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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之后毁灭世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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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最近半年,他已经不怎么跟着祁焕之去宫里了。对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也知之甚少。
此时他趴在小石台上暖洋洋地晒着太阳,就听得楼下玉儿在不停的抱怨:
“焕之哥哥回来这家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他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我长得……这么好看,无数世家公子排着队等着娶我呢!哥哥倒好,三天两头地都不回府中来!”
这两年祁焕之受到重用,一路从军中军事做到了上大夫的位置,玉儿早就盯上了上大夫夫人这个位置,极尽手段地勾引着祁焕之。奈何祁焕之只是将他当做妹妹,当她吐露心意之后,更是每日都躲着她。
可她不是祁焕之的亲妹妹啊!
其实,她哪里知道,祁焕之身有不便,不娶她也是为了她好。何况,因为祁焕之官途畅通,不少永安城中的世家公子都向他家提过亲,这些人的家世,若是从前玉儿的身份,是想都不敢肖想的。如今这些人家上门提亲,她反而看不上了。
但徐术懒得去管这些事情了,他有些老了,就连……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楼顶上一跃而下,那双摄人的眼睛直直地逼视着徐术。若是两年多以前的徐术看到这个样子的雪豹一定会吓得浑身直哆嗦,而且说不定还会紧张地一直毒舌。
只可惜,就算是两年前他再怎么毒舌,也只能发出‘吱吱吱吱’的声音,压根儿就没有谁能听得明白。
而如今,他在这张牙舞爪的雪豹的日日恐吓之下,早就学会了在生死之间徘徊,已经变得越发的淡定了。一般的事情,他还真紧张不起来!
但……
扑唧一直大爪子迎面而来,徐术翻了个白眼,用着年迈的身体灵活的躲过了,甚至还用了一个空翻。
不得不说,经过两年的折腾,他的身手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比起刚刚穿越那会儿的笨拙,现在的他就算是看到一只猫咪也能把对方折腾的够呛!
说起来,这都是豹子兄日复一日坚持不懈戏弄的功劳,以至于徐术总是会产生美丽的误会,觉得豹子兄就是为了提高他的身手才日日骚扰的。
徐术日子过得惬意,但他的确是有些担心。自从半年前开始,祁焕之就常常不回府中,就算偶尔回来,也会一脸疲色。
宫中的事情有那么忙吗?仿佛累得祁焕之都直不起腰来了。
如今这豹子兄来了,徐术想着怎么着都得要去宫里面看一下才行。他是老的走不了远路了;豹子兄却正当壮年。而且早在两年之前,豹子兄就曾因救了在兽苑中的被围攻的小皇子而被封为了国兽,皇宫大院也任他来去自如!
徐术很是赞赏的看了眼豹子兄,对它的心智竖起大拇指。两年前豹子兄也是兽苑之王,若不是经过他的安排,兽苑中的那些猛兽怎么敢围攻小皇子呢?真是个阴险的家伙。
他费力地爬到了豹子兄的背上,又拱了好几下,‘吱吱吱’地叫了几声。两兽虽然无法沟通,但默契相当的高,豹子兄很自觉地就驮着徐术就朝着王宫而去!
到了寝宫之外,徐术熟练地打开了五十米探查功能。只见此时寝宫中有四个人。陆无尤和左丞相王和站着,地上还躺着一个满身血迹的男人,而祁焕之则是跪在地上。
徐术愣了一下,他以为祁焕之这些年在宫中的地位已经提高了,怎么看眼下这场景像是被欺负的模样?
只听陆无尤怒声质问道:“祁焕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晏明玉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你有没有参与过!”
祁焕之低着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他语气平静:“臣不知晏大人所犯何事。”
“好,好!好一个不知!”陆无尤脸上布满了怒容,他一下子凑近了祁焕之,声音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是不是这段时间寡人太宠着你了,才让你如此肆无忌惮?”
祁焕之道:“臣实在不知犯下了何种过错,请陛下明示。”
陆无尤冷笑一声,将一块玉佩摔在了祁焕之的身前,祁焕之淡定的神色终于变得震惊。这神情落在陆无尤眼里,更是给祁焕之确定了几分罪行——这块玉佩,可是前朝牧国皇室才能拥有的东西!
祁焕之拿起那块玉佩,眼中有几分欣喜,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前些日子弄丢了,焕之找了许久,原来在陛下这里。”
陆无尤眼中全是沉痛的颜色,他说:“一个月前,晏明志经手了一批武器,其中有两千件不翼而飞。祁焕之,这件事情,你可知道?”那晏明志是前朝左将军之子,是他屠杀牧国王城的漏网之鱼,你可知道?
“臣不知。”
陆无尤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是啊!你怎么会承认你知道呢?可是,你当初初到京城尚未取得功名之时就已经去了晏明志的府上做客,后来也与晏明志交往诸多。晏明志是前朝遗臣,你又有前朝皇室才能拥有的玉佩,说你与晏明志没有丝毫的关系……叫寡人如何信你?
你若犯了其他的罪行,寡人都可以原谅你,但寡人原谅不了你身上流着牧国王室的血液!
“来人,将罪臣祁焕之压入天牢,来日再审!”
陆无尤旁边的王和道:“臣遵旨!”
祁焕之下狱了!
徐术顾不得年迈的身体,利用娇小的身体溜进了大牢之中,奈何天牢结构十分复杂,看管也很严密。它在大牢里找了好几天,才终于找到了祁焕之。
短短几天,祁焕之已然瘦了许多,徐术正要爬过去。就见一个天牢衙役大大咧咧走了过去,端着一碗馊臭的食物,不耐烦地摔在祁焕之的牢房边上。
徐术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小鼻子都差点儿味觉失灵!
他们就给祁焕之吃这种东西?
祁焕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脸色变得愈发苍白,根本没有朝那碗发馊的东西挪动半分。
那送饭的衙役前脚刚走,与祁焕之关在一起的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立刻冲到了那碗馊饭之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连碗底都扒了个干净。
徐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难怪祁焕之瘦了这么多,原来,这些天他一直都没有吃过东西!
徐术心里难过,正寻思着怎么弄点儿好吃的东西给祁焕之带过来时,就听得外面传来一嗓子:“陛下驾到!”
徐术立刻又将身子往阴影处缩了一缩,伸出个小脑袋朝着外面张望。
只见一身着黑色华袍的威严男子从阶梯上走下来,沉着个脸,看上去很是吓人。是陆无尤!
陆无尤的眼睛下面挂着十分明显的乌青,眼睛中也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像是三天三夜都没闭过眼的模样,看上去更是吓人的很,与祁焕之此时苍白无力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相像。
陆无尤远远地看了眼祁焕之,被他消瘦的模样震得几乎走不动了,想到他最近查到的一些东西,又是一股怒火中烧,朝着祁焕之就过去了。
这几天查了很多东西,严刑拷打了晏明志,又去审问了祁焕之在河洛城中的那些街坊邻居,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处——
祁焕之根本就是祁阖的儿子,是牧国皇室的幼皇子!
陆无尤一脚踹开了牢门,眼神如刀子般刺向祁焕之:“你可想好了,就没有什么话要对寡人说?”
祁焕之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臣不知要说些什么。”
陆无尤似乎早就料到了他这个反应,便对身后的人挥挥手。一个官差立刻将一个女人拖了进来,是玉儿!
祁焕之原本无波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他道:“无论臣有何等罪过,都与家妹无关。”
“家妹?”陆无尤冷哼一声。
就听得玉儿突然伏地大哭,拉扯着陆无尤衣袍的下摆,看向祁焕之的眼神带着几分怨毒:“陛下,陛下,我与祁焕之毫无血缘关系啊,他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行也都与我无关的!”
若不是哥哥犯了错,她怎么会被带到这肮脏的大牢里来,她本应该在外面享受世家公子的追捧的,连右丞相家的王南公子都说喜欢她,要取她做夫人。
所以,她才将小时候祁焕之的事情告诉了王南,没想到她竟然因为祁焕之而被抓进了天牢!
一转眼,她突然又看见了王南的父亲王和,便哭着:“丞相大人饶命啊,小女子和祁焕之真的没有半分关系啊!”
陆无尤看向有些呆滞的祁焕之,道:“你和祁玉儿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你向寡人隐瞒了自己的身世,还有什么可说的?”
祁焕之这才明白,原来此番下狱竟是因为他的身世问题,便道:“臣乃河洛人士,家中世代经商,到了我父亲那一代,不幸在运货途中遇到了流匪,全家丧命。当时焕之尚且年幼,在家中由奶妈带着才躲过了一劫。奶妈因怕流匪报复,便给自己的女儿改了姓氏,全家姓祁,我们举家搬迁,不过依然是在河洛生活。这就是臣的身世,不敢有半分欺瞒。”
“陛下,这祁焕之到现在还在狡辩,是不是要上些手段?”左丞相王和得意地看着狼狈的祁焕之。
在朝堂上,两人政见多有不和,王和早就看祁焕之不顺眼了。
陆无尤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沉声道:“祁焕之,你若老实说话,寡人就不让你受那些苦头。”
祁焕之抬起头来,眼睛中闪着亮晶晶的光辉,他甚至露出了一个堪称天真的笑容,那笑容如此迷人,连他浑身的狼狈都洗去了不少。
祁焕之道:“真的要我说实话吗?”
陆无尤心头一颤,突然发现他自己也没准备好要迎接残酷的现实。就看见祁焕之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似讨好般地道:
“实话就是,我现在好饿,想要吃万芳斋的红酥鸡,想要喝他家的米酒酿,陛下可否允许呢?”
王和大声呵斥:“大胆!你竟敢戏弄陛下!陛下,这祁焕之狡诈多段,不如上点手段?”
陆无尤心脏跳动不止,因为他发现自己很像立刻带祁焕之去万芳斋尝尝他想要的东西,他想看祁焕之像只满足的小猫儿一样啃着美食。
可是……
祁焕之留着的是他灭族仇人的血液,他绝不能对祁焕之心软!
陆无尤转身离开,对王和留下一句:“不要让他落下残疾。”
王和阴测测地看了看眼中光辉慢慢完全熄灭,直至一片死寂的祁焕之。道:
“臣遵旨!”
☆、去河东
陆无尤带着众人离开了牢室,只留王和一人。
王和阴测测地叫人取来了一排银针,道:“祁焕之啊祁焕之,想不到你也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
祁焕之突然抬起头来,眼中迸射出奇异的光彩,哪里还有刚刚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王大人,你真傻。”
王和还没弄明白祁焕之的意思,祁焕之就突然凄厉的大声惨叫。
陆无尤刚刚走出那个牢室,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其凄惨的叫声,像是痛极了人实在忍耐不住才会发出的哀嚎——是祁焕之!
陆无尤的脑子一下子就空白了,王和那个混蛋对祁焕之做了什么!他几乎没有思考地就立刻反身回了牢房,就看见王和手中拿着三根银光闪闪的针正要往祁焕之的身上扎。
“住手!”陆无尤的眼中全是掩饰不住的愤怒,刀子般的眼神直直地射向了王和。
王和一脸懵逼,他的针根本就还没有往祁焕之身上扎好不好!祁焕之为什么要突然惨叫!而且,不是陛下让我给祁焕之上手段的吗?他这针还未扎下去,陛下那眼神怎么像想把吃了生吞活剥了一样?
陆无尤再次跨进牢室,只见祁焕之微微蜷缩着,脸上全是灰败的颜色,眼神也是一片没有任何生机的死寂,他死死的咬住下唇,分明是刚刚受过了非人折磨的模样。
徐术在角落里看得目瞪口呆:刚刚,王和确实没有扎到祁焕之的吧!
祁焕之这副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几天未进一粒米的他看上去瘦的有些脱形,陆无尤几乎不敢面对他,只听得祁焕之颤声道:“陛下,我都认了,不管陛下觉得我犯了什么罪我都认了,只求陛下能给我一个痛快,不要再折辱于我了。”
祁焕之声音有些虚弱,似乎下一秒就要消散了一般。
这模样太过凄惨,陆无尤心尖像被狠狠地扎了一下似的,他皱着眉头,偏过头去,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既然祁大人觉得自己无罪,那么祁大人就仍旧是我无尤王朝的大臣,河东三省突发饥荒,大批百姓正忍饥挨饿,寡人指派你为赈灾的钦差,先行带五百石粮食和一万两白银前往河东。事态紧急,天亮就出发。”
河东三省正是寡人查出的晏明志私屯军队的地方,现在寡人给你粮草,放你去河东,你是前朝皇子,是否会背叛寡人,是否会用寡人给你的赈灾粮食和银两扩充军队,起兵造反呢?
寡人就再给你一个机会,看你会如何选择!
陆无尤说完,瞥了一眼眼神依旧灰败的祁焕之,就带着王和一起离开了。临出门前,还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和。
徐术心中一紧:来了,河东大/饥/荒!
陆无尤带着王和离开之后,祁焕之缓缓坐直了身子,眼中早就恢复成了平日的淡漠,哪里还看的出刚刚死寂的模样?
就听到祁焕之换了一句:“出来吧。”
徐术四下张望,谁?祁焕之在叫谁?
祁焕之勾起一个微笑:“别看了,小仓鼠,我叫的就是你。”
徐术一听,乖乖地从角落里爬了出去。早在陆无尤审问祁焕之的时候,原本和他关在一起的那个犯人就已经被押出去了,也就是说,现在这个牢房就只剩下祁焕之一人了。
祁焕之道:“小家伙吓到了?”
徐术摇了摇脑袋。此刻要是他还看不出祁焕之在算计王和他就是傻子!
虽然他是有些意外,但祁焕之本来就不是一个任人捏扁搓圆的软弱之人不是吗?当初祁焕之在战场的时候,往往一个计策就能夺取上千人的性命——他不是个心软如泥的烂好人。更何况,祁焕之身为上大夫,手下直接管理着数百的小官吏,还将国家的商业管理的井井有条,怎么可能是个毫无手段的人呢?
那王和想要折辱祁焕之,但祁焕之也不是等死的笨蛋啊!
祁焕之将徐术抱在怀里,不一会儿,就有牢头进来开门,道:“祁大人,对不住了,小的送大人出天牢吧。”
出天牢的时候,徐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的鼻子灵敏,早就受够了牢里那股腐臭的味道。来接祁焕之的是齐共,他看到祁焕之无力的模样,一把上前扶住了他,道:“我听说祁兄想要吃红酥鸡、喝米酒酿,今夜去我府上休息,明日带祁大人去万芳斋。”
祁焕之笑道:“齐将军的消息倒是灵通,连天牢里发生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齐共恶狠狠地道:“天牢算什么,有人的地方就有漏洞,不过祁兄在这天牢里走一遭真是受苦了,我总是弄不明白,明明天牢里有我的人,照顾你不在话下,你为什么偏偏不接受呢?”
祁焕之抬头望了望皇城的方向:“因为我想教陛下做个好人。”
齐共愣愣地没听明白祁焕之这句话的意思,就听得祁焕之又道:“将军在天牢中有线人,消息却还是不够灵通,陛下安排我去河东赈灾了,明天就得出发,焕之要先回府安排一下,恐怕无法让将军请客了。”
齐共愣了一下:“河东发生饥荒了?这么大的消息我怎么没有听说?”
祁焕之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祁焕之回到了祁府,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便进了书房。从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一排书籍中抽出一张请婚书,是南城马家的给他家二公子求娶祁玉儿的请婚书。
马家那个二公子,祁焕之见过,名声算不得太好,长相也丑陋,常常在街市上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如果不是父辈的荫庇,恐怕早就被人收拾了。那人曾在街上调戏过祁玉儿,被祁焕之收拾过,前些天死皮赖脸地派人送来了这份请婚书,祁焕之还没来得及销毁,就下了天牢。
祁焕之想到了祁玉儿在天牢中对自己的指控,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对着虚空道:“娘亲,你曾说过你死之后,就留下玉儿跟在身边供我差遣。我一直未曾将玉儿当过下人,可玉儿实在是留不得了。从今往后,她的生死喜怒再与焕之无关。”
有了这份盖了双方印章的请婚书,官司就算打到了皇帝那里,祁玉儿也只有嫁给马家二公子。祁焕之拿起请婚书,在受请人那里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差人送到了马府。
第二天一早,赈灾的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徐术也跟着祁焕之上了马车。他本想阻止祁焕之,但身为一只仓鼠的他对这种国家大事实在没有插手的余地。徐术对祁焕之此去的下场门儿清,也知道自己跟去可能也是有去无回,但……反正他已经这么老了,活不了多久了不是吗?
队伍行至皇城之前,祁焕之回头望了望,眼中染着茫然的颜色,似乎在等着某个人一样。
但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倒是齐共准时前来相送,两人寒暄一阵,祁焕之便上了马车。
上车之后,祁焕之眼中的茫然很快就消失了,变得清明一片。他撩开了马车的帘子,永安街道的景象透过窗子映入眼帘,祁焕之眼神放空,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情。
“小家伙你看这永安城,明明是帝国最繁华的国都,却依然有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而这儿已经是这天下最富硕的地方了,其他地方更是凄惨。走卒挑夫、农人苦役,这天下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何其之多。”
“我幼时曾经历过战乱,见多太多的生死离别,也曾在贫困的泥沼中挣扎。这一生所求也不过是天下太平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我入仕近三年,虽殚精竭虑,能做的到底有限。本寄希望于陛下圣明,能建一个千古盛世,但那人虽聪慧过人、手段非常,但却从未将这天下之人放在心上。”
徐术拱了拱祁焕之,就听得祁焕之笑道:“所以……小家伙,我们此去河东,就不回来了,可好?”
徐术不解:回不回永安和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有什么关系?
就听祁焕之道:“陛下没有给我红酥鸡和米酒酿,藏在城上看我出行却并未相送。所以,我若再也回不来,他一定会变成一个好皇帝,一个兢兢业业的好皇帝,一个能让天下安定兴邦的好皇帝。”
徐术:太深奥了,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叛逃的猫咪
河东根本就没发生饥荒,祁焕之对此心知肚明,很快地徐术也知道了。他们的队伍行进速度很慢,一路上游山玩水,登山揽月,好不惬意,却让徐术觉得有些做‘断头行’的苍凉。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豹子兄也离开了皇宫跟着过来了。
徐术每天就懒洋洋地趴在豹子的肩头上,享受着老年人的生活,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苍老,甚至连打闹的力气都没有了。
古时候的交通本就不发达,祁焕之这一走就走了两个多月,快到河东的时候,天气突然间阴霾了起来。连日无休无尽的雨铺天盖地而来,漫山遍野水流肆掠,祁焕之的队伍便扎下寨来,不再冒雨前行。
然而,这雨仿佛下上了瘾,没个尽头似的。渐渐的,祁焕之眼中沉聚起忧虑的色彩来。再这么下去……
“报!祁大人,云阳的大堤坝垮了,洪水将整个云阳城都淹没了!”一个军士冒雨冲过来,身上脸上全都被雨水浇透了,跑到祁焕之门前就跪在了泥地里。
祁焕之原本就一脸沉色,听到此话大惊失色,连忙出门,急问道:“不是已经传令给云阳城主,让他带人去加固堤坝了吗?怎么会?”
那兵士道:“那云阳城主阳奉阴违,说是已经加固了堤坝,实际上只是做做样子啊!”
“报!山密城多处发生泥石流,已经造成几百人的伤亡,大批农田被摧毁!”又是一个兵士从门外急急地冲起来。
祁焕之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没想到这次虚晃一招的赈灾竟然会真的遇到天灾!好在灾情尚且还在可控制范围内,不至于情况失控。
祁焕之正这样想着,就在这时,所有人都突然感觉到了地面的摇晃,屋顶的瓦砾簌簌地掉落。不多时,地面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旁边一堵泥墙猛然垮塌,所有人心都掉落到了谷底。
不会是……
就听祁焕之大喊:“地震了!快!快让人全部躲到院子里来!”
这地震足足摇晃了有一分钟,其气势之剧烈、力道之强劲堪称恐怖!祁焕之所扎营的这个小院已经毁得不成样子,他的脸上也被雨点全部打湿了,不停地喃喃道:
“赈灾……赈灾!快,来人!送信去永安!”
最终祁焕之写了封上报的奏折,让雪豹兄带着火速飞往永安,请求陆无尤加派人手和钱粮前来河东支援。
“啊——”陆无尤从龙床上惊醒,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额头上满是汗珠。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他总是会做噩梦,一会儿是他年幼时陆家被满门抄斩的惨相,一会儿是祁焕之在天牢里一片灰败的脸色,甚至……还有祁焕之惨死的梦境。
陆无尤看着身边空空荡荡的位置,忍不住地伸手抚摸了一下。
那里是祁焕之的位置。
当初他用国事威胁祁焕之,让他在龙床上承欢半年之久,这龙床之上不知留下了多少婉转缠绵的情/事。只不过,不管他在床上如何用尽了手段……
祁焕之从来都没有兴奋过。
从头到尾,都只有他自己觉得舒服而已,那人从来都没有得过什么趣味。
陆无尤觉得有些烦躁,他起身下床走出寝宫外,站在石台上吹着风,随意地看向天空。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所望之处,乃是河东的方向。
服侍的宫人战战兢兢地跟在陆无尤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陛下。最近两个月,陛下的心情似乎非常不好,阴晴不定。宫里头已经有好几个人都糟了殃了,连陛下最宠爱的太子因着说了几句陛下长期未宠后宫的嘴,都被罚禁足。据说前朝也是风声鹤唳,好几个让陆无尤心情不顺的官员或被贬谪,或被罢官,甚至还有直接下狱的。
眼下,这宫里头的活儿是越发的难做了。
陆无尤正皱眉望天,有暗卫悄悄地接近了。
“启禀陛下,火龙珠找到了。”身着黑衣的暗卫躬身送上一个盒子。
陆无尤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火龙珠!这世间唯一能攻克绝体丹的神药,他花了大力气派人四处寻找,几乎动用了整个暗卫的势力,找寻三年,终于找到了!
陆无尤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装着火龙珠的盒子,眼中波澜一片。
突然,长空划过一道白色的闪电,直直从云霄之处俯冲下来,朝着陆无尤而来。身后的暗卫立刻拔出了长剑,却见那白色闪电在空中一滞,扔下一封奏折来。
是国兽雪豹。
陆无尤伸手挡住暗卫的动作,将虚空中飘下的那封奏折接住,打开奏折的那瞬间,陆无尤眼睛徒然亮了一下——这是祁焕之的字迹!
然而,当他看完那封信的内容时,勾起弧度的嘴角却慢慢地降下来了。
祁焕之找他要粮食……
祁焕之居然找他要粮食!
还用了洪水加地震这样荒唐的借口,无尤帝国平安十年,怎么就他去了河东就发生了那样的大灾呢?陆无尤突然觉得心脏被一只手揪紧了似的,被背叛的愤怒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几乎就要将他淹没。他一下子无力地蹲下了身体,惊得旁边的太监连忙去扶着他。
陆无尤一把推开了太监,咬牙切齿地吼道:“来人!准备发兵河东!另羽军先遣传令各地,任何祁焕之的命令,一律不予听取!”
大灾之后必有大难,在地震最初的伤亡之后,更加惨烈的景象开始愈演愈烈。赈灾的队伍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缺粮和缺药。
排在赈灾区领取粮食的灾民越来越多,五百石粮食渐渐难以为继。祁焕之当即下令各城城主立刻开仓放粮,却不想各地的回复口径相当统一:“陛下有令,但凡祁焕之调用粮食,一律不予应允!”
又勉强坚持了几日,五百石粮食终于被一掏而空,一万两白银也用的差不多了。
饥饿蔓延,刚刚平复下去的灾民情绪慢慢地开始躁动起来。祁焕之只得亲自去灾民之中游说,慢慢地总算是稳定了情况。
但……粮食还是没有调度过来,前去卖粮的兵士遇到了城中守军的阻挠,不但不允许他们进城卖粮,还将他们所带银钱全部收缴。
城外的饥民越来越多,将赈灾部队全部包围,灾民的情绪越来越无法被安抚,饥饿让人的人性开始泯灭。不久,就传出了百姓易子相食的消息。
此时,祁焕之案头的另一个快报让他原本就火烧火燎的心情火上浇油。
陆无尤来了。
可带来的不是赈灾的粮食,而是攻打叛军的军队!
快报上说,陆无尤带了十万精锐部队,要将以祁焕之为首的叛军一网打尽。祁焕之明白了:这个年代通信不便,各大城主没有像雪豹这样的神兽送信,可陆无尤又不相信他的奏折。才会导致陆无尤将军队开了过来。
可……
叛军?这里何来的叛军?分明只有饥肠辘辘的百姓啊!一旦军队来到,必定会波及无故的百姓,到时候饿惨了的灾民一旦发生□□,陆无尤极有可能动用军队直接镇压!
祁焕之绝对不允许此事发生!
此时,门外传来暴动的声音,有兵士前来禀报:“大人,灾民暴动了,我们快要挡不住了!快请大人从后门先走吧!”
祁焕之的脸上全是一片惨白的色彩,他虚弱的道:“罢了,原本我来这一趟河东,就没曾想过要再完好的回去。”
他拿起身边的长剑,剑光发出粼粼地寒光,朝着那名兵士道:“此时赈灾失败,导致万民暴动,是焕之的失职,现焕之唯有以死谢罪,你带着本官的头颅去找陛下,求他开仓放粮,万万不可让陛下的军队镇压此地的百姓!”
那兵士大骇:“不可啊!大人万万不可啊!”
祁焕之露出凄凉的笑意:“你以为一个区区的暴动就值得让陛下御驾亲征吗?呵呵,那个从来都不将天下放在心上的人才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就劳心费力呢。若是放任他将军队就这样开进来,必会误伤无数百姓。若能以焕之一命换得百姓平安,那焕之死又何惜?”
说完,他举起长剑,一道白光闪过,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那兵士哀哭了一会儿,便割下了祁焕之的头颅,从后门而去。
然后百姓暴/乱,从各处蜂拥而进,进来之后就四处翻找食物,却发现这处宅院里早就颗米不剩了。饿得赤红了眼睛的人们看着屋中躺着的一具男性尸体,早就饿的易子相食的人们哪里还管此人是谁,便蜂拥而至,一波接着一波地将那尸体连骨带肉啃食的干干净净。
徐术被豹子叼着在空中拼命地‘吱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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