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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雨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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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地,脸上肿起来的陈嘉没事人一般和人谈笑风生,貌似又撩上了一个新来的妹子。
北雨嗤了一声,开始收拾帐篷。
领队见状咦了一声:“北雨,你要去哪里?”
北雨道:“我去山上那个天文台。”
“那个私人天文台?不是说不让人进么?”
“我认识天文台主人。”
“真的?听说里面设备贼牛逼,能不能引荐一下,让我们都去看看?”
北雨干干笑了两声:“其实我也不是很熟,以我对那位主人的了解,恐怕不太可能答应我的请求。”
领队撇撇嘴:“倒也是,我好几个玩户外的哥们儿想去参观都被拒绝了,那你自己当心点,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北雨点头:“你们自己玩得开心。”
她背着登山包回到山石处,沈洛已经在收三脚架,她咦了一声:“你们就要走了?”
当年他拍星空不是拍一整夜么?这才一个小时不到。
小飞船脆生生道:“因为我要回去睡觉觉了,小孩子睡得太迟长不高。”
他边说边走过来,朝站在山石下的北雨伸出手。
北雨笑着将她抱下来,作为一个对婚姻家庭毫无概念的女人,她对小孩子向来是不感兴趣的。
但几次见面,她对沈洛这个儿子,却十分喜爱。
原来长得好看,嘴巴又甜的小孩子,真得是世间萌物。
就是不知道沈洛那种话少冰山,怎么会养出这么可爱的儿子,而且还是作为一个单身父亲。
她转头瞥了眼跳下来的沈洛,第一次对小飞船的母亲产生了好奇。
从山石这块天然观景台到传闻中的云山私人天文台,很有一段距离。
大约是爸爸话太少,小飞船就对北雨这个能和他一搭一唱的新朋友十分亲近。
山路崎岖,到底是五岁的小孩子,此时又快九点,小飞船走了一段,就不想再走了,松开牵着北雨的手停下来,转过身朝沈洛瓮声瓮气道:“爸爸,我走不动了。”
北雨本以为沈洛这种沉默寡言的冰山,对儿子也多少会有些严厉。哪知他什么都没说就上前将儿子抱起来。
小飞船懒懒地趴在他肩头,亲了他一口:“爸爸,我重不重啊?”
沈洛摇头,柔声道:“不重,所以要多吃点饭。”
小飞船点头:“那我明天早上吃两个鸡蛋。”
余下这十几分钟的路程不算远,但抱着个五岁大的孩子,身上还挂着相机和望远镜。北雨看着都累,但沈洛却似乎脸不红气不喘,十分淡然从容。
走了一段,北雨见着小飞船趴在他肩膀上睡着,好心开口:“要不要我帮你把相机望远镜拿着?”
沈洛瞥了眼她身上的大背包,淡声道:“不用。”
然后步子走得更快,似乎在昭显他很轻松。
北雨瘪瘪嘴,费力跟上。
天文台建在一个离主山道较远的山头,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是一栋白色小楼,小楼顶部是一个典型的圆形望远镜屋顶。
看起来倒不怎么高深莫测,撇去那个圆屋顶,其实和普通的山间农家小院没什么区别。
走在前面的沈洛打开院门,空出抱着儿子的手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小院里亮起了一盏白炽灯。
北雨跟着走了进去,小院虽小,却很齐备,院墙下种了两排花,小路旁一边是葡萄架,架子下还吊着一只秋千椅,另一边是一畦菜地,地里种着齐整的时令蔬菜。
看起来像是居家过日子的模样,而且这日子过得还挺用心。
北雨算是知道为什么沈洛不让人去他的天文台了,因为这也是他的家。
她有点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挑眉笑道:“学长,你这地儿不错,跟世外桃源似的。”
居山顶之上,无世事喧嚣,住在这种地方,还真是如同隐居。
完全符合沈洛那高冷之花的气质,
他没回应她的话,实际上她也没指望,能从他嘴里得到只言片语的回应,那都得凭运气。
这个人与其说是高冷,还不如说是没有与外界对话的欲望。
她跟着他进屋子。
屋内也很简单,没什么现代化家具,不过普通原木桌椅。
沈洛抱着小飞船来到一间卧室,小心翼翼把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脱了鞋子和衣服,盖上被子。
动作很温柔,完全没吵醒睡得香甜的小家伙。
北雨站在门边看完全程,等他出来带上门后,随口问:“学长,你一个人带孩子多久了?真不容易,小飞船妈妈呢?”
沈洛淡淡看了她一眼:“我爷爷今年八十岁,身体还很健康。”
北雨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
对方又道:“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
她真的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北雨忽然觉得他不说话其实挺好的。
不过她基本上可以推断出,孩子他妈估摸着是他的死穴。
看着小飞船那么积极为自己单身爸爸找对象,显然那个妈妈对孩子说不重要。
那么是抛夫弃子?
还是已经过世?
想到当年高高在上难以触碰的洛神,竟有这种际遇,北雨不由得有点感叹世事无常。
她的表情落在沈洛眼中,让他不自觉皱了皱眉,伸手指向后方房间:“客房在那里。”
说完就绕过她走开去做别的事,仿佛屋子里多个人挺正常。
北雨推开房门,屋子里有一张床,没有床垫也没有被褥,只有一块光秃秃的床板,名副其实的木板床。
她倒也不在意,反正带着睡袋。
放下背包,正要将睡袋拿出来,沈洛忽然走了进来,手上还抱着一床被子。
他直接走到床边,将被子放在木板上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道谢,人又已经轻飘飘出门离去。
北雨起身来到门口往外看,屋子里没了人,不知去了哪里。
生了个儿子,性格也没变得接地气点,也真是难得。
北雨撇撇嘴。
她整理好被子,躺着试了下,还挺舒服。
片刻之后,拿起洗漱用品出门,本想礼貌问一下沈洛洗手间在哪里,但还是没见着他人影,她心生奇怪,走到大门口往外看了下,小院里也没见着有动静。
要不是房间里还有个睡熟的小孩,北雨都要以为自己撞鬼了。
把她一个陌生人留在屋子里,对她倒是挺放心。她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回身自己去摸索。
好在房间不大也不多,卫生间也就在走廊尽头。
太阳能热水器有热水,但大概是前两天一直下雨的缘故,水温不算高,等她痛快洗完一个澡,花洒出来的水已经凉了。
他整个人神清气爽地从浴室走出来,之前和陈嘉那点破事随之抛到九霄云外。
然而此时沈洛还没回来。
这深山老林的,也不知去了哪里做神仙。
北雨吐着槽回到客房,屋子里没电视也没网,小飞船又已经睡得很香,她一个人实在是有点百无聊赖,只能躺在床上逼自己睡觉。
然而九点多对她一个夜猫子来说,委实太早了点,翻来覆去根本就睡不着,而且想到这是在沈洛家里,就更加没有睡意。
其实此时的沈洛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十几年前话都没说过几句的暗恋对象。
可又好像不止是这样。
她竟然一时有点说不清楚。
在床上折腾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睡不着,她决定出去走走。
出了小院门,她左右看了看,借着月色发觉门口有条小径往后绕去。
她想了想,循着这条小径慢慢走去,到了小院背后,才发觉小径往下延伸之处,月色下的风景,朦朦胧胧有点像仙境。
北雨是一个喜欢探索的人,没多想就继续往下走,没走几步便听到奇怪的水声。
她放缓步子,循着水声走去,穿过一簇小灌木丛,一个小山泉赫然出现在月光下。
小山泉不稀奇,稀奇的是,那山泉里有个人,一个光着身体的男人。
北雨猝不及防,想走开已经来不及。
此时六月中旬,虽然天气已经很热,但山间夜晚仍旧清凉,而山中的泉水更是冰凉浸骨。站在泉中的沈洛却似乎对寒冷浑然不觉。
泉水不深不浅,他站在其中,恰好没过他的腰线。
“那个……我不知你在这里洗澡。”北雨支支吾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倒是沈洛显得非常平静淡然,仿佛对洗澡时闯入一个女人,完全不在意,甚至连手上的动作都没停顿下来。
他只是淡淡瞥来一眼,又垂下眼睛继续。
大约是洗得差不多,他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起身不紧不慢往水边走。
北雨的脑子宕机了几秒,在水面快要来到他人鱼线之下时,她反应过来慌忙背过身。
若是换做别的男人,这样堂而皇之在她面前暴露身体,她肯定是以为在耍流氓。但沈洛全程太平静,平静得仿佛觉得当着一个女人的面,光着身子从水中走出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个人好像无悲无喜更加没有尴尬窘迫,只有永远的平静冷淡。
北雨感觉到他在穿衣服,过了片刻,悄悄侧头,见他下身的裤子已经穿上,便转了过去。
此时的沈洛还光着膀子,正在擦拭头发。
无论是十几年前还是现在,他看起来都很清瘦,不料平坦的腹间竟有壁垒分明的肌肉。
北雨一直觉得性感二字与沈洛绝对南辕北辙,但此刻,她竟然有点想把这个词用在他身上。
相对于沈洛的平静,北雨就有点尴尬了,她不自在地摸摸头:“水不冷么?”
沈洛套上居家上衣,带着一身凉气走过来,言简意赅道:“不冷。”
北雨打了个寒噤,干笑道:“那你身体可真好。”
沈洛看了她一眼,往回走。
北雨跟上,开玩笑:“时间太早我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没想到遇到美男出浴图。”
沈洛显然对这个玩笑无动于衷。
她有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她跟着他回到屋内,见他先是进到小飞船的房间看了看他,又出来上楼。
北雨无聊,继续跟上去。
她跟跟着他进了观测室。这观测室分为上下,下面的房间放着几台电脑,墙上有投影仪。楼上则是放置天文望远镜的圆顶观测台。
这应该也是他的禁地了,不过他对于北雨跟进来,并没有露出拒绝不悦的意思。
北雨也就稍稍放松。
她想起当年自己干过的尾随勾当。是不是他其实也是发现过的?只不过跟现在一样,并不在意?
想到这个,忽然对当年的行为有种微微的羞耻感。
她跟他上楼进入圆顶观测台,两架庞大的天文望远镜出现在眼前,她惊奇地哇了一声:“学长,我能看看吗?”
沈洛没回应,但不知按了一下哪里,那圆顶从中间打开,苍穹一点一点露出来。
今夜夜色不错,圆月星稀,天空高远。
在北雨的轻呼间,沈洛将其中一台望远镜调试好,朝她招招手。
北雨笑着走过去,稍稍弯身,眼睛抵在望远镜后。
“看得真清楚啊!”她扶着望远镜移动,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随口道,“学长,你还记不记得你高三的时候,那次和江越他们在山上露营,你教了我认星星的。什么猎户座大犬座金牛座就是你教我认的。”
沈洛终于没像之前那样惜字如金,只不过开口的语气依旧轻描淡:“我只教你认过猎户座和冬季大三角。”
“是吗?”北雨皱了皱眉,也不甚在意,“你的记忆力果然很好啊!”
沈洛不置可否。
看完星空,从楼上下来,北雨无意间瞥到墙上挂着一张星云摄影作品,因为太过绚烂迷人,她瞬间被吸引,好奇走近,发觉署名是Pluto。
因为业余爱好玩星空摄影,这位摄影师她知道,正是业内非常着名的华人星空摄影师,作品经常在国家地理杂志出现,据说在拍卖行都是十万以上。
“学长,你也喜欢Pluto吗?”
沈洛轻描淡写嗯了一声。
“我特别喜欢。”
“是吗?”
想着他是做天文的,北雨看向他:“你认识他吗?”
“认识。”
北雨本是随口一问,听他这样说,顿时大喜:“那你什么时候帮我引荐一下?”
沈洛神色莫辨地乜了她一眼:“嗯。”
这次北雨算是发现了,沈洛这人其实并不像他看起来那么高冷。
虽然不喜欢说话,对她的话也是爱答不理,但还是带她回来借宿,也没忘记给她拿了一床被子,还让她使用他的观测台看星星,甚至还答应帮他引荐Pluto。
可以说是一个好人了。
也许有些人就是天生少言寡语,孤僻不喜和人交流。
这个认知让她心情大好:“时间不早,那我休息去了,晚安!”
沈洛点头,带她走到门口,他才开口:“晚安。”
这一晚上,北雨睡得很安稳踏实,被屋外的鸟叫吵醒睁开眼,窗外朝阳早悬在空中。
拿出手表一看,竟然已经快九点。
她下床伸了个懒腰出门,客厅里只有小飞船一个人,正坐在地上玩乐高,见到北雨笑眯眯打招呼:“姐姐,早上好。”
“早上好小飞船。”左右看了看,没见着沈洛的身影,她又随口问,“你爸爸呢?”
小飞船指了指走廊最内的主卧:“爸爸在房间,你别去打扰他,他今天一天都不会出来。”
北雨愣了下,问:“他在工作吗?”
小飞船摇头:“不是工作,今天是爸爸的特殊日子,每年的今天他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能去打扰。”
看起来是个悲伤的日子,莫非是小飞船他妈的忌日?
北雨想着,试探问:“小飞船,你妈妈呢?”
小飞船对这个问题反应倒是很平淡:“我没有妈妈。”
北雨犹豫了下,又低声问:“她去天堂了吗?”
小飞船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妈妈,爸爸说我是他一个人的孩子。”
北雨打消了之前的想法,若是沈洛忘怀不了妻子,没道理不拉着孩子悼念。那么看来今天并非小飞船妈妈么的忌日。
听小飞船刚刚这么说,她都要怀疑这孩子是沈洛用高科技手段弄出来的。
毕竟她实在想象不出沈洛那样的人会和女人结婚生子。
她看了看地上的小孩,不放心地问:“那你今天吃什么?”
小飞船指了指不远处的小餐桌。
北雨走过去看了下,上面放了四五个家常菜,大概是刚刚做完不久,还隐约冒着热气,桌子旁边有一个电饭煲和微波炉。
不得不说,就算是这种时候,沈洛这个单身爸爸考虑得也很周全,完全不用担心自己闭关的时候,儿子会被饿肚子。
五个菜分量很足,一个孩子显然一天吃不完。
小飞船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道:“姐姐,你要下山了吗?”
北雨点头:“过会儿就下山。”
小飞船放下玩具,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撒娇:“姐姐,你能不能明天再下山?今天爸爸不能陪我玩儿,我一个人好无聊的。”
即使北雨的童年没有经历孤独,但也知道小孩子最怕是孤独。
看着小飞船期盼的大眼睛,她不忍拒绝:“好啊,那我就陪小飞船玩儿一天。”
小飞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那你快去刷牙,爸爸煮了鸡蛋和吐司。”
今天天气不错,虽然已经到了炎热的六月中旬,但山顶依旧凉爽宜人。
北雨吃过早餐,带着小飞船去山里玩了一圈,抓了几只蝴蝶。
回来时已经是中午,沈洛那扇房门依旧紧闭,显然是真如小飞船所说,会在屋子里待一天,也不知道房间里有没有吃的。
北雨将桌上的菜热好,叫小飞船过来吃饭,小声问:“你爸爸真的不用出来吃饭吗?要不然我去敲门叫他?”
小飞船赶紧摇头,义正言辞道:“爸爸说过不要打扰他的,我们要尊重他的决定。”
“……”好吧,她不是担心他饿么?
几个家常菜很简单,但色香味俱全,即使重新热了一遍,也不损原来的味道。
小飞船见北雨吃得有滋有味,得意道:“我最喜欢吃爸爸做的卤肉饭,姐姐你要是明天也在,我让他给你做,还有小鸡炖蘑菇也好吃。”
北雨好奇问:“你们一直住在这里么?”
小飞船摇头:“幼儿园提前放了假,爸爸就带我在山上看星星,要是不下雨,六七月份的星空很漂亮。”
小孩子说话有点小大人语气,但声音是糯糯的稚气,听起来便十分有趣。
他看了眼北雨:“姐姐,你工作忙吗?”
北雨挑眉:“还行吧。”
“那你在我们这里多住几天好吗?我特别喜欢姐姐你。”
小孩子打什么主意其实一览无余,北雨觉得好笑,眨眨眼睛:“小飞船,你就这么想你爸爸娶老婆么?你不怕像童话里写得那样,遇到一个坏坏的后妈?”
小飞船一双大眼睛扑棱棱闪了闪,然后有些黯然地垂下,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良久之后,才小声嚅嗫道:“我上幼儿园了爸爸就只有一个人,我怕他一个人在家孤单。而且大人们都说爸爸这么大的年纪不找老婆不正常,我不想爸爸被人说不正常。”
北雨轻笑出声,小家伙心思还挺多。
说完,小飞船又抬起头看她,一本正经道:“我爸爸真的很好的,他就是不爱说话,不会哄女孩子。你要不要试着喜欢他一下?”
他带着小心翼翼渴求的眼神,像只刚出身的雏鹿,以至于北雨拒绝的话都没法说出口。
她朝他笑了笑:“小飞船,我觉得你爸爸那么聪明,这种事情肯定不用你操心的。”
小飞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撅了撅嘴:“那你明天可以再住一天吗?明天爸爸就不会关在屋子里了。”
他一定要给爸爸和姐姐制造相处的机会。毕竟这个姐姐是爸爸第一次让住进家里的人。
北雨笑:“我想想啊!”
小孩子太天真单纯,她不能留给他留太大的希望。就算她对沈洛那已经熄灭了多年的心思,能被再次点燃,但沈洛显然对她没有半点意思。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追着喜欢的男生乐此不疲的少女。
那种少时的激情,只怕再也找不到。而且她也没打算给人当后妈。因为她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
即使她非常喜欢小飞船。
一天时间眨眼就过去。
北雨和小飞船算是彻底熟悉了,她确实很喜欢这个孩子,聪明活泼又懂事贴心,天真中又带着些狡黠。
她不得不有些敬佩沈洛一个大男人,可以教出这么可爱的孩子。
小孩子睡得早,不到九点,本来还在和北雨打闹的小飞船,上下眼皮忽然就开始打架,北雨赶紧照顾他洗漱。
不到五岁的孩子已经有了很好的独立能力,自己洗澡换衣服做得十分熟练,到了床上和北雨道了晚安,不到三秒就进入了黑甜乡。
陪了劲头十足的小孩子一整天,北雨也感觉到了疲倦,干脆洗了提前上床睡觉。
回房间的时候,目光不自觉瞥到那扇紧闭了整天的房门。
虽然小飞船的话犹在耳边,但她稍作犹豫还是走过去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她试着拧了下门把,咯吱一声,房门竟然没有反锁。
北雨小心翼翼走进去,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只有床和简易桌柜,开着一盏小灯,显得屋子有些影影绰绰。
沈洛侧身坐在一张藤椅上,藤椅前的小几上是一个火箭模型,而他脚下散乱着几个空酒瓶。
北雨蹙眉:这是喝了一天?
她走过去,忧心忡忡问:“学长,你还好吧?”
沈洛面色苍白,听闻她的声音,有些迟钝地睁开眼睛。
在北雨的概念里,沈洛的眼神从来是淡漠疏离的,就和他整个人一样。但此时此刻,那双泛着红色的黑眸,却看起来忧伤迷惘,像是一个孤独可怜的孩子。
女人天生带着怜悯之心。
在对上他的眼神那一霎,北雨觉得心中有某些坚硬的东西瞬间崩塌。
她微微弯身握住她的手,看着他低声问:“学长,你怎么了?”
沈洛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转头去看她。
两个人对视间,只隔了咫尺的距离。
沈洛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定定看着她一动不动,就在北雨要起身时,他忽然覆过来,吻住了她的唇。
对北雨来说,沈洛是她少女时代的梦,虽然梦很短暂,很快就醒来。
然而在她余下的这些年里,她再没做过那样的梦。
也没有再喜欢任何一个人。
所以对当个多年前的梦靠近自己时,她忘了躲开,也不想躲开。
何况,这个男人此时看起来如此脆弱,脆弱得让她想要拥抱他。
而她也真得这么做了。
在她抱住他的时候,沈洛的身体微微一僵,也伸手将她抱住。
他的吻起初只是带着些鹅毛轻拂的试探,但很快转为深吮轻咬。
明明他浑身都是酒味,但北雨并不觉得反感。
她没有过与男人深吻的经历,这个毫无技巧的吻也并让她觉得多迷醉,但还是有种惊心动魄的骇人和兴奋。
她揽住他的脖颈,靠在他怀中,配合地与他亲吻起来。
后来的事情显得离奇又似乎顺理成章。
北雨想,也许成年男女都太容易遵循本能的欲望,高岭之花沈洛在脆弱时也需要寻求最原始的温暖,而她则觉得这正好给自己少时的梦画上一个姗姗来迟的完结篇。
皆大欢喜。
唯一不太欢喜的是,当沈洛沉重坚硬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时,那种疼痛十分难以忍受。她无法要求一个意乱情迷且处在悲痛中的男人怜香惜玉。
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咬着唇抱住他。
而从头到尾,沈洛一言未发,只有那双通红的眼睛,时而涣散时而清明。
让北雨觉得,他仿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好像什么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洛神是得到温暖了,但日一万的渣空已经精尽人亡,明天容我休息一天,后天晚上八点继续约,以后争取每天都肥肥的。
19、陌生
北雨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屋内的灯光在眼中不停晃动; 身下的疼痛渐渐麻木; 还生出了些不太一样的感觉。
整个人像是在浪尖波涛之上; 头晕目眩; 浮浮沉沉。
但她并没有像小说里写得那样,昏了过去。
虽然脑子昏沉; 但整个人还算清醒。实际上; 直到结束; 她都是清醒的。
趴在她身上的沈洛似乎也清醒了过来,只是人却半晌没有动,自上而下俯视着她; 黑沉沉的眼睛里,辨不出任何情绪。
自认脸皮十分不薄的北雨终于体会到了一点尴尬。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干干道:“那个……学长; 你可以下来了。”
沈洛似乎这才反应过来; 从她身上翻下,将被子给她搭好; 然后起床出了门。
北雨本以为他是清醒之后; 无法接受自己的酒后乱性; 所以选择逃避。
然而不到两分钟; 沈洛去而复返; 拿了个扫帚,将地上的酒瓶子清理干净,又将两人散乱在地的衣服捡起来叠好; 放在小茶几上。
甚至放了杯热水和一条热毛巾在北雨旁边的床头柜上。
全程一言不发。
北雨表示对他的行为有点看不懂。
等她从怔忡中反应过来随便将自己的身体擦了擦,沈洛已经洗完澡换了衣服,再次回到卧室……还上了床。
北雨本想身残志坚爬起来回到自己那间客房,可还没动,沈洛伸手将被子给她捻好:“睡觉。”
然后关了灯,自己随之躺在她身边。
不出三秒,旁边已经响起沉沉的呼吸,这人竟然睡着了。
什么情况?
经过了一场剧烈运动,北雨此时的脑子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这上演的是哪一出。
她没有过一夜情的经历,但是按着她的想象和正常人的逻辑,酒后乱性的男人清醒过来,无外乎是两种情况,一种是逃避,另外一种大约就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式的顺水推舟。
然而沈洛的反应显然两者都不是。
反倒像是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般。
匪夷所思。
北雨想不通,也懒得再想。
因为被蹂躏过的身体,真得是太不舒服了。
在困倦交织之下,她也很快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总之醒来天光大亮,屋子里安静无比,只有屋外的鸟叫虫鸣。
因为睡得太长,刚刚醒来的北雨,脑子里还有点发晕。
揉了揉额头才慢慢反应过来。
昨晚的场景回到她的脑子里。
她和沈洛滚床单了。
按着正常逻辑来说,是她闯进了沈洛的房间,然后和醉酒的他滚了床单。
听起来好像有点乘人之危的感觉。
她挑挑眉,觉得有点好笑。
觉得自己有点牛逼。
昨晚睡在她旁边的人早就不在。她竖起身子下床,刚刚站立,浑身酸疼的滋味就毫不留情地袭来。
她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随后翻开被子,白色的床单上赫然一片狼藉。
于是二十七岁的大龄女子北雨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还真是一个有意义的夜晚。
她姗姗来迟般告别了自己的贞洁。
也终于可以对那段无疾而终的青春往事说再见。
完美至极,毫无遗憾。
此后,她就可以彻底融入这个纷杂而腐朽的成人社会,与所有都市男女别无二致。
北雨重重舒了口气出门,没见着沈洛的身影,连小飞船都没在。
这人终于有了点酒后乱性的正常反应。
昨晚那样,大概是酒还没醒。
沈洛不在,北雨也落得个自在。
她洗漱完毕,见桌上有鸡蛋和牛奶,不客气地填了肚子。
想了想,又去沈洛卧室把床单抽出来顺手给洗了干净,然后晾在楼上天台。
今天天气不错,天空湛蓝,清风徐来。
白色的床单挂在晾衣绳上,在阳光下,随风轻舞,趁着周遭的翠色,很有些诗情画意。
北雨蹲在床单前,双手撑着脸,看着那干净得没有任何痕迹的床单,有点怔怔然。
痕迹消失了,昨晚的一切就像是做的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她忽然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腿蹲得有点发麻,文艺女青年北雨终于回到现实,起身下楼。
沈洛还没回来。
她收了包背上,顺手留了一叠钞票当这两天食宿费,写了一张便签放在沈洛床头柜上,然后哼着歌儿不紧不慢走出了小院下山。
“姐姐姐姐!我们回来了!”
小飞船被沈洛牵着刚刚走到小院内,他就挣开手,迈着小短腿飞快朝小楼跑去。
过了一会儿,又气喘吁吁跑回到门口,大声道:“爸爸,姐姐走了!”
沈洛皱了皱眉,站在原地朝小楼天台看去。
一张白色床单,正在阳光下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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