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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逢敌手(陌上)-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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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潇……”
“哪位是梁雅言的家属?”
恰好此时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话,梁雨潇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奔向了医生。薛昭原本还想跟上去问问情况,可是想到梁雨潇此时情绪激动,大约不太想见到他,他也就没有多事,踌躇了一会儿便转身下了楼。
据保姆说,她回来的时候只听见姜宴说自己的项链被孩子扔了,但具体扔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薛昭在楼上目测了一下大致位置,下到后花园粗略的找了一下项链,却始终没找到。这也难怪,指甲盖大小的坠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扔下来,指不定是挂在了树杈上,还是掉进了阴沟里,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找得到才有鬼了。
但想到姜宴的眼泪,他还是找到绿化工人说明了一下情况,并且拜托他们在打理花园的时候如果有找得到,一定要通知他。
言言到最后总算是没什么大事,但无论薛昭怎么询问,孩子始终没有说明情况,或许是梁雨潇跟女儿交代过什么,言言看到他不再那么热切,也没有再叫过他薛爸爸。而那件事之后,他简直成了猪八戒照镜子,在两个女人之间都里外不是人。
那之后姜宴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以往一天至少三个电话,十多条微信,现在却一个也没有了。她的电话他向来都是敷衍几句,她发五条微信,他只回一条,并且都超不过三个字。可她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热情似的,无论他的回应多么冷淡,她都毫不在意。
之前薛昭总觉得她烦,有时候甚至会故意将手机遗忘来忽略她,可是现在手机忽然安静下来了,他反倒有些不适应。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时不时的翻看手机,从手术室里出来的第一件事,也是先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一个熟悉的号码发来信息。
人真是天性犯贱,她上赶着追他的时候,他对她逼如蛇蝎。她忽然冷淡下来,他反倒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总想,以姜宴那样没心没肺的性格,过了这股劲儿之后肯定就没事了。就像过去他们也有过不愉快的时候,可她总是忍不了一天就会缴械投降。就算不是她的错,她也会巴巴的来找他服软。
可他这次却发现事情有点出乎意料,一个星期都过去了,姜宴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薛昭在楼上偶然遇到了梁雨潇,彼时她并没有看到他,只是低着头捂着脸匆匆的准备进电梯,他想已经有几天没询问过言言的情况了,便跟着她进了电梯。
空荡荡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梁雨潇看到他跟进来之后,眼中显示有惊讶一闪而过,随后便飞快的将脸转向了一边,哑着嗓子问他,“去几楼?”
然而薛昭却立刻察觉到了异样,一步上去挡在她面前,蹙眉硬声问她,“你脸怎么了?为什么捂着?”
梁雨潇仍然紧紧捂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薛昭愈发觉得不对劲,眸色变得深邃了一些,他抿了抿唇,直接拉开了她的手,这才看到她白皙的脸上印着一个清晰而又深刻的巴掌印。
这一看就是男人打的,五个手指印都极其清晰,红红的印在她脸上,显得分外刺眼。
薛昭的瞳孔猛然紧缩,他用力攥着拳,语气都变得冷厉起来,“谁打的?”
梁雨潇把脸别过一边,嗓音沙哑的说:“别问了。”
“到底是谁对你动手了?打成这样,还是不是人!”薛昭握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齿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带你去报警。”
他说罢就拉着她向外走,梁雨潇急忙拉住他,带着哭腔道:“不要报警,求你了,别声张,我不想丢人。”
薛昭停下动作,面色凝重的看着她,“那你就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梁雨潇迟疑了一下,咬了咬唇,还是如实道:“是他回来了……”
“他?哪个他?”
“言言的养父,我的……前夫。”她垂着头,似有万般羞耻的说:“之前在歌剧院,咱俩的照片被人拍下来送到了他面前,他觉得我丢了他的脸,所以就来找我了……”
“可你们已经离婚了!”薛昭愤然道:“你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他没有资格这样对你。这已经是故意伤人了,我带你去报警。”
“别去,我不能去!我不想让你为难……”
薛昭一怔,“为什么会让我为难?”
梁雨潇咬着唇,犹豫了许久才支支吾吾的说:“这件事……好像跟姜宴有关系。我听他的秘书说,是一位姓姜的小姐给他们匿名寄了照片,所以才……”
“不会的。”她的话还没说完,薛昭已经不由分说的打断了她的话,一脸决绝的说:“这件事不可能跟姜宴有关系,她不是这种人,不可能做这种事。”
梁雨潇掩住眼中的愤恨,泪光闪闪的哽咽道:“你怎么能这么肯定不是她……毕竟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她都能那样对言言,难保不会因为心存怨恨的想要报复我。”
薛昭对她的话却丝毫不为所动,仍然很坚定地站在姜宴这一边,为她说话。“她或许是有点任性,也有点我行我素,但她的性格我很了解,她不可能做那种损人利己的事。无论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她都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为姜宴说话,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她哪里来的自信,总之在听到梁雨潇的话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可是你忘了吗?那天她明明有票,也进了歌剧院,但是却没有说。”
“那是因为……”薛昭失口想要辩解,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却发现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梁雨潇说的没错,那天姜宴的行迹却是很诡异,如果不是他们偶然碰见,他们或许真的不知道姜宴当时也在剧院里。他不愿意把姜宴往坏的方面想,但事实却无情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梁雨潇看着他左右为难的脸色,佯装体谅的说:“我知道姜小姐在你心里的形象一直很美好,可是阿昭,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我们质疑。或许她一开始就是在偷拍我们,否则她当时被我们发现,为什么显得那么心虚?”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这种话点到即止就可以,再说的直白了,就显得太刻意了。
可是她的留白却让薛昭心里的疑虑越扩越大,他烦闷的按了按眉心,最终还是动摇了,语气沉沉的说:“好吧,我会亲自去找她问清楚,如果真是她做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梁雨潇点头,“好,我等你的结果。”
薛昭转身便准备走,她却忽然又拉住了他的手,他转头看她,却对上了她深情而又信任的目光。
“阿昭,我相信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也相信你不会偏向谁,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他低头看了看她纤细的手,最终还是轻轻的拂开,模棱两可的说:“我尽量。”
他们从进了电梯后就没有按楼层,薛昭直接开了电梯门走了出去,然而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瞬,他却没有看到梁雨潇眼中阴冷的寒光一闪而过。
*
姜宴听到助理描述有个薛昭模样的人来找她时,她便立刻下了楼。
这段时间她一直沉浸在之前言言那件事的怨气中不能自拔,薛昭的话确实伤她不轻,她为此哭了好几天,每次一想起他当时的冷言指责,她就会忍不住掉下泪来。
之后的几天她也没有联系过他,他都那么绝情了,她还联系他做什么?显得她多么没有自尊似的。
但等她气消了之后,她心里还是很想念他的,有时手机攥在手里,她常常会忍不住想给他发短信的心情,可是一个字一个字编辑出来之后,她又拉不下脸去按发送。就这样拖了几天,她始终没有像以前一样,放下身段去找他求和。
她总是在告诫自己,等一天,再等一天,也许他也有想念她的时候。她主动了那么多次,好歹也要让他放下面子来先主动一次。这一次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不计前嫌的像以前一样喜欢他。
思念就像是一股心火,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愈发的煎熬,她看着他的照片,时常想立刻飞奔到他面前,放下架子去求他,去找他诉说自己这段时间的想念。什么自尊,面子,矜持,她统统都不要了,他误会就误会吧,总比这样的拉锯战要好,只要他还愿意理她就好。
可她没想到她还没主动,他竟然就先找上门来了。
一想到薛昭也有求和的这一天,姜宴下楼的脚步都变得快了起来,心情也雀跃了许多。尽管之前把他恨得咬牙切齿,但现在却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她连电梯都等不及,十二层的高楼,就这么一路飞奔下去,带着飞扬的笑容,幻想着一会儿听他道歉的话,要用怎样的表情和话语来回应。
再怎么说她主动的次数也够多了,这次也该让他常常苦头,况且事情本来就不是她的错,这次她也要摆摆谱。
等姜宴赶到楼下咖啡厅的时候,已经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的视线在咖啡厅逡巡了一圈,一眼就找到了在角落里的薛昭。
你爱的那个人好像是自带发光系统,无论是在怎样的环境中,你都能一眼找到他。
姜宴平复了一下情绪,刻意换上了一副面无表情的脸,略带不悦的走向薛昭。
她在他桌子旁边站定,语气冷淡的问:“听说你找我?”
薛昭一抬头就看到她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面前,脸上也没什么情绪,似乎仍然在生气的样子。他大概也能猜出来是因为什么,想必她还在为那天的事耿耿于怀。
他按着衣摆站起来,有些不自在的说:“你坐吧。”
“不用了,有什么话直说吧,我还有事,没时间陪你闲聊。”姜宴故作冷漠的看着他,心里却在暗暗窃喜。
她到底也是个女生,之前追他的时候下了那么大的心血,连自己的自尊都抛弃了,这下怎么也得让她傲娇一下吧。她甚至都想好了,只要他肯道歉,她还会像以前一样热情。
项链丢了就丢了吧,如果他心里有她,那母亲一定也会原谅她,甚至替她开心的。
这毕竟是她爱的人,她宁愿自己委屈,也不忍心怨怪他。
然而她的疏离在薛昭看来却成了另一种情绪,他只当她还在闹脾气,心里隐隐也有些不耐烦,语气顿时也变得不好,“有件事我要问你,你最好跟我说老实话。”
姜宴为他骤然转变的态度感到有些困惑,却还是说:“你问。”
“雨潇被她的前夫打了,原因是之前有人在歌剧院拍了我们俩接吻的照片,并且送到了她前夫面前。”薛昭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我问你,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他不是来道歉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质问呢?
姜宴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一样,傻了似的看着他,怔怔的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薛昭目光冷冽的看着她,眼中满是质疑,“听说这件事是有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姜小姐做的,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哪个姓姜的会做这种事。你是不是还对她心存怨恨,所以才这么做的?”
姜宴已经完全呆住了,话都有点说不利索,语无伦次道:“你……你的意思是,我在报复梁雨潇?你等等……我为什么要报复她?我没理由这么做啊!”
“你这么做的理由有很多!你怨恨她,嫉妒她,这些都能成为你报复她的理由。”
他的话忽然就让姜宴镇定下来,她看着他的眼睛问:“这些是她对你说的?”
薛昭避开她的视线,模糊不清的说:“你不用管是谁说的,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所以,你相信了,对不对?”姜宴咬唇看着他,语气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颤抖,泪眼朦胧的说:“所以……不管是谁说的,你都相信了,是这样吗?”
这话让薛昭不由得一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从相信她变为了质疑她。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明显的态度转变呢?是因为梁雨潇那几句话,还是因为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轻易就让他的立场动摇了?
“我……”他喉头一哽,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反问。
可他的迟疑在姜宴看来,却成了心虚。她苦笑一声,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泪流满面,她仰头望着他,心疼的无以复加。
“我一直以为,我在你心中的恶劣形象已经扭转了,但是没想到,即便过了这么久,你仍然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怀疑我的人品。我现在都已经不敢想,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形象,但我知道,一定是恶劣到了极点。会对一个孩子恶语相向,会对你无辜的前女友耍心机,心如蛇蝎,嫉妒心极强,我在你心里是这种形象吧?”姜宴看着他,眼泪无声地流着,眼睛被眼泪冲刷的像是琉璃一样明亮,可是却满是空洞。
薛昭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轻轻地叫她,“姜宴……”
“不愿透露姓名的姜小姐,呵呵。”姜宴忽然就笑出了声,眼泪随着笑声落下来,显得那么无奈,“薛昭,你那么聪明,你倒是告诉我,既然是不愿意透露姓名,她为什么还会知道是姜小姐呢?我和梁雨潇的前夫没有半点联系,更谈不上认识,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姓什么,请问你,我究竟是怎么把那些照片给他的?”
“姜宴,我……”薛昭这才意识到,这么大,这么明显的漏洞,他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全凭着梁雨潇的一面之词就跑来找姜宴兴师问罪。
“还有……”姜宴随手抹了一把眼泪,又说:“拍下我喜欢的人和别人的接吻照,我究竟是有多么的无私和伟大,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你和梁雨潇多说一句话,我都会难过的几天睡不着,我为什么要做这种自虐一样的事情去报复她?而且她前夫那么有势力,我就不担心这么做会危害到你吗?”
薛昭已经无法再辩解,他用力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满心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单是听着她的话,他都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极蠢无比的事。
姜宴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眼泪一颗一颗的滚出来,她一字一句地说:“薛昭,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爱你甚至超过爱我自己,但我为你所做的一切,虽然卑微,却并不卑鄙。任何有可能会伤害到你的事,我绝对不会去做。”
薛昭的心深深地疼了一下,这一下太疼了,他甚至都无法开口说话,只是心疼而又心虚的看着姜宴。
姜宴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绝望而又悲凉的望着他,缓缓摇头道:“薛昭,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转头要走,薛昭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追上去伸手拉住她,急切道:“姜宴,你听我说……”
姜宴停下脚步看向他,眼里满是失望和凄楚,“你还想说什么呢?你觉得你说的话还不够伤人吗?我也是个人啊,我也会心疼会难过啊!就算我没皮没脸的追你,可是请你告诉我,到现在为止,我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又或者我有做过什么伤害梁雨潇的事吗?”
“姜宴,事情不是这样,你听我说……”薛昭拽着她不肯放手,仍然心急的想要解释。
“放手。”姜宴低喝他。
薛昭咬着唇不为所动,攥着她手腕的手却愈发收紧了一些。
“我让你放手,你听不懂人话吗?”
姜宴忽然就失控了,红着眼睛歇斯底里的冲他喊起来,他微微一愣,终于放开了手,她却趁着这个机会转身跑出了咖啡厅。
薛昭站在原地看着她擦着眼泪跑走,心里顿时用上了一股无力感和慌乱之情,停在半空中的手握紧又松开,他到底是没能留住她。
☆、第四十八章 【已替换】
震耳欲聋的夜店里,薛昭一个人坐在吧台边上,周围明明那么纷扰杂乱,可是他却像被隔离在异世界一样,完全听不到耳边的吵闹声。
已经是第四杯了,薛昭握着酒杯,透过晶亮的酒杯看着里面透明的液体,心里沉闷的几乎喘不上气。
一杯酒下肚,他又招呼酒保,“再来一杯。”
“还要琴酒吗?”
“对。”
他一向只喝伏特加,琴酒这种烈酒喝的并不多,可他此时心烦意乱,只想喝一点烈酒浇灭他心里燃烧着的内疚之火。
周围所有声音他都充耳不闻,反而闭上眼耳边就能响起姜宴带着哭腔的控诉。
“我为你所做的一切,虽然卑微,但是并不卑鄙。”
“到现在为止,我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又或者我有做过什么伤害梁雨潇的事吗?”
“薛昭,你太让我失望了。”
一句一句,都在直指他的愚昧和固执。她若是抓着他的衣领,歇斯底里的跟他闹,大声骂他是个混蛋,他或许还会好受一点。可她偏生什么都没做,只是像杜鹃泣血一样,流着泪指控他的伤害。
是啊,她说的没错。至今为止,她什么时候做过伤害他的事?她非但没有伤过他,反而处处都在为他着想,帮助他,体谅他。
言言的事还没平息,他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她斥责一顿。她这次真的是伤的不轻吧,也难怪她对他都觉得失望。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当时那个失落和痛心疾首的眼神,那么难过的眼神,在一向明媚张扬的姜宴眼中从未出现过。
薛昭沉沉叹气,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抬手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烈酒穿肠过,他只觉得整个胃都要烧起来了,心里的痛感反而减少了一些。
“再来一杯……”
他刚把酒杯递出去,一只手忽然伸过来夺走了他的杯子,对酒保道:“不用了。”
他转过头才发现是程嘉阳,语气闷闷的说:“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估计你就要进急诊了。”程嘉阳怒其不争的瞪了他一眼,坐下来道:“听说你把姜宴弄得差点自杀?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杀?”薛昭顿时紧张起来,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几乎把他提到了半空中,急切的低吼,“她出什么事了?她是不是想不开了?你快点说!”
程嘉阳指了指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挑眉道:“还说不喜欢人家?既然不喜欢,你干嘛这么激动。”
薛昭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开玩笑,用力将他往椅子里一推,隐隐愠怒道:“以后不要用这种事开玩笑。”但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却还是松了口气。
他认识姜宴这么久,虽然她也时有闹脾气的时候,骂他混蛋,骂他过分,但这还是第一次流着泪说对他失望。
程嘉阳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我明白你对她的感情很复杂,但我想告诉你,姜宴的感情很纯粹,你伤害她,比伤害一百个梁雨潇后果都要严重,你不信的话,咱们可以试试看。”
彼时他不太明白程嘉阳的意思,但他很快就了解了他话里的含义。
他在电台当嘉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刚开始觉得他确实对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感到很反感,可一段时间过去之后,他除了接收病人比以前多了一些以外,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其他影响。而且因为他偶尔宣传的原因,医院的对外形象确实有所好转。
从录音棚里出来的时候,吴桐还在里面和别人说话,薛昭便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吴桐一出来便看到了他,她对着周围环视了一圈,终于迟疑地问:“薛医生,你在等我吗?”
薛昭点头,“我有话想问吴主播。”
“是关于小宴的吧。”吴桐一针见血的戳中了他的内心。
薛昭抬起拳头抵在唇边,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不自然地说:“她……最近还好吗?”
吴桐微笑,“那你可要去问她了,她跟我说她每天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但我看她的脸色憔悴的像是几天没睡觉一样,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
薛昭的眼中立刻涌上了愧疚和懊恼之色,甚至还有隐隐的焦急和担忧。
他想了想,又问:“吴主播,你知不知道姜宴有一条金项链?”
“是那个可以放照片的项链吗?我知道啊,怎么了?”吴桐轻笑,戏谑道:“是不是你把那项链弄丢了?”
薛昭讪笑,只问:“那条项链……对她很重要吗?”
“不是很重要,是非常重要。那条项链是她妈妈过世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如果你见过那条项链,你应该知道里面有她爸妈照片的合影吧?那张照片,是她妈妈这一生唯一一张和她爸爸的合影。那不仅是姜宴对母亲的思念,也是她妈妈对爱人的挂念。”
在此之前,薛昭想过那项链对姜宴的意义很特别,但他没想过,这条项链是承载了两代人感情的信物。
他当时是怎么对她说的来着?
“不就是一条项链,它再重要,能重过一条命吗?”
薛昭叹息的按了按眉心,一想到他那几天给她接二连三的伤害,他整颗心都被内疚淹没了。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对她说出那么过分的话来?现在别说她对他失望了,他自己都对自己觉得失望。
他觉得梁雨潇是被丈夫抛弃的单亲妈妈,所以私心便同情她多一些。可他忘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之人,梁雨潇的可怜自有她的可恨之处,她会有今天,都是她咎由自取。可姜宴错在哪里了?若说她有错,也不过是错在太认真的对待他了。
吴桐看见他脸上歉疚的表情,心里便已经猜出了他内心所想,于是便对他道:“小宴是个要面子的人,她有很多秘密和过去,都是你不知道的。我知道你们男人都觉得一个女人表面坚强,她的内心就一定坚强。所以你觉得你的前女友表面上就是弱不禁风的,内心也一定很脆弱。但薛医生你要知道,这世上有的人,正是因为内心脆弱,所以才要装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来伪装自己。过两天是小宴的生日,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如果你在乎她,那她生日那天你一定要来,你的到来,比她收任何礼物都有意义。”
她说完,又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清冷了一些,“当然了,如果你觉得她怎么样你都无所谓,那你大可以此生不用再出现在她面前。就当是行善积德,放她一马吧,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坚不可摧,拜托你别再伤害她了。”
“吴主播,我……”
薛昭刚要开口,恰好有人来找吴桐,她微微颔首,转头便走了。
他怎么会觉得她怎么样他都无所谓呢?他有所谓,而且是很有所谓。一想到她当时泪流满面的模样,和她离开时萧瑟的背影,他就心疼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她那么情绪化的一个人,他怎么能对她放心呢?
那天之后,他天天去公司找她,却被告知她最近都在监工,没有回来过,无奈之下,他只好去姜家等着她。
薛昭特地请了一天假,一大早就在姜家大门口等着她,果然姜宴早早的就出了门。
他看到她一出来,便立刻下车奔向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臂,有些欣喜地叫她,“姜宴!”
然而姜宴看到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是一脸的冷漠,几乎是立刻甩开了他的手,冷眼看着他道:“你来做什么?”
☆、第四十九章
她冷淡而又疏离的态度在薛昭的意料之中,却也在他的意料之外。虽然想到了她会生气,但他倒是没想过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不过也对,被人那样误会着,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人指责,任谁也不能云淡风轻的对待。
薛昭有些尴尬的收回自己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抿唇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没话想跟你说。”姜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转身便走向自己的车。
说没有犹豫过肯定是假的,吴桐之前就给她通过气,并且告诉她,薛昭现在应该很后悔。可他后悔她就应该立刻原谅他吗?为了他,她已经把自己一再放低,可低到尘埃里也没开出花来,反倒是被他和梁雨潇轮番践踏。
他要说什么,她已经能猜个大概,无非就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希望你能原谅我”这种毫无营养的话。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不是几句道歉就能覆水重收的。
薛昭看她要走,便急忙冲上去拦住她,“你要去哪?我送你。”
“用不着,我自己有车,而且我也认的路。”姜宴目光嘲弄的看着他,唇角带着冷笑,“我不是你那弱风拂柳的前女友,天天得被人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揣在兜里怕喘不上气,捧在手上怕吹出日晒斑。我这人命糙,向来独立自强。”
薛昭无奈蹙眉,“姜宴,之前的事……”
“看样子你说的话我也不想听,我还有事,先走了。”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姜宴拉开车门便上了车,发动引擎绝尘而去,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薛昭暗暗叹气,可最后还是赶快回到车上,用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姜宴很快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辆紧追不舍的黑色雷克萨斯,她烦躁而又无奈的瞪了一眼,在甩掉他还是随他而去之间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反正她又不是去做什么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事,不怕他跟着。更何况他这已经算是尾随行为,大不了就是报警。
她一路向东而去,经过一家花店的时候进去买了一束花,薛昭也下车跟了进去,恰巧她付钱的时候没有零钱,他便掏出钱包递出一张五十元。
然而姜宴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将自己手上的一百块往款台上一拍,扔下一句“不用找了”,转头便加大步伐走出了花店。
店员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天,薛昭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说道:“麻烦把刚刚那位小姐买的花给我来一束一模一样的。”
姜宴买的是一束百合,虽然薛昭不知道她一大早带着花要去哪,但还是带着好奇和复杂的心情紧紧地跟着她。
周围的建筑物越来越少,景色也变得愈加荒凉起来。薛昭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去哪,但是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多少有点担心她的安全,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又跟紧了一些。
直到薛昭看到了慈安墓园的石碑,他才恍然明白过来她一大早是来做什么的。
今天的天色不算好,远方飘着大片大片的乌云,天色很阴沉,颇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压抑的人几乎都喘不过气。尤其是走在这空荡荡的墓园里,只听风吹过树叶哗啦啦的声音,更是增添了一份诡秘和阴森。
可姜宴对这里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轻车驾熟的走向其中一座碑站定,对着墓碑凝视了良久之后,才将臂弯中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
薛昭跟上去将自己臂弯中的百合花也放上去,转头便遭到了姜宴一记白眼,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心知若不是因为这是墓园,她怕是会直接把他赶出去。
他抬起头才看到墓碑上的碑文:慈母兰子君之墓,女姜宴所立。碑上有一方小小的黑白照片,照片还是她母亲年轻时的样子,依稀能看出她母亲从前姣好的容貌,而且现在的姜宴眉眼也很神似。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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