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总裁霸爱·老婆,休想离婚-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赵素云听罢,还没来得及嘶吼,陆擎苍已经风一样地跑出了她的视野之外。
  她喘着粗气追到电梯口,手中的手机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赵素云不耐烦地低头,看到的却是医生的电话,她连忙接起毂。
  她听那头的人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听到最后整张脸上只剩下了土色。
  “——我的天啊!铨”
  女人的眼珠子立刻瞪得滚圆,她尖锐地大叫了一声,目光紧紧盯着电梯门口的显示屏上,那一层一层往下掉的数字,急得快要发疯。
  “擎苍!擎苍啊!!”
  赵素云原地跺脚,死命地按着“向下”的箭头,但是电梯这时已经抵达了一楼。
  她一面拨打着陆擎苍的电话,一面迅速冲到窗边往下张望,抬眸就看到有一抹黑点砸进了漫天大雨里,那架势,简直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陆擎苍飞奔到停车场,满身雨水地钻进奥迪车里。
  整个世界都是他剧烈而响亮的喘。息声,但他没有为此停下哪怕一秒,马不停蹄地启动车子,顺手将一直在振动的手机丢在了副驾驶座。
  只是,车子还没有驶离医院,陆擎苍抹了一把雨水,余光却瞥见了一直荧荧亮着的屏幕上,来电显示不再是“母亲”,而是“赵昭”,心里绷紧的那根弦,仿佛“啪嗒”一声,倏然断了!
  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陆擎苍单手扣住方向盘,利落地掰过,另一手迅速带上蓝牙耳机,接听电话。
  ——“直接说!”
  三个字,掷地有声。
  “总裁,裴画小姐性命垂危!”
  “什么?!”
  陆擎苍重重一拳捶在方向盘上,立刻起了一大块乌青——刚才不是说,已经有所好转了么?怎么一下子又性命垂危了?!
  他厉声低吼,“你给我讲清楚了!”
  赵昭不敢说废话,诚实地交代事态目前的进展——“因为裴画小姐亲眼看着你跑出病房,而且,她也听到了你是要去找裴小姐,当场就口吐鲜血,一直没有止住!医生这会已经将她推进了急救室,但是情况非常危急,血压心跳一直在降!再这样下去,裴画小姐必死无疑!”
  那一秒,陆擎苍的心重重沉落谷底,摔得粉碎。
  这时另一个电话占线,他屏息按了一下蓝牙耳机,下一秒,赵素云凄厉的哭声犹如机关枪一般对着自己的耳朵扫射——“擎苍,擎苍你在哪里啊?!妈求求你,快点回来!医生说,画画要死了!她怎么能死呢?她才刚刚醒过来啊!她都没有叫我一声,我还没有看够她啊!擎苍,画画如果有事,那妈也不活了!妈跟着她一块死……擎苍……”
  陆擎苍双目空洞地望向前方,视线里迅速倒退而过的景象,全部是重影的。
  他麻木地又按了一下耳机,这一次,是裴画的主治医生。
  他的声音同样焦急,但却没什么起伏,一直冰冷到骨子里。
  “陆先生,请问你现在可以赶回医院么?我们正在抢救裴小姐,但是她的求生意识几乎为零,这样下去,身体根本撑不了多久。我想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在她身边支持她,鼓励她活下去。否则,我们恐怕再努力,也挽救不了她的生命……”
  李医生的意思很明白,如果裴画死掉,不是他们不尽力,也不是医院的失责,而是病患家属不够配合,他很委婉地期望他不要因此而迁怒院方。
  “陆先生,你在听么?麻烦你……”
  脑袋里切换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或严肃或冰冷或疯狂,折腾得男人快要发狂。
  就算睁着眼睛,仿佛也能看到裴画躺在急救室里,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呼吸微弱,命悬一线的模样……
  他真的没办法当一个无情的刽子手,就这样任她死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
  陆擎苍咬牙,用力翻转方向盘,车子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响声,雨珠飞溅,模糊了视线。
  这时候,正好旁边有辆车越过人行道直接冲了出来,陆擎苍见状连忙调转车头,总算避过了两车相撞。
  但是刹车已经为时已晚,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车子就以恐怖的速度撞上了一旁的电线杆!
  “砰——”
  一声惊天巨响,触动了四周所有车子的警报。
  马路上,登时乱得鸡飞狗跳。
  车厢里,李医生失了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陆先生,陆先生?你怎么了?喂?陆先生?陆……”
  “我……咳咳!没事……”
  拨开安全气囊,陆擎苍吐了两口混着血的唾沫,一脚踹开变形的车门。
  在黑烟弥漫的雨幕里,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男人顶着一颗血流如注的脑袋,腰板挺得笔直,挥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我马上就到。”
  最终,陆擎苍草草包扎之下进了急救室,两个多小时的手术,他全程撑了下来,没有呻。吟过哪怕一下。
  等裴画情况稳定被重新转移进加护病房,男人的半边身子,已经被他自己的血染红了。
  陆擎苍扯落脑袋上血淋淋的绷带,随手一丢,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急救室。
  手机已经低电能自动关机了,男人的眼睛里血红一片,不知道是刚才车祸的后遗症,还是因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恼怒到了极点。
  又一次!
  他又一次舍弃了裴诗!
  她是你老婆,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
  你说好了要接她回家的!!
  陆擎苍,你tm是不是男人?!
  他如同濒死的野兽一般,失控地咆哮,甩手就将手机砸在了墙壁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可见陆擎苍用了多大的力道。
  可是,不够!
  还不够!
  这种发泄,不痛不痒的,算什么?!
  陆擎苍五指紧握成拳,就像是杀红了眼的武士,一拳,狠狠砸在了墙角!
  与此同时,“咯嘣”一声,骨头的脆响,清晰入耳。
  伤的是他刚才已经乌青的右手,这下,是直接骨折了。
  下一秒,陆擎苍眼前一黑,硬邦邦倒在了地上。
  不是痛晕的,而是头上的伤失血过多,他的意识,已经撑到了极限。
  -
  裴诗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大病了一场。
  持续不退的高烧终于在第二天的午后,渐渐有所好转。
  只是,人还是清醒不过来。
  替她的伤口换药的时候,裴诗会叫疼,会嘤嘤地哭,到最后,满头满脸的汗水胡乱地爬,就像是刚从桑拿房里出来似的,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许多,可她始终不愿意睁开眼睛。
  靳荣轩一直在床边守着,没合过眼。
  叶霜好几次提出要和靳荣轩换一换,让他去休息。
  而男人只摆摆手,说“不用了”。
  叶霜恨得牙痒痒,多想直接来硬的,揍晕靳荣轩丢房里去,强制让他睡。
  但她显然不能这么做,所以到头来,叶霜拿靳荣轩一点办法都没有。
  靳荣轩没把裴诗送回公寓,而是将她安顿在了自己的住处。
  一方面,方便他照顾她,另一方面,自己也不想对陆擎苍食言。
  而那个口口声声说会来接裴诗的男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小时,到了晚上八点左右,裴诗总算醒了过来。
  她恍惚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漫长而苦涩的梦,反复闪过的断片,半清晰、半朦胧,却拼凑不起一个完整的现实。
  梦境里,明明灭灭的光亮如同水波一般荡漾,一层推着一层,向最深处蜿蜒,直到睁开眼睛,裴诗才看清,那原来是房间里柔和的灯光。
  她将手腕搭在额头上,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被雨水浸泡过的凉意还残留在体。内,裴诗下意识觉得有些冷,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却发现没有扯动。
  裴诗觉得奇怪,往身侧瞧了一眼,就见小曲儿软绵绵地趴在自己边上,缩成了一颗球,背上盖了条海绵宝宝图案的小毯子,呼吸均匀,正睡得香甜。
  小家伙应该刚洗完澡,身上香喷喷的,头发披散下来,黑亮得像是缎子一般,还有些潮湿。
  裴诗抬起手,费力地凑近了一些,想要摸摸女儿的脑袋。
  只是还没有碰到,小曲儿已经被人一把捞起,然后一只大掌伸过来,轻巧地为她掖好被子。
  “靳先生……”
  感觉到床头的椅子上落下一片阴影,裴诗轻轻地叫人,嗓音有些沙哑。
  对方“嗯”了一声,旋即手心落在她的额头,温热的触感静静停留了片刻。
  “烧退了。”
  靳荣轩低声吐出一句,话里没有多少情绪。
  小曲儿巴住他的胸膛,在男人的怀里不安分地乱扭,活像一条滑不溜手的小泥鳅。
  靳荣轩没有办法,只好耐着性子,托起她的小屁股,帮她寻找舒服的姿势。
  小曲儿这才满意地蹭了蹭他的心口,咂吧着嘴,不知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裴诗看着,轻轻地笑起来,病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润的柔光。
  “饿不饿?你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靳荣轩驾轻就熟地抱稳小曲儿,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低头,问孩子的妈。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裴诗就感觉自己饿得能吞下一只牛。
  她咽了口唾沫,刚要点头说话,抬眸却看到了靳荣轩憔悴的脸色,下意识问出一句,“靳先生,你这些天没睡好么?黑眼圈这么重?”
  靳荣轩不动声色地别开脸,淡淡道,“开了几天夜工而已,不碍事。”
  “哦。”
  裴诗也不怀疑,点点头。
  靳荣轩拿出手机,低头拨了一个号码,然后凑在她的面前,“想吃什么,告诉他。”
  裴诗还真的不客气,流着口水报了一连串自己平时爱吃的,什么红烧蹄膀啊、土豆饼啊、烤鸡翅啊等等,最后竟然还点了一份慕斯冰淇淋。
  靳荣轩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肃然地同她说,“小诗,你是病人,要忌口。”
  言下之意,就是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最后,靳荣轩下令电话那头的大厨,给她煮了碗连油花都没有的馄饨。
  裴诗:“……”
  不过,吃完了几天来的第一顿饭,素归素,好歹裴诗的精神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裴诗靠在床板上,擦了擦额头上,被热气蒸出来的汗,微微侧过脸,就见靳荣轩正沉默地凝视着自己,眼眸中的情绪,讳莫如深。
  “怎么了?”
  “小诗,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办好了。”靳荣轩没有挪开视线,一面专心致志地观察着裴诗的表情,一面往下说,“那家医院,信誉度很高,而且从来没有出过负面新闻。我帮你联系的那位女医生,医德好,并且拥有多年的临床经验,会把对手术你身体的伤害,减少到最低。”
  裴诗手中握着一杯漱口的清水,听着靳荣轩的声音,脑袋越垂越低。
  干净的杯面上倒映出的,是女子清冷而苍白的脸庞,那样瘦,有些扭曲,还写满了惆怅。
  “……谢、谢谢。”
  但她最终紧咬着下唇,却是向他道谢。
  裴诗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说,但这两字,却穷尽了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气力。
  “这是你们商量之后的结果?陆擎苍他……”
  尽管那个男人到目前为止的表现,还是完全不能尽如人意,但是自己之前和他通过电话,如果陆擎苍真有那么绝情,是根本不会再去在乎裴诗的死活的。
  只不过,靳荣轩的话还没讲完,裴诗已经冷冷打断了他,“靳先生,请你不要提那个人的名字。”
  靳荣轩无奈地摇摇头,停顿了良久,才叹息着问她,“但是小诗,你真的,决定好了么?”
  裴诗登时如临大敌般地缩紧了身子。
  不要……不要问这种话……
  求你了……
  靳先生,你该知道,哪怕是一丁点的动摇,对我来说,都将会是灭顶之灾……
  裴诗掩住通红的眼眶,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悲切,她也不想知道。
  “……嗯!我决定了!真的!嗯!”
  裴诗已经快要把嘴唇咬出血来了,她胡乱地点头,很用力,几乎是在打砸空气。
  最后,她虚脱地将脸埋进被褥里,整个身子,剧烈发颤。
  靳荣轩垂下眼睑,不再说话了,逼她到这个地步,已经是自己的极限。
  他不愿让裴诗去做她今后一定会后悔莫及的事,但如果这个孩子的存在真的让她痛苦到了这个地步……
  那么,不要也罢。
  “唔,妈妈……”
  突如其来的幼软童音吓了裴诗一跳,小曲儿大概是睡饱了,刚巧这时候就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从靳荣轩身上跳下去,小短腿碎步跑到床边,蹒跚得像个不倒翁。
  “妈妈……”
  小曲儿仰着脑袋,巴巴地又叫了一声。
  裴诗连忙抹了一把脸,垂下眼眸看着女儿乱糟糟的头发,笑得无比温柔,“宝贝儿,擦擦口水。”
  她伸手过去,小曲儿乖巧地拽住她的袖子,凑到嘴边揩了两下。
  “妈妈,你睡好久哦……”
  小曲儿扶住床板,跳了两下,靳荣轩立刻会意地把她弄上。床去。
  小家伙乌龟似的爬到裴诗身边,窝在她的心口,软软的食指戳了戳母亲的脸颊,有些委屈地嘟着小嘴,“妈妈,你都不陪着小曲儿,你是不是不爱小曲儿了?”
  “怎么会呢,小曲儿永远是妈妈的心肝宝贝!”
  裴诗连忙抱紧小家伙,亲昵地吻着她白嫩的脸颊,心里却痛得像是有火在烧,五脏六腑都快要化为灰烬了。
  虽然说者无意,但小曲儿的这句话,无疑就是扎进她脑中的一根、怎么拔也拔不出来的利刺,每分每秒都在提醒着她,自己是个多么不称职的母亲。
  前面她忍得辛苦,这会却再也扛不住,眼泪刷地淌了下来,生生灼痛了脸颊。<
  泪水割出一道很深的泪痕,在裴诗面上狰狞,最后滴在小曲儿的头顶,将她的发丝打湿。
  小家伙后知后觉地抬起头,一看裴诗的脸,立刻就着急了,晃动着她的手臂,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调,“妈妈,你怎么哭了?”
  她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靳荣轩,鼻音都冒出来了,“是不是爸爸欺负你了?妈妈,你别哭啊……小曲儿帮你打爸爸好不好?妈妈,不哭了……”
  小家伙心疼地去擦裴诗脸上的眼泪,顺带还瞪了一眼无辜躺枪的靳荣轩,一脸“爸爸你最坏了”的怨念表情,伸出小拳头,却发现手太短,够不着去捶他。
  靳荣轩摸摸鼻尖,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裴诗摇摇头,连忙转换话题,“不……不关爸爸的事,妈妈只是身上疼,小曲儿给妈妈吹吹好不好?”
  “嗯!妈妈哪里疼?”
  裴诗指了指手臂,上面缠着绷带,一看就是有伤。
  小曲儿不敢拿手去碰,小心地凑近一些,鼓起嘴巴呼呼地吹气。
  无奈她人小,用力吹了两口气,脑袋就晕了,摇摇晃晃地一屁股跌坐在床上,震得床板都发出了吱呀一声。
  小曲儿摇了摇发晕的脑袋,急切地问:“妈妈,还疼不疼了?”
  裴诗捧住她红扑扑的脸蛋,指尖摩挲了两下,温柔地笑开,“不疼。”
  “还有没有?”
  裴诗看女儿一脸不肯相信自己会因为这点伤而疼哭的表情,就又指了几个地方。
  小曲儿埋着头,尽心尽力地全部吹了一步,最后反复确认了妈妈身上不痛了之后,她才倒在裴诗身边,小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松了一大口气。
  裴诗将累得很快又睡着了的女儿揽进怀里,再不敢掉一滴眼泪。
  左心房的位置仍旧隐隐作痛,为那个即将被自己抛弃的孩子,也为了一段,没法再撑下去的感情……
  但那并不是,小曲儿吹一两口气,就能治愈得了的。
  只是这一场痛哭,倒让裴诗清醒了不少。
  她觉得自己是时候,该痛定思痛,当机立断了。
  裴诗理了理微乱的额发,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面向靳荣轩,规规矩矩地开口,“靳先生,我能借用一下你律师团里的mr。king么?”
  “小诗?”
  靳荣轩有一瞬的错愕,因为那名律师,是专门处理婚姻方面的专家。
  ---
  ps:小诗准备离婚了。大家说,是离,还是不离呢?六千字哦,好吧加了一千字我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094就算要爬他也要爬着去见裴诗

  裴诗没有再说什么,她将小曲儿抱到一边,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平静地拿过床头的手机。
  她输入锁屏密码,接着点开通讯录,里面有一通电话,是陆擎苍打过来的。
  时间显示在两天前。
  但是,也只有那么一通而已骟。
  裴诗没什么情绪地揉了揉眼睛,又仔细地端详了很久——通话时间,足足有三分多钟。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电话又是靳先生接的,难道说,陆擎苍会对自己的妻子孤身被另一个男人,哦不对,是前夫带回家中,一点都不介怀?
  再大度的男人,怕是都不能忍受吧铪?
  但是,整整两天两夜的时间,陆擎苍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来瞧过自己一眼。
  裴画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她对他来说就有多么廉价……
  手指下意识触上那串号码,电话就那么拨了出去。
  她僵直着身子等待,但是,很久都没有人接起。
  裴诗失望地挂断,她吸了口气,又不死心地翻了翻收件箱,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呵,他就连一条短信,都不吝啬给自己。
  哪怕是一个字,“嗯”也好“哦”也好,甚至毫无意义的字符,都可以啊!
  起码能够证明这个男人,至少有那么一秒种,曾经记起过,还有她这么个人存在……
  裴诗晃了晃发沉的脑袋,迫使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
  她缓缓抬起头,这才直视靳荣轩的眼睛,唇角的笑意苦涩而漠然,仔细看还在瑟瑟发抖,但她强撑着又询问了一遍,“靳先生,可以吗?”
  靳荣轩看着裴诗眼里深不见底的悲凉,抿紧了唇——自己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有想过裴诗和陆擎苍之间或许撑不了多久,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让他过来一趟。”
  “好。”
  裴诗点点头,将手机放回了原位,心情,前所未有地静如止水。
  其实从陆擎苍因为裴画手腕上无缘无故突现的伤痕而冤枉她,冲自己大发脾气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产生结束一切的念头了。
  当时裴诗理智失控,稀里糊涂地向陆擎苍表白,她看着男人一脸狂喜却又不可置信的模样,心里也是颤抖得不行。
  天知道她压抑到了什么程度,才克制住了飞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因为她明白——自己,不应该再陷下去了。
  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陆擎苍其实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愚蠢的是她自己,在外漂泊四年,狼狈得浑身是伤,养成了比从前还要极端还要扭曲的脾性,却还妄想被那个男人温柔认领,妥帖收藏。
  裴诗其实比谁都要清楚——她和陆擎苍之间,不管过去多少年,永远都会夹着一个裴画。
  她就存在在最显眼的位置,不老不倒,不死不灭。
  如今,裴画醒了,自己也是时候,该“功成身退”了。
  她和陆擎苍的婚姻,从头到尾,都是利用,都是欺骗,都是一场假得可以随时醒过来的梦。
  它甚至不美好,也没有让人憧憬的必要,只是带着记忆深处最温凉蚀骨的热度,就像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雨,不淋一次,你永远不知道这段生命会有怎样的未来……
  但是,真的到此为止了!
  说什么为了爷爷,他可以随便娶一个女人,到头来,全部都是谎言!
  这颗肾,他既然处心积虑想要,她就偏偏不给!
  呵,一年之约?
  见鬼去吧!
  他们之间就连一分钟都不会再有了!
  陆擎苍,我要和你离婚!
  -
  第三天的清晨,天空终于彻底放晴了。
  被大雨冲刷过的城市,弥漫着淡淡的青草气息,一砖一瓦,都干净到近乎扎眼的地步。
  陆擎苍是被冻醒的,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的被子一半掉在地上,还有一半,只横着盖住了他的双。腿。
  骨折的手吊着,虽然没有打石膏,但是要拖动被褥还是很困难的。
  罢了,反正也睡不着,陆擎苍索性坐起身子,下床,走到窗户边上。
  擦得雪亮的玻璃上,映出的却是一张难看得连鬼都不如的脸,惨白的肤色,青胡渣,高高凸。起的颧骨,重得快垂到地上的眼袋,憔悴得像是被人吸光了体。内的三魂七魄一般,俨然人间惨剧。
  陆擎苍满不在意地吸了两口气,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逼得他蹙眉,男人摸遍全身,却找不到一根烟。
  “擎苍……”
  身后,有人在叫他。
  声音柔婉美好,似是清风拂过心尖。
  然而,陆擎苍没有回头,岿然不动得像是一座大山,他眯起眼睛,视线飘得老远,紧紧锁定在医院的大门口。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
  “擎苍?”
  病床上的女人又叫了一声,怕他烦,刻意放低了嗓音,她能说的话有限,这两个字,是她说得最顺畅的一句。
  但是站在窗边的男人,始终没有理她,他仿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里有一扇门,还上了锁,她没有钥匙,也敲不开……
  仅仅是一个背影,他就将她生生拒之千里之外。
  裴画能做的动作也很有限,想到这里,她委屈地咬住了下唇,巴掌大的小脸动了动,枯黄的长发立刻顺着两颊垂下来,挂到她的眼前。
  稻草一般的头发刺痛了她的双眸,想到从前健康活泼的自己蓄着的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裴画的心情越发的糟糕,鼻头一酸,压低了声音,嘤嘤地哭了起来。
  病房很大,却异常安谧,于是,裴画的哭声便成了这整个空间里唯一的动静,扩散在每一寸空气里,渐渐弥漫成巨响……
  陆擎苍叹了口气,终于转过身来,他看了看裴画脸上纵横的泪痕,还有已经被染湿的病服,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坐下,轻声问道:“怎么哭了呢?”
  裴画泣不成声,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费力地伸出手去,停在半空中,似乎是在等陆擎苍握。住。
  然而男人只是垂下长长的睫毛,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将吊着绷带的手臂朝向她,裴画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讨了个没趣,又羞愧又可怜地将手收了回去。
  裴画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样淡漠而疏离的陆擎苍,真的很陌生,陌生到让人恐惧的地步。
  他明明和她呆在同一个地方,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可是,裴画却觉得,她离他好远好远……
  自己生死一线的时候,因为他的出现,因为听到了他的声音,她才挣扎着拼了命地坚持!
  ——他心里最在意的,终究是自己,不是么?
  最后,她也挺了过去,顺利地活了下来。
  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可是他,为什么连笑都不笑一下呢?
  裴画的双眼,再一次被泪水蒙住。
  陆擎苍低头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始终很淡定。
  男人顿了几秒钟,默默抽过床头的纸巾,力道不轻也不重地,给她擦干了眼泪。
  裴画小心翼翼地止住了眼泪,抽着气缩成一团,像只受了重伤的小兽,她一直不敢将视线挪到别处去,生怕他随时会离开一样。
  陆擎苍旋即扯开一抹苦笑,自己脱离危险之后,就被塞进了加护病房里,和裴画是同一间。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要多顺理成章就有多顺理成章,听赵昭说,只要有自己在,裴画就能安心地吃饭、睡觉、做复健,专心康复。
  哪怕,这将近两天的时间里,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不会动,不会说话,充其量就是一具活着的尸体……
  多么讽刺。
  其实,他中途苏醒过来一次。
  那时裴画的手术刚刚成功不久,陆擎苍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倒在了急救室外,医生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治疗他。
  好不容易被救了下来,他人是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好好休息就万事大吉。
  但是谁能想得到,到了后半夜,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陆擎苍竟然战胜了麻醉药的药效,浑浑噩噩地就往病房外面冲。
  他发着高烧,神智早已不清,每走一步对他来说都是煎熬,横冲直撞得像个疯子,但是男人的嘴里,却一直念着“裴诗”的名字。
  陆擎苍惊动了医院一整层楼的值班医生和护士,集体出动去拦他,声势浩大得整幢楼都在震。
  但是男人周身散发出的如同暗夜修罗一般恐怖的气场,迫使所有人都只敢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有名医生胆子大,稍微靠近了一步,陆擎苍回过头冷冷瞪着他的那一眼,怕是会给他这辈子都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了。
  事实证明,这个男人就算是病得连方向都找不着了,也还是世上最杀气腾腾的一头猛兽!
  当时把赵素云急得,连忙夺命连环call催醒了赵昭,让他赶紧过来救命!
  陆擎苍从病房一路跌撞到医院大门口,一次又一次地摔倒,然后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整个人早已不成人形,但是他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赵素云在一旁哭天抢地地嘶吼,她根本拉不住陆擎苍,只能眼睁睁看着宝贝儿子在一团人的簇拥下,踉跄着冲进暴雨中。
  陆擎苍身上穿着的病服,眨眼之间就被豆大的雨点砸得面目全非,他眼前阵阵发黑,脑袋上缠着的绷带,再一次被鲜血染红。
  漆黑的夜里,男人不知道撞到了什么,重重摔在地上,肮脏的泥水扑了他一脸,陆擎苍眼睛都睁不开了,像是一只奄奄一息的雄狮,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算要爬,也要爬着去见裴诗!
  大家都被陆擎苍的举动吓了个半死,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所幸,赵昭就在这个时候赶到了。
  虽然很及时,但他还是被赵素云骂了个半死,赵昭一边忍受着耳畔的轰炸,一边蹲下。身去扶起陆擎苍,只说了一句“总裁,我带你去见裴小姐”,陆擎苍就乖乖地被他带到了车上。
  赵素云虽然气愤加不满,但陆擎苍的安危最重要,这种时候,她也只能憋着气顺从,忍住没有多话。
  陆擎苍还在呢喃地叫着“裴诗”,嗓子已经哑得快要起火,可他翻着滚烫的身子,除了这两个字,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赵昭开着车,问他裴小姐在哪,是不是回公寓去了,但是,陆擎苍始终没有回答。
  ——她在哪里?
  他不知道……
  他记不起来了……
  他把她,弄丢了……
  高烧烧糊了陆擎苍的脑子,他的思绪乱成一团,记忆通通都错位了。
  男人此刻的世界,已经被黑压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