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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霸爱·老婆,休想离婚-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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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唔!”
裴诗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眼里沁了水汽,面前的一切像是罩上了一层玻璃纸,但却能清晰地看见男人紧皱的眉,以及亲吻自己的时候微微睁开的,忘我而缱绻的眼眸。
万般情绪齐齐涌上心头,裴诗趁陆擎苍不备低下头,一口,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
身形晃动间,泪水冲出眼眶,“啪嗒”、“啪嗒”滴在男人的衣服上,晕染开一片水渍。
因为疼,陆擎苍眉心皱得更紧,但在抬眸看到裴诗泪水涟涟的面庞,他才惊觉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陆擎苍连忙甩甩脑袋,扶住裴诗的脸颊,小心地替她抹掉眼泪,愧疚得不行,“老婆,对不起……你不要哭,是我犯浑,吓着你了。我爱这个孩子,我在乎它,我要它的!”他抱紧她,声音在抖,“所以,你不要打掉它,好不好?我会当个好爸爸,好老公的,我发誓!裴诗,你对我有点信心……”
裴诗的眼泪还没有干,此刻她有些无语。
在这种地方,做这种感人肺腑的告白,太可笑,他陆擎苍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笑不出来啊,不管怎么牵动唇角,她都笑不出……
裴诗感受着内心浪潮一般的动摇,顿时百感交集。
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陆擎苍走出江有权的家,坐到车子里的。
裴诗只记得临走前,许玲坐在大门口,膝上趴着她满头是血的儿子,两人面前摆着一个很大的水盆,她拿着一块毛巾帮小衡衡擦脸,一边擦,一边哭,眸中的心酸,却没人能懂。
陆擎苍说得对,这是他们的家事,自己没有资格管。
她想,江有权的本性并不坏,如果不是为了给妻儿提供更优渥的生活,他不会走上那条路。
他的心底还存有良知,否则,喝醉了酒,一心想着赚钱的他,根本不会掉眼泪。
而且如今,江有权已经死了,一切尘归尘,土归土,裴诗也不会对他再心存怨恨了。
他的弟。弟江有财虽然是个人渣,但是这对可怜的母子只能依靠着他过活。
裴诗叹息一声,苦笑——想这么透彻做什么呢,她没用得就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
陆擎苍系好安全带,拿过手机接电话,过了两秒,脸色大变地低吼道,“什么,爷爷出事了?!好,我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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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亲们对不起,这章尺度有点过了,俺一直被退一直在改,耽误了时间,请大家见谅tt
☆、103她早就生下了擎苍的孩子还非要藏着掖着整整四年
——“什么,爷爷出事了?!好,我马上来!”
听到陆擎苍这样不顾嗓子的低吼,裴诗心惊肉跳地掩住唇,连忙侧过脸去看他。
陆擎苍已经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丢在一旁。
他沉着脸转动车钥匙,引擎的声音闷响,扯得人双耳发疼。
“怎、怎么了,爷爷他?郎”
裴诗对上男人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陆擎苍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利落地把车倒出来,眼眸中,含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锎。
后视镜里,远处是苍茫空灵的蓝天、巍峨高耸的群山,近处是错落有致的村落、波光粼粼的绿水,安宁祥和,却无法让男人的心情平静半分。
陆擎苍皱着眉思索了片刻,转头深深望了她一眼,终于开口问了她一句:“裴诗,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裴诗先是一怔,旋即恼了,扯过安全带扣好,气呼呼地,“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当然要去!”她目不斜视地望向前方,急道,“快点开车!”
陆擎苍看着裴诗心焦的侧脸,欣慰地牵起唇角。
他还以为,她已经不想再和陆家的人或事有任何的牵扯了。
回想一下,裴诗口口声声说要离婚,那么决绝,那样残酷,连之前定下的、对她最有约束力一年之约她都狠心地单方面作废了。
可眼下遇上爷爷出事,她还是会心慌意乱到如斯地步……
陆擎苍无奈地摇了摇头——唉,这个爱逞强的小骗子。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有一线生机可以打动裴诗的……
车子稳稳地前进,驶向大道,陆擎苍开了导航,调了一下空调的温度,然后和裴诗说,“有些远,你很累了,在车上休息一下吧。”
男人的嗓音低低的,异常柔和,很催眠,裴诗却抿紧嘴唇摇头,一直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景物发呆。
这种情况,她哪有心思休息,闭上眼睛,都是陆青山那张榆树皮一般苍老的面庞,颤巍巍地抓着她的手,喊自己“小诗”的模样。
他是世上唯一真心疼爱自己的亲人了,裴诗从小缺爱,对他,她无以为报。
如果可以让爷爷无病无灾,开心地过完下半辈子,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两人最后的目的地是公墓。
今天是陆老夫人的忌日,早上,陆擎苍陪家人祭拜完奶奶,下午才去找的裴诗。
没想到,他才离开了几个小时,就发生了这种事。
台阶上,陆远恒正一脸愁容地负手在背后,来回踱步。
阳光毒辣地炙烤着大地,空气里浸满滚烫的热度,这是入夏以来的第一个高温天。
“爸!”
陆擎苍带着裴诗,沿着上坡路走到父亲面前。
“你们来了啊。”
陆远恒朝他们点头,视线从陆擎苍身上,悄悄转向了裴诗。
他看着这个已经是自己儿媳妇的女人,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却是另一张秀美温婉的脸,浅笑盈盈的模样,可以融化人心……
陆远恒明显出了片刻的神,只是他面上深沉似海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半分松动。
直到,陆擎苍问出一句,“爷爷怎么样了?”
陆远恒伸手指向某处,叹了一口气道,“扫完墓,他就一直那样了。”
陆擎苍和裴诗齐刷刷转过头,就见陆青山正伏在一座墓碑上,头磕住老伴的遗照,哑着嗓子,哭得很伤心。
老人嘴里说着不清不楚的话,不住地摇头,浑浊的瞳孔里没有一丝光亮。
裴诗看得揪心,身子前倾急欲上前,又听到陆远恒过分沧桑的声音。
“我去扶他,他不让。”
“我找人给他打伞,他把人全轰走了。”
“任何人靠近,他的情绪起伏都会非常大……”
陆擎苍左右环顾,眉头微蹙,又问,“我妈呢?”
“她买水去了,还有避暑药。”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气温太高,他扯掉领带,解开了上衣的两颗纽扣,脸色难看地问,“到底怎么回事?爷爷早上还好好的,他虽然心里难过,但不至于失控成这个样子……”
面对儿子的质问,陆远恒却沉默以对。
“是不是你们……”
“擎苍!”
赵素云的出现打断了陆擎苍的猜测,女人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矿泉水和药,她踩着高跟鞋,费劲地爬上台阶,脑门上一层汗,喘得跟头水牛似的。
刚才让带出门的佣人全回家去了,简直就是失策!
陆擎苍接过母亲手中的袋子,赵素云撑着阳伞,掏出湿巾擦汗,瞥了裴诗一眼,破天荒没有恶言以对。
但是裴诗知道,赵素云这个样子,往往就是她有求于自己的时候。
果然,下一秒,她就从塑料袋里把矿泉水拿出来,塞进裴诗手里,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心急火燎道,“我和擎苍他爸都试过了,可老爷子怎么都不肯买我俩的账,所以,你们两个去试试!赶紧把他劝下来,他的身体可经不起这样折腾!”
裴诗攥紧那瓶水,和陆擎苍对视一眼,男人朝她打了个手势,他们慢慢朝着陆青山走去。
“谁?”陆老爷子虽然眼睛不好使了,但是耳朵还没背,话音刚落,抓起地上放着的一些糕点就砸了过去,“滚远点!没看到我和我老伴儿在说话嘛!”
“爷爷。”陆擎苍叫人,不甚在意地掸了掸身上的糕点屑,在他身边坐下,按住他颤抖的手背,然后拉过裴诗的手,叠了上去,“我是擎苍。还有裴诗,她也来了……”
“小诗?”
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过分了,陆青山咳了一声,抬起头,无光的眼眸迷茫地转来转去,像是在搜索裴诗的身影。
裴诗连连点头,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烫不烫,凑过去坐下,握紧陆青山的手,“爷爷,我在呢。你怎么了?在和奶奶说什么呢?”
陆青山的掌心缓缓抚过墓碑的纹路,自责懊悔全写在脸上。
老人仰起头,刺眼的阳光在蛰得他皱眉,裴诗贴心地伸手过去帮他抹掉眼泪,就听见陆青山沙哑而无力的声音,“小诗啊,我这把老骨头,撑不了多久了……老伴临死前,吊着最后一口气托到我手里的遗愿,我也没法替她完成。”陆擎苍抖着身子笑,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你说我死了之后,哪有脸去见她呢?”
“爷爷,你不要这样说。你可以长命百岁的,爷爷……”
裴诗吸着鼻子,指尖触到滚烫的眼泪,像是被电过那般麻木,她感觉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
陆擎苍听到这里,脸色比之前更加阴沉,他抬头望了一眼在树荫下等着的父母亲,暗暗并拢五指,攥成一个拳头。
竟然利用爷爷,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真是傻丫头啊……”
看陆青山无奈地摇着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裴诗连忙看向陆擎苍,像是在问——奶奶的遗愿究竟是什么?
陆擎苍抬起眼眸,视线透过睫毛淡淡地停留在裴诗的脸上,她一怔,猛地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如同被硬。物刺透了一般,生生钉在当场!
还能有什么?
自然是和陆老夫人最宝贝的孙子,陆家这一辈唯一的独苗有关!
抱不着曾孙,家族后继无人,她肯定到死都没有瞑目……
“擎苍!”
陆青山想来想去气不过,板着脸,忽然爆发。
“我在。”
老人实心的手掌重重拍在男人的背上,要不是年纪大了,力气比从前小了许多,陆擎苍准一头砸在墓碑上,磕得脑门大出血。
裴诗吓了一跳,陆擎苍脸色铁青,明显是被打疼了,但他硬气得一声都没有吭。
“你这个混小子,陆家就你这么一个孙子!你奶奶病重的时候,求你成家,拖着那副身子给你物色一个又一个好女孩,嘴皮子都磨破了,你就光是敷衍,口头上答应,到最后,连个屁都没有!你还记不记得她快死的时候,你跪在地上向她请罪,她说她不要你跪,她给你跪下,就希望你找个好姑娘,再生个白胖小子,她是看不到了,所以托我帮她看着……那天你结婚,宋家闺女,是桩好亲事,可把我老头子高兴坏了,到最后,竟然又没成!你想气死我就直说,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一了百了!”
陆擎苍和裴诗一听,赶紧拽住陆青山的身子,就怕他想不开。
裴诗甩了甩头发,心里不解加郁闷,拿口型问陆擎苍,“你后来没和爷爷说,我们俩领证了么?”
自己当时就是为了爷爷的身体才答应和陆擎苍结婚的啊,怎么到头来,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还加重了他的不满啊?
陆擎苍回想了一下,才发现自己除了婚礼结束后带裴诗回陆家那一天,顺着陆青山的话应了一句自己已经娶了宋薇薇,后来又知道爷爷已经认出了裴诗,就再没有和他具体解释过了。
男人睁大眼睛,同样以口型回应,“我以为你会说啊……”
所以,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这下,轮到裴诗想撞墓碑了!
得,没个人和老爷子交代,他自然而然地以为陆擎苍那天只是哄哄他而已。
再说了,陆擎苍一句解释都没有,让陆青山怎么相信,他会娶了害得裴画出车祸的罪魁祸首啊,他根本不可能想象,他们俩的关系能和。谐到容忍彼此的名字出现在对方的配偶栏上啊!
两人面面相觑,张张唇,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青山的情绪仍旧很激动,抓住陆擎苍的手臂,死死按住,大掌接二连三落下,“啪啪”作响。
这让男人回忆起了小时候,自己调皮,做错了事,也是像现在这样,被爷爷咬牙切齿地按住暴揍,还伴着他怒气腾腾的训斥。
他不吭声,更不会哭,牙齿磕住下唇,忍着。
最惨的时候,能咬出血来。
裴画总是在一旁嘹亮地大哭,她知道陆擎苍疼,她也知道爷爷出不完气是不会停手的,但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这样。
赵素云就抱着裴画,也不敢哄,谁多说一句话,遭殃的都会是陆擎苍。
然而某一次,家里闹得鸡飞狗跳,裴诗就跟个幽灵似的飘了出来,一声不吭地凑过去,正好替陆擎苍挨了最重的那一下。
倒地的时候,裴诗的脸疼得惨白,却始终是面无表情的。
当时把陆青山给吓得,还以为错手把小丫头给打死了,抱起来就往医院送。
那之后,陆老爷子就收敛许多了,裴诗的性子他清楚,看似柔弱,实际上犟得不行,这一次敢拦,下一次,她还敢!
陆擎苍既感动又佩服,事后就问裴诗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永远都记得,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小女孩微微仰起头,素净的面庞宛若坠入凡尘的天使——“太吵了,我拉不了琴。”
陆擎苍整个人,在那一刻,彻底石化。
——这明显不是少年心中期待的答案……
而如今,爷爷的力道打在身上,陆擎苍已经不用咬住下唇,就可以轻松忍住了。
自己是长大了,而爷爷,彻底老了。
想到这里,陆擎苍又不免心酸,陆青山低哑粗糙的声音就在他的耳畔回响,“你是不是想让我们陆家绝后啊?!我这条老命,哪能熬得过你,咳咳……但是混小子我告诉你,我陆青山死后要是化成厉鬼,都是你陆擎苍逼的!”
“爷爷,够了!”
裴诗脸色铁青,扯着嗓子低吼出声。
他和陆擎苍是亲爷孙啊,血浓于水,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吵什么,不就是一个曾孙么,她肚子里就有!
听到裴诗的声音,陆青山猛地一愣,陆擎苍也怔住,她却已经昂首挺。胸,扶住小。腹站了起来。
“爷爷,其实我……”
喉头像是卡着一根骨头,吐字间刮擦着食道,疼得她犹豫起来,忽然不想往下说了。
自己刚才纯属一时冲动,被眼前这出闹剧搞得头脑发胀了,这会,真要让她对陆青山坦白,裴诗为难。
如果说了,就意味着,自己承认这个孩子的存在了。
她还能不要它么?割舍起来,恐怕会难上加难。
闭上眼睛,她挣扎,不可避免地想到小曲儿纯真的笑脸,母性光辉就有些失控了。
裴诗努力吸了口气,动动唇,“那个,我怀……”
陆擎苍在原地等着,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停了下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裴诗,亮晶晶的眼底燃起了希望——如果她能说下去,把话说完整了,该有多好!
“小诗?”
陆青山云里雾里,没明白她支支吾吾要干嘛,加上看不清人,他越发心气不顺。
然而,裴诗已经没有机会再往下说了,因为赵素云已经挣开了一直拦住她的陆远恒的手,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朝他们冲了过去。
赵素云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睛,将陆擎苍扶起来,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背,护犊地反问,“老爷子,你好端端的打擎苍做什么?!”
“你问他去!混账东西!”
赵素云看了一眼几个人的反应,特大气地笑了笑,安抚道,“老爷子,你快消消气呀!我知道你想抱曾孙,婆婆当年也没为这少操心,但我出来说句良心话,你可真冤枉擎苍了!这事儿,你该怪裴诗呀!她早就生下了擎苍的孩子,还非要藏着掖着整整四年。存心让我们这几个老人家干着急,到最后头发都愁白了,她就搁旁边冷冷看着,我是真不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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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其实诗诗是在乎苍苍的,她就是嘴硬不肯说,伤了人家的少年心,哈哈哈!唔,这是要抢小曲儿的节奏么?【飘走~
☆、104连我妈都觉得我不可靠不然也不会派你来监视着了
裴诗听得心里一惊,犹如当头遭了一棍,半天反应不过来。
她迅速抬眼望向赵素云,就见女人面上挂着得逞的笑,很刺眼。
陆远恒也走了上来,男人昂首阔步,依旧将手背在身后,威严冷寂的模样,让人分不清他刚才是故意放开了赵素云,还是真的没有拽住。
这一刻,空气中所有的声响,全部归于死寂。
就连心跳,都被屏蔽了郎。
陆青山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抖着嘴唇,又想哭又想笑,激动地在半空中胡乱摸索,“啪”地抓住了裴诗的手,越攥越紧,掌心的老茧磕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刮得她有些疼了。
裴诗蹙眉,身子轻晃一下,被陆青山扯得更近了一些,因为不敢置信,他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戳得她的心口止不住地疼锎。
“小诗,是……是不是真的啊?你和擎苍……有过一个孩子?我……我有小曾孙抱了?小诗?”
裴诗闭上了眼睛,阳光将她面上的表情打磨得模糊不清,她启唇,费了好大的劲,才发出声音,“爷爷,我……”
赵素云将手中的阳伞转了一圈,丢了个白眼过去,凉飕飕地打断裴诗,给她施加压力,“裴诗,你可千万想清楚了再说,别让老爷子失望了……小曲儿,到底是不是擎苍的亲生女儿?”
“妈!”
陆擎苍忍无可忍地低吼出声,吓得赵素云手一松,阳伞顺势往后滑去,掉到了地上。
赵素云蹲下。身捡起伞,抬头,看了一眼陆擎苍的脸色,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哪还敢再说话,乖乖站到了陆远恒身后,躲着。
“你们照顾好爷爷。”陆擎苍压着火气,揽住身旁快把下嘴唇咬出血来的女子,“裴诗,和我过来。”
他拉着她,走得很快,身后的人都是牛鬼蛇神,陆擎苍巴望着裴诗不要回头!
两人一直走到这一排墓碑的尽头,边上围起的花坛里,种着常青的松柏,这一株尤其高大,枝叶繁茂,将他们彻底笼罩在斑驳的阴影里。
裴诗始终垂着头,到了这份上,是傻子也该明白了,陆家的人,是冲着她的女儿来的。
这才过去几天,他们就按捺不住了。
甚至利用自己对爷爷的关心,逼她就范。
接下来,他们还要做什么?把小曲儿从自己身边抢走么?
裴诗心中不平,挣开陆擎苍的手,这样问他。
“什么?”
陆擎苍转过身,一脸迷茫,他没有听清。
裴诗气愤地盯着他,声音拔高了不少,“我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今天这一出是演给我看的么?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身体又不好,你怎么忍心让他在太阳底下暴晒。还有,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陆擎苍,小曲儿是我的女儿,她和你们陆家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我立刻就带着她永远消失在你们面前!”
听她说到最后一句,陆擎苍的眼神骤变,如同心底最沉重的伤痛被唤醒了一般,他神色黯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将人死死抵在了树干上。
“裴诗,我没有那么低劣。不是我……”
男人一字一顿,句句是伤。
“不是你?”裴诗面无表情地重复,心头却像是被刀片割过一般,一直在淌血,她也多希望不是他,可是——“那为什么你妈会那么说?她见过小曲儿,她知道她和靳先生的关系,怎么会平白无故就说她是你的女儿?!”
“那是……”陆擎苍喉头干哑,停了片刻,才往下说,“我有过这个怀疑,所以……”
“所以你就告诉她了?为什么?你明知道你妈的个性,让她知道了,我和小曲儿还能平静地过日子么?我女儿还那么小,你就要把她卷进大人的纷争里面来吗?!”
裴诗有些失控地反问,但是陆擎苍瞳孔缩紧,却比她还要癫狂,“因为我要娶你,我就必须征得我父母的同意!我说过我不介意你和别的男人有过孩子,那是真的!可并不代表他们就能毫无芥蒂!裴诗,你知道吗?没有人站在我这边,没有人!我一直在孤军奋战!”
男人的拳头砸在树干上,蹭破了一层皮,可他却如同失去了痛觉一般,自顾自往下说,“可是,尽管我对小曲儿的身份有怀疑,我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逼你。我害怕你会一走了之,四年前你走过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
“今天的事,我和你一样,也不知情。但是,在你快要告诉爷爷,你怀了我的孩子的时候,我真的开心得快要疯掉了!”陆擎苍的手落在女子的肩膀上,手背印着触目惊心的血痕,可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怜爱地望着她剪水的眸子,声音温柔而又蛊惑,“裴诗,小曲儿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裴诗垂下眼眸,沉默,事到如今,她怎么圆,都圆不过去了。
就算说谎,让他死心,可事实证明,他怎么都不肯死心,不管小曲儿是不是他亲生,陆擎苍都可以接纳。
更何况女儿,真是他的……
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
“对不对?”
陆擎苍像是怕惊动她,问得很小声,语气里的隐隐期待,像是海浪一般拍打着裴诗的心脏。
裴诗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也忘记了自己是点头或是摇头。
但是,当陆擎苍的身体贴上来,瞬间温热了她浑身血液的时候,裴诗觉得胸腔里那颗冷冰冰的心,也渐次融化了。
“裴诗,谢谢你,给我生了一个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儿!那一天她叫我一声‘爸爸’,我真的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所以,你们不要走,我们不离婚。以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陆擎苍抱紧裴诗,一寸都舍不得放开。
原本他还想暗地里调查小曲儿的身世,被母亲这样歪打正着地一闹,反倒没有那个必要了。
裴诗冷静了片刻,伸出手,将陆擎苍推开,对上男人有些受伤的眼眸,她笑笑,酝酿了片刻才开口道:“陆擎苍,我一直都不擅表达自己的感情。有什么事,有什么想法,我宁愿全藏在心里,也不会说出来。但是今天,我很认真地把话摊开来和你说……”
陆擎苍咽下一口唾沫,用力点头。
“我之所以一定要和你离婚,是因为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问题了。裴画是陆家的养女,如今她醒过来了,身体状况那么糟糕,我知道你不可能不管她的死活。我直说,我没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还要陪在另一个倾慕了他十几年的女人的身边。我就是这么小心眼,不要和我说什么姐妹情深,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还有你母亲,她从小就不喜欢我,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但你也知道,裴画才是她心目中的儿媳妇人选,她想必不会接受我。婆媳不和,夹在中间最难做人的,是你。”
“另外,四年来,小曲儿一直是叫靳先生‘爸爸’的,她是很喜欢你,但这并不代表,她会轻而易举地改口。”
“裴诗……”
陆擎苍紧张地叫她的名字,听到裴诗说这些,男人心底的希望越发的渺茫,想反驳,却被她挥手制止。
“我还没有说完。”裴诗轻咳一声,无比坚定,“陆擎苍,在爱情里我决不让步,你如果优柔寡断的话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但是,婚姻不同,若是我一步不退,根本就没办法维持下去。所以我想清楚了,我为了两个孩子,和你妥协这一次。离婚的事,我不再提;你说要举行婚礼,我答应。从今天开始,我们夫妻共进退,把这个家撑下去……”
裴诗是第一次说那么多的话,嗓子都干了,但是,她此刻的心情却异常轻快,仿佛心头的包袱,一下子都丢掉了。
害怕吗?
害怕。
期待吗?
也期待。
裴诗是孤儿,从小盼望有一个完整的家,陆擎苍能给她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这是一场赌博,裴诗唯一的筹码,是对这个家的爱,一旦耗尽,她愿赌服输!
陆擎苍听到裴诗说这些话,欣喜若狂地包住她的双手,信誓旦旦道,“好!我一定不让你失望,只要我们一条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裴诗挺想点头的,但怕男人得寸进尺,面上冷冷打击他,“嘴上说谁不会呢,拿不出实际行动,别指望我会相信你!”
-
赵素云坐在副驾驶座上,正压低了声音在打电话。
陆远恒开车,陆青山躺在后座,睡得很沉。
所以,车里只剩下了赵素云的声音。
“画画啊,我这边成了,裴诗认了!你那边怎么样……诶,好,我等着。擎苍那傻小子太没防备心,哪能她说什么就信什么啊,所以得我这个当妈的帮他看着点儿!我陆家的血脉,绝不能有一星半点的掺假……”
赵素云说完,麻利地收线。
她笑吟。吟地转眸看了陆远恒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就问,“老公,你怎么这表情啊?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到家之后,你给我闭门思过去。”
陆远恒的声音,像是一桶冰水,往赵素云头上浇了下去,将她淋得透湿。
赵素云张大了嘴巴,又委屈又莫名其妙呃,“你说什么?思什么过啊……没头没脑的。”
陆远恒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喉结滚动两下,拧着眉心的肉叹了口气。
刚才扫完墓,要不是她当着陆青山的面有一句没一句地提到陆老夫人生前的遗愿,老爷子不会去钻牛角尖,到最后失控地抱着墓碑大哭,赖着不肯走。
陆远恒刚才隐忍着没有发作,不代表他可以对肆意伤害自己父亲的人听之任之。
如果赵素云不是他的妻子,他说不定已经把她的脑袋按到他母亲的坟头上去,让她谢罪了!
“你好自为之。”
陆远恒没有多解释,就撂下这么一句话,赵素云看着他的眼神,浑身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把想耍泼的话尽数咽进了肚子里,直觉告诉她,自己要是再敢放肆,下场一定比死还惨!
而刚刚和赵素云讲完电话的裴画,自然不知道那一头的人此刻正面临着被惩罚的命运。
她将手机往后一递,赵昭松开一只扶住裴画轮椅的手,伸过去接住,抬头,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的幼儿园大门。
现在是放学时间,小朋友们背着小书包,陆续从里头走出来。
裴画将手放在膝上,平静地吐出一句,“推我过去。”
赵昭照办。
刚好下一秒,小曲儿就蹦蹦跳跳地出现了,她今天穿了一条洋气的公主裙,头发没扎,顶了个小草帽挡太阳,扬着小脸笑得正欢,很兴奋的模样。
“是不是她?”裴画问,得到肯定的答案,她立刻笑开,朝小丫头招了招手,“小曲儿!过来这边!”
小曲儿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嘟着小嘴迷茫地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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