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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皇商-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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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之章沉吟半日,颔首叹道:“你去看看也好——想必你也知道了些什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千万别越了礼数才是。”

薛蟠点了点头,反身出去了。又吩咐了车马随从径自准备,随意批了件素色的斗篷便过去了。

到了宁国府门前,只见府门洞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乱哄哄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薛蟠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这才提着衣袂踏阶而上。

在停灵之室上了一炷香,刚要动身,迎面撞上了忙忙进来的宝玉。哀嚎哭诉的模样仿佛死了亲媳妇一般。薛蟠摇了摇头,淡话两句劝住了宝玉的哭声。两人又往尤氏这边来。怎料尤氏正犯了胃疼旧疾,一应大小事宜一推二六五的信手不管,薛蟠看在眼中,也觉得一阵胃疼。

尤氏自然是不晓得秦氏的真正身份,此番气闷难掩,也不过是秦氏和贾珍通、奸的事情败露罢了。不论是作为一个女人,还是作为一个婆婆。得知自己真心宠爱的晚辈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到底还接受不了的。薛蟠对于尤氏的观感还算可以,想到这里,长叹一声,开口说道:“嫂子虽然缠绵病榻,可到底是宁国府的管家太太。现如今蓉儿媳妇丧事未办,府中上上下下乱糟糟一片连个管理的人都没有。叫别人见了不说嫂子身体不适,反而说嫂子持家无道。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尤氏微微一动,看了薛蟠一眼,到底还是意难平,低头轻道:“我倒是有心思张罗一番,只是身体着实不争气,也是有心无力了。”

薛蟠叹息一声,继续劝道:“逝者已矣。嫂子何必同往生者介怀?莫不如让她走好了最后一段路,嫂子问心无愧,大哥哥也越发尊重了。”

薛蟠这话倒是实在的。秦可卿的丧事办的轰轰烈烈,四王八公莫不参拜。原本是尤氏立威的最好机会,岂料尤氏不懂得其中关窍,赌气不办,最终却平白便宜了掐尖卖弄的王熙凤。最后还牵扯出铁槛寺弄权一事来,为今后埋下了祸患。尤氏自己在贾珍身边也愈发的没脸起来。总算起来,真真是得不偿失。

尤氏又怎么不知道其中猫腻,只是她骤然探得秦氏与贾珍之事,一时间女人意气,到底还是面子上过不去。如今听了薛蟠的劝说,自以为然。思前想后,神色倒也不像先前一般枯槁。

薛蟠见状,继续说道:“嫂子宽厚大度,对待儿媳妇仿佛自己亲生一般。早就成了神京各府上下的美谈。多少闺阁女子做梦都希望出嫁后能遇到嫂子这样的婆婆呢!如今蓉儿媳妇离世,嫂子虽然身体不适,但好歹强撑着起来操持一番,也好全了这最后的美谈。如若闹得满京城风风雨雨的,嫂子不是愈发没脸了?正所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这话虽然难听,嫂子揣度着,可对?”

尤氏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忍住滚滚欲落的泪水,挣扎着起身说道:“老了老了,人却越发娇贵起来。反倒让弟弟看笑话了。”

语毕,扬声吩咐道:“来人,替我洗漱宽衣。”

薛蟠见状,拉着贾宝玉退了出来。即刻有引路的小厮带着他们去见了贾珍。

彼时贾珍并着合家老少爷们坐在花厅里。哭的仿佛泪人一般,正和贾代儒等说道:“全家大小,远近亲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见长房内绝灭无人了。”

薛蟠听在耳中,只觉得一身腻歪。

尤氏也穿戴好了衣物走了过来,听见贾珍这话,冷冷瞥了他一眼,淡然说道:“人都死了,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商议着如何料理后事吧!”

贾珍万没想到,以尤氏执拗的性子竟然真的肯出来料理此事。当着结发妻子的面,愈发尴尬起来。神色有些讪讪的,打量众人一回,开口说道:“如何料理,不过是倾我所有罢了。”

尤氏见状,恼怒的抿了抿嘴,深吸了几口气,刚要说话,就听外头传报秦家的人和尤氏的亲眷来了。

尤氏看了贾珍一眼,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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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宝钗神色莫名不过是未婚姑娘滴惆怅罢鸟

姑凉们不必担心O(∩_∩)O~

至于徒臻滴多疑,很多皇帝都很多疑

其实瓦觉得大家把一切摆在明面儿上也好,正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

徒臻的观点是我信你所以才查你,有顾虑便直接对你说,绝不掖着藏着,也是一种信任

而薛蟠则是我信你就不怕你查,左右我也没做过对不起的事儿

而且你查了更好,我没做到的你直接给我做了

不得不说,两人都挺极品的,天生一对。

至于忠纯亲王,毕竟他也是皇子,且最近上皇多加拉拢忠纯亲王,徒臻难免会不放心

但是徒臻不会任由自己莫名的怀疑扩大,便暗中调查忠纯亲王再三确定自己的信任没有辜负

虽然手段极端了一些,但也是人之常情,希望大家理解O(∩_∩)O~

感谢jaylei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12…13 21:36:17

红色小猫爪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乃们╭(╯3╰)╮

☆、第九十章 贾珍讨板引出忠义 丧仪嚣张神京侧目

来的人自然是秦氏的父兄秦业和秦钟;还有尤氏的母亲和两个妹妹。薛蟠特意打量一番尤二姐和尤三姐,果然一个模样标致,温柔和顺,另一个体态风流;风骚**。普一进来,贾家上下老少爷儿们便有诸多掉了眼珠子拔不出来的。

那尤氏两姐妹在厅里站定,神色也不算安分。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扫来扫去,时不时神情娇怯的低头不语。缱绻之意着实不像来祭奠死人的。

薛蟠摇了摇头,动手拽了拽一旁神色呆滞的贾宝玉,口中喝道:“看什么呢?”

贾宝玉回过神来,有些讪讪的低了头。

古代办理丧事很麻烦;又要停灵四十九天,又要开丧发讣闻;又要请和尚道士念经超渡,林林总总将近小两个月的功夫。薛蟠在旁熟了一会子,便觉得浑身乏累,抽空找到贾珍表明回去之意。

恰好贾珍正吩咐管事小厮们张罗一应用度。兼之宁国府贾敬是个自认为脱了俗尘万事不管的性子。贾珍便愈发的恣意奢华起来。看板时,几副杉木板皆不中用。听得有人进言道薛蟠铺子上有好板子,连忙拉着人哀求央讨。

“早就听闻姨表兄弟财资阔绰,京中每多好物具出自兄弟府上。前儿闻得兄弟铺中有一套好板,叫做什么‘樯木’,出自潢海铁网山上,做了棺材,万年不坏。可否舍了哥哥给我这苦命的媳妇,也好叫她音容笑貌,万年不改。”说到最后,愈发的哽咽起来。

岂不知薛蟠早就听的目瞪口呆了。连忙将自己的胳膊从贾珍手中拽出来,轻声喝道:“你疯了不成?那板子可是当年我父亲带来,原系忠义亲王老千岁要的。你有几个胆子,竟敢和皇家的人抢东西?”

贾珍闻言,愈发伏低做小的悄声央求道:“忠义亲王老千岁若是安然无故,我是断然不敢如何的。可他现如今犯了事儿,就连上皇和圣上都不待见他。大兄弟怕个什么。你那板子封在店内也无人敢买。大不了我出双倍的价钱,只要大兄弟肯割让,万事好商量。”

“商量个屁。”薛蟠实在忍受不了贾珍的糊涂,一甩袖子将贾珍甩开,冷冷说道:“你自己糊涂别连带别人也跟你倒霉。忠义亲王天潢贵胄,不论他犯了什么事儿,他都是上皇的嫡亲血脉,单论血统就强出我们百倍。你多大个能耐敢和他挣?”

顿了顿,又冷笑道:“我劝大哥哥差不多就行了。总归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儿,别弄得太扎眼,反而引了旁人的注意。你那儿媳妇左不过是个七品孺人,多大个福分享用这种东西?”

一句话反而提醒了贾珍,恍然大悟的道:“是了。我那媳妇品格多好,若只是以七品孺人的身份下葬,简直是玷污了她。不成,我得想想办法。”

一句话未落,忽又听得秦氏之丫鬟名唤瑞珠者,见秦氏死了,也触柱而亡。贾珍闻言大喜,连忙吩咐下人以孙女之礼殓殡。又有小丫头名为宝珠者,甘愿为其义女,为秦可卿摔丧驾灵。贾珍又吩咐合家上下一律称其为“小姐”。

看在众人眼中,不论清楚不清楚的,都多了几分狐疑。

贾宝玉这般糊涂的人物都私底下偷偷拽着薛蟠的衣袖感叹道:“这瑞珠和宝珠不过是蓉儿媳妇跟前伺候了四五年,难得这般忠孝仁义。可卿虽然膝下无子,命薄早丧。然有了这两位忠奴义婢,也算不枉终生了。”

因又叹道:“多早晚我也这么死了,也不要众姑娘们为我如何,只希望她们哭我的眼泪能够化成一条大河,把我的尸首漂起来,送到那鸦雀不到的幽僻之处,随风化了,自此再不要托生为人,就是我死得其时了。”

“一家子都这样……真是走火入魔了。没一个正常的。”薛蟠恨恨的说了两句,越发不耐烦呆在这里,越性连贾珍的面儿也不见,自顾自的出了宁国府的大门,一路坐车往忠信侯府去。

路行半途,陡然被人拦了下来。一个管事模样的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站在车旁,恭谨的说道:“请薛家大爷留步,我家主子想要见大爷一面。”

薛蟠闻言,抬手掀开车窗上的纱帘,细细打量这人几眼。只觉得这人虽然举止恭谦,言语谨慎,但周身气度从容不迫,并不像是寻常人家的管事。因笑道:“不知贵主人姓甚名谁,我可认得?”

那管事微微欠身,又说道:“我家主子大爷并未见过,但一定听说过。大爷放心,我家主子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想和大爷说说话罢了。”

没等薛蟠回答,只听一旁的招财冷眼笑道:“满神京想和我们家大爷说话的多了去了。什么阿猫阿狗的我家大爷都得迎着,每日连吃饭睡觉的空闲都没有了。”

那管事闻言。面上闪过一阵怒容。也不答应招财的话,双掌轻拍两下,只见马车周围陡然现出好些身影。

招财大惊,顺势抽出腰间宝刀,神色冷然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后头进宝一个小厮也即刻团团围住马车,手持利刃,一脸的戒备森然。

那管事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嘴角,轻笑道:“我家主子真的没有恶意,不过是想要认识薛家大爷罢了。几位也不必如此紧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又能做什么呢?”

只是话说的冠冕堂皇,一众人却隐隐的逼了上来。

薛蟠在马车里头轻叹一声,开口说道:“既然如此盛情,我也不便推脱了。请吧!”

招财大骇,连忙说道:“大爷——”

“希望贵主人真的没有恶意,不然的话……”薛蟠轻笑一声,开口说道:“不要真的以为我身边就只有这些人跟着才好。”

那管事微微颔首,十分恭顺的说道:“小的在前头带路。”

薛蟠应了一声,吩咐招财驾着马车跟在其后。

这人的行事虽然鬼蜮了一些,但薛蟠到底也没放在心上。一则此处乃是京中,是徒臻的地盘。他看的自己这么严密,周身肯定有他血滴子或者粘杆处的人存在,只是薛蟠并未察觉罢了。二则便是师先生的缘故,虽然上京一年多并未见面,但薛蟠身上的强心蛊让他隐隐觉察到师先生就在他的周围。基于此两点,薛蟠更是放心了。

一路无语,车行了大概有半柱香的功夫,就停了下来。薛蟠坐在车中,并未感觉到那管事绕圈子。就这么直直的走了过来,想来那家主人真的没什么恶意了。

薛蟠轻声一笑,起身下了马车。在地上站定,神情惬意的打量四周,这是一个非常气派阔绰的门脸。朱门金环,两旁的石狮子体态雍容,面目狰狞,越发显出几分贵气来。门两边是两旁目不斜视的侍卫把守。薛蟠最后抬眼望,心中不由得悚然,视线在这府邸门上的牌匾上牢牢盯住了。

那管事自得一笑,开口说道:“薛家大爷可放心了,我家主人真是无恶意的。”

虽然无恶意,但总归也没什么善意就是了。

薛蟠摇头苦笑。再次看了门上的牌匾一眼,跟在管事后头进了府门。

府中的景色愈发精致。随处可见名贵的花草和精心雕琢的山石。脚下的地砖光润似墨玉,踏上去不滑不涩,薛蟠只在一个地方见到过。触目可见,哪怕是一丁点儿的细微之处都彰显奢华。不由得心中暗叹,世人传说这位在失势之前荣宠鼎盛,几乎可与皇帝比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一路穿花度柳到了后花园。年末天寒,早已是万物衰败的季节。然则这个后花园内却百花繁盛,姹紫嫣红。其争妍斗艳的情景竟然比薛蟠家中的温室大棚还要鲜艳些。

一张藤萝编制的美人榻静静放在百花丛中,旁边一个梅花式样黑漆填金的小几,上面摆放着两碟干果和一壶清茶。清茶袅袅,还冒着热气。显得愈发闲惬安然。

一个美人躺在榻上闭目养神,身上盖着一张毛色柔软光滑的白狐狸皮。愈发显得美人如玉,风姿高华。

管事走到那美人三步之外站定,轻声说道:“主子,人已经带来了。”

那美人闻言,微微一动。微阖的双目缓缓睁开,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盯到了薛蟠身上。寒如秋水,亮如北辰。柔和淡漠之下隐隐透着三分与生俱来的高傲与不屑。不禁不会让人感觉到厌恶,反而由衷的生出原该如此的感觉来。

那人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便是薛蟠?”

声音清澈柔和,骄矜自持,配合着他说话时候微微上扬的眼角眉梢,薛蟠只觉得一股子贵气迎面而来。这样皇皇者华的气质,徒臻身上没有,忠纯身上没有,忠睿和忠廉身上也都没有。薛蟠唯一见过的,便是威严更胜的上皇。

心中暗叹一声,不愧是上皇言传身教教导出来的人。面上却愈发恭谨的单膝跪拜道:“微臣薛蟠,见过忠义亲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徒赢看着举止恭谨的薛蟠,眼中闪过一阵恍惚。“好久没听人这么请安了,一时间竟觉得陌生刺耳起来。”

薛蟠默然站在一旁,并不答言。

徒赢轻叹一口气,自顾自的说道:“人至多活不过百年,却幻想着自己能千岁万岁,岂不可笑?”

薛蟠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从某些方面来说,薛蟠是个很鲁钝的人。因为被家里人宠坏了的缘故,他完全不晓得该怎样去逢场作戏,与自己并不熟悉的人寒暄。上辈子的时候是不必要,这辈子的时候是不需要。无论是薛之章,还是徒臻,都不会勉强他做自己不擅长或者不乐意做的事情。所以在徒赢面前,薛蟠才会感到一些无所适从。

是因为徒赢的身份,还是因为徒赢的境遇。薛蟠并不知道,但非常明显的是徒臻并不在乎薛蟠的回答。因为他已经自顾自的说开了。

“本王向来不喜欢冬日,因为冬日没有鲜艳的花朵,满眼的衰草枯枝只会让我觉得寒凉卑微。以前汲汲碌碌浑噩筹谋还不觉得,现如今整日呆在这里,愈发的伤春悲秋起来。不得已只好将地龙接到了花园子里,暖暖的捂着百花齐放。”徒赢说到这里,冲着薛蟠问问笑道:“你看本王这园子的花草如何,比不比得上宫中的御花园?”

薛蟠老老实实的说道:“此时寒冬,宫中御花园的花草都枯萎衰败了。哪里有王爷府中的姹紫嫣红,千娇百媚。”

徒赢微微勾了勾嘴角,表现出很高兴的模样。侧着头说道:“世人都以为本王坏了事便落魄如丧家犬,都想着怎么踩本王一脚来哄得徒臻高兴。完全没想到本王这日子过得还挺惬意的吧?”

这话太过敏感尖锐,薛蟠索性低了头不说话。

徒赢见状,满不在乎的轻哼一声,开口说道:“世人都传言薛蟠性格骄矜,霸道狂傲,是个浑不记的。怎么在本王面前,反而恭谨了起来?”

“王爷威严,自然不是我等小民可以放诞的。”薛蟠轻轻说了一句。

徒赢明显不是很满意。皱着眉说道:“可是你在徒臻的面前倒是很放得开。难道以为本王的容忍还不如徒臻那小子吗?”

薛蟠眨了眨眼睛,又不说话了。

徒赢嗤笑道:“是了。在徒臻口中,恐怕本王就是个十恶不赦,为了皇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吧。也难怪你会这么害怕。毕竟畜生和人的区别可大了。你不怕徒臻,因为你觉得徒臻是个人。你怕我,因为觉得我是个畜生。可对?”

薛蟠的面容愈发柔顺恭谨了,却死死的低着头不说话。

徒臻轻叹一声。“本王既然落魄至此,你还怕什么呢?莫不如大肆痛骂一番,也好在徒臻面前讨个好儿。”

薛蟠撇了撇嘴,忍不住说道:“圣上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哪样的人?”徒赢歪了歪脑袋,一脸认真的问道。神色执着而无辜。看在薛蟠的眼中,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你不用怕我,你怕我做什么?”徒臻嗤笑道:“世人都怕我。连父皇都怕我,其实我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薛蟠藏在衣袖中的手悄悄握紧了,掌心一片粘腻。他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嘴。

徒赢看在眼中,愈发的开心了。

“都这么害怕,连失势了也都这么害怕。”徒赢有些开心的摇了摇头。“你说本王这会子将贾珍叫过来的话,他会不会吓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没等薛蟠回话,又自顾自的嫌弃道:“不过贾珍那样的奴才,还不配让本王见他。他想用本王的棺材板儿,你给他就是了。本王倒要看看,他用了之后,会不会真的安享万年。”

薛蟠心中一紧,完全没想到徒赢一个失了势的废太子,居然也有这样灵通的消息。一时间愈发愣愣的。

徒赢看在眼中,漫不经心的笑了。

“本王终于知道徒臻那小子为什么这么信任你了。”徒赢信手拿起小几上的茶盏啜了一口,淡然说道:“因为你实在很蠢。”

薛蟠脸色一黑。

徒赢却缓缓的躺在榻上,失了说话的兴趣。

片刻,徒赢的呼吸清浅起来。一旁守着的管事悄悄走到薛蟠跟前,拽了拽薛蟠的衣袖,示意薛蟠跟他出去。

两人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刚刚迈出后花园的时候,就听见后头徒赢轻飘飘的说道:“有机会的话,不妨让师先生过来瞧瞧我。本王倒真是想见见……这个让本王一败涂地的人。”

薛蟠身形一僵,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

愣愣半晌,还是在管事的提醒下才慢慢走出了后花园。岁末天气虽寒,但不知不觉间,薛蟠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星移斗转,不过倏忽间发引(出殡)日近。薛蟠到底也没将那块樯木的板子交给贾珍。贾珍无法,最后托人花了七千两在外省特地采买了板子运送回来。期间对薛蟠颇有微词,薛蟠淡然一笑,也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隐隐疏远了宁国府的人。

直到了出殡当天,实在是脱不开身了,这才走过场的前来拜祭。

彼时官客送殡的,四王八公齐齐而至。连带前面各色执事陈设,俱都是现赶着新做出来的。浩浩荡荡,一带摆开三四里远。走不多时,路旁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吵吵闹闹钟鼓乐声遍布京城。俱都是各家路祭。一应用度光鲜夺目,极尽奢靡。僭越逾矩者不计其数。市井流民,高门鲜户口口相传,不过半日的时间,宁国府为了一个孙辈媳妇居然弄出偌大阵仗的消息长了翅膀一般传出。

薛蟠凝神细看,前来拜祭劝慰者莫不是四王八公等亲近之人,便是朝中汲汲于功名利禄者。但凡循规蹈矩,恪尽职守,翰林清流者半点不见。知道宁国府此举是彻底失了人心,虽然早知如此,心中也不免戚戚焉。长叹一声,隐在人群后头,愈发的低调起来。

贾宝玉一身素服跟在薛蟠身边。瞧见薛蟠此刻默然失落的模样,不由得开口问道:“薛大哥哥这是怎么了?”

薛蟠抬头,看着一脸天真懵懂的贾宝玉,长叹一声,敷衍道:“没什么,就是想着蓉儿媳妇多大的年纪,怪可惜的。”

贾宝玉闻言,也唏嘘道:“可不是如此。真真的红颜薄命啊!”

没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听前头有人过来传报道:“二老爷叫宝二爷脱了素服赶快前头去。北静王爷指了名儿要见二爷呢!”

宝玉闻言,急急脱了素服上前拜见。

只听得北静王含笑问了一阵读书不曾的寒暄话,即刻大庭广众之下问起口衔之玉的事情来。引得宝玉乖乖的奉上通灵玉,又诸多提问,摆弄许久,连连称赞。生怕别人听不见的笑道:“令郎真乃龙驹凤雏……”

引得旁观之人引颈窥探。当中得知宝玉混世魔王之声名多有不屑者,愈发的侧目而视,面带讥讽。薛蟠看在眼中,又是一阵的摇头。

真可谓是墙倒众人推。宁国府这会子还没怎么招呢,只不过糊涂伤痛之时稍稍僭越违逆了皇家的心思,便有这么多人上赶着来上眼药的。可以想象日后荣宁二府果真落败了,落井下石的该有多少。

一时之间,愈发的没意思起来。

穿插上前打断北静王的话,开口轻笑道:“北静王信口开河也得讲究个章程不是。就宝玉这个混世魔王的性子,也就和我这个浑不记的呆霸王凑合在一起狼狈为奸罢了。他若是真的‘雏凤清于老凤声’,也得看看真正的凤凰干不干呀!”

一席话说得众人哈哈大笑。宝玉摸不着头脑,也跟着混笑起来。

北静王看在眼中,唇边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冲着薛蟠说道:“没见到你在人群里藏着,倒是小王的不是了。”

薛蟠也笑着调笑道:“今日丧殡,我不过是个宾客罢了。岂能喧宾夺主叫你一眼看见?”

北静王哑然而笑。又和薛蟠寒暄几句,将适才贾宝玉所出风头化于无形。贾珍心悲秦氏,倒也没在意。贾赦那是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唯有贾政一个悄悄松了口气。他虽然为人迂腐,不善于长袖善舞。但隐隐也觉得北静王的话令人着实不安。现如今薛蟠挺身将话差了过去,贾政非但不觉愤然,反倒多了两分心安。

少顷,众人寒暄已毕。告辞谢恩,命手下掩乐停音,坚持水溶的轿辇先自行了,这才将殡过完,如洪水般朝着铁槛寺的方向去了。

☆、第九十一章 冯乡绅协家上京城 薛霸王自请孟连营

要说这铁槛寺;原是宁荣二公当日修造。现如今还有香火田亩布施,以备京中老死人口,在此便宜停放。其中阴阳两宅俱已预备妥帖,好为送灵人口寄居。

即今秦氏之丧;贾家合族男丁便在铁槛寺下榻。一番休整之后,也到了掌灯时分。

薛蟠出于亲戚的情谊——大部分还是看在上皇的面子上跟着众人张罗操持了一整天,自觉做的十分到位。见如今众人均已下榻,便不肯再委屈自己,找到贾珍处一番温颜宽慰,顺带也提了告辞一事。

那贾珍着实伤心难以自持,拉着薛蟠的手又是好一顿哭诉才将人放开。贾宝玉因为诸多缘故;一直便跟在薛蟠身边。如今见薛蟠要走,他也有心不留了。

只是回首见着默默流泪的秦钟;也狠不下心来说出告辞的话。只得暗暗拉着薛蟠的衣角问道:“不走不行吗?”

要不是他这一拉,薛蟠还险些忘了这么一个人。瞧着角落里缩手缩脚神情萎缩的秦钟,薛蟠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对于这个在亲姐姐的丧事上还有闲情与小尼姑风月的秦钟,薛蟠一向没有好感。觉得这个人着实太没良心了一些。秦氏在世时候对他的照顾在意有目共睹,如今尸骨未寒,秦钟居然能放任自己的情、欲做出那种苟且之事来。薛蟠怕他将宝玉带坏了,连忙说道:“既如此,你也跟我回去吧!”

末了,又和贾珍解释道:“这铁槛寺到底是个停灵的地方,没有家中干净。且鬼神之事向来众说纷纭,宝玉又一向比较骄矜,万一冲撞了什么也不太好,不如跟着我回去吧!”

贾珍闻言,深以为然。毕竟宝玉自出生起就有些神神叨叨的,若是真为了这点小事让他如何了,恐怕老太太也不乐意。遂挥手笑道:“宝兄弟身子金贵,女儿一般的品格。怎么能和我这帮爷儿们对待。薛大兄弟将人带回去也好,免得老太太面前不好交代。”

语毕,亲自吩咐小子备了车马,准备将人送回去。

一旁秦钟见状,有些急切的叫了一句:“宝玉……”

欲语还休的模样,叫薛蟠看了一阵皱眉。

贾宝玉本身就是个和软糊涂的,对于容貌姣好者多有不忍宽厚。见了秦钟这模样,只觉得半边骨头都酥了起来,连忙上前安稳道:“逝者已矣,你也别太伤心了。”

“你不能留下来陪我吗?”秦钟眼睛有些红红的,一脸希翼的看着贾宝玉。

贾宝玉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一眼薛蟠。

薛蟠皱了皱眉,只得叹息一声,开口说道:“你随便。”

对于薛蟠来说,他会把我自认为好的路摆在你面前,可是他从来都不会替你决定。最终贾宝玉还是抵不过秦钟的眼泪攻势,连连点头答应了要陪秦钟在铁槛寺住一晚。

薛蟠见状,只是趁人不注意的功夫将宝玉拉了出来,嘱咐一些诸如 “千万以死者为大,别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来”等话语,遂坐上马车回了忠信侯府。

因为秦可卿的死,薛家众人的兴致也不是很高。一顿晚饭吃的难得安静,期间众人也有些交谈。薛夫人只是简单的唏嘘红颜薄命,反倒是薛之章这几日平添了一份落落寡欢。只有薛宝钗原本和秦可卿便不相熟,又因忙于备嫁一事,兼之又风言风语的听说了一些传闻,倒也没有什么伤心之色。还时不时的劝慰着薛夫人不要太过悲伤,又殷勤的布菜侍奉,比从前的小儿女形状要成熟不少。薛蟠看在眼中,心下又是一叹。

且说吃罢了晚膳,喝过茶水之后。众人各自散了,薛蟠负着双手回了温柔乡,吩咐屋里的丫头梳洗宽衣后,疲乏了一天的身体自动自发的摔倒了床榻上。合上眼睛便是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薛蟠难得没睡懒觉。在丫鬟的服侍下盥洗已毕,吃饭的功夫吩咐人将京中负责石材木料及奢侈品的管事叫到了温柔乡。吩咐众人尽快搜罗最上等的金银铜锡以及土木砖瓦等物,以备后用。

对于薛蟠时不时就出现的莫名吩咐,众位管事表示淡定的接受了。只是在商讨实施方略的时候出现了一点点的小分歧。

“要从南方调动大量成色好的土木砖瓦倒也不是不可,可是一来天寒地冻,路途遥远,成本加大,如今急急地调动过来,颇有些得不偿失。二来大爷还吩咐要尽量的封锁消息,不被外人察觉……实话说,这是非常有难度的。”负责这方面的管事摇头叹道。有些不理解的问:“以我薛家的财力物力,现如今京中商铺上存储的备料已经足够支撑到明年年末了。何不等到开春路途好了,再行调动?”

“想要做一名成功的商人,最重要的就是会把握时机。不必等到明年开春,恐怕今年年末就会有大消息放出来。届时百家齐备,原料成本恐怕会凭空上涨多倍。二则也失却了最好的商机。”薛蟠说着,漫不经心的用茶盖拨了拨茶叶,开口说道:“我薛蟠做什么事情,向来不喜欢落人于后。比如今日这事儿,如果被别人抢了先机,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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