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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外星人掉入古龙世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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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剑法,却决定了他一旦出剑,便不会有自绝的机会。
因为他的剑尖,若不能吹落敌人的血花,那就只能让自己的血花在别人的剑尖绽放。
——这样的西门吹雪,也许不在这次,也随时可能让别人的剑尖吹落他的血花。
——但起码,若不是陆小凤力邀,他本不该在此时对上独孤一鹤。
——他是陆小凤约出来的。
陆小凤只要想到这一点,简直连苦笑都没力气了。
他的力气都全部用在脚下。
他只恨自己不是真的小凤,不能展翼疾飞。
虽然他现在也几乎是在飞了。
但还不够。
远远不够。
树枝划过脸颊,珊瑚珠般的血滴滚落,陆小凤都没有丝毫感觉。
连花满楼都无暇去追究鼻翼间嗅到的轻微血腥气。
他们赶得很急,但他们赶到时,显然已经尘埃落定。
弦月掩入乌云,河畔的身影便也朦胧了起来,仿佛是一身白衣,又仿佛不是。
陆小凤真是赶得太急,停下来的一瞬间甚至有些眼花。
他觉得那样站立的身姿,应该是西门吹雪,但居然不敢立时肯定。
花满楼却已经笑了。
虽然他尊重生命,虽然他不爱流血,但如果一定要有谁流血,如果一定要有谁失去生命,那流别人的血总比流朋友的血好些。
花满楼干净完美得仿佛是个圣人,但他到底不是圣人。
他甚至诚心诚意地对西门吹雪道:“恭喜。”
西门吹雪缓缓回过身,看向他的眼中似乎也有了罕见的暖意:“多谢。”
陆小凤在花满楼出声时就已经反应过来,但直到西门吹雪出声时他才大笑出声:“确实应该恭喜!”
不论西门吹雪时如何胜了独孤一鹤,此时此刻的西门吹雪,显然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西门吹雪。
他的剑法,已经又上一层楼。
陆小凤此前只盼望西门吹雪活着,此时他不只活着,还又给自己增添了活下去的保障,可不就是大喜?
大喜过后,他们研究了独孤一鹤明明能及时补上自身破绽、偏偏在三十招之后无以为继以至于败亡西门吹雪之手的原因,却独独没人对独孤一鹤忽然消失的“尸体”有什么疑问。
花满楼更是对仍在客栈沉睡的阿伍放心不少。
虽然万梅山庄的车夫仆役也个个不凡,但能有九公子的人在,岂不是更让人放心?
——更何况,独孤一鹤既然来了又“走”了,也许九公子也该回来了。
九公子果然回来了。
陆小凤一行回到客栈的时候,房中已经亮着灯。
桌上有酒、有菜,也有白开水和白煮蛋,更有新鲜的、就算不问花满楼、陆小凤也能闻得出是飞仙岛出品的香甜果汁。
阿伍正在喝果汁,而阿九正在看阿伍喝果汁。
也不知道是不是飞仙岛的果汁总是和果酒一起出现,陆小凤一闻到果汁的味道,鼻翼就又很是动了几下,满心希望从酒味里寻出他久违的飞仙岛味道。
但很可惜,果汁是飞仙岛的果汁,酒却只是本地的酒。
虽然也是好酒,客观来说也不比飞仙岛的果酒差,但陆小凤在有飞仙岛的果酒喝时却不知道那是白云城主秘制、知道了之后却发现自己早因为无意识间犯了阿伍的忌讳好久没能喝上……
这人多是这般,没被勾起心思的时候也就算了,心思既然被勾了起来,可如何不馋得慌?
小凤凰馋得连四条眉毛都耷拉下来了。
可惜不只宫九,连阿伍都没朝他那儿看一眼。
阿伍只看着花满楼:“七童居然趁着我睡着自己出去了。”
阿伍的机械音,只要没有刻意念出“啊呢哦啦”之类的语气词,不管说的什么,都是平平稳稳的陈述句。
但就像宫九总是能从阿伍的机械音里听出各种诸如期待失望之类的情绪,花满楼此时也听出了委屈。
所以花满楼居然心虚了。
虽然方才确实事态紧急,他又是确实相信阿伍身边起码有足够他醒来应敌、且阿伍也有足够的能力应敌之后,才抽身离去的……可此刻听到阿伍现在平平稳稳的陈述,花满楼还是莫名心虚了。
但花满楼显然也不能无视西门吹雪的自尊自负,与阿伍说他是担心西门吹雪不敌独孤一鹤方才匆忙离去。
所以他只能微笑。
温和的、温柔的,带着微微歉意和讨好的笑:“抱歉。”
阿伍点点头表示接受,却又叮嘱他:“下次要叫醒我。”
花满楼微笑得越发温柔:“好。”
于是他终于喝到了阿伍为他斟的香甜果汁——飞仙岛白云城主亲手秘制,九公子特地给阿伍送过来的果汁。
只是果汁,不是果酒。
却也足以让陆小凤羡慕不已。
虽然此前他从来不喝果汁。
他一直觉得那是娘们儿和小娃子喝的玩意儿!
但花满楼喝得那么满足……
小凤凰都决定了,如果阿伍亲手斟的,那就算果汁也能将就喝的。
——谁知道阿伍根本不理他!
阿伍给花满楼斟完果汁,回头就去看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也看着他。
两双眼睛,一双仿佛冰雪凝就,一双仿佛墨玉点星,形状亦是各异,此时两两相对,却神奇地,让人有种在照镜子的感觉。
陆小凤摸着小胡子笑。
宫九眯着眼睛笑——
去他的照镜子!
照的是哈哈镜吧?
果然还是该将这柄剑做成真的剑,去送给表兄大人么?
第39章
宫九最终还是没找到将西门吹雪送给他表兄大人的机会。
因为与独孤一鹤一战;西门吹雪收益良多;喝过一杯他那似乎素未蒙面也知己的知己亲手制作的果汁之后;他便返回万梅山庄去了。
阿伍却还好奇陆小凤这场麻烦的后续。虽然宫九已经将查清的事实当做故事与他说了;阿伍却还是想陪着小凤凰;亲自去看金鹏羽毛下头藏着什么样的鸟兽。宫九也只好由着他。
虽然他更愿意带着阿伍回去捣鼓些小玩意;不过阿伍喜欢看戏;便看罢;无论如何;都比执着科举要好些。
宫九甚至都在盘算着培养阿伍看戏爱好的利与弊了。
利自然是能让阿伍的注意力继续从科举移开。
弊端嘛……
九公子叹了口气;那样就不好将阿伍随身携带啦!
宫九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虽然叹着气,却还是用过饭就离开。
——恰与西门吹雪前后脚出门。
——若不是一个燕北、一个粤西的南辕北辙,连笔者都要怀疑他还没放弃制作西门吹雪牌真剑的打算了。
——当然;就算南辕北辙,宫九应该也还没放弃,可好歹不是现在就不怀好意地追上去不是?
不管宫九去忙的什么,却说阿伍这边。
陆小凤的女人缘果然不错,虽然不敢说是不是下到三个月小女娃、上到八十三的老太婆都逃不开小凤凰的魅力,但显然,不管是二十岁的少女还是十二岁的女孩,都对他格外不同。
刺杀了阎铁珊的女人到底是丹凤还是飞燕、又或者两者皆不是,且还不好说,但上官飞燕有个名唤雪儿、年方十二的妹妹,却应该是错不了的。
上官雪儿,也就是那个胆敢自称是陆小凤姑妈、花满楼姑婆,后来又被她前一刻才说着已经被丹凤公主杀死藏在床底下、下一刻就好好儿活生生走过来的柳余恨带回家去的小妖怪。
这个小妖怪显然很会撒谎,她在第一次见陆小凤时,就骗得他相信了她是丹凤公主的表姐。
所以柳余恨那事,本来只是让陆小凤越发怀疑她话语的可信度。
就像之前上官雪儿一本正经地在自家花园子里寻找上官飞燕的尸体一样。
陆小凤原来一直以为又是这个小妖怪的小把戏。
但在珠光宝气阁那一剑之后,陆小凤忽然觉得,就算小妖怪,也可能有不骗人的时候。
——西门吹雪的剑都可以不见血就回鞘,这世上本来就已经没有了不可能的事情。
——何况陆小凤也忽然发现,既然是一个一见面就能骗过他的小妖怪,又怎么会说一个像“柳余恨已死”那样的、只要柳余恨露面就会被揭穿的谎言?
——也许小妖怪说的是真的。
——她真的看过柳余恨的死亡。
——只不过那一场死亡是为了让陆小凤更不拿她的话当回事的一场戏。
如果小妖怪在这两件事情上没有撒谎,那么被柳余恨带回去的她,会遭遇什么?
要让一个人不懂得再怀疑、不会再说话,最简单的莫不过一种方法。
如果丹凤公主能将上官飞燕杀死,她又为什么不能杀死上官雪儿?
想到这里,陆小凤四根眉毛都皱了起来。
虽然上官雪儿与他不过寥寥数面,两人也没什么太“深入”的交流——陆小凤风流好色,但却还不至于对个十二岁的女娃娃下手——但陆小凤确实对女性都有种特别的宽容,何况那也确实是个可爱的小美人。
若是也死在丹凤公主手里,未免可惜了。
所以就算已经知道了幕后主使、青衣楼楼主十有j□j是哪一个,陆小凤还是没有急着去找他。
他想先回大金鹏王那儿看看。
看看上官雪儿是不是活着。
看看上官皇室是不是都有六根脚趾。
于是他就去了。
花满楼本来也要跟去的。
但是在这间小客栈里,他们不只听到了峨嵋派的四个还没接到她们师尊“死讯”的小女孩叽叽喳喳地品论他和陆小凤、西门吹雪,还听到了半句似乎挺要紧的话。
峨眉四秀里头的孙秀青道:“也不知道师尊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青衣第一楼是不是真的就在……”
“就在”之后就没有了。
因为四根毒针。
当时西门吹雪和宫九已经离开,花满楼和陆小凤在房间里。
听到女孩儿们对自己品头论足时,陆小凤犹可,花满楼却未免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他其实并不擅长对待女孩子。
唯一一个飞入小楼的燕子,又是那样的结果。
此时就算听到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很大声地说他是“瞎子又怎么样?他虽然是个瞎子,可是他能看见的,却比我们这些有眼睛的加起来还多”,花满楼固然感念这份知己维护之意,却也不曾多想、更不好意思出去,他连听都不怎么好意思再听下去。
却不想孙秀青忽然爆出真么一句。
就算宫九已经给出了青衣第一楼的情报,花满楼还是不自觉凝神细听。
陆小凤自然也是。
所以在毒针破窗时,他们也自房中跃出。
但已经来不及了。
孙秀青、石秀云已经中了毒针。
很毒很毒的银针。
幸亏阿伍在。
阿伍似乎很擅长治疗。
但就算阿伍拼着又矮半寸,他也不过是能让这两个懂得欣赏他好友的女人死不掉,却也暂时醒不了。
巧的是,石秀云就是那个说“花满楼看到的比她们这些有眼睛的都多的”,而孙秀青则是那个说“就算西门吹雪只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我还是一样喜欢他的”。
而花满楼就在这里,西门吹雪也还没走多远,且更是陆小凤认识的朋友里头,极擅长医药的一个。
所花满楼就护送两个女孩去追西门吹雪了。
阿伍在损友和好友之间,就算损友那儿还有好戏的筹码,但小凤凰耳聪目明能说会道的,说戏也是个好手,所以他还是选择了陪花满楼一道儿走。
于是小凤凰就被抛下了。
好在西门吹雪却是没走多远,花满楼和阿伍虽然还带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也不过小半天就追上他。
然后西门吹雪又花了大约两个时辰的时间为她们施针用药,二秀虽依然没醒,但已经从昏迷改为熟睡。
于是分乘了两辆马车,又花了大约大半天返程,期间二秀迷迷糊糊醒来两回,又用了药睡下。
大约一天半之后,便又见到陆小凤。
此时陆小凤刚被一只猴精从霍休的机关里救出来。
霍休原本也是陆小凤的朋友,不久之前,他们还一起喝过酒,“丹凤公主”为了请出陆小凤来管这一档子麻烦,还让柳余恨三个将霍休的小屋砸坏了三面墙。
就算陆小凤从“大金鹏王”那儿听说了昔日叛臣里头,还有一个现在就叫“霍休”的上官木,也知道了这个霍休就是那个霍休,但他也一直没将青衣第一楼楼主的身份,往霍休身上按。
在陆小凤看来,霍休一直是个虽然很抠门、但抠门得很可爱的老头。
哪怕是阎铁珊和独孤一鹤接连“走”了,丹凤公主居然也是闯入小楼的飞燕,陆小凤也一直不肯完全相信这一点。
就算后来丹凤公主据说被抓走、而陆小凤按着霍天青的提示将计就计找到霍休的小楼时,霍休说他没有捉丹凤公主、说金鹏王朝王室天生六趾——这是一个陆小凤早就从宫九口中得知的讯息——陆小凤也只是又顺水推舟去金鹏王朝行宫查一回,并没有立刻直接问霍休:他是不是青衣第一楼的楼主?
直到他去寻大金鹏王时,虽然只找到一个据说早就因为忍不住喝了酒、于是腿疾又犯、所以干脆狠心将腿锯下来烧掉的大金鹏王,却在小妖怪上官雪儿的指点下,真的在花园子里挖到一具生有六趾的尸体。
——上官丹凤的尸体!
——被毒死的上官丹凤的尸体!
——被毒死了很久的、起码已经久到足够那毒又渗透到土地里的上官丹凤的尸体!
霍休说得果然不错,他真的没有捉上官丹凤,他甚至根本没见过上官丹凤。
他见的,一直是上官飞燕。
然后陆小凤再次去找霍休的时候,霍休已经将那小楼中原有的珠宝都搬走,还给他自己准备了一个大大的铁笼子。
他把自己罩在笼子里,只因为笼子里头有最后一个机关、最后一个通道。
他很大方地将再也打不开的小楼永远留给陆小凤,准备自己离开。
他甚至还为陆小凤准备了一个美人。
一个据传与陆小凤早有暧昧的老板娘。
直到这个时候,陆小凤才从霍休口中,肯定了他就是青衣第一楼的楼主。而且很显然,还想要将他活活困死在这里。
虽然最后困死在里头的是霍休自己,可陆小凤一说起来,还是忍不住叹气。
他的朋友很多,能为他千里奔波两肋插刀的也不少,可似乎这样总是琢磨着要利用他的更多。
——但幸好,利用他之后,还要活活饿死他的,似乎还不多。
花满楼就是这么安慰陆小凤的。
而陆小凤听完,居然也能释然大笑出声。
——阿伍实在不懂陆小凤是怎么想的。
——在他看来,朋友不一定要很强很能干,至少要忠诚。
——不能保证忠诚的朋友,要来干嘛?
阿伍是个好孩子,他从来是不懂就问的。
花满楼感受到孩子的认真,一时沉思,显然在想怎么回答更合适。
而不能让家长宫九放心的陆小凤,却显然不是那种会去想到底是教孩子谨慎交友更好些还是让他放开心怀广交朋友更好些的体贴人,所以他爽快大笑:
“哪需要想那么多!你又不可能预先就看出别人日后背不背叛!先交了朋友再说!背叛的能原谅就原谅,不能原谅的分道扬镳就是!”
花满楼还没想准哪种引导对阿伍更好,但这不妨碍他为陆小凤的话一笑:“所以你的朋友总是特别多!”
陆小凤很臭屁地翘起尾巴:“所以花家最宝贝的七童,和天下最厉害的剑客,都是我的好朋友!”
阿伍道:“大叶子也是天下最厉害的剑客。”
西门吹雪没有反驳阿伍的话,若非他认可叶孤城,也不会一知道阿伍和叶孤城的关系,就愿意护佑他。
他只是冷冷对陆小凤说:“所以想将你关在山腹里头饿死的,也是你的朋友。”
他也为花满楼做了决定,他对阿伍说:“交友需谨慎。就算交到的不是存心利用你的朋友,一个爱惹麻烦的损友也是很麻烦的。”
西门吹雪难得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阿伍乖乖点头,表示很受教。
陆小凤瞪了半天眼,忽然又是一阵大笑。
然后为自己满上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能做一个让西门吹雪愿意说这么一串话评价的人,能做西门吹雪一个明知道麻烦却还是愿意陪他搅和进麻烦里头的朋友,岂不该浮一大白?
——该!
——简直太该了!
陆小凤自己干了一杯,还要给花满楼倒酒,就是西门吹雪和阿伍也倒了白水。
然后自己率先举杯。
可惜不等其他人响应,又出事儿了。
霍休虽然已经被困在山腹里,机关也已经被司空摘星带过去的老板朱停改成了笼子里头的绝对出不来的那种,但上官飞燕还在外头。
还有霍天青——霍天青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被上官飞燕利用了,陆小凤也还不知道。
就算他的酒喝不成了,他也还是不知道。
因为找上门来的是一只小燕子,而不是霍天青。
上官飞燕还不知道霍休已经被困在他自己的笼子里。她才接到霍休传递给她的,关于陆小凤已经知道六趾秘闻的事情就匆匆赶了回去。
但很可惜的是,已经来不及了。陆小凤已经看到了上官丹凤的尸体。
所以她只好又匆匆赶来——以真实面目赶来。
她没想着再隐瞒陆小凤。
她现在只打算故技重施,用飞燕针引走陆小凤,再设计掳走花满楼。
可惜的是,她这次选的对象不怎么好。
阿伍虽然这两天接连缩水,足足又矮了一寸去,但阿伍还是阿伍。
阿伍不是孙秀青,也不是石秀云。他根本不怕上官飞燕的毒。赤手接下,也点毒不侵。
而且阿伍的动作也比她想象的更快。
在陆小凤飞出去之前,阿伍手指间夹住的毒针,已经返回上官飞燕身上了。
上官飞燕对自己很有信心,她更是有备而来。
这个自信又自以为不自负的女子,她并没有将飞燕针的解药带在身上。
这原是为了毒针得手却无法脱身之时,与陆小凤谈判留下筹码。
但她想不到,这针会回到她自己身上。
陆小凤将上官飞燕提进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灰了。
——是因为毒针。
——也不只是因为毒针。
但上官飞燕灰着脸的时候,反而更为动人。
她扮成上官丹凤时已经是个难得的美人,露出真面目之后更是美得几乎已接近每个男人心目中的梦想。
就算此时脸色带了诡异的青灰,眼神憔悴,发丝垂落,也只是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一种简直能让人由衷觉得,无论她做过什么,现在都已经可以原谅了的可怜。
或许不只可以原谅,还可以将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子,轻拥入怀细细怜爱。
甚至不惜一切,实现她没能得逞的愿望。
只是很可惜的,西门吹雪对女人,还不如对他的剑温柔。
而陆小凤,虽然是个经常会被女人骗的男人,但却不是个会傻到差点连竹马竹马的单纯好友都差点被骗走之后,还依然愿意继续被骗的男人。
至于花满楼?花满楼倒是最温柔的一个,可惜他看不到上官飞燕此时此刻的风情。
但上官飞燕也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女人。
她不只相貌极美,神态楚楚,声音也极美丽、极能表达感情,而且极懂得捉住花满楼的软肋。
她一看到花满楼脸上的笑,就猜到再说什么温柔多情都是无益的,所以她一开口,说的就是:
“我确实存了利用你们除去阎铁珊、独孤一鹤和霍休的心思。而现在阎铁珊和独孤一鹤也已经死了,但死者已矣,难道你们杀了我就能挽回什么吗?”
或许是因为毒素发作,又或许是真心忏悔,她说着说着,声音就慢慢沙哑了起来。
但那样的沙哑,不只增添了她的脆弱无助,还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一种只有真正的男人才会明白的魅力。
陆小凤叹了口气。他知道,花满楼或许不会被那样的魅力迷惑,却显然很难无视一个无助的女子忏悔的心意。
无论那忏悔里头有几分真、几分假,花满楼总是更愿意给人“生”的机会。
就像他的小楼从不关门,随时欢迎人进去求助一般。
——但这一次,陆小凤猜错了。
花满楼确实容易心软,也确实尊重生命。
他确实是个就算自己受了伤害,也总乐意给人活着改过机会的人。
——但前提是,受伤害的是他自己。
现在上官飞燕的谋划,伤害的岂止一个花满楼?
陆小凤发现他和花满楼被同一个女人迷惑、而且他还睡过那个女人、又还不敢问花满楼是不是也……的时候,能不恶心?
何况飞燕针先伤了一个花满楼不算熟识、却显然也是知己的石秀云,现在还想再伤一个花满楼极其宠溺、一直当幼弟般宠着让着护着的阿伍。
就算花满楼和阎铁珊、独孤一鹤都没什么交情,但他如何能不想一想:
现在的上官飞燕越虚弱越可怜,那么若非阿伍机警,这么虚弱这么可怜的,岂不就是他?
上官飞燕用可怜和“实话”对付花满楼,本来是个好主意。
但她选错了时机、又还说错了话。
她不应该提霍休的,霍休已经暴露了他的野心。
陆小凤甚至连上官飞燕倾慕的居然不是年青英俊的霍天青,而是垂垂老矣还修炼了童子功近不得女色的霍休都知道了。
——就算上官飞燕实在战果累累,上当的到底是霍休以为的霍天青还是霍休自己,陆小凤还不敢肯定,但霍休和阎铁珊、和独孤一鹤都不一样,却是肯定的。
——她真不该将霍休和那两人相提并论。
——这彻底熄灭了花满楼最后一点心软。
花满楼叹了口气。
上官飞燕的脸色立刻变了。
变得更加青灰、更加惨白、也更加可怜。
却少了许多楚楚动人之态、而是显示出真正的狼狈。
她确实很了解花满楼。所以她不再如垂死的燕子一般乞怜,反而如鸠鸟亮爪。
她冷笑着问:“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掩饰你们的罪过吗?”
她看着陆小凤:“阎铁珊虽然是我杀的,但若不是你先乱了他的心神,我如何能得手?”
她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又很快转过头去:“至于独孤一鹤,虽然是西门吹雪杀的,但若不是你,西门吹雪怎么会来管这样的闲事?”
她最后又看向花满楼,声音居然不再那么冷,甚至很温柔,但这种温柔却比寒冰更恶毒。
她对花满楼说:“若不是你和我出了小楼,也许陆小凤根本不会管这件事,也许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了,也跟你们没有关系。”
她很温柔很温柔地问花满楼:“如此,引起这一切的不也有你的一份功劳?现在你却能这么无辜地站在一边,看着我死去么?”
上官飞燕悠悠地叹了口气:“果然不愧是江南花家的公子,再如何温柔良善,总还是大家公子,总是知道能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更轻松、更没有负担。”
她终于顺利叹掉花满楼脸上最后一丝血色。
至于笑意,更是在她冷笑的时候,就从花满楼脸上消褪。
花满楼是个真的十分温柔良善的人。他也真的不是个能在引发不好的事情之后,若无其事退避的人。
不得不说,上官飞燕实在不是一般地懂得花满楼。
陆小凤在苦笑。
西门吹雪的剑已有半截出鞘。
阿伍却用很形象的拟声词“哼哼”着,模仿她方才的冷笑。
然后将机械音也努力拖得慢悠悠的:“阿七自然是无辜的。好心却被当了刀子,谁能怪那个好心人?”
他很认真地称赞上官飞燕:
“何况你的演技骗术确实十分好。好到能让阿七连过失杀人胁从都不算。”
“毕竟过失犯罪的定义是应当预见而没有预见、或者是已经预见却自恃能避免而没能避免——基于你的演技,不存在一般人‘应当预见’的前提,更别说本就单纯的阿七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上上官飞燕应该是很会利用自己优势也很理解男人的女人,不知道莫能写出几分?
81章是叶孤城和宫九小时候的二三事。
明天的6000争取中午一点发
第40章
花满楼被本该更单纯的孩子说单纯;脸上总觉得有点烧;阿伍却似乎没注意到;反而又认真又严肃地和上官飞燕道谢:“说起来;阿七之所以足够无辜到可以置身事外;可都要谢谢你啊!”
他的“啊”字;依然字正腔圆地拖足了三个呼吸的时间;听起来实在有些怪异。
陆小凤其实已经听过很多次他那样字正腔圆的感叹词;但还是忍不住捧腹。
上官飞燕却只觉得想吐血。然后她也真的吐血了。毒再一次发作。
这已经是第二次发作;再发作一次她就要死了。
上官飞燕忽然很后悔。
虽然她刚刚才破罐子破摔地刺激花满楼;想着就算自己死了也绝对不让剩下的人好过;但这个时候她却又后悔了。
当然不是后悔刺激花满楼。
她只后悔两件事。
第一:
如果早知道这飞燕针不能奏效,她就不该换了针上的毒药。
——这毒看似比攻击峨眉四秀时的发作缓慢些,其实却更要命。
所以起码;就算要换了毒药,也不该不将解药藏一份在身上。
第二:
早知道这小孩这样厉害,她就不该刺激花满楼。
或者就算要刺激,也该选一种更加致命的法子。
而不是像这样,陪死的没拖下水,反而将自己刺激得毒发更快。
上官飞燕真是后悔极了。
或许她还要多后悔很多事情,例如就算要找人挟持陆小凤,也不该以阿伍为目标;又例如,也许这件事根本就不该将陆小凤拉进来,要阎铁珊和独孤一鹤性命的法子,其实不只这一种……
如果“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这句话是写实的话,那此刻将上官飞燕的肚皮剖开,她的肠子肯定青得发蓝了。
她确实无比悔恨。
花满楼素来不认为杀人是个好法子,他一向愿意给人留下悔过的余地。
但此时他忽然发现,不是每种悔恨都值得原谅。
虽然他仍然不认为杀人是个好法子,但像上官飞燕这样的悔恨……
花满楼叹了口气。
他转身上楼。
就算伪善,就算矫情,他也无法说服自己杀死一个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女人。
甚至很难忍得下心亲耳听着她死去。
所以只好上楼。
上官飞燕看着花满楼的背影,眼底忽然闪过极致的恐慌与绝望。她当然也知道如果花满楼走了,她必然会面临什么。
陆小凤和西门吹雪或者不屑于对她出手,却绝对不会救她。甚至不会允许人救她。
上官飞燕张开嘴,却已经发不出声音。
阿伍收回手,他看着上官飞燕时的眼神似乎依然很认真。
他也确实很认真。
他很认真地告诉上官飞燕:“别害怕,我只是切断了你的语言神经。虽然是不可恢复性的切断,但反正你也快死了,无所谓啦!”
无视上官飞燕瞬间惊恐至极也愤恨至极的眼神,他自顾自说着,跟着花满楼的脚步就要上楼,忽然又转回头去:
“对了,你给自己用的药虽然只会让你假死七天,不过我刚才切断你的语言神经时,也顺便做了一下修改。我觉得演戏也要敬业——既然要死,就死的专业点吧!所以如果你对于七日后的回生有什么布置的话,都已经不需要了。”
——因为你会真的死去。
——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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