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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光1997-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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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时,浓重的味道又出现,但听到收音机中播报的非典死亡人数持续升高,六个人都不再嫌弃消毒水的味道,在消毒水中睡着,第二天早上刚起床,先是量体温,寝室长记录下来,交给生活部,确定无人发热后,开始跑步锻炼身体,接着吃早饭,荤素搭配,保证足够的蛋白质。

  北州大学四个校区,已经全面停课,每个校区的学生活动增强免疫力,自学,待寝室,然后在消毒水中,过一天又一天,每天和外界的联系的方式就是网络和电话,连于棠都厌烦的时候,六个人一起跑到学校小树林里逃避刚洒过消毒水的浓重刺鼻味道,六个人聊天的聊天,看书的看书,突然间聊天的人噤声了,看书的人也抬起头,看到十多个学生,抱着毯子及日常用品,排着队,从寝室楼出来校医院去。

  一个个低着头,盯着地面,虽然隔的远,但是于棠听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哭声,顿时心哽了一下。

  “他们去哪儿?”宁宁声音飘忽地问,其实她心里清楚这些人是什么意思,但她只是想找个人否定这个事实,可是杨会会接着便说:“他们要被隔离。”

  一旦有发热、咳嗽等现象,立刻会被隔离,虽然有些残忍,但也是保证大众的一些最有效的方法,一旦被隔离,就意味着可能得非典,一旦得了就会死,即使不死,身体机能也会严重损坏。

  学校因为这个原因,规定全体学生吃饭、打水时必须戴上口罩、手套等,并且所有学生都在宿舍待命,每天寝室外都有穿着严实的学生站岗,确保学生们的严进严出,不允许串寝室楼及串寝室的现象发生。

  这一幕深深地烙在六个姑娘的心里,晚上睡在消毒水弥漫的房间,大家出奇的安静,宁宁在这时开口说:“你们说,我们会不会死啊?”

  一句话令整个寝室的气氛无声的沉重下来。

  “不会的。”于棠说。

  “对,不会的。”杨会会接话。

  “不会的,会好的,说不定明天我们国家就能研制出治疗非典的药呢。”

  “就是就是。”

  月光淡淡地自窗外洒进来,照在安静的寝室里,因为病魔的来袭,令她们害怕,她们互相安慰互相鼓励也互相依靠,家国意识在此时尤其强烈,也将六个女生的心紧紧拉进,曾经六个人之前有些小摩擦小心计,在这时已经荡然无存,只会彼此给彼此温暖,彼此给彼此希望。

  这时,宁宁打开收音机,随意一个频道播报的都是非典事迹,说是北京一名护士,新婚不到一个月,在工作岗位上被传染非典牺牲,这已经是第十一个白衣天使牺牲……“众志成城,抗击非典”的口号已经喊起来,混着这则新闻,六个姑娘躺在床上都默默落泪,宁宁已经控制不住哭出声音。

  同一时间,北州大学北校区男生寝室四零八寝室内,六个男生也因为这则新闻沉默,沉默了好久缓不过劲来,直到熄灯,阮东阳实在睡不着,打电话到宁宁的手机,让于棠接听,宁宁给手机上套了一层薄膜让于棠接听。

  于棠拿着宁宁的手机走出房间,走到寝室的角落,轻声接听。

  “于棠。”阮东阳喊。

  于棠应:“嗯。”

  “害怕吗?”阮东阳问。

  于棠抬眸看向校园,平时热闹无比的校园,在此时显得冷清的过分,她眨了眨发酸的眼睛,说:“害怕。”

  “别怕,你要死了我肯定也活不了多久。”

  “你胡说什么!别乱说话!”于棠斥责。

  阮东阳在彼端笑说:“这样就不害怕了是不是?”

  “别开这种玩笑!”

  “好,我不开,我们都活的好好的。”阮东阳这时也严肃起来说。

  “嗯。”

  “媳妇儿。”

  “嗯。”

  “要是我们都挺过去这一关了,我们就在一起,我们一起见我爸爸妈妈,去见你妈妈和叔叔,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我们都不要那么轻易放弃了好不好?”阮东阳在彼端说。

  于棠一垂眸,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92章

  挂上电话后,于棠抬头看着半圆的月亮,月亮被乌云遮住,让夜晚显得无比清冷,于棠在这种情况下,暗暗祈祷,希望非典赶紧过去,大家生活如常。

  然而祈祷归祈祷,事实却是另一番景象。

  第二天一早,三零六寝室内六个姑娘,照例量体温,照例给家人打电话报平安,之后宁宁给徐文思打电话,问情况,正说着电话,听到那边有人说:“李又政、阮东阳发烧了,你们都收拾一下,跟我们到校医院观察。”

  “李又政,阮东阳发烧了?”宁宁低声重复一句,让三零六寝室的其他五个姑娘停下动作。

  尤其是于棠、杨会会二人。

  “宁宁,你说什么?”于棠问。

  宁宁握着电话,呆呆地回头说:“他们四零八的所有人都要被隔离。”

  这句话像个炸弹一样,在她们中间炸开,炸蒙了她们,半晌后,杨会会反应过来去接电话,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杨会会手忙脚乱地重拨,那边接通之后,杨会会哭着喊:“李又政,你给我好好活着!”

  宁宁在一旁眼眶红了。

  病魔在这一瞬间近在咫尺,露出狰狞的面孔,恐怖至极。

  于棠在这一刻钟大脑一片空白,继而上辈子的种种事件与这辈子微妙的结合起来,上辈子她身体差,为了学习,她跟着梁书杰一起去山里写生,梁书杰嫌弃她慢,就一个人往山上爬,然后再跑回来找她,脚下一滑,在即将要摔下去的那一刻,他伸手拽住了她,把她也拉倒,两人均有受伤,可她受伤更严重,且身体太差,在医院撑了几个月,到底是去世。

  她去世的时间和现在这个时候差不多,那时亲朋好友们戴着口罩过来,一副伤心的样子,只有阮东阳什么都没有戴,跑过来和她说她应该活一百年的。上辈子就有非典的,只是她常躺在床上不知道,上辈子阮东阳大老远地跑来医院,会不会在途中传染了非典?会不会在她死后没多久,阮东阳也不在了?

  会不会?

  会不会?

  这个念头令于棠周身发寒,不会的,不会的,东阳免疫力一直很好,这些天每天都按照非典预防知识做了,所以,他肯定只是昨天晚上给她打电话时,不小心得了热感冒,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于棠这样想着,在杨会会刚挂上电话,她冲上去给阮东阳打电话。

  “东阳,东阳。”于棠急急地喊。

  “没事儿,肯定是那个温度计坏了,我重新量一遍。”阮东阳笑着说。

  于棠却捂着嘴哭了,非典太恐怖了,太恐怖,一旦沾上非死不可的。

  “别哭,我没事儿,就隔离两个星期,等非典过去,我们还要一起见父母呢。”阮东阳在彼端安慰于棠。

  于棠一时之间说不出话,真的想问一问老天非典到底什么时候过去,这么厉害的传染病,他们能挺过去吗?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放心,算命的说,我有媳妇了就命大了,不会有事儿的。”

  “嗯,你一定会没事儿的。”

  “一定会,媳妇儿,我爱你。”阮东阳在彼端说,虽然他一再安慰于棠,但是这句话时,仍旧带着对未知的伤感和不安。

  于棠半晌后也说:“东阳,我也爱你。”

  于棠挂上电话后,三零六寝室安静一片。

  杨会会捂着脸难过地说:“我不让他去寝室楼站岗不让他去查寝不让他去帮忙,他偏要去,偏要去,说是后悔自己没有学医,不然一定会奋斗在一线,现在,现在——”

  “会会,别担心,肯定不会有事儿的。”宁宁安慰。

  这时,一个室友说:“昨晚北校区去香港玩过几天的男生,被确为非典病例,一会儿新闻应该会报道。”

  这句话令杨会会停止哭声。

  整个寝室陷入死静中,大家似乎看到了死神的模样。

  与此同时,得到阮东阳、徐文思连小胖也被隔离的烟厂家属院一下炸开锅了,孟方兰、李金花直接哭起来,阮正宾、大胖分别安慰,两家人都要去学校看望,但是北州市非常时期“看望”是个奢望,只能打打电话,一向坚强的孟方兰,给阮东阳打电话时,握着话筒眼泪直直往下流,声音都变了腔,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一句又一句地喊:“东阳,东阳啊。”

  “妈,我没事儿。”阮东阳在弊端说。

  “你、你、你怎么会发烧的呢?你——”孟方兰说不出话来,呜呜哭起来。

  阮东阳一直安抚孟方兰。

  “东阳,你一定要没事儿,一定要好好的,不能出事儿。”

  “嗯,我知道,妈,如果我能活着从学校回家,你能不能接受于棠?我是真的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

  孟方兰哭着说:“我接受,只要你能活着,妈什么都接受,什么都愿意。”

  “谢谢妈。”

  “一定要活着。”

  “我会的。”

  在被非典袭击的北州市内,“一定要活着”成了所有人对在意的人和对自己的希望、祝福,可是二零零三的五月,注定是个希望渺茫的时间段,每天增加的死亡人数与铺天盖地的口号,人心惶惶。在于棠担心着阮东阳、徐文思、小胖时,正在白扬镇的聪聪也发起了烧,徐牧成、谢玉芬请假回白扬镇照顾,说是照顾,其实就是长久的陪伴,有了“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的决心,这件事情几乎让于棠崩溃,她第一次感觉到;在自然、灾难面前,人类是何其渺小,何其脆弱,何其无力。面对一个个在意的人,命悬险境,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等待,等待奇迹出现。

  每天封闭的生活,让她忘了自由的日子,她都记不得街上热闹的情景,羊肉串的味道以及家的感觉了,每天活在消毒水的味道中,量体温、喝板蓝根或者抗病毒口服液、看书、听广播,在广播确诊非典人数确定下降至个位数时,三零六寝室的姑娘们开心的欢呼,这时,谢玉芬也打来电话说:“聪聪没事了,就是正常发烧而已,已经退烧好了。”

  于棠在电话里听到聪聪奶声奶气地喊姐姐,高兴的眼泪都落下来了。

  这个时候,阮东阳、徐文思、小胖等人解除隔离,大家欢呼一片,收音机各个频道也在播报非典有被控制的趋势,这一趋势像是捅破了北州市上空的乌云,一束光倾斜而下,露出一角的蓝天,穿透北州市的阴霾,让所有人都看到了生的希望,所有人都在这个消息里露出久违的一丝丝的笑意。

  三零六寝室也随着高兴,然而高兴没多久北校区四零八寝室那边却来传来李又政的噩耗,李又政已逝于非典。

  这、这简直——

  北校区四零八寝室里,本应该有六个男生的,只余下五个,五个男生低着头,压抑着啜泣。

  同时行到噩耗的杨会会一整个上午都没了声息一下,呆呆地坐在座位前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谁询问她都没有反应,下午时突然毫无征兆地放声大哭,哭喊着:“李又政,你个王八蛋!你答应我好好活着的,你答应过的,王八蛋!你死了,你让我怎么办!你个王八蛋!王八蛋!李又政,你别死啊!别死啊!”

  整个寝室的人都没劝阻杨会会,也跟着一起哭,这场来势汹汹的重度急性呼吸综合征(非典)终于离去时,在这些年轻人的心中留下重重的一笔,这一笔的笔尖直接戳伤了他们的心,带着血迹离开。

  也带走了,他们共同的好朋友——李又政。

  终于,在二零零三年六月十五日上午九点,北州市解除了非典警报,六月二十三日WHO(世界卫生组织)将中国香港从疫区中除名,六月二十四日WHO将中国大陆从疫区中除名。

  北州大学东、西、南、北四个校区解禁的那一天,全体学生涌向各校区操场,在凝重又带着希望的大会之后,全体学生涌出学校,学校外不少等待的家长,纷纷冲上来拥抱各自的孩子,喜悦与伤感交织,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令人落泪。

  于棠第一时间朝北校区跑,阮东阳也是第一时间往南校区跑,两个在同心桥上看到彼此,一个多月的封校生活,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两人彼此凝望了彼此好一会儿,才开腔。

  “东阳。”

  “于棠。”

  阮东阳上前一步,一把将于棠搂入怀中,于棠紧紧抱着阮东阳的腰,把脸埋在阮东阳胸口,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眼泪浸湿阮东阳的胸口说:“东阳,李又政不在了。”

  阮东阳嗯一声,眼眶跟着就红了。

  “我们去送送他。”于棠哭着说:“好不好?”

  阮东阳情绪平抚良久,才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过去了,晚上见。


第93章

  李又政的墓碑安置在李又政和杨会会的老家——东州,在解禁的当周周末,北州大学北校区四零八寝室五个男生、小胖以及南校区三零六寝室六个女生一起到了东州,来到李又政的墓前,十二个人排成一个弧度绕着李又政的坟墓,看着墓碑上李又政穿着校服微笑的照片,十一个人眼睛湿润。

  “李又政,你太不够意思了。”徐文思说:“说好一起共抗非典的。”

  “欠我一顿鸭血粉丝你还没还。”小胖说。

  “说好的电脑当二手卖给你的。”阮东阳说。

  “李又政,我说要帮我追徐文思的,你还没有办到。”宁宁哭着说。

  “……”

  十一个人一人一句对着李又政说话,仿佛李又政活着一样,说到最后,大家都失声痛哭起来,只有杨会会红着眼眶看着李又政的照片,说:“李又政,那天,我们都说好了,非典过去后,我对你好点,我也给你买早饭送到北校区,我不会对大呼小叫,我也不会动不动就生气躲着你,我再也不会了,真的,我再也不会了,李又政,你回来啊,回来啊,回来啊……”

  杨会会扑到墓碑上抱住墓碑,大声哭起来:“李又政,我陪你在学校过暑假,等你做实验……”

  于棠、宁宁等人赶紧去拉。

  “会会。”

  “会会,别哭了。”

  “会会。”

  “别拉着她,让她好好哭一会儿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

  等到杨会会脸上的泪水被风干之后,于棠、宁宁扶着她,朝墓园外走,坐上到火车站的汽车,然后坐上火车,十二个人心情沉重地坐上火车,随着火车逛吃逛吃的声音,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李又政是他们永远不会忘记的名字,但他们也开始明白,下了这趟火车,李又政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淡化,淡化到日常很难想起,也许日后某一天会想起来,会心口一痛,会感慨万千,但是仅仅是那么一种伤怀的情绪,因为生活还要继续,生活继续的条件是坚强。

  杨会会更需要坚强。

  因为非典袭击北州市,导致北州市各大、中、小学停课,解禁后,各个学校推迟放假时间,恶补落下的课程,中、高考更是首次推迟考试时间,于棠等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和宁宁一起照料着杨会会的身心,一连二十天,两人连周末也交替回家,约会基本取消,寸步不离地陪着杨会会,怕杨会会太伤心,怕杨会会想不开,怕杨会会绝食等等。

  “于棠,宁宁,你们不用陪我,我没事儿,你们今天回家过周末吧。”杨会会说:“真的,你们为我牺牲那么多时间,该约会约会,该回家回家吧。”

  “我不想约会。”宁宁笑着说:“我想陪你。”

  “我下周末回家,这周陪你。”于棠也笑着说。

  杨会会沉默。

  宁宁抬头看向床铺,其他三人都已经回家了,只余她、于棠和杨会会了,灵机一动,说:“于棠,会会,我们喝酒怎么样?”

  杨会会、于棠面面相觑。

  “于棠,怎么样?”宁宁问。

  于棠回答:“我不会喝酒,但是如果会会愿意喝,我也可以试试。”

  “哟,于棠,看不出来,你一本正经的外表下,有这么一颗敢于尝试的心啊。”宁宁调节气氛。

  于棠笑着拧宁宁的脸。

  宁宁笑问:“会会,怎么样,怎么样?”

  杨会会想了想,说:“好!”

  于是,宁宁、于棠、杨会会三人一起离开寝室,到校外,开了一间房,三个女人拎着啤酒、烧烤、冰水,到了房间,大有种乖乖女做坏事的畅快感。

  “没有杯子?”于棠问。

  “没关系,我们对瓶吹!”宁宁说。

  于棠又问:“开瓶器呢?”

  话刚落音,杨会会拿着一瓶啤酒,瓶盖对着凳子磕个两下,“咔”瓶盖掉落在地,于棠、宁宁目瞪口呆,杨会会说:“我爸是酒鬼,我打小就会打各种酒瓶,不过我也很少喝。”

  “好厉害!”宁宁拍手,说:“来,吃吃吃。”

  “吃这个羊肉串,孜然烧的正好,香死了。”

  “哎哟,谁点的羊球,居然会有羊球。”

  “怎么就不能吃羊球了,来,我们三个一人一口。”

  “……”

  三个不常喝酒的女生,一人拿着酒瓶,在第一口苦涩的味道令三人吐舌头皱眉头之后,哈哈笑起来,然后扬起瓶子,齐声说:“干杯!”

  苦涩过的甘甜与微醺令三人上瘾,三人吃一口喝一口,然后漫无目的地说着一些无边无际的话,喝着喝着,久不落泪的杨会会又哭了,两只手趴在于棠、宁宁的肩膀上说:“亲爱的,谢谢你们。”

  “谢我们什么?”于棠问。

  “对啊,什么?”宁宁小脸通红地问。

  “谢你们这二十天陪着我,我特别感动,真的,李又政是我自记事以来第一个去天国的人,感觉他前一刻还在给我打电话送早饭,后一刻就没了,为什么啊?为什么死的是他啊?我真的接受不了,我心好疼,特别疼,我每天都睡不早,我睁眼闭眼都是李又政那个惹我生气又惹我爱的样子,我觉得的我的世界塌了,真的塌了,我甚至想到过殉情,可是我的爸爸我的妈妈,还有我的你们都在鼓励我,尤其是你们。”相对于之前杨会会的情绪失控,这次杨会会平静很多。

  于棠、宁宁拉着杨会会躺到床上,因为三个人喝的已经坐不住了,她们认真听杨会会说话。

  “你们对我那么好,那天,我躺在床上想,睡死过去吧,可是我发现我舍不得你们,特别舍不得。然后我睡着的时候做梦梦到李又政,他和我说,他在另一边过的很好,这样的离去他觉得很骄傲,他说他希望我幸福,他说我那么好,未来肯定会有个人特别爱我,比他更爱。他还说,人生除了爱情,还有友情、还有亲情,还有许许多多美好的事情,既然来世上一遭,一定要不枉此生。醒来后,我想啊,这哪是李又政的话,这明明是我潜意识里的话,是我想忘记李又政重新生活的,是我想忘记他的,你们说他会不会怪我?会不会?”

  “不会。”于棠、宁宁斩钉截铁地说。

  “真的吗?”

  “真的。”于棠、宁宁两人分别握住杨会会的左右手,另一只都手搂着杨会会的腰,将杨会会包围在两个的怀抱中。

  于棠说:“如果我在非典中死了,我肯定是希望未来有个女孩子,比我更爱东阳,因为东阳那么好,我舍不得他孤单难过。”

  “我也是,我也是。我希望文思将来会很幸福很幸福。”宁宁说:“所以,你过的好,李又政最想要的。”

  杨会会再一次哭了。

  于棠、宁宁紧紧搂着杨会会。

  于棠说:“哭吧,哭完了,我们继续生活。”

  宁宁说:“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很美好。”

  “嗯,嗯,嗯。”杨会会连嗯了三次。

  三人又笑又哭地入睡,第二天八点钟时,三人仍旧搂着睡着,这时,杨会会的手机响了,杨会会皱眉醒来,发现两只手还被于棠、宁宁拉着,她左右看一眼于棠和宁宁,缓缓把手抽过来,先把手机挂掉,免得打扰二人睡觉,然后从床上起来,给于棠、宁宁盖好毯子之后,到卫生间去打电话。

  正在入睡的于棠,翻个身,忽然想起来什么,猛地坐起来,没看到杨会会,杨会会呢?会会呢?于棠心里登时一惊,连忙朝卫生间奔,正要推开卫生间的门时,里面传来杨会会的声音:“妈,我不想去国外了,我想在这儿待着,李又政的去世是我的骄傲,不想让他成为我心里的阴影,我会振作的。”

  于棠听后,松了一口气,也露出一丝丝笑意,为杨会会的勇敢而开心。

  “于棠,你在这儿干什么?”睡眼惺忪的宁宁,头发蓬乱地走过来。

  “嘘!”于棠才刚做个手势,杨会会从卫生间出来,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蓬头垢面的样子,丑的不像话,杨会会先笑出声。

  于棠、宁宁一愣,杨会会会笑了,杨会会居然笑了。

  于棠、宁宁面面相觑,好半天反应过来,笑着一起抱住杨会会,三个人挤在狭小的卫生间内,紧紧地抱在一起,因为共同经历了病魔,走出失去朋友的痛苦,所以这个拥抱与其说是互相安慰,不如说是另一个成长的起点。

  “谢谢你们。”杨会会清醒地说。

  “嗯,我很辛苦的。”于棠说:“给了打了四十回水呢。”

  “我也很辛苦的,我好久都没有去追徐文思了。”宁宁说。

  杨会会笑起来。

  三个人松开,你看我我看你,一起说:“你们真丑!”然后抢着水龙头洗脸洗澡,好久没有这样了,三个人又怀念又感慨,等于棠洗完澡出来时,银灰色翻盖摩托罗拉手机上已经有五六个未接电话了。


第94章

  五六个未接电话——

  于棠连忙翻开手机盖,手指刚放到手机键盘上,一个电话又打过来,于棠才刚接听,彼端传来阮东阳着急的声音,问:“于棠,你在哪儿?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

  “我在学校外,你怎么了?”于棠说。

  “你怎么跑学校外了?不是说好的,今天早上我给你送早饭吗?”

  “啊,我、我忘了。”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不不不,我去找你。”

  挂上电话,于棠和杨会会、宁宁说一声之后,匆匆往学校跑,心情因为杨会会的想开而轻松许多,又因为李又政的离世,让她想珍惜心上人,于是当她看到阮东阳拎着早饭,站在北州大学南校区门口东张西望时,她心里涌出一种感激,感激上苍让阮东阳在她身边,感激上苍让她重活了一遍,她倏地跑起来,一下扑到阮东阳身上,搂着阮东阳的腰,喊:“东阳!”

  阮东阳先是被吓了一跳,见是于棠立刻露出笑容,旋即又皱起好看的眉头,问:“你身上什么味儿?”说着拿鼻子往她身上凑。

  “啤酒和烧烤。”于棠说。

  阮东阳脸色一沉,问:“你喝啤酒了?”

  “和会会、宁宁一起喝的。”于棠忙向阮东阳解释喝酒经过,并向阮东阳说明杨会会在酒后吐真言,已经有心要走出悲伤了,所以这个酒喝的很值。

  “那杨会会好了?”阮东阳问。

  “差不多了,毕竟死者已矣。”

  “嗯。”阮东阳想起来李文政,不免伤感,于棠见状,忙拉着他的手,问:“早饭是什么?”

  “你爱吃的煎饺。”

  “还有呢?”

  “豆腐脑。”

  “那我们一起去小树林里吃。”

  “走。”

  两人在小树林里边吃边聊,因为非典、因为李又政的去世,因为杨会会的悲伤,于棠已经很久没有和阮东阳这么愉快的在一起吃饭聊天了,不管过去有多么悲痛,日子总要过的,所以他们和杨会会一样,选择过好接下来的生活。

  “你下午回家属院吗?”于棠问。

  “不回,下星期就放假了,我们一起回。”

  “好。”

  “回去见我们的父母。”阮东阳说。

  于棠抬眸看向阮东阳。

  阮东阳目光也是直直看着她,像是怕她又打退堂鼓似的,这时她点头说:“好。”

  阮东阳这才笑了,伸手把她拉坐到腿上,捧着她的脸,狠狠亲吻了她一下说:“媳妇儿,你身上真臭。”

  于棠:“……”

  “真的,特别臭,像茅坑一样。”阮东阳一本正经地说。

  “滚!你才茅坑,不想理你了。”于棠一把推开他,捡起地上的垃圾就朝垃圾筒走。

  阮东阳被她娇俏的模样逗乐,跑上去,一把搂着她喊:“媳妇儿。”

  “嫌我臭还搂我干嘛?”于棠话音刚落,阮东阳又朝她脸上“啵”了一口,说:“臭我也喜欢。”

  “你真变态。”于棠骂。

  “啵!”

  “阮东阳。”

  “啵!”

  “阮东阳!”

  “哈哈哈。”

  于棠扔掉垃圾之后,就伸腿踢阮东阳,被阮东阳搂在怀里说:“走,媳妇儿,我陪你逛街去。”

  “逛街干什么?”

  “先给你婆婆和我岳母选点礼物啊。”

  “婆婆?岳母?”

  “我妈和你妈啊。”阮东阳笑说。

  于棠:“……”

  于棠、阮东阳将大学城附近的地方都逛了一遍,也没找着合适的礼物,阮东阳想了想,说:“等下个星期放假后,我们抽半天时间去市里看看吧。”

  于棠想说她妈妈其实不在意这点的,可是阮东阳妈妈呢?于棠想想孟方兰高傲的样子,都有些头疼,于棠回到寝室时杨会会、宁宁已经回来,于棠暗暗观察杨会会,发现杨会会状态不错,这种不错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将要放假,于棠问:“会会,暑假你回家吗?”

  杨会会说:“不回。”

  “那你去哪儿?”于棠问。

  “我妈休了一个月的假,要带我去西藏看看。”

  “阿姨有这么多假啊?”

  “嗯,她工龄已经二十年了,平时工作勤勤恳恳,很少休息,这次为了我特意休长假,是大领导特批的。”

  “真好,那好好玩儿。”

  “好。”杨会会笑了笑,问:“你呢?”

  “我啊。”于棠略略正了色,说:“我明天和东阳先去市里给我们的爸爸妈妈买些礼物,然后见家长。”

  “见家长?”这时,宁宁也挤过来了,说:“你们家父母不是不同意你们交往吗?”

  “是啊。”于棠叹息。

  “那你有的愁了。”宁宁说。

  “于棠,这次不管东阳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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