 奖励
落日的余晖洒进房间; 火烧云的颜色。夕阳的暖意悄悄爬上床榻,染上酣眠中的眼角眉梢; 像个顽皮的孩子在吹气; 热热的; 痒痒的,打定主意扰人清梦。
吴笙在一个翻身之后; 悠然醒来,抬眼; 便看见对床那张熟睡中的脸。
徐望朝这边侧卧,骑着被子,睡得深而香甜。傍晚的日光将他脸上的轮廓勾勒得更分明,平日的机灵随性仍在; 却还多了几分乖巧文静。
吴笙躺在那儿; 静静地看着,心里像一片风平浪静的大海,蔚蓝; 开阔,安宁,踏实。
不知过了多久……
“你干嘛呢?”
徐望醒半天了; 睁开眼睛就瞧见吴笙定定看着自己,可看就看吧; 他还神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美事儿,焦距飘忽的眼底深处; 真真切切都是喜悦和欢欣。
吴笙心里一个激灵,回过神,然面色未动,沉着地与徐望四目相对:“你刚刚说梦话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叫醒你。”
“梦话?”徐望半信半疑地挑眉,“我说什么了?”
吴笙面不改色心不跳:“班长,救命……”
徐望心情复杂地眯起眼,警惕地审视着陈述者,心里一万个不愿意相信,可又找不到证据……
“班长,我没你不行。”陈述者又补了第二句。
徐望舒口气,在这句完全不是自己风格的“梦话”里,一颗心落了地:“吴笙,你知道什么叫崩人设吗?”
班长正陶醉于自己的“剧本”呢,闻言愣住:“嗯?”
徐望叹息地看了他一眼:“下次再说瞎话的时候,别用自己口吻编台词。”
清晨五点睡,傍晚五点醒,睡足十二小时的两个人简单洗漱完,神清气爽,总算满状态复活。隔壁没什么动静,徐望担心那俩队友还没醒,便先在微信群里发了条信息——
旺旺:醒没?
只有四人,名为“倒霉孩子”的群里,秒现回复——
爱钱:没有。
茶圣陆羽的小迷弟:醒了。
徐望哭笑不得,正要回复,有人比他手更快——
笙哥:老钱,你继续睡,我们先去吃饭了。
隔壁仍是秒回,不过这一次是语音了:“谁睡了?我都穿好衣服了!去哪吃?”
十分钟以后,四人在走廊会合,奔赴餐馆。
傍晚的北岳庙村很热闹,楼房下面都是玩耍的孩子,各处平房都升起了炊烟,汽车、电瓶车、驴马车,和平共处地在一条马路上走,夕阳把它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熙攘,安逸。
四人这一次走得远了些,找了一个看起来颇像样的陕菜馆,一走进去,就是扑鼻的红油香。因为想好好聊聊天,他们便要了个包厢,刚一落座,钱艾便说“这顿我请”,于是等服务员拿来菜单,他理所当然成了点餐主力。
三下五除二点完菜,服务员离开,包厢里就剩下他们四人,钱艾向后靠进椅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唉,这一晃又晚上了,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啊。”
他点菜的时候是活力四射的,可这会儿,声音里又透出一丝无奈和疲惫。
“我们以后要一直这样日夜颠倒了吗?”况金鑫单手拄着脸,歪头问。
“应该是。”徐望几不可闻叹口气,拿起水壶,想给队友们倒热水。
况金鑫见状,连忙说:“等一下。”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小袋独立分装的茶叶,打开后给每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上一些,然后才拿过徐望手里的水壶,给四个杯子里注入水。
袅袅热气自杯口升起,似有若无的清香。
“绿茶,”况金鑫嘿嘿一笑,“提神解乏。”
俗话里想夸一个人厉害,总说跟着他有肉吃,但这话放到况金鑫身上,“肉”就得改成“茶”。
徐望和吴笙已经习惯了,钱艾却是第一次见,惊讶道:“你还随身带茶叶?”
况金鑫有点腼腆地挠挠头:“我们家种茶,我大学也是学这个的。”
“还有这个专业?”
“嗯,茶学。”
“长见识了,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
钱艾点点头,然后就没词了,对于这种未知领域,实在是想没话找话都不得其法。
沉吟两秒,他冲着半开的包厢门外面亲切询问:“服务员?菜好了吗——”
他还是在餐饮领域混吧。
八成是钱艾那一嗓子直接传到了后厨,很快,服务员就开始上菜,最后竟陆陆续续摆满了整张圆桌。
徐望看着一大桌子菜,又看看钱艾:“这些……都是你点的?”
“没事儿,”钱艾一拍胸脯,“说了我请客,绝对不逃单!”
徐望心累:“这不是重点,问题是点这么多,咱们能吃完吗?”
二十分钟以后,徐望非常后悔自己幼稚的询问。
“好了,biang biang 面已经吃完了,接下来吃哪个,我听你们的!”
“水盆羊肉?泡馍小炒?花干鸡蛋夹馍?”
“啊,感谢‘老陕在海南’送的火箭,那我就吃水盆羊肉了哈哈——”
“吸溜——吸溜——”
“他这个汤特香,特醇,但是又不腻,而且没有一点羊膻味……”
一张圆桌,两方世界。
自拍杆支着的手机,摄像头对着能拍到的半桌,是钱艾和桌上一半的菜品,背面拍不到的半桌,是徐望、吴笙、况金鑫和剩下的菜品,两个半桌菜品完全一样,也就是钱艾一人吃的分量顶他们三个人的。
但这不是为了直播硬撑,很明显钱同学吃得特别幸福快乐,脸上的每一条笑纹里都洋溢着对食物的爱和满足。
吃完水盆羊肉,不知道是不是直播间里有粉丝流失,钱艾忽然对着手机特认真地说:“喜欢陕菜的朋友们且看且珍惜吧,估计明天就吃不上这口了……”
“明天吃什么?”钱艾读着手机屏幕上刷出的提问,忧伤地叹口气,“那得今天晚上才能知道,交给命运吧……”
直播真是一件魔性十足的事,徐望想,别说直播间里那些观众了,就是他这个坐在手机后面的,听到这会儿都想去和钱同学互动,给他刷个鲜花星星啥的。
看着看着,徐望蓦地生出羡慕,为了这趟陕北之行,他直接辞了工作,甚至很可能在彻底离开“鸮”之前,他都没办法工作了,可是这事儿对钱艾不影响,该开工照样开工,多好。
治愈低落的方法之一,寻找和自己一样若有所失的同道中人。
放在这包厢里,自然就是吴笙和况金鑫,一个刚刚创业,正进行一个极重要的项目,一个大学实习,正应该积累专业经验,结果“鸮”一出现,什么项目什么实习都……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突然响起的急促敲击声打断了徐望的思绪,一转头,吴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个笔记本,正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敲键盘。
徐望悄悄瞄一眼,发现屏幕上开着一个通讯软件,还一堆他看不明白的代码。
应该是怕影响钱艾直播,所以吴笙在用通讯软件和对面打字沟通——
【不行,这和最初预期不一样,我说了多少次了,发现问题就解决问题,一切想要绕开问题的结果都必然造成用户体验的降低……】
徐望偷偷瞄一眼,大概就看见这些内容,然后屏幕就被彻底切回代码,吴同学继续“赶工”,像是在解决通讯软件里说的那个“绕开会降低用户体验”的问题。
徐望不是太开心,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就剩下了况金鑫一个。
转头,那孩子在玩手机。
徐望很欣慰地凑过去,刚要开口,发现对方在写知乎答案,题主问的是——如何鉴别普洱茶的好坏?
况金鑫的答案还没写完,但就目前长度看,已经堪比一片小论文。
很好,真正不务正业的只有他自己。
徐望眺望窗外,低落一扫而空,满腔憋闷在心中燃起熊熊之火,烧出生命的斗志!
徐同学的斗志一直持续到零点,鸮声过后,他第一个跳进紫圈,雄赳赳,气昂昂,誓要跟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然而交卷的他们在此地已属闲散人员了,昨日危机四伏的航站楼,今日再进,只剩熙熙攘攘。
往来的旅客,微笑的地勤,各色餐饮、品牌店,一切都和昨夜别无二致。
不过响起的提示音,不再是催着他们去柜台办理登机,而是如约而至的3/23新坐标——(118。9987,37。7662)
三人整齐划一看吴笙。
后者沉吟片刻,抬眼:“山东。”
徐望扶额,第一反应就是又要买机票:“这交通成本也太高了吧!”
钱艾愣了两秒,点点头:“知道了,下一站吃杂粮煎饼。”
况金鑫对于去哪里已经淡定了,从进来之后他主要就在四下张望,一直到现在。
“小况,看什么呢?”徐望问他。
“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况金鑫皱眉。
他的话让另外三人瞬间警惕起来,交卷后的放松让他们差点忘了这一关是开放的,很可能无论交卷没交卷,只要在这一关里,就是彼此能看见的。
暴露的亏他们吃一次就够了。
思及此,四人匆匆进了一间咖啡厅,选了个角落位置,既能透过镂空栅栏纵观航站楼,又足够隐蔽。
刚一落座,服务员就上来询问喝什么,他们象征性地点了三杯咖啡一杯茶,不料服务员态度非常好地下完单后,一去不复返。
“我就知道都是假的,装样子的。”钱艾难掩失望。
“别想美事了,”徐望早有预料,“如果进来可以随便吃喝,那谁还闯关交卷。”
“对啊,”况金鑫深以为然,“天天晚上进来连吃带拿,都不用工作了,一辈子不愁吃穿。”
“别管咖啡了,”吴笙言归正传,压低声音问,“你们都收到奖励了吗?”
况金鑫点头,率先亮出自己的<文具盒>:<'防'糖果屋>,<'武'你打我呀>。
“嗯……”吴笙看着那俩图标沉吟良久,“要不你先自己介绍一下吧。”
况金鑫为难地抓抓头:“防具嘛,应该和狡兔三窟很像,能造出个藏身的屋子?”
钱艾举手:“我比较好奇那个武具。”
徐望和吴笙纷纷点头。
队友们的目光充满期待,况金鑫是真的很想做一道完美的阅读理解,奈何这道题太难了,“你打我呀”四个字里,除了欠抽的气息,实在参透不出别的。
“徐哥、吴哥,”况金鑫决定化做题为出题,“你们得的都是什么?”
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因为刚还兴致勃勃等着况金鑫做阅读理解的徐望,瞬间垮下来,生无可恋地伸出自己胳膊。
三队友定睛看去——<'防'劝君更尽一杯酒>,<'武'嫦娥奔月>。
况金鑫的防具“糖果屋”好歹还是个能脑补一下的东西,徐望这俩……
“防具咱先不聊,反正肯定是弄出点什么防身,再奇怪也奇怪不到哪里去,”钱艾凑近,定定看着那个古色古香的印着奔月美人的方块图标,“这个嫦娥奔月什么鬼?”
“既然是武具……”吴笙试着结合过往经验,“应该和九霄云外差不多,把对手直接送到月亮上去吧。”
钱艾:“……”
况金鑫:“……”
徐望:“会不会太浪漫了一点……”
吴笙:“一个没氧气没食物没生命没有液态水的地方,送过去只会凶残,哪里浪漫?”
徐望:“还是看看你的奖励吧。”
强行被转了下一话题,吴笙毫无所觉,很自然亮出自己的文具盒:<'防'隐身斗篷>,<'武'深情的死亡凝视>。
“斗篷哎!”况金鑫第一个兴奋出声,叫完发现不妥,连忙捂住嘴,但还是从指缝里流出强烈羡慕,“隐身斗篷哎,太帅了……”
徐望也有点羡慕,不过不是因为隐身斗篷帅,而是难得遇见一个单看字面就能理解的文具。
但与之相对的……
“我迫切需要哪位伙伴来给科普一下,”他话是这样讲,但眼神摆明看着吴笙的,“这个深情的死亡凝视,怎么当武器?”
吴笙不说话,只“一往情深”地望进他眼底。
一秒。
两秒。
五秒。
十秒……
“……”用尽毕生定力,徐望才忍住了没别开脸。
这他妈简直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相比徐望、况金鑫、吴笙都至少有一个一言难尽的文具,钱艾就舒坦多了,他的两个奖励分别是<'防'中环十三郎>,<'武'无敌风火轮>。中环十三郎,顾名思义,就是飙车,无敌风火轮嘛,自然就是武器了。
如果参透奖励也是一场考试,那钱艾简直是开卷答题。
“偶然,偶然的。”钱同学还不忘谦虚两句,以平衡队友心情。
“这么一对比,第一关真是简单明了,”况金鑫突然感慨,“跑路就用雪橇,对付熊就用鱼卷风,到了冰瀑徐哥就拿到了滑板鞋,什么阶段用什么道具,全是明摆着的。”
“为了让我们熟悉流程,”吴笙说,“如果不给这些提示,我们连该干什么都不知道,那这个程序就是失败的,无数用户会拥挤在入口,而无法真正访问内部应用。”
况金鑫眨巴下眼睛,看徐望。
徐望拍拍他肩膀:“如果这是个游戏,第一关就是热身关卡,是为了让我们熟悉规则,能够更好地投入到后面的游戏而特别设计的。”
况金鑫歉意地看了吴笙一眼,然后面向徐望,发自肺腑:“徐哥,我喜欢你的解释。”
吴笙备受打击,转头看向咖啡厅外,目光忽然在某个方向定住,眼睛微眯,闪出警觉的光。
“怎么了?”徐望见状不对,凑过去,一边和他一起看栅栏外,一边低声问。
“9号柜台,”吴笙说,“有个队伍在那儿办登机呢。”
第28章 意外
这是航站楼; 几乎每个柜台都有旅客在办理登机,要想在这茫茫人海里把和他们一样被卷入的人认出来; 除非对方和他们昨天一样咋咋呼呼; 傻了吧唧; 否则没可能。
而现在,9号柜台办理登机牌的几个人; 神色举动都如常,穿着也很普通; 看着和其他旅客别无二致。
“你确定他们不是NPC?”徐望不是怀疑吴笙,只是在看人这方面,需要情商而不是智商,实在不是吴同学擅长的。
“当然; ”吴笙没半点犹豫; “你仔细看,他们和其他人有很明显的区别。”
徐望皱眉,更用力地瞪大眼睛; 不止他,况金鑫和钱艾也靠过来,伸脖子一起观察。
良久; 久到对方已经办理完登机牌,转身准备过安检了。
钱艾忍不住出声:“没区别啊……”
况金鑫:“分不出来。”
徐望看向吴笙; 希望他听听群众的声音。
结果吴同学一脸“为什么总要让我把话说那么明白呢”的哀怨。
“眼睛,”他说,“看眼睛; 只有他们四个挂着黑眼圈。”
徐望:“……”
况金鑫:“吴哥……”
钱艾:“叫笙哥!”
吴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细心。”
徐望:“你俩再这么盲目崇拜,他就先嫦娥奔月了好吗!”
话是这样说,但徐望不得不承认,吴笙这个特征点捕捉的太准。
低头看看玻璃桌面,他们四个何尝不是熊猫宝宝,哪怕已经睡了十二小时,眼睛下面依然可见淡淡倦意。白天活动,夜里休息,这是人的生理规律,白天再多的睡眠,也很难彻底补上夜晚的缺失。
有了“黑眼圈”这个标志性特征,再看茫茫人海,就好像带上了“滤镜”,一切闲杂人等都面目模糊起来,只剩顶着黑眼圈的“同行们”愈发清晰。
接下来的十分钟,他们又发现了另外两支队伍,和先前那支队伍一样,他们也行事极其低调,不仔细分辨,很难认出他们和其他旅客的不同。
“这么一看就我们最傻,”钱艾发表观后感,“人家没一个横冲直撞的,都鬼着呢。”
“都是老队伍吧。”徐望猜。刚从1/23上来的新队伍,不可能有这种警惕,怎么看,这几队都应该是高帅瘦白那种有过这一关经验的,八成也是某一关交卷失败退了回去,如今刚刚重新走完第一关,再度来到这里。
他们已经交卷,和这些刚准备上飞机的队伍并不会发生真正的交集,顶多就是这样远远看着,默默记下,以防后面的关卡遇上。
但——
徐望忽然想,昨夜,又有多少人这样盯着他们呢?
或许不只是昨夜。
况金鑫刚刚说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是啊,他们可以这样盯着别人,那些和他们一样已经交卷但还没前往下一关卡的人,同样可以这样盯着他们。
窥伺的眼睛都一样鬼祟,区别只在于其中是否藏着恶意。
“明明大家都是被吸进来的受害者,”况金鑫想不通似的喃喃自语,“为什么我看着他们一点也不觉得亲切,反而觉得害怕……”
“还不是昨天那四个王八蛋闹的,”钱艾想起来就来气,“弄得我现在看哪个队伍都不像好人。”
“不全是他们的锅,”吴笙一针见血,“是竞争关系的存在,导致的必然结局。”
徐望同意:“如果后面的每一关都只能有一个队伍交卷,而交卷失败的队伍又要退回去,那么任意两支队伍都有碰面竞争的可能,这就从根本上切断了交朋友的路。”
“那也可以公平竞争啊。”况金鑫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
“如果第一关不屏蔽,每一支队伍都能彼此看见,那么还存在这种可能,因为彼此信息对等,更利于初期谈判,”徐望摸摸他的头,耐心解释,“但现在的情况是,第一关故意让每一支队伍都产生彼此是屏蔽的既定印象,当带着这种思维惯性的队伍进了第二关,那么只要第二关有老队伍存在,就会向这样的新队伍下手,因为这时候信息已经不对称了,老队伍占了绝对的优势,他自然不可能再跳出来说公平竞争了。”
“然后被虐的队伍就会吃一堑长一智,再虐新的队伍,”钱艾叹口气,“这就是个拉仇恨的恶性循环啊。”
徐望静静看着栅栏外,来去匆匆的旅客,说:“‘鸮’是故意这么设计关卡的。”
钱艾听得浑身发冷:“咱能别用‘拟人’说法吗?就好像这鬼地方有思想有生命似的。”
“不用有生命,有逻辑就行。”吴笙抬指轻扣桌面,徐徐道,“如果恶意是这个世界的运行逻辑,那么一切关卡的设置、环境、通关条件都基于这个逻辑运行,被卷入其中的人,行为模式必然会被导向这一逻辑结果。”
钱艾眨巴下眼睛,看徐望。
徐望拍拍他肩膀:“就是说,这个世界充满恶意。”
钱艾歉意地看了吴笙一眼,然后面向徐望,发自肺腑:“我喜欢你的解释。”
四人在咖啡厅里坐了不到一小时,便有点坐不住了。原本应该趁这难得的“后交卷时代”补眠,无奈白天睡太多,现在精神得像满格充电宝。
没辙,四人索性逛起了机场,结果发现了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
好事是,商铺里的东西都是真的,和下了单却不端上来的咖啡不同,无论是便利店、面包店、化妆品还是各种品牌商铺,只要能立刻银货两讫,里面的东西就基本都是货真价实的。
然后就是坏事了,这些东西同样要付钱,且每一家店的要求都很明确,只收现金。其实就是可以刷手机,他们也没辙——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手机信号或wifi。
四人摸遍口袋,只钱艾带了钱包。他拿出一百块,花了十块钱买了个钥匙扣,又花了四十块钱买了一大包饼干,店员找他五十,都是最新版人民币,没发现和世面流通的有什么不同。
买这玩意不是喜欢或者心血来潮,而是吴笙的提议——如果可以在“鸮”里付真钞,并拿到东西,那这东西可以真正使用,甚至是带回现实吗?
其实都是现实里有的东西,纪念品,包包,衣服,小食品,蛋糕,甚至连品牌都和现实中别无二致,就是真能带回现实,也没有什么卵用。好比你在这里买个LV,然后回去说我是在“鸮”里代沟的,价格和机场一样,鬼能听得懂。
但吴笙还是坚持要测试一下。
“摸清这个世界的全部运行规则,是战胜它的基石。”——吴同学的理由太充分,徐望、钱艾、况金鑫只能嗯,听你的。
四人一出店门就打开饼干,分而食之。前后大约两三分钟,四个大小伙子什么也不干,就站在店门口卡兹卡兹嚼饼干,吃得认真而专注,仿佛一瞬间齐齐回到学龄前,零食就是整个世界。
剩最后一块时,四人终于停手,由钱艾将那块独立包装的小饼干放进兜里,和先前的钥匙扣、零钱凑成幸福快乐的“鸮之一家”。
这些东西能否带回现实,他们暂时还不清楚,但至少在“鸮”里,饼干实实在在给他们带来了热量和饱腹感。
“如果这里的东西真能吃,”况金鑫突发奇想,“那是不是飞机也可以坐?说不定可以直接从这里去山东呢!”
“你傻啦,”钱艾拍他脑袋一下,“就算能去,也是花一样的机票钱,而且我们的东西都在宾馆呢,你准备净身出户啊!”
“也对哈。”况金鑫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誓下回再说话一定要先过脑子。
吴笙却忽然说:“不傻。”
况金鑫和钱艾一起看他,目光疑惑。
吴笙便又多解释两个字:“一点不傻。”
六目相对数秒,其中的四目转向徐望。
徐望摊手,学着吴笙的口吻,微微上扬的语调里全是欠抽:“摸清这个世界的全部运行规则,是战胜它的基石,我们可以不飞,但也要探明情况。”
况金鑫和钱艾懂了。
而且,虽然吴笙就站在旁边,嘴巴完全没动,他们仍然生出一种“吴笙在用腹语给徐望配音”的错觉——徐望对吴笙的了解之透彻,模仿之传神,简直是灵魂级的。
就在四人打算去往航空公司柜台那边问问情况的时候,对面的餐厅里忽然跑出一个人,撞开正要进餐厅的旅客,飞也似地往东边狂奔。
刚奔十几米,餐厅内就跑出来一个服务员,一边追一边大喊:“抢劫啊——”
四人一愣,面面相觑,见义勇为还是袖手旁观,这是个问题。
他们的愣神只是极短的一刻,但就在一刻,整个航站楼里响起了一个阴冷的声音——
【鸮:宝贝儿,不劳而获,不可取哦。】
那声音他们认得,就是平日里总在耳内调戏他们的提示音,可现在,那声音一改往日的活泼调皮,冷得像刀,偏偏语气里还带着一丝诡异的戏谑,听得人后背凉,割得人耳朵疼。
不远处狂奔的男子忽然“啊——”地一声倒地,浑身剧烈抽搐,像是遭受着极大的痛苦,惨叫着满地打滚。
四人看得头皮发麻,往来的旅客却没瞧见一般,该步履匆匆的仍然匆匆,该悠闲晃荡的仍然晃荡,仿佛那里根本就没有一个疼得生不如死的抢劫犯。
服务员终于追到他的身边,作为周遭唯一对抢劫犯有反应的人,她的动作是弯腰伸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四人惊骇。
就在服务员指尖碰到抢劫犯肩膀的一刹那,抢劫犯忽然消失,地上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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