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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前对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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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澈,阿澈……”
  安齐远双眸殷红,亲眼看到苏澈遇险,如今哪里还能保持原先的冷静沉着?如今他也顾不上什么严重不严重的后果,不过是一心想要赶过去从聚火蜥的魔爪下救出苏澈罢了。
  龙潜眼看原本已经被抽出近一半的聚火蜥灵筋因为安齐远的动摇又缩回去不少,登时气得大吼道:“你要相信苏澈,他再怎么不济,也是青阳洞的前宗主!”
  “你帮得了他一时,难道还能帮他一世不成?!”
  龙潜的话犹如一记惊魂棍,瞬时打醒了快要失去理智的安齐远。
  正在此时,洞窟内又传来虎先生愤怒的嚎叫声,看样子似是又振作起来与雌聚火蜥展开了搏斗。
  只要虎先生不死,就说明身为主人的苏澈此刻暂时没事。
  只要他能尽快将聚火蜥的灵筋抽出,这雄聚火蜥就会殒命,他们最大的敌手也便荡然无存,灭杀雌聚火蜥便不在话下。
  思及此,安齐远周身的灵力顿时暴涨,原本四下舞动的长发如今被周身散发的灵气鼓动,像在狂风中一般张扬翻飞。
  灵气以更快的速度潜入雄聚火蜥的身体深处,毫不留情地切割着皮肉,那条赤红的灵筋又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被抽离出来,但与此同时,安齐远的唇角也开始溢出鲜血。
  在洞窟里头的苏澈被巨石击中,又摔了个头昏眼花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雌聚火蜥早就被这帮恼人的人类修士弄得陷入了癫狂,见苏澈被巨石打落在地,便摇晃着沉重的脑袋,裹着还未完全融化的大半块冰棱爬了过来,想要一脚将被夹在石缝中的苏澈踩个粉碎。
  苏澈挣扎着想要逃出缝隙,奈何这只有炼气中期的身体遭受重击之后实在虚弱无力,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聚火蜥的大掌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虎先生从一旁猛冲而出,狠狠咬在了雌聚火蜥方才被寒霜剑气劈开的一侧腹部。
  原来,方才的寒霜剑气被雌聚火蜥堪堪避过没能刺中要害,但还是在它的腹部豁了开一道口子。
  虎先生虽然在身型上与聚火蜥相比没有优势,但相对于暂时被寒冰封住无法喷出烈焰的雌聚火蜥而言,它却有一口尖长傲人的獠牙。
  被虎先生顺着豁口一咬一扯,雌聚火蜥大片的腹肉被狠狠撕扯开来,甚至还漏出了里头的肠子。
  雌聚火蜥顿时疼痛难耐,脚下自然失了准头,哐当一声踩在了苏澈脑袋的三尺开外的地上。
  苏澈死里逃生,立刻使了吃奶的劲用双手撑起自己往一旁翻滚。
  虎先生虽然一直死死咬住聚火蜥相对柔嫩的腹部不放,但也经不住发狂的聚火蜥不断地将腹部往洞壁冲撞摩擦。
  被狠撞了几次,饶就是虎先生也支撑不住,哀叫着松口跌落在地。
  “不!”
  眼看聚火蜥尖利的巨爪就要朝虎先生踩去,苏澈甚至来不及将口中的法咒念完,只得本能地发出一声惊呼。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原本在法阵之中的杜遥破阵而出,手中的玄化九节鞭骤然伸长了数倍,将落地的虎先生牢牢箍住后,往旁边扯出了一丈有余。
  雌聚火蜥的攻击又落了空,浑身是伤的苏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在下一秒,他便发觉自己被人箍住了腰身,往更为角落的地方回撤。
  “觉非罗?”
  看到在一片混乱当中护着自己的人,苏澈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他与觉非罗,原本也是能够相互信任到愿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存在。
  若不是后来知晓了觉非罗真正的身份,苏澈也不至于会和他生疏至此。


第59章 垂危
  觉非罗迅速将苏澈转移到了一个由三周岩壁形成犄角之势; 不易被乱石波及到的地方。
  苏澈心里松了一口气; 趁着觉非罗没大注意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用手按了按方才胸前被巨石打到的地方。
  被按到之处果然疼得厉害; 让苏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
  见觉非罗问起,苏澈立刻强压下剧痛,露出一幅无甚大事的表情来; 摇了摇头表示不必担心。
  因着说话,苏澈反见觉非罗脸色青白,看着很是不妥的模样。
  “非罗; 你可还好?”
  关心之语十分自然地脱口而出; 被问到的觉非罗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自苏澈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以后,已经许久未曾用这样温和的语气与他说话了。
  觉非罗苦笑着摇了遥头:“属下现下无事; 只是灵力损耗过多,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谁知话还没有说完; 口中便呕出一大口鲜血来,把苏澈吓了一跳。
  “你……”
  觉非罗若无其事地用残破不堪的衣袖拭了拭唇角; 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亦不会对苏澈撒谎,遂直言道:“实不相瞒; 杜遥那边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必须前去增援。”
  “虽然说这种话实在是显得有些没用,但属下知道宗主手中还剩有安宗主给的一些高阶符箓。这些符箓原本是留给您保命用的,可如今您到了这洞窟中来……也只能靠您帮我们多拖延一些时间了。”
  虽然已经回归了无赦谷,但觉非罗的行为做派却与在青阳洞时别无二致,即便是在这样恶劣危险的环境下; 这种如沐春风的说话方式来还是能带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苏澈自然没有异议,捏了一把还剩下三分之一有余的高阶符箓,掐起一张便放在唇边念咒吟唱。
  随着寒冰咒和寒霜剑气接连不断地打出,雌聚火蜥再度被森森的寒气封堵围困,咆哮声越发尖锐起来。
  其实在苏澈用符箓发出第二次攻击的时候,雌聚火蜥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系列有效攻击的来源,再度摇晃着已经残破不堪的巨大身体想要向苏澈踩去。
  而在前方护法的杜遥和觉非罗则运用仅存的灵力四处封堵聚火蜥的进路,不让它靠近苏澈。
  虎先生也找到了空隙,在乱石陨落的洞窟中不断地折返奔跑,才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苏澈身边。
  见虎先生脱离了险境,苏澈更有底气,手中挥出符箓的速度明显加快。
  有些担心地计算着手中越来越薄的符箓,胸口的痛感越发厉害,眼前视物也开始蒙上了一层薄雾。
  苏澈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重,可为了还在前方战斗的杜遥和觉非罗,也只能强撑着一口气维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只希望还在外头不得脱身的安齐远和龙潜能赶紧完事赶来增援。
  在苏澈三人与雌聚火蜥战得胶着难分的时候,忽闻洞外传来一声足以响彻云际的悲鸣,之后,一切喧嚣便归于平静。
  苏澈双眸登时一亮,若没有猜错的话,安齐远应该已经拿到雄聚火蜥的灵筋了。
  思及此,苏澈一直强自紧绷着的神经难免松懈下来一些,谁知这口气一松,便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血沫就这般溢出了口鼻。
  苏澈有些诧异地低头看着从自己五指指缝中溢出的鲜血,眼前一阵发黑。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虎先生见状着急地在苏澈身边打转,看苏澈的身体软倒下来,虎先生赶紧叼住苏澈衣袍,将他轻甩上自己的后背。
  就在虎先生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同样听到那声巨大哀鸣的雌聚火蜥也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片刻之后,便如应和一般也发出了一声悲鸣。
  这声悲鸣饱含了浓浓的愤恨、哀伤,以及对命运的无可奈何。
  仙兽其实是极具灵性的生命体,如今眼见自己的爱侣被杀,后代被屠,雌聚火蜥对这群莫名出现在它的家园的人类修士的愤懑之情可想而知。
  那雌聚火蜥发出悲鸣之后,便停止了一切的攻击,任凭杜遥和觉非罗如何在它眼前蹦跶也不再动弹。
  就在杜遥和觉非罗小心翼翼地退至苏澈身边想要将他带离洞窟的时候,却发现雌聚火蜥通身发出耀眼的红光来。
  已经折断了一只手的杜遥见状不禁大惊失色道:“糟了,难不成它要自爆?!”
  觉非罗闻言,也立刻护在往洞窟外狂奔的虎先生身后,半拖着灵力不济的杜遥御气撤离。
  雌聚火蜥如今已生无可恋,在明知外头还有两名人类化神修士的情况下,它的自爆虽然不能与所有的仇人同归于尽,但却至少可以将害死它孩子的这两个可恶的人类修士杀死!
  苏澈在意识模糊中听到了杜遥的惊呼,强撑起眼皮看到了眼前亮得耀眼的巨大雌蜥,用尽手中最后一丝力气将剩下的所有符箓都握在了手中。
  就在雌聚火蜥身上的红光达到了极致的时候,苏澈三人也不过才跑到了洞窟的边缘。
  在一阵毁天灭地的惊天震响下,风云随之变色。
  化神初期的雌聚火蜥即便是强弩之末,但用毁尽自己灵体的极端方式造成的自爆也足以让整个洞窟碎成漫天的扬沙和粉末。
  察觉到异动,刚赶至洞窟外缘的龙潜堪堪掐出了数个真元护体,才勉强挡住了巨大的灵气波动带来的冲击。但灵波的余威依旧把他和安齐远拍打到了洞窟对面的峡壁之上,漫天的尘土让早已精疲力竭的两人一时间无法看清前方的情况。
  “杜遥!!!”
  龙潜从被自己的身体生生砸出了人型凹陷的岩壁上撑起身体,十分不可置信地紧盯着前方的浓尘。
  片刻之后,尘土散去了一些,同样受到了冲击的安齐远先行反应过来,即刻御气前冲。
  浓重的烟尘渐渐散落,只见在一片尘埃之中,一头灰头土脸的鬼蜮魔虎,背上驮着三个已经失去了知觉的人,有些无措地挥着飞翼悬停在半空中,模样看着十分狼狈。
  虎先生对自己的现状感到有些茫然,因为就连它也弄不大清楚,他们一行人是如何能逃过聚火蜥自爆所带来的巨大伤害的。
  它只依稀记得当时它用尽了全身的灵力往外飞驰,但它的速度还是及不上聚火蜥自爆的灵波的速度。
  在那股强悍的灵波就要冲击到它身上之时,它只听到背上的苏澈用残破不堪的声音念出了一句“太极玄天真诀,破!”
  之后,他们的周围便出现了以漫天的水汽拼成的太极八卦球。
  巨大的太极八卦水球以他们为中心,四下朝外散发出惊人的灵压,与聚火蜥自爆的灵波相抵,生生地将那强悍的赤色灵波给镇压了下去。
  太极玄天真诀在最后一刻为他们抵挡住了致命的一击,可即便如此,自爆的余波却还是将苏澈三人都生生震晕了过去。
  虎先生因为之前一直呆在苏澈身边守护,反倒是灵力损耗最少的一个。
  在经历了短暂的晕眩之后,回过神来的虎先生险险地叼住了下坠的杜遥和觉非罗,将他们二人一同甩到了自己伤痕累累的背上。
  待见到这只落魄的鬼蜮魔虎,安齐远和龙潜立即飞身向前,将昏厥过去的三人都弄回了赤焰峡上。
  龙潜双手颤抖地查看了杜遥的情况,发现杜遥和觉非罗身上都是些皮肉伤并无大碍,不过是因为灵力耗尽而昏厥过去罢了,没有生命危险,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待他回过头去,却发现抱着苏澈的安齐远却面色铁青,再一看苏澈,发现苏澈嘴角吐出的血沫中似有结块,脸色也跟着大变。
  原本还算精神的虎先生如今变得奄奄一息,在回到峡边之后便恹恹地趴在了地上不再动弹,一看那样子,就知道是受了主从法契的影响。
  这么说来,苏澈的情况是十分不妙了。
  安齐远顾不上自己身上已经被聚火蜥的灵火燎得血肉模糊的伤势,迅速地掀开苏澈的衣袍,便立刻发现苏澈胸前有明显的外伤。
  用手轻按,原是肋骨断裂了。
  起初可能只是肋骨骨折,并不致命,但因着后期不断地奔逃颠簸,导致断骨插进了肺中,伤势才变得十分严重。
  安齐远想也没想,便握住苏澈的手想用傀儡术将苏澈的伤口修补好。
  可他刚把灵力从苏澈的手中灌进,便见苏澈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看样子是在抵触傀儡术的施用。
  安齐远这才惊觉,这傀儡术的副作用奇大,其中之一就是过于频繁的使用会影响被施用者的神识与肉身的契合。
  苏澈在短短的半年里,就被他用过两次傀儡术。而这幅身体本来就不是苏澈的原身,神识不甚牢固。如今又要动用傀儡术修补这么严重的致命伤口,也难怪苏澈的身体出现了这么强的排斥反应。
  若安齐远执意要用傀儡术,最后导致的结果很可能是苏澈的性命被救了回来,但神志却无法恢复清醒了。
  这件事跟安齐远的关系更大些,龙潜觉得他作为一个外人没有置喙的余地,但还是不由得出言提醒道:“你要想清楚。”
  安齐远手中动作一顿,看着面色苍白如纸、只剩下一口气的苏澈,眼中的神色万分复杂。


第60章 挚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安齐远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这般失魂落魄过。
  他本就知道要违逆天道创出五灵根极有可能招致天谴; 但他却想着; 所有的动议都是他一人执意妄为; 即便是苏澈本人一开始也并不赞成。如今得以成行,不过是被他赶鸭子上架勉强为之罢了。
  所以安齐远想了,若是真有天谴; 那所有的灾祸都理应由他一人承受才是,与本心纯良的苏澈一点关系也无。
  围捕聚火蜥不过只是这漫长道路的开头,但却已是十分凶险。而面对接下来的战斗; 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所以明知将保护苏澈的防御法阵设置成可自由进出的模式极有可能会让苏澈在混乱走逃跑,但即便如此安齐远也觉得无甚所谓。
  只要他还能活着; 以苏澈现在的修为,就算有虎先生相助; 也跑不到哪去,他总是能寻回他的。
  可若他在与聚火蜥的战斗中有什么三长两短; 至少苏澈也要能安然地逃脱才是。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将可以御气飞行的坐骑和一干高阶符箓都留给了苏澈,甚至连苏澈心心念念的圆胖也一并留给了他。
  他原本想着,若是真有什么无法意料的突发状况让他们无可避免地折在这里的话; 至少苏澈依靠着他留下的这些东西; 还是能保住性命的。
  可谁曾料到,即便在拟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安齐远几乎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计算进去了,唯独没有预测到需要孵化上百年才能出壳的聚火蜥幼崽会在他们激战正酣的时候破壳而出。
  即便他对苏澈纯良的天性早就有所了解,但却不知他竟会为了一个相交尚浅的杜遥和身为暗棋的觉非罗铤而走险,仅凭不过是炼气中期的修为和一头才刚刚突破元婴境界的战宠; 就敢独自面对已臻化神境界的雌蜥?
  安齐远实在弄不清到底是他低估了苏澈还是苏澈高估了自己,可如今看着失去知觉的苏澈满脸血迹污浊地靠在自己怀里,安齐远除了紧紧地保住这个脆弱的躯体之外,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无计可施。
  若是可以,他愿意为苏澈承受一切的灾厄。
  但事实偏偏事与愿违。
  明明他们四个高阶修士才是与聚火蜥之战的主要战力,但在一场恶战下来之后,他们所受的创伤也并不算十分严重,只需后期闭关调养便可恢复。
  难道这是天道在冥冥之中早已定下的劫数?
  即便他愿意为苏澈抵挡所有的灾祸,但天道在冥冥之中却还是能分清孰是孰非,即便苏澈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纯善,但逆天而行的后果却依旧要落在苏澈一人身上?
  如今放在安齐远面前的,注定是一道难以抉择的难题。
  他所深爱的不过是苏澈的灵魂,若用傀儡术救回只是这幅躯壳,没了苏澈的意志,又与之前的青言有何差别?
  可若不救,他又怎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苏澈在自己的怀中咽气?
  进也是非,退也是非。
  安齐远只觉得自己的心肺像是要被生生撕裂了一般,疼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阿澈……”
  “阿澈……”
  安齐远就这般失魂落魄地抱着苏澈靠在石壁上,口中不断楠楠叫着苏澈的名字,那样子似是连最后的生气都被抽离了一般,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嚣张狂妄到了极点的模样?
  便就在这时,也被龙潜抱在怀里的杜遥承了龙潜渡过来的真气,意识倒是恢复了一丝清明。
  原本魔修与剑修的真气分属两脉,并不十分融洽,但也不知是不是他们体内赤螭和墨蛟高度相合的关系,自两人有了那层关系之后,龙潜的真气便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到杜遥体内并被他吸纳。
  杜遥颤巍巍地睁开了眼,便看到前方倚靠在石壁上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喉咙像是被火燎了一般,杜遥有些艰难地开声问道:“苏,苏宗主可还好?”
  龙潜摇了摇头:“折断的肋骨插进了肺里,傀儡术也不能再用,怕是要不行了。”
  虽然已经给苏澈塞了一些回补灵气的灵药进去,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之策,若是苏澈身上的伤口不愈,充其量也不过能拖延点时间罢了。
  再怎么说龙剑山庄与青阳洞也是世交,虽然龙潜与苏澈的交情远及不上苏澈与佛修宗主法印之间的情谊,但如今亲见曾经傲视群雄的道修宗主苏澈命悬一线,心下也并不十分好受。
  更何况苏澈也是为了营救杜遥和觉非罗才深陷险境的。
  若是没有苏澈在关键时候的出手相助,可能现下抱着濒死的身躯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思及此,龙潜的心脏一阵扑腾地莫名狂跳着,那种可能失去杜遥的恐惧竟比那次与赤螭的躯体一起被埋在秘境的废墟中的濒死感觉来得更要强烈。
  龙潜甚至后悔当初一时心软将杜遥带到这赤焰峡来,但若不是遭遇这次危厄,他估计不会这么快就意识到杜遥之于他的重要性。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勒得越来越紧,杜遥只感觉呼吸不顺,不由得干咳了两声。
  “放,放开……”
  见龙潜有些手足无措地稍微松开了一些,杜遥看了眼早已失魂落魄的安齐远和越发失了生气的苏澈,抬手扯住了龙潜的衣袖。
  “传,传音蝉……”
  龙潜一听,有些恍然大悟地反应了过来。
  见龙潜的表情有些怔愣,杜遥还以为是他不舍得用那宝物,便只得开声求道:“苏宗主是为了救我和非罗……”
  “求,求你……”
  话已至此却有些说不下去,这还是杜遥在不受墨蛟精血的影响下第一次对龙潜说出这样卑微的话语。
  龙潜抚了抚杜遥的鬓角,替他将散乱的长发撩到了耳后。
  “这样一来,你就又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龙潜说罢,笑着伸手摸入腰间系着的宝袋,将一只如翠玉般通体透亮的玉蝉取了出来,掐出法咒后挥了出去。
  说来也是奇怪,这玉蝉看着只是被翠玉雕琢出来的装饰品,可经过龙潜的法力加持之后,蝉翼便扇动了起来,像是忽然有了生命一般,骤然消失在半空中。
  杜遥见那传音蝉已被送走,心下一松,便又支撑不住在龙潜怀里昏睡了过去。
  ***
  苏澈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似是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高热的温度好像轻易就能将他连皮带肉一并融化,胸口传来一阵强烈过一阵的钝疼,疼得他禁不住浑身痉挛起来。
  “好痛……”
  苏澈想要捂住胸口,却发现四肢都被禁锢起来了,丝毫动弹不得。
  即便身体的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但身体却已不像是自己的。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般虚弱过了。
  自在韶华峰上陨落之后,即便他不想承认,但这具新的身体无论是从抗击打能力上还是心智的坚定程度上都与他的前身不可比拟。
  没有了清净心经的庇护,身体的疼痛本能地唤醒了心中最为脆弱和柔软的部分。
  苏澈只觉得有温热的泪水从自己的颊边滑落。
  “师父……”
  天知道他是多想念自己如青葱一般的十多岁时,懵懂无知地依偎在师父的怀中的时光?
  那种如父亲一般的温暖让他觉得安全和熨帖,他甚至曾经无比自私地偷偷想过,若是师父没有飞升该有多好?
  “师父,阿澈好痛……”
  苏澈知道自己这样真的很没用,但他却只愿意在师父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在他的内心深处,也只有师父能无尽地包容所有的自己。
  师父并不像其他人,旁人一味地只会看到他单灵根的天赋和日进千里的修为,就好像他是一个事事无所不能、没有任何瑕疵的完人一般。
  他在师父面前,不是什么化神巅峰的高阶修士,更不是什么代表了青阳洞的道修宗主,他始终是那个刚被师父带入青阳洞的懵懂小儿。
  只有师父知道,他也有无能、脆弱和任性的时候。
  感到颊边的泪被人温柔地拭去,耳边朦胧地响起“阿澈、阿澈”的轻唤声。
  苏澈想起,师父也惯是这样唤他的。
  想起了师父,身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胸口烧得也不那么厉害了。
  苏澈安静了下来,意识再度在一片迷蒙中游荡。
  也不知逛荡了多久,身上的疼痛渐渐被抽走了。
  苏澈感觉自己被人抱着扶了起来,随即有温热的羊乳被喂了进来。
  可他一点都不喜欢羊乳的膻味,头微微往旁边一偏就躲过去了。
  抱着他的人不依不饶地又喂了过来,苏澈不满地挣动着,随即便听到一声瓷勺落地的声响。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苏澈感觉自己的下颌被人轻轻捏开,唇上传来一阵温软的触感。
  下一秒,便有羊乳再度灌了进来。
  他呜咽两声,但实在挣不开束缚,只得勉强将羊乳咕噜吞下。
  虽然味道实在不讨喜,但温热的羊乳确实缓和了肠胃,腹中暖暖的十分舒服。
  他索性也就不挣动了,又被喂着喝下了不少。
  “如今已能进食,便是大好了。”
  一道清明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苏澈有些疑惑,虽然声线十分熟悉,但他在一片混沌之中一时有些记不起来。
  他感到被角被人提起掖了掖,脸上被有些微凉的布巾拭过。
  也不知是不是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过于焦灼,苏澈明显地有些不自在,想要翻身避开,肩膀又被人轻压着动弹不得,意识随之又清醒了不少。
  强撑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睁开了眼,苏澈歪了歪头,瞧见坐在自己身边的那抹高大的黑色身影,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的变成这般模样了?”
  没想他醒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但苏澈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心中虽然惊讶,但说话的声音跟蚊子嗡嗡似的,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说了些什么。
  胡子拉渣的安齐远见苏澈有了动静,赶紧将手中的凉巾扔回盆里,狂喜地回过身来看着终于清醒过来的苏澈,眼神熠熠生辉。
  这段时日因着苏澈的伤势身心也跟着备受煎熬的安齐远眼底泛着一层明显的青紫,双颊微微凹陷了下去,虽然看着有些落魄,但却让原本就如刀削斧凿一般的五官更显深邃了一些。
  记忆随着苏醒过来的神智一并回归,苏澈记起自己大约是受了重伤,最后一刻的画面停留在他用仅存的最后七张符箓发出了太极玄天真诀之后就彻底断页了。
  但他还迷迷糊糊地记得他在昏睡中梦到了师父,而且,似乎还很没用地,呃,疼哭了?
  想到这里,苏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失态的模样是不是皆被安齐远看了去,但这等丢脸之事在嘴上又实在问不出来,一口气憋得有些难受。
  安齐远见他脸色忽然难看起来,还以为苏澈又觉着哪里不妥了,便有些紧张地朝房内的另一人道:“法印宗主,阿澈似乎又有些不适了。”
  苏澈听言一呆,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室内除了安齐远之外还有其他人存在。
  顺着安齐远的视线望过去,果见一个身着黄袍红袈的僧人如青松翠柏一般恬静地立在一旁。
  那僧人身型修长,面如冠玉,耳垂坠长,五官是极致的俊秀但却没有半分女气,头顶的十二点戒疤代表其受了佛门戒律中最高的“比丘戒”,与额间那枚通体红亮的菩萨朱砂一并,散发出一种法相庄严的肃穆之感,虽是目光慈悲,但也有一种让人无法亵渎的威严存在。
  见苏澈望了过来,僧人掐着持在手中转动的佛珠停歇下来,回望苏澈的目光十分温暖柔和。
  “苏宗主既已醒来,便说明无甚大碍了,安宗主莫须忧心。”
  苏澈一听法印说话,这才算是彻彻底底地反应了过来。
  在他眼前的,确是若耶阁佛修一脉的宗主法印无疑了。


第61章 混乱的局面
  “法印?!”
  看到来人; 苏澈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欣喜之色; 但奈何身体太弱动弹不得; 脸上的表情便也不大明显。但饶就是这样,也足以让呆在一边的安齐远心中醋意翻滚。
  借着起身要给苏澈掖被子的动作,安齐远故意用身体隔开两人看似“含情脉脉”的视线; 又想起方才苏澈刚清醒过来看到自己的时候一脸惊讶的表情,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久未打理的下巴。
  难道他此刻的面容真有那么糟糕,竟然还让苏澈嫌弃了?
  只是安齐远心里虽恼; 但身为佛修修士的法印确实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慈悲模样; 跟龙潜那种占着名门大派的名头但内心却是狠辣腹黑的角色并非一路,加之法印还对苏澈有着救命之恩; 安齐远对着这样一个人物实在是有些横不起来。
  苏澈看了眼安齐远,又有些狐疑地看了看身后的法印; 心下不免觉着奇怪。
  要知道安齐远之前最忌讳的就是让他与法印见面。
  毕竟法印身为若耶阁的宗主,是轩辕大陆的修真界里最先达到化神巅峰境界的修士; 修为与安齐远相比毫不逊色。
  而且因为佛修与道修的入门心法讲究循序渐进脚踏实地,境界比起略显急功近利的魔修而言更为稳固。
  但让安齐远最为忌惮的还不是仅仅是修为高低的问题。
  因着身份的缘故,法印即为佛修; 平日里虽然行踪隐秘; 但只要修真界出现大的动荡,若耶阁的修士定不会袖手旁观。
  就拿这次苏澈渡劫陨落一事来说,也是多亏了若耶阁出面维护,才能护得西莲一带的安稳。苏澈出事之后,在法印的带领下; 一众佛修修士还大开修复法阵为寻找苏澈残存的神识不遗余力,更能显出佛修大公无私的一面。
  正因如此,若耶阁在修真界中行事虽不高调,但却有连剑修一脉也望尘莫及的一呼百应的能力。
  如今法印既已出手,苏澈的身份肯定是瞒不住的。
  道修和魔修向来水火不容,只要苏澈死咬着称自己是被安齐远陷害致使无辜陨落,或者在陨落后被安齐远视作玩物般囚禁,法印就有足够的理由将人从安齐远手中带走。
  若安齐远不允,恐怕还会因此引发正邪两道的恶战。
  只有一个法印安齐远不怕,哪怕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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