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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千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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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莫清寒尝试了很多次试图让完颜潋叫他师兄,但对方对他的称呼从哥们儿、小寒寒、莫冰块一直到莫掌门,就是死活不叫他师兄,而如今这句师兄让他的心里一阵阵的钝痛。
“婚礼是什么?”
“就是两个人成亲的仪式。”
“那成亲是什么?”
“成亲就是一男一女在一起结下相伴一生的约定。”
“这有什么用?”
“这约定可以让你有个归宿,有个无论何时回去都有人等你的家。”完颜潋说这话时眼神格外的柔和,伸手揉着少年的发顶道:“溪儿以后也会有一个想共度一生的人的。”即使你对那个人并没有爱情。
完颜溪似懂非懂的看着男人,一双烟青色的眼睛带着一抹深沉:“可舅舅想相伴一生的人不是掌门师父吗?”
完颜潋曾不止一次怀疑眼前的少年是不是被哪个会读心的换了灵魂,要不要每次都这么切中要点啊?!
完颜潋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那是想,现实啊总是和期望相差很远。”他可从来没有否认过对那个冰块脸冰块心的家伙的感情,更何况在少年面前他从来不用掩饰。
容妆易褪,烟花易冷,繁灯易灭。莫清寒到达婚礼的时候早已只剩满地的狼藉,唯有房檐下摇晃的红灯笼像是在迎接他这个迟来之宾。总而言之,他终究还是来。
突然,空中一道惊雷响起,硕大的雨滴从天上降落,打在男人脸上,如同泪水一样沿着男人侧脸的轮廓滑下。但他心里明白,他这辈子都是不会有泪水的,就如完颜潋说的那样,他天生就是一个无情的人,最适合成为抛弃七情六欲的神。但他从未告诉过完颜潋,即使他再无情无义,他完颜潋也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拔下来会流血,不拔会很疼,只能硬生生长在肉里,最终成为他血肉中的的一部分。
“你若想成为掌门,就放下玉衡吧。他是个灵脉优异的孩子,为师觉得你也不想耽误他的前程对吧?这样对你们都好。”
雨越下越大,脑中的回忆也一幕幕越放越快。
“如果抛弃一切,埋藏感情就是你的道,那我绝不承认!”
莫清寒站在门外,任由雨水淋遍全身。殊不知隔着一道门,完颜潋站在廊中,一身红衣呆呆的望着那紧闭的大门。两人中间只隔了一扇门,却因为没人肯跨出一步而变成了天涯海角。
他要放下,他就离开;他要离开,他就放他走。相互的推拒和放纵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夫君,你在等人吗?”
完颜潋转头,看着自己温顺的妻子,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没有,只是有些感叹这雨下的真大,我们回去吧。”
说着半拥着自己的妻子向屋内走去,而门外的莫清寒也同时转过身去,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完颜溪。
少年并没有打伞,但凶猛的雨水却没有打湿他分毫。他一双烟青色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深沉。最后少年开口,说了与他舅舅说过的极为相似的一句话:“我不会承认的,这种道。”
道是什么?不可道者为道。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无论有无,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和方式。而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他不同的道。
在这时,完颜溪的道还没有成形,但他却已经有了强烈的觉悟,无论有没有道,他都会沿着自己认定的路一直走下去。
完颜溪十五岁那年。他向莫清寒提出了一个要求:“请师父解开徒儿身上的封印,然后和徒儿比试一场。”
莫清寒沉默的看着少年,完颜溪那双眼太过平静,除了坚持之外什么也找不到。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徒儿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最终,莫清寒还是妥协了。伸手结印,聚灵于指尖点向完颜溪的天灵盖。
完颜溪的封印并不难解,但这封印巧妙就在不易察觉,无论是谁,只要没有事先被告知都很难发现封印的存在。当年完颜家族长亲口告诉莫清寒解印之法,并表示若是有一天完颜溪坚持或是情况紧急,便为他解印。
封印被破解的一瞬间,完颜溪的身上闪出一抹光直直射向天空,突破云层后一颗天机星在天上闪烁着,向仙灵大陆的人们昭示着一位仙根慧体的存在。
完颜溪向莫清寒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周身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灵。淡蓝色的光点化作水汽,迅速凝结成水珠向莫清寒击去。被后者一击金光打碎后,又化作冰晶漂浮在空中,不知不觉形成一层透明的屏障,把莫清寒整个人困在中间。
修灵分为筑基、悟灵、融会、聚灵、灵动和归一六个时期,致力于自身之灵和自然之灵相互融合,达到内外之灵运用自如的境界。而御灵分为十四期,除了前两期筑灵和化形外,三到六期与修灵完全一致,之后便是修仙的真正开始。虽说御灵者弃修灵,但是两者完全是分不开的,因为世上没有天灵根的通灵者,所以御灵者必须把天灵和自身的灵根完全融合,也就造成了御灵者和修灵者有部分招式相同的局面。只不过经过化形之后,修灵者聚灵的基础是自身的肉体,而御灵者聚灵的基础是自身创造的灵体。
以完颜溪的年纪和修为应是处于御灵中的聚灵期,纯正的水灵根和完颜家的血统让他对水的控制精细之至,这招水牢——冰裂变,把对方灵力来源封死的同时还带有攻击性。想必私下里完颜潋对他的招数提点不少。
在屏障迅速缩小时,莫清寒开始以一种完全看不清的速度结印,一时间金光乍现,一个钟状的金色护罩突然变大,撑碎了原本的屏障。八门金锁这一招原本是为了封印敌人而存在的,和完颜溪的水牢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莫清寒反向结印,使得原本用来封印的招数变成了防御的招数。可见男人对各种招式的研究之深。
在完颜溪反应之前,莫清寒再次结印,一个小型的灵阵出现在他的脚下,他身后一个巨大的绿色光影慢慢显形。那光影有着人的形体,周身缠绕藤蔓,一条藤龙盘于肩部。待莫清寒一抬手,那藤龙便嘶吼着朝完颜潋冲去。
御灵从第七期开始分别为:净污、移神、舍身、洞虚、圆寂、渡劫、涅槃、逍境。莫清寒此时正处于移神期,这个时期主修灵体,以达到神识和灵体合二为一的境界。修炼成功后便可自由幻化灵体,增加攻击力。如今莫清寒的灵体虽可显形,但形体模糊并不完整,可见他还处于移神中期。不过既然莫清寒连灵体攻击都使出来了,也证明了他对这场比试的认真以及对完颜溪这个徒弟的严格。
藤龙迎面而来,在逼近完颜溪的那一刻,少年施展腾空之术一跃而起,巨大的龙头擦着他的衣摆撞向地面,巨响中整个地面裂开一道道口子,而龙头被突然出现的冰霜冻在地上动弹不能。完颜溪在空中向下俯身,手中聚灵为剑猛地劈了下去,却劈了个空。只见藤龙的身体突然散开,化作一个个尖利的松针。那松针越来越多,把完颜溪整个围在中间,而远处更是多到遮天蔽日,而且一个个正对准他。
“认输。”一直没说话的莫清寒开口道。
完颜溪看向他,半分犹豫都没有,固执道:“不。”
这一个字刚出口,那些松针便猛地刺了过来,密密麻麻的仿佛暴雨。任谁在这里都会觉得此招式太为凶狠,更何况被攻击的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密密麻麻的松针遮住了少年的身影,但也只是一会儿的时间,莫清寒便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只见深绿色的包围圈从中间缓缓的裂开,一点点绿色的灵弥漫出来消失在空中,而少年从那个裂口中跌落出来,颤抖着身子走过来。在他周围疯狂飞舞着的松针像是受到控制一般突然安静下来,然后一点点化作光点消失在空中。
都是聚灵为术,化虚为实,莫清寒倒是第一次见可以把术逆转为灵的。他刚想有进一步动作,可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僵在原地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原来不知何时他竟中了少年的的术,而且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破解之法。与此同时,全身是伤的完颜溪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伸手用指尖戳向男人的额头。那指尖冰冷异常,而且隐隐有着血腥味,却像是一个开关一样,把莫清寒从那无能为力的冰冻感中释放出来。
完颜溪歪了歪头看着他道:“这样,算徒儿赢了吧?”
人体中十分之七都是水,他对水的控制已经强悍到这种地步了吗?!而且战斗从头到尾少年的表情都没有变过,不惊不慌,完全没有对抗强敌时的紧张,而且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还能使对手放松警惕暗中设下陷阱。无论是从能力还是战术都无可挑剔,天知道这才是他的第一次实战!况且竟能把灵力运用到如此境界,完颜溪如今绝对不仅仅是聚灵期。难道这就是仙根慧体的力量吗?!
莫清寒按住僵硬的手臂,他敢确定,就在刚刚的几分钟内他的血液一定停止不动了,这若是真正的对决,就这么几分钟内他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没错,你赢了。”莫清寒看者眼前的少年,眼中难得有些身为师父的欣慰,但他还是冷静的道:“不过这是你的第一次实战,你要记住,若是下一次……”
“不会有下一次了。”完颜溪出声打断对方:“我不会再和别人战斗了。”
“这不可能。”莫清寒以为他赢了一次在自满,顿时沉下脸来:“只要你拥有这力量的一天,就会有为了得到这力量的人来和你战斗。就在刚才,解开你封印的那一瞬间,你就向世人昭示了你的存在。不想被人夺了身体或是拔了灵根,就给我好好修炼,让自己变的更强!”
完颜溪默默听完男人的话,表情未变分毫,只是淡淡开口道:“您说的对,只要是越强大的力量,那么它存在的一天便会多引起一天的争斗。这样的话,那只要我毁了这力量不就行了吗?”
莫清寒还没理解少年的意思,便见对方伸手聚起灵力狠狠拍向自己的天灵盖。一时间,因为解开封印而萦绕在少年身边的的强大灵力□□开来,然后瞬间化为虚无。而少年的脸色也变得苍白,狠狠的跪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对于通灵者来说,天灵盖和后颈是十分重要的地方,因为这里连着灵根。若说从后颈可以把灵根连根拔出却不会伤到全身经脉,之后尚能再接回去。那么在天灵盖一击重创,那就是连着经络毁掉了整个灵根,再想治好已是不可能。不仅道行全废成为非灵者再不能聚灵,而且从此以后连武都习不了。仙根慧体具、毁。
“你这是干什么!!”莫清寒第一次在完颜溪面前如此失态,眦目欲裂,直接吼了出来。
“对不起,师父。”完颜溪仍是一脸淡然,就好像刚才被废了灵根的不是他一样:“徒儿还有一件事要请求师父。”他跪在莫清寒身前,冲着莫清寒叩了三个头:“请师父让徒儿下山。”
其实没有莫清寒的批准完颜溪也是可以下山的,因为天灵山上从不留非灵者。
莫清寒背过身闭上眼,接二连三的刺激让他有些崩溃,半响才开口道:“给我一个解释。”
“徒儿说过,徒儿不承认这种道。况且……”完颜溪哽咽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完颜家之所以被灭门,也是因为徒儿的仙根慧体不是吗?徒儿已经不想再因为自己给身边人带来危险了。”
仙根慧体会带来灾难,原来他什么都知道。而刚刚那场比武,为的也不过是在告诉天下人这仙根慧体被毁而已。
最后,莫清寒听见自己无可奈何的声音:“去吧,好自为之。”
看来他还真是和完颜家的人,有缘无分。
仙灵轴
“我要走了。但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就当是暂别吧,再回来之时我会找到我的道。”
站在湖边,完颜溪冲着湖中心这么说道。他一身青衣,手上拿着个碎花的布包。即使在天灵山生活了十几年,他还是对天灵山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更别提有什么特别留恋的东西。舅舅曾告诉过他,有人惦记的地方便是归宿,而现在,他要去找他的归宿和羁绊。
少年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从湖中间钻出一朵艳丽的花苞,向着他的方向微微晃动了两下,就如一个人在挥手道别一样。
天灵山背朝大海面朝大陆,是仙灵大陆上最高的一座山峰,直插云霄,道路又陡又险,还有很多断壁,不会驾云腾空的人很难上去。所以说天灵山能收到门下的弟子,好几年也就那么几个。而完颜溪这次下山自然是艰难无比,但他硬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从天灵山上走下来,并穿过了南鸿江南端的荒凉地区到达沣州九曲溪。而上次莫清寒带他下来时只花了半个时辰,如此一对比差距确实挺大。
过了三个月野人般的生活,完颜溪的样子可谓惨不忍睹。当他全身灰突突的站在完颜家主宅大门口时,突然就有些犹豫。若和舅舅说的一样,完颜这个姓代表了根,那完颜家的人如今死的就剩他和舅舅两人,这个姓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又为什么要回到这个人去楼空的宅子呢?
最终,完颜溪还是走了进去,然后在穿过大门的那一刻被人狠狠地抓住肩膀按到地上。他突然发现,如今没了灵根,他对外界的感知能力真的弱了好多。
“大人说的果然没错,还会有完颜家的人回到这所宅子。”压着完颜溪的人这么开口道。
“你确定他是完颜家的?不是随便哪个进来过夜的小叫花子?”旁边另一个人开口。
“不会有错,你看他的眼睛。”那人粗暴的扯着完颜溪的头发把人从地面上拉起来。
完颜溪忍着火辣辣的疼,艰难的看着面前穿了一身黑还蒙了脸的人。那人开口道:“那就用他的血吧。”
完颜溪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这是什么意思,就被领着领子扯到了内室。其中一个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在完颜溪眼前晃了晃:“看见没?这便是你们完颜家的仙灵轴,试了一家子人的血都没用,希望你能争点气。”
完颜溪听说过仙灵轴,那是完颜家家传的卷轴,据说是完颜家先祖书写的,记载了各种灵术。甚至还有传言说完颜家先祖之所以成为“修灵者之神”的秘密全在里面。但这卷轴必须需要完颜家之人的血才能打开,而且还是特定的那个。
完颜溪突然就明白过来,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个人:“你们杀尽了完颜家的族人就是为了打开这个卷轴?!”
“小子反应挺快啊。”一直抓着他的那个黑衣人以一种夸奖的语气颇为讽刺的开口。
“可是这个卷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启了,你们就不怕……”
“不怕特定之人不在你们这一代,这样的话杀光了完颜家人就再也开不了卷轴了对不对?”面前的黑衣人好笑似得开口,仿佛完颜溪问的是什么蠢问题:“这样反正别人也打不开,对我们又没坏处。”
完颜溪还想再说什么,可是面前的人明显已经不耐烦了,抓过完颜溪的手腕就是那么毫不留情的一刀。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溅在雪白的纸上。仙灵轴原本就是无字的,而且即使染血也不会变红,真正的一尘不染,永远空白。
并没有什么奇迹发生,黑衣人挑了挑眉,轻笑道:“呵,看来你不是那个幸运儿啊,这样的话就只能请你去死了。”边说边把刀向完颜溪胸上刺去。
就在这么千钧一发的时刻,三人头顶上传来一声惨叫,一个人影直直掉了下来,正正摔在卷轴上。
楚常怀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掉下来的,他只不过看这么大的院子没人住就进来住两天,恰好碰见俩从头到脚都黑透的家伙在欺负小孩儿。蹦到房梁上蹲了好长时间脚有些麻,刚想动一下就一个踏空摔了下来而已。只不过刚好在掉下来时手被木刺划伤,又刚好掉到那摊卷轴上。当他浑身泛疼的用手撑起上半身时,就是破掉的那只手,在挨到卷轴的一瞬间,那空白的纸面突然开始发光,然后整个卷轴都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变得非常非常的长,一下子裹住了楚常怀全身。被缠住的感觉非常不好,那种几乎快被勒死的窒息感充满全身。不知过了多久,那卷轴变成无数金色小字,悉数融入他的身体。
金光散去,楚常怀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抬头就看见三双眼睛直楞楞地看着他。
“额,你们能当我只是路过的吗?”
其中一个黑衣人反应过来,把原本对着完颜溪的刀指向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现在只能把你带回去了。”
楚常怀抽了抽嘴角,从怀中掏出一个珠子状的东西,飞快往地上一摔,顿时一阵黑烟冒了出来,遮挡了视线。而当黑烟散尽的时候,地上的两个少年都已没了踪影。
“咳咳。”两个黑衣人猛咳了两声,反应过来时,几乎是同时转头一对视。
“黑云弹?!这小子究竟偷了多少东西出来?!”
“谁让你吓他的,快去追!”
楚常怀拼了命的从宅子里跑出来,却没发现他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完颜溪沉默的打量着面前的人:看身形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身上穿着一件早已看不出原样子的袍子,看那一点都不合身的大小估计不是他的。一头黑发凌乱的搭在肩上,脸颊像是故意用煤灰涂过一样,十分的脏,但那一双金瞳却十分有神,满满的都是朝气。
楚常怀喘够后转过头,被身后的完颜溪吓了一跳:“我去,你怎么在这里?!”说着嫌弃的挥了挥手:“快走啦,和那些人要抓的人扯上关系下场绝对会很惨。”
“可是他们现在要抓的是你啊。”
少年噎了一下,然后十分恶劣的瞪了完颜溪一眼:“你以为这是因为谁啊?!没有你他们就不会进来,不进来就不会拿出那什么破烂玩意儿,我也不用在房梁上蹲那么久,更不会摔下来!小爷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绝对不要再被抓回去!”
“那个地方?”
“小孩子别管,问那么多小心惹祸上身。”
楚常怀烦躁的揉了揉乱成一窝的头发,刚一转身便撞上一堵肉墙。
“楚常怀小朋友,我们好久不见啊。”黑衣人眯着眼领过要跑的少年。
“哈?谁是楚常怀?反正我不认识,你们认错人了。”
“别装了,是我们。”黑衣人拉下面罩,露出一张年轻人的脸。
“顾青!!啊!”
领着他的黑衣人狠狠地敲了他的脑袋一下:“怎么说话呢,叫顾大哥。”
“别了,阿浩,这样叫也好,自从进了根厂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的名字了。”
“听见没?!”楚常怀冲身后的家伙的膝盖就是一脚:“快放我下来!”
最后踢人的那个被粗暴的甩到地上,楚常怀不满的揉着屁股,眨眨眼看向顾青:“你们怎么会进根厂?”
见顾青沉默不语,阿浩只能耸耸肩解释道:“因为力量不够啊,不能在战场上冲锋,只能来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工作。”
“可是陵大哥一定不会同意的。”
“你不也是为武器的事才炸了武库司跑出来的吗?”顾青打断他,声音冷清:“不想让他为难,我们都一样。”
一大一小无声的对视着,最后还是阿浩打破了沉默:“小怀,你明明不是完颜家的人,为什么仙灵轴会选你?”
“我怎么知道!”少年把头扭向一边:“我连仙灵轴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不定是准备选那个完颜家的小子的,只不过你刚好掉下来?”顾青提议。
“对啊,你小子一向狗屎运好。”阿浩附议,顺便大力的拍着少年瘦弱的肩膀。
楚常怀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完颜溪,刚想开口说什么,瞥见少年仍在流血的手腕,死死皱了皱眉,扯了一条身上还算干净的布料,有些粗鲁的拉过少年的手大致包扎了一下以达到止血的效果。完事后再看向旁边俩相识的人就带了种“取血而已扎手指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割手腕”的埋怨意味。而此时楚常怀并不知道,他这下意识出自仅剩的一点良心的行为奠定了他以后延续了很长时间的保姆命。
“仙灵轴一旦认定了主人,除非那人死去,否则永远附身,你是非灵者,拿着又没用。小怀,你以后准备怎么办?”阿浩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
“能怎么办,继续我的浪迹天涯的大计呗。”说完他奇怪的看向两人:“你们不会真的要抓我回去吧?”
一时间气氛又陷入死静,最终,一直冷着脸的顾青淡淡道:“根厂的势力范围还到不了太过边远的地方。往人少的地方去,洪州或是嵬州。”
阿浩瞪大眼看向他,最终了然的转过头对楚常怀道:“往西再往北,不会迷路吧?还有,把这个小子带上。”
“为什么?”楚常怀不满:“我才不要带一个拖油瓶。”
“人家可是因为你才没得到天灵轴,怎么说也要补偿一下不是。”
“又不是我想要的!”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一旁一直安安静静的完颜溪开口道:“这个给你,请务必让我们一起走。”
眼见少年从脖子上取出一条项链,挂坠是一个水蓝色的晶体,光用看的就知道纯度很高。水滴般的外形,光滑的表身,还隐隐散发着光。
“水灵晶?”顾青皱眉:“整个完颜家都没找到的传家宝竟然在你手上。”
“这么宝贵的东西你竟然给我?”楚常怀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带这么败家的。”
“整个家都没了,传家宝自然也就没有意义了。还不如在最后发挥一些别的作用。”少年说这话时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完全看不出什么应有的悲伤来。
楚常怀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半天,最后一把拿过水灵晶,喝道:“小子,以后跟着小爷别乱跑!”
最后,黑夜中仍是一身夜行衣的两人,看着街道上渐行渐远的两个少年的身影,莫名觉得他们好像亲眼目睹了一个时代的开始。
“青,我总觉得自己有种很荣幸的感觉。”
“……”
“对了,我们这样回去真的没问题吗?”
“你以为,为什么天灵轴这样重要的事会仅仅只派我们两个来?”
“你的意思是……”
“那位大人从三个月前那次天象异常时就让我们赶过来了,派我们两个非灵者而不是更强大的通灵者,说明他一早就知道这个剩下来的完颜家族人会被废了灵根,而且……”顾青顿了一下,脸色阴沉下来:“而且他肯定料到了我们会遇上小怀。若不是认识,遇上根厂之人,他们早就被灭口以防后患了,怎么还会被放走。”他笑了起来:“既然他要放,我们何不如随了他的意。”
“那你说小怀那没心没肺的小子,怎么会为了一块他最不屑的通灵者的灵物而带着那小子啊?”
“全家灭门,他只是在那小子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罢了,终归还是个容易心软的小孩子。”
启程
完颜溪跟在楚常怀身后,眼看着那人手脚利索的翻进一家人的后院,只留下那么一句“在这里等我“便不见了踪影。
完颜溪打量着面前的宅子,即使在黑暗中也可以看出这座建筑的豪华,红瓦黑砖,应该是个富有的人家。
不久后,楚常怀从墙那边翻出来,拉过完颜溪就跑了起来。少年第一次被人拉着在街上狂奔,看着身前人带着得意笑容的侧脸,不知为什么心情舒畅了很多。
有水声传进耳朵,空气中的水汽也越来越浓,隐约有水草和鱼腥的味道。很快,南鸿江就出现在眼前。
月亮从乌云后露出脑袋,照得江水泛着层层柔光,十分好看。江边一丛丛芦苇,在风中摇晃着毛茸茸的脑袋,隐约有几只萤火虫飞过,闪着点点莹光。
跑到江边,楚常怀抱着手上的东西大口喘着气,而完颜溪在旁边愣了一会儿便走到了江边。他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江面上那个脏兮兮的少年轮廓模糊不清,在黑暗中仿佛一抹张牙舞爪的幽魂。这里的江水并不是很清,至少没有天灵山那座湖水清,但可以一眼望到底,而且一看就很温暖的样子。突然,一条小鱼探出头来,冲少年吐了个泡泡,又翻身潜入了江底。完颜溪突然明白过来那座湖的不和谐之处了,那湖水中没有生命,甚至连水草都没有。
正看得入神,冷不防后背被人一推,毫无预料的一头栽进水里。江边被人特意用泥沙增高,所以并不深,一下子摔进去也不疼。完颜溪从水中挣扎着起身,就看见楚常怀扒掉上衣跳了进来,又溅了他一脸水。
“小脏孩儿,好好洗洗吧。”
楚常怀笑得很灿烂,在月光下洗去一身尘埃,露出不同于完颜溪苍白肤色的奶白肤色,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泽,看上去十分的健康。只是那瘦小却健壮的身体上遍布着大大小小、轻轻浅浅的伤痕,一看便受过很多苦。
完颜溪看着水中游的正欢的少年,无措的愣在原地,直到远处的少年突然从水中立起,手中拽着一条不断挣扎的银鱼。
“看我抓住了什么!”少年一手叉腰,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今天晚上吃烤鱼!”然后转身对上完颜溪的视线愣住了。仿佛才想起还有一人似的,表情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认命般的把鱼扔上岸,低喃道:“算了,再去抓一条。”而如果他现在转过身,一定会看见那个一直沉静如水的孩子翘起的嘴角。
芦苇丛边,两个少年□□着上身围在火堆旁,而火堆上架着两条开膛破肚的鱼。
楚常怀瞥了旁边盯着火堆发愣的完颜溪一眼,开口道:“第一次烤鱼?”
“准确的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火。”
“不是吧?你以前是被保护成什么样子啊,前小少爷?”楚常怀特意加重了“前”,话中满满的嘲讽。
完颜溪也没在意,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为了保持灵的纯净,天灵山上一般是不吃熟食的,更没有烟火。而且御灵到了一定阶段就不用再进食了。”
“天灵山?”楚常怀睁大眼睛:“你竟然是天灵山的御灵者?那你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因为我的灵根被毁了。”
听完,楚常怀哽了半天才抬出手拍拍少年的肩,安慰道:“节哀。”他听说对于通灵者来说毁了灵根比死了娘还严重。
“其实是我自己毁的。”
“……”楚常怀抽了抽嘴角,翻了个白眼道:“呸,活该。”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与当时回答莫清寒的不同,完颜溪看着少年慢慢道:“就当是我想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人生吧。”那眼神仿佛在看着什么非常特别的东西。
“疯子。”楚常怀又翻了个白眼,但身上的敌意明显少了许多,主动道:“我叫楚常怀,你叫什么?”
“复姓完颜,单名一个溪,号太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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