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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_甲子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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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云去并不在意,视线从二楼的窗户上移回来,只说道:“这只是破除厌胜术必经的一环,放心,贵公子虽然看起来极为痛苦,但肯定不会危及他的性命就是了。”
在他眼底,自这堆尸体起火的那一刻,弥漫在王家别墅上空的阴气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一样,争先恐后的向火堆扑来,又在碰触到明火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而王俊才眼下承受的正是已经侵蚀到他五脏六腑里的阴气被抽离的痛楚。
听见邵云去的话,王学德面色好了不少。
天色越来越暗,跳动的火光照在邵云去等人脸上,没人说话,空气中满是身后别墅里传来的痛楚的哭嚎声。
王学德忍不住的往楼上来回跑了四趟,直到李秘书第三次往火堆里扔汽油桶,哭嚎声才渐渐的消停了下来,变成了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
随着最后一丝阴气没入火堆之中。只听见“噗——”的一声,火堆瞬间熄灭。只剩下几缕浓烟盘旋上升,然后消失不见。
楼上的抽泣声也在这一瞬彻底消停了下来,四周悄寂无声。
邵云去开口打破沉默,他指了指地面上剩下的灰烬:“虽然只是小小牲畜,但到底是因为你家而死,又被迫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镇物,徘徊不得往生,心中怕是难免有怨气。王老板不妨让人把这些骨灰收拾起来,找块墓地好生安葬,算作诚心安抚罢了。”
“欸。”王学德当即点了点头。
也就在这时,高慕青走了出来,两只眼睛肿的厉害,显然是哭了很长时间。
王学德连忙问道:“俊才怎么样了?”
高慕青擦了擦眼角:“昏睡过去了。”
说着,她转身看向邵云去,哽咽着说道:“邵小兄弟,这厌胜术已经除了,我家俊才是不是也就好了?”
邵云去却摇了摇头,看着面色突变的王学德夫妇,指了指地上的那堆灰烬,解释道:“这只能说是治标,若是三天之内不能治本,贵公子这一睡,能不能醒来还是另说。”
“你倒是直说该怎么治本啊!”看着邵云去一脸轻描淡写的模样,王学德咬牙问道。
邵云去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就要问王老板了,你家以前到底得罪了谁,对方竟然要对你家下这样的狠手。”
说着,他指了指二楼:“贵公子只是他报复的第一步而已,我猜贵夫人最近身体不太好吧?”
高慕青张了张嘴:“邵小兄弟说的不错,最近一个月以来我的身体都不太舒服,去了医院做检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邵云去淡淡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若是这厌胜术一日不除,贵公子已经痴傻,病灶向夫人身边扩散,缠绵病榻只是时间问题。不出一年,就该轮到王老板了。”
他最后总结道:“所以,王老板,那幕后黑手这是要让你王家鸡犬不宁,家破人亡啊。”
听了邵云去的话,王学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得罪过的人多了去了,商场上的对手,道上的……
邵云去提醒他:“这些公鸡的尸体既然是被砌在水泥里的,怎么也不可能是你们一家搬进来之后的事情了,王老板倒不如想想这栋房子在施工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施工的时候?”王学德下意识的看向高慕青,迟疑的说道:“说起来,当时还真是出了一件事情……”
事情发生在一年前。
当时负责承包这栋别墅修建工程的是高慕青娘家的一个堂弟,名字叫做高宏运,虽然已经出了五服,但是往来的比较频繁。
那个时候高宏运刚刚下岗,在高家人的支持下转行干起了工程承包商,也就是俗称的包工头。因为事业起步没多久,也没能接到多少好单子。
高慕青出于照顾心里,就把自家别墅交给了高宏运施工。但是也担心高宏运是个新手,没多少经验。毕竟是自己家的房子,高慕青放心不下,三天两头的打着探望的名头去工地上监工。
当时高宏运手底下有个小工头叫高原,和高宏运同村,也是他花了大力气从别的工地上挖来的老手。
出事的就是他。
高原的父亲是个退休的工人,将将六十岁,每个月都能到手一笔数目不小的退休金。有回上街闲逛的时候,碰巧捡到了一个中年女人的手提包,正巧对方折回来找东西,高父把手提包还了回去。对方感激万分,说什么也要请他吃饭。
高父推辞不过,跟着去了。两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话很投机,相谈甚欢,临别前两人互留了电话。
此后半个月里,两人陆陆续续的碰过几面。交流的多了,他才知道这中年女人早几年死了丈夫,底下也没孩子,现在一个人寡居。
高父呢,中年丧妻,为了儿子一直没有续娶。加上中年女人貌似对他很有好感的样子,时不时的暗示一番。高父也就乐呵呵的跟着中年女人去了她的出租屋。
没想到刚进了屋子,水都还没喝上,中年女人就自顾自的脱了衣服。
也就是这时,两个穿着警服的男子冲了进来,手里的证件一晃,二话不说先把中年女人拷了起来。
高父以往那里见到过这种场面,当时就懵了。
然后就听见其中一个男子说那个中年女人涉嫌卖淫,已经多次被捕,而高父因为涉嫌嫖娼被捕了。
明明是拙劣的把戏,偏偏高父一时心急,内心惊恐不已,就这么信了。
那人又问他:“是想现场处理,还是回警局处理?”
高父自持清高,当然不想让自己的丑事被亲戚朋友知道,恨不得马上息事宁人才好,当即选了现场处理。
那人继续说道:“按照你这种情况,应该罚款十五万,行政拘留半个月。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你如果不想因为这件事在警察局留下案底,就再给我们六万块,我们保证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高父一听交了罚款就可以了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两名男子让高父签字画了押就把他放了回去。
回到家的高父瞒着高原,从银行里取出了自己的存款,将将十六万,比两名男子要求的二十一万还差了五万。高父一咬牙从亲朋好友那里东拼西凑借了五万块,交给了其中一名年轻男子。
这件破事,高父当然不想让家人知道,所以自始至终也没有向任何人说起。等过了一段时间,高父冷静下来,越想越不对劲,心里也越来越郁闷,就这么病倒了。
高原手忙脚乱的把高父送进医院,一番检查下来,脑血栓,立即就得动手术。
医院方面和高原透了底,手术费起码也得小二十万,治愈肯定是不可能的。
高原还算孝顺,加上他以为高父手里存款不少,应该不需要他出多少钱。
没成想高父的钱早就被骗走了,就算是报了警,那伙骗子也早就拿了钱远走高飞了,要想拿回钱无异于是白日做梦。
而高原刚刚在村里修了新房,手里只有不到一万块的存款,应付手术费远远不够,加上术后一系列的护理费用,更是天价。就在高原左右为难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经常在工地上出现的高慕青。
准确的来说他盯上了高慕青手上戴着的两个镯子,据说价值二百万。
他趁着高慕青来工地上监工,因为天热把镯子取下来放进手提包,然后上厕所的功夫,铤而走险,偷走了镯子。
等高慕青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那可是她家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王学德得知了这一消息,立马派人进行了调查。
而碰巧的是,眼下就高原家里出了事情,急需用钱。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想法,王学德直接派人把高原抓了起来,果不其然从他家的床底下找出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镯子。
高原本来就识时务的很,事情一暴露,当即跪地诉苦求饶,痛哭流涕,好不可怜。
而高宏运这边刚接了个大单,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了名声有碍。
所以王学德看在高宏运的份上,加上他也以为高原这么做情有可原,也没有太过追究,只是把人赶出了工地。
作者有话要说: 卫修洛:我决定收回我的话,我是活在评论区的主角!
作者:信我,小受不出场,我比你们还急〒_〒
第18章
一直都没出声的高慕青面色有些难看,她看了一眼邵云去,低声说道:“后来,我偶然听宏运说起过,那高原因为手底没钱,加上他爸爸被骗的时候又欠了不少外债,亲朋好友一看他家里的情况,愿意借钱的寥寥无几。他没钱给他爸动手术,所以干脆把他从医院接回了家里。”
她顿了顿:“老人家本来就病重,又无医无药的,吃喝拉撒都是问题,没过几天就病逝了。”
说到这里,高慕青神情不免有些黯淡。
高父的死,罪魁祸首正是那几个设下仙人跳骗他的骗子,若是没有他们,高父怎么会因为被骗了那么多钱郁结于心,一气之下得了脑血栓。高原又怎么会因为没钱治病所以选择铤而走险偷窃她的镯子,到最后丢了工作不说,高父也因此没了性命。
但是站在他们的角度,对于高原,王家也算仁至义尽了,毕竟他们当时真要追究起来,高原少不得也要进监狱里待上十几年。
只是高父毕竟死了,想到这里,高慕青隐隐的有些莫名的愧疚。
王学德可不管这么多,他只知道,他当年饶过高原一次,对方不仅不感激,反而以怨报德,要害他全家。
他现在只恨自己当时太过心慈手软,才给了高原喘息的机会。
王学德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硬要说当时谁家和我结仇,那也只有高原了。”他看向邵云去,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邵小兄弟,你说现在怎么办?”
邵云去平静的说道:“找到他家。”
只是眼下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加上他们也不知道高原现在在哪,少不得要好好打探一番,连夜赶路也不现实。王学德强忍下心底的急切,咬牙拍板明天再出发。
王学德让人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邵云去勉强在王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李秘书那边传来消息,高原现在就在他的老家,隔壁通县高家村。
上了车,李秘书坐在副驾驶上,细细的给两人介绍高原的近况:“高原父亲病逝之后,他因为偷窃的事情,在村里名声扫地,所以心里苦闷不堪,三天两头的醉酒闹事。他老婆受不了打骂,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但是没过几天,他突然像是浪子回头似的,改头换面,也不喝酒了。但也没有再去工地上干自己的老本行,反而一心一意的待在家里养猪,现在手里已经有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小型养猪场……”
到了高家村的时候,已经临近正午。
正在村口晒太阳的一群老人家看见驶进村子里的熟悉的车队,当即惊讶的说道:“这清明节不是都过去了吗,怎么老五家的人又回来了?”
等到看见从车子上下来的人,他们又说道:“原来是慕青呀!”
其中一个老人家磕了磕手里的烟杆,迎了上去,没等他开口说话。高慕青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老村长,你知道高原现在住在哪儿吗?”
老村长一愣,高原?
哦——
当年高慕青的手镯可是在村民们的眼皮子底下从高原的床底下搜出来的,哪怕王家没有计较,可在这小小的高家村早就传遍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一旁怒气冲冲的王学德。难道这高原又犯了什么事?
不对啊,这两年来,高原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平时也很少出村子,不至于又得罪了王家人啊?
揣着一肚子的疑惑,他回过神来:“知道,他在山脚下起了一个猪圈,现在一般都住在那儿,我带你们去吧!”
穿过大半个村子,到达山脚下的时候,正看见一辆三轮车停在路边,车旁一个年轻男子向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抱怨道:“原叔,你说你这是立的什么规矩?卖猪只卖杀好了的,不卖整猪,我们来买猪,还得自带杀猪匠,麻烦——”
中年男人则是一脸微笑的说道:“你得这么想,这宰杀好了的猪,刨去猪血、猪下水什么的,价钱都是按照整猪的便宜价给你的。虽然在我这里宰杀不如你们统一处理那么方便,可这一整头猪下来,你起码能多挣小二百块……”
这么说着,他随意的往旁边一撇,看见王学德一群人,面色突然一僵。
“那好吧,原叔,我先走了,买猪的钱月底再过来一起结。”说完,年轻男子跳上了车。
中年男人僵硬着点了点头。
等三轮车呼啸着开走了。
中年男人也就是高原像是做好了什么心理准备似的,转过头来,看向邵云去等人,搓了搓手,装作一老实巴交的样子:“老村长,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说着,他看向王学德夫妇,一脸的尴尬:“王老板,王夫人,你们怎么有空回来了?”
王学德冷笑一声:“我们要是再不回来,恐怕过不了多久,我家人就要死绝了。”
高原瞳孔一紧,他僵着脸:“王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学德也懒的跟他啰嗦,大手一挥:“给我抓起来。”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一串保安蜂拥而上。
见此情景,高原也顾不得装模作样,脸色一变,撒腿往不远处的小平房跑去。
“邵小兄弟?”王学德看向邵云去。
邵云去看着不远处整整齐齐排列的两排猪圈,抬脚走了过去。
到了猪圈的大门前,一股子骚臭味扑面而来,他突然转过身,沿着围墙,向左手边走去。
“一,二,三……四十八——”
邵云去在一个水泥井盖前站定,指了指地面:“把井盖打开。”
两个年轻男子站了出来,撸起袖子去搬井盖。
井盖挪开的那一刹那,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两名年轻男子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往井盖下面一看,脸色刷的一白,突然大力的把抬起来的井盖往旁边旁边一扔,冲到墙角边掐着喉咙呕吐起来。
王学德捂着口鼻,跟在邵云去身后走到井边,往井里一探——
血浆,全是血浆,一池子的血浆。新鲜的,已经变成黑红色的,以及在血浆里翻滚的白色蠕虫。
王学德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强忍着腹内的翻滚,快速的挪开眼,哆嗦着嘴角:“邵小兄弟?”
邵云去轻掩着鼻子,示意王学德往墙角边的两个蓝桶看去:“都是猪血。”
难怪那高原要养猪,还不惜低价出售要求卖方必须在他的养猪场宰杀,感情就是为了获得这些猪血。
听到猪血这两个字,王学德面色好了那么半分:“这——”
“找两个网捞过来”邵云去皱眉说道。
“我看谁敢动——”
只听见一声暴喝,众人下意识的一回头,不远处的小平房里,一干保安举着手倒退了出来,最后出现的是高原,他端着一把仿真气枪,一脸暴戾。
他驱赶着一众惊慌失色的保安走到邵云去一行人面前。而后枪口一转,指向王学德,他厉声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原本还想着让你们多活几天,现在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老村长瞪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高原,你,你这是干什么?”
“老不死的东西,你给我闭嘴。”他恨恨的看向面色青白交加的王学德:“怎么,不服气?”
他面容扭曲:“要不是你们,我爹怎么可能因为没钱治病就这么死了,我又怎么可能背上小偷的骂名。我老婆走了,家也散了。王学德,王老板?你平日里不是特别高高在上,不拿正眼看人吗?今天我也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味道。”
他红着眼,他爷爷是泥水匠出身。当年他老婆走了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家里的杂物间翻找出了爷爷流传下来的一本写着厌胜术的小册子。他计上心头,每天晚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王家别墅的工地上下镇物。
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王家人,这样一来,哪怕费上好几年的功夫,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却没想到王学德居然找上了门,现在看来,对方恐怕是发现了他动的手脚,来找他算账来了。
王学德能放过他吗?做梦。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不如和王学德拼了。
他咬牙切齿,手指下意识的收拢扳机。
注意到高原的动作,王学德身体一紧,心乱如麻,自从他成了祁县的地头蛇之后,什么时候遇见过这种危机场面,‘你不要乱来,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只听见一句,“聒噪。”
邵云去皱着眉头,他一点也不同情高原,明明是自作孽,偏偏不思悔改,一味的将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
“你说什么?”听见邵云去的话,高原怒目切齿,枪口瞬间转移。
邵云去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随手一甩。
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在场的众人心里顿时一抖。
而后是迟来的一声痛楚的哀嚎:“啊——”
咦?声音不对啊?
王学德满头大汗,只觉得眼前一花,晃过神来的时候,高原已经抱着被硬币洞穿且满是鲜血的右手跪倒在地上,旁边是掉落的仿真气枪,一旁的保安见状纷纷扑了上去……
他张着嘴,看向邵云去:“邵,邵小——”等看清楚邵云去手指尖的东西,到了嘴边上的话硬生生的一转:“邵小——爷——”
雾草,徒手接子弹啊——
“嗯。”邵云去气定神闲,将破损的火药弹壳扔在地上。然后忽视掉一干人亮晶晶的视线,将右手放到身后。
疼,真TM 的疼。
混混沌沌的老村长脚步凌乱的跑进村里去借了两个网捞回来,两个保安脸上绑着衣服,带着墨镜,全副武装的拿着网捞在猪血池子里捞了起来。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就从池子里捞出来三个木偶。
邵云去看着这三个木偶,写有王俊才名字的木偶已经通体被浸润成了黑红色,高慕青的上半身也已经变了色,只有王学德的完好如初。
邵云去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行了,烧了吧!”
两名保安就近从高原家里搬了一堆木柴出来,点了火,把三个木偶往火堆里一扔。
不远处被绑在地上,嘴里塞着破布的高原突然浑身一抖,痛苦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邵小爷,这是?”王学德很快就适应了这个称呼。
邵云去瞥了一眼高原,解释道:“厌胜术不是那么好用的,一旦被破,放置镇物的人会立即承受对等的报应。他要让你家破人亡,如今木偶被烧毁,他自然会被术法反噬。”
他顿了顿,叹声说道:“他活不了几年了。”
听见这话,王学德心里一松:“那我儿子?”
“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就会苏醒,只是贵公子经此一劫,身体方面多多少少有些亏损,好好的将养着吧。”
王学德叹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哪能想到原本以为自家儿子只是摔坏了脑袋,最后竟然扯出这么一连串的破事。
回到祁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半道上王学德接到了消息,王俊才终于清醒了过来且恢复了神智,高慕青几乎是喜极而泣。
王学德吩咐手底下的人把高原扭送进警察局,他怎么可能放过高原。
只说高原手里的那把具有杀伤力的仿真气枪,以及两年前的偷窃案,两罪并罚,高原怕是要死在监狱里了。
王学德直接把邵云去送到了一高校长办公室。
且不管当下流传在祁县上层人士耳中的消息如何,只说王学德多年来对一高大力扶持的土财主身份,就足以让一高校长曲明文万分重视了。
他一脸和蔼的看着邵云去,万分亲切的说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委屈邵同学了,我在这里代表一高全体教职工人员给邵同学道歉了。”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冲着邵云去就是结结实实的九十度一鞠躬。
邵云去一动不动,就这么受了曲明文的礼,他鼻中轻吐:“嗯。”
曲明文面色不变,内心极度不爽。
好大的脸!
他继续说道:“原二十七班的班主任高安德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我看邵同学现在也不适合再待在二十七班。不知道邵同学更喜欢高二哪个实验班,我把邵同学调过去。”
邵云去抬了抬眉:“就一班吧!”
“好。”曲明文笑眯眯的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接高二一班班主任张烨……”
没过几分钟,敲门进来一个秃顶矮胖的中年男人。
曲明文指了指邵云去:“老张啊,这是要转进你们班的邵云去邵同学。”
张烨看了看邵云去,点了点头,面上不带其他情绪。
在他眼底,邵云去已经成了刺头的代表,更别说学习成绩还一塌糊涂。他当然知道曲明文为什么要把邵云去调进实验班,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安抚只是其一,另一部分大概是为了外面甚嚣尘上也不知道可不可信的流言以及眼前这位土财主了。
只是一想到一年半之后,一高实验班每年全体考入一本线的神话就要在自己手里打破,他怎么可能有好脸色。
他想着,要是这邵云去实在是不好管教,成绩上不来,都说严师出高徒,他要不要试试体罚教育。
总不能让邵云去成为他一高名师生涯中的一大败笔。
一旁默不作声的王学德放下手里的茶碗,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既然曲校长已经处理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掏出一张银行卡,转过身来当着曲明文和张烨的面恭恭敬敬的递给邵云去,只说道:“邵小爷,还没多谢您今天对我家的救命之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王学德可算是做尽了谦恭的姿态,这要是传出去,邵云去不想出名都难,王学德这么配合,邵云去怎么会拒绝。所以他一脸另所当然的接过了银行卡曲明文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张烨张了张嘴。
哦,邵小爷。
体罚教育什么的,不存在的。
恰好是第八节 课,一班的学生正在上自习,没人交头接耳,每个人都沉浸在学海之中。
直到教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昏黄的太阳光越过邵云去和张烨,在地上留下两道修长的影子。
六十几道疑惑的目光看向教室门口,只除了刹那间皱起眉头的邵文彬。
以及面带迷茫的卫修洛。
作者有话要说: 邵云去:装逼一时爽——
第19章
张烨带着邵云去站到讲台上,介绍道:“这位是从二十七班转过来的邵云去,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一班的一员了,大家鼓掌欢迎。”
有张烨带头,稀稀拉拉的掌声先后响起,很快就平歇了下来。
见此情景,张烨不免有些尴尬。
邵云去倒是能够理解这些天之骄子们发自内心的优越感,毕竟在这一高,他们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享受众多特权和被寄予重望的那批人。
他们苦心竭力的学习以保证自己能有坐在这个教室的资格,可邵云去又凭什么站在这里?
吊车尾班来的渣滓,凭会打架吗?他们心底怎么可能平衡的了。
毕竟他们又不全是书呆子,邵云去把校霸刘越成一伙人打了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一高。
对这样的一个人,能不嫌弃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热烈欢迎。
邵云去无意和这群少年人计较,他微微颔首,算是见礼,之后就不再说话。
这一下子,整个教室更安静了。
张烨轻咳一声,指了指教室最后面角落里的一个空座位:“邵同学,你坐那儿去吧,等期中考试之后,再调换座位。”
邵云去随意的点了点头,走下讲台。
张烨也转身出了教室,顺手拉上了教室门。
教室里的安静就在这一刻被打破,不少人侧头打量邵云去,然后和自己的同桌低声交谈起来。
不外乎什么‘这个二十七班来的真是不识趣,还真以为他能打得过刘越成,就牛逼了。’
‘就是,刘越成算什么,就凭他那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咱们班除了少数那么几个人,剩下的随便拉出来一个,单手就能碾压他,我看这邵云去就是眼皮子浅,连自己的位置都没摆清楚。’
‘还真别说,我可听说了,那邵云去就是一乡下来的泥腿子,看他那一身就知道,他能有什么眼界。’
……
就这么三言两语的,邵云去无形之中已经被整个一班排斥在外了。
邵云去半眯着眼,头一次觉得听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视线不经意的挪到了九点钟方向,不是记忆里熟悉的白衬衣,他穿着蓝色的连帽外套,柔顺的黑发乖巧的贴在鬓角,昏黄的太阳光洒在他身上,染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邵云去有些恍惚,在校长曲明文询问他想去哪个班级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选了一班。
现在回想起来,他扪心自问,这是为什么?
为了卫修洛——吗?
他对卫修洛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他想着,少年时代的仰望而不可及;功成名就之后的寻而不得,最后汇成他心底淡淡的失落和怀念。
如今重见故人,这份失落和怀念骤然被放大,所以他下意识的的追寻卫修洛的背影。
他对卫修洛,不过是想从他身上追溯往日遥不可及的时光,以及安抚他骤然回到这个年纪时的心慌意乱。
初恋,不就是用来怀念的吗?
更别说他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早就不是年少轻狂的年纪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心底的茫然在那一刹那消失无踪。
他收回视线,转而看向眼前的一摞教科书和习题册。
既然回到了这个年纪,那就做些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吧。毕竟上辈子没能考上大学,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这辈子怎么着也要圆了这个梦。
只是上一世,他高中毕业就踏入社会,别说进一步深造,就连当年脑子里本就寥寥无几的知识都已经悉数还给了学校。更别说他得到邵家的手札时候,一本心思钻研玄术闯荡江湖,哪怕是后来手头宽裕了,也压根没有兴趣去温习这些。
他随手翻了翻教科书,把语文和英语挑出来。
上辈子钻研了那么多年的玄术,再生涩的古言都被他琢磨透了。现在应付一场语文考试,邵云去自觉问题不大。
至于英语,以前在南洋闯荡了那么多年,英语早已经成了他的第二语言。说句不好听的,他用英语的时间怕是比用汉语的时间还多。
所以这两门,自然不在邵云去的学习计划之内。
这么想着,他挑出化学课本,慢慢的翻阅……
身后的视线终于消失了,卫修洛磨了磨牙,轻哼一声,臭不要脸的家伙。
坐在他左手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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