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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圈养了全天庭-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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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着胸口,觉得自己仿佛承受了一万点来自敌军的暴击。
“我知道,”楚辞把她额头上的碎发拨开了些,笑的温和,“君君会支持我的,对吧?”
在爱豆这样的眼神里,白安君简直觉得自己要被溺毙了。她好不容易才在这汪深潭里扑腾着探出了头,只能勉强从嗓子里挤出一个气音:“对。”
她的心在流泪,嘤嘤。
在接下去的时间里,白安君整个人就像是被霜打了的大茄子,默默地把自己在沙发上种了一晚上。她抱着抱枕气呼呼地观察这个坏人是怎么把辞宝拐走的,最后简直要被对方的厚脸皮和秀恩爱的功底惊倒了。
她想,这应当是自己这么多年来,过的最痛苦而且不愿回忆的一个生日了。
生日许愿全都他喵的是骗人的!
…………………………
回N市给白安君过生日不过是一两天,之后楚辞便又重新坐飞机,一头扎进了《第六个病人》剩余的拍摄工作。对待自己的工作上,他一向很是认真,从来不需要别人催促些什么,为防止自己找不回戏感,他甚至在飞机上又重新细细忖度了一遍剧本,新写了份人物小传。
去机场接他的唐元瞥见他手里捏着的笔记本时,由衷地感叹:“我家小辞简直是个劳模。”
“什么劳模?”楚辞把口罩向上拉了拉,飞速钻进保姆车里,这才伸了个懒腰,突然问,“我的那几个代言还有多久到期?”
唐元乖乖回答:“一个还有三个月,一个还有两个月。”
回答完他才诧异地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家艺人看着窗外,懒洋洋地用手托着下巴,“在这段时间里,先把三个月安排之后的工作都推了吧,别有任何安排。”
唐元心里一惊,下意识地踩了一脚刹车,在听到身后车辆的鸣笛时才反应过来,忙将速度又重新提了上去。他踌躇半晌,问:“你已经决定了?”
“嗯,”楚辞转过头来,透澈的眼睛转向了他,“所以,推了吧。”
唐元满心担忧:“要不要公司这边提前和你的粉丝们通个气?别到时候万一弄出什么大阵仗,搞得反倒有搅混水的泼了我们一头脏水——”
“脏水免不了,”楚辞对此倒是看得很开,“到时候出来说三道四的肯定更不在少数,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本来就不是靠看着别人眼色过活的人啊。
“至于粉丝那边——”他微微顿了顿,随即道,“我自己会先进行说明的。”
唐元一下子更担心了,叮嘱道:“你可别乱来。。。。。。”
这话说出口,他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
是了,楚辞怎么可能会乱来呢?
他莫名地放松了些,沉吟了半晌,之后道:“那就尽早准备准备吧。”
撤去公事公办的语气后,唐元立刻彰显了自己看八卦的本质,喋喋不休地开始盘算:“到时候公司会不会集体放假啊?我想吃巧克力喜糖,有吗?喜宴小辞会不会自己做啊?花童雇四个还是六个?男孩还是女孩?”
“。。。。。。”楚辞沉默半晌,随即偏过头对上唐元的目光,“你想到哪里去了?”
“还能是哪里?”唐元掌着方向盘,满脸莫名其妙,“结婚啊!”
楚辞无力:“我只是想先公开。。。。。。”
为什么被唐元这么一说,活像是跳过了前面的所有步骤,直接兴冲冲冲着领证去了?
唐元哎了一声,登时大失所望:“只是公开?那岂不是没假期了?”
楚辞:“。。。。。。”
身为经纪人,难道这就是你唯一关注的重点吗?
在下车之前,楚辞叮嘱了唐元一定要对这件事保密,绝不能对秦陆提起一个字。为了让自家艺人放心,唐元伸出四根手指朝向天空,煞有介事地发了誓。
“我要是敢跟老板说一个字,立刻就天打雷劈!”
随着他的誓言,轰隆一声,天幕骤然被一道刺眼的白光划破了。
楚辞:。。。。。。
唐元:。。。。。。
他舔了舔嘴唇,讪笑道:“刚才那个不算数,不算数,哈。”
剧组剩余的拍摄进度进程很快,主要的镜头都已经完成的差不多,剩余的多是一些情感冲突并不激烈的剧情和单人眼神镜头。彻底杀青之后,推掉了大半工作的楚辞便成为了赋闲在家的无职业人员,一天到晚在家里琢磨各种吃的,很快便把几个神仙喂得往宽里长了一圈。
阎王再来时,看见太上老君比起先前又圆润了不少的肚子,不由得蹙眉:“怎么吃成这样?”
“怎么?”太上老君仰躺在云上哼哼唧唧,“本座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就算吃胖一点,那也是万人仰慕千人供奉的!”
阎王一针见血:“像猪。”
太上老君顿时捂住了中箭的胸口。
他如今也算得上是小有人气的网红了,立刻哼哼唧唧地登上微博向自己的粉丝告状:【有人嘲笑我胖!】
底下的小天使们马上集体冲来安慰他:
【不胖不胖,哪里胖了?这叫丰腴~】
【不胖不胖,我们离猪差远了呢!不委屈,么么~】
【不胖不胖,这样才有大仙的气概呀!毕竟这一大把年纪了,又不跟小鲜肉比,体型什么的也就没关系了,对不对?】
【不胖不胖,我们是靠才华吃饭的!】
。。。。。。
不知道为什么,太上老君看了一圈评论,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相反,他仿佛又被强行按在地上,被这群眼睛雪亮又不会骗人的粉丝捅了无数枪。
简直要吐血三升,倒地而亡。
他刷着评论,忽然间抖了抖眉毛,问:“小辞,这个叫什么明景的。。。。。。你认识?”
“认识。”楚辞带着厚厚的隔热手套,小心翼翼把刚刚炖好的汤端到了桌子上,随即转头问,“他怎么了?”
太上老君看向他,表情极为一言难尽。
“如果本座没有看错的话——”
“他好像是在强行带你出场啊。”
在《第六个病人》的拍摄期间,明景便已经顶着小楚辞的名头,在各大媒体上刷足了存在感;凭借着这样一个称号,他也逐渐获得了不少名气,虽然大多数围观的路人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曾记清,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对他的相貌产生热情。
只是他的路人粉多,黑粉更多。楚辞自己的粉丝暂且不论,连与楚辞交好的艺人的粉丝也有些看不下去,言语中难免便带了些冷嘲热讽的味道。
【我真是呵呵了,这位该不会以为自己整个容就能顶替正主了吧?】
【顶着别人的长相,顶着别人的名字,这样积攒起来的人气难道会是你自己的?——快醒醒吧,别做梦了。】
【只有两个字送给他不知道哪儿来的脸:呵呵。】
在被群嘲之后,明景的回复几乎立刻便出来了。他委屈兮兮地贴出了一份所谓三甲医院的整容鉴定证明,说自己从未进行过任何面部调整手术,也不知道为何会被网友这样攻击;之后则做足了低姿态,大倒苦水,将自己遭受到的网络暴力一一贴出来,倒真的引起了一众不明真相的路人的同情。
唐元对此的评价只有一个:“婊里婊气的。”
在对方给自己竖立了这么大一个贞节牌坊之后,楚辞简直要对这个名字过敏,听见都觉得头疼。他凑到太上老君身旁,跟着看了眼,随后脸上神情也不由得复杂了点,简直难以置信:“他说自己得了抑郁症?”
太上老君点头。
“接下来要说什么?”楚辞挑眉,“总不会再跟着卖一波惨,说是我的粉丝把他逼到抑郁的吧?”
太上老君又点头。
“真是好手段,”楚辞诚心诚意地为这样的下作手段拍了拍手,简直叹为观止,“这是摆明了阵仗要冲着我来的啊。”
网上早已经掐的一片腥风血雨。楚辞的粉丝好端端在家待着,乖乖地没有出去惹事,如今突然天降一口大锅,牢牢地扣在了她们脑袋上,她们简直是懵的一头雾水。
谁。。。。。。谁抑郁了?
哦,那个顶着辞宝脸的明景。
他抑郁了就抑郁了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可紧接着,她们便发现,这分明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还真的强行和自己拉上了关系。
【居然说是我们把他骂抑郁的!】一个为首的粉丝来敲陈慕木时,简直肺都要被气炸了,【他整容炒作的时候从来不提抑郁两字,如今横空扔出一口锅,就非要我们来背?怎么没人怪他自己心灵脆弱?我我我,我本来从不骂人的,如今还非要去骂他一顿不可!】
陈慕木也被这一手恶心的不轻,可回过味来,立刻阻止:【别去。】
【难不成忍着?!】
【去了才是送把柄给他们,】陈慕木回道,【让所有的家人们都平静下,这件事应该是早有预谋的,我会先试着联系公司,看看官方的态度,之后我们再进行回应。】
楚辞的粉丝都知道LC是自家的亲爸爸,闻言简直眼泪汪汪,迫不及待抱紧了官方大腿:【好。】
然而在官方出面之前,楚辞的回应就先猝不及防地来了。
他是在第二日友情救场一个综艺时被记者围堵上的。长枪短炮瞬间凑了上来,几个日日蹲守他的娱乐记者都兴奋到不行,迫不及待地连声发问:
“对你的粉丝通过网络暴力将明景逼到抑郁症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你认为明景真的是没有整过容的吗?你们合作愉快吗?”
“你会考虑让粉丝出面道歉吗?”
“你——”
楚辞突然间伸出了手,制止了下。他看了眼问他是否会让粉丝道歉的记者的标牌,随即抬起头来,笑的温和有礼:“都市周娱乐?”
记者忙把摄像机举得更高,准备看他接下来有何举动。
“我记得,”楚辞歪歪头,不紧不慢地数,“在你们的报道里,出道这两年,我已经和四个人谈过了恋爱、出轨了两次、出柜一次,剧组拍摄过程中受伤三次,被车撞两次,被车撞死一次——”
他顿了顿,看向被这一番话说的张口结舌的记者,笑眯眯地加重了语气:“真是感谢你们啊,给了我这么精彩纷呈的人生。”
第73章 他发疯了
在公众面前; 楚辞的表现一向都是温和有礼的,他永远挂着浅淡的笑意,不用过多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都会令人觉得浑身舒服。几个记者甚至在私底下说; 楚辞应该是这娱乐圈里脾气最好的艺人了。
他们下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往往就是; 这样的脾气; 到底是怎么和江邪那个有名的圈中一霸意气相投的?
然而今天,这一固有的观念却像层薄薄的白纸,轻而易举便被捅破了——他们一直以为的好脾气的人突然间撤掉了自己身上温吞如水的气质,露出了满身毕露的锋芒来。
一针见血。
咄咄逼人。
举着话筒的几家记者面面相觑; 都不免生出了些惊讶——唯有被质问的哑口无言的《都市周娱乐》记者心中不服气,强硬地将话筒凑得更近了些:“请不要转移话题!我们正在问的; 是你的粉丝施行网络暴力一事——”
“不好意思,”楚辞微微弯了弯唇角,眼中却笑意全无,“贵报说我的粉丝施行了网络暴力; 难道我的粉丝就真的施行了吗?贵报当初还曾报道说我死了,可我眼下,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里么!”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环视了一周正举着摄像机对准他的几家媒体,突然眉眼弯弯; 又重新笑开了。
“当然,我知道大家都是有职业道德的,没有实际的证据绝对不会站出来乱说话是不是?公司今晚便将贴出相应的律师函; 手中有相关证据的,希望可以配合一下,与LC的法务部联系。但如果,是在没有任何物证的情况下,仅凭着一张嘴就能对我的粉丝泼脏水——”
“那真是不好意思,这个锅,我们不背。”
听到消息的助理也于这个时候匆匆赶到了,忙与保镖一同将记者隔开,护送着楚辞上车。上车之前,楚辞又重新转过了头,扶着车门笑的温和:“也劳烦各位替我转告一下明景,有病的话,总是要去治的。我恰巧认识帝都医院的一位心理医生,在国内可以算得上是业界翘楚,如果他不嫌弃的话,还是该去看看的,对吧?”
他扭头钻进了车里,唰的一声关了车门,把紧跟而来的提问通通关在了门外。
车外的媒体记者大眼瞪小眼,半晌哑然无言。许久之后,才有一个小报的记者姑娘眨了眨眼,恍惚地感叹道:“他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说。
简直帅呆了。
楚辞怒怼记者的事当天便上了头条,一下又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几家被骂的媒体在用词方面下了不少工夫,俨然将楚辞塑造成了个耍大牌且胡搅蛮缠的霸王形象;然而其中偏偏有一家是直播,摄像机记录下了整个过程。在整段的视频佐证下,那些文字都顿时显得苍白无力,说服力被削弱了不少。
被维护的粉丝自然感动的眼泪汪汪:
【你听到辞宝说什么了吗?他说,这个锅,我们不背——是我们!我们!!是他和粉丝!!!】
【明明没有骂到他头上,辞宝还是站出来了呜呜呜。。。。。。他这么好,为什么我却更难过了?】
评论里有一位粉丝深沉又充满哲学性地回答她:【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善更浓厚的恶啊。】
在那之后,几个素日与他私交甚好的艺人都站出来为他说话,内维斯也忿忿站了出来,批评道:“那个明景,一看就是。。。。。。就是东施尿频!”
看到这四个字的楚辞莫名膀胱一紧,简直要给这我外国友人惊天动地的中文水平跪下了。
他无力地纠正:“是东施效颦。”
内维斯很不解:“这不是听起来差不多么?”
。。。。。。不,相信我,差很多。
要是前者,东施现在就得去看泌尿科了。
江邪也在第一时间就听说了,立刻乐颠颠打来电话,言语中欣慰之情溢于言表:“不错,不错。”
“。。。。。。”楚辞无语半晌,才问,“哪里不错?”
网上都快将他骂的狗血淋头了。
江邪很是欣喜:“很有当年我的风范啊。。。。。。”
“。。。。。。”
敢于怼娱记狗仔的,娱乐圈里可谓是少之又少,江邪称得上是个中翘楚。尤其是在刚刚出道之时,他不过十五六岁,正处于中二期大爆发的时候,面对那些总是恶意在他面前询问父母感情如何的记者,江邪毫不客气地左砸麦克风右摔摄像机,直接质问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们俩是不是一房睡跟你有个毛线关系?嗯?他们俩打不打算要二胎又跟你有个毛线关系,嗯?还是你想尽早托生好当我爸儿子?”
当然,这些话放在现在学会内里黑的江邪身上,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说出口了。然而当初的他年轻气盛,又正处于对外界的善恶无比敏感的青春期,几乎是血淋淋地把那名记者的脸面撕了下来放在脚底踩。踩完之后,还嚣张地扔给对方一张卡赔他经济损失,然后照旧该唱歌唱歌,该写歌写歌,反倒是不怀好意在他面前提问的记者被粉丝骂了个狗血淋头。
在那之后,娱乐圈的记者基本上都对这位霸王敬而远之,提问的犀利程度更是直线下降,如今再采访时,一个二个语气都软和的仿佛一团刚刚发酵好的面团。
没办法,江邪本来就是不在意路人观感的主儿,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声。他靠山又稳,根基又深,谁愿意招惹一个背景雄厚的人呢?
“都是一群喜欢没事挑事的,”江邪靠在沙发上,懒洋洋道,“打一顿就好了。”
他丝毫不愿意浪费自己肚里一肚子的坏水,“要我说,你就该派个人去跟那几个记者,直接给他们一人套一麻袋再来一板砖!”
“。。。。。。”楚辞伸手揉了揉额角,只觉得更加头痛,“江哥,我记得你之前说,你不是混黑社会的。”
怎么越来越有街头地痞流氓的架势?
“这哪儿叫流氓?”江邪不乐意地哼哼,“这叫侠义之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凡事尽可能不用暴力,但真的解决不了了,那必须得靠拳头硬!”
他是在军区大院中长大的,从小接受的便是这样的铁血教育,说这话时理直气壮,一点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来。倒是楚辞听的心头无奈,只好附和着应两声:“是是是。。。。。。”
江邪自觉对小朋友的教育到了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楚辞还没来得及收起手机,另一通电话却随之拨了进来。
他望着手里的手机,一瞬间眼中都是莫名的光。
是明景。
………………………………
明景缩在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下笃笃敲击着桌子。在听到电话那端传来挂断的嘟嘟声时,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眼手机屏幕,随后用力地咬了咬嘴唇。
“该死!”
明景这段时间过的并不好。
与楚辞背后财大气粗的LC截然不同,奉海公司捧人的手段如出一辙,那便是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炒作上位。可是单单凭借炒作带来的热度到底是有限的,于是他们便发展了另一条利益链条,几乎所有年轻貌美的艺人都会被拉去陪酒,像是市场上刚摆出来的小白菜一样任凭那些大腹便便的老板挑选。
好的话,会就此获得些资源,一红冲天;若是不好,或是摊上了哪个脾气大的主儿,那便是彻彻底底地赔了清白,还得忍气吞声销声匿迹。
依照明景的身份,他其实本不必顾虑这些的。
他身后的金靠山已经闪闪发光,放在那里便是明晃晃的震慑,公司里哪里还有人敢说些什么?
可偏偏,最近他的金主竟然像是发了疯,每日只在家里拜佛求神,凡事不管,万事不问。明景又和楚辞有七八分相像,那些之前在LC斩钉截铁的态度面前碰了个冷钉子的人,几乎都转过来盯上了他,提出的价格也一天比一天高。明景是靠着看人眼色活下来的,瞧着奉海总裁一日日阴沉下来的脸色,他就已经控制不住地心灰意冷。
公司这是动心了。
他咬着牙,心中满满的都是不甘心。
凭什么!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如今这一步,难道还要跌了自己的身份,再去陪这些从酒肉里钻出来的肥虫么?!
明景犹豫了半晌,又站起了身。他对着穿衣镜带上了琥珀色的美瞳,指尖控制不住地在那镜面里映出来的面容上反复摩挲了几下,随即换了一身衣裳,大步地踏出了房门。
车子在山区的一间别墅面前停下,载他过来的司机只能将车停到大门外。门口的保镖敲响了窗户,面无表情透过车窗望着他:“明先生,二少并没有准许您过来。”
明景的手搭在门把上,放低了姿态,苦苦哀求:“大哥,就这一次。。。。。。这里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听说二少身体不舒服,我是真的很担心,就这一次,之后我绝对不再犯了,行吗?”
保镖仍旧摇头,态度十分坚决,“您得现在就走。”
明景被逼的无法,只好将手机掏了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疲惫,“有事?”
明景连忙说明了来意,好说歹说许久之后,他将手机递给了保镖。
听完上级的指示,保镖终于手一挥,大门应声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幢造型古朴的别墅,别墅的尖端被隐在浓绿色的树荫里,每一面窗户都像是大张着的獠牙铁齿,阴森的很。明景跟在保镖身后踏上石阶,不由得抱着双臂打了个哆嗦。
他上一次来这里时,尚且没有这样奇怪的感觉;这一次不知为何,似乎连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都在耳边被放大了无数倍,无端端地令人汗毛直立,心也随之被高高地提了起来。
“这里是闹鬼了?”他问。
保镖紧紧地抿着嘴,在他再三的追问下才简短地回答:“二少病了。”
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明景泄了气,只好将双臂抱的更紧,随着保镖来到了门前。
门里的陈设家具早已经被通通换了一遍,此刻满地狼藉,黄纸符与鸡血铺的到处都是。明景左看右看也找不到干净的地方,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厌恶踩在了上面。随即他的脚步一顿,发现了件与这里的凌乱格格不入的东西。
那是一个用鎏金装饰的无比精美的画框。上头雕刻出来的,是半绽、全开的芙蕖的花纹,只是匆匆一眼扫过去,就已经能看出这画框究竟花费了多少工夫。
画是背过来的,干干净净地放在桌子上,成了这空间内唯一不染纤尘的存在。明景咽了口唾沫,心里的好奇却像是气球般疯狂地膨胀起来。他在心头衡量了半天,到底是想要趁机捏住金主的一个把柄或弱点,小心翼翼地上前了几步,将画框掀过来——
“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冷冽声音吓了他一跳,明景忙扔了画,摇头道:“没。。。。。。没做什么。”
走出来的人眉目锋利,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最好。”
随即一转头,“随我来吧,二少在房间里等你。”
越是向里走,黄符纸便铺的越多,到了最后几乎厚厚地叠成了纸毯,浸透了鸡血铺在脚下,上头满满地沾染着暗红色的血的印记。明景越是向前走越是心惊,心里对二少病了的说法也越发深信不疑起来,他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走到门口,随即打开门时,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房间。
并没有任何人。
他刚想开口询问,随后头猛地一回,不由得控制不住地被吓得大叫了一声!
木鹤轩就站在门后面,用一种阴沉到令人心里发颤的眼神看着他。他的脸色苍白而病态,一点也不像是那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了,反而像是在病床上躺了三年的迟暮老人,从骨子里浸透出沉沉的死气来。
明景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唤道:“二。。。。。。二少?”
木鹤轩的瞳孔却猛地放大了,随即剧烈地震颤不安,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发自内心觉得恐惧的东西。
“鬼!”他看着明景的身后,声嘶力竭地叫着,“鬼!又来了,她又来了。。。。。。她。。。。。。她带着她那个早就死了的儿子,又来要我的命!”
明景下意识扭过了头——背后只有空荡荡的房间,暗色的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遮挡住了所有来自外部的光,黑的仿佛踏入了夜晚。只有桌子上点了两枝还未燃烧完毕的蜡烛,勉强供应着一点光亮。
空无一人。
他松了一口气,暗笑那些神鬼之说果然只是病了之后的胡言乱语。随即,他朝着木鹤轩小心踏近了一步,轻声问:“二少?。。。。。。您还记得我是谁吗?”
没想到,木鹤轩却从头到脚都猛烈地颤抖起来。他死命地咬着牙关,突然扑上来,两只骨节都凸出来的大手牢牢地掐住了面前人的脖子。明景躲闪不及,被他掐了个正着,几乎连气管都火辣辣地烧起来,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从这个病人的手里挣脱出来,在一旁剧烈地喘着粗气,惊怒交加道:“你疯了?!”
木鹤轩却看着他,嘿嘿嘿地笑着:“我不怕你。。。。。。来呀,我不怕你!”
“我杀了你第一回 ,就能杀你第二回。。。。。。哈哈哈!来呀!你本来就不应该生出来,我当年眼睁睁地看着你死的,我亲手推下去的!是一团还没有成型的血污!!”
他突然压低了声音,诡秘地自问:“那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
问完之后,他嗬嗬地仰头大笑着,回答自己:
“——怪物!!是怪物!!!”
明景被他眼里近乎疯狂的光吓得连连退后几步,随即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也来不及去听这个疯子嘴里大叫大嚷着的究竟是什么,求生欲于一瞬间猛地爆发了出来,让他的力量也一下子远超平常,他一下子撞开了木鹤轩,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疯了!”在走廊里遇到了之前带他过来的男人,明景的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疯了,他彻底,他疯了——”
“是疯了。”
男人平静地截断了他的话音,随后静静地望着他,突然之间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笑容。
“是咎由自取,是不是?”
明景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他,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他见了很多次的男人——他明明清楚地记得,这个人是二少的心腹,一向帮着二少处理各种事宜的!
可是这个男人原本应当斯文又有礼,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笑?!
他踉跄地后退了两步,随即猛地迈开步子奔跑起来,甚至连回个头的机会也没有。这条走廊长到不可思议,他跑了很久,终于气喘吁吁跑到了客厅里,随即他的目光一顿,又看到了那幅画。
扭头望了眼,身后的男人并没有追上来。明景剧烈地喘息着,听着自己仿佛擂鼓般激烈的心跳声,慢慢地、慢慢地翻过了画像——
随即他对上了一双眼睛。
画像上的人弯着与他一模一样的眼,琥珀色的,仿佛能溢出蜜一样的眼,冲着他天真烂漫地微笑。
………………………
而与此同时,秦陆则在茶楼里约见了另一个人。他对着手中调查得来的资料看了许久,最终抿着嘴唇,将那几份文件通通塞回到了文件袋里。
“哟,”来人在他对面坐下,笑眯眯的,“什么时候想起来叫我喝茶了?”
秦陆并没有马上询问,反而啜饮了口清透的茶水,反问:“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一说起这个话题,木扬便是满满一肚子的苦水,迫不及待对着朋友倾倒了出来。
“我?我最近遇到了个神经病!”
“那天晚上本来是和小田他们一起去吃饭的,因为刚从谈判桌上下来没多久,我戴了副墨镜,穿了刚从意大利空运过来的西装,结果还没来得及走上两步,就被个酒鬼缠上了。”
“缠上了就缠上了,他还死磨硬打抱着我的腿不放,硬是要跟我回家——我TM为什么要带一个男人回家?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秦陆抚了抚手中的白瓷茶杯,中肯地评价:“有。”
木扬:“你也觉得他有毛病是不是?”
秦陆:“我是觉得你有毛病,大晚上带什么墨镜?”
木扬:“。。。。。。”
他木然地抽动着嘴唇,问:“怎么,现在还不允许晚上强行装个逼了?墨镜可是凹造型的利器,能充分地体现一个人的气质,懂吗?”
秦陆没心思听他的装逼大法,催促道:“快说。”
说完我还有正事要问呢。
木扬只好把自己的时尚搭配心经重新咽了回去,清清喉咙,道:“那一晚——”
“好了我知道了,”秦陆飞快地打断他,象征性地为他鼓了两下掌,“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淮扬木家吧。”
木扬:“。。。。。。”
他张着嘴半天,才悲愤地问:“那你刚才问我最近好不有什么意义?!”
没想到秦陆反而嫌弃地抬头瞥了他一眼。
“只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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