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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温柔比光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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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看不到白沭北的反应,她不想看了,或许那双曾经迷恋的眸子里只剩短暂的内疚和冰冷的情绪。
看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下巴再次被捏住,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陈钊那张扭曲又可怖的凶狠面容,冰凉的枪口在脸上四处游移:“现在看起来比之前更美了,白大队,你说呢?”
陈钊病态地笑着,将林晚秋满是血迹的脸转向白沭北。林晚秋听不到白沭北的声音,他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林晚秋只觉得眼前越来越花,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半边脸都是黏糊糊的好附着了一层黏液,她胃里不住犯恶,连小腹都开始一阵阵地发紧剧痛。
后脑又挨了一下,眼前彻底的花了,看不清、听不到,连感觉都在一点点消失。
林晚秋闭上眼那一刻,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还好她给萌萌做了那把锁,还好她最后留给了萌萌一点东西,如果现在死了,也不遗憾了。
不,还是有一件事一直梗在她心里,她都没来得及告诉萌萌一声:她就是她的亲生妈妈,真可悲,到死都只能做她的“真”大姨,“假”妈妈。
林晚秋感觉着自己的身体陷入了一阵黑暗之中,似乎坠入了无边的深渊,耳边有风声,好像还有枪声,似乎还有他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好像散在了天边…
白沭北坐在急救室外,眼神空洞地看着那两扇紧合的门板,脑子里只剩林晚秋浑身是血的样子,他抬起手,麻木地看着指尖那些已经渐渐干涸的血渍。
一个小时前,他和随后赶来的警察顺利将林晚秋和顾安宁救了出来,他肩膀处挨了一枪,可是什么都顾不上了,他眼里只看到林晚秋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
她明明是头部受创,为什么下…体会流血?
白沭北当时已经完全没有理智,连缩在一旁发抖的顾安宁都来不及安慰。他眼里只剩那个纤瘦单薄的女人,她……会死吗?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林晚秋是很好哄,可是万一她不在了呢。
将她送进医院后,得知的却是另一个让他震慑的消息,林晚秋怀孕了,快两个月了。
他震惊得无以复加,随即想到那刺目的一滩鲜红,整个人都好像被重车给碾压过似得,每个细胞都在疼。
孩子会不会保不住,林晚秋会不会生气?他忽然开始害怕,甚至有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原来他也是会怕的。
白沭北将修长的手指插…进发丝里,痛苦地闭上眼,动作太激烈扯到了肩部的伤口,虽然做了处理,可还是钻心的疼。
一旁的顾安宁看到他眉心紧拧、脸上的血色尽失,想伸手扶他,可是最终还是将探出一半的手指收了回来,只诺诺地开口:“小心伤口。”
白沭北不说话,只是微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顾安宁咬了咬嘴唇,还是轻声问道:“你,你和林小姐……结婚了?”
白沭北墨黑地眉峰微微动了动,听到林晚秋的名字,这才慢慢转头看她。
顾安宁眼眶红红的,手指不安地拧着衣角,白沭北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之前想对你说,顾叔怕你刚醒接受不了。”
顾安宁睡得太久,身体也瘦的可怜,锁骨处因为悲伤的情绪深深凹陷下去,那模样可怜极了。她汲了口气,半晌才哽咽着:“那你,爱她吗?”
白沭北表情复杂地转过头,脸上的有些挣扎和迷惑,爱吗?开始的时候很讨厌,后来是想给孩子找个妈妈,再后来,喜欢她的身体……最后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不那么厌恶她了,甚至想着,她喜欢钱也没关系,不做…爱也无所谓,哪怕和她单独呆在一起好像也挺高兴。
顾安宁拧着眉心,看他迟迟都不愿回答,心里既复杂又难受:“是因为萌萌吗?你想给她,找个妈妈?”
不知道是在给自己找借口,还是在帮他开脱,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
白沭北英俊的五官有层冷硬的弧度,他手肘搭在膝盖上,身上的衬衫被那片血红破坏了美感,可是整个人却有一股说不出的俊美。顾安宁知道这不是当初与自己相爱的那个白沭北了,她昏睡了这么多年,她没有变,可是他不会还站在原地等着。
感情再深,也敌不过时光折腾。
白沭北喉结动了动,转过头:“安宁,我——”
他的话还没说话,就被突然冲上来的一个白色身影给狠狠抓住了衬衫前襟,接着是嘴角挨了一下,那力道太狠,一股铁锈味在口腔回荡。
白沭北看了眼对面怒不可遏的高赫,第一次没有冷眼反驳。
高赫却意难平,尤其看到他身旁披了他军装外套的顾安宁,脑子好像不受控制地燃起一团火。一把扯住他有些凌乱的衬衫吼道:“你还有脸坐在这里?”
白沭北比高赫微微高出一些,他沉默地看了高赫一会,薄唇微动:“我老婆在急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老婆?”高赫冷笑着,清俊的面容净是讽刺之意,“你把她当老婆还是保姆,你自己不清楚?”
白沭北身后的顾安宁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高赫:“高赫,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那该怎么说?”高赫语气不善,连带着对顾安宁都生出一股莫名地敌意,“你以为眼前的,还是那个你自认正直刚毅的白沭北,他不过是个无耻小人,利用一个女人对孩子的爱肆意伤害她的卑鄙伪君子。”
顾安宁更加震惊了,这些事白沭北怎么可能做的出来,她认识他这么久了,难道还不了解他?
白沭北却一个字都没反驳,心里也在一遍遍问自己,以前那个正直的、光明磊落的白沭北去了哪里?
或者他的阳光给了别人,而内心那些压抑的、阴暗的东西,全都给了林晚秋。他曾经讨厌她,觉得她亵渎了“母亲”这个神圣的词汇,甚至想着羞辱她。
可是——
白沭北安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的伤口却没能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别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只有他身后的顾安宁看到了他另一只手的指尖在发抖…
急救室的门适时打开,主治医生和一个护士打扮的人走了出来,白沭北和高赫一起上前,高赫焦急地询问:“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很年轻,摘了口罩露出清秀的五官,她皱着眉头看了眼高赫,又看了眼白沭北,乌黑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大人没事了。”
白沭北静了静,声音低哑:“孩子——”
那医生看了他一眼,嘴角竟有些讽刺:“大人和孩子要是只能保一个,不知道白大队会怎么选?”
白沭北眉心紧了紧,他能感觉道这医生对自己的敌意,可是他确定没得罪过对方,而且林晚秋似乎也不认识她。
那医生和高赫低头说了句什么,随后高赫就进了手术室。白沭北抬脚想进去,却被那医生拦住了:“不好意思,病人情绪很低落,她不想见你。”
白沭北一怔,脸上的寒意好像能冻死人:“什么意思?”
那医生嘴角露出甜甜的梨涡,耸了耸肩膀:“白队别动气,要是还有一点良心,这时候就别进去刺激晚秋了。对了,晚秋有句话要我转告你。”
白沭北呼吸一窒,薄唇抿的很紧,许久才问:“什么。”
“她要离婚,希望你能成全她。”
☆、43玩火
白沭北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顷刻间白光一片,他没料到林晚秋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而且她连见都不想见他?!
他知道她会生气;也知道她肯定怨他;这次他终究是做错了;可是这一切他都可以解释的。
看着面前有些挑衅的女医生,白沭北可以猜到一些其中的缘由。她应该和高赫关系不错;否则不会对自己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他没时间多想,只冷淡地吐出一句话:“不可能,我要见她。”
他似乎镇定极了;高挑的身形越过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医生就想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心里却早就乱作一团;要是孩子没有了;林晚秋一定很伤心,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呆着。
想到她此刻的状况,他的心疼的厉害。
那个女医生一步跨到他面前,明明个子并不大,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凌厉气势:“你到现在还是这么自私啊,都说了她情绪不稳定,你还要刺激她。”
白沭北皱着眉头,脸色发青,他的出现怎么就刺激林晚秋了?
顾安宁站在他不远处,也忍不住劝他:“沭北,你先……休息,让林小姐,冷静一下。”
她费劲的说着,眼神一直盯着他宽厚的肩背,白沭北寒着脸和那个医生对峙,片刻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可他没回病房,顾安宁见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大步流星地往电梯那里走,攥着军装外套的手指紧了紧,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她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好不容易赶上他的步伐进了电梯,可是这男人一直阴沉着颜色,脸上苍白毫无血色,却能让人无端的生出几分惧意。连电梯里的其他人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骇人气息,频频侧目。
“沭北,你去哪?”顾安宁追问着,可是他一言不发地直接出了住院部。
顾安宁担心他的伤口,只能一路跟着他。
白沭北不说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等到了停车场才形态毕露,竟然狠狠一脚踹在了车门上,力气太大了,连带着周围好几辆车子都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顾安宁站在原地,惊得说不出话,那个眸光猩红、面带戾气的男人真的是白沭北吗?而且他还有伤在身。
“你,冷静点。”顾安宁胸口好似被堵了一块石头,难受的说不出话,“别和自己,过不去。”
白沭北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好像一匹发怒的野兽,额角的青筋都气的突突直跳。他一想到林晚秋这么脆弱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居然不是他,他就全身都好像冒出了无名火,那火在他身体里燃的他快疯了。
他想见她,想的不行。
顾安宁站在原地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还是走过去:“林小姐现在……气头上,等等,就会好。”
白沭北扭头看她,顾安宁被他脸上还未来得及消退的阴沉气息吓到。他看了她一眼,沉了语气,却说:“我让司机送你。”
他直接打了电话,没征求她同意,等挂了电话才背对着她开了口:“我想静一静。”
顾安宁张了张嘴,她想说点什么,也觉得此刻似乎该说些什么,他们之间从未这样僵持过,可是真的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睡了这么久,她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可是梦醒来她的世界就全都变了。
等白家的司机把顾安宁送走,白沭北才拦了一辆出租。
…
白沭北直接回了家里,先给白小黎打了电话让她记得接孩子,他去给林晚秋找换洗的内…衣裤和洗漱用品,站在衣柜前,却看着她少得可怜的衣服发呆。
林晚秋的衣服很少,和他的挤在一起对比之下就更明显了,很小的一排放在他的西服旁,存在感薄弱,就和她的人一样。
仔细想想,她好像极少会主动买衣服,而他从没注意过,她经常穿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他一概都不知情。
白沭北难受地合了合眼,把东西拿出来收拾好,又去床头柜里找东西,拉开之后却呆住了。
他平时很懒,每次给林晚秋家用都是直接放进这个抽屉里,前几次也从没注意过,这么细看之下,里边的钱好像都没怎么动过。
他随意地看了一下,只是少了一点点,或许是她急用时才拿的,那平时她和萌萌都是怎么生活的?
抽屉最里层有个黑色笔记本,白沭北拿出来打开,上面记录了一些数字,他看了一会就明白了。这应该是林晚秋用来记账用的,数字前面有加减号,猜想是拿走之后,她或许又补了一些回来。
白沭北脑子沉得厉害,撑着床垫慢慢地坐在床上。
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医生不许他走动,他居然还不要命的跑回来,可是看到这些,远比伤口带来的刺痛更让他难受。
林晚秋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了向他证明什么吗,可是他们是夫妻,她花他的钱不是理所应当的?
白沭北想着,越想越难受,心好像被什么拉扯着一样有股撕裂的疼痛感。
他有点晕,或许是没听医生的话执意跑出来,就算他身体素质再好也撑不了多久,更何况之前还和高赫起了冲突。他想马上去医院看林晚秋的,可是全身好像没有一丁点力气,坐在床上缓过那阵晕眩,他的手不小心触到了自己的口袋。
里面有硬硬的长形物体,这才记起林晚秋的手机还在他手里。
白沭北拿出来摩挲着,随意点开,林晚秋手机里的联系人也没几个,有些还是她以前工作的同事,而他……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白沭北看着上面的昵称,眼眶不由地红了起来,她从没喊过他,以前都是尊称他“白先生”,而平时几乎也是红着脸叫他“沭北”,或者是在床上被他哄着喊“老公”。
她手机了存的却是“白白”,那些小女孩的俏皮,她从不敢在他面前表露,想来她也只是个二十六岁的女孩子,却没有过那些女孩该有的心思。
她连情侣间该有的娇嗔矫情都没在他面前表现过,或许就是她总是太懂事,所以他才会……不断忽略她,以为她会一直懂事。
白沭北用力攥紧手机,手指无意间触到了桌面上的信息栏,接着跳出了一排彩信,而且都来自同一个未储存过的手机号。
白沭北疑惑地看了一眼,心里忽然有些异样,颤抖着手指打开,第一条彩信就让他浑身冰凉,后背都沁满了冷汗。
越往后看越心惊,全是他和顾安宁的照片,照片上看起来他们亲密极了,可是只有白沭北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一切好像抽丝剥茧,想起林晚秋之前的不对劲,一切都得到了解释。而他居然一直疏忽了,她竟然也默默忍受了那么久,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样。
她每天面对他时,是以怎样的心情?
白沭北几乎把那手机捏碎了,不管是谁这么别有用心,他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向林晚秋解释,再不解释他们之间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想着自己在仓库作出的选择,她当时悲伤的表情,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
白沭北到医院的时候,林晚秋已经转到了观察室。高赫也正好从病房里出来,看到他时神色骤然就冷了下去。
白沭北没理他,与他擦肩而过。
“她不想见你。”高赫背对着他,语气冷的好像他身上的白大褂透出的冷漠气息。
白沭北脚步微滞,沉声回答:“可是只有我能解开她的心结。”
高赫眉头皱了皱,若有所思地转过身,白沭北没再多说,直接伸手推开了那扇阻隔他和林晚秋的病房门。
他进去的那一刻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儿,喉咙也干涩的厉害,绕过玄关才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
她侧身躺着,一直在看窗外,白沭北进来她都没有反应,好像完全听不到病房里的声音。
他握了握拳头,一步步沉稳地走过去,等在她旁边的病床上坐下,这才哑着声音唤她:“……晚秋?”
林晚秋密实的睫毛动了动,可是没有转过身来,白沭北克制着心里的酸楚,微微咳了一声:“你好些了吗?”
他想问孩子,可是又莫名地不敢问,怕林晚秋生气,更怕刺激到她,只好试图解释:“我和安宁,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晚秋依旧没有转身,似乎是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声音微弱地传了过来:“我想一个人待会。”
这话像一把利刃,刺得白沭北胸口发紧,他想伸手抱她,可是手心抬起一半又颓然地落下了。他不敢,忽然有些不敢碰她,怕被厌恶地甩开。
“婚礼前,她出了车祸。”他只能继续解释,目光紧紧盯着她黝黑发丝间那刺眼的纱布,眼眶胀的难受,嗓子也越来越粗噶。
“前段时间才醒过来,我只是陪着她做复健,晚秋,我不会对不起你。”
林晚秋没反应,好像没听到一样。
白沭北沉默了几秒,又说:“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我再也不骗你了,好吗?”
他紧张地看着她,他不擅长解释,也没哄过女人,这次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哄,以前林晚秋很听话,随意说点好听的情话她便乖巧地偎进他怀里。
这次,他却有些手足无措。
“不要。”林晚秋忽然开了口,音量很小,可是白沭北还是听清了。
白沭北有点懵:“什么?”
林晚秋闭上眼,却很清楚地回答:“你的补偿,我不需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票下章一起感谢,我去存稿 T T
☆、44玩火
林晚秋的话让白沭北彻底地沉默下来,他端坐在扶椅里;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孱弱且无力的背影;好像看陌生人一样。
林晚秋不是这样的;她以前就算也有小脾气;可是比这好哄多了。白沭北知道这次她是真的生气,可是他还是有信心能让她开心起来。
他微微往前倾,双手交握支着下颚,抿了抿唇才说:“那些照片,发的人显然是别有用心,你怎么那么轻易就上当了。”
林晚秋没有回答,只是蜷在被子里的手指动了动。
白沭北自然察觉不到;接着说:“我已经找人在查了,晚秋,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都是希望我们产生误会。”
林晚秋这才低哑地打断他:“那么顾小姐回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沭北哑口无言,微微垂眸没有言语。
林晚秋讽刺地笑出声:“难道不是觉得不需要,或者是,我不重要?”
她说着慢慢撑着身子坐起身,宽大的病号服在她身上看起来又松又大,可是无端地让人心脏抽搐,有细微的疼痛感。
白沭北伸手想去扶她,被她侧身避开了,他墨黑的眉峰不自觉皱了起来。
林晚秋脸上的神色有些淡,唇色也白的让人心疼,她说:“白沭北,我只想知道,这么久以来,你想过尊重我吗?或者说,想过尊重你的妻子吗?”
白沭北喉咙发紧,半晌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的确是没想着告诉林晚秋顾安宁回来的事儿,开始是有意的回避,再后来觉得……不说也没关系,林晚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或许就是林晚秋太顺从了,他才潜意识里有些霸道。
林晚秋看他无言以对,只觉得更加心凉,有些东西已经在她心里忍耐了太久,她现在不想忍了,这样的婚姻除了让她更绝望,什么都得不到。
“离婚吧。”
林晚秋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心里却再也掀不起太多波澜。白沭北倏地抬起头来,眯了眯眼角:“你——”
林晚秋平静极了,居然能直视他锐利逼人的眸光:“你应该只是想找个让你放心的女人来照顾萌萌,可是你不*我,你*的人回来了,我这个保姆就该自动让位了。”
白沭北眉心紧拧,脸色看起来阴晴不定,好像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她的静脉。
林晚秋却再也不怕了,心都伤透了,还有什么值得怕的。
“如果你害怕影响你的声誉,你可以找任何借口,只要放我自由,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白沭北听到这句话,终于再也淡定不了了,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冷笑一声:“什么叫找任何理由,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卑劣。”
林晚秋唇角动了动,没有否认。
白沭北只觉得眼前一阵犯花,他承认自己的确不是好人,尤其对林晚秋这事儿上,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可是他一直以为她是*他*到骨子里的,迷恋、崇拜,然后此刻却听她说出这番话,还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子。
白沭北胸口闷闷地钝痛,忍耐着,阴沉着脸:“你确定要离婚?”
林晚秋落在床垫上的手指缩了缩,用力点头,极其坚定地回答:“是。”
白沭北蓦地站起身,眼底有着明灭的怒火,他气到胸膛剧烈起伏着,可是回答时依旧镇定平静:“如你所愿,可是萌萌,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她。”
林晚秋心脏发紧,再抬头时白沭北已经摔门而去了。
*了那么久,似乎现在才慢慢发现他的真实本性,白沭北那些恶劣的因子现在才一点点表露出来。他明知道萌萌是她的命,从一开始就拿准了她的七寸,现在还是这样。
林晚秋看着窗外,悄悄地擦了擦眼角,现在也不晚,以后彻底地认清这个人,就再也不需要为谁伤心了。
她也想过过属于二十六岁女孩的生活。
林晚秋伸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心里更加坚定离婚的想法。
…
白沭北一脸戾气地出了病房,他知道自己该忍耐一些,女人都是要靠哄的,他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甚至都没来得及问问孩子的事儿,可是他实在太生气了。
在林晚秋眼里,他现在和陈世美有什么区别,和他那个混帐老爹有什么不一样?
他知道林晚秋舍不得萌萌,更何况他们现在又有了孩子,不是那么容易扯清界限的。白沭北这么想着,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林晚秋现在在气头上,过几天便好了,谁还没个脾气呢?
白沭北看了眼自己手上给林晚秋收拾的住院用品,一时火大居然都忘了给她,现在再进去他也抹不开面子,干脆给了护士站的小护士。
顺便问了林晚秋的情况,孩子果然还在,都是那个神经病女医生故意刁难他的。
白沭北想的很好,林晚秋从来都舍不得生他的气太久,而且他现在也受了伤,使点苦肉计什么的总不会错。
白沭北于是就放心地在医院里住下来,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林晚秋,去之前还要求护士将他肩膀的伤口弄得严重一些,最好透过病号服的领口就能看到里边厚实的纱布。
护士小姐红着脸点头,白沭北想象着林晚秋心疼自己可是又拉不下脸的可*模样,居然有些心痒难耐。
可是等他到了林晚秋昨天住的病房那里,林晚秋居然不见了,病房空荡荡的,床上的被褥收拾的很干净,一看就是已经退房了的。
白沭北握着拳头,拉住门口路过的护士长:“请问,这里的病人呢?”
“噢,已经出院了。”
白沭北眉心紧拧:“出院?她身体好了吗?”
护士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脑袋上那么长的伤口,哪有那么快,是病人自己要求的。”
白沭北的陡然间好像被人浇了一盆凉水,林晚秋这是在避着他,她显然是不想再见他才故意弄出这么一出的。
白沭北也不顾医生的阻止,坚决要出院,医生只能叮嘱他哪里不适马上回来。白沭北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现在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胸口的地方。
回家之后,屋子里一切摆设都说明林晚秋没回来过,家里属于她的东西全都没动过,她的衣服全都还安静地和他的呆在一起。
白沭北好像疯了一样,努力地确定她没搬走的痕迹,浴室里的她的洗浴用品都还在,就连玄关处她的鞋子也都整整齐齐一双不少。
白沭北想,林晚秋应该只是气闷想散散心而已,不生气了,她自己就会回来。
可是当他余光瞥见抽屉里林晚秋的户口本和存折都不见了的时候,脑子只剩空白一片了。
…
白沭北当即就开车去了林晚秋的粥店,林晚秋没地方可去,除了这里哪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白沭北这么想着,忽然又很庆幸当初林晚秋没把店给关了,不然他连找她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远远的果然看到了林晚秋的身影,她站在门口的路灯下,可是和她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实在太碍眼了。
高赫微微蹙眉看了眼她身后的小店,还是不放心:“我在北郊有套空的公寓,你搬去那住吧,这里实在不安全。”
林晚秋笑着摇头:“没事,也住不久了。”
高赫疑惑地看着她,林晚秋没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这间面积很小的店面,这里她直营业了几个月,没有亏本可是也没赚的太多,知夏的医药费不能再拖了,只有把店转让出去这一个办法了。
可是转让之后呢,她孤零零地该到哪里去呢?
林晚秋又想到了萌萌,她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城市,即使白沭北不会让她和萌萌见面,她至少可以偷偷地躲在幼稚园旁看她。
这种事她以前就没少做,想不到才过了几个月,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高赫看她精神不好,微微叹了口气:“开的安胎药要准时吃,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店先别开了。”
林晚秋都一一点头,高赫看她这么听话,心口某个地方软绵绵的,他有股强烈的欲望想再她削瘦的小脸上吻了一下,可是——
林晚秋看他站着不动,也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只好开口提醒:“你晚上还有夜班。”
高赫不好意思的徐握着拳头,抵在唇边微微咳嗽一声,林晚秋更纳闷了,高赫忽然飞快地低下头。
林晚秋不知道为什么很快捕捉到了他眼底的真实情绪,也倏地侧过头,高赫柔软的嘴唇堪堪擦过她的鬓发,偷到了一抹余香。
林晚秋有些尴尬,高赫也显得不自在:“我……”
“高赫谢谢你。”林晚秋焦急地率先打断他,生怕高赫又说出什么难以面对的话来,高赫不赞同地皱起眉头,“你还要拒绝我?”
想了想,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看:“你还在想他?难道还准备和他复合。”
林晚秋思忖片刻,轻轻摇头:“和这没关系。高赫,我们俩不合适,你对我更多的是同情吧。你从没遇到我这样的人,在社会底层艰难地生活,或许这些吸引了你,可是这并不能支持我们过一辈子。”
高赫似懂非懂地,双手插…兜挺拔地站在她面前,说话却少了些底气:“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林晚秋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快走吧,你还要回家换衣服呢。”
高赫深深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溢出一声自嘲的笑意:“晚秋,你对别人总是那么理智,怎么对白沭北就不行了呢?”
林晚秋看着高赫离开的背影,忍不住也开始问自己,为什么对白沭北就不行呢?因为她太爱他了,爱的给他渲染了一层光环,爱的彻底迷失了自己。
林晚秋感觉自己好像这一刻才重新活过来一样,她转身往店里走,身后却传来一声冷酷的嘲笑:“我们还没离婚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找下家了。”
☆、45玩火
听到那熟悉的嘲讽声,林晚秋脊背僵了僵;竟然没有回头径直朝前走。白沭北看着她这副模样更是气的快要吐血:“林晚秋!”
林晚秋终于停了步子;慢慢回过头看他一眼;那眼神淡然极了:“什么事?”
白沭北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大步走上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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