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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扉页-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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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太抽走他手里的烟,扔到地上,用尖头高跟鞋碾灭,“人都带出来了,怎么也不见你心疼?”
  李琊与她仅有几面之缘,连名讳也不晓得,皱眉道:“干妈,你放过她……放过她好不好?”
  “放过她?”唐太拢了拢披肩,鞋面狠狠地从她背上擦过,留下烟灰,“谁来放过我?”
  唐季飞急切道:“妈——”
  唐太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她,“鬼迷心窍的本事,你们一家倒是玩得好。”
  “够了!”
  “没你说话的份!”唐太眼神凌厉,一一扫过在场的人,“老爷子还在一天,和兴就不姓唐!”
  在外叱咤风云的男人几时这样不堪过,唐靳闭了闭眼睛,“阿兰,回去吧。”
  “阿兰?”唐太笑得肆意,“你是不是也这样叫她?这样叫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赵弘武将茶杯转了方向,笑着说:“我说,老大,好端端的论事,你把这出家长里短摆到我面前做什么?我可没功夫替你和嫂子做裁判啊。”
  唐太缓缓走到他面前,猛地掀翻茶杯,“赵三,你算老几?”
  赵弘武摊开双手,“大嫂,你这……”
  “你打什么算盘我不知道?想用这个贱人威胁老唐,以为我傻兮兮地着了你的道是吧?我今天就是做了她,你看老唐敢不敢说一个字!”唐太掷地有声。
  所有人沉默了,连赵弘武都堪堪低下头去。
  李琊只觉太荒谬了,这里没有一个正常的人。
  她揽着李铃兰,平静地说:“你想怎样?”
  唐太朝人招了招手,那人奉上一柄小刀,“按规矩来。”
  “好。”她拍了拍李铃兰的背,站了起来,“你动我。”
  唐太将小刀从牛皮刀鞘里取出,一边把玩一边靠近她,“也不是不可以,小的总比大的值钱。”
  “不可以!”唐季飞两步跨过来,握住她的手臂。
  “儿子,你比你爸爸有种。”唐太挥开他,走到她跟前,“仔细瞧,长得确实漂亮。”
  李铃兰蹒跚地爬过来,拉她的衣角,词不成句,“你对我怎样都可以……你、你不要动她,她还小……求求你……”
  “刚还傲气得很,这时候知道求我了?”
  李琊背挺得笔直,“动手啊。”
  刀柄贴上脸颊,浸得颧骨冰凉,锋利的刃牵出划痕,细小的血珠汩汩冒出。
  就在唐太要剜下去之际,忽然有人喊:“条子来了!”
  她警惕地说:“慌什么慌,哪儿的?”
  “有武装!是反黑组的,反黑组的——”
  唐靳从后面拉起她,“走啊!”
  唐季飞背起李铃兰,跟着他们一齐从大门跑出去。
  人群躁动,四处奔窜。
  李琊被人推搡一把,撞到墙角,忙不迭朝楼道口的方向跑。
  转角与人撞了满怀,她一惊,抬头看见叶钊。
  他什么也没说,牵起她的左手就往楼梯下跑。
  奔跑的“哒哒”声在车库里回荡。
  他拉开驾驶座的门,把人塞到副驾上,跟着挤上去,猛踩油门开出去几米才关好车门。
  大雨如注,警笛轰鸣声愈来愈近。
  李琊捧着脸,喘着气问:“你报的警?”
  “新闻说了,举报有奖。”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知不知道被发现有什么后果!”
  他缓了缓说:“不是我。”
  电话响起,唐季飞言语间满是担忧,她说:“我很安全,拜托你照顾好兰姐。”
  *
  别克停在不知那个旮旯的巷道里,四下寂静。
  李琊头抵着驾驶台,惶惶地听着外面的响动。
  脚步声渐近,她环抱双臂缩在角落。
  “是我,别怕。”叶
  钊拉开车门,坐了进来,手上还拎着塑料袋。
  她扑到他怀里,“叶钊……”
  他轻轻抚着她的背,“乖,我们已经出市区了,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她只是喃喃地念着“叶钊”,好像他是唯一的依靠。
  安慰了好一阵儿,叶钊虚虚放开她,她仍旧紧抱着他不放。
  “现在不处理,脸上会留疤的。”无人应答,他叹气,“你想留疤?也要体谅我是不是,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开着的药店。”
  李琊松开他,闷闷地说:“抱歉……”
  他食指放在她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打开塑料袋,“我不觉得麻烦。”
  他用沾了酒精的棉签在她脸颊的划痕上来回滚动,然后拿出装着药粉的小玻璃瓶,“还好伤口不深,可能会有点儿痛,忍一忍。”
  “你知道,我不怕疼。”她仰着脸任他摆动,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车灯下,他鼻梁上有碎发投下来的影,眼里有淡淡的红血丝。
  她伸手去碰他唇边的胡茬,被他捉住,“不要乱动。”
  “我只是想知道胡子硌不硌人。”
  他笑笑,为她贴好创口贴,“硌人得很。”
  她垂眸,看见他平坦的小腹,“噢,小时候听同学念作文,抱怨他爸爸喜欢用胡子蹭他的脸,我不知道那种感觉……”
  一念之间,他的下巴抵上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听他问:“什么感觉?”
  “不太好?”她皱了皱鼻子,同他相视一笑,“其实,还不错。”


第二十三章 
  天朦朦胧胧亮了,边际布开轻柔的粉的云霞,还有一缕紫烟,像是小魔女骑扫帚飞过,随性吹出的泡泡。
  叶钊驾车穿行在高速公路上,换挡杆后面的凹糟里放着两个空的布丁盒,旁边的座位散落着几张CD。
  “几点了?”幽幽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叶钊抬腕看表,“六点一刻,算上堵车恐怕还有两个小时才到,你再睡会儿?”
  李琊坐起来,手搭上驾驶座椅背,“你是不是没睡?”
  “我不困。”他通过后视镜看她,短发乱糟糟的,脸上贴着创口贴,瞧着竟很是楚楚可怜。
  “难怪黑眼圈这么重。”
  他笑了一下,“晓得调侃我,恢复精神了?”
  “说一百句谢谢都没法感谢你做的一切。”她戳了戳他的肩,发现他穿着一件旧兮兮的深蓝色Polo衫,奇怪道,“哪来的?”
  “跟面馆老板买的。”
  “亏你想得出来。”她靠回后座去,“这么说,你偷偷吃过早饭了?我好饿——”
  “没有,一会儿带你去吃。”
  “好啊。”她嘴角弯弯,看窗外绵延的山峦。
  伴随车载电台的音乐,李琊迷迷糊糊睡着了,再次醒来,车已停在大厦外。
  叶钊熄了火,转身对她说:“我上去一趟,打考勤。”
  她蹙起眉,“我不。”
  折腾一宿,小孩脾气也出来了。他无奈地说:“行,你跟着我。”
  街上都是赴工的人,各个面色冷漠,步履匆忙。
  进入写字楼,四座电梯外围满了人。有人喊着“不要挤”;有人因电梯超载,被人推了下来;有同公司的人互相问好。
  这里的人都好正常。
  李琊像去星际外兜了一圈忽然返回地球的人,感到无所适从。恍惚中听见叶钊唤自己的名字,方回过神来。
  随他上了电梯,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她艰难地护着右手。蓦地,她被他圈入怀中,背抵着他的胸膛。
  电梯门阖上,他说:“没事吧?”
  “没事。”
  叶钊几乎搂着他才顺利挤出电梯,先检查了她身上几处伤,确定无碍,朝公司走去。
  同时们和他打招呼,好奇地打量他身边的女孩。
  一人玩笑道:“叶哥,女儿都这么大了。”
  他笑笑,“侄女。”
  吴主管走来说:“诶,上班还带个小的。”
  他说:“待会儿要带她去医院复查。”
  “怎么了这是?浑身都是伤。”
  “不小心摔的。”
  “也太不小心了。”吴主管摇摇头,“销售部的,人到齐了开会啊。”
  年轻的职员咂舌,“一天天的,老是开会。”
  李琊轻声说:“你要开会……”
  叶钊把她领到自己的办公位上,“你先坐一会儿。”
  她望着他不出声,他又说:“这里很安全。”
  “我知道。”
  “想抽烟的话去安全通道。”
  “好啦。”她笑他考虑得好周到,就像带小孩来参观工作地方的长辈。
  他不知道她笑是什么意思,跟着笑了笑,拿上笔记本去会议室。
  格子间里还有其他的职员,往来走动免不了瞧见她,问上两句,她只好去走廊。
  想着时间也不算早,她拨出李铃兰的号码,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接
  着拨唐季飞的电话,很快接通,他的声音像是刚醒来,“山茶?”
  “我姑姑呢?”
  “在医院,有人守着。你放心,只需要吊水,伤得不严重。”
  “哪个医院?”
  唐季飞讲了具体地址,犹豫着说:“你怎么样?”
  “我很好。”
  “山茶,我妈妈,我妈妈她有躁郁症。”
  “没必要解释。”
  “我不是想要解释,真的……”他说,“对不起。”
  “谁要给谁道歉呢,说不清楚,也没什么好说的。”
  结束通话,李琊彻底清醒。她本就不是依靠别人的个性,昨天确实被吓着,才有点儿战战兢兢。总不能一直叨扰叶钊,他有他的工作。
  给他发送了一条短信,她离开了这里。
  *
  高级病房空间宽敞,相当于一间酒店单人间,茶几、沙发、独立卫浴一应俱全。可以看出唐靳在极力挣扎,要保持体面。
  李琊坐在病床前,喝着豆浆——候在门口的人买来的早点,据他们顶头“上司”吩咐,可任她差遣。
  护士进来取空的药瓶,“这是最后一瓶,都输完了。”
  她问:“什么时候出院?”
  护士奇怪地看她一眼,“什么时候都可以。”
  她“噢”了一声。看来唐靳花钱也只是求个心安理得。
  护士拔掉李铃兰手上的针,对她说:“你帮她按着这个棉签,不要太用力。”
  李琊依言照做,看见李铃兰睁开了眼睛,轻声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李铃兰不语,她又问:“要不要喝水?还是想吃东西,饿不饿?”
  李铃兰只是静静看着她,忽地叹气,“这么靓,怎么能破相。”
  她温柔地笑着,“不会留疤的,涂了药,很快就好了。”
  “好,最乖了。”李铃兰看向她吊着的手臂。
  “在张大脚那儿包的,头上也是,缝了两针。”她蹙起眉,瘪了瘪嘴,“没打麻药,差点儿昏过去了,但是我超勇敢,没吭声。”
  “你呀……”李铃兰望着天花板,“像你爸爸。”
  李琊极少听见她提及父亲,小时候总会追问,愈大反而愈不肯问。
  *
  从会议室出来,叶钊没看见理应待在他座位上的人,去走廊和安全通道口,只看到其他部门的小伙聚在一起抽烟闲聊。
  他掏出手机,看见一条未读短信:“我去医院找小姑,就不耽误你工作了。说好的早饭,不能耍赖。还有,非常感谢。”
  想也没想就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女孩慵懒的声音响起,还伴着咀嚼,“有这么想我?”
  他没好气地笑了,“不怕了?”
  “我什么时候怕过?”
  “昨天缩在座椅底下让我一路开出市区的是谁。”他玩笑一句,正色道,“你姑姑还好吧?”
  “没什么问题,准备出院了,有人照应。”
  “那就好。”
  “……不多说了。”
  “好。”
  李琊把手机塞回裤兜,就看见李铃兰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移开视线说:“干嘛啊。”
  “男朋友?”调侃又试探的语气。
  “什么呀。”她撇下她,快步上了车。
  李铃兰随后坐进来,碰碰她的肩膀,“说说。”
  “你给我安排的‘司机’一个接一个的,别人看了都不敢接近我,上哪
  儿去找男朋友。”
  “他们巴不得天天接送你上学的,我可没安排。”
  “那是为了讨好你,也就除了唐季飞……”她不再说了。
  沉默片刻,李铃兰低低叹气。
  李琊开口道:“普通人哪儿不好,非得喜欢……”
  李铃兰看着窗外,“喜欢?各取所需罢了。”
  “那么多男人,总能找一个对你真心实意的。”
  李铃兰回头看她,“你还没体会过,年轻的时候爱过那样的人,就不可能爱上别人。”
  还是第一次听小姑提及情史,她怔了怔,“有这么大魅力?”
  李铃兰抬手抚摸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他跟你一样,有一双漂亮的手,会弹吉他。”
  “谁啊,我见过吗?”
  李铃兰松开了她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笑不响。
  董婆婆在茶楼门口迎接她们,念叨说:“出门也不说一声,我早上起来到处找不人,吓坏了,赶紧给小唐打电话,才知道你们连夜去山上露营了。什么时间露营不好,昨晚下大雨……”
  李铃兰安抚道:“我们不是回来了吗?劳你担心了。”
  “你说妹妹性子野,你也陪着她任性。”董婆婆瞧见她们身上的伤,“唉哟”一声,“怎么了这是,一个二个的,妹妹这手怎么了?”
  李琊说:“就是摔了一跤,没事儿。”
  董婆婆絮絮叨叨的把她们送到楼梯口,“看你们脸色苍白得唷,赶紧去休息,下面有我看着。”
  李铃兰梳洗一番,照常下楼同客人玩笑。明前龙井的热气里,她依旧风光冶艳,是许多人临睡前的遥远念想。
  李琊从来旷课不打报告,在她授意下和辅导员请了几天假,留在阁楼休养。
  她单一只手,琴也弹不了,整日翻来覆去听CD,或者对着电脑屏幕搜索栏上的“叶钊”发呆。
  秦山来电问她时间安排,得知她身体抱恙,特意提来一个果篮。
  李铃兰连声道谢,说:“平时多亏你照顾她。”
  两人客套几句,李铃兰便同熟客打牌去了,留他们在茶座一隅闲聊。
  秦山一边剥橘子一边说:“比巴卜要走了。”
  李琊抬眉,“这么快?”
  “他本来有朋友在那边,正好有个工作机会,让他去面试。”
  “他都没和我说……”李琊接过他递来的橘瓣,咬了一口,皱眉说,“好酸。”
  “周五一块吃饭,给比巴卜践行。”
  “周五不行。我们学校有个歌手大赛,那天我要给别人伴奏。”
  “你手成这样了还给人伴奏?”
  “能行,就是扭伤。我答应了总不能食言,再说临时也找不到人代替。”
  “那这样,我们过去看演出,完了吃饭。”秦山尝了一瓣橘子,“不酸啊,好吃。”
  “我连醋都讨厌。”
  “那是会觉得酸。”秦山兀自笑了笑,“大钊也不吃醋,你知道店里有卖那个布丁吧?销量特好,我一问,半数都是他自己买的。”
  李琊抿着笑说:“这么夸张。”
  “他就喜欢甜食,以前读高中,我们哥儿几个过生日,就他生日会吃蛋糕。买个大蛋糕,自己又不吹蜡烛,还让女同学来吹。”
  “哎,你们原来班上喜欢他的人多吗?”
  “何止班上,他那阵儿风靡全校,对面学校的都知道他。”秦山摸出烟来点燃,“我和他去游泳,有女孩跟我搭讪,结果人问‘那个帅哥是不是你
  朋友,他有女朋友’吗?气得我。”
  “老实讲,老秦你还是……”李琊上下指了指,“看得过去。”
  秦山抬手晃了两下,“爬开些。我年轻的时候是帅哥,只能说,和他比,差了点儿。他那时候学习好,长得好,家里还是开厂的。”
  李琊装作不经意地问:“是吗……什么厂?”
  “汽修零件你知道吧?做出口贸易的。我们一帮人被他带去开飞车,把厂长那奥迪的保险杠撞得稀烂。结果挨骂的还是我,我爸现在老糊涂了,都拿这事儿说我。打架犯事儿,老师都只让我写检讨,还说我带坏他。”秦山摇了摇头,“按现在的话来说,他就是别人家的小孩,我么,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怎么说,没得比。”


第二十四章 
  礼堂后台临时搭建起化妆间,选手们堵得通道没法过人,组织赛事的学会生干部把他们哄开。许是第一届歌手大赛的缘故,场面显得有些混乱。
  宁思薇穿着红色抽褶连衣裙,惴惴不安地坐在走道靠墙的椅子上。
  李琊穿过人群找到她,“我看前边开始彩排了,你是几号?”
  “十号。”宁思薇顿了顿,“你不化妆?”
  “我就伴奏,没关系吧。”
  宁思薇连忙拉她坐下来,劝说两句,见她态度坚决,只得放弃。
  “你的手……可以吧?”
  李琊活动着右手腕给她看,“就一会儿,没问题的。”
  “不好意思,你受伤了还要帮我伴奏。”
  “我才不好意思,都没和你练习。”李琊见她神色忧虑,扬了扬手里的乐谱,“待会儿还有彩排,放轻松。”
  学生会的人唤她们去台前,交代上下场的路线和注意事项。李琊正听着,就看见季超他们的乐队走上舞台。
  杜萱穿着背心和迷你格裙,腰间的黑色皮带支出来一截,活似英美青春剧里的女孩。她站到麦克风前,说:“大家好,我们是Simple乐队。”
  音乐响起,李琊无声地笑了。还以为他们出了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原是“盗”用她的《阁楼》。
  曲调依旧甜蜜又诡异,融合了布鲁斯摇滚风格,歌词却被改成英文的了,偶尔还有两句西语。
  杜萱摘下麦克风,故作地俯下身来歌唱,模仿摇滚明星。
  一曲唱罢,后勤人员指挥宁思薇迅速上台。
  李琊跟着走上去,同季□□拳打招呼,“可以啊。”
  杜萱笑着说:“用了你的曲子,没提前说,不介意吧?”
  “本来就是demo,改编之作都是你们完成的。”
  杜萱正是拿捏准她不会计较,才在翻唱经典曲目和乐队那两首歌里选择了《阁楼》,这下更是放心,对她们道了鼓励之词便从另一边下台了。
  负责调度的人指示宁思薇站到麦克风前,李琊随之在钢琴前坐下。试了音,两人互看一眼,李琊奏响旋律。
  歌曲是玛利亚•;凯莉的《Hero》,演唱颇有些难度,尤其到高潮段落的转换。不过此前音乐教室合奏,两人都觉得这首最适合,一拍即合定下曲目。
  因伴奏乐器只有钢琴,谱子又是寻常的伴奏和弦,略显单调,全由歌声撑着。于是到第二段落,李琊即兴地加了些旋律。宁思薇慌了神,高音唱跑调,找回音调时,状态已不佳,硬生生拖到结尾。
  这一遍彩排不尽如人意,李琊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这儿,安抚宁思薇后,找到学生会的干部要求再排一次。
  干部呼前唤后,得了闲才回答,语气不甚耐烦道:“早干什么去了,一共十六个组,个个都要重排的话得拖到什么时候,不行,来不及。”
  最后找来季超拜托了在学生会做干事的学妹,她们得到第二次彩排的机会。
  此时全部小组都彩排完,礼堂里来了一些提前占座的学生。宁思薇刚还说:“毕竟快走了,想给平淡的学生时代留个值得怀念的经历,重在参与。”可一站到舞台上,就紧张起来,自我介绍的声音隐约颤抖。
  李琊握拳抬手,大喊一声,“Hero!”惹得众人发笑。宁思薇放松些许,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歌。
  这一遍很顺利,宁思薇欣然地回到后台,就看见别的选手和学生会的人抱怨,“为什么十号可以排两次,李琊就特殊对待么?”还有好些难听的话。
  宁思薇回头来看
  ,发现李琊蹙着眉,小心翼翼地说:“都怪我……”
  李琊轻轻摇头,“没事啊,不用理他们。”
  其实她压根没在意旁人说什么,不过是手隐隐作痛,心里担心。
  *
  比赛正式开始,穿着礼服的主持人登场,先请校领导致辞,紧接着介绍坐在第一排评委。
  主持一唱一和的声音悠悠传到后台来,一号选手整装待发,其他有的静默不语,有的兴奋地欢闹。
  宁思薇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阅读来纾解压力。李琊闲来无事,陪着她看书,明明从中间看起,竟也入了迷。
  一词一句,一花一叶,灵气自如。
  李琊看完一页,还不见旁人翻页,催促道:“看完了吗?”
  宁思薇笑着瞧她一眼,“好看吧?虽然大多数人提起叶钊都是想到《蒲草》,但我最喜欢《野鸽子》。”
  “我想知道主角有没有找到她母亲。”
  “没有说。”
  “那不是没有结局?”
  “这不是主要的情节啦……母亲算是一个隐喻吧,代表他过去的种种。”
  “好复杂。”
  “不会啊。我把这本书借给你吧?你从头看。”
  李琊还未接话,宁思薇就把书放进她的拉链敞开的斜跨包里了。
  “你不看了?”
  “本来就是随便翻翻,一会儿就到我们了。”
  季超从走廊尽头跑过来,说:“你怎么不接电话啊?山哥他们来了。”
  李琊“啊”了一声,“我差点忘了。”说着找出手机,发现有好多个未接电话,秦山打来的,还有比巴卜和叶钊的。
  她问:“叶钊也来了?”
  季超点头,“外头没位置了,他们站在最后排。”
  “这么多人,早知道让你帮忙留几个位置。”
  “我看他们挺自在的。”季超挥手,“不说了,下个就是我们。”
  *
  “不愧是我校人气乐队Simple,尖叫声到现在都没停下。”
  “是的,感谢学长学姐带来的精彩演出。”
  “下面让我们有请第九号选手宁思薇,她要演唱的是《Hero》。”
  宁思薇松开紧握李琊的手,走上舞台,颔首示意,作自我介绍。
  下午充足的阳光从礼堂两侧的窗户照进来,舞台虽映着灯光,却微乎其微。李琊往远处匆匆一瞥,便坐了下来。
  “There';s a hero if you look inside your heart。You don';t have to be afraid of what you are……”
  (这里有勇士,如果你注视你的内心。你不必顾忌自己是谁。)
  干净的歌声悠扬回荡,杨岚站在麦克风前,被所有人瞩目。
  几乎没有人去注意斜横在角落的三角钢琴后的那一抹侧影。
  于李琊而言,这样的演奏再简单不过,甚至不用看乐谱。然而此时此刻,她额头冒出冷汗,右手每弹出一个音符,痛感便加重一分。她尽力将注意力放在琴键上,不容许自己出一丁点儿差错。
  完美收尾,李琊的手臂直直垂到身侧,再动不得。杨岚朝她笑,拉着她走到台前鞠躬致谢。
  按照安排,宁思薇的同伴上台献花。正待她们转身准备下场时,有人用花束挡着脸走了上来。
  那花儿递到李琊面前,她怔愣地
  接过,看清是比巴卜,笑出声,“谢谢。”
  他们走下台,李琊低头嗅花香,说:“还买花儿,太够意思了。”
  比巴卜说:“每个选手都有人送花,临时找他们买的。”
  “亏你想得出。”
  “不是我想的,大钊的主意。”
  李琊抿了抿唇,“那他怎么不送。”
  比巴卜说:“你不知道,他……他站在那后边儿,有好几个人凑上来,他就出去了。”
  “果然是男女比例失衡的学校,一个个如狼似虎。”
  “不是……”比巴卜欲言又止。
  李琊把花束抱紧了些,“我知道,叶钊嘛。”
  比巴卜瞧了瞧她的神色,“山哥给你说的?”
  李琊不语,比巴卜一拍手,说:“你们都不跟我说,我今天才知道他是叶钊!”
  “我怎么听不懂,你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谁留意作家长什么样,再说,我只见过他几面,要不是你那天到便利店找他,我都不知道大钊就姓叶。”
  宁思薇听到这里,出声问:“你们在说叶钊吗?”
  李琊说:“之前和你说过的,同名同姓。他们来了,我去看看。”
  “一会儿见。”宁思薇挥了挥手,和他们道别。
  *
  从后门走出来,比巴卜说:“我也以为是同名同姓,想不到就是本人。”
  李琊觉得他反应太过,笑着问:“怎么,你也喜欢他?”
  “还好,我只看过《蒲草》,算是青年作家里我比较欣赏的。”比巴卜摇头,“没想到……那本书还在我书柜里放着,要早知道我肯定找他签名。”
  沿着建筑外围绕到正门,李琊看见叶钊就站在树下吸烟,举起花束晃了两下,说:“谢了。”
  叶钊浅浅一笑,“不谢。”
  比巴卜得知真相,反倒有些局促,闲聊片刻就进去看比赛了。
  叶钊问:“手好了?”
  “差不多好了。”李琊侧身不让他看到右手臂,点燃一支烟。
  “头上还是挂彩。”
  “毕竟缝了针。”
  叶钊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这儿呢,会留疤吗?”
  李琊手上夹着烟,没法捂脸,只得垂下头去,“已经很淡了。”又抬眸看他,“留疤也没事,大不了做个纹身遮掉。”
  他见她言语开朗,笑道:“很朋克,脸上要纹什么?”
  “山茶啊。特别有标志性是不是?以后见到我的人都不用问,就知道我叫李山茶。”她掸了掸烟灰,满不在乎地说,“其实我没有很喜欢山茶,花和名字。我怀疑根本不是……嗯给我起的,是姑姑叫铃兰,就给我起了个山茶。”
  “说不定就是他们起的。”他笑着垂眸,“卡蜜莉亚。”
  他第二次念这个词,好轻好轻,似捕捉不到的春末的风。


第二十五章 
  “卡蜜莉亚,莉亚,李琊——倒也有迹可循。”李琊扔掉还剩半截的烟,因右手倒悬拿着花束实在不便,还是换左手抱着了。
  叶钊注意到她贴着药膏的手臂不大对劲,问道:“怎么回事?”
  她装懵,“什么?”
  他拉起她的手臂,欲将其抬起来查看,她喊着“哎,疼——”侧着身子退了好几步。于是他松了手,正色道:“这个样子还给别人伴奏。”
  她看了看确有些红肿的手臂,借口说:“我以为没问题了,哪知道……反正慢慢的就消了,不严重。”
  “还说自己最机灵,最会逞能还差不多。”
  她见他蹙着眉,看上去颇为不悦,笑着说:“你担心我?”
  “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妹妹崽,要爱惜身体。”
  “一天不跟我讲道理不舒服是不是,叶叔叔?”
  他似笑非笑地说:“我才懒得管你,一天也不让人省心。”
  “我……”她一时语塞,慢慢靠近他,放低声音说,“后来没人找你麻烦吧?”
  叶钊意识到她说的是雨夜那场遭遇,轻轻摇头,忽又一笑,“除了你。”
  “我先声明,这一系列事情,包括让你一路开到郊外,不是我的本意,我其实没有那么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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