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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桃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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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仓促的推开楚云。双手捂着发烫地面颊转过身去。琴痴抿唇一笑,本想戏弄几句,想到还有要事在身,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正色道:“云弟,堂兄有事找你商量!”
“好,我这就去!”楚云忙应了声,揽着珠儿跟在琴痴身后,步入船舱。船长大叔神情严肃的坐在案前。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旱烟。见到楚云,连忙收起烟袋,搬过几张凳子示意他们坐下。
“义父,您找我来可是事情有了进展?!”楚云也不嗦。直接进入正题。
船长大叔点了点头,看向楚云:“前朝京城姓霍的大户人家共有三处,分别是文官霍尚书,武将霍将军以及富甲一方的霍员外。据我所知,他们都没有归降于乾王。当初我在京城潜伏了数年。也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只当他们惨被灭门。”
“这三户人家,虽然有文有武,但他们的武学造诣深厚。都曾誓死效忠前朝,我也不知珠儿口中的霍清扬究竟是出自谁家?!”
琴痴长吁短叹,皱眉道:“如烟既看出了这丫头的招数,偏偏又不讲明,真是让人好生猜疑!”
楚云笑了笑,安慰道:“既然明确了这三户人家,总比大海捞针地好!”
船长大叔执起烟杆,递至唇边:“云儿所言极是,以如烟的性子,肯为我们指点迷津实属不易,想必都是看在云儿的份上!”
琴痴瞥了珠儿一眼,问道:“丫头,那霍清扬使什么兵器,可有印象?!”
“嗯,我知道!”珠儿据实回答,“他使的是一把造型独特地圆月弯刀!”
“圆月弯刀?!”闻言,船长大叔与琴痴异口同声,拍案而起,紧紧盯着珠儿,“你可看清楚了?!”
珠儿认真的点了点头:“看清楚了,就是圆月弯刀!”
船长大叔与琴痴的反应如此激烈,楚云察觉到其中必有蹊跷,不由追问:“义父,叔父,这圆月弯刀有何来历?!”
船长大叔颓然坐下,心神不宁的摇晃着烟杆,喃喃道:“圆月弯刀,那可是前朝君主钦赐军师的宝刀啊!”
“军师?!”楚云听到这个敏感地字眼,又惊又喜,如此说来,他之前地推断并没有错,骨魂蛊既是前朝军师擅用地邪术,那霍清扬想必正是他的传人,霍清扬继承了他的宝刀,是否也掌握了军师地邪术呢!骨魂蛊再现江湖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倘若真是如此,他岂不是又一个军师?!
楚丞相曾经说过,当初乾王之所以被赶回边境,未能一举夺下江山,只因这位军师的出现,他用兵如神,武艺高强,出神入化,擅用邪术,为了取胜不择手段,险些取下乾王首级,可谓是最危险的敌人。
军师助前朝君主击退乾王之后,获得无数赏赐,但他唯独不肯接受官位,虽然如此,他仍坐拥前朝几十万大军,随意调遣,以至于乾王花费了两年的时间才能东山再起。为了擒住军师,乾王牺牲了数万将士,费劲千辛万苦才得偿所愿,将他就地正法之后,终于再度攻陷了京城。
令楚丞相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军师并无称霸天下的野心,为何要助前朝君主击退乾王,而不愿接受官位!以他的手段,完全可以趁乱独揽大权,甚至取代君主的位置!如今,让楚云倍感困惑的是,既然军师并无称霸的野心,为何他的弟子十八年后处心积虑的想要推翻大盛王朝呢!
况且,霍清扬如今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这十八年来,是谁传授他稀世奇功?!所用招式竟与前朝军师如此相似?!
一念及此,楚云不禁提出疑问:“义父,叔父,你们可曾听说前朝军师师承何派?!”
船长大叔与琴痴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虽然同为前朝效命,但军师行踪不定,除了君主,恐怕没多少人见过他!”
闻言,楚云不免再次陷入沉思!
船长大叔摆了摆手,劝慰道:“好不容易发现一些线索,何必再执迷于那些陈年旧事?!云儿,我们还是先从这三户姓霍的人家着手吧!”
楚云无奈的应了声,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八十九章 顺藤摸瓜
以霍清扬为首的前朝余党,若是发现血池被毁,定会有所防备。船长大叔,琴痴与楚云意识到情况紧急,确定了三户姓霍的人家之后,决意兵分三路,前去探个虚实。
据船长大叔的了解,霍尚书家的势力源自北方盛安地带,霍将军则是从东方玉川平原扬名,而富商霍员外的生意囊括了大江南北,虽说霍员外一家惨被灭门,财产尽数没收,但霍家分布在各地的商号绝不可能因此破败,留有霍氏后人的可能性也最大。
“云弟,你放心,我和堂兄会尽力帮助你的,我先打头阵,去盛安揪出霍尚书的祖宗十八代!”琴痴那双桃花眼熠熠生辉,誓将盛安翻个底朝天。
“叔父如此深明大义,侄儿感激不尽!”楚云随即向他表达谢意。
珠儿不禁皱起眉头,楚云与琴痴的称呼如此混乱,难道他们真的毫无察觉么!船长大叔大掌一挥,豪气冲天:“玉川平原就让我去闯一闯吧,那里遍布着武林高手,早想挫挫他们的锐气了!”
“义父,路上小心啊!”楚云发自肺腑的叮嘱道,他解下腰间随身携带的满月玉佩,用力掰成两半,分别赠予船长大叔与琴痴,“义父,叔父,这是开国丞相府的信物,若有需要,尽管找各地的府衙协助!”
船长大叔接过那块莹润的玉佩。喃喃道:“云儿设想周到,只是,如非必要,我绝不会用它!”
“哎……”琴痴收起玉佩,握住船长大叔地手,“这是云儿的一片心意,如今还在乎那些作甚?!”
船长大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向楚云:“云儿。你们就去江南一带问询霍氏商号的下落吧,我想他们已经换了牌匾,虽然如此,打听起来应该不会太难!你的功力还未恢复,不可莽撞行事,我们寻得真相之后,定会联系当地府衙。你无须顾虑太多!”
“是,义父!”楚云忙应了声,“云儿谨记您的教诲!”
琴痴猛然想起什么。遂从怀里取出几支炮仗,以及一些零碎的东西,分别交至船长大叔与楚云手上:“这是无人岛独门暗器,你们收着。紧急时刻留作防身用!”
珠儿好奇的拿起炮仗,揪着上面地棉芯研究起来。琴痴见了,随即瞪大双眼,一把抢下炮仗,恐慌道:“丫头啊。这可不是供你玩耍的玩意儿。这里面装满了致命的毒药。不到危机关头,千万不可打开!”
小小炮仗居然大有来头!珠儿心有余悸的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碰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琴痴举着其中一只鸡蛋大小的铁球。向他们解说着:“这便是江湖上绝迹的铁莲花,只要将它掷向对方,上面闭合的三十六瓣铁片便会刺破对方的皮肉,见血封喉……”
珠儿盯着这些其貌不扬地暗器,没想到件件都是致命的厉害角色。楚云谢过琴痴,小心翼翼地收起炮仗与铁莲花。
船长大叔即将与堂弟,义子分离,难免伤感,拉着他们的手互诉衷肠。珠儿踱步至甲板上,望着漫天星空,希望光明早点到来,感慨之时,忽见海浪中那处忽隐忽现的礁石,正是当初她与楚云祭拜地海神,不禁伸手探向衣襟,取出那枚精美的夜光贝。
楚云彻夜未眠,静心雕琢的夜光贝,透出幽幽的绿光,为这静谧的夜平添一份神秘。珠儿紧握着带着体温地夜光贝,心头涌起阵阵暖流。
清晨,船行至江南渡口,渐渐靠了岸。船长大叔,琴痴依依不舍地与楚云,珠儿告别,约定一个月之后,在此地会面。
楚云,珠儿相偎在渡口,目送着那艘船缓缓离去,船长大叔与琴痴不停地向他们挥手,珠儿只觉手都酸了,却见楚云依然动容地与之挥别。htt://16。
许久,楚云掩去离别地感伤,牵着珠儿的手步入人群。这是江南一处寻常小镇,民风质朴,生活安逸。热闹的集市上,村民担着新鲜地蔬菜与人交换粮食,商贩守着挂满小玩意儿的摊位吆喝叫卖,大姑娘小媳妇结伴而来,将匹匹绫罗绸缎摊开,在身上来回比划着。
不同于京城的豪华气派,别有一番家乡的亲切感。珠儿看看街头老汉手捏糖人,瞧瞧卖艺女子舞刀弄枪,瞅瞅壮年小伙抛甩拉面,灶上的开水翻滚个不停,冒出腾腾热气,小伙子瞧见客人,热情的招揽生意。
“两位客官,快来吃碗拉面吧!”
虽然珠儿对这种传统小吃甚是向往,但顾忌到楚云或许吃不惯,只得望面兴叹,冲老板摇了摇头。楚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扭头看向珠儿:“怎么,你不想吃吗?我倒是很想尝尝呢!”
“云少爷,您也想吃?!”珠儿难以置信地反问道,得到他的肯定之后,迫不及待地冲向面摊,“老板,两碗拉面,多放点牛肉和辣子哦!”
“好嘞!两位客官里面请哪!”老板憨厚一笑,卖力的揉着面团,“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楚云坐在露天的路边摊,丝毫不觉别扭,静静打量着过往的人群,珠儿笑意吟吟地望着他,故意无视周遭艳羡不已的惊叹。有美男在身边,她已成为众人嫉妒的对象!
面摊上的食客渐渐多了起来,老板麻利地端上拉面,张罗着其他客人。珠儿咬着劲道十足的拉面,满足的闭上双眼,楚云瞧她那股可爱劲儿,不由会心一笑。等待的客人百无聊赖,开始闲话家常。
珠儿感觉还不够辣,随手又加了一点辣子,正要询问楚云要不要加点的时候,只见他轻微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珠儿随即闭上嘴巴,支起耳朵听着隔壁客人说话。
“他奶奶的,有钱人就是好,盛宇钱庄的霍老板昨儿个在好福楼吃顿鱼翅就花了二十两银子!足够咱们这些穷老百姓吃一年粮食了!”
“可不是么,盛宇钱庄开了十几年,生意好的不得了,听说霍老板连娶了五个小老婆,艳福享用不尽,这不,他的大儿子娶妻还不到一年,这又张罗着纳妾,前几天看上了盘杨村李家的闺女,那闺女起初死活不愿意,霍老板二话不说,甩给李家几十两银子,立马堵住了她爹娘的嘴,这年头,有钱的就是大爷啊!”
盛宇钱庄?!霍老板?!珠儿心下一惊,抬头看向楚云,楚云沉思片刻,转身向他们拱了拱手,客气的问道:“请问两位兄台所说的盛宇钱庄,是这镇上年头最久的商号么?!”
其中一位面色黝黑,袖子卷起老高的农夫打量着楚云,应了声:“不错,盛宇钱庄算是年头最久的了!”
另一位身后背着竹篓的农夫却不这么认为,他放下筷子,摇了摇头:“才不是呢,咱们镇上年头最久的应属那霍氏绸庄!从前朝算起,都几十年了!”
“霍氏绸庄?!”楚云身子一颤,失声道,“敢问兄台绸庄的主人至今还健在吗?!”
闻言,这两位农夫诧异地反问道:“小兄弟,你认识那姓霍的老板?!”
楚云连忙摆了摆手,笑道:“小弟刚从外地过来,人生地不熟的,只想寻个差事养家糊口,老字号的商行生意一定很好吧!”
“哦……”面色黝黑的农夫看了楚云一眼,“看样子,小兄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好啊,虽然现在跟咱们一样穷,但是日后定会有出息的!”
楚云讪笑着点了点头,只听那人又道:“只是你有所不知,霍氏绸庄的生意大不如以前,还是不要去了,不瞒你说,原先那位霍老板人可是好得很哪,经常开仓送米wωw奇書网,苍定之乱过后,霍老板就不知去向,有人说他被朝廷的人抓走了。唉,好人没好报啊!”
“如今霍氏绸庄只剩块牌匾而已,老板早就换人了!倒是盛宇钱庄的老板据说是那位霍老板的后人,可是,人品就差得远啦!小兄弟,你要是想讨个差事,不妨去盛宇钱庄碰碰运气吧!”
楚云谢过这两位热情的农夫,给了饭钱,便拉着珠儿,径直奔向霍氏绸庄。珠儿总算弄明白了,楚云专往人多的地方去,既能尽快打听出霍家后人的踪迹,又不怕惹人怀疑。
不一会儿,他们找到了面摊附近的霍氏绸庄,昔日的金字招牌略显黯淡无光,陈旧的店堂里,偶尔有两三位客人翻看着布料,楚云装作为珠儿挑选料子,来回打量着低头算账的掌柜。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霍氏绸庄虽然年久失修,但论排场还是镇上屈指一数的。宽敞的店堂,上千匹的布料整齐有序的陈列着,凡是镇上有哪家办喜事的,还是会来光顾这里。
珠儿抚摸着光滑的绸缎,不时地询问着楚云的意见,掌柜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客套的笑道:“两位慢慢挑选,有中意的叫我一声!”
楚云点了点头,挑选了一匹鹅黄色的绸缎,金丝滚边的牡丹花卉看着分外讨喜,掌柜的不由赞赏道:“公子眼光独到,这匹富贵牡丹是我们这儿上等的料子……”
掌柜的放下手中账本,正欲上前为他们介绍,忽闻门外传来阵阵喧闹声响。
第九十章 意外相遇
楚云与珠儿循声望去,只见十余位彪形大汉大摇大摆的步入霍氏绸庄,指着匹匹绫罗绸缎,叫嚣道:“掌柜的,还不快把你们这儿最好的料子拿上来!”
掌柜的微微一愣,凑上前去,壮汉们统一身着盛宇钱庄的打手服装,趾高气扬地双手抱胸,将绸庄围得水泄不通,冷眼昵向绸庄里的客人,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何时见过这种阵势,纷纷丢下布料,匆匆夺门而出。
楚云揽着珠儿退至墙角,面不改色的打量着对方。掌柜的微微皱眉,手忙脚乱的招呼着他们:“请问各位到敝庄来有何指教?!”
为首的壮汉冷哼一声,轻蔑的说:“财神爷肯大驾光临,那是你八辈子的荣幸。咱们大少爷即将纳妾,待会儿亲自来挑几匹料子,还不快准备好生伺候着!”
“是,是……”掌柜的连声应着,打开门做生意,来者皆是客,不管对方何等素质,都不能伤了和气。
珠儿看那掌柜不似一般商家媚俗,得知盛宇钱庄的大少爷前来,并未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他转身挑拣着店内最好的布料,当他摸到那匹富贵牡丹的时候,扭头看了楚云一眼,随手拣了另一匹布料……
不一会儿,掌柜抱着十余匹绸缎摊放在桌上,公式化的笑道:“这些就是绸庄最好的料子,不知霍少爷什么时候过来呢?!”
壮汉起身扒拉着那些料子。不悦地瞥了掌柜地一眼:“怎么做生意的,我家少爷马上就要到了,居然连茶水都没奉上,快去让他们备壶西湖龙井!”
壮汉以为楚云与珠儿是绸庄的伙计,不耐烦地指向他们,叫道:“还楞在那干嘛,快去泡茶!”
掌柜的脸一红,急忙上前解释:“这两位是绸庄的客人。你们要喝茶,我这就去泡,稍等!”
“切!连个伙计都没有,怪不得人家说霍氏绸庄快要关门大吉了!”壮汉大咧咧的靠着椅子,晃着脚腕,毫不顾忌掌柜的听到他那番话会做何感想,“快点啊,别磨磨蹭蹭的!”
这种狐假虎威地狗腿子最讨人厌,仗着主人的势力。到处叫嚣,压根不把人放在眼里。珠儿心里很是厌烦,碍于对方是盛宇钱庄的人,她与楚云还想顺藤摸瓜。找出线索,不然早就甩手走人了。
掌柜的忙里忙外,端茶送水,那群盛宇钱庄的狗腿子丝毫不领情,冷嘲热讽的……珠儿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比划着手里的绸缎。寻思着衣裙的式样。
这时。狗腿子们仓促放下茶杯,毕恭毕敬的立于两侧,齐声道:“霍少爷。请!”
珠儿连忙转过身去,惊讶地发现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身后,有个人看起来相当眼熟,定睛一看,不禁轻呼出声!
那人,竟是纪生!
楚云未察觉到珠儿的异样,他有意无意的打量着那位霍少爷,只见他举止轻浮,言谈浅薄,锦衣华服,金银珠宝丝毫遮掩不住他地粗鄙,从头到脚散发着嚣张跋扈的暴发户气焰,完全没有名门风范!
看来,盛宇钱庄不是他们的目标!
纪生跟在霍少爷身后,点头哈腰,唯唯诺诺,活脱脱一副奴才相!珠儿也曾设想与他相见的一幕,却未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事隔多日,再次见到纪生,珠儿除了起初的尴尬,倒也没有多少悸动。
楚云转身不再注意他们,珠儿干脆也不去看纪生,免得多生枝节。霍少爷很快就下了定金,嘱咐掌柜地尽快将布料送至盘杨村李家。
掌柜地送走霍少爷之后,满怀歉意地走向楚云与珠儿:“实在不好意思,方才冷落了两位!”
楚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指着那匹富贵牡丹:“多亏掌柜的留下这匹布料,不然,我还不知如何向娘子交代呢!”
“哎呀……”珠儿俏脸微红,娇呼了声,抬头看了楚云一眼,随即又垂下头去。掌柜的只当他们是新婚夫妇,小媳妇儿一时害臊,不由干笑了两声。
“掌柜地,麻烦你为我娘子量身定做一套衣裙吧!”楚云抚摸着珠儿的长发,“这富贵牡丹我认为很适合她!”
掌柜的拿来量尺,仔细询问着珠儿想要的式样,珠儿不时看向楚云,羞赧的笑着。楚云与珠儿在掌柜的看来,俨然是对浓情蜜意的小夫妻,语气也随之平缓了许多。
“掌柜的,这霍氏绸庄在镇上开了多少年了?!”楚云自然而然的随口问道,“看起来颇有规模啊!”
“惭愧啊惭愧!”掌柜的摇了摇头,记下珠儿的尺寸,轻叹道,“霍氏绸庄是老爷一手创建,曾经可谓风光一时,我本是霍家的管事,老爷逝世之后,便代他打理了!”
由此推断,霍氏绸庄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富商霍员外,这位掌柜的自然不会对他们道出实情,仅是点到即止。
楚云了然于心,淡笑道:“方才那些人来头不小,想必定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吧!”
掌柜的渐渐卸下心防,话也开始多了起来:“盛宇钱庄之所以有今日的辉煌,不可不说是霍二老爷的功劳。他与我家老爷是堂兄弟,早在前朝就已在各地开遍了钱庄。大宇王朝成立之后,他唯恐步上霍老爷的后尘,将所有钱庄改了名字,发誓效忠当朝君主。生意人向来就是如此,见风使舵,凡事以利益为重,像老爷那般愚忠的又有几人?!”
掌柜的哀叹连连,继而又道:“你别看那霍少爷玩世不恭,无所事事,霍二老爷可是叱诧商界的风云人物,若非如此,怎能保住盛宇钱庄的金字招牌!只是,他的弱点就是过于溺爱儿女,至今没有能够继承家业的接班人,真不明白霍二老爷是怎么想的……”
楚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与掌柜的寒暄了几句,拥着珠儿离开了霍氏绸庄。他们行至街道转角,珠儿忽觉对面有道火辣辣的目光紧盯着自己,当她看清来者的面目,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第九十一章 一笑置之
珠儿想要逃避的人正是纪生!
原来,纪生跟在霍少爷身后挑选布料,隐隐察觉有人在看他,他循着那道目光发现那人竟是珠儿,还未来得及惊讶,却只见她转身与一位风神如玉的男子亲昵相拥。
数月不见,珠儿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如果说八里村钱家大小姐有几分轻灵之气,现在的她已完全蜕变成清丽娇美的佳人,只是,她的眼里再也不会有他!
那个男人不仅相貌出众,浑身散发出的那种天生的贵气更是让纪生嫉妒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珠儿能找到这么出色的男人!
纪生以为,八里村再也没有像他这般优秀的男人,珠儿被他抛弃之后,定会终日以泪洗面,未曾料想,短短数月,她早已寻得佳婿,将他抛于九霄云外!
当初为了入赘钱家一事,纪生饱受村民的嘲讽,总觉在人前抬不起头来,珠儿不思进取,终日混迹于农场,从头到脚充满了铜臭味。虽然这些年来纪生不愁吃穿,全因钱家照顾,但他自命清高,不甘虚度此生。
纪生不禁为这门亲事犹豫,想他满腹诗书,难道只能做个上门女婿?!还要终生忍受岳丈与妻子的无知?!他的心渐渐动摇,珠儿的笑容不再可爱,珠儿送的美食不再可口,珠儿做的衣裳不再温暖……
为了早日摆脱钱家地束缚。纪生忍气吞声,拿着他的字画到镇上叫卖,整整一天也不过十几文钱,生活的艰辛让他开始怀念钱家的好,正欲收起纷乱的思绪,安心做他的上门女婿。飘然而至的客人却改变了他的人生。
那位弱质纤纤地美娇娘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女,纪生随即为她倾倒,她的一颦一笑无不美艳动人。她的一举一动无不勾魂摄魄,世间居然会有如此美好的佳人,纪生不禁茫然!领略了她的文采之后,纪生更是将她视作完美女神的化身,心甘情愿奉上所有字画!
美娇娘收下纪生的字画,嫣然一笑,迟迟不肯离去,那双顾盼生辉的美眸在纪生身上飘啊飘地,让他顿觉意乱情迷……。美娇娘主动伸出玉手。纪生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毫不迟疑的随她而去。
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娇娘,实则热情如火,激情奔放。隐蔽地树林成为纪生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他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温柔,光滑似水的肌肤,丰满柔软的身体,甜蜜多情地红唇……
望着她那潮红地面颊。雪白地胸部。纪生只觉体内骚动不安。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却被美娇娘柔声制止,纪生渐渐恢复了理智。这种女人值得他一生追求,一生呵护,怎能如此轻薄!
他迫不及待地向美娇娘表明真心,信誓旦旦要娶她为妻。为博红颜一笑,他不惜巧舌如簧,诱哄钱老爷奉上珠儿的嫁妆,然后留下一封离别书信,连夜逃离了八里村。待他如约赶至美娇娘地住所,只见那儿竟是一处青楼。
美娇娘是青楼里的红牌姑娘,闲暇时偶遇纪生,与她夜夜接待的那些肥头大耳的老爷相比,纪生当真是她心目中的玉面书生,于是使劲浑身解数,让他臣服自己。本想享受一番欢愉,又恐被他看轻,遂使出欲拒还迎的把戏。果不其然,纪生对她更是倾慕,口口声声风光迎娶,美娇娘自然喜不自胜,便约定了与他私奔。
纪生看美娇娘穿金戴银,谈吐不凡,原以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唯恐家人不允,才要与他私奔。杵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央,怀抱着珠儿的嫁妆,仰望着风骚入骨的美娇娘向他频频招手,纪生心里是百感交集。A.16.
事已至此,纵使他仍有所不甘,也只能接受这位风尘女子,所幸她也有些积蓄,今后的生活应该不成问题。美娇娘对付男人自有一套,夜夜伺候着纪生欲仙欲死,纪生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也不觉得心存遗憾了。
好景不长,纪生与美娇娘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谁也不曾想过如何维持生计,那点值钱的东西很快便被他们挥霍一空。纪生除了会舞文弄墨,再无所长,美娇娘也只会开门迎客,养家糊口的重任自然落在纪生身上,可是,他每天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还不够美娇娘买盒胭脂水粉。
一时激情抵挡不住现实的考验,美娇娘不堪忍受贫苦的生活,抛弃纪生,再度投身青楼。纪生百般无奈之下,想起了纯真质朴的珠儿,兴许她对自己尚未忘情,如果回头求她,她一定会不计前嫌再次接受自己。
打定主意之后,纪生趁夜潜回八里村,正欲偷会珠儿,甜言蜜语哄她心软,无意中却得知,珠儿如今身在京城。
最后一丝希望也落了空,纪生无功而返,艰难求生,好不容易谋得一份好差事,在霍少爷身边陪读,还没刚过几天舒心日子,不想在绸庄意外遇见了珠
看着珠儿容光焕发,沉浸在幸福中的样子,纪生心里难受极了,这个女人明明是爱着他的,为何这么快就移情于别的男人,而且还是个让他望尘莫及的男人!
纪生回到盛宇钱庄,坐立不安,犹如百爪挠心,珠儿发现了他,居然像个没事人似的视而不见。纪生无法忍受被人无视的感觉,尤其是她——钱珠儿!
纪生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闷气,匆匆向霍少爷告了假,便直奔霍氏绸庄,及时拦下了珠儿与她的情人珠儿怔怔地望着纪生,手心里沁着冷汗,他究竟想做什么?!当初不告而别的是他,如今来势汹汹的也是他,难不成他还想兴师问罪?!珠儿不由火冒三丈,若不是楚云在身边看着,恨不能上前撕烂他那张虚伪的脸!
之前在路上,纪生设想见到珠儿要好好教训她一番,不守妇道,不知羞耻诸如此类的话是绝不能少的。但是,当他看到神色凛然的珠儿,竟有些胆怯,一时开不了口,尤其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仅是冷冽一瞥,就让他口干舌燥,浑身发抖。
他们三人僵持片刻之后,楚云淡淡地开口问道:“珠儿,你们认识?!”
“我,我……”此时此刻,珠儿真想撇个一干二净,装作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但她又不愿欺骗楚云,内心激烈挣扎中。
“我们不仅认识……”纪生明知珠儿巴不得他滚得远远的,还是恬不知耻的凑上前来,故意当着楚云的面,彰显他与珠儿那段不寻常的过去,“还曾亲密无间呢!珠儿,你说是么?!”
“谁,谁与你亲密无间?!少在这套近乎!”珠儿又急又气,唯恐纪生掀开她的底,楚云会有所误解,结结巴巴的澄清道,“我,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休要血口喷人!”
纪生得意地瞥了楚云一眼,轻浮的笑道:“你倒是想和我发生关系,只是苦于未能寻得良机!”
“胡说八道!”珠儿急得直跺脚,连忙扭头向楚云解释,“云少爷,我和他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当初是我爹定下的亲事,我……”
“那这是什么!”纪生见珠儿想要撇清与他的关系,恼羞成怒,将之前忘了丢的定情信物甩向珠儿,“不要忘了,你曾爱我爱得发狂!”
那是珠儿亲手绣的罗帕,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纪生哥,勿忘珠儿”的字样。珠儿再也忍无可忍,暴跳如雷,指着他骂道:“纪生,真没想到你是如此卑鄙的小人,枉我爹当年资助你进京赶考,给你家送粮送被,你为了与心上人私奔,连夜拐走了我的嫁妆,害我沦为八里村的笑柄。如今你又当众羞辱我,你,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珠儿索性道出实情,纪生反倒无语词穷,他那张脸一阵儿红,一阵儿白的,杵在原地不知所措。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指着他们议论纷纷,珠儿愤恨地咬着下唇,心想楚云定是瞧不起她了。
珠儿失落的抽出手,却被楚云握得更紧,他温柔的凝视着她,安慰道:“如此忘恩负义,不知羞耻的小人,我们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他这样做,无非是走投无路,狗急跳墙,妄想再次赢得你的青睐。珠儿,像你这般完美无暇的女子,我绝不会像某人一样不懂得珍惜!好了,我们走吧,这里风大又脏得很!”
楚云拥着珠儿,从容地走过纪生身边,懒得再看他一眼。纪生只觉浑身无力,颓然接受众人的指指点点。珠儿依偎在楚云温暖的怀里,脑袋一片空白,静静地聆听着楚云的心跳,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砂子进到眼睛里了么?!”楚云心疼的望着她,修长的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来,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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