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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如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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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往上,一路激起阵阵战栗。
屋内的吵闹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仅仅一墙之隔,这种随时都会被发现的紧张感让所有感官放大,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提心吊胆。
寒风吹起粉红色的纱幔,不偏不倚地将角落里拥|吻的两人遮了个严实,苏瑾察觉到那处被颜夕林握着,忍不住闷|哼了声,又连忙将唇咬得死死的,白|皙的脸庞还带着酒后的酡|红,眼中升腾起薄薄的雾气,比起梦魇世界里那张娃娃脸明显成熟了不少,越发让人着迷。
颜夕林舔|了下他柔软的唇|瓣,用那里蹭了蹭苏瑾下面,低哑的声音,说话时尾音拉长,问道:“想要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觉得在地字梦魇里的苏瑾和现在的苏瑾差距很大?
当然大,毕竟在他们脑中的经历是不一样的,延伸出的人格自然也不一样。
但幼稚有幼稚的可爱,沉稳也有沉稳的魅力。
第97章 摔到亚地心
苏瑾也说不出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梦魇世界出来后,虞祭就再没来找过他,有时候恍然回忆起,那些模糊的记忆让他都以为只不过是大梦一场。
苏瑾略带复杂地看着眼前让他辗转反侧的男人,很想硬气地摇头拒绝,然而发软的腰却让他连站直都费劲,被虞祭触碰过的地方带起得火,让身体里的酒意发酵,骨头都酥软了。
虞祭也没等他回答,直接将人抱到栏杆上坐着,解开腰带,将那双笔直修长的双腿提在臂弯便覆了上去,压抑的喘息声从苏瑾口中断断续续地传出,屋内的哄闹声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合着虞祭反复念着他的名字,混杂在一起引得耳鸣阵阵,一时天旋地转的,分不清今朝何夕。身后便是万丈悬崖,若不是虞祭制着他的腰身,稍一后仰都可能会仰空。崖下是千家灯火,霓虹灯闪烁在夜空里,少年的腰身绷直,手指插。进虞祭的头发里,微凉的发丝交缠在手指间,传递着让人痴迷的眷念。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句什么,屋内几人到处走动地寻找什么,离得最近的一次是王兰花站在落地窗口,朝外面看了眼,嘀咕着什么便醉醺醺地走了,恰好在她走后,扬起遮住两人的粉色窗纱落下,显出黑暗里交缠的两人的身影。
“哥。。。。。。唔,换个地方成么?”苏瑾被顶|弄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颜夕林停了停,亲吻着他绯红的眼角,略有些恶趣味地笑道:“不行,你再多叫几声哥。”
屋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瑾哆嗦了下,好男儿能屈能伸,下了床又是一条汉子,于是他毫不迟疑地连叫了好几声“哥哥”,自己都能感觉到在自己体内那玩意越发膨胀了。
时间掐在胡大仁说着话撩开纱幔踏进窗台时,颜夕林已经将苏瑾往后推倒,照着之前的姿势相拥着一起往下坠去。
凛冽刺骨的寒风刮着脸皮吹过,坠空的感觉实在谈不上好,更何况两人还相交着,哪怕苏瑾脸皮再厚,此刻一恨不得这一摔摔到亚地心去。
“别找了,老大早走了。”于淼渺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拿着高脚杯晃荡了下,轻呡了口。
王兰花脑瓜子疼,小脸红彤彤的,脚踩着棉花似的,茫然地找了圈也没看到苏瑾,又扯着喉咙喊了阵,听到于淼渺这话,扭过头问道:“这么晚了老大能去哪,我们蛋糕还没切呢。”
话刚说完,她自己先倒了下去,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于淼渺一手拿着高脚杯,一手接住了她,十分嫌弃的表情,却又将人往怀里紧了紧,放下酒杯道:“我先送人上去睡了,你们也别等了,都成年了,也有自己的夜生活。”
黎罂坐着没动,看着飘飞的窗纱失神,直到所有人都散了,他依然没动,就这个动作一直坐到了天亮。
阳光爬过床沿,还没照到苏瑾的眼睛,就被一张修长的手挡住了,虞祭低头细细看着苏瑾的睡颜,嘴角的温柔怎么也压不下。
或许是常年生着病,苏瑾的皮肤病态的苍白,掐一下都能留下许久红印子,乌黑卷翘的浓睫盖在眼睑上,两厢对比十分醒目。
如玉般挺立的鼻梁下是张水嫩嫩的薄唇,想起昨晚他连声求饶的语音,虞祭没忍住覆上去啃噬了阵,但依然不满足,食髓知味,控制不住地将舌探了进去浅尝甘芳。
苏瑾在梦里难受地皱起了眉,闷哼了声,也就是这一声,贝齿开了条缝,让徘徊在外许久的人找着了机会钻了进去,攻陷里面的柔软,却又和做贼一样小心翼翼,怕将人惊醒。
虽然还沉睡着,但苏瑾仍然条件反射般地抬手勾住了虞祭的脖子,仰着后脑勺不明所以地去回应,对方撤离后像个没尝到甜头的孩子,微微嘟起了嘴。
虞祭感觉到自己又起了反应,只好离人远了些,细细将苏瑾嘴角的水渍捻去,起身去冲冷水澡冷静了。
虽然在梦魇世界里他们做过很多次了,但这次还是苏瑾这具身体的第一次,估计要缓好几天才能恢复,颜夕林实在不舍得再让人受罪,昨晚弄到后半夜,苏瑾都出血了,他却一直没吭声,虞祭给他清理的时候才发现。
苏瑾醒来时,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还没停,他第一反应便是疼,浑身像被碾压过般,酸疼地连抬下胳膊都困难,昨晚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播放了便,羞耻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这里是间豪华的情侣房,地面铺了层玫瑰花,空气里漂浮着浅淡惑人的花香,窗外灌进微风吹起床幔,一扫宿夜未休的疲惫。
浴室用磨砂玻璃隔着,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人影,只一眼苏瑾就连忙将目光撇开,心想这布置未免太羞耻了吧。
虞祭的精力太强盛了,估计是憋了太久,昨晚从基地直接坠到了这张床上,月上柳梢时还在折腾,苏瑾一面觉得对不起被他抛弃在基地的小伙伴,一面又沉溺在虞祭的攻陷中无法自拔,刚开始还能忍着不吭声,把脸埋在枕头里死死咬着枕角,最后受不了了,□□弄地溢不住的喘息声都带了点哭腔。
苏瑾深深叹了口气,勉强坐起身,腰软得像一滩烂泥,稍一动就疼得倒嘶了口冷气。浴室的水声停了,虞祭只披了件宽大的浴巾便走了出来,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大块结实的腹肌坦露出,遮遮掩掩地让人想入非非。
虞祭用干毛巾粗略地擦了下头发,走到床边将苏瑾轻柔地扶着坐好,问道:“想吃什么?我叫人送上来。”
苏瑾用手撑着身体,不敢真坐下去,不然又是一阵锥心的疼,他撇开脸不敢去看那张美得女人多惭愧的脸,动了动唇道:“你不用管我。”
“还痛吗?我再给你上次药。”虞祭迅速抛开了前面的话题,弯腰在床头柜里翻出个小瓷瓶,苏瑾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
直接撵人:“放下就好,你可以走了。”
这就是俗称的,下了床就不认人。
虞祭的动作顿了顿,将瓷瓶放在床头,勉强笑道:“阿瑾,你这样不好吧。”
苏瑾浑身都疼,实在懒得跟他多说,心想长痛不如短痛,便十分干脆地将脸撇到了另一边,没去看虞祭脸上复杂的表情。
最后虞祭还是点了份清淡的早餐放在床头,又去买了些药品,等苏瑾再次睡过去,才静悄悄地离开。
出了酒店,黑影掐着时间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虞祭坐进车子里打开空调,却始终没走,直到电话断断续续响起第三次才接通。
“殿下,属下多嘴一句,您最好趁着炽殿下还没回过神,将这段关系断了,等真走到反目那一刻,炽殿下也好下得去手。”黑影的声音原本就很冷,添上电话里失真的电流音后,宛如朔风过境,耳根子都凉了半截。
虞祭趴在方向盘上,疲惫地闭上眼睛,眼前却满是苏瑾的样子,淡笑时的,冷漠时的,高|潮时的,所有的样子将虚海填满,再考虑不了其他事。
“既然殿下从刚开始就决定了,即便中途遇上炽殿下生了变故,也无法收手了。神之职已经在交替,三周目即将易主,若是殿下准备好,就请定下心让一切回归原点吧。”黑影如同古时的忠臣,苦口婆心地奉劝色令智昏的君主,说得嗓子都发哑了,才听到对面淡淡地“嗯”了声。
…
“苏哥,你摔哪了?怎么一瘸一拐的?”直到傍晚,基地里嗷嗷待哺的六位小伙伴才迎回了自昨晚消失到现在的老大,连忙一窝蜂围上去,看似关切,实则八卦。
苏瑾挥了挥手,面色有些郁郁的,乔无猜心思巧,当下就看出了不对劲,几句话将人轰走,扶着苏瑾上了楼。
基地一共三层,是栋小别墅,里面别有洞天,他们真正活动的地方,是别墅的地下,三楼和二楼是平时生活起居的场所。
别墅很大,住七个人绰绰有余,三楼还空了很大的空间,被开辟成了空旷的活动室,中间只摆了一架价值不菲的三角钢琴,白色落地窗纱被风吹得轻轻扬起,窗外湛蓝的天空悠悠飘着几朵白云,宁静悠然,让苏瑾烦躁的情绪安抚了许多。
苏瑾某处实在尴尬地很,慢慢走过去坐下,随手滑过琴键,挑了挑眉,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乔无猜靠在三角区,即便是在基地,他也随身带着口罩,兜在下巴处,薄薄的唇呡成了一条直线,说话也随着他的性子直来直去,开门见山道:“或许他们将梦魇世界里发生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可我还记着,昨晚是哪位姓颜的将你掳去了吧?”
苏瑾点了点头,双手落在琴键上,修长的手指不急不慢地调动在黑白键上,优美的琴音流淌而出:“已经断了,也就玩玩。”
乔无猜皱了皱眉,看着苏瑾冷淡的眉目,道:“阿瑾,可是你不开心。”
从小在舞台上混大,察言观色的本领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哪怕是毫无表情的面瘫,他都能从细微里看出那人的心思:“我觉得没有什么比两人相爱更重要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你一定还没试着去克服难关就放弃了吧?”
流淌的琴音始终畅瞬未歇,节奏却越来越快,在他话音落地时,微不可察地弹错了一个键。
苏瑾勾了勾唇,心里咆哮着,他要如何去克服,如何去解决,那已经不是他所得涉足的范畴,而是一代神留下的箴言,他要如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小世界逐渐消亡,而视而不知继续与虞祭厮磨?
苏瑾闭着眼,压下其中酸涩,曲音飙升到极致,猛然落幕在高|潮部分,戛然而止,空气陷入难以言喻的寂静。
“无猜,并不是相爱就能战胜一切的,现实里没有恶毒的巫师,没有锋利的宝剑,也不可能穿越迷雾森林得到实现一切的宝石,恶龙更不会等着你去战胜,我们谁也不是王子公主。”
苏瑾哑声说完这段话,撑起身体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卧房,背脊却始终挺得笔直。
乔无猜的目光落在黑白键上,明明口罩兜在下巴,可他却仍然感觉呼吸不过来,那双眼中带着些迷茫和探索,苏瑾一番话直接戳进了他的心里,那段失败的初恋再次冒进了脑海,轰击地他摇摇欲坠。
正因为他自己有那么段晦暗的过往,所以他更不忍心看着苏瑾越走越远,想着至少他能幸福,弥补心里的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发文档什么的也很容易被和谐,而且存稿箱实在没多少章了,所以XX|OO什么的,能省就省了。
第98章 婲山
这段时间由于苏瑾闭门不出,基地里的人也暂停了接单,跟着窝缩在基地里,个个围着电脑桌带着耳机成了网瘾少男少女。
在医院养了一个月后,孟娆也搬回了基地,大家举办了个小型宴会,意喻去去医院里带出来的晦气,开启新的一段人生旅程。
这天下午,春光乍放,基地里种植的绿植从冬日苏醒,生机勃勃地长出嫩芽,苏瑾正拿着个水壶给绿植浇水,黎罂鬼头鬼脑地缩了进来。
“哥,有件事得给你说。”黎罂小心翼翼地瞧着苏瑾的神色,给自己倒了杯茶灌了一大口,在苏瑾的疑惑下终于道出了此行目的:“你还记得一拜天地那个副本里的百乐门吗?”
刚开始苏瑾并没想起百乐门,但联系这名字一般是用来干什么的,脑海里就立刻浮现出了那个在暗夜里灯红酒绿的歌舞厅,以及其下险象环生的赌场。
见苏瑾眼中的疑云散开,黎罂才接着道:“之前我们不知研究过怎么可以不用借助媒介以及梦魇局的操控直接进入梦魇世界嘛,其实在你们接下这单的时候我就琢磨出来了。”
苏瑾放下水壶,直接戳破道:“百乐门是你安插进去的?”
黎罂坐到苏瑾旁边,勾着他的手臂晃了晃,讨好道:“我只不过是想着实验一下效果,顺便把那些碍手碍脚的人给除了,看着碍眼。”
黎罂的手段真是,一点也不比于淼渺软:“所以于淼渺也是一直跟着你在弄这些?”
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于淼渺会突然出现在最后一个副本,又突然消失了。
黎罂道:“也不完全是,起初我们真的只是玩玩,可是之后我发现一个秘密。”
“被复活的梦魇世界,突然与我的联系消失了,我顺着寻来的线索一路调查下去,得知,神的力量,在消失。”
苏瑾心里猛地跳了下,努力镇定着没有露出异样,反而提到了另一件事:“于淼渺主动接下个地字的单子,也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帅小伙,而是跟你们调查的事有关?”
“嗯,因为有梦魇局在监控着,所以我们不敢太频繁地出入,每次呆的时间也不能太久,上次这个单子传到我们这,我叫于姐跟着第二波人去查里面的状况,再决定接不接手,于姐出来后就跟我说,那个世界灰蒙蒙的,已经没有生机了。”
这个灰蒙蒙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而是指的生命线的颜色,灰色代表灰败,就像一戳死灰。
“既然已经救不活了,你们接这个单子是闲命太长?”
“当然不是,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个单子梦魇局还在争取,按理说他们是最了解内情的,或许解开这一点,所有问题都有了答案。”
梦魇局当然不会把必死的局挂在交易局里,那么就说明一点,死掉的世界,还能复活,只不过复活后仿佛又去了另一重世界。
这和神的力量在减弱,有什么关系吗?虞祭他到底又在折腾什么!
黎罂和苏瑾是一个共同,他们的情绪都是共享的,在察觉到苏瑾加快的心跳声后,他状似不在意道:“反正这个世界已经烂掉了,任由他再怎么折腾吧,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搬到你藏起来的那个小世界去,怎么也影响不了我们的。”
那个小世界是师父生前留给他的,就藏在他脖子上那个比基兔吊坠里。当时婲山遍地的桃花开得正盛,师父起了心思想算一算他的姻缘运,却算出个命途多舛,几乎倾尽了所有人脉,趁着梦魇局当时混乱,暗中夺走了个将死的黄字梦魇世界,并悄悄培植了起来。比基兔是通往那个世界的唯一一道钥匙,是师父留给他的保命符。
苏瑾听了黎罂这话太阳穴隐隐胀痛,他抵着额角揉了揉,挥手道:“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会。”
黎罂欲言又止了一会,最后轻轻关上门走了。
他之所以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琢磨出穿梭梦魇世界的办法,是因为他身上流着上古魔族的血液,体内还有残留的,属于炽的法力。在他看来,如今苏瑾所做的一切不过小打小闹,如果他愿意按照自己的安排走下去,单单几个梦魇世界如何能困住他们?
…
初春,天气回暖,冰雪初融,婲山漫山遍野的桃花都开了,基地里一群小伙伴念叨了好久,此时终于得了时间想去他们苏哥从小长大的地方看看,最主要的是带苏瑾出去散散心,呼号说想让他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迎接灿烂的明天。
于是苏瑾嘴角抽搐地便被他们拉到了婲山。
正是烧香拜佛的旺季,虔诚的信徒徒步从山下走上去,一路上还有寥寥几个小摊贩,倒是让清冷的山路有了些生机。
眼看天气回暖,林里的鸟儿也探出了头,在纷纷扬扬的桃花树见叽叽喳喳的,平添了丝活力。
苏瑾畏寒,所有人都换上了稍薄些的春装,他依然将自己裹得十分严实,兜头戴着连衣帽,帽子边沿蓬松的毛绒几乎要将本就巴掌大的一张脸全遮了去,他还将大半张脸埋到高领毛衣里,只露出一双澄澈水亮的桃花眼。
棉衣十分宽大,遮了大半截身子,更显得那两条长腿修长,晃得来礼佛的姑娘们目眩神晃,频频往他们这行俊男靓女看来。
王兰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傻姑娘,拿着最新出的Apple到处拍照,还硬要拉着于淼渺一起,于是照出来的照片全是于淼渺嫌弃的表情,她也跟眼瞎似的。
苏瑾走在最后面,没走两步就要歇一下,胡大仁一身肥膘上蹿下跳也不带喘气的,见了又是将苏瑾一通狠狠地嘲笑。
不仅越发畏冷,苏瑾还感觉最近十分疲懒,身体比之以前越发虚弱了,平安扣仿佛只能帮他抵挡病痛,却好像没法改善他的体质。
苏瑾仍有些疑惑,可是之前,他得到平安扣后,体质明明有所提升,为何又突然一落千丈了?
“苏哥,等上了山带我们去给袁叔上柱香吧。”孟娆的声音打断了苏瑾的思路,他抬头见大病初愈的少女带着温柔的笑容,眼底还藏着晦暗的钦慕不想叫人轻易看了去。
“好。”苏瑾勉强提起精神,不想自己虚弱的身体扫了大家的兴致,和孟娆闲话了几句,神思又开始飘飞去了外太空,孟娆正说了句笑话,回过头却见苏瑾失神的目光,眼里的情愫也跟着暗淡了下去。
黎罂又换回了女装,跟乔无猜走在一路,蹦蹦跳跳的,黄莺般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桃林上空,惹得来往的小伙子们频频回目。他完全演绎了女装大佬的职业素养,业务能力可谓这圈子里数一数二的,脸不红气不喘,柔媚笑着的样子实在让人春心荡漾。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到了山里的寺庙,苏瑾提前给主持打了招呼,留了个清幽的小院子给他们居住,古色古香的建筑,亭台楼阁无一不全,占地不大却十分精致,看得王兰花练练赞叹,兴奋地跳了好久。
苏瑾将风尘仆仆的一身收拾了下,洗完澡瘫在床上就再爬不起来,阳光从雕花木窗透进来,尘灰在光束中旋转起伏,静听还有叽叽喳喳的鸟叫缭绕在文竹间,岁月安静悠然,苏瑾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午时过后,虽然浑身酸软劳累,但这样一直躺下去也不是个事,最近莫名其妙的疲懒与嗜睡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上来,只好归结于太闲闹的。
寺庙里的僧人还是原来那一波,苏瑾提着礼物挨着熟识的那些走了一圈,肚子饿得咕噜直叫,还没到晚上就提前吃了顿斋饭,又绕着桃花林走了一圈,天就开始黑了下来。
王兰花带着小伙伴们在外面野完了,才想起自家老大,寻了一圈找到苏瑾后,便提议把饭菜弄到外面吃。
薄暮烟霞,一眼望去山下是翻腾的云雾,天光吊在山头降落未落,春风吹拂而过,一扫整日疲惫,难得的田园生活,让人新鲜得很,这提议一出,所有人举双手赞成,王兰花便屁颠屁颠地跑去端食盒来。
黎罂坐到苏瑾身边的桃花枝上,晃荡着双腿状似漫不经心道:“你不舒服吗?”
苏瑾靠在树干,一阵风过,纷纷扬扬地落了满身落红,他正数着手里花枝上有多少朵桃花,闻言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是单数,就给虞祭打了电话,听到他声音后再假装打错了,如果是双数,就算了。。。。。。
“哥,你真打算跟颜。。。。。。虞祭算了吗?”黎罂晃着的腿顿了顿,屏着呼吸一个字也不愿漏掉,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恰好苏瑾数到最后一朵桃花,是双数。。。。。。
“就这样吧,也挺好的。”其实连苏瑾也不知道和虞祭这样算什么,心里想着控制一下,能控制一天不去见他是一天,或许等十年二十年过后,对这段感情就淡了呢。
再想起他的时候,或许就不会这样心痛到无法呼吸。
王兰花跑得很快,像兔子一样,没一会就提着两个大食盒从桃花林里钻了出来,还顺带着拿了张毯子盖在地上,胡大仁也去弄来几个烛台,看着倒是有模有样。
才吃过饭的苏瑾,看着清淡的食物又饿了,假装并没吃过晚饭,跟着他们也扒拉了两口。一行人有说有笑,聊着在梦魇世界里遇到的趣事,明明是不太愉快的经历,从他们口中说出来却引得大家哈哈直笑,头顶明亮的银河,闻着淡淡的桃花香,经历生死后,才知生活的美好就是从这些小事里透露而出,心情开阔,便能活得赛神仙。
作者有话要说:
HE!亲妈出品,绝对不虐!
解释一下背景,一代神创造的世界属于一周目,虞祭年幼时创造的世界属于二周目,只不过发生变故后,虞祭亲手将二周目毁掉了,重新建立了现在的三周目。
第99章 肚子痛
半夜,苏瑾是被疼醒得,肚子传来一阵阵抽痛,钻心似的,疼得满头大汗,死命咬着牙才没吭出声来。有那么一瞬间,苏瑾以为自己会痛得去见阎王爷。
一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疼痛才缓解下来,变成闷闷的阵痛,放松下来后才感觉到浑身已经湿透,夜里的温度还很凉,即便四肢酸软地没力气,但苏瑾还是强撑着爬起来,哆哆嗦嗦地摸索到浴室洗澡。
折腾了一晚上,他的身子越发虚了,一点风都吹不得,便又在里面加了件毛衣,外面还裹了一件厚披风。苏瑾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悠悠叹了口气。
早七点的时候,乔无猜来敲门叫他去吃早饭,苏瑾借口身体不舒服,过了一会乔无猜直接端着早餐过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位年近花甲的主持。
苏瑾正趴在窗台发呆,见人进来连忙起身迎接,乔无猜道:“昨天就看你脸色不好,就请了主持过来帮你看一看,要是拖久了,指不定就成了大病。”
“真没什么。”苏瑾接过早餐摆在桌上,又招呼主持落座,却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只字未提。
这位主持可以说是从小看着苏瑾长大,一直以来将他当做自家的弟子,一手捏着佛珠,一手竖在胸前行了个佛礼,道:“施主近年来可有按着以前开的方子服用。”
苏瑾那了个包子咬了口,闻言尴尬道:“有的有的,一直再吃。”
乔无猜白了他一眼,估计那啥方子早被他丢到旮沓里去了。
主持是个老实的出家人,因为自己从来没说过谎,所以也不会以说谎的心思去揣摩别人,也就真信了苏瑾的邪,慈爱地看着他道:“那还请施主将手伸来让我把了脉,具体看看怎么回事。”
苏瑾嚼了几口包子,有些不情愿地将手伸了过去。
那双手十分好看,白皙修长,犹如白瓷般,指甲也修剪地很是归整,椭圆的弧度,在初升的日光下微微发光。主持撩起衣袖搭在他的手腕上,出家人向来沉稳慈悲的表情有了瞬间龟裂。
苏瑾和乔无猜心里猛跳了下,还以为是什么不治之症,那一瞬间苏瑾甚至想好了遗产要怎么分配了。
乔无猜问道:“主持,到底怎么样?”
老主持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手指搭在脉搏上,凝神静听,乔无猜也摒住了呼吸,生怕扰了主持辨别。
房间一时静得落针可闻,三分钟后,主持一言难尽地移开手,表情十分纠结,未了还深深叹了口气。
乔无猜心里猛地一跳,表情绝望,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这间沉闷的屋子,打算尽早将棺材定好,再在墓园定一块风水宝地,日后苏瑾在地下也不会冷着。
原本苏瑾还不怎么觉得,可看了乔无猜失魂落魄的背影后,才后知后觉有些不安,转向主持问道:“难不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是,也不是。”主持还有些晃神,开始质疑自己:“大概是我老了,辨不清了,居然把出了喜脉,肯定是我老了,哎,施主还是去大医院看看吧。”
说完,主持也自我怀疑,六神无主地走了,他得去找个地方冷静冷静,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屋里的空气沉寂到令人窒息,阳光透过雕花木窗照在身上,却只觉浑身发凉,那种从骨子里生出的寒冷,几乎让苏瑾无法思考。
他无意思地将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盯着虚空发呆,只有放空的大脑才能让他暂且逃离现实,躲到无人寻到的角落里,慢慢修复濒临崩溃的世界观。
静坐了一小时,苏瑾像无事人一样端起已经凉了的稀饭一口一口地吃着,动作优雅矜持,丝毫没刚遭到雷轰过的样子。
苏瑾的接受能力很快,就像接受黑影跟他说的那席话一般,面上风平浪静,却又态度坚决地将两人的关系斩断。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怀上,但他还是很快修复好自己的情绪,平静地接受了。
窗外的阳光正好,只不过照在身上有些冷,苏瑾推开门就看到六个小伙伴在他门前站成一排,表情沉重目光哀伤,其中属王兰花为最,抽抽搭搭地眼睛都哭肿了,像个通红的核桃。
苏瑾:“。。。。。。”
“你们。。。。。。”
“哥,我真没料到,原本以为你成功度过成年礼,之后就什么事也没了,可以安安心心活到白发苍苍,可是。。。。。。怎么会这样?”黎罂说着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但因为她跟苏瑾一样的体质,眼泪始终流不出来。
与之相反的就是王兰花了,眼泪像是不要钱,哗啦啦地流了满面:“苏哥苏哥,你好难过,我舍不得你,只要能治好你的病,再多钱也也舍得花。”
“不是,我。。。。。。”苏瑾扶额,一句话还未说完,又被人打断了。
“哥们,咱一定好好将你的基地经营下去,不然你的心血白费了,等你每年忌日,我们都去看你,给你烧纸钱,在地下不要饿着冷着了。”胡大仁一大老爷们,此时眼角也湿了,他带着哭腔说完,还打了个巨响的嗝。
“你胡说什么!这不还没确定下来吗,现在医术这么发达,指不定。。。。。。指不定就有救呢!”于淼渺忍不住揣了胡大仁一脚,转身将王兰花搂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给人顺气,就王兰花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真有可能一口气没接上来,就和苏瑾黄泉路作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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