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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情万水千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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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辛起身,小石忙道:“您去哪里?”
  以辛说:“我去洗手间。怎么,你们也要一起吗?”
  小石微笑:“您说笑了。”
  话虽如此,以辛从洗手间出时,她们已一左一右的等候在门口。
  以辛不能冲她们两个发火,于是只能回去质问始作俑者。她忍着气问道:“你什么意思?”
  有鹿正在客厅里看文件,抬头也问她:“怎么了?”
  以辛道:“为什么换掉安安和小楚。”
  有鹿哦了一声,不以为然道:“不止他们,从今天起,金薇也不再是你的经纪人。”
  以辛忍住没有问为什么,过了一会儿,她说:“我用惯了她们,能让她们回来吗?”
  有鹿摇摇头:“不可能。”
  以辛再也忍不住,大声道:“让她们一天二十四小时监视我,连电话也监控,你想做什么,非法控制吗?”
  有鹿淡淡道:“随你怎么想。”
  她想起他说的那句话,只是没想到,他如此雷厉风行,竟然立刻让她和锦成没有任何机会再联络,更别谈见面。
  以辛咬唇回了楼上。必须得想办法跟锦成联系上。他还在等待她的回答。如果她不明确告诉他,他一定会一直等下去。她知道他会的。
  夜浓了。以辛无法入睡,在房里走来走去。
  突然有人敲门,接着便听见钟红的声音:“以辛,我切了些水果。”
  以辛忙开了门。她探头一看,那头的卧房黑漆漆的,大概有鹿此时还在书房。她心神一动,关紧了房门,转身朝钟红走去。
  金薇也正在找以辛,“你在哪里?有没有事?”
  以辛眼眶一热,忙道:“没事——我还在桃源。”
  金薇便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她被突然告知停止以辛的工作,没有任何理由。她道:“我去找苏柏州,跟他大吵一架,他就是不让我见你,也不告诉我你现在什么情况。我差点掀了他办公室。”
  以辛道:“你别跟他闹,免得给你自己惹麻烦。我没有事。”
  她略一踌躇,便将现在的情境简单的与金薇说了。
  金薇听了,疑惑道:“这算什么?软禁吗?他究竟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辛不知如何说。有鹿的感情,来的突然,她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
  金薇见她不做声,便猜测道:“是不是他下一步有什么大动作。可现在锦成已经形象尽毁,人气跌落谷底,他还要怎么对付他呢?”
  以辛道:“我找你,正是要你转告锦成一声。我现在不方便联系他,请你告诉他,别等我了,我走不了,也不会走了。”
  金薇一头雾水,接着却慢慢反应过来:“你们打算一起走?”
  以辛说是。
  门口的钟红突然轻轻一咳,不停向她眨眼。
  她听金薇还在发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又走不了,锦成问起原因,我要怎么回答他。”她急急道:“你让锦成要走就赶紧走。不要管我了。我不会有事。现在也说不清楚,过段时间我再想办法联系你。”
  说完就立刻挂了电话。几乎同一时刻,孙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钟红,你怎么还在这里。”
  钟红小心答道:“以辛让我等她吃完顺便把盘子带下去。”
  以辛叫道:“你拿走吧,我吃好了。”
  钟红便走过去,端了盘子出门,孙叔瞧了一眼,什么也没说,随钟红一道走了。
  以辛躺在床上,略为安心。她想金薇一定有办法,可以向锦成转达。只是刚刚时间急促,说的不清不楚,不知锦成会怎样想。
  几天过后,钟红来到以辛房内,悄悄对她说:“那个谁,发来一条短信,说:他不答应,也不放心,望见面一叙。”
  以辛听了,发了一会儿呆,对钟红道:“你让我再打个电话吧。”
  钟红却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上次孙叔就看出来了,他没有告诉先生,但严厉警告过我。我若再犯,就要走人了。以辛,不是我不帮你,实在对不起了。”
  以辛不好再为难她,只得另想他法。
  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可想,小李小石尽职尽责,形影不离,如铁墙铜壁般守在她身边。每天两点一线,连走错路都不会。剧组里也无可信之人可以托付。她不由愁眉苦脸,回到桃源,也是心事重重,只想着有什么方法可以避人耳目,跟锦成一见。这一时刻,锦成还是那个锦成,她不走,他也不会走。无论如何,她要对他说清楚。
  只是现在根本无计可施。以辛一叹,听的耳边一句“小心”,脚下一绊,幸好及时撑住墙面,才没摔倒。
  钟红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口里道:“上个楼梯也能摔倒,你真厉害。以辛,你到底在想什么呀,整天心不在焉的。”
  以辛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一转身,却看见有鹿站在走廊那一头,真望着她,大概讲刚刚的一幕尽收眼底。他身旁站着苏柏州。一见到苏柏州,以辛不由心里一紧。她现在总算明白他负责什么事宜了。他一出现,便不会有什么好事。她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只是一个沉静如水,一个神态得体,都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她看见苏柏州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便不由盯住它。
  有鹿慢慢走过来:“我也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以辛蓦然回神。
  苏柏州对她微微一点头,从一旁绕过,先走了。
  钟红早溜了。长长的走廊上便只有他们两个。
  有鹿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盯的她心慌意乱,索性发问:“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接下来会怎么做?”
  有鹿微微扬眉:“你很好奇?”又定定的看着她:“还是在担心?”他看以辛不说话,便慢慢道:“我说过,你会安然无恙,只要你老老实实待着。”
  以辛听了,就摇头道:“可你不能这样控制我自由。”
  有鹿面色一沉:“你还想与他一起逃走。”
  以辛忙道:“不是,我……”
  有鹿却冷冷打断了:“想见他?你趁早绝了这念头!永远别想。这话我已说过一遍,不要再叫我说第三遍。”
  以辛眼睁睁看着有鹿决绝离开。接下来的几天,有鹿脸色都十分不好看。偶尔阴沉沉的盯她一眼,她心里愈发烦乱,也愈加发愁。
  这天在郊外有场马戏。以辛换了衣服,坐在马上,副导和场务正在一旁检查细节,一边对演员交待。以辛不知不觉出了神,忽然听见导演一声令下,便挥鞭击马,向前奔去。奔出不远,耳边听见一片惊呼,周身一颠,她便被抛下马。落地的瞬间只觉一阵剧痛袭来,她大叫一声,接着便不省人事。
  再醒来,入眼皆是茫茫的白。
  以辛微微一动,立刻有人上前,凑近了看她。
  以辛嗓子干涩,一开口,声如蚊音:“这是哪里?”
  那人凝神细听,低声道:“医院。
  ”以辛问:“我怎么了。”
  那人道:“你受了点伤。别怕,没有事。”
  以辛点点头,却不知牵动了哪里,不由呻吟一声。
  那人忙问:“哪里疼?”
  以辛吸口气,慢慢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就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有鹿声音沉静,只说:“不要讲话了。我让医生来做个检查。”
  以辛十分虚弱,不再说话,看着他疾步出去,又慢慢睡过去了。
  之后的几天,便是这样时睡时醒。有时听见人声嘈杂,脚步声来来去去。偶尔还有护士的闲谈。更多时候,却是一片静谧。静谧之中,总有个身影伫立。昏昏沉沉的,一切都像在梦中,难辨真假。
  以辛这次伤的不清,肋骨断了两根。即便静卧,也痛的锥心。她日日夜夜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备受折磨。几日下来,人便消瘦不堪。她不能进食,只能吃一些流食。钟红便换着花样煲了各种汤来喂她。
  以辛看一眼,却扭过头去。一开始钟红还以为她不想吃,之后她渐渐看出些门道,便问以辛:“你这是怎么了?”
  以辛不说话。
  钟红劝她道:“你多少吃一点。这是先生专门吩咐,吴姐一早起来亲自炖的。”她看以辛依旧不为所动,就问她:“那你要喝点水吗?”
  以辛摇摇头,再劝,她却闭上了眼,干脆不理会。
  接连两天都是如此,以辛的脸色越来越差,有鹿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钟红看了不禁害怕,每天的吃饭时间如同酷刑。
  这天她又苦劝无果后,正盘算待会怎么对有鹿交待时,有鹿却从门外走进来。
  他一眼看见一口未动的食盒,脸色一沉,先对她说道:“你出去吧。”
  钟红大赫般跑了。
  等她掩上门,有鹿就将目光投向床上的人:“你想做什么。”
  以辛睁开眼,看着他,只是无声。
  有鹿与她对望,眯眼道:“不吃不喝,你以为这样就能要挟我?”
  以辛静默着,他等了一阵,见她一双眼睛还是倔强的望着自己,便冷冷道:“你喜欢作践自己,那便随便你。”说完就出去了。
  傍晚时以辛发起了烧,护士来打针,却叫她奋力推开了。这一使劲,只痛的一声大叫。护士慌忙去叫医生,门外有人奔进来,直奔到床前。
  以辛面色苍白,满头虚汗,感觉谁握住了她的手,她痛的迷糊,分不清是谁,只觉握的十分紧,她也拼命抓住,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痛楚。接着一片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她知道是医生来了,她缩了缩,想要逃开,却孱弱无力,只能任由医生摆布。医生察看一番,当机立断给她打了一阵。不过片刻,以辛便心神一松,坠入黑暗中。
  再度醒来时,听见一阵低语。以辛认得那是医生的声音,他语气平静却严肃:“她情况很不乐观,身体非常虚弱。就算给她最好的手术,打最好的针,但如果病人自己不配合治疗,只怕效果也差强人意。”一阵静默,医生叹一口气,说:“你好好劝劝她吧,这样下去,折腾的是我们,受罪的却是她自己。”
  医生走了。
  一阵静默。
  以辛看着有鹿慢慢走过来,站在床边,看着她许久,然后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你赢了——我让他来见你。”

    
第七十六
  
  自从金薇那里得知以辛的消息后; 锦成便一直不安。他没想到以辛居然跟陈有鹿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前是计谋,现在又是为了什么?他无从得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以辛处境不利。此时叫他如何能放心离开。
  突然以辛落马受伤的新闻传来; 只有短短一则; 刚掀起波澜,却又马上没了影。他翻遍所有媒体; 都找不到更多消息。内行一看便知是有人故意压下了报道。他更加忧虑,这下非要与她见一面不可了。
  正绞尽脑汁想方设法; 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那头言简意赅; 且行动迅速; 一个小时以后,便有人敲开他住处的房门。
  车子七弯八拐,停在一栋楼下。锦成知道这家医院; 却从未走过它后门。后门隐蔽,人烟稀少,穿过一道狭长的走廊,转过拐角; 便是一座电梯。领他的人不言不语,出了电梯,便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便顺着左边的方向向前走去,走了两步,回头一看,那人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继续往前; 病房标志性的房门豁然出现。
  门前站着两个黑衣人,面容肃整,锦成微微疑惑,他们却瞧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打开了房门。
  便这样见到了以辛。
  她正躺在床上,身上好几处缠着白色的绷带,面容憔悴,看样子伤的不轻。
  以辛听见脚步声,慢慢睁眼。她没想到有鹿真的让锦成来了,一时竟有些发怔。
  锦成走近了,心痛的看着她满身伤痕:“怎么伤的这么重?”
  以辛回过神来,也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锦成道:“你下落不明,前途未卜,叫我怎么走。”
  以辛道:“我不是让金薇告诉你了,我没有事。”
  锦成道:“不亲眼见到,怎么放心。”
  以辛便道:“那你现在亲眼见到了。”
  锦成一顿,便问她:“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又把你弄回去了。他到底想做什么,有没有伤害你?”
  以辛不知如何回答,他目光关切,更叫她说不出口。只是此次见面不易,留给他们的时间想必也不多,她便长话短说,只讲重点:“你别问了。总之我现在没有事。倒是你,要走的就趁早走,走的越早越好,越远越好。”
  如果之前她对他的计划还有所犹豫,现在却相信那真的大概是唯一的出路。她微微抬身,眼含焦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锦成听出话音,便问:“你知道些什么?”
  以辛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具体会怎么做,但我看见他们在一起商议。他说过不会放过你们,接下来,想必手段只会越来越狠厉。”
  锦成听着,握握拳头:“这也是意料中的事。”他看以辛额头冒汗,忙扶了她躺下,然后下定决心道:“我马上就走。等我那边安顿好,再想办法回来接你。”
  以辛一怔,“回来接我?”
  锦成点点头,“还有以安。你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以辛道:“你不要管我们了。顾好你自己。我——大概真的不会有事。”
  锦成却道:“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也没事。我一走,如果他迁怒你怎么办?”他看看门外,压低声音道:“如果真的没事,又怎么会限制你行动,控制你自由?无论如何,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他的真心显而易见,直到此刻,还不愿丢下她,只是她却不知该怎么样对他说,只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锦成便追问道:“那是哪样?”
  正说着,突然房门一响,两人都是悚然一惊,循声一看,却是钟红走了进来。锦成不认识她,就背过身去。钟红却认得他,她诧异的看看锦成,然后又看向以辛。
  以辛问:“你怎么来了?”
  钟红扬扬手中的食盒,“先生说你晚上会有胃口,特地吩咐我炖了汤。原本打算晚饭时送来的,不过我在家闲着无事,就提前来了。我打扰到你们了吧。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有客人在。”
  她把淡紫的保温盒放到床头,还有一小束鲜艳的花朵,“这也是先生让买的,说花瓶里的花该换了。”
  钟红曾经对锦成着迷,可是接连的新闻,让她那份沉迷荡然无存。她现在看到他不会欣喜若狂,但止不住还是有些好奇。尤其眼前的这两人,曾是公认的金童玉女。此刻就站在她面前,怎能不让人遐思翩翩。只是两人都不搭腔,气氛怪怪的。她没有理由再留下去,换好了花瓶里的水,便赶紧走了。
  花香浮动。锦成目光落在那娇艳欲滴的花朵上,又转到那食盒上,开口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想一想,又想一想,还是禁不住愕然:“是真的吗?”
  以辛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我跟你一样,也觉得不可思议。”
  锦成却道:“这样一来,也就讲的通了。”
  来时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与疑惑,这一瞬都得到了答案,却没有解惑后的轻松,反倒心中更加茫然与失落。
  他沉默许久,苦涩一笑:“这样也好,最起码,你能逃过一劫。”顿了顿,接着道:“我是该走了。留在这里,有害无利。”
  以辛听了,松了一口气,却又立刻涌上一些别的情绪,淡淡的萦绕心头,无法言说,她问道:“你会去哪里?”
  锦成答道:“刘拂有几个朋友在新西兰,先去那里看看。”
  以辛又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锦成低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想总会有出路的。”
  两人一时都无话。
  远处传来阵阵钟声,太阳渐渐西移,余晖投过窗玻璃照射进来,有些刺眼。锦成知道自己该走了。他看以辛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想到她曾经精神奕奕,笑容满面的娇俏模样,心里突然一酸,“以辛,这一走,以后就难见了。”
  以辛轻轻嗯了一声。锦成看着窗外即将落幕的夕阳,恍然这一回说不定是他们最后一次这样交谈了,踌躇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却始终没有合适的时机。我想你是知道的,你也知道我想说什么。”
  他看以辛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惊讶。他就苦涩一笑:“现在说这些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我心有不甘。以辛,我想知道,如果没有那件事,如果我不是那样的人,你会愿意听我说那些话吗?”
  他一直是个温和的人,鲜少如此强烈的表达。以辛看着他期待而固执的眼神,想起曾经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细心的开导,温柔的守护,还有他温润的眼神,春风般的笑容,都曾拨动她的心弦。这一切勿容质疑,她也不想否认。只是曾经的心动,眼下都变成心痛。泪光浮动,以辛哽咽道:“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个好人。”
  锦成听了,眼眶一热,却是微微一笑,低声道:“我早知道我这一辈子再没有资格拥有爱情,更配不上你这么好的女孩,是我心存侥幸罢了。”
  有人犯了错,可以重新再来,他也犯了一个错,却错的太严重,把一生都埋葬了。而且,还连累了无辜的人。
  他沉声道:“我很想当面对他们说声对不起。”
  以辛咬唇:“他不会愿意见你的。也没用的。”
  锦成何尝不知。他看着她,最后说:“我是罪有应得,无论怎样,我都无话可说。只是你,以辛,你毕竟无辜,又年纪轻轻,如果可以,你也就不要再执着于那些原本就不该你背负的东西。卸下重担,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别想太多。”
  以辛抿了抿唇,没想到他会说这些。她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但她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便轻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一句谢谢倒叫两人都一呆。
  良久,锦成涩声道:“我走了。以辛,再见。”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走了。这一走,就是咫尺天涯。他与她一路走来,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但错过终究是错过了。从此以后,山是山,水是水,他们之间,再不关风月。
  黄昏的光辉最后一点点褪尽。以辛在黑暗中默默流泪。房顶的灯突然亮了,她以为是钟红,谁知却是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
  她泪眼朦胧看着他慢慢走近,在她头顶问道:“心满意足了?”见她不做声,又问道:“你说服他了?”
  以辛瞪大眼看他,他却微微一笑,唇畔泛着冷意:“不用这么惊讶。你们的谈话内容,还用猜吗?不过,我并不感兴趣,也不在乎。”
  他的神情好像在嘲笑他们只是在无用功。
  以辛一阵无力,心想他大概真的不在乎,却见他拿起一旁的瓷碗,问她:“要喝汤还是清粥?”
  

    
第七十七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后,以辛便再也耐不住。她到底年轻,底子好; 除了还有些隐隐作痛外; 其他倒没有什么问题。她的主治医生帮她做了详细检查,特批她回家静养。于是某个清朗的天气里; 她便在一行人的陪护下,回到了桃源。
  自从受伤后; 以辛便再没去过剧组。剧组也未联系过她。她本来剩下的戏份也不多了; 也不知那边如何调整; 既然不用她负责,她也就懒得去追问究竟。
  桃源里已是繁花锦簇。以辛回来后,一开始恹恹的; 哪里都不想去。整日只在卧房里待着。卧房的窗户和阳台都敞亮宽阔,阳台还对着一片花园,一眼望去,朵朵妍丽的花朵迎风摇曳; 招惹的蝴蝶飞舞不去,那情景好似画儿一般。她看着看着,有一天便情不自禁走了出去。
  钟红在外面安置了躺椅; 时常搀她出去坐坐,有时候陪她说说话,一天倒也过的很快。她原本还算开朗,现在却变的沉静。电视手机这些都不愿意碰; 唯一的消遣就是看看书。
  只是她看书看的很慢,看一会儿歇一会儿。抬头望望头上的天空,一架飞机轰鸣而过,留下一道长长的云痕,像一条玉带,漫过天际。她便望着它出神,渐渐一阵困意袭来,眼皮一沉,手里的书滑落在草地上。她猛然醒了,正要去捡,一只手却提前一步,帮她拾起。他的身影投下一道阴影,覆在她身上,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她知道是谁,就坐在那里不动了。
  有鹿弹掉一片青草叶子,看了里面一眼,说:“你看书的速度可真叫人刮目相看。”
  以辛拿过书,随便翻开一页,低头看起来。
  有鹿见了,便说:“怪不得看的慢。”
  以辛不说话,仿佛看的认真,又听他道:“不过红楼梦这种书,的确需要慢慢品味。”
  他说完了,也不走,一直站在那里,直到以辛抬起头来,他才又开口:“别看了。回房睡觉吧。”
  以辛说:“我不困。”
  有鹿微微扬眉:“你刚刚不是在打盹。”
  谎言被拆穿,以辛脸颊微微发热,“我还想坐会儿。”
  有鹿道:“你脸都晒红了。”他抬头看看天,说:“今天太阳有点大。”
  以辛还是困,十分懒散,不愿动,便不答话。有鹿站了片刻,就走回屋去。以辛微微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不一会儿他又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孙叔领着一干人。不一会儿的功夫,她身边就摆上了椅子桌子,瓜果点心,还有一把大大的遮阳伞。
  有鹿在一旁坐下,膝盖上也摆上一本书,不过是厚厚的英文原著。他平常埋头公事,看这种书大概也只是一种消遣。只不过他习惯了一旦做事就全神贯注,所以看书的时候就不大说话,只埋头认真的读。偶尔停下来喝咖啡的时候,才会看她一眼。以辛总是刻意回避他的眼神,装作看不见他的注目。尽管这样,他还是常常陪她一坐就是半天。
  就像住院时,桃源跟那家医院的距离相隔甚远,一来一去,遇上交通拥堵,路上要花费不少时间。可他每天却如约而至,无论刮风下雨,总要来走一趟。以辛刚开始昏睡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每次醒来,都能看见他清俊的身形,静坐床前。后来好了些,可是心里有气,又痛的厉害,就不怎么搭理他。他也不计较,还是照常来看她。她在床上躺着,他在一旁坐着,都不说话。
  他常带了公事来处理,有时候将文件翻阅的哗哗作响,有时则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回来后,更是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他身影。她在园子里散步,偶一抬头,就能看见露台上他凝望的双眼。一日三餐,清晨到黄昏,他与她相对的时间越来越多,仿佛如影随形。他们以前曾和睦相处,只是那时以辛常在外面奔波忙碌,从未这样朝夕以对,时刻相伴。有鹿依旧看起来冷峻沉静,但却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她也说不清。这样的有鹿让她有些陌生,有些迷茫,还有一点害怕。
  突然一声轻咳让以辛回神,对面的有鹿正看着他微笑,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呆呆看着他出神。她脸上一红,忙转开了目光。
  有鹿含笑问她:“你在想什么。”
  以辛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在发呆。”
  有鹿却很认真的打量她,然后站起来,探身过去摸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在发烧?”
  以辛一吓,忙别开头,还是没躲开,感觉他的手掌在她头上停留了片刻,之后离开,听见他说:“体温正常。怎么脸这么红?”
  以辛轻声道:“晒的。今天太阳大。”
  有鹿微微一笑:“你终于觉得晒了。”
  以辛便道:“我要进去了。”
  她说着就掀开薄毯,站了起来。她躺了一个上午,动都没动一下,猛一起身,眼前便是一黑,人就往前倒去。幸好有鹿就在一旁,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她。过了片刻,那眩晕消逝,以辛发现自己的胳膊还在有鹿手中,就挣了挣。
  有鹿仿若不觉,对她道:“我扶你回去。”
  以辛不自然的让开了,说:“不用。”
  有鹿看了她一眼,慢慢松了手,往远处略一张望,说:“那让钟红来陪着你。”
  以辛想说不用,怕他坚持,只好点点头。他便喊钟红。
  那钟红正拖着一根水管浇花,水花在阳光下闪烁片片晶莹。大概是水声较大,有鹿连叫了几声,她都好像没有听见,不一会儿倒干脆丢了管子,往后面跑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有鹿便垂着眼看向以辛,说:“走吧。”
  以辛着实不愿,只是再推拒,反倒奇怪,于是就跟着他往屋里走去。
  小道上铺满光滑的鹅卵石,形状各异,色彩斑斓,一直通往门厅的一侧。其实路径并不长。但以辛身体不宜疾步,只能慢行,有鹿陪在一旁,附和她的步伐。两人都不说话,这条路便无端显得漫长。
  有鹿送她进去,片刻后又出来。依旧沿着鹅卵小径返回。他一边走,一边想着以辛刚刚低垂着脑袋,满脸不自然的样子,唇角就不自觉微微上扬。
  孙叔正在收拾果盘,见有鹿过来,就停下动作。
  有鹿道:“过会儿再收吧,我再坐会儿。”
  孙叔应了,却依旧站在那里。
  有鹿便问:“有事儿?”
  孙叔看着他,却犹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自从有鹿重新把以辛带回桃源,他就一直心存疑惑,想着有鹿究竟又有什么新打算。他问阿吴,阿吴却是愁眉不展的叹气:“真是造化弄人。”
  再问,她却什么都不说了。他管理家务样样精通,这种事上却稍逊一筹,直到以辛坠马受伤,这段时日下来,才算看明白是怎么回事。难怪阿吴喟叹造化弄人。
  他看着有鹿脸上的微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可想好了?”
  从有鹿小时起,孙叔就陪伴左右,早已如同家人。他知道孙叔是出于关怀之意,就点点头,对他坦诚相告:“是。”
  孙叔听了,看了他半响,最后一叹,“你从小就有主张,只要你想好了就好。只是,我看她……还有有……”
  有鹿敛去笑意,淡淡道:“我知道。”
  孙叔便不做声,又默然站了一会儿,就走开了。
  有鹿看着孙叔走远了,就慢慢在躺椅上坐下来。那椅子此时被晒的微微发烫,他半靠着,眯眼望着蔚蓝晴空。只看了一会儿,眼睛就隐隐发胀。他揉着眉心,心想以辛总是望着天空发呆,眼睛怎么受得住。下次要挪个地方了。一想到她,眼前就浮现出她的模样,接着又想起刚刚孙叔的问话。
  你可想好了?
  孙叔永远不会知道,在此之前,他早已在心里问过自己许多遍。他看的出来,以辛对现在的他感到陌生,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原本的计划里,他该从容藏匿幕后,不动声色的报仇。他从来是成功的,商业上无往不利,这一次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大概是以辛,点滴的相处,面条,多管闲事等等。等他蓦然察觉时,她已经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或许他曾在她身上看到跟有星一样的温暖,但她终究不是有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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