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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色-呈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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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万般不放心的脸,顾城心里的感觉挺复杂的。有喜,也有忧。
    喜的是她对他的关心,忧的是她似乎不大相信他,就像她从不曾真正依赖过他一样。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可同样信念也更坚定,他必须走上这条路,并且必须要走好,以后才可能成为她强有力的后盾。
    当然这些心思,他都没有跟她说,深深的埋在心底。
    距离被心姐劫持转眼过去一个多月,江月照的脚依然不能落地踩实,伤筋动骨一百天,身体的事果然无法像其他事情那般走捷径。
    这一个多月来,顾城几乎天天来江氏或者春意阑珊接她回家,其实他没必要那么做,她都有司机,而且她知道他刚刚到政府部门工作,一切都不熟悉,肯定不像他表现的那么轻松,可是无论江月照怎么磨破嘴皮,顾城仍然天天雷打不动的来接她,然后一起回家。
    顾城也越来越忙,每天的疲惫都显而易见的挂在眼下,在政府部门工作和他以前在博物馆里清闲的工作截然不同,可他却坚持等到江月照的腿彻底好透了,才停止风雨无阻的接送。
    无论有意无意,在这几个月内他都给办公厅的其他同事领导们留下了顾家的好印象,顾家的男人,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下戒备心,更别提顾城隐隐的背景和他本身就谦卑的姿态,使得他出乎人意料的迅速的站稳了脚跟。
    江月照见他顺利,便不再放太多的关注在他那里,最近江氏和丽晶大酒店合并收购世纪君兰的事已经大致谈妥,江月照将江氏能动用的所有流动资金都用在了这一项收购上,如若不成或者中途出现意外,她的资金链就断了,所有手上在进行的项目就都黄了。
    这不下于一场赌博。
    一着不慎,整个江氏都要成为陪葬品。
    所以她要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会出任何差错,忙到天昏地暗,梦里梦醒时都在想这个案子还有没有哪里不妥。
    就在一切快尘埃落定的时候,传来消息,上头两派开始斗了。

  ☆、第53章

江月照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和丽晶的老总敲定并购世纪君兰的最后细节,这个消息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砸得人措手不及。
    丽晶的老总也很快从他的渠道得知了消息,脸色有变,两人的会谈匆匆结束。
    在商圈里,但凡做得大做得好的企业都跟政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面一有风吹草动,立即牵动底下万千神经,江氏和丽晶背后站的阵营都不同,本想趁着上面动之前赶紧合作将世纪君兰吃下,不料那么快就变天了。
    那么以后,是敌是友就真的未可知了,而世纪君兰这块蛋糕,能不能吃下,怎么吃,都将成问题。
    江月照也没多留丽晶的老总,着特助送他出去后,笑意褪去,一脸凝重。
    她没想到那么快。
    她并不想卷进这一场政治斗争中,不想自己牵扯进去,更不想江氏奉陪,可是现在划清界限还来得及吗?尽管她已经不动声色的慢慢和司珵远离了,可在外人眼里,她和他依旧是一条船上的人。
    如此成功便罢,失败的话,陪葬的是她整个身家。
    谁都没想到曾卿如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她,江月照接到通报的时候曾卿如已经在江氏楼下了,江月照下意识的眉就蹙起来了。
    “你怎么来了?”
    等曾卿如上来后,江月照问道。
    话问的是曾卿如,目光投向的却是站在她身后的两个保镖。她不是吩咐过了吗,寸步都不许离开病房,现在是怎么回事?离开病房不说,竟然还擅自离开医院?
    那两个大个子接触到江月照冷厉的目光,心中纷纷有些七上八下,刚想解释,曾卿如淡淡开口道:“不怪他们,我要来,他们也拦不住。”
    江月照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失职还是失职,当下她并没有责备他俩,但等他们下去了,自然有人责罚他们。
    曾卿如流露出要跟她谈话的意思来,偌大的办公室在瞬息间闲杂人等退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她们母女俩,空旷、孤寂又飘着一股难言的尴尬。
    尽管比以前的争锋相对好许多,但她们终究无法像普通母女间那样亲密。
    曾卿如见江月照望着自己,脸上明晃晃的挂着“有事快说”,她垂了垂眼,道:“你把范延军放出来吧。”
    江月照怎么也想不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话。她以为她从哪知道了曾醉墨的病情,来找她问情况的。哪里想得到会听到这番话?
    一阵难言的死寂蔓延在办公室里,江月照没说话,望着曾卿如的目光渐趋冰冷。
    范延军死不认罪,一直关在司珵辖下军事限制区的地牢里,她没让他死,可也让他活得不痛快,现在估计就吊着一口气,神智已经迷糊了。
    可这件事曾卿如怎么会知道?知道了她又为什么要为那个人出头?
    余情未了吗?
    江月照目光一寒。
    她不在乎父母之间的感情怎么样,若是没有牵涉到人命的话。
    可是这件事不一样。
    它戳到了江月照多年的心魔,这些陈年旧事,她试图去放过的,放过它,也放过自己。可弄了半天,当年的事完全不是她以为的那样,范延军这个罪魁祸首出现了,而如今曾卿如又参与进来让她放人。
    她知道她在为谁说话吗?她的杀夫仇人啊!
    还是说在她的心里,夫根本就不是夫。
    江月照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她什么都没说,转身按了内线电话,通了后道:“进来。”
    片刻后,她的秘书小心翼翼的从门缝里探了个头,江月照眼光杀过去,秘书缩了缩脖子,安安分分的进来站好,“董事长有什么吩咐吗?”
    “让保镖进来,送曾夫人回医院。”江月照声音淡得不能再淡。
    秘书一愣,曾夫人不是才刚到吗?说了还没有两句话呢吧?
    不过,她还是一个合格的秘书,疑惑归疑惑,不该问的绝不会问,很快应声出去。
    曾卿如对江月照的举动仿佛也不生气,只平声静气地道:“你最好听我的——”
    话没说完,就被江月照一声冷笑剪断,她抬起眼盯着她,“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你觉得你有教养我的资格吗?”
    曾卿如闻言脸色一白,嗫嚅了一下,不等她说什么,两个保镖去而复返,推开门的动静也打断了她的欲言又止。
    江月照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两个保镖看了看这情况,对曾卿如道:“夫人,请吧。”
    江月照没有回头看,沉默了一阵后,听着脚步声远去,最后门咯噔一声轻轻合上,她硬挺着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
    拿话刺曾卿如,她心里并不好受,但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在那样的心情下、情景下,乍然听到曾卿如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江月照根本控制不住升腾起来的火气。
    父亲和爷爷是她最敏感的神经,不提没关系,只要提起,她的情绪总是不对劲的,只是那么多年过去,她早已经学会了忍,不让人看出端倪来。可今天曾卿如这么一激,那些年埋葬在心底的憎恨和委屈,都在曾卿如要求她放了那个人的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经受过什么?
    到底知不知道父亲因谁而死?
    江月照心里清楚,以曾家的人脉,曾卿如十有*是知道真相的,所以她才更心寒。
    过了良久,江月照深深呼出一口气,才平复下来翻滚的情绪。
    她走到桌前,拨通了电话,声音冰冷,“人怎么样了?”
    “还活着。”
    “逼问不出什么的话就给他转移到医院吧。”
    “您的意思是……?”
    “精神病类医院。”江月照波澜不惊的道。
    “……明白了。”
    曾卿如提醒了她一点,眼下上面风波起,她的确不大适合再把人留在司珵的地盘上了,毕竟是非法拘禁,还用了刑。
    ***
    半个月后,未出江月照所料,并购世纪君兰的计划搁置了。
    政府审批那一关被扣下,并且没有任何官员出来给出任何解释。丽晶那方开始与她疏远,她几次主动联系他们,丽晶都是推托闪烁之词,江月照明白问题出在自己这里,江氏身上戳着司珵的印,所以被针对,丽晶是怕了。
    司珵还没什么事呢,江氏就先中招了。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江月照让管钰年召集各部门老总开紧急会议商量对策,他们的大部门流动资金都投在并购世纪君兰这个项目上了,项目一旦被套牢,江氏面临的就是一个字:死。没二话的。
    这件事让整个江氏上下职员都沉浸在一股异常紧张的气氛中,下面的人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细枝末节,但并购世纪君兰那么大的项目突然搁置了,再迟钝的人也嗅到不安了。
    管钰年担心人心不稳,建议江月照携夫在公司的例行晚会上露个面,江月照听到这个建议下意识的驳回,得来管钰年很犀利的反问:“您当初和顾先生结婚,考虑的不就是借用顾家在b市的政治力量吗?如今还在犹豫什么?”
    江月照恍惚了一下,如果不提,她都几乎忘了她跟顾城是那样子不正常的开始的。可是依靠顾家?她从来没有想过。
    如果想依靠顾家,她当初就不会投靠司珵。不然到了现在不是徒留尴尬?顾家和司家站在两个阵营,如今是完全对立的关系,这也是为什么她不想将顾城牵扯进来的原因。
    那会让他里外不是人。
    可就这恍惚的一瞬,被管钰年认定她默认了他所说的话。
    他郑重的道:“眼下只有顾家出手干预,才能挽救世纪君兰这个项目,才能挽回江氏当前被动的局面。”
    江月照固然不想连累顾城,但更无法坐视江氏就现在这样的状况继续下去。
    权衡再三,她终于点了头。
    管钰年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门不期然的开了。
    两人循声望去,管钰年笑道:“本来想说要您过来才能说服江董,现在已经成了。”
    江月照对上了顾城的眼,那一眼他的目光挺深的,让她的心微微一抽,竟然有些慌乱。
    她觉得他听到了,她想解释,碍于管钰年在场又不好开口。
    可转念一想,真要解释的话,说什么呢?好像说什么都徒劳,毕竟她的决定已经下了。
    她有些泄气,目光暗淡了下去,不想顾城走近拉起她的手抚了抚,“晚会不介意多带几个人吗?”
    问的是管钰年。
    江月照惊讶的抬起头。
    管钰年更是不掩惊喜,“您的意思是……?”
    “可以的话,我二叔二婶也过来。”顾城道。
    那真是求之不得!
    江月照怔然地望着顾城,他回望她,目光依然深,只是这次是情深似海,快把她淹没。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顾城带着她回去了顾宅一趟。
    江月照做了很多心理准备,江氏对世纪君兰的收购案搁置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她身上妥妥贴着司珵的标记,顾家的人会怎么看她?
    她想了很多,顾家人的反应,她该如何应对等,但在踏进他家前的一刻,那些纷纷扰扰的思绪都骤然散了——
    她的手被顾城牵住,收紧五指牢牢的握了握。
    江月照抬头,正好对上低头望着她的顾城的眼,他一语不发,可眼里的坚定却一下子安抚了她不安的心。
    顾宅的气氛的确比较难言,但总归没人给她脸色看,除了顾城的母亲,从头到尾没给她一个眼风。
    不过她对江月照的不满也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江月照也没太放在心上。
    一餐饭下来,落座时的不自在也消散得差不多了,顾城的二叔二婶最后略提了提江氏的慈善晚会的邀请卡的事情,江月照心领神会,不是不感激的,他们愿意在这个时候提携她一把,她会永远记住。
    ***
    开门进去,屋里一片漆黑,江月照只顺手开了一盏地灯,就拖着疲累的脚步倒在沙发上了。
    半晌,门口传来门轻轻阖上的声音,顾城换了拖鞋,踏着不急不缓的脚步近前,江月照合着的眼睫微微扇动了下,顾城也没开顶灯,一路走来只开了盏壁灯,她睁开眼,昏暗的暖色调让她觉得很熨帖。
    清浅的呼吸停最终留在身侧,她又缓缓的眯上了眼,身后那人凑上来亲吻她的耳后,她一缩,耳廓边缘的茸毛微微战栗。
    他们很久没亲热了。
    最近正逢多事之秋,每天不是她早出晚归就是顾城早出晚归,或者干脆两个人都忙得不见人影,今天难得一起回来,也难得能够拥有那么静谧的独处时刻,顾城是想做点什么的。
    他沿着她的耳际吻到颈间,明明她也有感觉,可却偏了偏头避开了。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脖颈,“嗯?”了声以示疑惑。
    江月照手越过肩把他拉到身前,目光垂了垂,然后坚定的抬起,“刚才你在会议室外,都听到了我说了什么,是吗?”
    蒸腾在顾城眸光中的热度渐渐消退,他状若平淡的点了点头。
    “其实——”江月照刚起了个头,家里的电话突兀的响起。
    很奇怪,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家里的电话,知道的那少数几个人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打这个电话来打扰她,除非事出紧急。
    江月照立刻起身去接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罗起。
    “大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江月照眉头皱起,让罗起说不好了的事情似乎从来没有过。
    “刚刚接到了中央实践小组发下来的通知,要严肃整治会所中的‘歪风邪气’,从下个月1号起,严禁以自建、租聘形式建立任何私人会所。今天已经是28号了,到下个月1号,只剩下两天了啊,上头这什么意思啊?难道真的要把所有会所都关了吗?”
    就算是平时最镇定的罗起,此刻也乱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一点给他们反应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你先别自乱阵脚,等着,我去问清楚再说。”江月照手紧紧捏成拳。
    挂了电话后的江月照一时没有动作,僵坐在那一动不动。
    她那模样一看就是出事了,顾城走过来扶住她的肩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江月照恍然醒神,回头抓住他的手道:“阿城,你能不能问一问你的二叔,他们是不是真的要对春意阑珊动手?”
    她太着急了,忘记了隐藏平日里被她压在最心底的惊恐和怀疑。她把她自己归为一方,却无形中的将顾家的人推向了她的对立面。
    她没这个意思,听进顾城耳里却有一分刺耳,他的声音微冷,“在你心中我家人就是这样的吗?”
    江月照一愣。
    “二叔要是想对你动手的话,今晚又何必答应你出席江氏的慈善晚宴?”顾城又道。
    他从没这样对她说过话,话里的冷意直往江月照心里钻,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方才自己的口误,虽然是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可那又何尝不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江月照话都有些不会说了,她镇定了下,对上顾城冷静的眼,“罗起接到消息,中央要整顿全国范围内的所有私人会所,三天内就要全部关闭,现在两派在斗,中央教育实践活动小组又是你二叔站的那个阵营的人,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政策会不会波及到我们春意阑珊。”她尽量谨慎措辞。
    可顾城是什么人?敏感起来比谁都敏感,哪里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潜在含义?
    “你是想问,我们是不是就是针对和司珵有关联的那些私人会所,是吗?
    “你甚至是想问,我是不是也知道,是吗?”
    江月照心一颤。
    可,
    是的。
    有一瞬间的确是的,可是,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不会的,顾城要是知道的话,绝不会瞒她。
    可是那一瞬间的目光已经落入顾城的眼,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那一瞬间不作伪的神情也瞒不了他。
    两人无声对视了几秒。
    短暂又漫长的几秒钟过去后。
    顾城率先挪开视线,转身走开几步去打电话,等他转身,江月照的脸上立刻闪过懊恼,人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嘴拙。
    她听到顾城打给他二叔了,似乎他二叔也不怎么知情,当下没回复他,让他等等。到了这刻,江月照已经明白自己是误会他们了。
    过了一会儿,二叔回电确定道是真的,并且让顾城提醒江月照别拖,立刻关了。
    暗黑的屋子再度恢复了寂静,唯一不同的是空气中再没了之前的暧昧与迷离。
    “对不起。”
    她先开口。
    “对不起什么?”
    “我不该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就怀疑你们。”
    “你没有错,”顾城看进她的眼底,“你心里这样想,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第一反应,这不是错,你只是不信任我们而已。”
    我没有!!!
    江月照很想喊,可声音却卡在喉口出不来。
    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眼中微弱的光芒随着她的沉默逐渐暗淡,然后转身回房。
    转眼,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她一个人。
    江月照缩起腿,蜷在胸前,抱膝窝在沙发里。
    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在听他说起你不信任我们时,她心里会那么难过。
    她说不出来不,因为她的确没有全然信任顾家,可他的话语里,将自己也囊括进顾家了,他是顾家的一份子,他今晚是代表着顾家和她说的这一番话的。
    可是,她没有不信任他呀。
    她知道她为什么难过了。
    今晚,他也把她推向了他的对立面。
    江月照在漆黑的客厅里呆坐了很久,直到手边的电话再次响起,她才记起她把在另一头焦急等待她消息反馈的罗起给忘了。
    整理了下情绪,她接起电话,吩咐罗起立即关掉春意阑珊,并且将能抹去的记录一概抹去。一通忙完,已是深夜。
    她从沙发边站起身,动了动有些僵冷的腿,走上楼梯,走到卧室门口,手都抚到门把手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绕到边上的客卧取了床被子,麻木的铺好,躺上床睡下。
    隔壁的顾城其实一直醒着,他听到她的脚步声上楼,听到她走到门口,心都提起来了,可下一瞬她竟然走了?
    走了!
    直到听清楚她在隔壁安顿下来后,顾城彻底气得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天花板呼哧呼哧喘了好半天的急气。
    本来他还有点后悔今天晚上话说得重了,琢磨着等她回房跟她道个歉,可她这么点小事就要分房睡,现在他恨不得冲过去掐死她。
    她心里还有没有他了?
    作为丈夫,不应该踹门出去把她扛回来,然后狠狠的教训她一顿?可最终——
    他安静的等待了许久,等到他觉得她一定已经睡熟了的时候,才静悄悄的打开门,跟做贼似的进了隔壁的客房,俯身到她床前,透着月色凝视她乖巧得不得了的睡颜。
    要是醒着的时候也那么乖就好了。
    她太有主见了,让他又爱又恨。
    客房的门静悄悄的阖上,一如它几刻前静悄悄的开启。
    躺在床上的江月照睁开眼,望着紧紧闭着的房门目光闪烁不定。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毫不犹豫地一把把他拉下来一起睡了,多么可爱呀,闹别扭,面上抹不开,却偷偷摸摸的趁着夜色来看她。
    可是今天,终究有心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还在的小天使们,谢谢你们冒泡,我会尽力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的TUT
    今天晚上特别有灵感,大概凌晨12点多开始写的,写到现在就写完了哈哈哈,好幸福,要是天天都那么有灵感就好了~平常一般我300字快一点也要磨半小时:) 慢一点的话……

  ☆、第55章

春意阑珊已经算是行动得非常迅速的私人会所了,第二天就关门,停业整顿。
    但在中午的时候江月照还是接到了司珵给她的“通风报信”:督查小组的人马上会过来,能处理掉的数据就不要留着……
    江月照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在昨天晚上,各个包间的隐藏摄像头都已经紧急拆光了,本来留档的视频江月照不准备处理掉的,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叫来了李经理,“把所有的监控备份全部删除,永久性删除。”
    李经理听了面色一肃,二话不说立马去办。
    就在他们堪堪处理完所有的东西时,督查小组的人到了。江月照亲自到门口迎他们进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上一副好态度的江大小姐,他们也不好太过分了,只是该搜集的证据一样没少搜集。
    如江月照所料,他们果然将关注点放在了“文物买卖”这一块,在所有文物必须上交国家的国度,买卖文物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
    好在她未卜先知般,早早的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所有的手续都过了明路,督查小组的人查来查去都查不出什么马脚,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等他们走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罗起目送那些人上车走远,回头望向江月照,江月照知道此刻所有人都在看她,等她下一个最终的定论。
    春意阑珊怎么办?他们要何去何从?
    江月照从来没觉得有什么话是非常艰难才能说出口的,可是今天,她感受到了。
    “春意阑珊,从今天起,关了。”她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道。
    他们听得出来江月照的意思是长久的关闭会所。
    尽管有一丝意料之中,可还是有很多人脸上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太突然了,从他们接到上头的消息要整顿私人会所到现在江月照宣布关闭会所,前后不到一天。没有任何人有心理准备,自然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轻易的接受这个结果。
    于是有人犹疑的提出:“眼下只是停业整顿,等形势明朗,我想总有再开的一天,我们就留在这里吧。”
    没想到江月照毫不留情的斩断他的侥幸心理,“留在这里做什么?干等吗?你们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去?如果等了半天等到的结果是永远都开不了呢?你们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在座的几位都是会所的元老,春意阑珊是他们跟着江月照一路打拼下来的,只有他们知道有多不容易春意阑珊才走到了今天,如今就因为一个政策,要莫名其妙的舍弃了一起拼搏下来的成果吗?
    他们互相看看,都不甘心。
    “如果春意阑珊有重开的一天,我一定第一个把你们召回来,只要你们愿意。现在,我不希望你们冒险,能散多远散多远,没有必要呆在这里遭池鱼之殃。”江月照道。
    虽然今天督查小组的人没有任何收获的走了,但江月照没法打包票说春意阑珊从此就没事了,她还没忘了司珵是会所的股东之一,单这一点,上头就不会轻易放过春意阑珊。
    司珵这一脉当前是顾家站的那一派严重打击的目标,对于曾经找上司珵这个靠山,江月照如今就算悔得肠子都青了也于事无补。
    她做好了春意阑珊彻底粉碎的准备了,连江氏,她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和顾城也还没有彻底和好。
    顾城如今从政,无论怎样他都得为顾家奔走,而江月照,却陷在司家的泥泞中难以自拔,两个人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境况,没有人有时间有心情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直到出了一件事。
    顾城的父亲无缘无故昏倒了。
    江月照一整个白天都在江氏开会,进会议室前,她吩咐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准打扰她,等到会议结束,她再开机的时候,手机疯狂的一阵震。
    短信和未接来电提示蜂拥而至,震得她手都麻了。
    江月照微微蹙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她匆匆解锁,十几个电话,还有短信,全都是顾城的。
    ·为什么不接电话?
    ·到医院来,父亲昏倒了。
    ·怎么关机了?你在干什么?
    ·父亲是突发脑溢血,情况非常不妙,你能来的话过来一下吧。
    ……
    ·江月照,看到短信赶紧过来,父亲不大好了。
    这是最后一条短信,和现在间隔4个多小时了,而在那之后顾城再没给她来过短信或电话。江月照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抓了车钥匙就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到医院的,神思恍惚,竟然没出事。上电梯的时候,她心慌得不行,电梯上升的一路她都在祈祷顾城的父亲千万别有事。
    当电梯门打开后,好多顾家她眼熟的和不眼熟的人三三两两的聚拢在走道底处,江月照第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顾城,他扶着他的母亲,那脸色灰败、立都立不直的母亲。
    江月照的心登时沉到底。
    她不知道她是顶着周遭人什么样的目光一路走过去的,她只注意到顾城抬起头,视线投向她这个方向的刹那,眼里的冷漠。
    那是她从没见过的他。
    顾城目光只是划过她,然后不带任何情绪的移开了。
    江月照的步子下意识的顿了顿,少顷,又重新坚定的迈了过去。
    她的高跟鞋在医院的胶质地板上磕出清晰动听的声音来,在此时此刻,却又一点都不动听,反而显得刺耳。
    她的出现逐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顾城的母亲。
    在她走近到顾城母亲的面前后,这个憔悴到不行的中年女人看也不看她,冷着声道:“你来干什么?”
    江月照努力平静的回道:“抱歉,我来晚了,刚才在开会,才知道父亲进医院了。”
    “父亲?你还知道自己是顾家的媳妇?我还以为你只知道自己姓江。”
    江月照面色一僵。
    顾城皱紧眉,开口道:“事出紧急,是我没来得及通知她。”
    江月照低垂的睫毛颤了颤,看向顾城,他却没在看她。
    顾母冷冷的哼了声,别开头去。
    江月照欲言又止,她想问又不敢问,怕听到的是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可顾城却出奇的冷静的跟她道出了事实:“父亲去了,如果你不忙的话,留下来帮忙料理一下后事。”
    江月照闭了闭眼,心里的难过一下子涌上来,都快把她吞没了。
    “对不起。”她拉住他的手轻声说。
    她感觉顾城僵了僵,然后淡声道:“不必,反正父亲自昏倒后意识就再没清醒过,人有没有陪在旁边都一样。”
    不是的!
    她在心底呐喊。
    她对不起的不仅仅是今天的迟到,更是她永远都没有机会说出来了,说出她曾经对顾父做过的错事。
    现在人已经走了,她将永远都得不到原谅。
    江月照心里堵得不行。
    后来,她无数次的想过,为什么不说呢?就算得不到原谅,也应该说的。
    顾家的丧事办得很低调,两天后就举行了告别仪式。
    下葬的那天是阴天,上山的时候甚至还飘起了细细密密的雨,仿佛连老天都懂今天是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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