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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死亡前100天-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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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楼刚一抬头,就看见周业楼在楼梯间连滚带爬地滚了下来,脚上穿的还是家用拖鞋,灰头灰脸地歪着脑袋地抬头一看,正好和郭楼的视线撞上。
郭楼:“你……。。”
周业楼:“走!”
“哎哎哎!我手上还有酱油,好歹让先我回家放下…。喂!”
三步不喘气,五步不回头,周业楼抓起郭楼就一阵夺命狂奔,眨眼间就把他们家甩了一条街的距离了,隐隐约约之间,郭楼还看见他的手上抓了一本发皱的书。
大热的夏天,两人穿的都是挂带白背心,被河风一吹十分透心凉,下面套着颜色差不多的棕色大筒短裤,没记错的话,好像还是一个月以前一起去跳蚤市场淘的便宜货,第二条半价那种。
周业楼高考失利,他爸让他复读,这家伙不干,说复读也没有用,想直接出来工作了,因为没有妈在中间当调和剂,二人就越吵越凶。
然后就引发了这一场灾难。
周业楼把郭楼拖到河边才放开,但自己却没消停下来,他自个儿继续跑进河水里,等到冰凉的水淹没过膝盖的时候,他再脚底一个发力,“砰”的一声,把手中的书扔了出去,几声怒吼发泄之后,再满意地拍拍手踩水回来。
郭楼站在原地看他发疯,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因为多年的默契。他往河水那边看了看,被扔出去的东西已经不见影子了,没轻没重地问了一句:“扔的什么?”
周业楼:“书。”
郭楼:“我知道,我是问什么书?被你恨成这副模样。”
周业楼咬牙切齿道:“填志愿的书!比字典还厚!”
郭楼:“……。”
两人的眼神在夜晚交换了一阵,一个是气势汹汹,一个是无可奈何。
郭楼准备往回走,摆摆手对他道:“等你爸气消了,你把我家里的那本志愿申报书拿回去认错,大夏天的蚊子咬不死你,别太晚回家,我先回去了。”
“不准走!”平时这一套挺管用的,而周业楼今天像是被疯狗撤下了一块皮似的,快叫不停,“你今天就在这里陪我,不然我和你绝交。”
这句话没一千遍也有八百遍,郭楼头也不想回:“好好好,绝交,哦对了,那你明天把那些小说还给我。”
周业楼:“那算了,我不换,不绝交了。”
郭楼:“你要我怎么说你啊……。”
最后,还是有一方先妥协了下来,他们并肩坐在地上,虽然突然之间变得无话可说,但却不会觉得尴尬,这是一种长久下来生出的习惯和默契,现在的他们,只顾着心里暗自庆幸晚上大地不会变成烤肉架,不然就真的完了。
热风卷着水的味道吹了上来,说不上臭也说不上好闻,周业楼想闹一会儿,郭楼就让他闹一会儿,如果他想安静一会儿,郭楼也就陪他安静一会儿。
郭楼把酱油瓶子放在了一旁。
“你觉得,我适合干什么?我觉得我干什么都干不好,糊弄人其实挺有一套的。”半响之后,周业楼先开了口,问得却是这样一个无头无尾的问题。
一个人能干什么,喜欢干什么,和适合干什么,其实没有多大的关联,如果某人的这三件事情变成一件事情,那他也挺幸运的。
郭楼道:“我怎么知道你能干什么?你可以先想想喜欢干什么。”
“我喜欢揍人。”周业楼一口咬定,“揍人多好啊,不用动脑袋,还有快感。”
郭楼满脸黑线:“那我揍你呢?”
而就在这时候,他们突然听见了一个女孩的惊叫声,不像是在和朋友开玩笑的声音,听得有人让人揪心。周业楼猛地回头,看见一堆高个子黑影围着一个穿着吊带裙的女孩,并大有将她往巷子深处挤进去的趋势。
那些人手上有刀!
尽管是夏天,那些反射着光的锋利铁片依旧会让人感到一寸一寸的寒心,郭楼下意识地把头回过来,装作一切都没看见,可暗地里,已经开始用手机打开了通话页面。
他在给周业楼他爹打电话。
“滚开——!!!”
还没等他再次回过神来,周业楼的卯足中气,一下子吼了出来,紧接着,整个颓废的身子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直接往那边冲过去。
完了!坏事的热血中二少年!
没办法,郭楼把电话放进裤包里,那里深,地方也大,不容易因为剧烈运动给漏出来,也不容易被发现,然后就追了上去。
混混们被他突然吼得一声吃了一惊,看见一前一后跑过来一个热血愤然和满脸黑线的少年,没有其他东西,立马一改脸色,又相互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两位有什么事情吗?”
为首的那个人把手中的刀变着花样玩,刀尖直指周业楼他们所在的方向,语气里尽是陶侃。
屁大的小毛孩,毛都还没长齐,就准备来英雄救美了?
救美的前提,是得打得赢大魔王啊!
不然就是狗熊抱头。
“哈哈哈哈哈哈大哥你看他那样。”混混地小跟班跟了一句,“我刚刚就看见这两个家伙在河边坐着的,又叫又哭,哎呀,看着日子,是高考落榜的那一批人吧?”
“现在流行落魄男孩变超级英雄的故事吗哈哈哈哈哈?”
周业楼和他们还是保持了一段距离,郭楼跟上来就赶紧道:“你们放了她,和女孩子有什么过不去的?再这样,我报警了!”
“大哥,他说他要报警诶!”
“哎呀,小兄弟,我好怕怕呀!”
周业楼只在小说漫画和动漫里面看过这种场景,压根不知道他们话里藏着什么其他内容,或者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更万万想不到自己某一天也会遇上这种事情,他在还没准备好也没有能力当英雄的时候被推上了这个舞台,四肢突然有些发抖。
不过,他至少还有人陪着吧。
几个混混似乎转移了视线,把重点放在了这两个倒霉蛋身上,脑袋里面似乎想着待会儿要这么揍他。他们的耳钉都快打到耳根子上面去了,头发也染成了五颜六色,一看就不是好人。
而下一刻,另外一个意外颓然发生!
因为注意力的转移,原本还在角落里哭哭啼啼的女孩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她突然发狠地踢了那个控制她的小喽喽身下一脚,高跟鞋跟传来的痛处十分清晰,那人花样似的卷缩在地上惨叫,然后……。
……跑了?
不过跑了也好,他们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
周业楼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有些发愣,一时间还没缓过气来是怎么一回事,突然眼前一黑,紧接着,一股强烈的震痛便从小腹传来,血腥味立马布满口腔。
他还没来得及用手抱住脑袋,恍然一回头,看见郭楼也被一闷棍敲晕在了地上。
无数的拳头从上方落下,专挑痛的地方打。
“老子锤死你!没本事,只会坏事!看我今儿个不弄死你!”
这发展让他有些傻眼了。
他刚刚才说了自己只会揍人,现在却被别人按在地上揍,这算什么?
没有警察叔叔,没有超级英雄,没有事后漂亮女孩的安慰,只有挨打的愚蠢男孩……。。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被打得胃里直恶心,快要就此终身的时候,混混终于走了——好像是有人听到这边有人打架闹事,赶过来看。
周业楼肿着半边脸,已经不记得是走还是爬到了郭楼的身边,掏出手机和他来了一张自拍合影,背景就是那一片发黑的河水。
【纪念,我和我兄弟,第一次救了女孩。】
然后两人便躺在地上,感觉再也爬不起来了。
安静下来之后,郭楼的裤包里才传出来周业楼他爸焦急的声音:“喂?小楼吗?喂!你们别动,我们马上就过来了!!!”
关键时候,还是靠爹妈啊!
又是一个试图离家出走失败的夜晚。
第二天.周业楼顶着抱着半边纱布的脑袋,敲响了隔壁家的门。
郭楼妈妈看着他很是心痛,连忙嘘寒问暖道:“哎哟小楼啊,你快点进来,你爸出去上班了是不是?晚上就在阿姨家吃饭吧,阿姨炖了鸡汤,给你们补补。”
周业楼勉强的笑了笑:“谢谢阿姨。”
不知道是不是不经常挨打的缘故,郭楼这一次的“负伤”情况比他惨烈,周业楼一进郭楼的房间门,就看见他吊着一只手躺在床上,还在看书。
他的身上白衬衫干干净净的,参合着一些药味,对周业楼笑了一下,温声道:“来了?”
“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也是教授队长的回忆杀啦啦啦,其实我挺喜欢回忆杀的,这一个故事比上一个长哈,国际惯例,不懂问我,啦啦啦啦啦!!!!
我在酝酿主cp感情线!!!!
竹马 第八
“我爸和我妥协了; 这个暑假,先让我出去打工,如果我能坚持下来,而且不觉得吃不消的话,我就不上学了。”
周业楼端端正正地站在郭楼的床前,左边耳朵还有些因为挨打留下的后遗症; 说起话来在脑袋内会有很大的回音。他这一副老实的面孔; 除了在郭楼面前表现过; 无论是老爸还是老师; 都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
“还有就是,对不起。”
郭楼笑着把书放下,又给他指了指一旁的小板凳; 温声道:“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周业楼的声音有些弱:“你非要让我把话说明吗?哎,还不是昨天晚上的事; 连累你了; 对不起。”
说完之后; 他深深地九十度鞠躬。
“啊?哈哈哈因为这个?。”因为笑出声; 郭楼端着杯子的手突然抖动了一下,热水险些打翻出来,周业楼连忙上去握住他的手; 恰好就着这一个动作,两人不知道找了什么魔,同时缩手。
“哗啦”一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热水彻底被打翻了。
如果他不插手,其实郭楼是完全可以自己将杯子稳住的。
周业楼猛地把郭楼拉了下床,看着眼前的“惨淡局面”,内心复杂成了被猫抓过的毛线团,顺也不是扔也不想,手上还抓着人,却不知道下一个动作改如何,憋了老半天,才吐出几个字:
“哎…,对不起。”
郭楼冲他一笑:“没关系的。”
“我,我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好。”
这一年的暑假出奇的热,大家小户的空调压根不敢断,都是接着档地交替吹,天气预报说要下雨,可都说了一个星期了,天边头顶,太阳还是明晃晃的亮,像是要把整个世界给烤熟。
周业楼给郭楼交代完这一档子的安排,就没再露过面,等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建筑工地上。
他真的去打工了。
工资也只有一百一十块钱一天。
脚手架上的铁管灼烧般地烫,周业楼头顶带着头盔,后颈上挂了一条发黄的白色毛巾,吸汗用的,但没起到降温的作用,热气被闷在了身体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中午休息的时候,他就看见一个穿着卡通短袖的少年骑着一辆单车,头发应该是早上才洗过,被风带起不一样的飘逸,单车前还放着一个饭盒。
不用想也能知道来的是谁。
周业楼连忙起身去接他,走到半路上,突然刹住脚,用脖子上的毛巾胡乱一抹脸,自认为干净许多后,又继续往前赶去。
“停车停车停车!”周业楼挥舞着四肢道,“你来干嘛?你不在家里躺着吹空调抱西瓜看电视,来这里热乎,傻吗?”
郭楼没管他的贫嘴,从自行车前篮子里掏出一个保温盒,递给他:“别一天以为我和你一样傻,这是我妈大清早熬的绿豆汤,然后在冰箱里面放了一会儿,等到冰了让我给你送过来。你爸今天夜班,让你来我家睡觉。”
周业楼:“这么贴心?老头子经常夜班,没事儿,我都习惯了。”
郭楼叹气一声:“你家空调也跟着一起坏了。”
周业楼:“好的我肯定过来。”
互相蹭门对他们来讲很是常见,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只是懒得去而已,绿豆汤熬的很是贴心,豆少汤多,冰凉解暑到恰到好处,也不伤胃,附和年轻人的心性。
周业楼两口并三口下肚,把干的豆子剩在里面,然后把保温盒还给了他。
郭楼看了看:“都这么少了,你都不肯吃?”
周业楼用郭楼递来的纸擦了擦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干东西,下次可以再少一点,嗯…,最好不要。”
“啊?”
“没事,走了!”周业楼把他往车上一扶,推着他自行车的往前跑着,“以后少来,天气越来越热了,回去帮我把睡衣拿过来,我家的钥匙你妈有,哦对了,记得把在我回来之前把空调调低一点,我贪凉。”
“什么?”
“走了!”
周业楼又是一个猛推,把郭楼和他的自行车送上了道,等他好不容易颤颤巍巍地稳住了车身,再回头看的时候,周业楼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一蹬腿,扬长而去。
周业楼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心中好像一块落水的石头,有着沉甸甸的踏实,打了个饱嗝后,再回到那堆大汗淋漓的打工族身边,突然觉得有些臭。
郭楼的身边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平时始终环绕在他身边,不易察觉,现在分开后,突然变得明显起来。那味道不是因为他喷了什么香水,而是干干净净的,带着墨水的香味,不闷人,也不刺鼻。
现在的空间被侵染了汗臭,脚臭,狐臭……各种各样的诡异味道。
算了,忍一忍,睡午觉。
兜着明白装糊涂,周业楼嘴里还回荡着绿豆的味道,肚子蹿着凉意,心里想着这书呆子真的不会骗人,明明是自己想给我送吃的,还要胡编乱造说是他妈的意思。
以为谁不知道呢?真的傻?
因为,如果是让他妈妈来熬,别说汤了,可能直接变成绿豆糊,相当难以下咽的那种。大人都是这样,他们并不知道年轻人喜欢什么,只是认为,越多越好,而不是像郭楼那样,明白什么叫恰到好处。
太阳逐渐变成深红,像那些名家手中的画,将街上的建筑标识拉得无限长,看起来又有点寂寞,等到夜空被星星铺满的时候,气温还是没有如愿以偿地下降。
还是那样的热。
周业楼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轻车熟路,也轻手轻脚地洗完澡后,溜进卧室门,发现郭楼已经睡了。
房间里的温度很低,一进门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周业楼颤着牙齿,碎碎念道:“叫你开低点你就真的让我在南极晚安吗?到时候只能安息了!起来!你本来就怕冷又怕热,快去柜子里面抱铺盖,还有那些各种各样的外套,我找不到你放在哪儿。”
郭楼在睡觉的时候被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晕头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啊?哦。”
他看着周业楼的表情不太对,似乎有点气冲冲的,又用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几度,不轻不重地问道:“你怎么了?”
话题夹子一打开,周业楼就呸呸呸道:“死包工头,找各种理由扣工资,老子明天不去了!”
“这不很正常吗?没有不给你就不错了,你说话小声点,周围的人都睡着了。”
周业楼骂道:“但我给他工作了的啊!”
“对啊。”郭楼干脆把遥控器塞进他的手里,让他来调温度和风速,自己闷进被子里,“你以后受这样的气会很多,这还没一个月呢。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听你爸的话,继续上课。”
说完,他就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往外一指。
周业楼的目光从他纤长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第一眼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第二眼才知道这家伙是真的是指了一堆几乎齐人高的资料书给他,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堆了上来,吓得周业楼眼睛鼻子嘴巴立马全部掉到地上。
“我都帮你准备好了,明天一早自己抱回去。”
“你个该死的……。”
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虽然知道是为他好,但还是想骂,而且是跳起来破口大骂,不干净的话都上升道喉咙口了,活生生地忍了几次,才憋终于回去,整张脸气的又红又紫。
周业楼板着脸,奋力压低自己的声音:“我想好了。”
郭楼:“想好什么?不工作了?还是继续坚持?”
周业楼郑重其事地道:“我以后要当一个警察,专门抓拖欠工资的坏人,看不惯谁就一副手铐上去,然后甩他一句‘兄弟,你被捕了!’怎么样,帅不帅?”
“行啊。”郭楼探出一双眼睛来盯着他,说话的语气突然有着一丝笑意:“不错,诶要不这样,以后我去当一个大学教授,好好教导他们关于尊重警察叔叔的知识。”
“你才是叔叔!我是叔叔的话你都是大叔了,对了,以后学校出事了,我还可以罩你。”
“滚!别瞎说!”
“哎哟卧槽!叫我滚可以别踢我下去啊!”
“滚去睡沙发!”
九月初的夏天终于没那么热了,周业楼回去复读,也终于变得听话了,他爸说,孩子就是吃不了苦,遇到什么事情啊,让他自己出去闯荡一下,碰了壁,就知道回头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并不是这样。
为了什么人,做了什么约定,立下什么誓言,拥有什么梦想,该怎么去实现,在这期间经历过什么苦难什么磨难。这都是一个少年在青春时期,不会也不想告诉别人,只能小心翼翼装在心里的东西。
不过,他还是逃课了一天。
郭楼看见自己的行李箱被这个傻大个抢到手里,无语道:“你应该去上课。”
“只逃一天,你应该表扬我,以往这叫家常便饭。”周业楼笑道,“我就是来送送你。”
郭楼:“没什么好送的,就是去上学而已,期末寒暑假都要回来。”
“好了好了,那就算我我贪玩行不?”他一路上总是笑嘻嘻的,无论怎么骂他也不会反驳回来,说什么都是我的错三个字,“话说回来,知道你的大学,离我们高中,有多远吗?”
郭楼:“啊?”
“大学霸,这你不知道吧,我昨天晚上专门查了查,总共接近…。!!”周业楼竖着一根手指,把话尾的语调扬得很高。
2000公里。
都快有半个中国了。
四年的时间,偌大的距离,和你相隔这么远,是真的很磨人啊!
……………
此时是半夜十二点。
酒吧内的钟声又敲响了一圈,低沉的声音把众人的思维撞了回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听完了郭教授记叙完整个故事。陆攸契小石堆和齐运这三傻兄弟,还抱着抱枕沉浸其中。
“哇!!!!!!”
坐在沙发上的郭教授往后面一缩,莫名其妙地问道:“你们,哇什么?”
林海媛很有大姐大的风范,把他们全部连吼带踹地赶上楼睡觉,还热心地分给给人一杯睡前热牛奶。
郭教授看着这群飞跑上楼年轻人,温情地笑了笑,撤回目光也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看见沉虔还坐在沙发上。
更奇怪的是,这家伙,还悄悄的在背后悄悄地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啊?”
竹马 第九
到目前为止; 关于郭教授的复活行动,上上下下被牵扯进来的事件,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作线索,但总结一下的话,其实一共有三件。
首先,是沉虔和陆攸契。
他们在晚上回酒吧的时候; 刚刚在便利店的小电视内看到了关于失踪学生的案子; 前脚一转脚; 后脚就碰上了类似于犯罪的现场。
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在整他们?
其次; 拥有人格分裂的小女孩,在充满人偶的游乐园内唱着寻找哥哥的恐怖童谣,是因为他的哥哥就是就是这些失踪的男大学生之一吗?
最后; 就是酒吧内那位神秘的董大爷。
作为一个即使变成灵魂,也足不出户的科学怪人; 为什么要在自己100天倒计时来临的最后一刻; 逃出去用机动车辆撞死三个和他无冤无仇的男大学生?而且将时间计算的如此精妙?
这三件事情; 确实毫无关系; 甚至可以说是千差万别,但有一点值得关注的是——他们都是周业楼在着手处理。
而周业楼是误杀郭教授的凶手……。
一切延伸出去的东西又把箭头指了回来,而现在; 酒吧内的人几乎都被莫名其妙地牵扯了进去。
真是巧合的让人害怕啊!
入夏之后,天就会亮得越来越早,太阳灿烂的晨光很快便将整个夜空吞噬了下去。陆攸契刚下楼,就看见齐铭齐运已经起来了; 正对着穿衣镜整理自己的白衬衫和领带。
如果这两兄弟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或许该在上高中吧,也是穿校服的年纪,看起来挺帅气惹眼的。
酒吧内一般是用不着镜子的,因为镜子只反射事实客观上存在事物的镜像,而作为灵魂的他们,显然不行。不过现在有了这两兄弟住进来,那就搬出来用吧。
齐铭看了看镜子上覆盖着的那层灰,几乎快有一根手指的厚度了,他嫌弃地抹了抹,板着脸叫道:“怎么都不擦一下?”
“你没有手吗?要擦你自己擦!别一天以为有几分小白脸的模样就准备当大少爷!”齐铭刚刚问完这句话,楼上的林海媛就咆哮了回来,“我能给你拿出来就不错了!再多嘴滚去住读!”
陆攸契差点被吓得脚下一滑,从楼梯上“咕噜咕噜呛”地滚下去。
这一声河东狮吼,把院子外树上的鸟被惊走一大半,把酒吧内和周公玩耍的好公民惊醒了全部,都陆陆续续地从门缝里探出睡眼朦胧的眼睛,看看是不是要“世界末日”了。
今天,就是开始实施复活计划的日子了。
“你们每天晚上还是要回来吧?”陆攸契闲聊似的瞎扯过来一句,刚准备落坐在软皮沙发上,就看见沉虔成长条状地躺在沙发上。
他身上的制服根本不能叫做被穿好,扣子胡乱扣了两颗就放弃治疗,领带更是没有找到归处,已经沦落为眼罩的下场,搭在眼睛上遮蔽光想,继续打着轻鼾了。
陆攸契:“起来!你有没有一个老大的样子?”
齐运趴在沙发背上,似乎有点想伸手去戳沉虔的脸,但又不太敢做这个动作,最后诚恳地解释道:“其实老大是不会吧。”
陆攸契:“不会什么?”
齐运双手一摊:“老大比我们还早起,和这领带挣扎了半小时,终于放弃了,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哪样?这一摊烂泥的模样吗?
“啊?”陆攸契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他难道不知道有种东西百度百科提问吗?弄不成就瘫着?难道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张嘴问吗?
脑袋内丰富了一场戏之后,他才抬头问道:“你们就没有教他一下?”
齐运抬着下巴,故作思考:“嗯……。”
陆攸契无语:“你在嗯什么?”
“走了!”
这两个兄弟一唱一和,就是不给他套话的机会。齐铭回头一唤,齐运就摇着不存在地尾巴屁颠颠地跟了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装好心地回头补充一句:“闭路线要不你自个儿问他吧,我们忙先走了啊!”
陆攸契:“……。”
刚刚那些只探了个脑袋出来的人又回去睡觉了,店长用着自己熟练的缩骨功,从刚刚齐运留下的门缝间挤身钻了出去,“喵”地一声用后脚把门关上,又不知道跑那里乐呵晒太阳去了。
只有郭教授下了楼,他在柜台前泡咖啡。
陆攸契从门那边把视线和脖子一起扭了回来,看着沉虔眯着眼睛看他,哼笑道:“哟大佬,看不出来,你还赖床啊?”
沉虔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支起半个身子,领带就顺势挂在了乱糟糟的头发上,他用手撑着半边脸,眼神继续盯着陆攸契,表情似乎也在笑:“嗯。”
嗯?
就一个“嗯?”
回答得还挺直爽干脆的呀!
沉虔:“你也可以选择帮我,但别教我,我不想学。”
“……。”陆攸契送了他一个蔑视的眼神,抓起沉虔蓬松头发上的领带就半蹲下来,将自己的头缓缓伸向他的颈部,规规矩矩地帮这个幼稚鬼系领带,碎碎念中带着嘲笑的意味道:“我真的怀疑,你这家伙能来干这种差事,要么纯粹是为了好玩,要么就是被迫无奈,但谁能奈你何?”
沉虔看着他的头顶,淡淡地回答道:“万一真的有呢?”
因为这句含义不清不楚的话,陆攸契手上的动作突然一愣,他抬头看了看沉虔现在的样子,惨白的脸上带着病恹恹的气息,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总会给人一根手指头能推到的错觉,冰蓝色眸子给人一种疏离感。
他这是什么意思?陆攸契的脑袋里瞬间脑补出来一场霸道上司弱小下属的戏,死神的上司是什么?阎王爷吗?
皮囊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能把人骗得天旋地转。
陆攸契甩开这些不三不四的想法,突然,他手上一使劲,把领带勒到了沉虔的脖子口处,也大功告成了这一项目,笑着骂道:“估计那个人就是你以后的老婆!起开!上班去。”
现在上午八点一十,这家伙得跑过去才不会迟到。
沉虔前脚踏出门,郭教授就跟了上来:“我和你一起吧,他工作的地方性质和人际关系我也熟,反正别人也看不见我,有我在,你也会方便一点,免得出什么没必要的意外。”
还有就是,如果在“复活”的时途中发生什么意外,沉虔也可以再第一时间救下郭教授。
沉虔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这样,于是点了点头。
酒吧内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情,都是几人成团地在世界上行动,成为那些不可能的存在,所以酒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闹。几个混的熟的人走了之后,整个大厅就变得空空荡荡起来,陆攸契坐在正中间,磨皮擦痒地无事可干,就开始闭目冥思起来。
短短一个月余的时间,他的世界观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活着的生活和朋友仿佛离他越来越远,面孔越来越模糊,感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若是哪一天看不见沉虔的臭脸,自己就会浑身不舒服。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如果自己复活成功了,肯定是回学校继续上课,然后毕业,找工作,找女朋友,结婚,生一个孩子,然后继续上课……。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些事情真的好无聊,如同行走在固定轨道上的人生原来是这般无趣,大家都是过着大同小异的日子。
跟着沉虔他们走了这么一遭,才觉得这辈子终于有了爽一次的感觉,百年之后到了地府,还能吹牛逼说自己也是和死神混过的人。
他开始漫无边际的想这些问题。
而就在这时候,大门上的铃铛发出“叮”的一声,无厘头的思维被打断,陆攸契没看见影子进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店长喵回来了。
等等,店长刚刚不是出去了吗?
陆攸契猛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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