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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前对头-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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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个初初形成的气海未能形成气候; 但却足以让遍布在苏澈周围的五色灵气产生波动。
  在苏澈有意识地控制下,五色灵气以蜿蜒之势卷入到气海之中; 迅速地通过漩涡的推力往四周发散,不消多时; 被吸纳入体的便充盈了整个经络。
  发现这个新大陆的苏澈确实又惊又喜。
  若是丹田处的“气海”得以形成,那便说明他之后的修炼不必再遵循之前的离析之法,省略了必须分别离析出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后再逐一吸收进经脉循环运转的步骤。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节省掉大量的时间; 而且五种元素灵气同时在经脉中循环; 又可以最大程度地扩充经脉的容度,是乃真正的属于五灵根独有的修炼之法!
  只是苏澈很快就从欣喜中沉静下来。
  五灵根的修炼之法在阴差阳错中寻到了,但付出的代价却是安齐远遭到的重创。
  相对于受伤的魔头,苏澈觉得这个无心插柳的成果并没能让他真正开心起来。
  既然已经发现了独属于他的修炼之法,苏澈觉得; 五灵根天赋一定还有其他更为过人之处——除了自修,或许也能修人。
  看着面色灰败双目紧闭的安齐远,不知为何,苏澈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心力”二字。
  是的,执念。
  他在陨落前,与安齐远同为单灵根天赋,在修炼上的悟性和所付出的努力几乎相差无几,但事实上安齐远却比他更早地达到了化神巅峰的境界。
  他之前一直以为这皆因魔修一脉吞噬法轮的古怪修炼方法所致,但与安齐远相处下来,苏澈却发现即便魔修能靠吞噬他人的法轮迅速提升修为,但法轮入体之后依旧要经历一个消融转化变为己用的漫长过程。
  而且魔修所吞噬的法轮级别越高,消融转化所带来的反噬风险也就越大。
  消化一个法轮所需要的时间,其实并不比道修修士闭关长修的时间短。
  这样说来,安齐远之所以能在修炼境界上略胜自己一筹,并不全因魔修一脉修炼功法的缘故。
  苏澈不由得想到安齐远一路走来,在自己身上所体现出来的那种可怕的执念……
  是了。
  苏澈忽然有了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他与安齐远天赋齐平努力相当,唯一的差别就是他在精神上远远没能达到安齐远修炼时的那种“执着”,而这种执着又恰好体现成魔修修士赖以为生的“心力”。
  正是这种执念,造成了他们二人之间修炼进度的差异。
  苏澈垂下眼睑扪心自问,他在陨落之前的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师父的希冀?为了青阳洞的声誉?
  亦或是在人云亦云之下,除了追求渡劫飞升之外,他其实再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人生目标了?
  苏澈似乎明白过来了。
  为何明明在鸾凰族的结界之中完成重铸之后,本应出现的火灵根却迟迟没有出现。待错有错着地服用了元培丹好不容易现形之后,他却迟迟没能找到修炼的法门,只能一味地按照原来单灵根天赋时的修炼方式去逐一离析灵气。
  也许正是因为没有感受到他迫切的“诚意”,五灵根的潜力自形成之后就如一潭死水,再未被激发过。
  精神刺激的缺乏让五灵根的天赋像是只有一个小小的排水闸口的巨大湖泊,即便蓄水量巨大,也像是被捏住了咽喉,难有泄洪的可能。
  想到这里,苏澈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是了,他或许已经找到了可以激发那一潭死水焕发生机的动力之源。
  但此刻这个动力之源却已然奄奄一息地倒在自己面前。
  忽然意识到什么的苏澈不由得苍白了脸,手心下意识地拽紧了自己胸口的衣袍,却无法抑制住内心越发狂乱的心跳。
  只是之后安齐远在昏睡中的抽搐和吐血让他无暇多想,强烈的意念萌动让苏澈开始能更为自如地控制丹田处的那道气海。
  摒除了其他的杂念,苏澈将要救人的意念发挥到了极致。
  果然,五色灵气的流动确如他意念所操控的那样,开始按照他的想法流转到他想要的地方。
  虽然气海最强盛之处为丹田无疑,但只要意念足够强烈,苏澈发现气旋同样可以出现在别的地方。
  最后,苏澈选择让气旋悬停在双掌之间,这样一来便可以以掌心相护,将凝成的五色圆珠过渡到安齐远体内。
  虽然没有任何经验可以说明苏澈这么做是能够帮助到安齐远的,但他却有种奇怪的直觉,觉得这凝成的五色圆珠与佛修的修复法术有异曲同工之效,必定能对安齐远的伤势有所缓解。
  果然,在五色圆珠源源不断地注入到安齐远体内后,安齐远的抽搐和呕血现象减少了,面容也比之前变得安详平和了许多。
  苏澈大喜过望,便一直不断地集中意念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到安齐远恢复了意识。
  可如今安齐远忽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起自己着五色圆珠的来历,难不成他还能腆着脸皮实话实说地告诉安齐远所有的真相吗?
  “你在我心中很重要”,类似这样的话,就是让九天玄雷再劈他一次,估计他也说不出口。
  见苏澈的脸色忽然被尴尬的情绪染上了莫名的酡红,安齐远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找到修炼法门是天大的喜事,而且他们之间也不存在什么修炼之术外漏的戒备,苏澈没理由露出这种欲语还休的窘态来。
  “你莫不是在悟道之时想通了什么?”安齐远继续着一针见血的犀利风格,让苏澈不由觉得还是沉睡当中的魔头更可爱一些。
  刻意冷淡地白了安齐远一眼,苏澈跟他打太极道:“说了你也不懂。”
  见苏澈神态别扭,安齐远越发好奇。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能不能懂?”
  面对安齐远的死缠烂打,苏澈摆出一副“懒得跟你扯皮”的神态,又要继续打坐凝珠。
  安齐远一把扯住苏澈的手:“你不说也成,我们来算算你擅自答应邓冲比试的帐如何?”
  如若不是安齐远提到这茬,苏澈差点都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苏澈平淡道:“邓冲的战帖是冲着我下的,我自然有权决定是否应战。”
  安齐远脸色不愉道:“若只是你们二人间的比武切磋我自是不会担心,毕竟他只是个水火相冲的双灵根,而你不仅是五灵根天赋,又有之前的悟性和实战经验傍身,他又能耐你何?”
  “只是你别忘了,青阳洞今非昔比,这门内大比本就是难得的盛事,届时包括法能在内的一干若耶阁和龙剑山庄的高阶修士也会应邀观战。你现下正是需要韬光养晦从长计议的时候,又何须为了邓冲这样一个宵小平白引起他人的注意?”
  苏澈闻言没有立刻回答。
  其实他心里明知安齐远说得有理,只是当时见邓冲仗着有法能撑腰便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前挑衅,他自心生不快。
  加上那邓冲又事事针对安齐远,他苏澈身为这件事的当事人,却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安齐远身上。
  在意识到这点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有种奇怪的冲动。
  他很想问安齐远一句,你这样一直不停地付出,难道就不会累吗?
  又或许真的是现在的自己太过弱小,以至于这个魔头即便真的累了乏了,却依旧找不到可以停下来喘口气的地方,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张开羽翼顶着所有的暴风雨,只为将他护在身下吗?
  也就是在那一刻,苏澈从内心深处第一次对邓冲萌生了杀意。
  这样一只小蝼蚁,若放在之前,安齐远定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可如今却因为他的缘故,这小蝼蚁竟然敢爬到太岁头上作威作福,而安齐远却只能甘于忍受这样的挑衅,甚至为了掩盖自己的法轮的煞气而动用了禁锢之魄。
  苏澈别开眼去,脸上有那么一瞬即逝的落寞,但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法撼动的刚毅。
  “你放心吧,我会赢得笨拙点,做得不那么漂亮,让旁人看起来像是走了狗屎运便行了。”
  苏澈之前的实战经验足以将所有的手脚做得天衣无缝。
  安齐远忽然凑上前来,双手捧住苏澈的脸不让他动弹。
  “奇怪,你之前还说邓冲是难得的好苗子,为了重振青阳洞便要有容人之度。现下怎么转变这般快,竟毫不犹豫地就想取他的性命了?”
  苏澈在心里啐了一口,虽然很想吐槽说出“还不是因为你”这样的话,但奈何脸皮太薄,依旧抿着嘴没有吭声。
  安齐远将自己的鼻尖凑近了苏澈,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到再近一些双唇就要碰上对方的位置了。
  “快从实招来,不然我就亲你了啊!”
  苏澈闻言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安齐远看了半晌。
  安齐远打算继续使用惯来的无赖招数,用这种方法逼供,在苏澈身上向来屡试不爽。
  谁知苏澈只是看了他一下,然后,就破天荒地闭了眼。
  这下反而轮到安齐远傻眼了。
  这,他的心肝宝贝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第122章 进展
  看着在自己眼前双眸紧闭; 只剩下眼睑在不安颤动的苏澈; 安齐远觉得自己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难题。
  如果苏澈这次反常的举动看作是欲拒还迎的话; 安齐远觉得这方法用在自己身上似乎并不会奏效,而苏澈显然也不会笨得自己送上门来。
  但若不是欲拒还迎,而是真心觉得这样亲将下去也没问题的话; 那这种变化是否可以解读为苏澈心态上的某种转变?
  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老话,苏澈这颗大冰疙瘩终于给自己捂化了?!
  就在那么思忖的瞬间,已足够安齐远的心肠百转千回。
  只是苏澈的示弱也就只存在安齐远难得犹豫的那几秒钟里。
  就在安齐远终于决定先不要纠结到底他的心肝宝贝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忽然转了性子这个问题; 先把肉吃到嘴里才是最关键的时候; 苏澈原本还在忽闪忽闪的长长睫毛忽然扇开,苏澈黝黑又带有蓬勃生气的眼眸突然十分诡异地瞪着自己。
  苏澈开眼正好看到安齐远的唇凑了过来; 然后侧过脸去十分不客气地一口狠狠地咬在了安齐远的脸颊上。
  “啊?!”安齐远不明所以地傻了眼。
  看到错愕地呆在原地斜眼看着自己的呆愣魔头,苏澈忽然觉得这样的安齐远实在是太有喜感; 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安齐远见苏澈笑得开怀,又想起方才两人的各种失常; 便也忍俊不禁眉眼带笑,然后也跟着闷闷地笑出了声。
  “阿澈,我的好阿澈……”
  在这一刻; 为了这样明若春光灿若朝霞一般的笑颜; 安齐远觉得即便苏澈要让他当场将心肝都剜出来,他也不会有片刻的迟疑。
  待苏澈笑够了,眸子里还残存着一汪浅浅的笑泪,扭头对从身后抱着自己的大熊道:“你莫烦我,我要开始修炼了。”
  苏澈下了逐客令; 言下之意是要安齐远退回到五色池边自己呆着去。
  安齐远伸手狠狠地揉了几下苏澈的发顶,可惜苏澈的头发向来如丝绸般滑不留手,任他百般搓揉也会在松手的那一刻恢复原本的顺滑,着实令人懊恼。
  安齐远觉得气出得差不多了刚想收手,手背却被一道温暖的柔软所覆盖。
  安齐远有些惊讶地看着主动伸手握住自己的苏澈,眼神中毫无掩饰地透露出讶异。
  苏澈将自己的手指嵌入到安齐远微微张开的五指指缝中——原本是想将这魔头的手握在掌心里,可对比之后却发现两人的身型相差有些距离,他的手也不若安齐远那般大,自无法完成到那种将人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的动作。
  苏澈垂下眼睑,神色不明地问道:“安齐远,你可信我?”
  安齐远释然笑道:“我何尝不信过你?”
  正是因为信你,所以才会如此长时间地将那种刻骨噬心的思念压抑在心底,即便已得到了陨落之后的你,却依旧相信总有一天你能重新与我并肩而站。
  他的苏澈,永远都会是那枝只在悬崖之巅绽放的冰棱之花,也只有像他这种不畏惧困难甚至是死亡去攀登险峰之人,才有资格将他采撷到手。
  苏澈点头:“我会……嗯,非常认真考虑你说过的那件事的,只是这还需等我修为提上去了再说。”
  “所以这段时日里,你我都需潜心修炼才是。”
  虽然之前就已经答应过安齐远会考虑他所提的结下道侣之契的事情,但苏澈那时候的心态多少都带有些迫不得已的敷衍,相信安齐远也会被他在情势所迫之下不得不勉强为之的态度给刺伤了。
  可这一次,他是真的愿意认真考虑他与安齐远的未来。他会在这段时间里思考清楚,到底这样的情感之于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然后要选择一条怎样的路继续走下去。
  安齐远闻言几近狂喜。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觉得有些承受不起,甚至开始感到眼前都在闪耀着代表了幸福的星星,砸得他有些昏昏然地分不清东南西北。
  越发用力地抱住怀中的苏澈,安齐远在傻乐了半晌之后,才将下巴抵在苏澈的肩膀上,语带促狭地问:“你方才说的会认真考虑的事,究竟是指哪件事?”
  苏澈气不打一处来,脸颊却飞上了两抹十分可疑的酡红:“你莫要明知故问!”
  安齐远道:“你须认真考虑之事着实太多,你若不清楚明白地说出来,怎能让我心安?”
  苏澈没好气道:“不明白便算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安齐远若有所思道:“你这岂不是在给我出难题?”
  苏澈扭头看了那又在耍赖的魔头一眼,神色中尽是“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的意味。
  安齐远故作正经道:“若你方才说的会十分认真地考虑的事情是指与我结下道侣之契的话,那我又何必着急把修为提上来?”
  道侣之契只能在境界相差不大的修士之间结下,如今安齐远的修为被打回了元婴境界,这样一来只要苏澈的修为达到结丹之境,两人便有机会结下道侣之契——这远比等苏澈修炼到元婴境界的时间要提前了许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祸兮福之所倚?”
  安齐远原本难免有些受挫的心情如今完全是拨开乌云见明月,一幅高兴得恨不得点鞭炮庆祝的样子。
  苏澈只觉得眼前的魔头真是疯了。
  他是第一次见识到了一个修真之人因为道行逆退却如此兴高采烈的怪胎了。
  苏澈转过身去伸手狠狠捏住安齐远脸颊上的肉用力旋转,直将那魔头折磨得哇哇求饶才松了手。
  “你莫要看不起我,元婴之境虽难,但我也有信心在你恢复化神修为之前突破。”
  苏澈正色道:“所以,不要为了等我就停止你自己前进的脚步。”
  “九天玄雷共凝的真相至今扑朔迷离,也不知道后面还隐藏着什么更大的阴谋。即便不为我们自己的事情考虑,这谜团一日不解,修真界将要面临什么没人能说得清楚。”
  安齐远一听,面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是了,近日里在玄冰洞里与苏澈独处,这种美好的与世隔绝的二人世界差点让他也丢掉了最基本的警备之心,甚至觉得只要能跟苏澈尽早结下道侣之契,便是让修为停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今被苏澈的一言惊醒,安齐远立刻发现是他自己想岔了。
  “阿澈抱歉,我定不会再说之前那样的玩笑话了。”
  虽然有些像只被主人抛弃的落寞大狗,安齐远还是披着苏澈留给他的外袍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五色池边。
  苏澈不由得叹气。
  相对于之前自己恨不得安齐远闪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别来烦他的那种心态,如今看他这么可怜兮兮地落寞走开,竟然有种想要扯住那魔头长到拖地的辫子将他重新扯回自己身边的冲动。
  可一想到要是真把那魔头扯回来,估计又要缠着自己腻歪个没完没了了。
  苏澈狠下心切断视线不去看安齐远,确认安齐远是真的乖乖回到池边之后才在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
  于公于私,当务之急还是要将修为给提上去,才能避免之前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事情再次发生。
  思及此,苏澈静下心来,再一次全身心地投入到对五灵根修炼之法和这幅身体特有的气海的感悟上来。
  苏澈在陨落之前就是不世出的修真天才,如今换了个更为霸道的天赋体质,即便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修炼经验用以参详,可一旦突破了感悟的壁垒,之后的修炼自是如鱼得水顺畅自如。
  在短短月余的时间里,苏澈便已感悟出更为快捷的修炼方式。
  在最初之时,苏澈虽然不需再像之前那样分五次离析灵气加以循环吸收,但在将灵气吸入气海之后仍需耗费一定的时间将其进行排序后再于经脉中流转。
  虽然这样的修炼方法比起之前可谓是事半功倍,但苏澈觉得仍有可以改进的余地。
  闲暇之余与安齐远说及此事,在修炼方法上比苏澈更擅长找捷径的安齐远也很快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之前你为了缓解我的伤势,就想出了通过气海的控制将五色灵气在掌心凝成圆珠的方法。”
  “若是你能控制气海,让五色灵气直接通过五道不同的进路同时进入到经络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浑然一体地进入气海的话,估计成效会更加明显。”
  苏澈觉得安齐远的分析有理,不断喃喃自语地重复着安齐远话中的某些关键字眼。
  “五道进路,同时进入……”
  “五道进路……”
  忽然脑中灵光一现,苏澈和安齐远心有灵犀地互看一眼,竟同时在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自己的心思。
  “你想的可是跟我一样?”安齐远笑道。
  苏澈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张开手将十根修长如玉般的手指亮在了安齐远面前。
  “姑且试试看,我给你护法,若有问题会立即打断你。”
  安齐远语带鼓励。
  苏澈盘腿而坐,将掌心朝上置于膝上,十指却不若以前那般放松,反而有意识地微微张开。
  集中意念之力感受气海旋转的规律,苏澈试图将笼罩在周身的灵力都充分调配起来,并集中到掌心的位置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澈的面色不若之前那般轻松,额上也开始浮出星星点点的冷汗,看得安齐远眉关紧蹙。
  可目前还没到需要盖棺定论的时候,安齐远虽然担心,但又想起之前苏澈曾问过自己的是否相信他的话,便直觉觉得苏澈定能迈过这道坎没有问题。


第123章 门内大比(一)
  终于在胸前的衣襟被汗水彻底浸透之后; 苏澈的指尖开始依次出现黄绿蓝红褐五道被分离开的纯粹的五色灵气; 而非是之前那种相互混杂在一起的五色灵雾。
  分别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的纯粹灵气在五灵根特有的气海的漩分之下; 经过苏澈意念的引导,从五根手指的指尖直接均匀地汇入到经络之中,完成了将混杂的灵气在体外先行分离再行吸收的目标。
  直到看到这个画面; 安齐远一直紧握的拳头才渐渐松开,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掌心里已全然被汗水湿透。
  可谁知安齐远这边刚放松了戒备; 苏澈那边却陡然收功; 身子一歪就趴倒在莲座之上。
  “阿澈!”
  安齐远冲过去将软倒的苏澈抱在怀里,将糊在苏澈脸上那些早已被汗水浸透的发丝轻轻拨开。
  “是不是哪里感觉不对劲?”
  苏澈闭眼在安齐远怀里喘了半天; 然后才慢慢睁开了双眼。
  待看到那双清澈灵动的眸子之后,安齐远才算是彻底将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
  “没事; 就是因为太过畅快淋漓了,才害怕过犹不及伤了经脉。”
  苏澈笑了起来; 眉眼中尽是突破了修炼瓶颈之后的肆然快意。
  安齐远抱着苏澈,忍不住不断地将吻落在他依旧汗湿的脸上。
  “太好了阿澈,太好了……”
  既然已经找到了最适合五灵根天赋修炼的方法;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 苏澈的修炼进度可谓是突飞猛进。
  但五灵根天赋决定了在完成筑基之前的打基础阶段,苏澈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达到与其他人看似一致的结果。
  因此自寻找到最佳修炼方式之后的大半年里,苏澈虽然每日都能将浑身经络吸纳灵气的能力发挥到最大,但气海却依旧像一个无底的黑洞,任凭经脉中的灵气不分昼夜地积淀沉降; 也依旧与完成筑基有一定距离。
  自谣言事件发生之后,杜长茂为了防止多生事端,已经向丘全恕请令让安齐远闭关潜心修炼,不再担任督训上人之职。
  丘全恕自然知道法能插手此事之后的利害关系,自然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允了杜长茂的提议。
  可这样一来,却也堵住了安齐远外出替苏澈打听“敌情”的脚步——想必这一年来,邓冲也是丝毫不会掉以轻心地潜心修炼。
  安齐远也不是没考虑过找个机会潜出封印去打探一下消息,即便他本人不出去,最不济也可以用法力操纵灵兽或者傀儡人偶到邓冲处探看,可这些想法都无一例外地被苏澈给否了。
  “你既然已经被法能盯上了,想必他为了摸清你的虚实,定会在邓冲身边布下眼线,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那边就能收到消息。”
  所以别说是安齐远本人破解杜长茂的护法封印偷溜出去了,就是操纵灵兽或者傀儡人偶也会或多或少地留下灵力的痕迹——而安齐远现下的修为不过是境界未稳的筑基初阶,又怎么可能有本事突破结丹期修士设下的封印?而那种只有无赦谷的魔修才会的蛊惑灵兽和操纵傀儡的法术就更容易暴露身份了。
  这种授人以柄的事,苏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安齐远去冒这个险的。
  “啧,这个邓冲真是……”
  安齐远只觉得后槽牙直痒痒,这还正所谓是蛤蟆不咬人但是膈应人。
  苏澈云淡风轻地笑道:“你也太爱瞎操心了。以邓冲的资质,绝不可能在一年之内完成筑基,最多也不过是修到炼气高阶罢了。”
  “我现下虽然还在炼气中阶停滞不前,但已有突破的迹象,相信不出几日也能进阶。”
  “在修为平起平坐的前提下,邓冲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苏澈像是在安慰一只暴躁的狮子,几乎快把所有的可能都给说出来了,安齐远还是在那咸吃萝卜淡操心。
  “再说了,丘全恕和杜长茂都知道我之于你的重要性,他们为了你,定会想办法保全我,不可能让邓冲有机会下黑手的。”
  安齐远闻言皱眉道:“我自是不会怀疑丘全恕那边的诚意,只是法能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变数,谁能知晓他在这段时间会不会私下与邓冲接触,给予他法术上的指导甚至是一些提升修为的秘药?若是如此,邓冲的实力定会比一般的炼气高阶要强上不少。”
  “而且在比试擂台上若是有法能暗自阻挠,哪怕是丘全恕出手恐怕都难以护你周全。”
  苏澈心中无奈,但却知道再这么讨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直接佯装生气道:“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不济?再怎么说我之前也是达到了化神巅峰境界的修士,难不成还会输给一个被法能指点过的乳臭未干的小子?”
  安齐远见苏澈语气不愉,便也赶忙解释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这人在修真悟道上确实是厉害,但若是要比心黑,却与那些人差得老远。”
  苏澈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安齐远看:“你说得也是,若我的心思能有你一半的弯弯绕绕,之前又怎么会圆扁由你地平白被折腾了那么久?”
  一看话题被歪到了之前的旧账上,安齐远脸上的表情都快有些挂不住了,只得像被霜打了的白菜一样蔫了下来。
  “阿澈,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偷溜出去打探消息总成了吧?”
  苏澈不由得在心中暗笑,但脸上却依旧冷若冰霜。
  “还有呢?”
  安齐远想了想不得不补充道:“哦,还有,你一定会赢。”
  苏澈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说完便重新回到莲座上打坐入定,再也不看安齐远一眼了。
  安齐远见苏澈似乎不再纠结于旧事,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发觉近些时日以来两人的互动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澈对他的脾气拿捏得越来越到位,有时候甚至让他觉得莫名被苏澈吃得死死的,偏偏他又甘之如饴地丝毫不想反抗。
  细想起来,这种夫纲不振的感觉还真算是种甜蜜的痛苦。
  而时间也在两人这种细水长流的相处之下,来到了青阳洞门内大比的这天。
  随着玄冰洞外护法封印的解除,安齐远带着苏澈步出洞外,对在八卦祥云门边负手而立的杜长茂作揖行礼。
  “师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照理说,无论是丘全恕还是杜长茂,原本都习惯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安远身上。可这次两个年轻人一走出来,杜长茂下意识地就将视线落在了苏澈身上。
  因着没有旁人,安齐远并未刻意收敛威压,放出了属于筑基初阶特有的不那么稳定的灵波,但境界还是比一年前刚完成筑基时的明显巩固了许多。
  杜长茂对这样的进展感到相当满意,拍了拍安远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径直走到苏澈跟前。
  “哦?炼气中阶?”
  杜长茂只需一探便能知苏澈的虚实,见苏澈在玄冰洞中闭关整整一年,身边又有安齐远点拨,竟然也只练到了炼气中阶。
  想起邓冲不日前就已突破至炼气高阶,眉关不由紧锁,果然天赋之间的差距是后天努力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即便在这一年里,他在丘全恕的默许下已经有意无意在暗处给邓冲下绊子,特别是最后几次集体派发丹药,因着杜长茂手下的弟子都知道邓冲因为得罪了自己的师父而故意将邓冲的那份丹药给“弄丢”了,待邓冲跑去补领的时候,炼丹阁的人又以丹药已发罄为由没有再给他补上。
  那时候杜长茂隐在暗处,清楚地看到了遭到拒绝之后邓冲脸上一闪而过的扭曲。
  只是杜长茂无法再做更多。
  一来是邓冲给苏澈下战书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虽然众弟子因为青阳洞上层的关系不敢与邓冲过多往来,但内心里对邓冲的做法并非全然不认同。
  特别是邓冲许下的条件是要求改善对所有弟子的丹药补给,光是这一点就得到了足够的群众基础。若是杜长茂那边的黑手下得太过,反而会引起众怒,让舆论彻底倒向邓冲那边,着实不美。
  二来自邓冲那日被法能救下之后,便每日不辞辛苦地前去法能暂居的蓬莱阁磕头问安。
  虽然法能每次都以出家人闭关清修为由没有出门见客,但这种类似于向法能报平安的做法设计得着实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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