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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扉页-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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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贴在他耳边说:“喂……”
“要吐是不是?”张宝璐连忙将她从他背上扒拉下来,拖着她去路边。
叶钊不明所以地望着她们,摸了摸耳朵。
李琊撑开张宝璐的怀抱,后退一步,“我没有要吐——”却因走得急了,连连干呕。
张宝璐顺着她的背轻抚,压低声音说:“好好听我说,如果你想睡他,不管怎么样……”
李琊根本没去听,咳了几声,听见叶钊问询,张开双手扑到他怀里。
张宝璐暗骂一声,拉开车后座的门。
“麻烦你了。”叶钊说完,揽着李琊上了车。
张宝璐隔着车窗对他挥了挥手,同司机说了地址。
叶钊一怔,“师傅,去铃兰茶楼。”
司机充耳不闻,将车驶了出去。
他低头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心道,现在这些妹妹崽,真是。真是花样百出。
*
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唐季飞闷声饮酒,见张宝璐只身回来,哼笑一声,“好玩吗?”
她凑过去坐下,同他碰杯,“我真想跟去看看,一定很好玩。”
“你别教唆她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什么教唆,我这叫指点迷津。再说,谁能指挥得了她啊。”
他别过脸去,未再言语。不知何故,从山茶接到那个男人的电话起,他的心情就开始起起落落。
“难道你喜欢她?”张宝璐玩笑道。
他的思绪被绕乱,慌忙说:“怎么可能!谁会喜欢那个假小子。”
“人哪儿假小子了,不就是长得高,短发,噢,还有平胸。”她嬉笑着说,“那你喜欢什么样啊?”
他心烦意乱地说:“反正不是你们这样的。”
“嘁,我还不知道?你们男人就喜欢温顺的好掌控的,说什么温柔贤淑,不就这么回事儿么。女人不一样,我们喜欢能激起征服欲的,越挫越勇。”
*
门锁打开,室内的灯亮起,“咚”地一声,李琊瘫倒在玄关的地上。
叶钊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抱着她站起来,“有没有事?”
她拨浪鼓似地摇头,重复一路上说的话,“我不要回家。”
他笑了一声,无奈地说:“这是我家。”
她分辨着眼前的景象,桌椅有两道影子,时而叠在一起,缓缓浮动。她喃喃道:“真的?”
“嗯,满意了吗?”
她抬眸,止不住笑说:“满意。”
混沌之间,李琊靠在了沙发上,手上多了一个搪瓷杯。
“你坐会儿。”叶钊欲转身,手却被她逮住,杯里的茶水泼出些许。
她仰着头,一字一句地说:“不许走。”
他抹去手背上的茶叶,好声好气地说:“给你煮醒酒汤。”
“不要。”
“很好喝的,用桔皮做。”
“我要你抱我。”
他俯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喝了汤明天才不会头痛。”
叶钊在厨房处理食材,忽然听见外面茶杯打翻的声响,探出头去看,就见她捂着嘴急忙奔来。
“那边。”他来
不及收起刀,用刀尖指着对面的木门。
浴室门“嘭”地关上,他兀自叹气,回到灶台前。
李琊头痛欲裂,好一番倾倒才缓过来。
她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拍了拍脸颊,注意到盥洗台上只有两支牙刷,无端地笑起来。
浴室面积狭窄,盥洗台对面是便池,墙上挂着莲蓬头,角落几个盆子重叠在一起。盥洗台旁有一道灰色的防水帘,她以为后面是窗户,拉开帘子想透气。
后面确有一扇百叶窗,不过还有一方黛蓝色的浴缸,小得只能容纳一个人。左侧的墙钉了两层木板,上层放着书、唱片和一台可以播放唱片的收音机,下层放着几盏小巧精致的玻璃杯。
小小一隅,同浴室甚至整套房子全然不一样,仿佛独立出来的秘密基地。
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赤脚跨进去,挑了一张电台司令的唱片放进收音机,又拾起一只墨绿的雕花圆口玻璃杯。瞧见窗台上的贝壳状烟灰缸和烟盒,她坐下来,点燃一支。
“When you were here before;couldn';t look you in the eye。You';re just like an angel;your skin makes me cry。You float like a feather;in a beautiful world。And I wish I ecial……”
(当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却不敢直视你的双眼。你就像天使,你令我动容。你就像羽毛一样轻盈,飘浮在美丽的世界里。多希望我也是特别的。)
叶钊推门而入,看见女孩坐在盛满水的浴缸里,玻璃杯罩着眼睛,似乎在看半空中升起的烟雾。
李琊转头看见她墨绿的世界里闯进一道身影,像转动望远镜一般转动玻璃杯。
叶钊拿走玻璃杯,俯视她,“你在做什么?”
“玩啊。”她往浴缸里一拍,水花儿溅起,浇灭窗台上的半支烟。
他抬手去碰收音机,听她唱道:“You';re so fug special……”(你他妈如此与众不同)
他索性收回手,撑着浴缸沿,跟着哼唱,“But I';m a creep。I';m a weirdo。What the hell am I doing here……”
(但我是个胆小鬼。我是个怪胎。真是见鬼不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
她抬头望着他,“Why are you so fug special?”
他笑了一声,坐在浴缸前的矮凳上。
她又说一遍,“你他妈为什么这么特别?”
他鼻腔轻轻呼气,抹开她额前湿润的头发,看着蓝色的眼眸说:“你才特别。”
她歪着头,眼眸发亮,“我是吗?”
“嗯。”
玻璃杯沉到水底,她捞起来,把杯子扣在他眼睛上,“知道你是哄我,还是好开心。”
他摘下玻璃杯,笑着说:“几岁了还玩水,出来吧。”
她环顾四周,“你家还有这么神秘的地方。”
“二十世纪最神秘的地方之一,是摩洛哥的伊夫圣罗兰花园。曾是马若尔的私人花园,他在花园里种植许多奇花异草。阳光、仙人掌、长廊、池塘,在那儿待一刻钟就会被治愈。”
“所以,这是你的私人花园。”
“快出来,别着凉了。”
“我
也需要一刻钟的治愈。”
他摇头浅笑,“限定日出和日落时开放。”
她皱了皱鼻子,忽地将杯子里的水朝他泼去。
他挡不及,水又泼来,只听她说:“这个花园被我征占啦。”
叶钊的衬衫湿透,忙乱中握住她的手,往浴缸里推。
一声轻响,烟灰缸掉进水中,她头磕到窗台。
手覆上她的后脑勺,他蹙眉道:“痛不痛?”
鼻尖贴鼻尖,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睫毛落下又抬起,她说:“喂,我们上床吧。”
他愣了一瞬,松开她,站直身子,“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琊定定地望着他,“真的不想跟我做吗?”
浸在水中的裙子仅拢在她身上,肩带垂落在她手臂上,露出漂亮的肩线,发稍滴下水珠,落到锁骨上,沿着白皙的肌肤滑下去。
“我去拿浴巾。”
门轻声合上,她从浴缸里走出来,拔起铝塞。水位缓缓下降,在排水口形成漩涡,最后消失不见。
看着躺在排水口处的半截的烟,她的勇气似乎也将消失殆尽。
叶钊叩门后,把浴巾和衣服从门缝间递了进去。
过了好半晌,才见李琊走出来,换了宽大的体恤,头上搭着浴巾,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他穿着睡衣,靠在墙上吸烟,“清醒了?喝汤。”
她往餐桌的方向看了一眼,赤着脚慢吞吞走去坐下。
他轻叹一声,叼着烟,用毛巾擦了擦她的头发,转身去浴室。
她端起碗,嗅到淡淡的桔皮香气,忽觉心头酸楚。
叶钊勾着身子,用毛刷清洗浴缸,察觉有人靠近,转身说:“喝完了?”
李琊站在门外,不敢直视他,点头说:“嗯。”
“去睡吧。”
她低声问:“睡哪儿?”
他摘下手套,越过她走到客厅,回头看去,“站那儿干什么,你要睡浴缸?”
她摇头,走到沙发前,顿了顿说:“我……睡了。”
他揉了揉额角,拉起她的胳膊走进卧室,指了指单人床,“被套都换了,你将就一下。”
她愣愣转身,“一起……睡?”
“我睡沙发。”
李琊站在床前,不知是否要躺下,犹豫片刻先坐了下来。
床单下铺了一层薄薄的床垫,坐下去就感受到底下硬实的床板。她睡惯了乳胶床垫,不禁奇怪他平日是如何入睡的。
他还站在门边,视线交错,她像做错事的小孩,立马垂眸。
“等等。”他说着走近。
她悬着双腿,一动也不敢动。
他随手从椅背上拿起刚才换下的衬衫,蹲下来说:“踩了地板,擦一下。”
“没事……”她腿往里收,脚背紧绷着,脚趾蜷缩。
想到这是他新换的被单,她又说,“我自己用纸巾擦就好了。”
“反正要洗。”他抬起她的脚,轻轻擦拭。
擦干净后,他拍了拍她的小腿,起身说:“睡吧。”
*
零星的光从窗户照进来,盆景里的枝叶在书桌上投下影子。
床上的人翻来覆去,撂开的薄被缠在腿上,额角汗水涔涔。
门开了条缝,迷蒙间,李琊看见一道人影走到身旁,哑声说:“好热。”
叶钊打开电风扇,轻声说:“抱歉,我忘了。”
风徐徐吹来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说:“你还没睡啊?”
“刚收拾完厨房。”
“口渴。”
他把杯子递过来,她咕噜喝了一大口,抿了抿唇,正要说话,他用手背擦去她额边的汗,将杯子放到桌上。
她咕哝道:“背上也打湿了。”
他从衣橱里拣了张手帕,从下摆伸进她的衣服里,摸到腰间凹进去的脊梁窝,顿了顿,继续擦拭。
偶尔粗糙的指腹会碰到细腻的肌肤,他们都静默不语,却暗自放缓呼吸。
擦拭好后,他攥着手帕说:“好了,接着睡。”
她躺下来,肩胛骨被硬床咯得不舒服,翻身看他,“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要我哄你睡?”
“好不好?我的深夜电台主持。”
他在椅子上坐下,拾起书堆面上的一本博尔赫斯的诗集。
昏暗的房间,余下匀长的呼吸和低沉的嗓音。
“……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
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
关于你自己的理论
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
我的黑暗
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男人合上书,在熟睡的人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曲目及标题:《Creep》 电台司令;
诗出自《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博尔赫斯。
第三十一章
电视里播放着晨间新闻,旁边的卧室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头发乱糟糟地女孩,叶福龙手上的葱油饼险些掉到地上。
“醒了?”他吃了一口葱油饼。
李琊犹豫一阵,省略称呼,点头道:“您好。”
“噢……你好。”
“叶钊走了吗?”
“没有。他在他在。”他朝餐桌的方向指了指。
她以转身结束这场尴尬的对话,走过去时,对面的浴室门正好打开,热气和烟味一同涌出。
叶钊手上拿着刮胡刀,瞧见她,挑眉道:“刷牙。”
李琊往浴室里探了一眼,盥洗台上放着新的牙刷和毛巾——蓝色的,上面有只白色米菲兔。
他站回镜子前,抬手把刮胡刀贴在下巴上,“洗过了,直接用吧。”
她将牙膏挤在牙刷上,看了看台上的两个玻璃杯,抬眸从镜子里看他,“杯子?”
他空出一只手把杯子里的牙刷拿走,放到她手上,“我的。”
“噢。”
三十来寸的盥洗台前,他们挨在一起。长方的镜子收录影像,她右手握着刷牙,他用左手持刮胡刀,看上去非常自然。
李琊难免产生一种错觉,她和他过生活许久的错觉。
叶钊用清水洗脸后,偏头问:“吃什么?我买了三明治,也有葱油饼,你要吃面也可以下。”
毛巾捂着大半张脸,露出眉眼,她说:“就三明治吧。”
他朝她伸出手,她愣一下,把毛巾递给他。
“桌上的,去吃吧。”他说着打开水龙头,搓洗毛巾。
叶钊晾好毛巾走来,见她站着吃三明治,笑了一下,“罚站啊?坐下。”
她口齿含糊道:“我想站会儿。”
“头痛?”他坐下来,拿起葱油饼。
她摇头,静默片刻,咬着牛奶的吸管说:“干嘛这么照顾我?”
他眼含笑意,慢悠悠地说:“不然你想我照顾谁?”
她没好气地睨他一眼,全然不知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娇俏。
他微微眯眼,移开视线,淡然道:“下周我要出差,去青海。你乖乖的,不要喝酒。”
“……不是,你出你的差,我喝我的酒,它们有什么关系?”
他喝了口豆浆,说:“喝醉了不要来我家。”
她吸了一口气,难忍羞赫道:“叶钊!”
“哦,怎么?”
“谁要来你家!”
“老头没法照顾你,知道了吗?”
叶福龙闻声,朝这边看了一眼。
李琊胡乱说:“今天有课,我走了。”
撞上叶福龙的目光,她半举着手挥了挥,“再见。”
关门声响起,叶钊闷声轻笑。
叶福龙问:“还在读书……多大了?”
他挑眉,凌厉眼神扫过去。
“这个太小了,你,你还是悠着点儿。”
“吃你的饭。”
“就是给你一个建议……我看上回那个就挺好,虽然有小孩吧……”
“爸,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搞清楚,想看到我结婚?”他呵笑一声,“你没死之前想都不要想。”
叶福龙不再言语,眼角一滴泪顺着皱纹淌到葱油饼上。
晨间新闻结束的音乐响起,他依稀听见女人尖刻的声音,“叶福龙叶福龙,就是你妈的叶衰虫!这个家都被你败光了!在外面花天酒地,有本事就让她帮你啊!
”
半身入土,他剩下的只有满地腌臜。
*
别墅客厅里只有中央空调的细微声响,女孩枕着双手,躺在皮质沙发上。阳光从落地窗斜照进来,窗外是一片修剪整齐的草坪。
她稍稍能体会到身处私人花园的感觉,若没有轮番响起的手机铃声,会更惬意。
李琊闭着眼睛,接通电话,“让我来猜猜又是谁。”
“猜你妈,快跟我说说昨天战况如何?”
她坐起身来,揉了揉额头,“没什么好说的。”
张宝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睡了没?”
“没有……”
“什么?路给你铺好,都打入敌方内部了,你竟然!”
“不要一惊一乍的。”
“你按照我说的做了吗?”
李琊想了想说:“你说什么了?”
“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我说,你得勾引他,不能太主动。”
“……怎么勾引?”
“我看你平时狡得很,关键时刻怎么就傻了?不过说回来,他得有二十七八了吧。”
“比我大一轮。”
“嚯,没看出来,你喜欢大叔啊。嗯他确实有魅力,如果……诶,我要上飞机了,晚点跟你发短信。”
不多时,门铃响起。
季超扯着体恤领口说:“热死了。”
庞景汶背着琴盒,还帮忙提他装着架子鼓的几个箱子。
“怎么不让我出来接你们?”李琊说着将箱子拖进室内。
季超就地而坐,“你电话一直占线,和保安好说一通才进来。”
她关上门,踢他一脚,“坐沙发。”又对另一人说,“歇会儿,我给你们拿冰可乐。”
余晖给琴房覆一抹柔和的色彩,音乐戛然而止。
李琊伸了个懒腰,合上琴盖,“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饿不饿?”
庞景汶拾起放在地上的书包,一本花花绿绿的书掉了出来。
季超从旁经过,捡起书,笑说:“《非洲旅行指南》,你想去非洲?”
李琊抢过来,“这是他的灵感宝册。”
季超说:“借我看看?”
庞景汶点头,她翻了两页,“我先看!”
乐队的聚集地从果壳空间的练习室转移到这间琴房,不用再考虑时间限制,偶尔会玩到通宵达旦。李铃兰得知后,请来一位阿姨照顾他们起居。
季超大呼:“太…安逸了!”
李琊捧着《非洲旅行指南》,一边看一边吃麦片,嫌弃地说:“你打定主意赖在这儿了?”
“诶,我才在你家客房睡了两天。”
“姑姑也留庞仔过夜了,他还不是老老实实回家。”
“他……讲礼貌啊。”
她噗哧一笑,放下书说:“说真的,他明天高考了,暑假过完之后怎么办?”
“他去北京,我也去北京,你也来北京,不就成了。”
“我还有两年毕业,怎么去北京?”
“还是无名氏乐队,名字都没取,想那么多干什么,暑假很长的。”
她推了推放着面包的篮子,故作不耐烦地说:“快点吃,待会儿出门。”
*
小型货车旁,穿制服的工人搬运着纸箱。
老板娘将传单挡在额头上,望了望面前的五层高的楼,转身说:“没电梯啊?”
李琊说:“不送
上楼叫什么上门…服务?”
“我们的上门…服务,说的是有电梯的。这楼道这么窄,不好送啊,这个得加钱。”
“加多少?”
老板娘比出数字,“已经优惠了。”
季超上前一步,皱眉道:“便宜点儿吧。”
李琊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纸钞,拍到她手里。
老板娘喜笑颜开,吆喝工人抬起纸箱上楼,“动作麻利点儿!”
季超低声说:“她坑你的!”
李琊瞥他一眼,“没事,我有钱。”
“行,您财大气粗。”
“晓得怎么说吧?”
季超挠了挠头发,跟着她走进楼道,“晓得,社区送温暖,两室一厅两台挂式空调。”
“如果他不信呢?”
他清了清嗓子,“业主,这是松下为了拓展市场,联合社区做的活动,我们只送空调,不收取任何费用。”
她满意地点头,压低鸭舌帽檐,“我在这儿等你。”
家里只有叶福龙一人在,他半信半疑让一行人进了门,见他们果真安装好空调便走,特意追到门外散烟。
季超把这支烟递给她,得意地扬眉,“怎么样?”
李琊点燃烟,笑笑说:“这两天房费抵了。”
“到底是谁啊,你这么大费周章。”
“我情人。”
他“啧”了一声,全然不相信。
进了地铁闸口,他才想起,她从没讲过类似的玩笑,严肃道:“真的?”
“是啊,未来的情人。”
*
一年一度的高考如期举行,庞景汶奔赴考场,季超回学校准备答辩材料,秦山忙碌于果壳空间的生意。
李琊找不到人玩乐,索性去了趟茶楼。
李铃兰朝她招手,“我正想给你打电话,赵三的会所分店开业,得去吃饭。”
她蹙眉,“我不去。”
“必须去。”李铃兰摘下她的帽子,捋了捋她额前的头发。
会所外摆满祝贺的花篮,赵弘武在花团锦簇间显得意气风发。
李铃兰简短地讲了“恭喜”之类的话,以眼神催促旁人问好。
李琊懒散地点头,同他问好,余光扑捉到熟悉的身影,眉头轻拢。
赵弘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招呼道:“小岚,过来。”
杨岚走过来,挽上他的手臂,待他介绍后,害羞地说:“兰姐好,山茶妹妹好。”
李铃兰自如地笑了笑,“三嫂好。”
赵弘武摆手,“兰姐,叫她小岚就好。”
李琊震惊的神色收也收不住,跟着姑姑往里走了两步,回头看去,对上女孩得意地笑。
她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半晌后问:“那是赵三姘头?”
李铃兰眯眼瞧她,“在这儿你要叫三爷三嫂。”
原来杨岚所谓的男朋友就是赵弘武,荒唐。
唐季飞候在饭厅门边,看见来人,笑着挥手。
李琊快步走到他身边,“你也知道?”
他倾耳问:“什么?”
“杨岚啊!”
“刚知道,我吓了一跳。”
她轻捶他臂膀,“你天天在会所都没发现?”
“我天天在外面办事,忙得很,哪得空管三嫂是谁。”
她缓了缓说:“那个绿毛怎么没跟着你?”
他勾了勾手,在
她耳畔低语,“绿毛和光头在医院躺着。赵三要封口,留他们命都不错了。”
“怪不得他这么神气。”
他哼笑一声,“场子开到老大的地盘来了,怎么不神气。”
赵弘武近年愈发胡来,底下的弟兄自然没个规矩,仗势欺人的蛛丝马迹许多,却找不出直接证据。直到光头撺掇绿毛设计杨岚欠下赌债,被唐季飞这位“质子”或者说“眼线”发现。
唐靳想借此打压赵弘武的野心,却不想唐太在关键时刻出面闹事,小事未能化大,最后仓皇收场。赵弘武得到足够的时间,丢车保帅,不知何故又将杨岚收服。
眼下,再没人能说清楚各中曲折,明面上各家只能保持客气。
李琊静默着梳理头绪,忽觉宴席开始,与在座的人一同起身,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唐靳示意众人坐下,“人都到齐了,难得我们一大家子聚在这儿,还是托了老三的福。”
赵弘武连说:“不敢当。”
唐靳拍了拍他肩头,接着说:“看着老三一步步走到今天,实在感慨,容我多说两句。我们十来岁就认识了,他替我挡枪,替我坐班房……转眼头发都要白了。这过命的交情,老子一辈子也不会忘。”
赵弘武举杯,“老大,情谊都在这杯酒里,我敬你。”
唐靳与他碰杯,夹起鱼头放到李铃兰的碗中。
其余人这才动筷,忽听李铃兰娇笑一声,“酒肉穿肠过,什么都留不下,你说是不是?”
无人敢应,唯有李琊打趣道:“小姑,你也学干爹作诗了。”
杨岚伏在赵弘武耳边说了句悄悄话,被后者瞪了一眼,不满地噘嘴,抬手夹菜。
李琊伸长筷子率先夹起那块东坡肉,浅笑道:“三嫂,不好意思啊。”
杨岚气得丢了筷子,赵弘武呵斥:“没规矩!”
他转头说:“山茶妹妹,她还小,你多担待。”
李琊点头,“是啰,小女朋友脾气大,三爷平时哄得累不累?”
唐季飞咳了一声,“山茶,你要吃什么我转过来。”
唐靳欣慰地说:“这就对了,好好照顾你妹妹。”
李琊抬筷指着说:“那个。”
杨岚刚伸出筷子,就见面前的钵钵鸡随转盘消失在眼前,不由皱眉。
李琊像才瞧见似的,对她说:“唉哟,不知道你喜欢吃鸡。”
赵弘武同其他人推杯换盏,没空帮腔,她只得低头。
酒过三巡,李琊去走廊吸烟。
不一会儿,杨岚提着缀满LV印花的拎包从洗手间走来。
包是假的,满身水货,恐怕只有手上的智能手机是真的,赵弘武连这点儿钱也不肯花。
李琊明目张胆地打量她,不由冷哼一声。
她停下脚步,昂头说:“你什么意思?”
李琊朝她的方向掸了掸烟灰,“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杨岚狐疑道:“什么日子?”
“高考。”
“用得着你说。”
“你不去考试,到这儿来伺候人——”
“谁伺候人了!”
“我说错了?难道你不用伺候你三爷睡觉,还是说他不行啊。”
“你!”杨岚怒目而视,急得跺脚。
“我怎么?”李琊轻笑,“我怎么帮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没让你帮我!”
“狗都晓得感恩,你倒厉害,转头重拾旧业,给人
做三陪。”
“我就三陪怎么了,我看你姑姑也好不到哪儿去!”杨岚说罢欲往饭厅去。
李琊拉着她胳膊,将她撂到在地,居高临下地说:“继续骂啊。”
她撑着地起身,“我不想和你废话。”
“你这么做,对得起父母吗?”
“我跟着三爷吃穿不愁,跟着他们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跟我拿腔抬调!”
“拿腔抬调……嗯,看你没怎么上学,也还伶牙俐齿,很会拣词儿来说。”
“还轮不到你管教我,装模作样!”
李琊看她走远,将烟扔进垃圾桶上的灭烟盒里。
唐季飞出来寻人,和杨岚肩撞肩,瞧她眼眶泛红,问:“没事吧?”
杨岚并不搭理,匆忙走进饭厅。
唐季飞走来说:“你说她了?”
李琊晙他一眼,“要为她打抱不平?”
他说:“我做什么要帮她。今天都在呢,别找事儿。”
“我就是……有点儿,你懂吧?”
“我知道你气不过,她有她的选择,你管不了。”
李琊想起自己也同庞景汶说过类似的话,叹了口气,“唐季飞,我们真是祸害。”
“就你?”他捏了捏她的脸颊,“祸害我就得了。”
她拂开他的手,奇怪道:“吃错药了吧你。”
晚餐过后,乌泱泱一帮人散去。
李琊头枕在车窗玻璃上假寐,兜里的手机振动,她不耐烦地接听,“谁啊?”
电话里的人隐忍着怒气说:“给我滚过来。”接着断线。
她不自觉屏住呼吸,感受到心脏有力的跳动。
驾驶座上的人问:“怎么了?”
“唐季飞,靠边停下。”
“不舒服?”
她定了定神,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做,立刻,就现在。”
第三十二章
“打猎知道吧?需要诱饵。对他好,好得不能再好,让他无法忽视你。等猎物吃下诱饵,你要攻击。对他不好,让他感受到落差。最后的最后,驯服你的猎物。”
这是张宝璐随航班落地后发送的第一条短信。
李琊收到后只觉是废话,不是预想中关于勾引的一招一式,不过却由“对他好”,想到了送空调这件事。
她早想到他会生气,可就是见不得那样的居住环境。那么小的房间,硬邦邦的床,还没有空调,教人如何将三伏天熬过去。或许他早已习惯,甚至会为了省电费不开空调,但她顾不了这些。
李琊转角,越过台阶看上去,门半开着,男人背倚门框,神情冷漠。
是她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却不敢靠近半分。
叶钊眉间轻蹙,“上来。”
她垂头走进昏暗的室内,门在巨响下关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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