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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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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枫寒不屑的撇了嘴角:“你当你是什么大明星啊,人家媒体好端端的拍你干嘛?”他真觉得江渊大惊小怪,就灵魂出个窍,又不是大活人凭空消失——话又说回来,就算凭空消失,现场这么多人,谁会注意到你啊。
  江渊躺平在副驾驶位置上,不消片刻,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裴枫寒刚开始还在主驾驶位置正襟危坐,后来察觉到身边人没有了呼吸,才大着胆子附身下去看。
  江渊身子还是软着,也带着温度,然而确确实实是个死人样子——没有了心跳,没有了意识。
  他像个熟睡的孩子,和平日里发脾气吼人的神气模样大有不同,裴枫寒手指头从他的额头开始,再到眉毛,眼睛,鼻子,一点点描绘着轮廓,手指头到了嘴巴那里,眼睛也看到了那里,他的喉结无意义的上下滚动了一番,身子往下凑了凑,鼻子间立马被熟悉的气味包围,他和他的距离不过一尺多,再往下点,几乎可以碰到江渊的嘴巴,眼下四下无人,这样亲他一下,自然也是无人知道。
  裴枫寒的心思活络了几下,突然觉得自己可笑的很,便放弃了这种想法——对方是直男。
  他想起了林晓雪,又想到了很多事情,比如十二岁性意识崛起时,便意识到自己和别的男孩子的不同,想到自己高中时交了一位好朋友,等他把自己的性取向告诉对方时,那位和他一同打过篮球逃过课的男孩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表情。
  裴枫寒把这种表情称之为“恶心”或者“厌恶”,从那以后,他再也不肯对任何人吐露自己的性取向。
  尤其是江渊这种老古董。
  秦广王在微信上找他私聊:“江渊竟然连手机都没有,我说要加他微信,他竟然不知道微信是什么,简直难以想象他是怎么在上面活下去的!”
  江渊刚进入隧道,就闻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臭味——想想也是,九十五个人的排泄物恐怕没有那么好闻,毕竟车上还要呆,憋不住的时候,只能下车就地解决。
  隧道内的监控失灵,江渊便没有必要采取其他手段,他憋住呼吸,在两个车内迅速找了一遍后,找到了李春妮。
  她看上去状态还不错,虽然脸上疲惫,但是好手好脚的。
  江渊放下心来,他不太清楚李春妮是否知道自己是陶国富的女儿,但是显然这不是简单的一场车祸。
  隧道内开始有了积水,他不便久留,打算回去。
  外边是越下越大的雨,车内的空间像是海上的小帆船,裴枫寒陷入了突如其来的低情绪之中。
  耳边的窗户被人大力的拍着,他懒懒的抬眼,外面是个带着眼镜穿着雨披的男人,正张着嘴说什么。
  裴枫寒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躺着的江渊,把车窗拉下去一小部分,雨水从开口处倒灌下来,一瞬间世界仿佛活了般,各种声音传到车内,那个男人连忙撑起手中的伞,遮挡住窗户。
  “什么事情?”
  戴眼镜的男人并未被他冷淡的语气吓退,大声道:“你们是志愿者吗?”
  裴枫寒点点头。
  “太好了,我是南安头条报社的记者,可以采访你几个问题吗?”
  裴枫寒摇摇头:“不好意思,我知道的也不多,来这里的时候,帮忙运送了几趟清理物品后,就开始下雨了,现在和大家一样,胶在这里。”
  “哦,这样啊,”记者看上去有些失望,他随意朝车内看了看:“那个人是?”
  裴枫寒微微坐直了身体,状似无意的挡住他的目光:“和我一起来的,累了,在睡觉。”
  “真是辛苦了。”戴眼镜的记者看样子不打算走,他靠着车子和裴枫寒攀谈,裴枫寒陷入了尴尬的境地——这种情况下,理应邀请人家上车来坐坐,但是江渊这种情况,万一被戴眼镜的发现没有呼吸,对方又是个记者,这下可真是麻烦了。
  他想江渊的嘴巴可真臭,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为了不显得很奇怪,他准备推开车门和人家记者一起在雨中淋着,记者看他要下车,连忙道:“是不是我打扰你休息啦?你坐车里就行,我们来的晚,几个同事在前面拍摄,我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同你们这些志愿者这里打听到一些情况。”
  裴枫寒笑笑:“没事,我就想下车透透气,唉,真是的可怜,九十五个人被困在里面,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出来。”
  他长手长脚的从车里下来,车窗也升了上去,顺嘴把话题扯到这次事故身上。
  记者也感叹道:“是啊,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次,碰上这种事情,最操心和担心的还是家里亲人。”
  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在雨里瑟瑟发抖的聊天。
  戴眼镜的记者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张涛,说着说着,眼睛就往车里瞟,裴枫寒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张涛有些尴尬的笑:“你那个兄弟挺能睡的啊,我看咱俩在这也站了这么长时间,天也快亮了,他还不醒。”
  “有什么问题吗?”裴枫寒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正常人都睡一个晚上,江渊不过是睡上几个小时而已。
  张涛推下鼻梁上的眼睛,看着他笑:“哦没事,就觉得他肯定累坏了。”说完这句话,他手机响了,不给裴枫寒留一丝发问的余地,就递给他一张名片,快速道:“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日后有什么新闻或者其他事情,可以来找我。”
  说完张涛离开了雨伞范围,朝前面人群中走去。
  裴枫寒举着名片看,名片是很普通也很常见的名片,他本来不在意这张名片,但是想到在江渊身上吃过的教训,犹豫了下,把名片塞到口袋里,收了起来。
  江渊这时候正好醒来,他看见裴枫寒举着雨伞独自站在磅礴大雨里,皱了皱眉头,按下车窗:“让你守着,你怎么站外面去了?”
  裴枫寒听见他说话,仿佛才知道冷似的,连忙打开车门一头钻了进去。
  江渊闻到了一股子雨水混着男孩身上独有的荷尔蒙味道,这味道简直称得上是扑面而来,瞬间将车内空间挤得满满当当,他魂魄刚归位,突然间闻到这味,不由的神色恍惚起来,眼前又是那张相似的脸晃来晃去,惹得他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拨了拨裴枫寒黏在脸上一侧湿漉漉的头发。
  裴枫寒被他乍然间一摸,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方面他贪恋江渊突如其来的亲近,另一方面他瞧着江渊的神色,心里知道他可能又把自己当成那个人了。
  他原本就因为青春期那档子事情留下点阴影,在情爱方面对人的心思和举动极为敏感,尤其是和江渊日渐亲近后,更加察言观色,把握尺度。
  然而这世上如果爱意可以像拉网般收放自如,那么人人都可以做圣人了,裴枫寒自持做不了圣人,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和玩笑间释放自己张牙舞爪的私欲。
  林晓雪阴阳怪气讽刺他有人护着,可不知他心里多羡慕林晓雪,起码人人都知道她是江渊的前女友,光明正大的前女友。
  而且江渊是真的护着他吗?难道不也是同时护着林晓雪吗?同样都是“护”,然而这“护”和“护”之间还是不同的。
  “护”着前女友,代表着这个男人心里对前女友还有些情义,“护”着搭档,就真的只是代表这个男人对搭档纯粹的维护之意了——裴枫寒总是觉得,江渊护着自己,倒不是真的对自己有维护之意,而是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是个傻逼,若是自己丢了脸,连带着也是丢了他的脸。
  他有时候也会赌气的想:“干脆就当个替身吧!”反正看江渊的意思,似乎对他的那个兄弟存着什么心思,更多的时候又不甘心在江渊眼里当那个什么谢必安的替身,可谢必安从本质上来讲就是自己,自己吃自己的醋又吃的莫名其妙,同时心里也明白,自己是裴枫寒,百年之后一轮回,下一世谁知道又会是谁?对江渊来说,都是那个人的轮回,下一世和前一世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对他来讲,区别太大了。
  他这边陷入了“我是我,我不是我”的哲学矛盾里,罕见的没有闹腾,江渊那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摸着他头发的手始终没有放下,两人之间难得有个沉默时候。
  一时之间,狭小的车内竟然也流淌着隐晦的暧昧。

  禁果6

  到早上六点的时候,雨还是没有停,反而有愈下愈大的趋势,几位专家同一群人躲在临时搭建在路边的简易帐篷里,对着一张图纸比比划划,吵得不可开交,旁边几台精密的机器被小心的放在帐篷最中间,生怕损坏一丁点儿。
  裴枫寒从驾驶位置醒来的时候,身上只盖了一件江渊的衬衫,而江渊早已经不在车内,不知道去哪里了,他掀开江渊的衬衫,下意识的放到鼻子下端闻了闻,察觉到自己的举动很有猥琐的感觉,尽管车内现下就他一人,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臊得一脸红。
  他撑着雨伞去找江渊,没走两步,看见江渊一手举着雨伞,一手提着一个塑料袋走了过来。
  “醒了?来吃点东西。”江渊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块面包递给他:“没有热乎的,都是些面包牛奶什么的,先凑合吃吧,这边也没有咱们什么事情了。”
  裴枫寒接过面包,手指头碰到对方的手掌心,想到刚刚自己的举动,脸上的红晕再一次升起来,他掩盖似的咳嗽一声:“我们不等这些人平安出来吗?”
  “不用等了,那边刚刚讨论出结果了,昨天有人去边上的树林里找‘后门’去了,他们建隧道的时候,会依着山体走势尽可能的留一个‘后门’,要是找到‘后门’,就用吊篮就能把这些人一个个拉出来,哎,你脸怎么这么红?感冒了?”江渊且行且道,回头一看裴枫寒吊着两坨圆圆的红晕亦步亦趋跟着他,手作势要往他额头上碰。
  “那得多大工程量啊。”裴枫寒本来在听他讲,才刚感叹完,就看见他手伸过来,下意识躲了下,就看见江渊眉头立马皱起,一把扯过他,强势把自己手掌贴到他额头上:“这是最坏的结果,施工队凌晨那会儿已经在洞口那边打通了一个小口,看这雨的架势,也不敢再多开,只能派救援队进去,看能不能一个个带出来,量大是大,但好歹也算个办法,不然照这么下法,那洞里迟早得淹完。”
  他的手掌宽大,一个巴掌下去,连带着裴枫寒的眼睛都覆盖住了,在裴枫寒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江渊自言自语道:“没有发烧啊,怎么脸这么红?”
  裴枫寒听到他自言自语,眼睛不由的颤了颤,江渊立马感觉到他的眼睫毛在手掌心刷刷的过,挠的他突然有些心痒。
  移开自己的手,顺手换成一个栗暴:“让你多穿厚点就是不听,现在没感冒,等下肯定感冒。”
  裴枫寒被他敲的完全没有脾气,放到平日,他还有心同江渊闹一闹,但是自从昨夜开始,他整个人就像被抽筋扒皮过一般,对着江渊怎么都使不上劲儿,或许就像江渊说的,他可能要感冒——反正他的嘴就是那么臭。
  两个人坐在车里分吃完面包牛奶饼干之类的东西,又下车在洞口帮了会儿忙,看见救援队的人一个个进入洞里,过了许久后,带出一位被困着,如此过了几次,直到当天下午,看见李春妮从洞里救出来后,江渊就带着裴枫寒离开了。
  “不和那姑娘见面?”
  “不用,”江渊盯着前方路,认真开车:“还不到时候,咱俩一个运尸工,一个火化工,这种身份去见人家不合适。”
  “那现在回家?”
  江渊听见这话,朝前方弯了嘴角:“当然不是。”
  汽车一路开回到南医门口,看见医院门口密密麻麻坐了许多人,大家撑着伞,寂静无声的举着横幅。
  大厅接待处的台子又换了个人值班,江渊带着裴枫寒直接到了住院部。
  南医的住院部分两栋楼,一栋是普通病房,一栋是VIP病房,两栋楼呈对立面,从外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差别,然而内里却天壤之差。
  之前他们来的普通病房,病患拥挤,病床都不够用,这次江渊带着他来到VIP病房,相比于普通病房,VIP病房可以用宽阔来跑马形容。
  这栋楼里的病患并不多,一层也就五个病房,他们来到第三层,走到305病房前,门口有两个穿着警服的人立马道:“闲杂人士请回避。”
  江渊脸上浮现了惊讶的神色:“警察同志,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陶国富的病房吗?”
  其中一位警察问道:“的确是,您是哪位?”
  “我是美桃桃公司的职工,我听那些护士说我们老板在这里,就过来看看,怎么就……?”他神色从惊讶变得有些好奇和疑问,眼睛也在两位警察身上绕来绕去,一副“无意来看望老板却发现了惊天秘密”的八卦表情。
  警察解释道:“你们老板现在涉嫌一件杀人案件,所以要重点观察起来,案件尚未调查清楚之前,除了亲属和必要负责人之外,其他人员暂时不方便看望,如果有什么其他线索可提供的,欢迎来警局协助。”
  江渊的表情立马变成了“原来如此”,他看了裴枫寒一眼,裴枫寒立马领会了,在一旁欲言又止:“那李春妮……”
  江渊立马拉了他一下,警察自然看见了他的小动作,立马严肃道:“知情不报者有可能会构成共犯、包庇罪。”
  “不不不,警察同志,没有那么严重,就是你一说什么我们老板涉嫌杀人案件,我们有点慌,没有知情不报。”江渊一边赔不是,一边道:“我回去给我们同事都通知下吧。”
  两位警察看着他们走远,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道:“把李春妮这个名字记下来,传回局里。”
  江渊让侯院长帮忙的,正是把一份不甚重要的合同匿名交给警局。
  这份资料原本是在陶国富太太那边,在医院等侯院长下手术台时,他手机接到地府那边临时发给他的消息,于是冒险出了魂魄,去陶国富家里翻出来一份合同。
  这份合同是陶国富太太韩丹雅和陶国富两个人共同签署的,是一份关于分割公司财产的合同,合同上写明陶国富将公司百分之九十的股份转让给韩丹雅。
  一份普通的合同,原本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坏就坏在,此前有人给税务局递了一份美桃桃公司偷税漏税的文件,经济科那边还未入手查,公司法人就遇上了车祸,交通局那边查到,车祸发生时当场死亡的重卡司机,当天下午的个人账户里多了一笔汇款,汇款来源显示在国外,而此时韩丹雅正在国外度假,他在此时,又把一份财产分割的合同递给警局,重重事件加在一起,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裴枫寒不明白:“是说韩丹雅不仅要了公司的大部分股份,还要赶尽杀绝要灭口?”
  “你能想到的,警察那边会想不到?”
  “那你是什么意思?”裴枫寒更加摸不着头脑。
  江渊占领智商高地,几乎爱怜般的看着他:“急什么?一切等着调查结果吧。”
  “那总可以告诉我,把李春妮带进来是为什么?”裴枫寒觉得自己像是个智障,江渊骂的不错,他在某些方面确实是个傻逼。
  “人间判阳案,地府判阴案。”江渊神色有些郑重其事:“阳案定的是法律的罪,阴案判的是道德的罪,你们常常讲‘盖棺论罪’,其实还是不准确的,肉体死亡不算真正死亡,人有三魂七魄,肉体不过是盛放魂魄的壳子,没有了,换一个就是,魂魄才是最重要的,无论是小到恶意辱骂他人,还是大到去草菅人命,到了九泉之下,通通重新再审判一遍,十殿各司其职,秦广王管生死吉凶,接引超生,有功者,送十殿转轮王进入六道轮回,若有罪者,则由第二殿、三殿、四殿、五殿、六殿各殿视罪行大小行地狱之苦,也就是你们人间常说的‘十八层地狱’,最后也会统一交给十殿,由十殿依照善恶送入六道轮回。”
  裴枫寒听的心里发毛,他没有想到常天和他插诨打科的秦广王手里权利那么大——若是能讨好秦广王,就直接被他送到了十殿,免的受其他几殿之苦了。
  “无论李春妮是否知情自己是陶国富的女儿,还是陶国富一开始不知情李春妮是自己的女儿,但是两个人确实犯了□□罪,既然要查陶国富,那么不如把一切都亮出来,查个干干净净。”
  当天夜里,被困的九十五个人全部被成功解救,各大卫视轮流播放这条新闻,九十五个人被分散在南安市各大医院里进行治疗,李春妮被送到南安医院普通病房那栋楼,和陶国富住的VIP病房遥遥相对。
  裴枫寒听到此消息后,对着江渊感叹:“这也算冥冥之中的宿命吧。”
  江渊按着手里的遥控器,点点头:“既是天道,又是顺其自然。”
  警局办案没有那么神速,加上陶国富此人还在昏迷中,于是他们只能火力全开对准韩丹雅和李春妮。
  江渊把车钥匙扔给裴枫寒:“这段时间估计也没有什么事情,你要是有用车的地方就拿去开吧。”
  南安殡仪馆成立已有百年历史了,然而在职员工并不多,主要分为三个部门,殡葬咨询室、殡葬业务接洽处和火化车间,江渊是火化车间的负责人,整个部门就他和裴枫寒两个人。殡仪馆待遇好,工资高,这些年下来存了不少钱,他平日里出了跑任务,几乎不会出门,更不会有用钱的地方,之所以买这个车,是因为任务特殊性,用馆内公车不方便,然而买回来后,用的地方甚少,为了物尽其用,他不跑任务时,就把车钥匙给裴枫寒,让他自己开着玩。
  裴枫寒从食堂打包了两份饭回来,听他这么一说,翻了个白眼:“老江,你又要缩回你的龟壳里去啊。”
  江渊在殡仪馆附近有一套房子,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能去他家做客,林晓雪不能去,裴枫寒更不能去了,裴枫寒第一次被他拒绝后,酸溜溜道:“老江,哥哥我是可怜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儿,给你添添人气,你瞅瞅除了像你这样的异类,谁会住这么晦气的地方。”
  江渊凉凉的瞟了他一眼:“房子便宜。”
  裴枫寒刚毕业不久,加之到手的工资丰厚,除了一部分寄回家里,剩下得有多少花多少,江渊看不上他这种大手大脚,教育他:“你好歹留点底钱,以后买房子娶媳妇养孩子哪样不花钱?”
  他们两个人活的倒像是反过来似的,江渊长生不老,拥有无尽时间,又有一身本事,自然不缺钱,然而每一笔却花的仔仔细细,裴枫寒是个世俗人,按理来说得为养老做打算,然而他花起钱来不管不顾,仿佛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似的。

  禁果7

  既然殡仪馆没有什么要紧的工作,除了工作日过来晃一圈,每天一到下班时间,裴枫寒就掐着点溜,他开着江渊的路虎一路驰骋到市中心租的单身公寓里,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再到热闹却隐秘的gay吧里放纵。
  夜幕拉开,灯红酒绿,舞池里肉体摩擦着肉体,人人脸上都带着迷醉的满足,裴枫寒在这里极为受欢迎,他长相讨喜,身材不错,出手也算大方,最重要的是年轻,年轻意味着你就算说错话,也没有人去过多指责你,大家看你像是看一个有趣的小孩儿,哄着宠着。
  这里和尸体、黑雾、江渊没有关系。
  攒钱有什么用?娶媳妇养小孩?裴枫寒在酒精的作用下靠在一位陌生男人身上,眼睛笑的半闭半睁:“你说说我怎么娶媳妇养小孩?我那么喜欢他,我能娶他吗?他能给我生小孩吗?”
  陌生男人长的白净细嫩,小心的揽着他的腰,听他胡言乱语,也是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裴哥,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你看看这儿人那么多,哪一个不比他贴心,要我说啊,咱们这种人,招惹谁也别招惹直男,最后伤的可都是自己。”
  “你说的没有错,”裴枫寒反搂住对方的腰,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直男有毒。”
  陌生男人看他越喝越醉,心里更加欢喜,又怕他真烂醉如泥,坏了今夜的兴致,只好拿住剩下的酒:“裴哥,太晚了,少喝一点吧,我们出去醒醒酒。”
  裴枫寒被他拖着往酒吧外面走,嘴里嘟嘟囔囔:“我这是中了爱情的毒啊。”
  被酒吧外面的夜风一吹,酒劲立马上头,裴枫寒有些站不稳,他使劲的箍住对方的细腰,把车钥匙掏出来扔给他,报了地址:“你开车送我回去。”
  “好啊,裴哥。”那男人喜滋滋的扶着他走到停车场,上了车,反而不着急走,车门车窗一关,把什么声音都隔绝了。男人的手不老实,一上车自发摸索着他的腰身,上上下下来回抚摸,
  裴枫寒的□□刷的被他点燃,又看见男人躺在副驾驶位置上,脑子里不知怎么一下子想到那天雨夜江渊也是这样躺在这里。
  他红了双眼,俯下身子去。
  翌日,裴枫寒从床上醒来,看见自己光溜溜的躺在被子里,宿醉未能让他失去记忆,想到昨天晚上做的事情,他有些懊恼,不是懊恼睡了那个陌生男人,是懊恼自己怎么会在江渊的车上做那种事情。
  厨房里有声音传过来,他起身随意披了件睡袍,踱步过去,看见一位陌生男人裸着上半身在他家厨房做饭,那男人见他过来,递给他一个清爽的笑:“裴哥,醒了?”
  “你是?”夜色里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多人,若是有新人,他这个所谓的“交际达人”不会不知道。
  “我叫庄昊,你叫我阿昊就可以了,裴哥前几日忙,没有来‘夜色’,不知道我很正常。”庄昊笑起来很阳光,一脸单纯的模样。
  裴枫寒不禁问道:“你多大了?看着好像大学还没有毕业。”
  庄昊往锅里打了个鸡蛋:“我十九岁,大二生,在南安理工学院读建筑学。”
  裴枫寒自持长相年轻,然而和十九岁的小男生一比,还是看的出岁月沧桑的痕迹,他坐在餐桌面前:“南安理工学院?那你是我小学弟啊,我16级毕业的。”
  庄昊有些惊喜,立马改口:“学长也是学建筑的吗?”
  “不是,我是学设计的。”
  说话间,对方端上来两份丰盛的早餐,裴枫寒喝了一口小米粥,夸赞道:“不错啊,阿昊,手艺可以。”
  “学长喜欢就好。”庄昊对着他笑的很乖巧。
  裴枫寒看的心里一咯噔,他想昨夜难怪会把对方认成江渊,庄昊的某些角度长的确实像江渊,他心里回味了下昨晚的滋味,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粥,末了把手机递过去:“留个联系方式吧,大家交个朋友,我这段日子闲,你要是晚上不上自习,可以出来约着玩玩。”
  庄昊笑眯眯的留了联系方式,还加了微信。
  把庄昊送到他学校后,裴枫寒开着车子去了洗车房,让人把车子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一遍,他坐下,刚要打开开心消消乐消磨时间,微信恰巧响了,是庄昊。
  “学长,谢谢你开车送我回学校,不知道学长这个周末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裴枫寒正要回复,屏幕上江渊的名字跳了出来。
  江渊此人在他和秦广王多次嘲笑之下,终于买了一个手机,也注册了微信,然而大多数时间他从来不使用这个软件,有事情还是直接打电话。
  “裴枫寒!找死是不是?让你不用值班,你就给我翘班?”电话刚接通,江渊就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
  裴枫寒坐在洗车房休息室的沙发上:“老江,我在微信上给你请了半天假了,你没有看见怨我啊?”
  “你请假干什么?”
  “洗车啊,”裴枫寒面不改色:“你那车风里来雨里去的,脏死了,我就趁着今天早上开过来把它洗洗。”
  江渊没有话说了,只能道:“洗完车就赶紧滚过来上班。”
  挂了电话后,裴枫寒看着手机,突兀的笑了下,本来要回庄昊的微信,现下也没有心情回复了。
  下午开车回到殡仪馆,江渊给了他一份资料,裴枫寒眼尖,看见茶几上放着两杯茶,随口问道:“上午有人来过?”
  “嗯。”江渊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看一份报纸,不冷不热应道。
  “谁啊?”
  “侯院长和林晓雪,来送资料。”
  裴枫寒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渊:“老江,你面子够大啊,侯院长亲自都来送资料了。”
  江渊皱着眉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怎么学得和林晓雪一样阴阳怪气的。”
  早上林晓雪来时,没有看见裴枫寒,问他裴枫寒在哪里,他说去洗车了,林晓雪也是这幅模样,似笑非笑盯着他:“江渊,你对你的同事感情可真是不一般啊。”
  他问林晓雪是什么意思,林晓雪说道:“现在借车,是不是下一次就借人了?”
  要不是侯院长及时进来,他和林晓雪估计又得吵翻天一次。
  “别拿我和林晓雪比!”裴枫寒气呼呼的坐到他对面:“你这手分的够彻底的,和前女友隔三差五的碰面。”
  “你怕什么呢?”他越说越气:“干脆和林晓雪坦白情况呗,和侯院长都能表明身份,怎么和林晓雪就不能表明身份?我看人家爱你爱的要紧,就算知道你是个黑无常,估计也不介意,说不定你俩还能来一段‘人鬼情未了’。”
  “我情你妈!”江渊把报纸朝他劈头盖脸扔了过来:“你吃□□了啊?不好好上班有理了?你小子要是敢给我在她面前胡说八道,仔细你的皮!”
  “大不了就把我踢到十殿轮转王那里,反正总有生生世世轮回,你还怕找不到一个顺你眼的白无常?”
  江渊被他这番话气的站了起来,裴枫寒几乎以为他会暴怒打死自己,结果江渊只是深呼吸几次,闭眼再睁眼,满脸怒火已经褪去:“你好好看看手里这份资料!”
  把江渊气疯了,裴枫寒心里反而舒坦了,横竖现在江渊不打死他,那他就慢悠悠的洗了个苹果,躺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资料。
  资料是两份病例,一份是陶国富的,一份是李春妮的。
  陶国富已经醒了过来,左腿是保不住了,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是命确实实实在在的保住了。
  侯院长亲自送这份资料过来,估计是想告诉江渊:“从我手里夺人命,你还嫩点!”
  他不知道侯院长和江渊曾经有过什么瓜葛,但是和侯院长打交道这么多次,可以看出侯院长是个对病人极其负责的医生。
  但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却和勾魂索命的无常混在一处,怎么想怎么别扭。
  李春妮倒是没有什么大碍,除了被困后需要心理辅导,身体上没有什么损伤。
  就是查出来怀孕了。
  事实上这场隧道被困事件得到了极大的关注,这家公司的法人又牵扯到杀人案件,各大卫视天天报道后续。
  今天上午网上一些自媒体突然大面积爆料,称从警局方面得到的消息,韩丹雅知道陶国富出轨后,心生不满,陶国富为表忠心,签署了一份股份转让书,而韩丹雅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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