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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他被我养死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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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过过什么苦日子,但越别枝和三两却都是吃着苦长大的,不知道有多辛酸,我叉着三两的腋下把他举起来掂了掂,果然没多少重量,可心疼死我了。
“叫惊鹊好不好啊?”我哄道,“明月别枝惊鹊,刚好是我们一家人。”
“哪里有明月?”我闻声回头,越别枝不知在我后面站了多久。
我把更名惊鹊的三两放下来,转过去面对着越别枝,认真道:“虽然没有明月,但我有明月一样的美貌。”
越别枝变了神色,扭头就走。我叹了口气,找时间一定要和越别枝好好谈谈,好让他知道,小孩子太成熟,是讨不到大人喜欢的。幸好我是个不偏心的大人,否则此刻越别枝早就失宠了。惊鹊才是大人最爱的那款心头肉。
虽然有了惊鹊,但我总不能让这么小一个孩子打扫庄园,于是我给了惊鹊一把碎银,让他去买糖吃,另一边又托这庄子的卖家找了一群人来,准备选几个家仆。
我从前,姑且算是个纨绔子弟。掌家并不指望我,享受我会,其余的,我一概不通,但现在不一样了,一家三口就我最大,我只能硬着头皮上。
护院最好挑,个大块壮的,我闭着眼睛点了几个,马上就发配去了干活。
护院以外的,侍女要温柔体贴,小厮要机灵懂事,还有管家大厨采买等一干职位,我空有理论基础,实际上阵却一个也挑不出来。
我皱着眉头,和一群候选人在大太阳底下一起晒干。
终于有个将要撑不住的青年上前了一步,“主人家,您有什么要求就明了说吧,大家伙在这儿晒得快不行了。”
我问他:“你来应哪个职位的?”
青年道:“我来应管家。”
“哦,”我点头,“那你叫什么?”
青年答:“小的明岳。”
哦,明月有了。我对他招手,“你过来,来我这里。”
明岳到我身边站定。我拍着他的肩膀,道:“明管家,换你了,主人家累了,接下来换管家干活了。”
并不是我不想学掌家,只是半路杀出来一个明岳,夺了我掌家的职权,我只好继续当一个富贵闲人。哎,我也不想的,我也是有理想的,只是理想总要被现实阻扰,我只不过选择妥协。
庄园还没收拾,厨子也没有上任,我打发了一个护院出去买午饭,自己到处溜达着找越别枝。
花园里有副石桌椅,越别枝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看样子是在发呆,但也可能是在思索,不过我不认为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对人生多深刻的见地,再者,思绪过重的人通常命途多舛。无意义的思考,对谁都没好处。
我走过去,越别枝边上的石椅干干净净的,我就不客气地坐下了,“新管家叫明岳。”
越别枝挑一挑眉毛,没有说话。
我自己先“嘿嘿”地笑起来,“我们有家了。”
越别枝打击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我不受他影响,依旧自顾自地笑。
我是真的很高兴的,香车宝马,前呼后拥的奢靡日子已经离我远去很久了,虽然那样的过去到现在杳无音讯,但是和这么一大群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有人气的场景,我也阔别已久,并且甚是想念。
这么热闹的场景,不算泽灭木之战,我已经四万多年没经历过了。
所以我是真的很高兴的。

第8章 哪有人生来注定要受难呢
 观颐
晚饭是厨娘准备的,庄子已经收拾好了,饭后明岳带着厨娘过来,问主人家满不满意。
我挺满意的,但是两个小孩最大,得要他们满意。我先问越别枝:“别枝,晚饭合不合口味?”
越别枝点头。
再问惊鹊,惊鹊也点头。
我又忍不住开始心疼,这俩可怜孩子从小吃不饱穿不暖,有口吃的就开心了,哪里还顾及合不合口味呢?
我把惊鹊抱到膝上,捏一捏他的小脸,“惊鹊最喜欢刚才哪个菜啊?”
“都喜欢,”惊鹊摸摸吃得滚圆的肚子,我也上手摸了两下,还拍了拍,“最喜欢鱼。”
方才桌上有一道清蒸鱼,大概是顾及两个小主人的原因,只用了柔软无刺的鱼肚肉做,我很满意,因为我也不会挑刺。
我又问越别枝,越别致也不说喜欢什么,只说都好,这倒霉孩子,就是不懂跟大人撒娇,像我这样好脾气的家长,就算他说要吃龙肝凤髓我也要想办法给他买,前提是他先开口。
我抱着惊鹊轻轻地晃,一面问越别枝:“那还吃龙须酥吗?”
越别枝说不要。也是,我前几天才给他买了几十份龙须酥,等回来时看一点也不剩,一下吃了那么多,现在肯定是看也不想看到龙须酥了。
“行吧,不吃就不吃,换一种。”我对明岳招呼,“以后多准备几样点心,给两个小主人房里常备着,小孩子不禁饿,要让他们随时吃得上。”
明岳请示我:“底下人的月钱怎么安排?”
我也不懂这个,我想了想,对明岳说:“你稍后过来找我,我再跟你谈。”
明岳领命退了下去,惊鹊被我摇得生了困意,打了个小哈欠,我揉揉他的小肚子,发现还胀着,就把他提起来放到地上,“惊鹊乖,先不睡,晚上吃多了,让那个姐姐带你出去走走,消食了再睡觉。”
惊鹊乖乖地点头,被侍女牵出去散步,我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跨过门槛出去,内心油然而生一股如山的父爱。没想到我年纪轻轻,临时上岗当了孩子王,居然能把孩子养得有模有样的,我果然天生适合当个慈父。
惊鹊走了,我对还坐在原位的越别枝说:“你也来,你也过来,让我抱抱。”
“做什么?”越别枝不进反退,还往后躲了一下。
我就知道他不会过来,山不就我我就山,我搓着手扑过去,“摸摸你有没有积食啊。”
越别枝猝不及防被我抱了个满怀,我揉了一把他的肚子,有些微鼓,吃得饱了,但还没到吃撑的地步,分量掌握得很好。我抱着他像晃惊鹊一样地晃了晃,气氛正好,周围也没人,我正好跟越别枝来一场家庭谈话。
我清了清嗓子,叫他:“别枝。”
“做什么?”别枝背对着我被我抱在怀里,声音有点闷闷的。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最擅长撒娇了,想要什么,闹一闹,哭一哭,没有拿不到手的。”我说,“小孩子嘛,谁还不是大人的心头肉呢?”
“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什么事情不高兴了,都可以跟我说,我既然带你走了,就要养你,要对你好,你不要怕。”我轻声哄他。
越别枝没有出声,也没有什么动作。我继续说道:“我没有养过小孩,惊鹊不懂事,我做得不好的地方,只有你能告诉我,你们两个,都是这里的小主人。可能你以前吃过很多苦,所以比别的小孩成熟,但我觉得,现在你在这里,你是这里的小主人,我很有钱,可以惯着你没关系,你可以像别的小孩一样,甚至过上比他们更好的生活,你就不要逞强了。”
我说着说着要把自己感动了,我没吃过苦,这番举动也不是在施舍怜悯与同情。我接近越别枝是别有用心,但是我想让他过上好日子,也是真心实意,我希望我们能在最和平的情况下,各取所需。况且…哪有人是生来就注定要在这滚滚红尘里磋磨受难的呢?
我并不强求越别枝想通,天色不早,我用力地抱了一下越别枝,然后放开他,“去沐浴更衣吧,早点睡,明早让厨娘给你们做蛋羹。”
第9章 坐吃山空是全世界共同的梦想
 观颐
肉体层面解决了温饱问题,灵魂方面的教育也要得到重视。
我和越别枝商量:“你是要去学堂,还是要往家里请先生?”
“有什么分别么?”越别枝问我。
“没什么分别,只是一个要往外跑,一个就呆在家。”我说,“我比较提倡小孩子多结交朋友,但如果你不乐意,就呆在家里也没关系。”
越别枝很懂事地选了学堂,又问我:“惊鹊呢?”
孩子懂事了,知道关心弟弟了,做父亲的我很是欣慰,“你想去学堂,惊鹊和你一起去,你是哥哥,要好好照顾弟弟。”
越别枝似乎松了口气,我不知道他方才在紧张什么,难到担心我不把惊鹊交给他照顾么?越别枝这么懂事,一门心思地要替我分忧,我真的是很高兴。
高兴的我把越别枝拉进怀里,照着头一顿揉搓,“我可太喜欢你了。”
越别枝僵硬了一下,我猜他是害羞。
后来我再一想,越别枝那一问,或许担心他出门上学后,惊鹊成为家中独子夺走我的全部用心。我还挺喜欢越别枝的这种小心计的,简直可爱得让我没有追究责任的欲望。不过那时我也没有可追究的对象了,人要活得任性且愚昧,总该付出点代价。
带下凡的大半珍宝我都给了明岳,让他当了银子存在钱庄里,一部分当做仆人的月例,一部分作为府里的开销,明岳这几日的表现很好,做事很有条理,我便放心地全权交给他。
剩下小半的东西我大多存了在纳虚袋里,少数精巧稀奇的就拿出来当做摆件。
我掰着指头算了算,典当财物虽然能换来一时丰衣足食,但毕竟老话有言坐吃山空,况且我听人说养孩子样样费钱,何况我还一养养俩。
两个孩子打发出去上学了,我一个大人也不能闲赋在家,但我自我定位很准确,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会舞刀弄剑也不能弹琴赋诗,基本是个百无一用的米虫,唯一擅长的一样是吃,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花钱看我吃饭。
并且饭也要他出。
我很惆怅地叫来明岳,想了解一下我们家还能坐吃山空多久。
明岳跟我说了一个数字,由于它太长了我并不能记住,但这不妨碍我吃惊,“这么多?”
明岳道:“转朱阁是五十州最大的当铺,掌柜识货,也出得起价。”
我不禁要为能干的明岳鼓掌。我又问他:“那么仆人的月钱,你怎么安排?”
明岳又是一样一样地给我数,这位管家的能力是很好的,就是总有点错误地高估他主人的能力,我边听边“嗯嗯啊啊”地胡乱答应,他就真的以为我能听进去。
我一边听一边忘,看明岳说得实在辛苦,又不好让他对主家绝望,于是装模作样问,“我们家的月钱,算是多的还是少的?”
明岳低着头,“主人家慷慨,小的自作主张,把月钱往多了算。”
“哦,”我再问他,“那你一月多少啊?”
“普通管家一月一两银子。”明岳道,“小的不敢自作主张,还要主人家安排。”
我道:“有什么不敢的,其他人的月钱你就安排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觉得明岳好像在发抖,看起来又像在笑,又像在怕。我又不知道自己说的哪里不对,只好继续说完,“月例就按你安排的来发,至于你的,普通管家一月一两,我不是普通人,你也不是普通管家,一月…五两吧。”我很满意明岳办的事,满意就要有奖赏,如他所言,我是个大方的人。
明岳谢了恩出去,厅中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四顾看了看,庄园是仓促布置出来的,细节肯定做得不是很好,边边角角澧还有积年的灰尘和污渍。虽然邋遢,确是生活的感觉。
诚然我活了很久,但生存和生活毕竟还是不一样的。对常人来说,活着才能感受到快乐,但活着却是我不快乐的根源。这好像是个无解的难题,我想快乐,就要活着才能感受,但活着这件事本身已经使我极度的不快乐了。
然而此刻我在这个偏僻的庄园里,看着这个陈旧大厅角落的朽木与尘泥,竟然有一种:我也可以有我的生活。这样的可怕念头。

第10章 冰糖莲藕不要冰糖不要藕
 观颐
明岳找的学堂在城里,离庄园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名叫冰堂。
我觉得这个名字很甜。
明岳说:“大先生姓林,名炽,字融冰,所以学堂叫冰堂。”
我且听且点头,“中午做糖藕,多放冰糖。”
明岳告诉我这个季节没有藕。
我问他:“那这个季节有什么可以做糖藕的?”
明岳回答我:“有糖。”
我感觉他就是在糊弄我。我微笑道:“那中午做一个糖藕,不要糖也不要藕。”
明岳答应了。明岳居然答应了。
我生气地左牵惊鹊右牵越别枝,亲自送孩子去上学。
融冰先生是一个很温和的中年人,一手一个接过两个学生,还和我寒暄:“这两位是公子的…?”
我在心里暗笑,面上正色,“我是他们父亲。”
融冰先生看看惊鹊,再看看越别枝,并特意多看了两眼越别枝。
越别枝看看我。
我怂怂地改口:“开个玩笑,我是他们大哥。”
“三兄弟感情很好啊。”融冰先生笑道,“恕在下失陪,学堂要开课了。”
我摸摸惊鹊的小脑袋,对越别枝叮嘱:“照顾好弟弟,爹…大哥走了。”
险些狂过头,幸好我脑子快。
门都出了,该办的事也索性一次性办完。
我不记得路。当铺没有名字,我只能一路打听庐家铺子,转过三条街才有人告诉我,庐家铺子在学堂街。
我问学堂街是哪条街,他告诉我就是开着冰堂的那条街,街上还另有三家学堂,所以叫学堂街。
我问路人:“澶州的学堂都在这里了吗?”
路人说是。
我又问:“澶州小孩子很多吗?”
路人说:“不多,澶州人少。”
我更奇怪了,“人少,学堂又这么密,招生怎么招?”
路人很平淡地回答我:“谁抢到就是谁的,不过一般是冰堂赢,因为冰堂后院养了一群打手。”
我很害怕,我从前上的是私塾,是请先生到家里来的,我不知道原来外面的学堂这么可怕的。
我犹豫了一番要不要去把两个孩子带回家,惊鹊还小,先生说什么听什么,应该比较安全,我怕的是越别枝不听话,会被先生叫打手按在地上打。
然而我也怕我去了,打扰先生上课,被按在地上一块儿打。和人打人犯法一样,神打人也犯法,我不想被抓回去天条论罪,并且我也不知道,人打神究竟犯不犯法,毕竟好像没有听过哪个神沦落到要被凡人吊着打。惆怅。
我想一想,旷课是不好的,我从前旷课,就要被母亲抽板子,所以即便是先生养了打手,越别枝也要上完今天的课。大不了明天我让他带云中君去上学。
这么一想,我心里就轻松很多,开开心心地又绕回去三条街,路过冰堂去赎我的坠子。
路过冰堂的时候我停了停脚,里头只有读书声,没有惨叫声,越别枝看样子还很好。我如释重负就走了。
到了当铺,老板还记得我,跟我说:“不好意思了公子,那块坠子被人买走了。”
我问:“谁买的?多少钱买走了?”我不信那个人比我还有钱,他多少钱买走,我要多少倍买回来,让他知道,我的东西,谁也要不起。
老板说:“是一位裴姓公子,出了五十万两买走的,他说这个坠子值得起这个价,不满您说,小的我这几天打点完仓库,准备关门养老去了,五十万两,够小的吃喝几辈子不愁咯。”
我心想这个人还识点货,他山石的坠子不说是五十万两,五万万两也值得起,只有他出的价钱配不上我的坠子才对。
老板补了一句,“那位裴公子交代了,若是公子找上了门,让小的转告公子,有缘便相见,不必强求。”
当然不必强求,我掐掐指头就知道去哪里找人,一点也不勉强。
我算了算,五十万两银子,我要出五十万倍买回来,就是两千五百万两。
算了。我叹了口气,浪费可耻,我还是原价买回来吧。
第11章 近朱者赤,近墨者非
 观颐
我说掐掐手指能找到人,当然只是个比喻,掐指一算的掐指对神而言只是个象征性动作,他山石跟着我熏了四万年神气,早就通灵了,顺着灵气很好找。
坠子在三条街外一座酒楼里,就是我跟人问路的那条街。我一早上净在这儿去三条街回三条街地转悠,不仅费时而且费力,而且显得傻,我就有点不开心。
不开心的我再次去到三条街外,气势汹汹地往酒楼里闯。
进门的时候撞到一个人,我脚步不停,道了声歉就走,还没走开就被人拉住,“在下姓墨,单名欧,字非鸿,想与公子交个朋友。”
我却没空和他交朋友:“我和你做朋友,我的运气会变差,我只和姓朱的人交朋友。”
“这样啊?”那人语气失落。
我心硬如铁,道:“就是这样的,麻烦阁下放手。”
那人于是把我放开了,我挥挥袖子,继续往楼上走。
他山石在二楼靠窗的位置,那桌坐了一个绿衣服的青年,配着绿腰带,蹬着白靴子,我现在不高兴,我看他不顺眼,我觉得他像个翠绿大蒜。
我走到大蒜对面坐下,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大蒜对我微笑,“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我回他:“因缘际会,不必相识。”
大蒜道:“在下裴珏衣,公子可称呼我表字楠尔。”
他都自我介绍了,我也不能输,我说:“我姓楼,你可以继续叫我公子。”
“楼公子是为这腰坠而来?”大蒜从善如流。
我颔首,“是,你可随意出价。”话是这么说,但他要是真的狮子大开口,我就就地打死他。他山石虽然是无价之宝,但他也不能真的漫天要价,因为我一旦买不起,就会不高兴,我一不高兴,谁也别想高兴。
“有缘千里来相会,更何况裴某此举也算是横刀夺爱。”大蒜道,“这腰坠便物归原主吧。”
我不信他,“当真?”
大蒜把坠子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当真。”
我一把抓起坠子就跑,“那谢谢,再见。”
“公子且慢!”大蒜追上来,“裴某想同公子交个朋友。”
一个两个,都想同我交朋友,我最怕和人打交道。我问大蒜:“你姓朱吗?”
大蒜道:“在下姓裴。”
“哦,那不要。”我说,“我只同姓朱的交朋友。”
裴大蒜追问:“为什么?”
我回答他:“不姓朱,姓付姓财也可以,你这个姓氏,听起来很容易亏本。”
裴大蒜脸色一滞,像是陷入了深刻的反思,我趁机溜了。
回到庄子已经过午了,午膳明岳已经打发了人给两个孩子送去,家里只剩我一个人吃饭。
我指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空盘子问明岳:“这是什么?”
明岳回答:“主人要的糖藕。”
“只有一个盘子?”
“不要糖也不要藕,只剩糖香,主人可以凑近闻一闻。”
我把盘子端起来闻,真的有,甜甜的,带一点微苦的香味,闻得出来糖融得很刚好。
我问:“融了的糖呢?”
明岳诚实道:“倒了。厨娘本想留着给两位小主人做点心,但糖浆留到小主人下学就不新鲜了,于是倒了。”
我开始反思究竟自己究竟选了一个什么管家,居然宁可把糖浆倒了也不呈给主人。究竟我是主子他是主子,他怎么比我还狂?
明岳退出去之前还说:“主人慢用。”
我感觉他这一句话语带嘲讽。气死我了。
第12章 转朱阁,低绮户
 观颐
越别枝和惊鹊下学时仍是我去接,明岳安排了一辆马车,素色的车帐,车厢不大,刚够三个人的位子。
车夫准备了小凳子,惊鹊踩着凳子,我把他抱进车厢。越别枝不要我抱,自己爬了上来。
我于是没有把惊鹊放下,顺势把他放在腿上,一边问越别枝:“今天课上得怎么样?有没有听先生话?”
越别枝点头,“先生课讲得很好。”
“讲得好就好。”我再次强调,“你还是要听话,不要让先生揪到错处,否则要被罚的。”
越别枝问我:“被罚了会怎么样?”
我忧心忡忡道:“被罚了,你就要被先生叫打手按着打。”
说完,我怕越别枝吓得不敢去上课,又道:“不过没关系,你明天可以带云中君去上学。”
“可以用它砍人吗?”越别枝挑眉。
“不可以。”我说,“不过你可以用它吓人。”
出门前我交代了明岳不必准备晚膳,我带着两个孩子在外面吃,于是此刻马车并没有回头,而是在车夫驱赶下慢悠悠地往前走。
越别枝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去哪儿?”
我老实道:“不知道,我让车夫往酒楼去。”我告诉车夫去最大的酒楼,但我也不知道澶州最大的酒楼在哪里,万一在澶州城另一头,那路上还有得走。
所幸酒楼并没有很远,车夫很快叩响了车门边的木框,“主人家,酒楼到了。”
我推推越别枝,“下车吃饭了。”然后跟在他后面把惊鹊也抱了下去。
我站在酒楼前,看着头上写着“转朱阁”三个大字的门匾,“明岳明明告诉我,转朱阁是个当铺。”
越别枝越过我,反手拉着我往里走,“转朱阁是当铺,也是酒楼,还是布庄,他们什么生意都做。”
我笃定道:“那他们主人一定特别有钱。”开最大的当铺,做最大的酒楼,十有八九还有最大的布庄,什么生意都做,什么生意都做最大的。我真是太佩服这些能把有钱变成更有钱的有钱人了。
越别枝不接话,他拉着我,我拉着惊鹊,一家人串成一排往里走。
落座以后,过来点单的是个熟人,穿着白衣服,配着白腰带,蹬着白靴子,从大蒜变成了白菜。
我下意识捂紧了腰上的他山石挂坠。
白菜笑着对我摆手,“公子误会了,在下裴珏尔,公子上午见到的那一位是家兄。”
白菜还是大蒜,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我道:“那你替你大哥来做什么?”
白菜解释道:“在下不是替兄长来的,在下是这家转朱阁的主人。”
我问他:“你就是转朱阁的主人?”
白菜道:“只是这一家转朱阁的主人。”
我“哦”了一声,顺口问道:“那你兄长是那家转朱阁当铺的主人?”
白菜说是,又道:“公子之前当腰坠的那家铺子,也是家兄的私产。”
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在跟我套近乎,说实话我并不是很能懂这两兄弟的思维,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们姓裴,所以才铁了心的要在我身上赔一笔么?
白菜诚恳道:“今天这桌菜,就当在下替兄长给公子陪个不是,还望公子不计前嫌,在下想和公子…”
我明白,“交个朋友。”
我说:“好啊,那上菜吧。”完成裴氏兄弟的这一心愿对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当然如果他们还想要后续服务的话,我也不介意帮他们把家产都赔光。
第13章 不急,不急
 观颐
转朱阁确实是名不虚传,我吃得很开心。
白菜添了一把椅子,就在桌边坐着,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看着我们吃饭。
我停下筷子,“裴老板,你看着我们做什么?”
白菜道:“公子若不介意,可以称在下楠杉。”
我叫了一声“楠杉”,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白菜,裴珏尔道:“转朱阁的酒菜能得到公子的青睐,珏尔不胜荣幸。”
裴珏尔倒是比他哥哥沉稳一点,也中规中矩一点,比起裴珏衣,我还比较喜欢和他聊天。
我不喜欢拐弯,直白问道:“你们看上了我什么?为什么非要和我交朋友?”
裴珏尔道:“并非对公子有所图谋,只是公子气质高雅,让人忍不住心生结交之意。”
我震惊追问:“你只觉得我气质不凡?”
裴珏尔点头:“是。”
这个人是瞎吗?我无价的美貌摆在这里,他只感觉到我气质不凡?裴珏尔不油嘴滑舌,代价就是也没有多舌灿莲花,哎,有点失望。
裴珏尔又说了一会儿,见得不到我的回应,于是转移话题,“两位小公子也是人中龙凤之相。”
我挺胸道:“当然。”
裴珏尔看了一眼乖乖喝汤的惊鹊,视线挪到越别枝身上,仔细打量了越别枝一番,他的目光并不露骨,但我就是觉得不太舒服,于是挪挪位子,把越别枝往身后藏了藏。
裴珏尔道:“大公子骨骼清奇,适合学武,公子有什么想法吗?”
我很干脆地回答他:“没有。”
裴珏尔劝我:“公子不要一念之差,浪费了大公子的天赋。”
这个话题就有点超过了,我莫名其妙,“裴老板开的究竟是酒楼,还是相面摊子?我带我家孩子来,是来用餐的,不是来让他们呗评头论足的。”
裴珏尔道歉:“是在下多管闲事了。”
我“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裴珏尔多坐了一会儿,称酒楼人多事忙,先走了。
越别枝和惊鹊很快吃完了,我一手一个,牵出去路上走走消食。
马车跟在我们后面,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惊鹊手里还拿着酒楼伙计送他的山楂糕,但他实在吃得撑了,于是拿在手里小口小口地舔。
越别枝突然道:“我想学武。”
我问他:“你想学?”
越别枝说是。
在我的计划里,越别枝学武也是其中一环,毕竟要成为一个完美的男人,就该样样精通,全面发展。但我此刻牵着他的手,稍微一用力,还是能摸到薄薄皮肉下突兀的骨架,这令我有些犹豫…毕竟,我也不急于一时…
越别枝说:“我想学。”
我叹气道:“想学就学吧,明天让明岳去给你找教习师父。”
我告诉他:“以后像这样的要求,你要想清楚,是发自你本心吗?若是,你可以尽管告诉我,但凡能答应的,我没有不答应的。”
越别枝看着我,说:“好。”
惊鹊打了个喷嚏。夜间风凉,我对后面的车夫招招手,结束这场散步。
越别枝今天难得多话,问我:“你觉得裴珏尔是好人吗?”
我说不好,“好人坏人,总要了解过才知道,我并不打算了解他。”
越别枝点点头,沉默半晌,道:“那最好了。”

第14章 我们家有日月同天
 观颐
我最后一次问越别枝:“你确实想要学武吗?”
越别枝说是。
我无话可说了。明岳办事很可靠,昨日说要武师,今日应征者就在院里站了一排。我帮越别枝向学堂告了一天假,带着他一起挑人。
站在院里的都是明岳挑过一遍的,都有真本事,这一次不过是要主人家选一个顺眼的留下。
我偏偏看谁都不顺眼,一个一个地筛下去,最后剩下的只有三个人。
越别枝捏一捏我拉着他的手,低声道:“你若不愿意我学,就算了吧。”
我不愿意么?大概也没有。我只是觉得还不急,但转念一想,不急于一时的人是我,而我不急是,因为我的寿命有可供挥霍的富余。但越别枝没有。
我不敢再胡乱挑剔,把越别枝往前推了推,道:“是我无理取闹了,你自己选吧。”
院里只剩三个人,越别枝其实也无人可选,于是随便指了一个。
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就这个了?还是把人叫回来,重新选一次?”
越别枝摇头,“不了,就这一个吧。”
明岳把落选的两人送出去,新晋的武师也有人安排了,我仍站在廊下,和越别枝说话。
我问他:“你白日要上学堂,什么时候才能练武呢?”
越别枝的意思是时间可以挤,辛苦一点罢了。
我不太赞成,毕竟小孩子还是不要太劳累的好。我同他商量:“要不辞了学堂,请位先生到家里吧?”
越别枝拒绝了,“你说要多结交朋友,我觉得有道理,我想在学堂上课。”
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告诉越别枝,小孩子就应该呆在家里不要乱跑。
但我是个开明的家长,一切以孩子的意愿为重,我妥协道:“那好吧。”
冰堂辰时开课,越别枝寅时就要起身,和武师一起练武到卯时,然后沐浴更衣,吃完早膳匆匆地赶半个时辰的马车去上课。等到越别枝下学回家,已经又是申时过半了,仍要跟着武师操练两个时辰,到亥时才能进食休息。
我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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