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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幼儿园全是妖怪-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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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一声呼喝,其他吊脚楼里也冒出几个男人,都警惕的看着他们。
“哎各位等一等,我们就是进山里玩的,不小心迷路了,看见这里有村子,就想过来问问路然后顺道歇歇脚。”谢风高举双手,脸上露出善意的笑容。
荣岁将两个幼崽往身后挡了挡,附和道:“各位别误会,我们还带着孩子呢,没有恶意。”
最先动手的年轻男人从吊脚楼翻下来,端着竹弩缓缓靠近他们,看见荣岁身后还有躲着两个小孩儿时,神色放松了一些,“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谢风笑呵呵的凑过去套近乎,“就迷了路,七弯八拐的就走到了这里。大哥能留我们在这歇歇脚吗?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歇一晚明天就找路出去。”
年轻男人踟蹰了一下,让他们在这等等,然后转身往回走。
荣岁注意到他后脖颈上,有个露出一半的老虎纹身。
年轻男人回去后没多久,又带了一位老人过来,说是村子里的村长。村长佝偻着背,眼睛有些浑浊,“外面来的游客?”
“是,想在寨子里借住一晚。”谢风上道的掏出几张红票子,“我们也不白住。您看这些够吗?”
村长眼睛在红票子上瞟了一眼,拄着拐杖转身,“巴顺,给他们找个没人住的房子。”
叫巴顺的年轻人收起警惕神色,态度顿时和善不少,带着荣岁他们往吊脚楼走,“算你们运气好,我们村子里可从不来外人。”
巴顺找了个空的吊脚楼,给他们开了门,然后叮嘱不要乱跑之后,就将他们丢在了这里。
几人进了屋,反锁上门,先是各自收拾东西,谢风还一边收拾一边抱怨怎么这么倒霉,跑到了这深山老林里来。
荣岁配合接了几句,过了片刻,殷烛之打了手势,谢风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在周围贴了几张符纸,松了口气道:“人走了,可以说话了。”
荣岁道:“刚才是巫族的人吗?”
白泽道:“白虎刺青,姓巴,应该是巫族没错。”
第117章
巫族的兴起要从灵山十巫和巫载国说起了。《山海经》有载: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丰沮玉门,日月所入。有灵山,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
而十巫中的巫朌、巫真、巫谢,就是后来兴起的巫载部族和巴子五姓的先祖。巫族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三巫。但是真正兴起的时间,却是巴子五姓崛起之时。巴子五姓初居武落钟离山,其余四姓以巴氏为首,尊巴氏的祖先巴务相为部落首领,尊称为“廪君”。
廪君能征善战,足智多谋,带领五姓部落一路扩张领土,战胜盐阳女部落,向川东地区扩展。廪君统领巴子五姓时期,大概是巫族发展最为鼎盛的时期。后来廪君身死,魂魄化为白虎,巫族便以白虎为部落图腾,凡是巫族之人,都以身上的白虎纹身为荣耀,这种纹身的习惯一直延续至今。
廪君时代结束之后,朝代更替,巫族兴盛不过几代,便因为巫蛊之祸被大肆追杀屠戮。五姓余者不得不退守巫山,隐藏在这深山之中,再之后,与外界的联系便渐渐淡了,巫族与世隔绝,安稳守在这锁龙柱左右。
白泽仔细搜寻脑海中关于巫族的记忆,一点不漏的讲给他们听。
“那个巴顺身上有老虎纹身。”荣岁道:“我看见还有一个人手臂上也有。不过不是白色的。”
白泽也有些奇怪,“纹身样式倒是没有两样,不过我曾听说巫族的纹身都是祝由亲自纹上,纹身颜料都是特制,有守护的寓意,外人无法仿制。”
“先静观其变吧。”殷烛之道:“是敌是友,住上一晚就该有分晓了。”他们从未接触过巫族,对巫族并不熟悉,与其胡乱猜测不如等对方下一步动作。
觉得殷烛之说的有道理,荣岁点头道:“那先把房间收拾干净,好歹晚上还得在这里睡一晚。”
吊脚楼应该有一阵子没有住人了,里面的用具虽然齐全,但是却落满了灰尘。荣岁跟殷烛之拿着木桶出去提水。两人刚下去,立刻就有人围了上来,尖利的竹驽对准两人,“你们去哪里?”
荣岁后退一步,将手里的水桶拿起来晃了晃,“我们想去打点水。”
巴顺被边的动静惊动,看见两人手足无措的被包围,上来打圆场,很好说话的让他们去打水,只是始终有两人警戒的跟在他们身后。
殷烛之弯腰将水桶装满水,轻松拎起来,跟在荣岁身后扮演沉默寡言的同伴。
荣岁瞅瞅一左一右跟着的两人,试探的问道:“村子里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戒备?”从他们进来开始,就只看见青壮年,没看见过一个女人或者小孩,唯一的老人还是村长。
就一个正常的村子来说,这太不寻常。
端着竹弩的汉子凶恶的瞪他一眼,语含警告道:“想住在这里,不该问的就少问。”
“是是是,那我就不多嘴了。有劳两位大哥了。”荣岁识相的做了个闭嘴的手势,然后嘟嘟囔囔的催促殷烛之快点走,赶紧回去把屋里擦干净了好休息。
两人回了屋子,白泽跟貔貅正乖乖坐在板凳上,貔貅捧着把瓜子在磕,白泽则拿着谢风带来的那些资料认真的在看,两只小短腿踩不到地,就悬在那一晃一晃的。
看见荣岁回来,白泽乖巧的放下书,“谢风下去打听消息去了。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荣岁将原本的床单被褥换下来,把灰尘抖干净,再把他们自己带来的睡袋放上。殷烛之则拿抹布将桌子上的灰尘擦干净。
白泽乖乖哦了一声,又拿起资料慢吞吞的看。
等两人把屋子大概打扫了一遍,谢风才猫着腰回来,小心的关上了门。
“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荣岁问。
谢风摇摇头,谨慎的贴上几张符纸以防隔墙有耳,才放开了声音道:“嘴巴都很严,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一点东西,中间那两栋吊脚楼,里面的守卫很严实。他们不让靠近。”
荣岁把自己的发现也说了,“这村子里太不对劲了。而且我总感觉有点不对……”荣岁皱着眉,寻思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他们都说的普通话。”殷烛之接道。
“对对对,口音,就是口音!”荣岁跟他想到了一块去,“从我们过来,C市这边的本地人说话多多少少都带着一点口音,但是这些人,从头到尾都说的是很标准的普通话。”
巴子五姓虽然起于武落钟离山,但是巫蛊之祸后就隐居在巫山,这么多年下来,早就融入了当地。而且巫族少于外界接触,不该连半点口音都没有。
谢风道:“但是白泽不是说他们身上有纹身?而且姓氏也对的上,他们没必要大张旗鼓的来骗几个游客吧?”
这就让人有些想不通了。讨论到这里又僵持下来。外面太阳已经彻底落了下去,荣岁点起蜡烛,道:“不如先填饱肚子再说。他们如果真有所图,肯定会出手的。”
还是一句话,静观其变。
正好大家跋涉了一天也都饿了,就把登山包里带着的食物和水拿出来。正准备开吃呢,屋门就被粗鲁的推开了,一个高壮的汉子端着个托盘直接推门进来,眼睛在桌上的零食上扫了一下,生硬的说:“这是你们的晚饭,吃完了把碗送回来。”
谢风上前道谢,又往那人手里塞了两百,感激道:“真是多谢了,我们正愁带的食物不够呢。”
高壮的汉子嘴角扯了扯,随意将钱揣进口袋里,就转身下去。
谢风带上门,将托盘放在桌上,饭菜不算好也不算差,一盆菌子汤,一盆鱼,以及一盆米饭。
“这能吃吗?”谢风用勺子在汤碗里搅了搅,透亮的菌子汤冒着热乎乎的白气,如果他们真的是辛苦跋涉的游客,这时候肯定就忍不住吃了。
“你试试?”荣岁啃了一口压缩饼干,仰头咕嘟嘟喝了两口水,戏谑道。
谢风啧啧两声,小声嘀咕道“我才不吃呢”。然后把白泽抱过来,让他给看看,“看得出来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吗?”
白泽在汤里搅了搅,又尝了一小口,咂咂嘴道:“加了点吃了会昏睡不醒的草药。”
巫族擅长药理和占卜,会在汤里加点草药倒也不足为奇。
几人对视一眼,都默契的捧着手里的压缩饼干慢吞吞的啃,等吃饱了肚子,荣岁才将饭菜全部倒进了垃圾袋里,藏在了屋后面的桶里。
谢风将空碗碟送回去,再三道谢后,才一脸困倦的打着哈欠便离开。
回了屋里,几人铺好睡袋就钻了进去,装睡。
荣岁跟殷烛之睡一个双人睡袋,睡袋空间不大,两人身体贴的很紧,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贴着躺了一会儿,荣岁忍不住悄悄翻了个身,侧过身体对着殷烛之。
“嘘,别动。”殷烛之贴在他耳朵边低低说了一声,便伸手将他的头在了自己胸口。
门口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荣岁闭着眼睛,心跳如同擂鼓。
悉悉索索的走动声一直没有断,屋里没有人动,荣岁埋在殷烛之怀里,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声,觉得脑袋快炸了。外面的人却像是故意一样,只在外面走动却不进来,两人只能保持着这个亲密的姿势一直等待着。
过了许久,外面人似乎确定了里面的人睡死了,才推开门走进来,粗暴将最外面的谢风的睡袋扒开看了一眼。谢风睡的死沉,没有一点反应。
来人又依次翻了另外两个睡袋,看见睡在一个睡袋还肢体交缠抱成一团的荣岁跟殷烛之,低低骂了一句“死基佬”。
荣岁:“…………”你才是基佬,你全家都是基佬。
来人确定几人都睡死了,才关上门大摇大摆的离开。
人走了好一会儿,荣岁才敢动,他小心翼翼的从殷烛之怀里退出来,也就屋里黑看不见,不然这会儿他的脸估计能跟猴屁股拼上一拼。
殷烛之有些贪恋的攥着他的手腕,哑声问:“基佬是什么?那人刚才说我们死基佬。”
“!!!”黑暗里荣岁瞪大了眼睛,对上殷烛之灿灿流金的双眸,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一边的谢风实在听不下去了,咳嗽一声提醒道:“还要办正事呢。”调情能不能回去了等没人的时候再继续啊?这里不仅有单身狗还有幼崽呢,注意点影响好不咯。
谢风从睡袋里爬起来,内心疯狂吐槽但是没敢说。
荣岁手忙脚乱的从睡袋里出来,放轻脚步跑到谢风旁边,猫着腰跟他一起透过缝隙往外看。
殷烛之摸了摸空荡荡的身侧,金色的眼眸黯了黯。
似乎是确信他们几人不会醒过来,屋子外面不再有守卫。白天死气沉沉的村子,晚上却点起了一排排的火把。两栋吊脚楼前的空地上,十几个穿着黑袍的人分成两排站着,在他们前方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老人穿着黑袍,转过身时露出黑袍上巨大狰狞的虎头。
老人背对着他们做了几个复杂的手势,而后高声道:“将人带过来。”
黑袍人齐齐举着火把,在地上重重一顿。
另外一队人便压着一个手脚穿了铁环锁链的男人过来。男人浑身是凝固的血液,垂着头被半拖着过去,然后被十字形的夹在了木头架子上。
荣岁眯起眼睛不确定道:“那人胸前,是不是有只白色的老虎?”
第118章
荣岁看见了其他人自然也看见了。被绑在木架上的男人虽然满身凝固血渍,但是唯有胸前纹着的白色老虎仍然昂首咆哮状,在暗夜中散发着淡淡荧光。
“难道这个才是真正的巫族?”荣岁奇怪道。
其他人一时也无法确定,只能继续往下看。
男人垂着头昏迷不醒,黑袍老人拄着拐杖走到他跟前,抬了抬手,手下的黑袍人便拎了一桶水,从男人头上直接浇了下去。
四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但是这深山里的夜晚,温度并不高,男人打着赤膊,冰凉彻骨的冷水从头上浇下来,肌肉一阵绷紧,而后缓缓清醒过来。
他抬起头,胸前的老虎纹身也仿佛活了过来,隐隐发出低沉的虎啸声,“巴老六!”
被他叫做巴老六的老人阴沉沉的笑了笑,“巴长义,你还是不肯说吗?”他指了指天上月亮,“今天时辰正好,你要是再不说,我可就留不住你了。”
男人嘴唇冷冷上挑,一开口就是暴躁的粗话,“巴老六你个龟儿子,老子都嗦了不晓得撒子灵山,几百年的事咯,老子晓得个屁!”
巴老六脸色一冷,“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把人给我带上来。”他将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拄了一下,几个黑袍人立刻恭敬的弯着腰又去了另外一栋吊脚楼。片刻后带着一个女人和三个孩子过来。
看见女人孩子,原本神色不屈的巴长义瞬间变了脸色,“巴老六,你个哈儿有本事冲老子来!”
“你再叫一句,我就让人剁他一根手指头!”巴老六脸皮抽动,随手扯过离他最近的小孩儿,神情狰狞的威胁道。小孩儿也就五六岁,看见浑身是血的男人,忍住眼泪喊了一声“爸爸”。
巴长义嘴唇抖动,身上的白虎如同困兽,发出不甘的怒吼。
“把人给我架上去。”巴老六将人扔给手下。黑袍人如法炮制,将女人和三个小孩都架上木头架子,然后搬着干柴堆在脚下,又倒上了容易燃烧的油。
巴长义目呲欲裂,“巴老六你冲老子来!别碰她们!”
巴老六冷笑,慢条斯理的拿起一根燃烧的火把,虚虚的架在浇了油的干柴堆上,“我最后再问一遍,灵山入口在哪?”
巴长义脸皮抖动,鹰隼一般的眼睛仿佛淬了火,喉结不断艰难滑动着。
被绑着默不作声的女人转头看了三个小的一眼,又看了看自家男人,烈声喊道:“我跟娃娃不怪你,义哥,我们下辈子再做夫妻!”
巴长义眼里含了泪光,脖子上青筋暴起,呼哧喘着粗气,神情挣扎片刻,咬着牙道:“我不晓得撒子灵山!”
巴老六冷笑一声,手中的火把直直落下去——
“幺妹儿!”巴长义拼命挣扎,目呲欲裂的看着落下去火把。
“殷烛之!”荣岁心里一紧,下意识叫了身边的人一声,与此同时,殷烛之已经闪身出去,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场中,险而又险接住了将将落下的火把。
将火把扔到地上,殷烛之抬手斩断巴长义身上的铁索,“你护着他们。”
巴长义额头青筋暴突,顾不上穿过手脚的铁环,扑上前将妻儿放下来,才咬着牙将脚上的铁环生生拆出来又掰直,拿在手上当做武器。
“你是何人?巫族内部之事,容不得外人插手。”巴长义挺直了佝偻的脊背,脚下的土地微微震颤,似有什么挣扎着要破土而出。
巴长义护着妻儿与黑袍人对峙,注意到脚下的动静后提醒道:“小心,他会控尸!”
他话音未落,已经有腐败的尸体从地下钻出来,抓住了殷烛之的双脚。
巴老六站在原地不动,身后站着黑袍人和几具异常高大的腐尸,他一摆手,吩咐道:“把他那几个同伙也带过来。”
两具腐尸发出嗬嗬的声音,转身往荣岁他们所在的吊脚楼走去。
殷烛之神色变冷,脚下一转,不断抖动的地面陡然燃起熊熊烈火,地面的上的腐尸瞬间化为飞灰。巴老六和黑袍人躲得快,跳出了烈火的范围。但是底下还没钻出来的腐尸却跑不了,在火中挣扎着化成灰烬。
“年轻人有两把刷子。”巴长义拄着拐杖,隔着烈火远远与他对峙。
殷烛之没有接话,沉着面容瞬间出现在他面前,轻而易举的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
巴老六咳嗽几声,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人类的面孔变成诡异的娃娃模样,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殷烛之,殷红的嘴角翘着,黑色的手臂瞬间变长,如同毒蛇一般缠住了殷烛之。
“替身术?”殷烛之手上燃起火焰,缠住他的怪笑的娃娃惨叫一声,再次化成了灰烬、准备趁机逃走的巴老六现出身形,跪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巴老六逃走的方向正好是荣岁他们待着的那栋吊脚楼前面,谢风祭出铜钱剑,推开窗户跳下去,将狼狈起身的巴老六再次一脚踹到了地上。
巴老六反应极快,瞬间以娃娃代替自己,再次逃开。
谢风从看见这些诡异的替身娃娃之后,神情就变了。小金龙说是个带着巫蛊娃娃的人放他们出来的,而这人很可能就是杀害青羊观上下的凶手。
他看着带着诡异笑容缠上来的巫蛊娃娃,铜钱剑在掌心一抹。以鲜血祭剑,然后倒提剑柄,默念口诀,将铜钱剑狠狠扎进了巫蛊娃娃的胸口。
不远处再次传来身体跌落的动静,谢风神情冷漠,提着剑一步一步朝巴老六走去。
巴老六接连损失两个替身傀儡,元气大伤,已无战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谢风提着剑,如同修罗站到他面前。
谢风脑海里翻滚着师父师兄死状,手中的铜钱剑缓缓举了起来——
“谢风!”见下面局势已定,荣岁才抱着两个幼崽下楼,结果就看见谢风举着剑,一副准备杀人的样子,慌张的叫了他一声。
谢风动作顿了一下,眼中杀意渐退,收起铜钱剑,将地上的巴老六直接拖着往回走。
荣岁看着他的神色,悄悄松了口气。
另一边殷烛之解决掉最后一个黑袍人,去查看巴长义的伤势。巴长义也是个硬汉子,手脚都穿了洞,还硬生生干趴了五六个黑袍人,撑到了最后一刻才倒下。
女人是她妻子,见殷烛之已经解决掉了危险,交代三个孩子看好父亲,便飞快冲进吊脚楼里,一通翻找后端着一个装满草药的箩筐出来,用衣服包着揉碎了敷到巴长义手脚的伤口上。
荣岁抱着幼崽凑过来,看见巴长义身上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要不要联系人赶紧送去医院?”
女人摇摇头,将揉碎的草药全部敷好,之后小心的拿出一罐红色脂膏,用一根巴掌长的细小毛笔沾上红色脂膏,从巴长义胸口开始,画上复杂的纹路。
旁边的小孩儿见他们面露不解,主动解释道:“阿娘是最厉害的巫医,廪君会赐她力量治好爸爸的。”
他们在女人身后围成一圈,闭着眼睛做出祈福的动作。
荣岁看着这大型的封建迷信现场,张了张嘴想劝几句,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毕竟自己怀里抱着的就是封建迷信的存在,虽然看着有些不靠谱,但说不准巫族真的有特别的治疗方式。
女人半跪在地上,拿着笔绘制花纹时神情认真又虔诚,等巴长义全身都画满红色花纹时,巴长义胸口的那只白虎忽然仰头咆哮起来。
不是之前隐隐约约如同错觉的啸声,而是真真切切的咆哮。百兽之王的啸声在四周回荡,巴长义身上的红色花纹以肉眼可见的轨迹缓缓流动起来。就如同活过来的纹身一般,运转一圈后,胸口的白虎停止咆哮,缓缓趴卧下来,而那些红色花纹,也淡去了颜色,最终消失不见。
昏迷的巴长义身体抽搐两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反应了一下,撑着手臂坐起来,无声握住的妻子的手,然后才看向荣岁几人,“多谢几位出手相助。”
殷烛之看着他胸口蛰伏的白虎,问道:“你们是巫族?”
巴长义在妻子的搀扶下站起身,点头道:“我是这一任族长。这是我媳妇儿跟三个娃。”他脸色惨白,但是妻儿还有族人都指望着他,仍然勉力在妻子的搀扶下招呼几人先去屋里坐,“我的族人还被关在后山,我得先去把他们放出来。几位稍坐,我稍后再来招呼。”
荣岁他们倒是不介意,但是看他的样子实在是虚弱,主动道:“需要我们帮忙吗?”
巴长义思考片刻,最后点了头,“多谢。”
在妻子的搀扶下,巴长义带着他们去了后山。
所谓的后山,其实就是锁龙柱所在之处。巫族身负守卫重任,族人都住在前山入口防止有人闯入。而如今这里却成了关押巫族的监牢。
锁龙柱已经断了,半截山峰倒塌下来,落在一侧的盐池之中。四周狼藉一片,而巴长义的族人,就被关在锁龙柱下的洞穴之中。洞穴口已经被巨石堵死。巴长义眼底通红,不顾劝阻挣扎着上前推动巨石。
殷烛之将他拉回来,上前将巨石移开。
光线照进黑黝黝的洞穴里,露出里头的人来。
第119章
山洞里阴暗潮湿,散发着难闻的霉味儿。不大的地方挤满了人,或靠着山壁坐着,或者躺在地上,每个人脸上都是麻木和沉沉死气。
荣岁粗略一数,山洞里差不多有四五十个人,男女老少都有,村子里的人应该都在了。
就他们把巨石挪开的这会儿,山洞里的村民都没有什么反应,巴长义被妻子搀扶着走进去,看着靠在山壁上生死不知的白发老人,颤着声音叫了一声“二叔”。
熟悉的声音让绝望等死的村民们清醒过来,巴二叔艰难的睁开眼睛,撑着手臂倾身往前看,“长义?”他不敢置信的睁大了有些浑浊的双眼,待看清楚后陡然爆发力气,大吼了一声,“族长回来了!都给我起来!”
山洞里陆续响起一阵骚动,原本一动不动的村民们挣扎着爬起来,往洞口的方向看去,待看见村口站着的人时,忍不住抱着身边的人喜极而泣。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即使是从不落泪的硬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巴长义上前将巴二叔扶起来,环视一圈道:“还有没有能动的?”
年轻的汉子们情绪激昂的应了一声,歪歪扭扭的从地上爬起来,合力把身边的族人们抬出去。
他们被关在山洞里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巴老六怕他们有了力气会逃跑生事,故意每隔两三天才送一次食物,食物的分量也少,四五十号人,一人也就分上一口。加上还有老人女人孩子,最后大家只能商量着把食物攒着,先让老人小孩儿吃饱,剩下的再给其他的人分。实在没得吃的时候,年轻汉子就去扣墙壁上的青苔跟野草吃,把食物留给女人们。唯一幸运的就是这山洞里的裂缝里有水流渗下来,不然没等饿死,人都渴死了。
青壮汉子们身体素质要好许多,虽然各个饿的面黄肌瘦,但得救之后就恢复了精神头,一部分人将族人们抬出来安置好,另一部分则去找粮食,准备食物。
村民们在干燥的空地上并排躺着,有些身体极度虚弱的被单独放在一边,等着医治。
“老大老二,你们去盐泉打一桶水来。”巴长义的妻子挨个给族人们检查身体,等两个孩子将水提过来后,她便将一小盒红色脂膏融入水里,搅拌均匀之后,提笔沾水,迅速在虚弱的族人们头脸和四肢画上繁复的花纹。
她的动作专注而迅速,给每个村民身上都画上花纹后,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抹在额头中间,朝着东方五体投地拜下去。
三拜之后,她缓缓起身,口中吟唱着听不懂的曲调,踏着奇异的步伐围绕着村民们跳起舞来。
巴长义坐在地上,见几人一脸好奇,面带骄傲的解释道:“幺妹儿是族里的大祝,能借神灵之力。”
事鬼神者为巫,祭主赞词者为祝。巫祝在巫族之中,是地位很高的存在。每一任的巫祝都是上任巫祝从族内挑选出最有天赋的孩子,从小带在身边培养出来。除了祭祀天地鬼神,精通药理之外,巫祝还肩负着另外的重担——赐福。
巫族以白虎为图腾,信仰先祖廪君。先祖便是他们力量的来源,而巫祝则能通过特殊的颜料和方法,将这种力量封在族人体内,守护每个族人。这也是巫族人人都有白虎纹身的由来。
荣岁看着跳舞的女人,暗暗感慨巫族的神奇。
除了极度虚弱的几个族人,其他人都已经恢复了一点精神头,他们互相依靠着,手里捧着刚熬出来的热粥狼吞虎咽——饿了太久,脾胃都很虚,他们只能暂时先喝粥。
巴长义也捧着一碗热粥,大口喝完,又去盛了一碗过来晾着,留着等会给媳妇儿喝。
“让你们见笑了。”看见荣岁几人,巴长义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等把族人安置好,再好好感谢你们。”
“族长不用客气。我们其实是特地过来找你们的,没想到正巧碰上了。” 荣岁道。
巴长义不解,“怎么说?”
一旁的谢风接话道:“我们是为了锁龙柱而来。巴老六跟巫族是什么关系?”
巴长义神情微动,目光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被五花大绑扔在盐池边的巴老六身上。巴老六脸上身上都是鞋印和唾沫。凡是从他边上经过的村民,每个人都要踹他一脚啐上一口解解气。
“巴老六是黑巫一脉的人。”提起黑巫,巴长义忍不住骂了两声,神情不太好看的给他们说起巴老六的来历。
“这大概要从巫蛊之祸说起……”
巫族内部原先是分为两派,白巫学习药理治病救人,黑巫则喜欢研究尸体怨魂还有傀儡术等等一些偏门手段。两脉原本只是理念不和,还算相安无事。但是在汉朝时,有一部分黑巫耐不住权势的诱惑,利用巫术祸乱前朝后宫,皇帝得知后震怒,下了令要屠尽巫族。
巫族一时死伤无数,仅剩的巫族逃回巫山。决定再不出世。而当时的族长担心黑巫再生事端,要求黑巫一脉剩下的人立重誓,永不再使用黑巫术。黑巫一脉不愿立誓,最后带着族人离开了巫山,另谋生路。
“巴老六就是黑巫一脉的人。”巴长义道:“黑巫一脉离开巫山后,两脉之间就断了联系。直到去年八月,巴老六潜入后山,杀死了看守锁龙柱的一位长老,将龙魂放出来,我们才知道黑巫一脉还未放下当年的恩怨。”
查明巴老六的身份后,巴长义就带着人外出四处寻找巴老六的行踪,想将龙魂追回。但是哪知巴老六为人阴毒,埋伏数月,趁着他不在,在水中下了蛊,将村民全部囚禁了起来。
他迫于威胁,不得不束手就擒。
“巴老六抓你是为了灵山入口?”殷烛之忽然道:“他找灵山做什么?”
巴长义一阵沉默,思虑片刻后才道:“他想找不死药。”
《山海经》中记载: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夹窫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药以距之。突窳者,蛇身人面,贰负臣所杀也。
开明六巫与灵山十巫实际上指的是同一群人,远古的巫皆是神医,甚至传说中他们握有不死药能令人起死回生。而巴老六就是冲着不死药来的。
十巫居住在灵山之中,但是灵山具体在哪儿却无人知晓,巴老六认定了灵山中有不死药,便用计抓住巴长义,想要从他的口中拷问出灵山的位置。
“灵山真的有不死药吗?”荣岁好奇道。
巴长义摇摇头,“都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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