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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爱情结的痂-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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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他的那些喜好和小秘密,别人不知道,他怎么办?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我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勉强定下心神迈开步子下楼。
  楼梯下了一半,电话响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以为是有人给我提供小瓶盖的线索,毕竟我的手机自从小瓶盖失踪后就一直沉默。
  我忙不迭接起来,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哭喊声传入耳膜,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除了我的心跳,还有小瓶盖的哭喊声:“妈妈,妈妈,救我,救我……”
  一阵天旋地转,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起来:“小瓶盖,小瓶盖……”
  “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浓重得化不开的恐惧,还有对妈妈的期待。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听见他的声音时,感觉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还活着,他还活着,感谢上天眷顾。
  可是,随着“救我”那两个字从电话那端传出来,我又被无情冰冷的黑暗打入另一个深渊。
  “小瓶盖,小瓶盖。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回答我的,是孩子惊恐的哭声,还有一个男人狰狞的笑声。
  然后,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我颤抖得蹲下身子才能勉强控制自己握住手机,很快就收到一张照片。
  黑漆漆的屋子里,一束光照在那个小小的人儿身上,他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某个点,张大嘴巴。
  他在喊什么,是“妈妈救命”,还是“别伤害我”?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盖聂的声音:“小江,怎么了?”
  我抬起头,一双脚出现在楼梯口,我扶着墙站起来,举起手机,声音颤抖得根本辨别不出来:“盖聂,我有小瓶盖的消息了。”
  可是等我再看手机的手机,发现那张照片不见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刚才明明还在。
  我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往后仰去。
  盖聂的脸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起来,像一片蘸了血的羽毛,最后躺在血泊中,再无力气挣扎。
  盖聂飞奔到我身边,当他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扶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他一双手上全是血。
  当然了,我身子底下,全是血。
  他死死抱着我,撕心裂肺哭喊我的名字。
  佣人一边哭一边拨打救护车,我死死拽住盖聂。用尽最后的力气:“小瓶盖……小瓶盖被人绑架了,他……他很危险……快去……快去救……他……”
  他哭得眼泪全砸在我脸上:“小江,小江,你挺住……”
  我浑身都动不了,只有眼睛能动,私下里看了一遍,都不见我的手机,我着急起来。
  佣人把早就摔碎的手机捡起来递给我,我塞在盖聂手里:“去查……那个号码……快去……别管我……”
  盖聂的声音里是害怕是惊恐更是愤怒:“都这个时候了,你在胡说什么?江别忆,对我盖聂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孩子咱们还会有……可是你要是没有了,你要我怎么活,你要我怎么活?”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佣人被吓一跳,提醒他:“先生,您别吼太太,她比谁都难受。”
  盖聂抱紧我,撕扯着嗓子:“江别忆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多难受,都不许死。不管小瓶盖能不能找回来。不管咱们以后还能不能有孩子,你对我永远是第一位的,我不管别人,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他不止一次表达过这种想法,我对他很重要,重要到要“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的地步。
  可是,当我意识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正在慢慢流干的时候,当我意识到小腹处一团一团的温热涌出来的时候,我仿佛听见小瓶盖的哭喊声。
  “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我闭上眼:“盖聂,你听见了吗,你听,小瓶盖在喊救命,他在喊妈妈……可是我找不到他,可是我没办法……我累了,我撑不下去了……”
  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盖聂早就哭得不成样子了,尾随救护车而来的雷凌死死握着我的手机,红着眼安抚我:“四嫂,你放心,我一定揪住那混蛋,帮你把小瓶盖找回来。”
  我缓缓闭眼,耳朵里全是滴答滴答的液体砸在地上的声音。
  丧失意识之前,我听见医生大喊:“血压到了临界值,出血不止,准备输血……”
  黑漆漆的屋子里,一束光照在那个小小的人儿身上,他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看着某个点,张大嘴巴。
  他在看着我,他在喊我:“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他跟照片里看见的一模一样,不对,不一样,他脸上全是血,他的一只眼睛被血糊起来了,他浑身都是血,他没穿鞋子,全部的血顺着他的脚底板流到地上。
  我扑过去:“小瓶盖……”
  “妈妈,救我……”
  扑了个空,除了那把摇摇晃晃的椅子除了空气中挥散不去的血腥味。什么都没有。
  我四转转着:“小瓶盖,小瓶盖,你在哪里?妈妈来找你了,妈妈来找你了……”
  没人回答我,过了很久很久,空气中传来孩子的啼哭声:“妈妈,我好疼……妈妈,我是不是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和爸爸了?妈妈,我真的好疼……妈妈,你别哭。我很勇敢的……妈妈,就算我不在,妹妹也会陪着你的……”
  我跪倒在地,看着空气中,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到处都是小瓶盖的声音。
  滴答滴答的声音又响起来,我蓦地转身,刚才照在椅子上那束光,此刻转移到了门口。
  电视电影里才能看见的黑白无常,压着那个小小的人儿,朝着冰冷的冒着寒气的地方走,其中一个叹口气:“小小年纪也是可怜,走吧走吧,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前世今生种种,都成过眼烟云。”
  “小瓶盖……”我扑过去,却被一股气流逼回来。
  浑身是血的小瓶盖,回过头看着我,举起戴着重重手铐的小小的手朝我挥了挥,嘴角带着血迹。
  “妈妈,我好疼……妈妈,我走了……”
  “妈妈,别哭……”
  黑白无常压着他,跳进了那冒着寒气的地方,然后,就像合上一扇门似的,我们之间,变成两个世界。
  我扑过去,又一次被气流弹回来。
  “小瓶盖……”
  我惊坐而起,捂着脸嘤嘤哭起来。
  孩子,妈妈还来不及跟你说那么多我爱你;孩子。妈妈还来不及带你看外面的世界;孩子,妈妈还来不及告诉你你对我有多重要……
  孩子,对不起,对不起,你那么喜欢妹妹,可是妈妈没本事,妈妈没能保住妹妹。
  门被人推开,过了一会儿,有人爬上床抱着我,然后我的后脖颈就湿了一大片。
  “老婆,老婆。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我迟钝了很久,终于环住他的腰,哇一声哭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终于没力气了,沙哑着声音问盖聂:“怎么样了?”
  他帮我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顺到耳后,顾左右而言他:“饿不饿,哪里疼,需不需要叫医生?”
  我心一沉。扳正他的脸:“盖聂,我能承受,真的……”
  看我又哭起来,他也红了眼圈:“已经查了,什么也查不出来。”
  我有点激动:“怎么会查不出来,那个号码明明又给我打电话又给我发照片的……你是没看见,小瓶盖多可怜,他一直在喊‘妈妈救命,妈妈我疼……’”
  盖聂摇头:“我不骗你,真的什么也没有。小江,也许你是忧思过重,产生幻觉了。没事的……”
  我一把推开他:“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是吗?”
  他抱住我,摁住我挣扎的身体:“没有没有,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就是看你那么辛苦,我就是心疼你……”
  我揪着自己的头发:“你心疼我,你就不心疼小瓶盖?他也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样自私?”
  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我把病房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还把盖聂的脸抓破了,最后我要他滚。
  没有了小瓶盖,我生无可恋。
  没有能砸的东西。我就开始揪自己的头发,打自己的耳光,我扯了针管,用枕头扎自己。
  一点都不疼,比起小瓶盖所经历的的,我这点鸡毛蒜皮的算什么?
  咽喉那里像是有一把火似的,我弯腰趴在床边剧烈地咳嗽,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血流满面的盖聂冲过来,抱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哭得像是我要死了似的。
  我摸着他的脸,不是不心疼,不是不知道这样不对,他没有错,我伤心,他又何尝好过,小瓶盖也是他儿子。
  可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恨不得死了的好。
  医生冲进来,可是盖聂不许任何人碰我,他抱着我坐在床上,扒开垂落在我脸上的头发,猩红着眼笑了笑:“宝贝,别怕,别怕,我陪着你。你要是不想活了,我陪着你。”
  医生在一边提醒:“盖先生,盖太太反复出血,不能再耽搁了。”
  盖聂突然失控,冲着医护人员大喊:“不许碰她,你们谁都不许碰她,她是我的……”

☆、第二百零四章 回家

  那天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被人拉开的,我只记得当医生他们掰开我和江别忆的时候,她的裤腿上全是血。
  手术进行了十多个小时,护士端着血袋进进出出,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赶往手术室的濡沫子,累得瘫倒在地。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能烦躁地地走廊里走来走去,大家知道我着急上火,也不敢劝我,只是陪着我耗。
  后来我就不敢走动了,仿佛每迈出一个步子,我身体里的勇气和期待都会消散殆尽。
  仿佛我只要动一下,就再也看不见江别忆似的。
  我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生气。她认为我不相信她,她认为我不想找到孩子。
  但是,雷凌的人查了,还把那个手机给精通计算机的骆三看了,真的是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那个电话号码,没有那张照片。
  移动公司那边,也没有记录。
  从孩子丢失到现在,我眼睁睁看着她怎么过来的,念子心切产生幻觉,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骆三打电话来的时候,语气不太好:“我又查了一遍,有点不正常。”
  我蹭地站起来:“什么意思?”
  “A国那边最近研制出了一种新型病毒。可以在五秒内把一切通信记录全部消除,也就是说,它会在基站那里,就把源头堵住了。小江的手机,很可能是中了这种新型病毒……盖四,你在听吗?”
  “你的意思是。小江并不是幻觉,那些东西,都是真的?”
  “我并不能完全确认,A国那边我有朋友,他有办法查到。我怕你担心,先告诉你一声。”
  我揪着头发低下头,压低了声音:“三哥,为什么会这样?”
  骆安歌叹息了一声:“盖四,你得挺住,小江需要你知道吗?我这边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凌晨的时候手术终于结束,门打开的时候,全部人蜂拥过去,我站起来,想要过去,突然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双脚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似的。
  我害怕,我害怕会从医生嘴里听见“我们尽力了”或者“节哀顺变”这一类的话来。
  濡沫子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她摘开口罩,长长吁口气:“手术很成功,命是保住了。”
  全部人欢呼起来,两位老太太抱头痛哭,盖子衿和李牧子还有妞妞也是抱头痛哭。
  我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蓦地落下泪来。
  半小时后,我坐在江别忆病床前,这么久了,第一次发现她瘦的不成样子,就跟纸片人似的。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她随时会离我而去。
  三十年的生命中,我第一次肆无忌惮哭起来。
  濡沫子说手术后四十八小时病人就会醒过来,可是三天过后,江别忆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就像是永远地沉睡了似的。
  濡沫子作了一番细致的检查,眉头皱的老高:“她潜意识里不愿意醒过来,也许是不想接受现实,也许是在她那个世界里。孩子并没有离开,也许是……”
  我低着头:“我知道,是我让她伤心了,所以她在逃避。”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要有耐心,也许等孩子找到,她就会醒过来。”
  江别忆沉睡不醒的第十天。骆安歌那边终于传来消息:A国那边查到,研制出那种病毒的程序员在两个月前离奇失踪。
  有资料显示那人进了美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查不到他的有关信息。
  不过,那人在失踪前四个月,曾经到美国各大高校举行演讲,很受学生的欢迎。
  现在我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对我来讲,最重要的人,永远只有江别忆。
  我每天帮她洗脸擦身子,给她讲我们之间那些酸酸甜甜的爱情故事,告诉她我有多爱她。
  我把吃住和办公地点都安排在了病房。我不许任何人经手她的事情。
  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她就是没反应,她就是不愿意醒过来。
  三个月后的一天夜里,我醒过来,突然发现病床上空空如也。
  我吓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急忙出门去找,医生和护士也吓坏了,帮着我一起找。
  监控显示,江别忆出了病房进了电梯,到了医院大门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停顿,她甚至回头看了看病房的方向。目光清晰却又迷离。
  最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一刻我再也止不住眼泪,她是在看我,她是在跟我告别,她是在告诉我:她要走了,让我不要找她。
  小瓶盖的失踪,把江别忆的灵魂都带走了。
  要说一开始她还能勉强撑下去,是因为肚子里那一个,是小瓶盖的妹妹,她要帮他照顾好妹妹。
  可是现在,妹妹没有了,哥哥失踪了。妈妈也觉得生无可恋了。
  我不敢往下想,她会不会做傻事,我甚至不敢去找她。我害怕警察给我打电话,说在某一处发现了疑似江别忆的尸体。
  下午的时候,还真的有警察给我打电话,说找到人了,要我赶快过去。
  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终于到警察指定的地点。
  远远就看见人群中那个穿病号服的身影,围观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她站在十字路口,高高举着一张放大的照片。
  小良和龙玦跟我一起去的,他们俩还没哭。我却先哭起来。
  龙玦过去把人疏散开了,我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在江别忆身后。
  她正跟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说话:“奶奶,您有看见我儿子么?我要带他回家,我听见他在喊妈妈救命,他在喊疼,我要带他回家。”
  我拼命控制着眼泪:“小江……”
  她闻言肩膀颤了颤,很快她就转过身,把照片聚到我面前:“先生,您有看见我儿子么?我要带他回家,我听见他在喊妈妈救命,他在喊疼,我要带他回家。”
  龙玦落下泪来:“四嫂……”
  江别忆把照片举到他面前:“先生,您有看见我儿子么?我要带他回家,我听见他在喊妈妈救命,他在喊疼,我要带他回家。”
  这时候一个年轻妈妈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走过来,江别忆一看见那男孩就丢了照片。扑过去抱住孩子,哇一声哭起来:“小瓶盖,你跑哪里去了,你吓死妈妈了。我来带你回家,我们走。”
  她抱起孩子就要走,吓得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孩子妈妈要来抢孩子:“这是我儿子,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江别忆把孩子藏在身后,就在我伸出手的瞬间,她扑通一声跪在那妈妈面前,抱住她的腿,哭喊道:“我知道是你抢走了我儿子,我知道……我求求你,你把他还给我,他是我的命啊……”
  我走过去,把江别忆拽起来,示意年轻妈妈把吓傻了的孩子抱走。
  江别忆反应过来,挣扎着要去抢。我死死抱着她。
  可是她的力气好大,她挣脱开,扬手就给我一巴掌。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可以蓄积那么多泪水,好像要把眼球撑爆了似的,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胸膛急剧起伏着。
  我以为她会骂我。会再打我两巴掌,可是,她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我几眼,转身走了。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拽住她,然后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我害怕得要死。当她用那种眼神看我的时候,我真的害怕得要死。
  我死死抱住她,几乎是哀求了:“江别忆,求你了,别跟我闹,我们先回家……”
  一开始她剧烈挣扎,很快她就安静了,只是重复那两个字:“回家……回家……对,我要接小瓶盖回家,他在幼儿园,他感冒了,一直哭着喊妈妈……有坏阿姨会把他带走,我得去接他回家。对,回家……”
  我不敢忤逆她,顺着她的话:“对,小瓶盖在幼儿园,他感冒了,他要找妈妈。老师给我打了电话。我们一起去接他好不好?”
  她茫然地看着我,就在我以为她会跟我走的时候,她蓦地甩开我,指着我:“我认识你,我认识你,就是你带走了小瓶盖。就是你,你是坏蛋……你还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我承受着她的捶打,站在一旁的龙玦和小良,哭得跟女人似的,连警察都悄悄抹眼泪。
  江别忆哭得蹲在地上。我蹲下去,只看见她抠着喉咙,很难受的样子。
  下一秒钟,一口血喷在我脸上,她摇摇欲坠,倒在我怀里。
  这一次昏迷。两天不到她就醒了,当时濡沫子正在给她检查身体,她突然坐起来,拔了针管,掀开被子跳下床就要走。
  我赶忙摁住她,可是她力气很大,我又怕伤了她。
  最后的最后,她被强行注射了镇定剂,终于睡着了。
  濡沫子一脸无奈加担忧:“身体严重透支,这样下去不行,她会把自己逼疯的。我看,找孩子的同时,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吧。”
  晚上的时候江别忆就醒了,可是,奇怪的是,这一次她不闹了,只是一直哭。
  我小心翼翼坐在床上,揽住她瘦削的肩膀,把她的头摁了靠在我肩膀上。
  我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我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濡沫子是提议请一个心理医生进行疏导的,可是我知道江别忆不会喜欢,于是就没有答应。
  过了两天,江别忆终于开口说话,说要回家。

☆、第二百零五章 建议

  这一次大家都不敢大意,妞妞和小良二话不说搬到别墅,第二天小七也搬了回来,三个小家伙一合计,弄了一值班表,每天早中晚寸步不离守着江别忆,还把盖子衿和李牧子不上班的时间也安排了。
  隔壁别墅一直没人住,没想到过了几天,就看见龙玦指挥着一伙人往隔壁别墅搬家具,见了我他笑眯眯的:“四哥,以后您可得对我这个新邻居好一点。”
  我自然是狐疑的,这家伙前几天不是去莫斯科找骆三了么,怎么不声不响回来了,还搬到这边来?
  可是明明以前听小区物业说过,隔壁的业主是一对大学教授,什么时候变成龙小六了?
  “你搬过来做什么?”
  他倒也实诚:“这段时间你挺辛苦,我搬过来,帮你照看着四嫂一点。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我笑了笑:“你有心了。”
  他一下子红了眼圈:“四哥你干嘛这么客气,我帮忙照看四嫂,本来就是分内之事。”
  从医院回来后江别忆挺安静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醒了就哭,哭够了就继续睡。
  早中晚三餐,她大部分时间还是会跟我们一起,不过就是不说话,吃着吃着就开始发呆,听见我们喊她的名字,她会傻傻地看着我们,看着看着就开始哭。
  有一天龙玦扯了扯我的袖子,低声问我:“四哥,四嫂这样子看起来挺不正常的,要不,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他指了指他的头,示意我他担心江别忆是因伤痛过度导致精神不正常了。
  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江别忆握着手机在翻什么。
  那天从楼梯上跌落下来的时候,她的手机是摔坏了的,我本打算给她换一个,可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破损的手机翻了出来。
  我现在什么都顺着她,又担心那个神出鬼没的号码再给她发送什么照片或者打电话,因此在她的手机里安装了监控。
  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我立马就会知道。
  我擦着头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装作不经意问:“翻什么呢?”
  感受到我的气息。她明显瑟缩了一下,往被子里缩了缩,看了我一眼,很快低下头:“对不起,我忘记去接小瓶盖了。”
  我心里一惊,想起龙玦的话,却还是强自镇定,环住她瘦削的肩膀:“你忘记了吗,小瓶盖跟着雷五去莫斯科找骆三哥了,大约要暑假结束才能回来。”
  她仰起头看我:“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揽着她躺下去:“你最近太累了。不记得也是正常。不早了,睡觉吧。等过一段时间,小瓶盖就回来了。”
  “那小瓶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不想妈妈吗?”
  我忍不住笑起来:“他在莫斯科玩疯了,再说你忘记时差问题了。白天的时候他打过回来的,那时候你在睡觉,所以没叫醒你。明天他还会打过来,到时候让你们视频好不好?”
  她嘤嘤嘤哭起来:“对不起,我知道我脾气不好,老是冲小瓶盖发火。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向他道歉好吗?”
  我点点头,内心的酸楚就像是冷水泡馒头,胸腔都快要爆炸了。
  一大早醒过来,下意识朝旁边摸去,一片冰凉使得我惊坐而起,跳下床就大喊着江别忆的名字。
  冲到楼梯口,听见熟悉的声音:“姐姐你好漂亮哦。”
  小七脸色惨白跑上来,语气不太好:“你快去看看,谁回来了。”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巩音殊,她大着肚子,身边坐着那个我无数次在照片上见过的人,而早已经认祖归宗的郑碧尧,坐在他们身边。
  而江别忆,定定看着巩音殊的肚子,小心翼翼抬起手:“我可以摸一摸吗?”
  巩音殊抬起头冲我一笑,顿了顿,她抓起江别忆的手放在她肚子上,鼓励的语气:“可以啊,你可以跟他说话。是一个小公主哦。”
  江别忆跟孩子似的:“是吗,小公主好啊。嗨,小公主你好,我是江别忆。”
  随即她把手缩回来,放在她肚子上,低头莞尔一笑:“我肚子里也是小公主哦,是小瓶盖的妹妹。来来来,你也跟她说说话。”
  巩音殊诧异地看着我,我收回目光,走下去,把江别忆拉起来,帮她把贴在脸上的头发顺到耳后,温柔道:“怎么起这么早,我起来看不见你,都不适应。”
  她小野猫似的窝在我怀里,揪着我的衣襟:“今天是不是到产检了日子了,咱们快去吧,医生说,不能吃任何东西。今天咱们可以看见宝宝长什么样子了吧,我好期待哦。”
  我示意小七去开车,小良眼力见比较好,蹬蹬蹬跑上楼:“姐你等着我,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妞妞就那么瞪着巩音殊,语气不太好:“谁准你回来的?”
  巩音殊下意识就来看我,可是我不看他,顿了顿听见她委屈的声音:“江别忆出事了,我不放心,回来看一看。你们放心,我过两天就走,绝不对打扰你们。”
  妞妞冷哼一声:“你已经打扰了。”
  郑碧尧呵斥道:“妞妞你怎么跟你小殊姐说话呢?”
  妞妞翻个白眼,走过来搀着江别忆:“姐,我们走。”
  两个人出去了,巩音殊站起来,她身边的男人也站起来。
  她冲着我一笑:“聂,好久不见。这位是我男朋友,跟我是校友。”
  男人伸出手:“你好,我是吴文凯。”
  出于礼节。我握住他的手:“你好。抱歉,我还有事,可能没办法招待你们。”
  男人笑了笑:“没关系,是我们打扰了。”
  郑碧尧看我的脸色并没有太多变化,赶忙道:“盖四,你还不知道,文凯是研究心理学的。尤其对这种创伤后综合征,有特别多的临床经验。你看……”
  我知道她的意思,却还是道:“多谢,我认为没必要。”
  巩音殊着急起来:“聂,我希望你能放下成见。再回来之前。文凯做了特别多的研究,针对江别忆的情况。我本来以为情况没有那么糟糕,但是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情况比我想象的要糟糕得多不是吗?如果你介意我,我可以明天就回美国,让文凯留下来吧,算我求你了。”
  吴文凯拽住她:“别激动,咱们慢慢来。”
  巩音殊一下子哭起来:“怎么慢慢来,你看江别忆那样子,她已经神志混乱了。再这么下去,她会把自己逼疯的不是吗?你是研究心理学的,你比我清楚不是吗?”
  我有点烦躁:“我还有事,先走了。”
  郑碧尧追出来,拉住我的时候她也哭起来:“盖四,你是不是怪我把小殊带回来?我这也是完全为了忆忆啊,你看她那样子,你忍心看着她把自己逼疯吗?”
  我看着站在车子边的瘦削的身影,眼睛酸胀难受,道:“没关系,她是生是死是疯,我都陪着。”
  “你别傻了,你陪得了一时。陪得了一辈子吗?以后呢,小瓶盖找回来后怎么办?”
  我低着头:“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
  上了车,小良递给我一杯果汁,使个眼色要我递给江别忆。
  我迟疑了一下,他已经抢过去,递到江别忆面前:“姐,这是我鲜榨的果汁,很甜的,专门为你准备的。你尝尝,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榨给你喝。”
  江别忆的手一直放在小腹上,闻言她看着我:“可以喝吗?”
  我心一横:“可以,小良的心意。”
  她笑了笑,接过去,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委委屈屈看着我:“喝不下了,怎么办?”
  坐在前面的妞妞转过身来,很自然接过去:“没关系,姐,我替你喝。”
  “哎哎哎,你……”
  小良话还没说话。妞妞已经把那剩下的果汁喝了个底朝天。
  结果,在市中心绕了几圈,江别忆一点要谁的迹象都没有,反而是妞妞呼呼大睡。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先去医院,好在提前打过招呼,濡沫子提前做了准备,倒也瞒过了江别忆。
  拿到那张能识别孩子面部的B超单子时,她高兴得踮起脚尖亲我一口,嘻嘻笑起来:“你看,咱们的小公主,是不是长得特像你?”
  我鼻子陡然一阵酸,不想让她看见我的眼泪,只好轻轻抱住她:“是啊,像你更多一点。将来,一定是大美人。”
  她仰起头:“老公,我们给小瓶盖打一个电话吧,我想他了。”
  小七立马把手机掏出来,装模作样拨弄了一番,放在耳边:“喂,骆三哥,小瓶盖呢,小江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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