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山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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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风洗完澡进屋的时候，小山已经躺在床上了，两只眼仍旧睁得炯亮，半点睡意都没有。颜风上床，顺势搂过小山，两人面对面侧躺着。颜风大拇指揉过小山的太阳穴，手绕到小山的后背，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抚摸着，声音却极尽温柔：“别想了，好吗？不是说还有两年吗？我最幸运的事，就是在最后两年还能和你在一起。”
　　小山身体不自然地颤抖，颜风干脆直接双手圈固住小山，让他紧紧贴着自己。自己凑着小山的头发猛地吸了一口气，和自己身上一样的柠檬味，丝丝入喉，甜入心间，却又酸的发苦发涩。
　　颜风第一次选择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却要在第一次就要接受自己死期。
　　两年，还有两年啊……
　　过去的他或许无所谓，或者说恨不得这天早点到来，但现在不一样了啊。他遇见了小山，还有了几个逗比的工作伙伴，他还想赚更多的钱买一栋更亮的房给小山，虽然知道小山对这些不在意，但如果小山还想回神空山，自己也可以陪着他回去……怎样都好，只要能和小山待久点。
　　空气沉默良久之后，颜风突然说道：“阿山，我们去旅游吧。”
　　对于公司刚起步的颜风而说，公司蒸蒸日上，让颜家那两个不可一世的父亲和哥哥看一看，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不靠他们，自己也是可以在这个社会立足。
　　——然而那也只是今晚之前的想法。在死期面前，忽然就轻若鸿毛了。
　　小山往颜风的肩窝处拱了拱，发出闷闷的一句：“不。”
　　许是隔着衣物的关系，听着还带着些鼻音，软糯，怎么听都有种撒娇的意味。颜风箍紧了的手又添了两分力。小山也感受到了，下面有什么硬硬的戳着自己的大腿根！
　　“是因为三爷吗？”
　　“不止。”
　　话一说完，颜风倏地放开了小山：“我，我再去洗个冷水澡。”
　　颜风慌忙往卫生间方向跑，打开房门，躺在地上贴着房门睡得宾虎惊然跳起，入目就是老公匆匆忙忙奔进了卫生间，落水声簌然传出，在这个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挠人心头。
　　谁能想象这是曾经那个风流浪子颜风？
　　颜风回去的时候，小山已经睡去了，眉头微皱，颜风重新将人搂入怀里，在他的眉间落下一个吻，再看去，好像已经不那么惆怅了。
　　两人相拥而眠，一室安然。
　　宾虎依旧在靠近房门的那个位置，遁入夜色，沉入梦中，这一夜，相安无事。
　　·
　　第二天，小山回到九香继续工作。
　　“这不是小山哥吗？你不是跟着颜风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干活？”伍门挪了挪架在鼻梁上的大红镜框，笑着说道。
　　依旧是白嫩的皮肤，艳丽的着装，依旧是笑着说话，平易近人，但在他身边朋友一片嗤笑声中，这句话也同化了一般，非但没有寒暄的热络，反倒多了一点隐隐的不甘。
　　说来也巧，伍门一伙人中午来九香聚餐，就碰到了小山来送菜，不管怎么说，曾经也是见过面的，正好有同学在场，介绍介绍。
　　小山面无表情，眼皮一撩，看了一眼伍门，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上完菜就准备离开。奈何别人压根就意犹未尽还想再聊聊。
　　伍门的一个同学强抓住小山的胳膊，玩味十足：“说说啊，颜风不挺多金的啊，还让你做事，看来这个金主不怎么样啊！”
　　另外一个附和道：“分没分啊？要是分了我不介意捡个漏！”
　　“得了吧，那也轮不到你。”
　　……
　　耳边的话越来越不入耳，小山蹙眉，胳膊巧用劲抽了回去，竟然还被挡住去路。身边的一个女服务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说几句，可又不敢上前。
　　他们定的位置在角落，人少，还有木雕玄关做遮挡，外人很难注意到这边。小山不怕动手，一旦动手了，这事多半会落在颜风的耳朵里，小山不想，不想让颜风再听到伍门这个名字。
　　他不配。
　　小山正欲和他们“唠嗑唠嗑”，一女声从玄关那边传来，“小山公子，我等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来啊？”
　　这声音真可谓魅惑了……
　　女人从玄关处现身，大家眼前一亮，尤其是一些男生，眼神直勾勾盯着来人。
　　与声音的妖媚不同，这女生着一身毛绒粉红，超短裙下露出一双白皙的大长腿，桃花眼，高鼻梁，樱桃唇，头发上还附上了一条毛绒粉色发带，活脱脱一精致美人！萌系少女！宅男女神系列！
　　开口便是公子，更惹的这一桌子画画的人无限遐思。
　　她一来便去挽小山的手，小山也不推脱。她对着那桌子人莞尔一笑：“你们占用了他这么久时间，也该让给其他人了吧，他还没为我们服务呢……”
　　——说道一半，接收到小山不悦的目光，又加了句“我们那桌还没上菜呢。”
　　众人暗叹：终于理解什么事回眸一笑百媚生了！
　　桌上的那些人多半是呆的，还没缓过神，有一个醒的比较早，抢在人走之前，拦住了他们：“既然都是认识的，坐一桌怎么样？大家认识认识！”
　　女子拈花微笑，对着那男生缓缓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公子，我们不想。”
　　说完就挽着小山，步履平稳地走了。
　　留下身后一桌痴傻，虽然被直接拒绝了，但好像还在回味刚才那女子的笑，没了往常被拒的愤怒。
　　刚才与女生对话的那男子更是沉溺其中，呆呆说道：“她叫我公子……她叫我公子耶！”
　　因为刚才女生是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并未发现，在女生与那男生说话的时候，那桃花眼中瞳色竟是红色，鲜红欲滴，百般魅惑。而那男生也是对上那双瞳后，就没了留人的执着，任去任留。
　　然而，这一桌丢了魂的人并不包括伍门。伍门放下刚才一直举着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才的画面——美艳女子挽着小山。
　　小山带着女生到了无人处，女生主动松开了手：“阿山公子，你怎么不揍他们啊”说着还模仿拳击手摆弄双拳，“像这样，哄哄哈嘿！”与她这一身打扮着实不搭。
　　“能用语言解决的事，就不用动手。”
　　对着空气挥舞着小拳头的女生一顿，瞬速反应过来：“他们不配！”
　　小山苦笑：“梦貂，现在还是这名吗？”
　　是的，这名女生也是不明生物其一——梦貂。
　　梦幻魅惑的外表一如十年前在神空庙刚见到那样，这么多年了，竟然未变，这让小山有点惊讶。因为根据多年经验，外出几年的物种——凡是能化成人型的，都会被同化，在各方面。
　　梦貂低下头，谈不上高兴，也无见落寞：“有个名字，毛羽。”
　　小山中肯地点头：“挺好听的。那你回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梦貂写完差不多就……就完结啦！
鞠躬，感谢收看！


第18章　第　18　章
　　梦貂，在小山认识的不明生物当中算是“元老级别”的了。小山八岁看见她时，她正从神空庙里的那个黑洞蹦出来，小小一只，要说和地球上的貂有什么区别，就是那一身粉红色的毛发了，就两折耳尖是雪白色，简单的颜色，却给人出奇的单纯，可爱。
　　她一见小山，就喊小山爸爸。
　　虽然小山年龄小，才八岁，但小山比同年龄的孩童更懂事，被喊到爸爸时，呆愣地眨眨眼睛，待听了梦貂后面一句话后，更是撒腿就跑，头也不回去找三爷。
　　梦貂糯糯的说：“爸爸，我要和你睡觉。”
　　惊吓归惊吓，小山的在后来的日子里还是担起了一个小爸爸的重任，陪吃，陪玩，□□。但每次和她睡了后，第二天总起不来，于是□□这一项就不在服务范围内了。
　　不过，梦貂这种生物成长速度尤其快。一年化形，第二年就离开了神空山去外头浪了，这一浪，就是十几年，现在才回来。
　　还好，和走的时候并无多大改变，就是由之前的迷你版变大了一号。
　　梦貂在小山面前来回踱步，“我要回去了，来跟你道个别的……”梦貂睁大眼睛，鼓个腮帮子盯着小山看。
　　小山敛眉，地上今天怎么这么多石头？
　　有点意外，却又情理之中。来来回回有很多，不止这一个，还好还没有和他们混的很熟。
　　“那要和三爷说声。”小山难得的伸出手，在梦貂的头上摸了把，毛茸茸的，很舒服。
　　“阿山，以后这事可要当着我的面做！”空气中冷不丁地冒出了颜风的声音。颜风逛遍了九香，没找到人，别人提醒才在厨房角落找到这——俩人。
　　两人循声望去，小山就看见双手插裤兜，脸色不那么阳光的颜风。
　　他倒坦然，可是手腕上突然一阵剧痛，结果发现梦貂这丫头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眼里突射两道晶光，就像一看到钱就两眼放光的阿巴贡（注），手还紧紧抓着小山的胳膊：“啊啊啊啊啊！阿山，我要睡他！走之前一定要睡他！”
　　手上越抓越紧，小山吃痛，眉头微皱，颜风一看不干了，立马跑过来，分开两人，挡在两人中间，冲着梦貂一道喊：“你谁啊！咋咋呼呼，吵人。”
　　颜风其实心里明白，这“人”既然认识小山，那多半不是人。而且，他也相信，小山是不可能绿了自己的。但看见阿山对她的态度，瞬间就不能自持了。
　　“窝窝，我叫毛羽，我可以睡你吗？”
　　呵，感情不是睡小山，而是睡我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梦貂，梦貂本是如此，看见帅的人就不能自已，就非要和那人睡一晚上，看见迎面走来的颜风，肾腺激素火速上升，激情澎湃，情不自禁！什么毛林，什么离开，先睡了这人再说！
　　颜风：……
　　颜风惊讶到了，大庭广众这么奔放的吗？自己约个炮还要想想怎么说，去那里诸如一系列事，竟然还不如个小姑娘来的直接？！
　　这招可以对阿山试试，没准就成了呢！？
　　可不待颜风回答，梦貂刚说完，小山就抢言道：“不行。”
　　颜风不是的梦貂，小山还不知道吗？虽然她说的睡觉，就是实实在在的睡觉，眼一闭一睁不做任何多余的睡觉，但是既然所谓梦貂，何为梦？就是在和别人睡觉的时候，汲取对方梦境里的安眠以滋润助长自己，可这样，对方就寝不安了，第二天起来都可能是问题。
　　对于某人而言，可能就是第二天继续睡的问题，但是不同人性质不同难保会发生什么意外，况且……颜风还是特殊的。
　　听见这两字，颜风乐的回头，眼疾嘴快，亲上了小山的唇，一触即离，转头嘚瑟的对梦貂说：“听见没，他说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失眠，头疼，抱歉，字数有点少…本来想章完结的，这样的话可能还要两章…
今天打开后台更新，发现了一个收藏！回想一下，不是我自己的！非常感谢！说明还有人在看！
另：——阿巴贡《吝啬鬼》——莫里哀（法）
晚安！


第19章　第　19　章
　　对面的梦貂简直难以置信，咬唇摇头状，这是阿山？我莫不是刚才眨眼过快，瞎了我的眼！
　　……
　　后来，颜风大大方方把他追人伟绩分享了出去，收获了梦貂老母亲般的注目礼及放弃了颜风睡觉的想法。
　　梦貂的心里扮演了从“女儿”到“女友”再到“母亲”的这样角色转变。曾经她还一度想，要是自己真回去了，三爷也没了，那小山一个人该有多难过啊！现在，总算有一个人了！
　　不对！可这人命怎么这么短呢！这能陪小山几年啊？
　　要说这些不明物种大多数有的共同点，可能就是预知死亡了。
　　要不要说呢？这人印堂发黑，黑烟都快冲到九重天上去了，精气神倒还不错，可惜了……
　　梦貂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还是作罢。
　　“阿山，我走了后，一定好好照顾你自己啊。还有你——哎不说了，看你造化吧”梦貂语重心长道。
　　真的是老母亲的说辞了，但其实这几年她也没在阿山身边照顾啊。小山自然不会说破，反倒提醒道：“会的。你回去记得和三爷说声。”
　　梦貂点头如捣蒜泥。后就三步一回头，不舍地走了。
　　剩下小山和颜风并肩站着，看着梦貂渐渐远离的背影，颜风勾勾小山的手指头：“快下班了吗？”
　　小山抓住了颜风的手：“快了。”
　　“她没睡着我，那你睡我好不好？”
　　小山收回了远眺的视线，转移到了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上。路灯下的他，就如站在镁光灯下，耀眼灿烂，还有对自己的柔情，小心翼翼，一步一步从追人开始，牵手，在接吻，他尊重自己的职业，也愿意每天来这里等自己下班，，一块回去。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颜风了。
　　小山勾了勾唇角：“好。”
　　在小山的好刚蹦出个H的时候，颜风就拥他入怀了。紧紧拥着，不放手。
　　他就是觉得，小山一定是明了自己说的睡觉是哪种含义。
　　……
　　是的，今天晚上，颜风终于如愿以偿的和小山滚了床单！但因为怕弄疼小山，前戏足足弄了一个多小时。而小山在颜风撒娇卖萌耍赖的强势攻势下，默许了颜风的不关灯，让颜风欣赏了一番与众不同的小山。
　　床下多矜持，床下多奔放！乖巧顺从，简直让摆哪个姿势就哪个！
　　两人沉溺其中，享受彼此结合的美好。忘我得连宾虎什么时候出门的也无所觉。
　　夜很长，然而还有很多兢兢业业的人乐此不疲在他们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奋战。
　　·
　　颜风是被手机连绵不绝的来电吵醒的，关了手机扔一边去，但关手机之前，他还是注意到被推送的新闻了——颜二公子哥一朝被绿，竟是因为她！还配上了两张梦貂手挽着小山的照片。
　　看着怀里的小山，嘴唇微微有些红肿，双眼还是沉沉地金碧着，察觉自己醒了，往自己身上拱了拱，被窝里抱着自己腰的那只手更是用力了几分。
　　颜风面露微笑，从未有过的满足在这一刻不断膨胀，占据了他整个胸膛。他撩起小山前额的几缕碎发，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颜风重新躺了下去，搂着小山，直至让他再度安稳睡去，他才轻手轻脚起来。他本想在家里好好照顾小山，但现实却不能给他腾出时间。
　　颜风以前也经常上新闻，三天两头，但这次不一样，事关阿山，他不能让公众对阿山有任何误解和污蔑。
　　还有就是——他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短信内容却是：
　　阿风，我是你的小老婆，虽然你已经不这么喊我了。
　　我是宾虎，可以预知死亡，也可以延续生命。但没有人牺牲自己的情况下，老公你也知道的，只有两年。你的大老婆本来想的，找我谈了好几次了，但我拒绝了。我想你也不会让他这么选择。阿风，小山是连着这个世界和我们那些个世界的桥梁，他很重要，要保护好他，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了，接下来是正文，不太好的一个消息。
　　还记得三爷吗？抚养小山长大的那个老头，我并不是第一次见他了，他也认得我。当我在几百里外收到他的请求后，我赶到了神空山。是那个梦貂告诉他的，有关你的死期，他愿意牺牲他自己，而我即便知道你不愿意，我也必须这么做，谁叫我是你的小老婆呢！
　　来神空山吧，替三爷安排一下后事，然后不要找我了，我走了，不要想我，和小山好好过日子吧！
　　老公，保重！（非常非常想让你听我叫上这么一句，不过看到了也算无憾了。）
　　看完消息的颜风，面色沉重，刚踏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覆在了床上，对着小山一阵亲，额头，脸颊，嘴唇，小山迷迷糊糊的醒来，揉了揉不大清晰的眼睛。
　　他看见颜风不甚明媚的脸，破天荒的主动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唇，发出沙哑的嗓音：“怎么了？”
　　颜风已经把衣服往小山身上套了：“宝贝儿，我们去一个地方。”
　　经历昨晚的翻云覆雨，刚睡下还没有多久，小山精神十分不济，半睁着眼，几乎是依靠在颜风身上，让他帮忙穿衣服的。但到了裤子的时候，突然一个激灵，抓住了颜风的手。
　　目光渐渐聚焦，从颜风手上接过衣服：“我自己来。”
　　“我可以——”话没说完，小山就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走的太急，险些倒了。颜风还没来得及扶他，小山就匆匆进了卫生间。看着小山风一样的背影，颜风心里不由来的一阵苦涩。
　　颜风苦笑，自嘲一般，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他心疼阿山，可是如果不让他第一时间知道，他会更难受的。
　　纸包不住火，等到事实浮现的时候，再让阿山去怀恨自己？还不如现在一起分担这突如其来的痛苦，以后一直陪着他。
　　谢谢你，小老婆！
　　给了我这个机会。
　　小山穿衣利索，很快就出来了，颜风在他头上摸了摸。两人出奇的默契，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仿佛都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什么。
　　“不躺着吗？”颜风柔声道，坐在驾驶座上，头往后座一歪，想要阿山在后面先睡一会，毕竟还要一个多小时，还有一些颠簸的路要走。
　　阿山轻轻摇头，拒绝了。从今天早上他见到颜风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有什么发生了。颜风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柔情的不可思议，还带着想隐藏也隐藏不了的心疼和无奈。
　　颜风开车，一路上他的右手与小山的左右十指相扣，久久不分。
　　这天，神空山阳光明媚，却没有鸟鸣，怎么都没有往日的生机与活力。是这里了！小山在车还没有完全停下来的时候就跳下了车，直奔山斋。
　　在山里生活久了，就会养成动物那般的敏锐，对生命对死亡的感应。
　　“阿山！”颜风赶忙跟上去，拉起被草绊倒的小山。可是他又什么都不能说，他要让小山自己去看。他能做的就只是和他一块跑。
　　山斋，和几日前回来没什么区别，柴火堆在屋檐下，地面才有几片青叶子。他们进了屋，三爷就直直地躺在阿山回来时睡的那张单人席床上。
　　“三爷？”小山跑过去，半跪在床边，轻声喊了一句，三爷没应，他就又喊了一声，声音更大了，可是三爷怎么听得见呢？
　　小山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哽咽，眼眶里不断涌出的液体模糊他的视线，小山直接用手背一抹自己的眼睛！
　　“阿山，”颜风蹲下和他齐平，他的眼眶有些红，“今天家里，没有宾虎了……以后，也没有了……”
　　小山呆呆的看着颜风，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小山一抹脸，转身去了客厅，习惯使然，他又去搽那张桌子了，那张木屑都被搽出来的桌子，也是颜风第一次搭讪小山的时候，小山在搽的那张。
　　可是这次，他站在桌子前，久久不能动作。
　　——桌上有一封信，写着给小山。
　　小山打开了它：
　　小山啊，是不是又来搽桌子了？就知道改不了这个臭毛病，一不开心不自在就来擦桌子，这么多年了，桌子都被磨坏了。不过还好，也是这个习惯让你看见这封信。
　　三爷老了，陪不了你多久，颜风那小子看起来不错，但结果怎么样我也……管不了了。要是他能一直陪着你，梦貂就不会再回来了。你也别怪那丫头嘴大，她要不说，你说两年后我舍得看你这样子吗？这桌子不得秃了！
　　颜风家的小老婆和我一块走的，我两就算有个伴了，别担心来担心去的，活了大半辈子了，也值了。
　　小山啊，不会怪我没让你叫我爸吧？不要怪三爷，三爷捡到你的时候，你还是小小的一团，那时候我就在想啊，就跟我姓吧，叫爸不成叫爷爷也成！但是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三爷我是有老婆孩子的，老婆以为我是跟别人生的你，走了，我的那个孩子还偏偏是个倔脾气，你不记得了，他听见你喊我爸的时候，可真真闹的我心烦。可这心烦的机会，后来也没了。你还记得啵，你还喊过他哥，可这臭小子，哎……是我没教好他啊！小山啊，你要还能见到他，跟他说一声：回来吧，我不生气了！我不怪你了！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小山，三爷很开心能抚养你长大，你就不说话的这个脾气不好，以后可要改改啊！
　　信的末尾署名：你爸爸
　　小山的遗憾在信的末尾以文字的形式，弥补了！
　　可是他再也看不见三爷了啊！这个山斋再也不会有三爷了啊！
　　小山拿着信的手不住地颤抖，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掉落在信纸上。颜风在他身后，将信看了个大半。
　　他将小山拥在怀里，手在小山的后脖颈处轻轻捏着：“以后我陪着你呢……”
　　以命换命，以两命换一命，从来没有值或不值得，于他们而言，带着美好回忆离去，然后看着心爱之人健康快乐地生活下去，就不会后悔。
　　三爷也好，宾虎也罢，他们的选择于他们而言都是最好的。
　　一人为山，一人为风，成就一段佳缘。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的渣文笔，一直想写那种为别人牺牲自己的精神，没有写好吧，但也只能这样了。
另外这篇文就到这里完结吧，虽然也有些内容没有补完，但这样就可以。
鞠躬，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