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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配-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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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涛看着他笑,因为突然发现江渊也是个好模样的,他长腿搭在沙发扶手上,整个人没有一点规矩的样子:“今天不踢我了?”
江渊哼了一声:“你见到他了吗?”
“小安啊,”他笑:“小安挺好的,我听那秦广王说,他不是还给你写信吗?你放心,那孩子就是体弱,得多养。”
江渊想知道更多,又觉得求他是件丢人的事情,他突然之间就有些为难别扭起来,整个人都坐立不安。
相比江渊的别扭,张涛就显得很自然多了,索性半夜无事,逗一逗小安的哥哥也是个美差事。
于是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我告诉你啊,其实我并没有看到小安,但是我觉得吧,我和小安之间冥冥之中仿佛有根线连在一起,我能感应到小安的存在。”
江渊听的五味陈杂,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呢?”张涛把对方的神色收在眼里,火上浇油:“我看你老和小安形影不离的,你俩之间有没有什么心灵感应之类的?”
“我没有,”江渊苦笑,手掌摊开,掌心赫然躺着一枚小小的同玉:“你们那时候被打入地府下面,小安魂魄太弱,如果去了下面,肯定活不下来,我不知道怎么办,那时候女娲娘娘重新修整世界,我听人说那灵石是天地之间难得的宝物,便偷偷从灵石上面抠下一块,掰成两瓣,一块放到小安魂魄里面,一块自己拿着。”
张涛看着同玉,一拍大腿,满脸都是懊悔:“小安哥哥,你真是的,既然都去抠了,多抠点嘛,这小小一点东西能干嘛?”
江渊倏的把手掌一合:“你别想打它的注意!”
张涛笑:“这东西多好啊,吃了肯定大补,你看——。”
“做梦!”江渊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你能有多少本事?当年那么厉害都没有成功,现在还做着梦呢?”
张涛往沙发上一靠:“唉,反正我现在本事没有你大,随便你怎么欺负,小安哥哥,咱俩商量一件事情吧。”
江渊没有理他,就听见他说:“我现在身体挺虚弱的,你呢,帮我找些补药,你知道是什么补药,比如那些成了精的东西啊之类的,还有那些魂魄,都行,反正我不挑食。”
“我凭什么帮你?”
“你这性子也太急了,我还没有说完,“张涛笑眯眯道:“你帮我找这些东西,我呢吃了后,力量自然就回来了,然后帮你把你弟弟带出来怎么样?”
江渊不语,他心里也自有一番盘算。
对于地府,他真是没有一点感情了,他当年很感激阎王爷没有让他和弟弟分开,还给了他俩一份工作,后来秦广王说他傻,那时候地府严重缺员工,但凡稍微有些品德的都被阎王爷三言两语施以恩德留下来了。
江渊不可置否,后来的牛头马面也是同样被阎王爷留了下来,他承认秦广王说的对,但是这件事情上确实要感谢阎王爷。
后来鬼父和神作对,小弟被牵扯进去,他两边奔波,一边求小弟回来,一边求阎王爷开恩,于是和阎王爷做了一桩秘密交易。
那时候鬼父已经称得上无敌了,神对他一筹莫展,稍有靠近就会被发觉,唯有小弟能靠近他,再次就是江渊了。
鬼父吸食天地万物生灵的魂魄,神已经打算要灭世,但是若再费力创造生灵,必然要消耗许多精力,于是神派江渊将一种叫“阳魂”的东西,慢条斯理的往鬼父身上粘。
“阳魂”是太阳神从自己的残留的魂魄里面抽取的,人间一片惨淡,神便不让他出来,因为对于仅存的人类来讲,太阳是雪上加霜。
“阳魂”对普通人来讲没有什么很大的作用,但是对于体内盘踞妖魔鬼怪之类精气的鬼父来讲,无疑有克制作用。
他拿着被封在冰罐里的阳魂,去找小弟,他没有能力接近鬼父,但是小弟可以,小弟又残忍又天真,他可以看着鬼父将人间变成地狱,也可以相信大哥。
他把阳魂不动声色的一缕一缕缠在小弟的魂魄上,小弟听完他的劝告,再去找鬼父,鬼父因对小弟完全信任,对小弟的大哥视物废物,所以很放心的拥抱了小弟,不仅拥抱了小弟,还亲了小弟,小弟是魂魄,他便找随便杀了个人,将壳子给小弟穿,两个人亲亲热热,在雪山上做一对恩爱鸳鸳。
所以神灭世后,凭着一点阳魂的桎梏,将鬼父的力量完全抽出来,鬼父的力量重新化为天地间的万物生灵。
而小弟——当初他和阎王爷的交易便是,他答应这件事情,事情完结之后,能对小弟额外开恩。
他一直觉得小弟是被鬼父所迷惑,但是阎王爷却道:”他心性不稳,犯下如此大错,若不加以惩戒,怎能服众?“
人间的法条还讲“戴罪立功”,然而地府是一家之言,江渊同意阎王爷惩戒,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阎王爷所谓的惩戒则是对小弟“魂飞魄散”。
他日夜在阎王殿磕头求情,磕出满心火气和怨气,十殿阎王均以为他得了失心疯,往来都无视他,后来秦广王看不下去了,帮他在阎王爷身边说了情,最后保住小弟的魂魄,可惜一魂一魄要被关在地府下层,剩下的则入轮回,不记前世。
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气,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对地府的那位,能称的上是又爱又恨了,当然,恨最多。
数不清的转世,他陪了一世又一世,少了一魂一魄的小弟,没有那一世可以活到死,永远都是早逝,他渐渐厌倦了这种陪伴,已经不想再经历那种看着小弟在眼前一次次死掉的情景。
很多时候他更是在想,如果当年他没有和阎王爷做那笔交易会怎样?是不是鬼父就会胜利?鬼父胜利了会怎样?他也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去拒绝,说到底,无论是做人的时候,还是当鬼的时候,他永远都是蝼蚁。
而现在他不想当蝼蚁了!
“最近地府里面很多魂魄都堵在孟婆汤那边,不肯过桥,也是你的手笔?”江渊脑子里飞速的盘算一遍,有了主意后,他便安心多了。
“我可没有做什么,不过可能那些东西大概知道我出来了,不免有些蠢蠢欲动吧,”张涛略微一思索,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你知道的,我那时候胃口可以说是海纳百川了,这天地间的气我都有那么点感应。”
江渊听他这么轻描淡写的说道,内心涌上来一种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羡慕。
而张涛知道他肯这么问,自然是同意自己的提议了,于是也爽快的交了底:“我其实真没有什么本事了,当初被关在火焰地区,以为自己不灭不死,永远受这玩意儿的折磨,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体内好像有种东西能感应到这些火焰,虽然痛苦归痛苦,可是某一天,这些东西全部苏醒了,里外仿佛有回应,我就潜下心来静静修炼,其实应该多在下面呆一会儿的,但是你知道的,”他朝江渊抬了抬下巴:“我太闷了,太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了,所以就偷着跑出来了,修炼出来的那点东西全费完了。”
然后他想到了自己刚出来那会儿,便又笑着对江渊道:“我出来后吓了一跳,真的,看见路上跑的,天上飞的,还有街上男男女女,我的天啊,我以前哪里看见过这种场景!那男男女女,露胳膊露腿的,还有接吻的,真的,还有他们穿的衣服,你还记得咱们那时候穿的衣服吗?不是叶子就是粗布,穿在身上硌得慌,你看看他们穿的,多有意思!”
他说起这些,神情仿佛第一次进城的土老帽,江渊突然觉得有些滑稽和荒诞,鬼父——在他心里很长时间是一个结,包括在鬼父开口前一秒,他都视对方为一位有实力的敌人或者其他的,总之,能和上古神对抗的,能使得神为了他灭世的,无论现在是何种模样,都不该和一位看见女人露腿或者其他就大惊小怪的人联系起来,但是现实是确确实实是一个人。
他不知如何接对方话题,只能胡乱点头:“哦,是,对,是有意思的。”
“那飞机,多牛掰,”张涛看见他点头,愈发来了点兴致,他内心里这一刻将自己和江渊归为同一个时代的人,现在在异时空相遇,他迫切的想把自己当初那点情绪分享给对方,人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旺旺”,他倒不至于哭的地步,但心情是差不多的:“以前我在空中飞,那风吹的,脸都刮烂了,现在人多聪明啊,造了飞机,人往里面一坐,舒舒服服的,也不怕刮风吹下雨晒的,还能在里面睡觉,多好!”
如果看现在忆以往,确实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江渊是从一朝一代的时光走过来,所以没有觉得这些变化有多么了不起,他看着滔滔不绝的老乡,心里生出了一点奇妙的鄙夷。
鬼父13
次日,裴枫寒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他迷瞪着双眼从卧室里出来,游魂般飘到卫生间,解开睡裤,正开闸放水的时候,旁边突然传过来幽幽声音。
“你的尿溅到我裤腿上了。”
他一个机灵,一转身,剩下的全部泼洒到江渊的裤子上。
手忙脚乱的把裤子系好,他涨的满脸通红,大声训斥江渊:“你有病啊!一大早的躲这里干嘛?”
江渊一手捧着杯子,一手举着牙刷,满嘴泡沫,皱着眉头看自己裤子,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忍耐到了极致,他草草的把嘴边泡沫清洗掉后,对着裴枫寒道:“你给我拿一条裤子过来。”
“凭什么?”裴枫寒朝他甩脸子:“闯到我的家里,未经我的允许使用我的卫生间,还在这里刷牙——你这牙刷牙杯哪里来的?”
“我去楼下买的。”江渊老实回答。
“嗬,有钱真是了不起,”裴枫寒为了能讽刺他,什么胡话都往外说:“我家里明明就有备用的,还花钱去买,那你怎么不花钱去买裤子啊。”说完后,他又觉得自己自相矛盾,便气哼哼的闭了嘴。
江渊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他好脾气的跟在裴枫寒后面转,看他打开水龙头洗脸:“那我去你衣柜拿一条裤子?”
“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你赶紧滚吧!”
“我昨天晚上说有事情找你谈。”
“老子不谈。”裴枫寒抬起水淋淋的脸蛋,看也不看他,嘴巴里又叼着一根牙刷,慢条斯理的刷着,直到牙齿刷干净了,一冲嘴巴,他打开放护肤品的柜子,开始专心致志涂抹。
江渊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涂。
他感觉有些别扭:“出去!”
江渊笑了,说:“我第一次看你弄这些东西。”他笑也是浅笑,但是相比往常板着脸的模样要讨喜很多,裴枫寒一边涂抹,一边用余光瞟他,心想,老子也是难得看你这个样子。
江渊等到他这声势浩大的工程完成后才开口:“裴枫寒,给我拿条裤子,咱俩好好谈谈。”
裴枫寒看到素有洁癖毛病的江渊能乖乖忍受这么长时间,不免有些得意洋洋,觉得他还算有良心,知道自己有多过分了。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运动裤扔给江渊,江渊拿着裤子,如获至宝,飞快的躲进了卫生间,裴枫寒心里一动,正要斜眼看,结果卫生间的门就被江渊关的死死的,他悻悻然,坐在沙发上,琢磨着怎么再给江渊摆摆谱。
江渊飞快的换好裤子,就大步走过来刚要坐在沙发上,准备和裴枫寒“谈一谈”,结果裴枫寒捂住肚子:“哎呀,一大早的什么都没有吃,饿死我了,现在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就想吃顿饭。”
江渊看他那样,只好说道:“点外卖?”
“只想喝楼下饭店的汤。”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江渊不便装聋作哑,直起身子道:“你等一等,我去楼下买。”
说罢,他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裴枫寒,裴枫寒一脸无辜:“怎么了?不愿意不用勉强啊,反正我也没有强求你去买。”
江渊叹了口气,合上门,在门口犹豫了下,抬手施了个结界——他把门封死了,如果裴枫寒想要趁他不在逃跑的话,是打不开门的。
裴枫寒倒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他也没有去关自己家大门,等到江渊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突然问道:“张涛呢?”
“天刚亮的时候就走了。”
“哦。”
江渊不仅买了热汤,还带了包子和馒头以及小菜,裴枫寒美滋滋的吃喝一顿后,才收起玩闹的心情,看着江渊:“说吧,你找我要谈什么事情?”
”裴枫寒,我知道你现在挺讨厌我的。“江渊说道:”但是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隐瞒你的。“
他看裴枫寒垂头不表态,又叹了口气:“是,我是骗了你,你是谢必安的转世,但又不全是,我承认在你和小弟之间,我是偏向于小弟的,因为相比于你,他更脆弱,如今鬼父既然能从地府下面出来,我在想,或许小弟也可以出来。”他说到此处,神情微微有些激动:“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见我不就是见他吗?”裴枫寒冷不丁的抬头看他,眼睛里失去了神采:”难道说我和他不一样吗?“
”不是这样的,“江渊看着他,摇摇头:”你俩外貌一模一样,但是性情完全不一样,这几千年来,我每一世找他的转世,但是每一世的人是他又不是他。“
”你,你理解理解我。“江渊对着他苦笑,神色竟然有些可怜。
裴枫寒不为所动的看着他,心想,那谁来理解理解我?我明明是个很普通很平凡的人,就因为是你那个小弟的转世,就被你强行带到身边,把我以前的世界观都颠覆了,我以为我对你一片真心可以感动你,结果你依然对我千防百防,什么也不肯告诉我。
他问江渊:”你把你小弟从地府下面带出来后,然后干什么呢?“
江渊愣住,想了想,说道:”自然是你们的魂魄合体,实话说吧,你魂魄不全,注定不能长寿的,等到你俩魂魄合体后,才能做一个完整的人。“
裴枫寒心里很失望,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对自己说”实话说吧”,如果自己不问,他就不会“实话说吧”。这就是江渊,虽然主动要求坦白,但是你不一步步逼问他,他永远都不会完完全全的坦白。裴枫寒自认已经看透了江渊的本质,所以虽然失望,但也不愤怒。
他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救你的小弟。”
“我打算和鬼父合作,鬼父的力量来源于天地万物生灵,那么他肯定可以再次从万物中得到力量,最后我和他一起打回地府,”说道这里,他有些歉意:“之前从地府里出来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这个计划,但是鬼父此人比较难缠,我怕你跟在我身边会有危险,所以才让你休息,你辞职的时候,我其实心里挺惊讶的,但是觉得离我远点也好——后来你和鬼父突然熟悉起来,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裴枫寒,你不必这样阴阳怪气。”江渊觉得自己已经把心里盘算的事情对裴枫寒交了低,自认为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谢必安
裴枫寒找了一份工作,在一所中学的门口超市当收银员。
这所中学是南安市规模最大的中学,他去应聘的时候,老板挺高兴:“长的真好,我这店里就需要你们这种长的好看的小年轻。”
他听了笑,问老板:“你这是小超市还是牛郎店啊?”
老板脾气还行,听了不恼,反而笑眯眯的:“你这个岗位之前有个和你一样的年轻小伙子在这里上班,他还带了个傻弟弟,别说,俩人长的真行!我这超市原本生意一般,还经常被那波学生投诉,自从他俩来了之后,那女学生是一波接一波的来,不过人家现在找到工作了,所以就辞职了。”
裴枫寒听了后,心想,妈的,是经济危机严重了还是现在年轻人都这么怂样?不过看在前辈的份上,希望也能给自己招点好运。
小超市在城西方向,他需要每天倒两趟地铁,好在超市每天上午十点开门,倒也不紧张,自从上次和江渊彻底闹翻了后,他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看到这个人了,看不到也行,他告诉自己,反正他一心只有他的小弟,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何苦非要吊死到他身上?
超市平日生意一般,因为学校不许学生擅自出来,一到周末,客流量就多了起来,裴枫寒打开收银处的小电暖,因为门来来回回的开关,带起的风吹的他手哆嗦。
已经是初冬了,学生们都穿着厚棉袄,挤挤攘攘的聚在小超市里挑挑逛逛的,还有一部分聚在收银台处。
裴枫寒一边结账一边调笑:“姑娘们,别一窝蜂挤在这里啊,你看把人家需要结账的都挤到后面去了。”
几个小女孩嘻嘻哈哈让出一条路,但是超市就那么小,能让出来的空间也不多,有胆子大的女同学问:“裴哥,你有女朋友吗?”
裴枫寒还未回答,另一个女生快人快语道:“或者应该问,裴哥,你有男朋友吗?”
话音刚落,惹来一片笑声。
裴枫寒也笑:“好啊,一看就是上课不好好学习,一天净去看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啊,”那个女生反驳道:“如果问别人是不是喜欢女生或者喜欢男生,这是不礼貌的,因为对方既能喜欢女生也能喜欢男生。”
“好,不错!”裴枫寒抽空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他懒得和小女孩计较,把一群学生送走后,他迎来了片刻安静。
门又被推开了,他习惯性站起来,说了句“欢迎光临”,就看到了一张年轻且清秀的脸。
来人看着像是大学生,大冷天也只穿了个夹克衫,本来就瘦,夹克衫把他裹得更加消瘦,不过背挺的很直,昂着头,精神气很足,他脸色平静,进来后并不往货架方向走,而是对着裴枫寒道:“我叫程平,我哥哥之前在这里上班,他东西落这里了,我过来拿。”
裴枫寒想到了老板的话,打量了一番程平,发现此人看着不像是傻子啊,他说道:“什么东西?兄弟,要不你挑个老板在的时候过来,他不在,我又不认识你,你拿了什么东西,日后要是纠纷起来,我这边说不清楚。”
程平听了这话,脸上神色依旧不变,他说道:“那算了,我本来也是路过顺便拿的,就是那个暖风机,既然这样,就送给你用吧。”
裴枫寒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好笑,他把暖风机关了,递给程平:“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东西呢,原来是这个啊,我是从后面柜子里翻出来的,以为是老板的,没想到是你的,你都来一趟了,那就拿走吧。”
程平接过暖风机,谢谢也不说,扭头就走,走到门口处,他扭头看裴枫寒,犹豫了下,说道:“你是不是碰到过什么东西?我感觉你,你身上有些不对劲。”
裴枫寒莫名其妙:“我怎么不对劲了?”
程平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就走了。
裴枫寒在这个小超市一呆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他除了和学生耍耍嘴皮子之外,并无其他事情,天冷,他整个人都懒散许多,整日里捧着一杯热水慢慢喝。
学生热情洋溢,每次来他这个超市,总能带来许多琐碎小事,有抱怨作业多的,有懊恼成绩低的,也有些校园特有的八卦和鬼故事,他听在耳朵里,听了也就是听了,并不放在心上,有时候超市没人,他捧着水杯暖手,感觉自己像一台零件老化的机器,很快就要被废弃了。
上次江渊和张涛都说他缺一魂一魄,活不了多久,他留了心眼,抽空去医院做了体检,结果没有检查出什么毛病。
裴枫寒心想,一定是那两个人给他施加心理压力,才害的他一天胡思乱想。
如此到了新年,到处都是洋溢着过年的气氛,南安大街两旁的树木上缠着彩带和彩灯,到了夜晚,一闪一闪的,倒也漂亮。
裴枫寒照例是不回家过年的,实际上他回去了也没有地方住,高考完后他爸妈仿佛多年奴隶翻身,他前脚刚出考场,后脚就被拉到了民政局,见证了父母的离婚仪式。
裴父对他讲,以后上了大学没事就不要回家了,我和你妈把你养到这么大,不求你回报,以后成年了,有自己的生活,就别来打扰我了。
父亲让他如此伤心,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边刚领到离婚证,就接着排队和另一个男人去领了结婚证。
他上大学后,裴父给了他一张卡,上面是大学四年的生活费加学费,不多也不少,总共就这么多,算是尽到最后的情分了。
裴枫寒从最初的痛苦到后来的麻木和看开,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过年,后来上班了,他挣了工资,也给裴父和裴母分别打钱,裴父裴母对此并无一词,后来他失业了,就停止了打钱,裴父裴母更是无一词,仿佛自从高考完后,他这个孩子就不复存在。
领着从超市买来的扒鸡,他打算蒸熟,算是年夜饭了——其实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自己吃饱了,吃舒坦了,不用顾全别人。
电视机热热闹闹放在春晚,在他的房子里显的有些空荡,裴枫寒看了一会儿,烦躁的关了,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窗外正好看到天边开始放出烟花,他站在窗户处,看远处的烟花,觉得自己有必要买一个房子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真正的房子,小一点没关系,只要是自己的就行。
江渊带着张涛两个人行走在大兴安岭深处,张涛裹了厚厚的军绿色大衣,看着江渊,道:“哎,今天是不是要过年了?”
“明天才是,”江渊不怕冷,穿了件深色大衣,皮鞋踩在雪地上,留下两条深深地痕迹,张涛回头看了一眼,问他:“你这魂魄体是我见过最结实的。”
“嗯。”
“有点像人的意思了。”张涛笑了下。
江渊皱了下眉头:“别胡说,要是人,怎么能去地府。”
“有点像嘛!”张涛跟着他:“你说地府那边是不是知道你现在和我混在一处了?”
“嘘!”江渊朝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前方的树林闪过一簇毛茸茸的尾巴,他脚步轻快,三下两下跳着向前,很快就把张涛甩出一段距离,而他经过的雪地上,连个脚步印都未曾留下。
张涛没有他的本事,就停在原地,不到一会儿,他看见江渊大步过来,本来干净的雪地又被他踩出两条痕迹,他把一只狐狸扔到张涛怀里,狐狸还是活着,长了一副尖头尖脑的精明脑袋,看出眼前的人不寻常,狐狸前爪抱起,做了个哀求姿态:“仙人行行好,我修行不容易,仙人要是想吃我,我可以给你找个肉更嫩的。”
张涛哈哈大笑,把树杈上的雪都震落许多,他提着狐狸耳朵,对江渊道:“这狐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吃了它不冤。”
江渊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张涛吃东西很不文雅,明明瞧着是个人了,但是一张嘴,他连毛带皮的就把一只成了精的狐狸活活吞到肚子里,江渊一路上看过他这种吃法无数次,还是不适应,张涛也很遗憾,因为从前谢必安很欣赏他这种吃法,说他气吞万里山河,看着很威风,总是让自己给他表演这种吃法,倘若谢必安在身边,想必他会吃的更有食欲,但是对着江渊一张冷脸,也就只能索然无味的吃了下去。
他觉得他和小安这个哥哥,到底不能是一路人。
这个狐狸看起来的确是有些本事的,可惜遇到江渊,再有本事也只能认命,张涛吃了这只狐狸,感觉身上顿时暖和许多,他脱了军大衣,朝江渊竖了大拇指:“这里来对了,一路上那些小打小闹的动物,都不如这只老狐狸来劲,看来真正的好东西还在深山老林里,城市根本不适合动物修行。”
江渊看看天,脸上带着凝重:“但是如今被人类开发和涉足的,这种有灵气的地方越来越少了,你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张涛找纸巾没有找到,直接拽起军大衣袖子抹抹嘴:“恢复成以前的不用想了,不过多吃几次这种修行的老狐狸,我感觉差不多可以闯一闯地府了。”
谢必安
裴枫寒在小超市里上了大半年的班,终于在次年六月份找到了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当然他又开始做起来了实习生,以他的年纪还和实习生混在一处,本来是要羞愧的,但他仗着自己一张娃娃脸长相,厚着脸皮装作不在乎,实习生们刚出校门,心思单纯,每天和他打打闹闹开开玩笑,上班的日子倒也不错。
他现在所在的公司不是属于纯设计部门,而是自己是自己的甲方,相当于公司内部自己设计,自己开发网页,所以基本上没有利益纠纷,主管是个中年女人,有两个儿子,平日里一下班就往家里跑,根本不怎么管员工,员工也是老派企业做派,不在乎绩效,只在乎能否按时下班,裴枫寒有时候怀疑就这么一个公司怎么存活下去的,但是公司也确实是存活下去的,不仅活的很好,每个月工资按时发送,福利也多。
像是养老——裴枫寒这样定义,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还有设计师能到他如此清闲的地步。
年后他出去看房子,看来看去,终于在郊区选了一处,此郊区非江渊那个郊区,这个郊区基本上属于南安市新开发的地区,学名叫“新区”,不过本地人一般称之为“鬼区”,因为南安市区聚集了很多优质资源,很少有人会把房子买在此处,不过也说不准——中介介绍的时候原话说:“先生,你别看这里现在偏僻,这里马上就要建大学了,到时候大学一盖,医院一盖,还愁不热闹吗?”
裴枫寒笑:“我啊不喜欢热闹,就喜欢僻静。”
中介立马改口:“那你就更应该选这里了,这里就僻静啊,年轻人选这里就是好,上班累了一天了,晚上到家不就想图个安静,这里晚上八点基本上没有车,根本不会吵。”
裴枫寒看了看,最终选了顶层一间两室一厅的户型,他交了定金,又贷了款,全部家当基本上是没有了,而且还背负了一笔巨债,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心里很轻松。
此刻他站在属于自己的毛坯房内,看着远处低低的田地,心里涌上一股子奇异的喜悦。他也终于有家了,这个世界上他终于有一个东西是属于自己的了,不用他去讨好,不用他去死皮赖脸的缠,是他用钱光明正大买回来的。
裴枫寒觉得怪不得很多人都要买房,买房好啊,买房心里踏实!
市中心的房子不需要租了,他很快在附近找了个合租的,对方是在附近学音乐的女学生,裴枫寒一天早出晚归的,和对方其实难得碰上一次面。
他现在一下班就直奔建材市场,从水电走势到墙面粉刷,全部自己来,毕竟当年也是建筑学设计出身的,有时候忙得太晚,他就直接在光秃秃的新房里凑合一晚上。
直到八月中旬,他的新房才开始有模有样,工人帮他安置好床,待到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快乐的怪叫一声,又吹了一声口哨,太兴奋了!这间房子从里到外全是他想象中的样子,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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