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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8末世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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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旁边的花坛枯败已久,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丧尸,有的还在蠕动着爬行,一看就是蜥蜴王他们的手笔。有了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开枪发出太大噪音,只能通过冷兵器,暴力降低这些丧尸攻击的范围。
那四个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沿线剩下的丧尸清了个七七八八,正喘气如牛的扶着大腿休息。
蜥蜴王瞅见游酒如兔子般连滚带爬蹿出锅炉厂区,屁股后面还跟着跌跌撞撞的一些丧尸,便也不敢大声冲他叫,只不停的挥手示意他赶快过来。
游酒速度比丧尸快,三两下奔到蜥蜴王身边。
几个人会合后不敢稍作停留,一边迅速的后退,一边呈品字型不断谨慎观察四周,随时应对路边丧尸,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极紧。
他们穿过好几道曲折弯绕的车行道,成功把先前那批丧尸一点点拉远在后面。
车行道边还停了好些废弃车辆,蜥蜴王曾经中途妄想撬开车锁,把车开走作为代步,在尝试了好几次打火未果后,只得悻悻然放弃。
在他第五次从一辆布满灰尘的越野车上下来时,游酒对他道:“这些车辆停在这里十多年,不管是燃油车还是电力车,都漏得差不多,还有个壳子阻挡那些玩意的视线就很不错了,别费那个劲折腾。”
蜥蜴王抱怨:“那我一开始去试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游酒解释道:“做人还是要有梦想,万一有辆车歪打正着,可以开动呢。”
蜥蜴王:“……”
几个人如惊弓之鸟,在空旷无人的厂区里奔跑了一个多小时,日头缓慢爬升上了天空,把一道道含着灰色絮状物的光线洒在他们身上,越发觉得疲累干渴。
“咱们这样跑不是办法,还是找个地方,咳,先缓缓……”
蜥蜴王指着不远处一个高大的钢筋混凝土水塔,努力振奋精神,道,“那个水塔旁边有可以攀爬的地方,我们不如在底下休息一会。要是丧尸增加得太快,我们还能悄无声息爬到水塔高处,它们肯定上不来。”
游酒没答话,他在调记忆芯片里的S市地形图,把现在的这条路线和原本他规划通往C…23A的最近路线做调整比对。
三分钟后重新规划完毕,确认那个倒锥壳式水塔还是在最佳路线上,这才点了点头:“好。”
蜥蜴王怀疑的看着他:“你不会刚刚死里逃生,就惦记着那情报吧。”
游酒已经越过他,率先朝那水塔走过去:“反正最终都要拿到情报才能活下来,早些做打算,对大家都好。”
蜥蜴王和其他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耸了耸肩,追了上去。
走得近了,才发现那座倒锥壳式水塔建得极高,塔身粗略估计足有二十来米,有恐高症的人怕是爬到一半就会手脚发软。水柜设置在顶点,从地面看不清里头情况,不知道还有没有存储水源,又存储了多少。
水塔下方游荡着四五具丧尸,嗅见生人的气息,正要摇摆着过来,被游酒他们一人一个利落解决掉。
只要不面对潮水般包围的丧尸群,特训十天的成果,应付这些不成气候的零星活死人,一对一还算绰绰有余。
蜥蜴王迫不及待占据了一个背阴的角落,舒舒服服靠坐下来。
伸直双脚,捶着自己两边大腿,感慨:“被那堆活死人撵着赶着跑了这么几个小时,老子魂都要跑掉了,哎,终于可以喘一口气……”
老八忽然道:“老大,你看水柜下面,是不是写了一行字?”
所有人闻声抬头。
这座水塔由于年代久远,又乏人维修,塔壁已经呈现出渗漏情况,壁身上蜿蜒爬行着水流沁透过的痕迹。顺着水沁出来的路径,爬行了薄薄一层灰色的青苔,在阳光和辐射尘的混杂下不知是活着还是死了,恹恹的趴在塔壁上。
也正因为有这些青苔的视线阻挡,起初其他人都没找到老八口中所说字迹所在。
他跳起来,连指了好几次,其他人才看到离地七八米的地方,有用特殊涂料写着的字迹,颜色鲜艳,显然是这两日才写上的。
写的笔迹歪扭的“安全区”三个字,旁边还标注了清晰无误的右转箭头。
这几个字当然不是写给满地游荡的丧尸看的。
能在地面出没的活人,不出意外的话,这两日也只有游酒他们这支小队成员。
蜥蜴王端详了一下,对游酒道:“我觉得是许少由写的,你认为呢?”
去掉落地成盒的孙笋和他们聚集在一起的这几人,就只有许少由、文宵和另一个游酒不记得名字的男人了。
蜥蜴王猜测道:“可能他现在一人落单,希望我们和他会合?”
☆、22、断臂
22、断臂
游酒仰着头,看了那行字半晌:“这里到处有零星丧尸游荡,他一个人又要观察周围又要留字办不到,身边至少还有一个人替他做掩护。”
在前头望风的老五跑了回来:“老大,那边有丧尸过来了,我们是打还是……?”
“有几个?”
老五犹豫了一下:“没数,还挺多的,有可能是锅炉厂那边的丧尸聚过来了。”
任谁也不想再体验一次被尸群包围的感觉。
蜥蜴王放弃了之前打算爬上水塔的念头——这水塔有年代了,要是爬到一半坍塌更是得不偿失——跟游酒对视了一眼。
他们现在处在空旷的厂区里,四面的建筑物里危机潜伏,说不准什么地方就有活死人冒出来,如今之计也只有先跟着箭头指示的方向走。
而且他们有一个隐约的直觉,许少由知道的信息或许比他们这几人多,那么他所处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几个人匆忙背起内容物所剩无几的背包,边拔出军刀在手,边沿着箭头指示的右侧道路奔跑下去。
那箭头竟然一直延续着,从水塔上,到厂区建筑物的大门上,墙壁上,就像冥冥中有一只手画了一条黑长的指示线,一直指引着他们朝前走去。
他们经过一条长长的运输铁轨,铁轨的两侧倾翻了不少小型货车、板车,还有一节车厢孤苦伶仃的被遗留在废弃的铁轨上,车厢里传来经久不绝拍打车窗的声响。
路上的行尸虽然有,但大都被卡在货车等运输车辆之间,无法自由移动;看起来虽然近在咫尺的骇人,实则并无靠近伤害他们的能力。
从运输铁轨穿过去的当口,老七老八还壮着胆子,嘻嘻哈哈的去逗弄了一下被卡得死死无法动弹的丧尸,迅速伸出军刀,捅了它们胸口几处,在腐臭液体飚出来的同时大笑着后跳避开。
蜥蜴王不耐烦:“不要玩了!什么情况还有心思玩!”
但他也知道,经过昨晚彻夜未眠的神经紧绷,和今天一大早的满地逃窜,身体跟心脏都负荷到了极点,他们几个想找机会发泄一下,疏通胸中闷气,也属正常。
故而他虽然呵斥了一两句,倒也没正经去制止老七老八。
他看着游酒的背影,男人沉默的走在最前面,始终目视前方,身影挺拔,如同一柄锋利刚锐的长/枪。
他好像比他们这些人更加明确,也更加坚定的要执行初始目标任务。
蜥蜴王毫不怀疑,如果这条通往安全区的道路与C…23A的方向背道而驰,他便不会踏上这个方向。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这些人要想活下去,归根究底还是要去找那架倒霉的运输机上不知道什么玩意的情报,终究回避不了。
他正漫漫想着,眼角余光瞥到一旁的老七,仍然在干劲十足的戳一具行尸胸膛。
那具行尸被困在一辆侧翻的板车后面,被板车铁把手戳卡住了腰部,无法挪动,只能对着路过的他们几人盲目的抓挠空气。
老七从这具行尸面前经过,又倒退两步,顺手把手里军刀狠狠插/进张牙舞爪的行尸胸口。
他做熟了手,根本不用细看就知道行尸胸口在哪里,这一刀下去同样正中红心。
只是他力道过重了些,抽刀回手的时候,刀子角度略微下偏,哐当一声,砍在板车的铁把手上,兵器与钢铁撞击产生的余震,险些把军刀震脱了手去。
老七一个重心不稳,低下头,用了点力气去把卡在铁把手凹痕处的军刀收回来,却不防那行尸竟然被他这不加收敛的力道,猛然一下从中腰斩。
上半截身体带着飙飞的体/液砸落在板车平面上,骤然伸出枯槁流脓的手臂,死死拉扯住老七的作战服。
老七没有想到这一出,被行尸抓住的瞬间魂飞魄散,当场就尖叫一声,猛然把自己往后拉扯。
就在他旁边的老八顿时也慌了神,一个箭步上来,不假思索环住老七腰身,帮忙从行尸鹰爪般的手掌里拉扯同伴。
然而就在他拉扯老七的瞬间,那行尸偏过头,对准他环在老七腰身上的右手手背,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老八一个激灵,钻心的疼痛迅速爆发,无法克制的惨叫出声:“啊——!!!!!!”
蜥蜴王站得距离稍远了些,反应过来时,只来得及冲上来,唰唰两刀斩断了行尸紧紧抓着老七衣服的手。
老七和老八同时后仰,一同跌坐在地,而行尸那张流着涎水的嘴仍然死死咬在老八手掌上,鲜血像泉涌般冒出来。
游酒闻声回头,看见那具行尸上半截身体挂在老七身上,嘴角脓液和鲜血一同冒出,死死咬着老八手掌不放。
它咬着老八,已经看得见喉管的喉咙贪婪的吞咽着鲜活的血肉,被斩断的臂膀扭动着,妄想扭动身躯将自己凑离得更近些,而老八一叠连声的惨叫着,老七在一边整个人已经吓呆成了一尊泥塑。
游酒低声骂了一句。
他推开蜥蜴王,军刀狠狠一斩,把行尸头颅连着脖颈斩断。再飞起一脚,用了十分力气,将那颗头颅直截了当踹飞出去。
那颗头颅飞在半空中,还满足的咀嚼着被撕扯下来的血肉。
一道浓密血雨顺着头颅被踢出的抛物线落在地面,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引起附近被困的行尸们好一阵骚动。
老八握着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目光呆滞,已经傻了过去。
老七好久才恢复神智,浑身颤抖的想要碰触老八的手臂,又不敢,显出凄凄惨惨的神色。
嘴唇哆嗦着:“老、老八……”
蜥蜴王怒喝道:“让你们手贱!!!”
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跪在老八身边,急躁的从背包里翻出绷带,想给他出血不断的手背包扎。
心里却无比清楚,被丧尸一口咬到手背,伤口如此惨烈的见了血,就算止住血崩,也……
他回想起在训练场被丧尸鹅咬到脖颈的第一个同伴,那个人是多久就被感染了?不到半小时?
然后,他死后多久就丧尸化了——?
蜥蜴王头脑浑浑噩噩的,下意识的抓住老八咕噜噜往外冒血水的手掌,抖着手就想替他包扎。
游酒捉住他欲包扎的手,沉声道:“他手臂已经感染了,包扎起来更加麻烦。”
他也单膝跪下来,看了看老八乌白的嘴唇,再看了看他流出血液中逐渐有了暗色的杂质。
冷道:“按住他。”
蜥蜴王不明所以,然而身体快过理智,还是下意识的听从他的指令,紧紧按住了老八肩膀。
另一边,老五如梦初醒,也跑过来,不假思索的帮忙摁住了老八的脚。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来不来得及,只能姑且一试。”
游酒举起军刀,悬在老八右边肩膀处,声音冷得就像从寒潭深处捞出来,“你还要不要这条手臂?”
老七从怔忡中猛然回过神,泪流满面的跪在老八身边,听见老八气若游丝的摇了摇头。
下一秒,就看见游酒手起刀落,寒光一闪。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一条还抽动着的手臂就伴随着老八直上云霄的惨叫,齐整整的脱离了老八身体。
老八疯狂的扭动着,挣扎着,在蜥蜴王和老五的按动下像条热锅里翻滚的鱼,止不住的咆哮,一眶眼泪同着满脑门热汗滚落。
红色的鲜血,从截创面喷泉般涌了出来。
游酒夺过蜥蜴王手里的绷带,一把按住用了死命在挣扎的老八,娴熟的绕着他被截断的肩窝处打了个止血带,紧紧压扎了出血处。
血液浸透了雪白的绷带,但涌出的速度终于是慢慢减缓下来。
老八昏死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一直到老八一声不吭的晕厥在地上,几人还没有彻底从战栗中清醒。
蜥蜴王和老七死死摁着已经昏死不动的老八,两个人手脚都在发抖,嘴唇同昏死过去的老八一样惨白无色。
“他,他……”
老七脸色难看得同死人无异,他跪在老八身边,眼神里懊恼、自责、愧疚、悔不当初统统糅杂在一起。
想要张嘴说话,又好几次被自己哽住,无法成声。
他只哆哆嗦嗦的看着游酒,仿佛游酒足以圣手回春,拯救这个因他而被丧尸咬伤的同伴。
游酒看也没看他一眼,只匆忙在自己背包里翻找着什么。
他找到几剂注射用吗啡,随手塞到老五手里,又命令他们:“把你们背包里的吗啡都找出来,等他醒了,大概还能稍微减轻他的痛苦。”
他站起身,一脚踹开在板车上蠕动的行尸下半截身躯,简截了当的对老七道:“把他抬上来,用板车拉着他走。”
蜥蜴王撑着自己腿脚站起身,光头大汉发白的嘴唇往外蹦出几个字:“他被咬的那条手臂,切掉了,那他还会不会感……”
游酒截断他:“会不会感染,就看他接下来会不会丧尸化,你问我有什么用?”
他听见身后不远处,那些因为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腥味,而躁动得更甚的行尸们,正在喀拉拉摇动卡住他们的各种障碍物。
转身道,“动作快点,他身上的血腥味会引来更多丧尸,我们要尽快离开。”
不止他们身后,就连他们左右两侧和前方,运输铁轨范围内的所有行尸,有志一同的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有极少数丧尸不知是不是受到血腥味的刺激,竟而费力挣脱了卡住他们的东西,塌着肩膀,一瘸一拐的往这边缓慢移动。
老七猛然跳起来,和老五两人合力把老八抬上板车。
老八断臂处的鲜血,顺着板车缝隙,一点一滴的往下掉落,很快积满了一小滩血洼。
游酒指挥着蜥蜴王,把能够勉强推动的障碍物全部推倒在运输铁轨上,用于拖慢后面行尸的脚步。
自己沉着脸,越过板车到前方,遇见行尸便直接抽出军刀,一刀割喉,再将颓然倒落的身躯推到铁轨旁。
他速度犹如切瓜斩菜,不留一丝余地。
面上表情冷得吓人,眼睛眨也不眨,如同机械般重复着最简单又最高效率的方式。
蜥蜴王满头大汗的把障碍物搬完,抬头看见游酒已经在前面杀出了一条血路。而老七和老五紧紧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就像找到了一座最坚不可摧的屏障。
这小子……
蜥蜴王紧了紧自己腰间的军刀,快步跟了上去。
从事发到现在,游酒表现出来的惊人的镇定和快刀斩乱麻的冷酷,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也不可能如他自己所说,只是个打/黑拳的小混混。
他脑海里慢慢浮现出许少由在某次晚餐时分,仿若漫不经心提起的一句话:“我们这十个人中间,如果有谁能够活到最后,那毫无疑问会是游酒。他有撑到第七天的资本——想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只有他,是真正训练有素的特种兵。”
作者有话要说:
TWD太好看了呜呜呜爆炸哭泣
尼根这个人贱得死恨不得抽死丫然而演员是真的帅气_(:з」∠)_
☆、23、竹马
23、竹马
远离了阿修罗辐射尘的侵扰,地下城区仍然安睡在绵长的黑夜里,短暂而珍贵的7小时白昼尚未来临。
百叶窗拉下半截,遮挡了外面昏沉沉的夜色,浴室天花板上的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一件浅褐色特种兵军服被随意扔在浴室地板上,皮带、长裤与有些脏兮兮的鞋袜搭在脏衣篓边,莲蓬头喷洒水流的声音从里间淋浴房传来。热腾腾的雾气弥漫在洗漱台长达两米多的镜子上,把原本光可鉴人的镜面笼罩得朦朦胧胧。
水流奔腾着,欢快的倾洒下来,把男人一头张扬的红发打湿垂落。一颗颗水滴如连缀不断的珠子,顺着俊朗英武的面容,划过匀称结实的挺拔身躯,伴着雪白泡沫一直渗进男人脚底的出水口里。左边耳垂上的红宝石耳钉,在水雾氤氲中仍然熠熠生辉。
不一会儿水流声停止,男人随手扯过挂在一旁的浴巾,三下两下把湿漉漉的身体擦干净,抓过洗漱台上叠放着的一套便装穿上。他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他只马马虎虎擦拭了一会,就将浴巾扔进脏衣篓。
打开浴室门时,他刻意放轻了手脚,不让门扇开阖发出过大声响。
客厅里的过路灯亮着,男人从灯壁边经过,顺手拧熄,摸着黑到玄关去穿鞋。
他方才关上的灯,又在他背后亮了起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刚回来又要出去?”
男人愣了愣,回过头,看见皇甫谧双手环胸,狭长的眸子里波光流动,靠在灯壁旁看着他。
皇甫谧问道:“任务不是提前完成了吗?又有新的命令?”
既然已经把人从睡梦中惊醒,荀策也不再刻意蹑手蹑足。
他直起身,含糊道:“不是新任务,我出去城门口看看。你接着睡吧,没事。”
“我睡不着。”皇甫谧朝他走过来,在他身前站住。
他比荀策矮大半个脑袋,距离一拉近,就需要微微仰着头看他。
“又是头发都不擦干就想跑出去。”他非常自然的责怪了一句,手里拿着一块干燥毛巾,揪着男人衣领让他靠近点,顺手就去揉搓他毛茸茸的脑袋,“头低下来点。”
似乎习以为常了这种亲昵举动,荀策闻言同样非常自然的低下头,好让他能够着自己。皇甫谧的手带着柔和力道在他头发上擦拭,他身上熟悉的淡香传来,在鼻尖暖暖的萦绕。
荀策抑制住了自己想打喷嚏的欲望,抬手揉了揉鼻子,皇甫谧问他:“你半夜不睡觉,跑去城门口作甚?”
男人有些犹豫,对上他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神,摊了摊手,只得道:“正门口那里不是有城东的居民游/行吗?我有点介意,想去看看。那边好像现在还没平息下来。”他抬头看了眼楼上,二楼的灯仍然黑着,皇甫瑞应当还在沉睡中。又补充了一句,“你小点声,不要吵着父亲。”
皇甫谧皱起眉,给他擦拭头发的手重重一顿。
男人龇牙咧嘴的轻叫了声:“扯到我头发了疼疼疼……”
“那两个小混混又不是死在你手里,你心里内疚什么劲儿?”他皱着眉,好看的眼底透着浓浓不悦,“那种私制的枪械本来就不稳定,走火很正常。他们自己要扑上来夺枪,你手下人出于自卫反击,非常合理的原因,同你有什么相干?”
男人努力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里拯救出来,一边小心翼翼的扯,一边争辩道:“毕竟是我带队过去收缴的,我总还是有这个责任去城门口看看。你睡你的觉,乖。”
“那我也要去。”
荀策:“……你去做什么。”
皇甫谧道:“我不放心你。”
两个人在玄关门口小声拉拉扯扯了一会,荀策顾忌到楼上的皇甫瑞,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你去换身衣服,”他无可奈何的打量了一下这人穿得松松垮垮的睡衣,质地精良的睡袍被他睡得领口大敞,他总怀疑这人这样露着锁骨和大片胸膛,半夜起来上厕所难道不会着凉吗,“外面寒气重,穿件高领的。”
皇甫谧又把他刚刚夺去的几缕头发抢回来,自顾自的给他擦拭,“好,等把你头发擦干了再出去。”
于是荀策被迫拖拖拉拉了半个小时才得以出门。
在院子里找到他那台哈雷突破者,把摩托车头盔扔给拖拖沓沓走出来的皇甫谧。
后者抱在怀里,嫌弃的打量了它灰扑扑的外壳半晌,荀策催他:“把头盔戴上。”
智能感应大门在摩托车靠近的一瞬打开,门后左右两名看守,对一闪而过的摩托车鞠了个躬:“大少爷,二少爷,晚上好。”
荀策骑着摩托带着皇甫谧已经飚出好远,头也不回的遥遥对他们挥了挥手。
地下城的西边居住的都是上流社会的那帮人,其中皇甫家由于家大业大,宅邸更是处于其中最为高档的别墅区。荀策轻车熟路的在宽敞寂静的别墅区里穿行,经过他精心改装的发动机非常体贴的没有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如同一叶功率强劲的扁舟,静悄悄行驶在人少的路面上。
皇甫谧只听话的戴了一小会头盔,就偷偷取了下来。
他一手抱着头盔,另一手抱着荀策腰身,轻轻将侧脸贴覆在男人腰背上。隔着荀策胡乱套上的便装,男人温暖的体温传递过来,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摩托车的速度原本很快,荀策察觉到他紧紧贴靠着自己的举动,便将油门松缓下来,半侧过头问他:“冷?”
皇甫谧摇了摇头,他的一头长发在越身而过的风中飞扬,煞是好看。
荀策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凭感觉知道他在摇头。想想这人出门前特意穿了件白色高领羊绒毛衣,还披了件长到小腿肚的风衣,应该不至于很冷才是。
“你怎么又不戴头盔?”
皇甫谧理直气壮:“闷,不爱戴。”
荀策简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要是还觉得冷,一会我把外套脱下来给你。”
皇甫谧眼眸里添了抹笑意,低低道:“好。”
哈雷在接近城门正门的时候放缓了速度。
荀策远远的看见那片地带灯火通明,无数个人影在城门口纷乱的移动,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块白色宣传牌,在寒意凛然的风中挥舞。在他们面前,有一道长长的封锁线,穿着联盟军制服的士兵面色警惕,全副武装的守在封锁线后,每个人手里都持着一把步/枪。
枪口虽然还朝着上空,黝黑的枪身却直白的透露出危险意味。
再隔得近点,游/行/示/威的人们口中喊着的口号就能听见了。
“反对现行供给制度!要求公开配额标准!”
“重新分配!”
“城东不是难民营!!”
几名联盟士兵挥舞着枪身,驱赶企图越过封锁线突破到另一边的城东居民。
枪身与游/行人士身躯相触,发出沉闷声响,立时激起游/行队伍里又一阵激烈愤慨。
“我们合理诉求,他们居然打人!”
“联盟军打人!!”
“他们昨日还打死了我们两个人!!”
骚动开始像潮水般起伏,封锁线最前面的几十名城东居民开始尝试着冲击封锁线。
原本朝着上空的枪口现在全部放倒下来,黑洞洞的笔直对准闹得最凶的几个为头者,荀策听见联盟军负责带头的士官在吼:“退后!全部退后!谁也不准冲击封锁线!越线就开枪了!”
荀策一脚踩在地面把哈雷停稳,匆匆对身后皇甫谧道:“下车,在这里等我。”
皇甫谧不动:“他们是联盟军,你是特种兵,过去就是越界,不干你事。”
荀策发急道:“说到底此事也是由我的手下引起,我必须去帮忙——”
皇甫谧嗤笑一声打断他:“别傻了,地下城资源紧张,供不应求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们不过是找个由头闹事罢了。你以为他们真是为了那两个私藏军火的小混混抱不平?”
狭长眼眸一扫游/行人群,除去那些被煽动起来的衣衫褴褛的贫穷居民,确确实实是属于城东居民外;其中不乏一些衣冠楚楚,至少也是出身城南城北的中等阶层,混在人群中。
他们谨慎的不将自己暴露在联盟军的视线范围内,也非常聪明的避开枪械开火时有可能的射程距离,如灰茫茫的影子混在人海中,小声而飞快的鼓说着什么。
皇甫谧不过瞟上一眼,就明白了这次游/行之所以迟迟缓和不下去的根本原因。
“你不准去。”他干脆利落道。
“小谧……”
皇甫谧不肯下车,像棵松柏一样卡在后座,荀策无法,只好强行从摩托另一侧下车,而后者还牢牢抓住他手臂,断然道:“荀策,我说过了,不,准,去。”
一声清脆的枪响,忽然从封锁线那端传来,随即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开火声,惨叫声和惊叫声同时响起。
荀策猛然回身,把皇甫谧从哈雷后座上扑倒下去,用身躯紧紧压覆在他身上,急促的呼吸就洒在他唇瓣。
“不要乱动,”他道,“当心流弹。”
皇甫谧微微睁大了眼,耳边的枪声骤起又骤然消灭,过程不过持续了短短几秒,在他耳中听起来却遥远无比。
眼里看见的只有荀策近在咫尺的面庞,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印出来的只有自己仰面躺在地上的模样。
皇甫谧忽然笑了起来,他似乎一点也没有身在危险区的自觉,而是伸手扯了扯男人垂落下来的红发,轻声道:“我不动。”
荀策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他急于起身去查看那边交火情况,另一方面又着实放心不下皇甫谧孤身留在这里。
他撑在他上方,举棋不定,幸而那阵枪声只响了短短几瞬就停了下来。
他从皇甫谧身上一跃而起,朝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封锁线前方,有三具躯体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人群如惊弓之鸟散开,退开了一大段空地,那三具躯体仍然在微微抽搐,呻/吟,有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从联盟军那头匆匆跑来,跪在了地上急救。
方才说过话的那个联盟士官,拿着高音喇叭吼道:“保持克制!不要再冲过封锁线!”
☆、24、地下城
24、地下城
倒在血泊中的三具躯体,抽搐着,发出清晰可闻的呻/吟声。
那些原本跃跃欲试冲击封锁线的人们,在枪火的压力下,被迫冷静了些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丧失了继续以肉身对抗军队的勇气。
他们毕竟只是普通民众,一时愤慨能够激励他们游/行,却不至于激励他们愚蠢的去送死。
末世本就生存不易,他们作为阿修罗到来时侥幸逃入地下城的幸存者们,对于如何维持自己活下去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
不到走投无路的那一步,没有与手中掌握武器的当权者硬杠的必要。
皇甫谧看到混在游/行民众中的那少许衣冠楚楚的绅士们,正在浑水摸鱼的后退,慢慢退离人群聚集的区域。
他又看了眼已经从自己身上一跃而起的荀策,那人紧紧皱着眉,按在腰间枪套上的手松懈了下来。
在这种混乱的情形中,他未必能够站稳自己的立场,作为只执行特殊任务的特种兵,不论去帮联盟军抑或游/行民众似乎都不合适。但皇甫谧对荀策的性情摸得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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